【第074章】 男人肩膀的荣耀
踏上桃花岛时有千人,而如今却只剩下了不足三百人,一大半的人都折损在了那恐怖的幻阵中,最后若非欧阳漓和濮阳煦误打误撞毁了阵眼,这些人怕是真要全军覆没了。
虽是逃出生天了,可众人多少也难免负了些伤,而且经过幻阵这么一折腾,众人全都被分开弄到了各个角落里。
好在各大门派各大势力都有自己的特殊的联系方式,信号一发,只要还活着的就不怕找不着同伴。
只不过这桃花岛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找起来还是要费上好一番功夫的。
宝藏什么的更是连个影子都没看到,不止如此,有些人甚至惊恐的发现,他们无论怎么走,似乎都在这岛上转悠,似乎永远也走不出去一般!
看不到海,听不到海浪声,甚至顺着一个放向不停地走,不停地走······也走不到岛屿的边缘。
“怎么办?我们好像真的回不去了呢。”
尉迟妍姗和皇甫雨泽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几天下来,他们一直在顺着一个方向不停前进着,可入目仍是一眼望不到边的丛林树木。
“整个岛都设有障眼法。”皇甫雨泽无奈地拧了拧眉,不过脸色倒没那么糟,反而勾起了抹淡淡的笑,“不过就算一辈子也出不去那也没关系,在这儿隐居也不错,起码没有俗世那么多的是是非非。”
“我倒是也想啊。”尉迟妍姗无奈地叹了口气,“可要真是那样,那我爹该急死了,还有冉尘,指不定他们能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呢。”
其实,她是真的很喜欢桃花岛这个地方,尤其这几天见过各种美丽风景后,就更加有种想在这儿长住的冲动了,可俗世的种种牵绊,注定他们没有任性的资格。
皇甫雨泽沉默了,他没忘记,外面还有个皇甫冉枫在虎视眈眈,若是他们俩顺着自己的心意这么做了,皇甫冉枫还不知会怎么折磨岳父大人和冉尘呢。
唉,还是要强大,只有真正成为了傲视天下的霸主,他们才能随心所欲,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不必再受任何拘束。
天空忽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落在人的身上,刺骨的冰凉。
“快走,去前面的山洞躲躲。”
“好。”
说罢,两人便连忙手牵着手一同奔向了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小山洞。
洞不算大,不过胜在干净,没有动物的粪便什么的,总的来说也还算干燥,不知是不是以前有人曾在这里休息过还是怎么的,洞里面竟然还有些可以生火的树枝。
两人生好了火,便相互依偎在一旁坐了下来,透过洞口看着外面的美丽风景,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雨天的桃花岛更美得如梦如幻,沾上了雨珠的桃花更显娇艳欲滴,白茫茫的水雾笼罩在整个岛上,更衬得这地方充满了仙气,就好像真的是传说中的仙境一般,让人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这里真的很美呢。”尉迟妍姗情不自禁的赞叹道,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惊艳痴迷。
“你若是喜欢,那等以后咱们就到这儿来隐居如何?”皇甫雨泽宠溺地笑道,看着怀中人儿的眼中透露着深深的深深的缱婘柔情。
“好。”
绝美的脸蛋上露出了抹艳阳般耀眼的笑,转瞬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底蓦地闪过一丝黯然和不舍。
只是皇甫雨泽却看向了洞外,并不曾注意到这一瞬间的不对劲罢了。
“雨停了,我们走吧。”
“嗯。”
两人重新上了路,双手紧握,一刻不曾分开,不难看出,经过这一次的桃花岛之行,两人的感情显然又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度。
就算没有找到宝藏,这一趟来得也值了,因为他们所得到的,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是再多的金银珠宝也换不来的。
忽而!
“啊!”尉迟妍姗脚下一打滑,不幸顺着斜坡滚了下去。
“姗姗!”
一直紧握着她的皇甫雨泽也没能逃得过,也跟着滚了下去,却在翻滚的过程中本能地抱住了女人,利用巧劲将她护在了怀里,尽可能减小了这次意外给她带来的冲击和伤害。
“姗姗,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身体刚停止了翻滚,皇甫雨泽便连忙爬了起来,满心焦急地拉着她四处检查着。
尉迟妍姗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呢?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事就好,我也没什么事。”后背火辣辣的疼痛却被他自动给忽略掉了。
尉迟妍姗细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和身体,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放下了心来。
低头看到他那双伤痕累累的手,眼眶顿时红了。
这些伤,本应该是出现在她身上的,可却硬是被他给用双手挡下了!
“真是个傻瓜······”
顺着她的视线看到自己那双血肉模糊的手,皇甫雨泽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这就是它们存在的意义。”
尉迟妍姗顿时心神一震,眼泪如泉水般涌出。
皇甫雨泽爱怜地抹去了她脸上的泪水,轻叹,“乖,别哭了。”
“我想,我们应该找到藏宝地的入口了。”
“什么?”尉迟妍姗惊愕地抬起了头,这才惊觉,他们似乎掉到了某个山洞里!
而山洞的里面,似乎有通向某个地方的一条小道,以她的功力,并不难在黑暗中看清,这条小路似乎很长很长,一眼竟然望不到头······
“十有八九就是这里了。”尉迟妍姗犹豫道:“先把你的伤口处理一下吧。”
没有水源,伤药也早掉在了沼泽里,如今只能简单的处理一下了。
尉迟妍姗轻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为他简单清理着伤口,心里酸酸的,一想到他是为她才受伤,心里就止不住内疚起来。
“我们走吧,小心点跟着我。”
“嗯。”
幽暗的小道,并没有什么机关陷阱,不知走了多久,路终于到头了。
皇甫雨泽拧着眉头看着面前的一堵石墙,道:“附近应该有机关,找找看。”
尉迟妍姗点了点头,两人便分别在两边墙上摸索开了。
“我找到了!”
并不曾怎么费力,尉迟妍姗便在自己这边的墙上摸到了一处凸起,用力一拧,“轰隆”一声响,沉重的石门缓缓升起。
门里门外,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路两边的墙上,每隔十米左右就镶有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照得整条通道如白昼一般明亮,真真是奢侈至极。
不过尉迟妍姗和皇甫雨泽两人到底不是常人,只不过一瞬间的惊讶过后便恢复了常态,眼底依旧一片清明。
“走吧。”
“等等,你跟在我后面,小心些,这里应该没那么容易闯。”皇甫雨泽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自己率先踏了进去。
尉迟妍姗这心里是既幸福又无奈,却也知道就这个问题上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的,便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跟着他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轰隆”一声巨响,两人刚走进去没多远,石门便重新落了下去。
忽而!
一股股细微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两人顿感不妙,忙召唤出了自己的剑。
放眼望去,四面墙上竟开了成千上万个小孔,密密麻麻的泛着黑色光泽的箭从四面八方射了出来!
“小心!”
皇甫雨泽顿时一声大喝,一手握着剑拼命狂扫着,看不到身后人儿的情况,心里愈发焦急了起来。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尉迟妍姗忙安慰道,生怕他一分心就中了招。
皇甫雨泽这才稍稍安下心来,全心抵挡着那些箭的攻击,可这些箭却好似无穷无尽一般!
很快,两人便在躲闪的途中被迫分开了。
眸光一瞥,眼见一支箭迅速对准她的面门射去,皇甫雨泽顿时惊得是魂飞魄散,不要命地朝她扑了去!
尉迟妍姗眸光一凝,贴着墙壁一个转身,堪堪躲过了那支箭。
谁想“轰隆”一声,身后的墙竟是一道暗门,被她这么一靠,墙便自动转开了,而她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往后仰去。
脚下一空,尉迟妍姗顿感不妙,低头一看,顿时飙出了一身冷汗。
门里面根本没有地面,一脚踩空身子便直直往下落去,而在她的下面,竟然布满了泛着刺目火光、无比灼热的岩浆!
不用想也知道,一旦掉了下去,那必会被烧得连灰都不剩!
“姗姗,抓紧我!”
最后关头,皇甫雨泽一个纵身趴在地上死死抓住了她的一只手,总算暂时阻止了她往下坠。
“雨泽,快放手!我感到下面有股强劲的吸力,在这样下去你也会掉下来的!”
“不放!死也不放!”皇甫雨泽吃力地拉着她的手,奋力与下面的强劲的吸力相对峙。
一个拼尽全力往上拉,下面却有个魔鬼在拼命将她往下拽,而且随着他越用力,底下的吸力似乎也越强了,就好像是跟他杠上了一样,这样夹在中间,尉迟妍姗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都要被撕成两半了!
“雨泽,放手吧,再这样下去,就算我没掉在里面被烧死,也会被活活撕裂的。”难忍心里的感伤,尉迟妍姗哽咽道:“老天能给我再一次遇到你的机会,我已经很满足了,放手吧,我不想再让你为我而白白送命。”
情急中,皇甫雨泽并没有注意到她口中的两个“再”,依旧死死抓着她的手,红着眼眶嘶吼道:
“你满足了可是我还没有满足!我还要你为我生儿育女,要你陪我看以后的每一次日出日落,要你陪我到头发花白牙齿掉光······我还有好多好多事想和你一起做,你也还有好多好多愿望没有满足我,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我?我不允许!绝不允许!”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来生······等着我,再一起完成我们未完成的誓言。”
最后再一次深深望了眼眼前的男人,闪烁的泪光诉说着她不舍的痴缠爱恋,真的好舍不得,可是······
将心爱的凤舞剑丢了上去,另一只手用力扒开了他的手指,身体急速下坠。
赤炎火燎,墨发飞舞,妖娆倾世,嘴角那一抹倾城笑,美得惊心动魄,美得令人心疼。
“姗姗!”撕心裂肺的嘶吼,那般痛彻心扉的绝望,究竟为谁?
修长的身影毫不犹豫地往下跳去,不顾一切只为追寻那痴恋的人儿。
一把接住她的同时,龙游剑也被他用力插在了石壁上,两个人就这样吊在了半空中,下方传来的灼热感几乎要将他们的鞋子都给熔化了。
“你怎么这么傻······”
“我不准你死,你就必须给我活着!这辈子你都休要妄想离开我,无论你去到哪里,哪怕是阎王殿我也闯定了!”
坚定的神色,绝决的语气,无不在诉说着他义无反顾的决心。
“抱紧我,我们上去!”
“没用的,就算是绝顶高手也上不去,真气越强,下面的吸力也就越大,不是掉下去被烧成灰,就是被撕成两半再掉下去,结果都是一样,变成一堆灰烬。”否则,她又怎会轻易放弃生的希望呢?
闻言,皇甫雨泽不禁蹙起了眉头。
“那我们就不用真气,像普通人一样爬上去!”
“啊?这······这有可能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挑眉,肃容道:“上来,趴到我的背上!”
“你难道想背着我攀爬?不行!那样更危险更艰难,我自己可以!”
“你没有剑,徒有两只手如何爬?”
“我一定可以的······”
“相信我!”他说过,绝不会让她死的,受伤也不可以!
在他坚定决然的目光下,尉迟妍姗终于败下阵来,迅速运功翻身落在他的背上。
前后不过一个呼吸间,下面巨大的吸力甚至还没来得及传来。
皇甫雨泽就这样背着她,一手握着剑,一手死死扣着岩壁,一步步艰难地往上攀爬着,两个人的重量,显然更加大了攀爬的难度,不仅要防着脚下踩空,更要不时注意着插在岩壁中的剑是否有将岩壁划破以致于造成下坠的危险。
扣着岩壁的那只手,五只手指头早已磨破,血肉模糊,可却依旧那样坚定执着,那样强而有力。
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眼,趴在他温暖宽厚的背上,眼里除了他那只血肉模糊的手,再无其他。
她一直引以为傲的身手、才智,在这一刻忽然都变得那样苍白无力,她甚至有种感觉,其实她就是个累赘,一直拖累他害他的累赘!
“不准胡思乱想!”敏锐地察觉到身后女人情绪的转变,凭着彼此的了解和默契,他也大概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了。
“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不受到伤害,是我身为一个男人的责任,也是一份该誓死坚守的荣耀!”
尉迟妍姗流着泪笑了,不再胡思乱想,只是更加坚定了某种决心。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皇甫雨泽攀爬的速度也愈发减缓了,看得出来,应该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虽然攀爬得很吃力,但好在正如他所料那般,这岩浆下的吸力就和沼泽地是一个道理,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越是大力挣扎,便会陷得越快,反而要是像他这样小心翼翼的缓缓挪动,还能有机会捡回一条命。
终于,在皇甫雨泽各方面都即将绷到极限之际,两人终于安全爬上了地面。
刚一着地,皇甫雨泽便再也撑不住了,整个人筋疲力尽地躺在了地上,急促喘息着。
左手手掌心整个一块皮都没有了,一片血肉模糊,手指上破损的地方隐约似乎还能看到森森白骨,五个手指指头上的血肉也都早已磨掉了一块,有的甚至连指甲盖也脱落了,起初钻心的痛,现如今已经感觉不到了,似乎已经痛到麻木了。
衣服破破烂烂,胸前、手臂上、腿上四处都有轻重不一的擦伤,真真是惨不忍睹。
“疼吗?”尉迟妍姗颤抖着声音问道,不想哭,却早已泪流成河。
伸手,却颤抖着始终不敢触碰他几乎快要废掉的手。
“乖,莫哭,我不疼。”努力挤出了一抹笑,可那苍白的面容和微微有些轻颤的声音却揭穿了他的谎言。
十指连心,如何能不疼?
强行克制住想哭的欲望,哽咽道:“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刚刚进来的那道石门还能不能打开,你的伤必须尽快清理上药,否则······”
拖延久了,伤口开始感染,这只手极有可能也就废了······
“好,小心些。”
尉迟妍姗咬着牙点了点头,转身,眼泪霎时喷涌而出。
走到那道石门处,四处仔细摸索了一阵,却什么也没能找到。
石门落,只可进,不能出!
“怎么办?石门不能开了!”
“别急,一定还有别的出路的,我们再仔细找找。”
“可是你的手······”
“不用担心,我的手不会有事的,它还有它的使命未完成。”皇甫雨泽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这下子为夫可算是无用了,得换娘子来背我了。”
说是背,其实哪儿能真正让她背啊?男人这么大的骨头架子压在她的娇小的身躯上,还不得把她给压趴下咯?
不过只是让他一只手搭着自己的肩,然后架着他走罢了。
从背后看过去,一个娇小玲珑的女人“扛着”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怎么看怎么滑稽,不过却又有股说不出来的温馨幸福。
往前走了没多久,便没路了,想起刚刚那扇诡异的石门,两人很是无奈,只得小心翼翼地在两边墙上摸索开了。
“轰隆”石门大开,里面的情形却又让两人再度心头一跳。
石门后面,依旧没有地面,下面只有一个巨大的深坑,里面密密麻麻布满了蝎子、蛇、蜈蚣等剧毒又恶心的东西,横穿深坑的只有一条细细的铁索。
想要平安度过,除了必须要拥有绝顶轻功以外,身体的平衡能力也一定要非常好,最关键的是,心理承受能力一定要足够强!
在这条铁索上行走,那就等于是在鬼门关转悠,耳边还尽是那些要命的“咝咝”声、爬行声,光是听着就够心里发毛的了,只要脚下不小心那么一抖,就等着被那些恶心的东西蚕食吧!
这些东西比起那些大型猛兽往往更令人恐惧,尤其若是遇上本就极其害怕这些东西的人,那估计都得直接两腿发软寒毛竖立了,让这样的人在这铁索上行走,那不是强人所难要人老命么?
尉迟妍姗顿时难忍胃中翻滚,弯下腰拼命干呕了起来。
“要不要紧?”皇甫雨泽担忧道,看她这副模样,真的能上铁索并安全度过吗?
尉迟妍姗无力地摇了摇头,脸色一片惨白,“建造这个地方的人,一定是个心理有问题的家伙!”
一般人谁会养这么多毒物?除了疯子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能形容的了。
皇甫雨泽轻笑,的确是疯子,不过是个聪明得有些过分的疯子。
世间能将人类的心理摸索得这样清楚的还真是少有,不,应该说是凤毛麟角。
“能走吗?”目前他最担心的还是这个问题,真怕她等下会在铁索上两腿发软,那可就糟糕了。
尉迟妍姗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颤声道:“一定要······要从这上面走吗?”
瞧着她脸色惨白,两眼泪汪汪的可怜模样,皇甫雨泽的心都软得一塌糊涂了,可惜······
“这是唯一的一条路。”
尉迟妍姗沉默了,小心翼翼地瞟了眼那个深坑,忍不住又再次狂呕了起来,手脚冰凉,寒毛一根根竖起,鸡皮疙瘩早已掉了一地,险些连头发都要吓得竖起来了!
“你这样可怎么好呢?”皇甫雨泽满眼怜惜道,“要不你先努力适应适应,看看能不能克服恐惧?”
“不行,你的伤不能再拖了!”纵使眼睛里仍旧带着恐惧惊惶,可声音却是那样坚定不移。
一想到他刚刚背着自己奋力攀爬的样子,一想到他那只血肉模糊的手,她就好像有了无穷的勇气。
该死,不就是一群恶心的爬虫吗?有什么好怕的!
尉迟妍姗就这样一边不断给自己打气、催眠,一边强迫自己眼睛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那些丑陋恐怖的生物,努力克服着内心的恐惧。
“呕 ̄呕 ̄”
胃里一直不停翻滚着,娇小的身躯也禁不住猛烈颤抖着,脸色惨白得毫无一丝血色······
纵使如此,可她却始终没有移开视线,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尽快克服恐惧,绝不能再拖他的后腿!
看着这样的她,皇甫雨泽的心就像被人死死掐住了似的,生生的疼,窒息的疼。
可他却不能阻拦,因为他们这是唯一的一条活路!
无力轻叹了口气,紧紧搂着她不停颤抖的娇躯,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给予她支撑下去的力量。
不知总共吐了多少回,又有多少回险些两眼一翻就此晕死过去,她只知道,自己越来越麻木了······
“走吧。”
“你······可以吗?不要勉强。”
“我可以的,放心吧。”
犹豫了一下,皇甫雨泽仍旧不放心道:“你走在我前面,小心!”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也方便他时刻观察注意,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也还来得及救人。
“还是你走在前面吧,你身上都是伤,刚刚又才耗力过度,万一······”
“没有万一,你走前面!”
“不要!你走前面!”
“女人要听话!”
“现在不是听话的时候!”
“三从四德都读到哪儿去了?我是你相公,我说往东你就不能往西,给我上去!”
被他这么一吼,尉迟妍姗顿时身形一颤,委屈地瘪了瘪嘴,低下头瞬间化成了一个娇弱可怜的小女人。
提起真气纵身一跃,双手平开,脚尖稳稳地点在了铁索上,也不知是极度的恐惧反而激发了她的无限潜力还是怎么着,那轻功速度,竟是生生提高了一个等级,“咻咻”的往对面飞驰而去。
皇甫雨泽也立即随后跟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女人的一举一动,生怕她出个半点差错。
好在,彪悍的女人并没有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反倒是超长发挥,健步如飞。
脚踩在实地上,高高吊起的心也总算安然归位了。
“走吧。”习惯性地想要牵起女人的手,却意外抓了空,皇甫雨泽不解地蹙起了眉头,“怎么了?”
小女人微微垂着脑袋,不似平常随意的口吻,反而一副恭谨的模样,“王您先请,臣妾不敢与王并肩同行。”
皇甫雨泽失笑,“怎么?生气了?”
“臣妾不敢,王是臣妾的天,王说什么都是对的。”
“好了,别生气了,我不该吼你,我认错还不行吗?”
一听这话,尉迟妍姗再是憋不住爆发了,“连错在哪儿都不知道还认错?皇甫雨泽你给我听好了!不止是你会担心我,我也会担心你!这一次是万幸,但若是再有下一次,若你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我绝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说到最后,声音已然哽咽了。
“对不起。”可他不后悔,就算是出了什么事,他也不会后悔,永远不会。
被他紧紧圈在怀里,感受着他的温度,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霎时泣不成声。
“对不起雨泽,我不是故意想对你发火的,我只是······希望你也可以好好重视一下自己,不要什么事都将我放在首位,你的安危比我更重要!我只是气我自己太没用了,总是三番两次拖你后腿,将你陷入危险境地······对不起······对不起······”
皇甫雨泽无奈轻笑,“在你心里觉得我最重要,那在我心里你又何尝不是最重要的呢?我们谁都没有错,只是太在意对方了。”
“还有,你并不是没用,也不是包袱累赘。的确,麻烦、危险很让人头疼,可这些并不是你制造的不是吗?就算没有你,我也还是避不开。至于拖后腿什么的,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你是女人,我是男人,若你比我还强,那我这个男人还要不要活了?你还要我这个男人作甚?而一个男人拼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那是天经地义的事,若是我让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受到了伤害,那只能说明······我不配拥有你。”
“我的双手可以保护你,我的肩膀可以给你依靠,我的胸膛可以为你遮风挡雨······那是我的荣耀,也是我的幸运。我应该感谢你,是你给了我这样的机会,让我有机会可以以丈夫的身份守护你,让我找到了我生命的真正意义所在。”
“雨泽······”
“嘘 ̄别说话,若是被感动了,那就赏为夫一个吻吧?”
皇甫雨泽本只是抱着调节气氛的心态调侃了一句,没想到,一向羞涩的小娘子竟真的······
软软的,滑滑的,甜甜的······美妙极了!
一瞬间的错愕后,皇甫雨泽便立即化被动为主动,主动展开进攻狠狠加深了这个吻。
水乳交融,痴恋相缠,缠绵缱婘,唯美动人。
一次桃花岛行,几番生死一线,却让他们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心,也更加明白了对方的心。
生与死的考验都被他们战胜了,试问还有什么磨难可以将他们打败?
什么隔阂什么防备都已彻底烟消云散,剩下的,唯有两颗最真挚的心。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宿世纠缠,痴恋无悔。
“娘子,你真的好美味,为夫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将你一口吞掉了。”沙哑的声音,还带着浓郁的情欲之味,额头上也已经被强烈的欲望憋出了丝丝汗水。
以前还觉得自己的童子功好处多多,可自从遇到她以后,他已经不止一次后悔练这该死的功法了,分明是专门折腾人的!
明明肚子很饿,明明有盘美味可口的美食摆在眼前,可偏偏只能整日对着流口水而不能吃!
还有比这更折磨人更能让人疯狂的事吗?
尉迟妍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其实她没说的是,她发现自己越是跟他亲密接触,身体就越敏感了,往往只要被他稍稍一挑逗,她就······
“这样下去,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宝贝儿子女儿呢······”某男泄气了,那心情,岂一个“郁闷”了得哟!
唉,日子还长,还有的熬呢!
“快走吧!”尉迟妍姗垂着眼帘娇嗔了一声便率先走了,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幻想起了他们儿女的模样来,想着想着,脸上的笑不禁愈发柔和了,心里甚至涌起了股浓浓的期待。
前世被皇甫冉枫所害不能生育是她永生难以抹灭的痛,恨他,但同时她也感谢他,让他们之间少了那样一个羁绊。
而今生······
悄悄瞥了眼身旁的男人,小脸儿顿时羞红了一片,想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没走多久,前方再次没路了,两人默契地齐齐叹了口气,认命地寻找暗门去了。
前面两个都那么恐怖,不知这次又会遇到什么呢?
“找到了!”
“我找到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两人皆愣住了。
“怎么会有两扇门?”左右瞟了瞟,还好,都是踏踏实实的路,里面也没什么怪东西,可两扇门,究竟该选哪一扇?
尉迟妍姗有些傻眼了,皇甫雨泽也纠结了。
搞不好,一道就是通往天堂的,而另一道就是通往地狱的······
皇甫雨泽面色凝重的在两扇门外仔细观察了好半晌,还是没能下定决心究竟要往哪边走。
生死攸关,这场赌博可是关系着他们两人性命的惊天豪赌!
“你决定吧。”
“我?为什么是我?”
“女人的直觉不是很灵验么?”皇甫雨泽轻笑了一声,见她满面凝重,柔声安慰道:“不用有什么负担,这本来就是个没准儿的事,谈的就是个‘赌’字,随便选一条就是,反正这么多危险咱们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刀山火海,我陪你一起闯!”
“不行不行,不能这么草率,要是真选错了出了什么事,我会内疚死的!”想了想,尉迟妍姗犹豫道:“要不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指向自己选的那条路,若是我们选的是一样的,那就走,若不一样,那再等等,好好琢磨琢磨再选?”
“好。”
“一······二······三!”
结果证明,两人的确默契十足,竟然齐齐选择了尉迟妍姗找到的那道门!
“阴风阵阵。”
“反其道而行。”
两人相视一笑,携手果断踏入了那道门。
一扇门看似一切正常,殊不知,在这个处处危机重重的地方,一切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而另一扇门里却传来阵阵阴风,很阴森诡异的样子。
生门死门间,可以说绝大多数人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生门,但他们却更倾向于看似恐怖的死门······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在不算宽敞的通道上,谨慎防备着周围的一切,却除了让人毛骨悚然的阴风以外,并没有发现其他任何危险。
这一场豪赌,看似他们要赢了。
顺着通道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前方再度没路了,两人二话不说,很娴熟地摸索着两边的墙壁。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石门大开,里面蓦地射出了强烈刺眼的光芒!
两人本能地用手挡住了那刺眼的光芒,待到眼睛一点点完全适应后方才往里面望了去,可这么一看,却顿时就惊呆了!
金子······银子······足以教人疯狂的金山银山!
还有数之不尽的深海珍珠、极品翡翠宝石、古董珍玩······那些在外面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在这里却有如垃圾一般被人随意丢弃乱放,堆积成山。
这哪里是富可敌国?恐怕现如今三国国库加起来也比不上这里的收藏啊!
一个足以勾起人类心底潜藏的欲望的巨大宝库,正散发着它耀眼的光芒,在这样的极致诱惑下,有几人还能维系住心底的那一片清明?
尉迟妍姗和皇甫雨泽都震惊了、惊叹了、兴奋了······但却唯独没有贪婪。
“有了这些宝藏,我们逐鹿天下的计划就更多了一份保障了!”尉迟妍姗不无兴奋道。
征兵、购粮草、战马、武器、铠甲、士兵的衣物被褥······这些东西哪一样不要用银子?
皇甫雨泽的封地是格外富裕没错,甚至小小一个封地的财力已经超越了人家一个大国的财力,但打仗就是烧钱的活儿,尤其是持久战!
拼的是什么?拼的就是财力!
有了足够的财力,就可以拥有足够的兵马、粮草、最好最精良的武器装备,两军对垒,耗也能耗死敌军!
似是看出了尉迟妍姗在想些什么,皇甫雨泽很不厚道地泼了她一盆冷水,“别高兴得太早,这岛上可还不止我们呢,就算这个地方隐蔽不容易被找到,但想要将这里的宝藏全都运出去,那可是个巨大的工程,想要完全避人耳目是不可能的,到时候······”
可以想见,那会是怎样一场腥风血雨。
尉迟妍姗沉默了,“那怎么办?几经生死才给我们碰上,就这样放弃不会太可惜了吗?若是宝藏让其他人发现,那对我们来说将会是一场灾难!”
虽然当初他们已经做好了宝藏会被那些大势力瓜分的准备,也没觉得会有什么可惜,但他们却从未想过,宝藏的数量会有如此之多!一旦这些宝藏被那些大势力得到,那他们的整体国力都会直接上升不止一个层次,不是灾难又是什么?
然而还没等他们来得及再多想些什么,便听到“咚、咚、咚”一连串巨大的脚步声!
两人登时心神一凛,紧握着剑提高了警惕,皇甫雨泽亦在第一时间内将她拉到了自己怀里,俨然一副守护神的架势。
在两人惊愕的目光中,四周竟涌上来几十个身披黄金铠甲包裹严实的人形物体!
虽一眼看上去好似与常人无两眼,但他们的动作却很比正常人要来得呆板、机械得多,显然并不是活人!
“上!”
“小心!”
提起剑往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脖子上砍了一剑,尉迟妍姗竟惊骇地发现,“削掉脑袋也没用,他们还会动,他们根本就打不死!”
【第075章】 娘子丢了
这些奇怪的东西根本没有任何生命特征,没有血、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不会疲惫,更不会死亡!
面对这样的怪物,饶是武功再高又有何用?迟早也会被耗死!
“他们一定有弱点的,不要硬碰硬,他们的动作不灵活,先用轻功跟他们耗着,找其弱点再进攻!”皇甫雨泽郑重道,一边用轻功与他们周旋,锐利的眸子认真观察着这些东西,企图找到他们的弱点。
他相信,任何东西都不可能是无敌的,只要存在,就必会有自己的弱点!
尉迟妍姗亦照着他说的话,运用轻功与这些怪物展开了周旋。
然而,这些怪物虽然动作不够灵活,但却胜在数量多,战斗力极其强悍,一个不小心,尉迟妍姗的胸口就被击中了一拳。
娇小的身躯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飞了出去,撞在巨大的盘龙柱子上重重落下。
怪物似乎是由什么不知名的金属所造,光是重量就足够压死一个人的了,那样威风凛凛的一拳,打得她险些五脏肺腑都移了位,胸口一阵血腥翻滚,“噗”一声一口鲜血飙出。
“姗姗!你怎么样?还好吗?”见她吐血,皇甫雨泽顿时心急如焚,可那些怪物却纠缠得他脱不开身,只能干着急。
而此时的尉迟妍姗却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注意力完全被自己身旁一个小锦盒吸引了去。
锦盒并没有阖上,里面是两枚平凡无奇的戒指,在这一大堆价值连城的宝物中,这两枚戒指可就有够寒碜的了。
可就在尉迟妍姗的血喷到其中一枚戒指上的那一刻,戒指却忽然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喷在上面的血,就如当初凤舞剑那般,竟是被那戒指全部吸收了进去!
而在这之后,戒指上难看的锈就像是蛋壳一样,一寸寸的裂开了······
柔和而璀璨耀眼的光芒,金色的栩栩如生的凤凰在上面展翅翱翔,两颗血红宝石镶嵌而成的眼睛,为这凤凰赋予了灵性及生命。
“好美······”尉迟妍姗情不自禁的呢喃赞叹道,眸子中写满了她对这枚戒指的深深的喜爱之情。
似是受了蛊惑般,尉迟妍姗缓缓伸手将戒指拿起来,戴在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温柔的摩挲着。
戒指就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与她纤细的手指完美契合成了一体。
“嘶 ̄”
头部一阵刺痛传来,似有什么东西强行钻进了她的脑海······
忽然!
“雨泽!快过来!”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皇甫雨泽误以为尉迟妍姗又出了什么状况,心急之下,竟是运起全身功力将正在与自己交手的怪物轰了个粉碎,然而心急火燎地奔向了尉迟妍姗。
“怎么了?伤得重不重?要不要紧?”
“快,快将你的血滴在这枚戒指上!”
看着眼前漆黑难看的戒指,皇甫雨泽疑惑地眨了眨眼,却听尉迟妍姗神秘兮兮地笑道:“等下你就知道了,快滴血啊!”
不再多问,皇甫雨泽直接用自己血肉模糊的左手接过了戒指,然后······
一切就如刚刚尉迟妍姗所经历过的那样,只不过皇甫雨泽的那枚戒指上却是一条盘龙,与尉迟妍姗的显然是一对。
饶是镇定如皇甫雨泽,也不禁惊愕了半晌,直到脑海中传来这对戒指的信息更令他止不住惊叹道:“真是太神奇了,没想到这小小一枚戒指竟有如此神奇能力······”
尉迟妍姗兴奋地笑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如有神助吧?有了这戒指,那这些宝藏咱们就不用愁了!”
“说如有神助,还不如说你是我的福星。”皇甫雨泽轻笑道:“既然这份大功劳是你的,那这些金银珠宝也理应是属于你的,收了吧。”
“不要,还是你收了吧,留在你身上更方便你随时需要。”想到不久之后······尉迟妍姗的心里就不禁一片黯然,“快动手吧,那些怪物又来了!”
扭头一看,果然那些怪物再次朝他们涌了过来,无奈之下,皇甫雨泽一手紧拉着身旁的女人,另一手就那么随意一挥······所有金银珠宝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轰隆!”
地面一阵剧烈晃动,所有停留在桃花岛上的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再次睁眼之际,却发现他们竟然神乎其神的瞬间到了岸边!
而那座桃花岛,就在他们惊骇的目光中,以恐怖的速度迅速向海底沉了下去,直至最后,海面归于平静,桃花岛所处的地方已然空无一物······
亲眼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傻眼了。
桃花岛······就这么沉入海底了?
宝藏没了?他们的损失也白搭了?
“冥王,你这是在耍我们吗?!”濮阳煦率先发难了,一向温和的笑容,此刻却透露着蚀骨的阴寒。
“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努力和牺牲,到如今却连宝藏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不错!我们可都是奔着宝藏才来的,结果如今······我们的人全部白白牺牲了?”
“无论如何,你都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
环视了眼剩下为数不多的人,毫不例外,全部都一身狼狈,不对,只除了一个人,那个人,依旧是那般仙人模样,身上不见任何血迹伤痕,众人发难,他亦淡漠地站在原地,好似一切都与他无关。
眸光不禁闪了闪,看着狼狈不堪丑态百出的众人,皇甫雨泽冷冷地笑了,“交代?孤王需要给你们什么交代?当初孤王三番两次给你们退出的机会,可是你们都没有!没有谁逼你们,就是死那也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再者,你们有损失,孤王就没有吗?你们受伤了,孤王难道不是几经生死吗?你们没找到宝藏,难道孤王独吞了不成?!”
听到最后一句话,尉迟妍姗是真的很想发笑,可是······算了,还是咬着牙忍忍吧!
听到他的质问,众人顿时哑口无言了。
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他的确是受了不少的伤,而且看样子还不轻。
至于独吞宝藏?有可能吗?除非他是神仙!
众人根本就没往他独吞宝藏的那个方向去想,毕竟两袖清风摆在这儿呢,唯一的可能就是······宝藏随着岛一起永远沉入了海底!
想到这儿,众人只觉得自己的心肝肺都被扯得生生的疼,就像是有人拿着刀子在一块一块割他们的肉似的!
“好了,各位随意,孤王就不奉陪了!”
说罢,皇甫雨泽便拉着尉迟妍姗离开了,身后还跟着几个幸存者。
众人还在为宝藏沉入海底而哀悼感伤,却不知,转身离开的两只狐狸脸上瞬间露出了如出一辙的阴险的笑。
一趟桃花岛行,宝藏没找着,反而损失惨重,众人不是不气,可那又能如何呢?
就像皇甫雨泽所说,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要怪只能怪他们时运不济!
就算有迁怒于皇甫雨泽的,也只能恨恨地瞪着他的背影咬牙,这里可还是人家的地盘,以他们这些“残兵”,还能掀起多大的浪?
事情告一段落,幸存者们也不再多做逗留,当天就各自往回赶了,一张张沮丧的脸上都挂着担忧的表情,似是在忧心回去后该如何交代,会受到什么样的责罚······
皇甫雨泽和尉迟妍姗并未急着往回赶,而是先去了城里找了家客栈,好好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泡了个热水澡,再好好吃了一顿,打算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起程。
然而,抱着尉迟妍姗睡得正香甜的皇甫雨泽却不知道,一场惊天噩耗即将降临!
“来人!来人!”
“王,怎么了?出了何事?”
“王后呢?有没有看到王后!有没有看到王后!”皇甫雨泽疯了似的揪着影的衣领,眸子一片腥红。
影惊惧地看着眼前发了疯似的男人,急切道:“王您怎么了?属下不曾看到王后,王后她······”
“她不见了!她不见了!”
他的姗姗不见了,她不见了!
“快去找!找不到孤王的王后,你们就给孤王提头来见!快去!”
“王您先别着急,或许王后只是出去走走呢?又或者是有事······”
“那她为什么不跟孤王说一声就不告而别?”
他又何尝不希望她只是随意出去走走?可是······捏紧了手中的那张纸条,心好似被人生生挖走了一般。
等我--
这两个字,是她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没有交代去了哪里,去做什么,也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只有这两个字!
闻言,影亦哑口无言了,张了张嘴,却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王和王后的感情有多好他们当下人的都看在眼里,若王后真的有什么事,一定会跟王说的,除非······身不由己,坚决不能让王知道!
可究竟是什么天大的事不能告诉王呢?明知道自己对于王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可她却还是一声不响不告而别,任由王心急如焚!
一时间,影忽然有些怨恨起尉迟妍姗来了。
想了想,影还是安慰道:“王您放心,属下立刻派人去找,一定将王后找回来!”
“孤王亲自去找!”
“王,您身上还有伤,还是好好歇着吧,让属下去就好了!”
皇甫雨泽却似根本没听到一般,迅速穿好衣裳,将那张纸条贴着自己的胸膛放好,“拿着孤王的令牌去将当地所有的兵马全都调去寻找王后!”话落,便急匆匆奔了出去。
“王!”
无奈之下,影也只得立即跟着飞奔了出去。
当地所有能出动的兵马都出动了,在整个城里展开了地毯式搜索。
整整三天三夜,皇甫雨泽都在外面不知疲倦似的四处搜寻着,将所有能搜的地方都搜了个遍,可想要寻找的人儿却始终了无音信。
眼看他越来越暴躁,越来越焦急,终日不吃不喝不停奔波,身体愈发消瘦,脸色愈发憔悴······影等人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知劝了多少次,可他却始终不听,一门心思扑在了找人上。
可全城地毯式搜索每个地方都已经搜了不下三遍了,若是人还在这城里,又怎会连个影子都没看到呢?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早已不在城里了!
不在城里,外面天大地大,想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说是大海捞针也不为过。
“王,您还是吃点吧。”看着那抹孤寂的身影,那憔悴消瘦的面庞,影只觉得心里难过得紧。
“你说······她是不是不要我了?”异常干涩的嗓音,带着难以言喻的悲伤寂寥,一遍又一遍轻轻抚摸着纸条上那两个秀气大方的字体,神情是那样的专注而又温柔,就好似在抚摸着心爱的人儿一般。
影蓦地鼻子一酸,“王您别胡思乱想了,王后那么爱您,怎么会不要您呢?况且国丈还在王宫里,王后她总不至于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要了吧?您放心,王后一定会回来的!”
闻言,皇甫雨泽暗淡无光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
对啊,他怎么就没想到呢?不管出了什么事,她都不可能抛下她的父亲的!说不定岳父大人会知道些什么呢?
“收拾东西,立即回王宫!”
“现在已经这么晚了······”
“不必多言,立即起程!”
影无奈轻叹了口气,其实他是想说,您已经整整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眠了,好好休息一晚再起程也不迟啊。
可是,他知道就算他说破了嘴皮子也不会有用的,现在他只希望回到宫里真的能得到些有用的信息,否则,他真不知道王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来······
一行人连夜出了城往王都赶了去,在皇甫雨泽的命令下,众人就那么每日每夜的在马上颠簸着,一天只有一次停下来吃点干粮果腹的机会,且每次只有短短一炷香的时间。
终于!
在马儿已经快要被累死之际,一行人终于回到了王宫,大概七八日的路程,硬是被缩短成了三天,结果就是人和马都被累了个半死。
“岳父!岳父!”从马上一跃而下,脚不沾地飞速奔进了尉迟文景所在的寝宫,“姗姗呢?姗姗有没有回来?”
听到他的声音,尉迟文景本以为自己的女儿也回来了,忙从里面跑了出来,却见一个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不明物体奔向了自己,顿时惊愕地张大了双眼。
“冥······冥王?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了?姗姗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微弱的希望彻底破碎,“姗姗她······真的没回来吗?”
尉迟文景不解地蹙起了眉,“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难道她······”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重,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你老实告诉我,姗姗她究竟怎么了?为什么她没跟你在一起?”
一股浓郁的愧疚袭来,皇甫雨泽自责地低下了头,哑声道:“对不起岳父,是我不好,我没照顾好姗姗,我把她弄丢了······”
“丢了?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见了,一觉醒来她就不见了!”
“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被这突如其来的晴天霹雳惊得脸色惨白一片,声音都止不住轻颤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先前一直都还好好的,出了桃花岛后,我们本想休息一晚再起程,可谁知第二日醒来姗姗就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尉迟文景顿时两腿一软,瘫坐在了椅子上,无力地喃喃道:“你可有找过?”
皇甫雨泽苦笑,“当然找过,整个塢城几乎已经被翻过来了,可却始终没有她的影子。我已经下令封地所有城镇严查了,希望能有好消息吧······”
“若是她已经不在封地了呢?封地之外,我们岂不是鞭长莫及?”尉迟文景面色凝重地点出了这一点,也是皇甫雨泽最为担心的一点。
若在封地之内,就是掘地三尺他也一定会将她找到,可若是出了封地,他却会束手束脚,根本无法大肆寻人。
更让他担心不安的是,他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安好,是否被什么人所挟持,是否会吃苦受累······
骤然!
皇甫雨泽眸光一凝,沉声坚定道:“计划提前!”
他已经等不及了!
既然别人的东西他不能动,那就将之全都变成他的好了!
为了找到她,就算将天下颠覆他也在所不惜!
尉迟文景怔了怔,却也没有反对。
现在他们的能力、权力都还太小,想要在茫茫人海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
变强,势在必行!
“也算我一个!”
门外蓦然传来的声音让两人都愣了愣。
“冉尘?你怎么来了?”
撑着虚弱的身子,皇甫冉尘有气无力道:“我已经知道了,你们打算做的事,也算我一份。”脸色甚至比以往更加苍白,但语气却是那样坚定,好似什么都无法撼动他的决心一般。
“上战场打仗我或许不行,但我还有头脑可以用。”
怕是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传言中的“废物”四皇子竟是个军事奇才吧?
皇甫雨泽拧眉道:“可是你的身体······”
他当然知道这个弟弟在军事方面的才能,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若有他的加入,那绝对会给他们多增添一份胜算,更会让他们的行动轻松不少。可他的身体却已到了极限,如何能再如此操劳?
皇甫冉尘坚定道:“我一定会撑到她回来的那一天!”
不能亲眼见到她平安归来,他又如何能安心离开?
看出他已下定决心,对于他的脾性相当了解的皇甫雨泽也不再阻拦,只能告诫自己暗自好好监督照看好他。
接下来,三人又一起关上门密谋了许久,将计划完善好后,皇甫雨泽便立即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所有一切都在暗地里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唯一遗憾的是,封地各处迟迟不曾传来尉迟妍姗的消息,这让三人愈发的焦急担忧了起来,急切的想要扩大搜寻范围。
虽然一切看上去都似乎没什么变化,但敏锐些的人却依旧可以感觉到,这分明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尉迟文景已正式被皇甫雨泽任命为正一品镇国大将军,执掌三分之二的兵权,并奉命暗地里招兵买马扩充军队,为不久后的征战积极做起了准备。
皇甫冉尘虽没有官职,但只要战争一打响,他这个军师之位是绝对跑不了的了。
至于皇甫雨泽,身为最高统帅,他的任务并不比任何人轻松,尤其在他有意的驱使下,每天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整个人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一大圈。
纵使平日里他处处看上去都很正常,并没有因此而沮丧颓废,甚至有人或许还会觉得,她的离开并没有给他造成任何不良影响,他似乎并没有那么在意她。
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想她,疯狂地想念她,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她!想她想到已经快要疯魔了,想到他的心都痛到麻木了,想到他几欲窒息······
每每夜深人静之时,他都会抱着她的衣物,感受她残留的气息,幻想着她依旧在他的身边,幻想着她从不曾离开······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支撑下去不让自己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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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开心?”
“若是换做你被迫与自己心爱的人分开,你能开心的起来吗?只怕你会恨不得想要将分开你们的恶人千刀万剐!”尉迟妍姗恨恨地咬牙切齿道。
别怀疑,这的确就是她此刻最真实的心情写照,只可惜,她根本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墨淡淡蹙起了好看的眉,“爱情吗?那是什么东西?”
“等你遇到了你就知道了。”尉迟妍姗随意敷衍了一句,想起他答应过她的事,心里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你说过的,只要我有朝一日能打赢了你,你就放我离开,而且以后绝不会再找我和我相公的麻烦!”
“嗯。”墨淡淡点了点头,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竟然又打击道:“你现在还太弱了,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好好努力吧。”
“你!”咬牙,这该死的臭男人,看上去人模人样的,没想到本质竟然如此恶劣!
也不知这男人是抽的哪门子风,竟然非要带她走,扬言必须打得过他才能离开!
该死的,她是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非要如此耍着她玩儿?!
哼,不过这倒是给了她一个好机会。
不都说神月教诡异神秘无比,外人从没有任何人可以进入吗?她如今还不是光明正大进来了?
既然有这个机会,她又怎能轻易放过呢?正好可以让她尽可能多的了解这神月教。
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目前来说,神月教可是她与雨泽最大的一个威胁,此次深入敌营,她若不将敌营搅他个天翻地覆她就不叫尉迟妍姗!
雨泽,等我!
【第076章】 我信你
“哟,这不是王后姐姐嘛。”
一道满含嘲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尉迟妍姗疑惑地转过头去。
一个出水芙蓉般美丽的女人,五官精致绝美,病态般苍白的脸色更为其增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美感,身段玲珑有致,身着一袭洁白纱裙,远远望去,倒真有那么几分飘飘欲仙的感觉。
这个女人,绝对是让人看一眼就再难忘怀的那种,纯粹一个发光体。
只可惜,那双漂亮眸子里的恶毒却破坏了整体美感,用“空谷幽兰”来形容她,都觉得玷污了这个美丽的词。
柳眉再度紧了紧,尉迟妍姗可以肯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女人,更不知道这女人对自己那般强烈的恨意敌意是从何而来。
“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妹妹我了?”女人阴恻恻地笑道:“王后姐姐不记得妹妹我没关系,有些事,妹妹我可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呢。”
上回害得她身受重伤险些一命呜呼,直到现在都还不曾痊愈,这笔账,她怎么可能会忘呢?
王后姐姐?
这声音,似乎还很耳熟?
“珂玥?”
“哟,王后姐姐总算想起妹妹我了,真是荣幸之至呢。”珂玥阴阳怪气地笑了。
尉迟妍姗不屑地冷笑道:“别一口一声姐姐妹妹的叫得这般亲热,本宫可是清楚地记得,雨泽已经将你给休了。”
“再者了,说到底你不过就是个卑劣的细作罢了,还真把自己当盘儿菜了?这人呐,还是得要有自知之明才是,不是你的永远都不会是你的,你再眼馋也只能干看着流口水。”
这女人呐,在捍卫自己的爱情时还是得勇敢些,该出击时就绝不能手软,坚决要将“情敌就是用来打击的”这一宗旨贯彻到底!
尤其是这种不要脸不要皮的女人,极尽可能强力打击才是王道,否则她只会越来越得寸进尺。
珂玥被气得是浑身直颤,小脸一阵青一阵白,“你别高兴得太早!我说过,他总有一天会是我的!”
“哦?是么?”尉迟妍姗不屑嗤笑,“自信是好事,可太过盲目的自信那就太可悲了,相信本宫,你注定就是一悲剧。”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珂玥此时反倒是不气了,眼珠子骨碌一转,冷笑道:“你以为你还会有出去的机会吗?别傻了,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出得去了,王也绝不会找的到这个地方,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王身边的位置,注定会有人取代,而我,将会是取代你的那个女人!我不仅要占了你的位置,更会一点一点将你从王的心上彻底抹去,你将永远被遗忘,而我,才注定是那个会与王并肩笑傲天下的女人!”
尉迟妍姗怒极反笑,对这个女人的大言不惭甚是无语。
转身,走人。
这女人,根本就是个患有重度臆想症的奇葩,俗称疯子!
“你!你这个贱人竟敢无视我?”尉迟妍姗临走前那抹似鄙夷似嘲讽又似怜悯的眼神彻底激怒了珂玥,“尉迟妍姗,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腥红的眸子里闪烁着疯狂的嫉恨,波光一闪,嘴角扬起一抹阴毒的笑,一个恶毒的念头骤然浮现在脑海中。
自从来到神月教后,尉迟妍姗的日子过得倒也舒坦,每日绝大半的时间都用在了练功上,不时也会出去晃悠晃悠,或是与身边伺候的婢女聊聊天,不动声色地套取着神月教的一切信息。
让她很不解的是,那个男人,非但当她做上宾一样供着,甚至连自由都不曾限制她,出入神月教各地,就有如出入自己家中一般容易,完全没有受到一丝阻拦。
对于这个男人的心思,尉迟妍姗真的是有些捉摸不透了,完全不能以对待正常人的角度去揣摩。
将她“掳”来,对她却没有一丝恶意,平常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每天都会来她这里坐一坐,很多时候两人都是相对无言彼此沉默各做各的事,可他却好似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依旧每天雷打不动。
偶尔碰巧遇到尉迟妍姗在练功,他甚至还会很好心地指点两下,尉迟妍姗问什么他都会很认真的一一解答,有时甚至会亲自示范指导,完全一副尽心尽力没有一点藏私的样子。
这般亦师亦友的情形,倒是教尉迟妍姗愈发迷惑不解了。
不过这个男人在她看来却太过深沉,无法猜透无从捉摸,是以纵使他对她再好,她的心里也仍旧保留着一丝防备。
因为她始终相信,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对你好,凡事总是事出有因的,他也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这一日,尉迟妍姗刚刚练完功走出来,便见贴身婢女小荷匆匆跑了过来,“姑娘,教主请您去一趟紫竹苑。”
叫“姑娘”还是应了尉迟妍姗的要求,“夫人”这个词实在是很容易让人误会了,一个教主,一个夫人······
“紫竹苑?那是什么地方?”尉迟妍姗疑惑地蹙起了眉,平日有什么事都是他来找她的,今日怎么会······
小荷垂着眼帘遮住了自己闪烁的目光,道:“回姑娘的话,紫竹苑是教主居住的地方。”
“哦。”尉迟妍姗点了点头,道:“好吧,你带路。”
“是。”
跟着小荷七拐八拐大概走了两刻的时间,路越来越偏僻,周围的环境也越来越寂静了,甚至连下人都没有几个。
那股奇怪的感觉再度升起,“这里怎么都没什么人?”
“回姑娘的话,教主素来喜静,平日若是无事,是不允许闲杂人等来这里的。”
尉迟妍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以那闷葫芦的性子,会这么做也不足为奇,可为什么心里头总是隐隐有点怪异的感觉呢?
“到了,姑娘您请进。”
小苑大门并未关闭,里面似乎是一个紫竹林,房屋什么的,应该在紫竹林里面吧?
“你不进去吗?”
小荷微不可查地颤了颤,“不了,教主说让您一个人进去,说是有重要的事与您相谈,奴婢就在外面等着,姑娘您请吧。”
尉迟妍姗点了点头,不再多言,抬腿便跨进了大门。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紫竹林中,小荷不禁抹了把冷汗,喃喃道:“姑娘您可千万别怪我,要怪只能怪您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紫竹苑的风景于整个神月教来说并不是最美的,但却是最雅致的,倒是很符合墨的气质。
耳边一阵悠扬的琴音若隐若现,听着听着,竟是隐隐有些痴了,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地朝那琴音追寻而去······
美丽的紫竹林深处,一面容精致俊美绝伦的男子身着一袭白衣盘坐于草席上,专注而投入地轻抚着琴弦,微风吹过,带起衣袂轻舞风扬,似欲乘风而去,风华绝代恍若谪仙下凡。
调皮的雪花洋洋洒洒飘零落下,亲昵地亲吻着他的发丝、面庞、双手······如梦似幻,唯美动人。
骤然!
“谁!”琴音戛然而止,一股强劲的真气直直地朝尉迟妍姗的面门逼来!
见是她,墨不由心下一惊,连忙收回了真气。
“噗!”被自己的内力反噬,一口鲜血猛地喷洒而出,将那雪花染成了红梅。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看着那星星点点的殷红,尉迟妍姗的心里也莫名的焦急了起来。
她不知道他为何甘愿冒着被反噬的危险收回真气,她只知道,在那一瞬间,她心里的防备已然土崩瓦解。
因为她能看得出来,那完全是他下意识的行为,是没有经过任何考虑的,亦是最真实的表现。
用手帕抹去了唇边的血渍,墨淡然地摇了摇头,蹙眉道:“为何你会在这里?”
难道她不知道这里是禁地吗?无论是谁,胆敢踏入这里一步都必死无疑!
尉迟妍姗泯了泯唇,心里已然明白了过来,她怕是被人算计踩到他的禁区了。
“我想,应该是有人企图借刀杀人吧。”尉迟妍姗并没有隐瞒,这是他的地盘,还是让他去处理比较好。
至于幕后算计她的究竟是谁,用脚趾头她也能猜到了,除了那个女人以外还有谁?
不过她真是得好好感叹一下那女人的勇气呢,竟然连这个男人也敢算计在内,他的刀,岂是那么容易借的?
素来淡漠的面庞顿时一沉,“是谁?”
尉迟妍姗无奈地耸了耸肩,“以你的能力想要查出是谁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何必问我呢?搞不好到时候人家会反咬一口,说我栽赃陷害呢。”
“我信你。”
“呃?”
“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墨淡然而又坚定道:“只要你说,我便信。”
尉迟妍姗一怔,有些无措地看了他一眼便匆匆挪开了视线。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那目光,是有多么的炙热。
“是你们那位圣女,还有我身边一个叫小荷的婢女。”
“对不起。”是他的疏忽,才会将她陷于危险境地。
尉迟妍姗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你明知道这与你无关。”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淡漠的眸子似结了冰一般,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情绪也没有,却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怒了,有史以来第一次愤怒了!
他根本就不敢想象,若刚刚这女人真的被他那一掌打中会变成什么样!
“你还太弱了。”
莫名的蹦出这么一句,瞬间将刚刚累积起来的一点良好的氛围都打破了。
尉迟妍姗美眸一瞪,咬牙道:“我知道,你不用总提醒我!”
看她气嘟嘟的娇俏模样,淡漠的眸底不觉染上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浅笑,俊美的面庞也不禁愈发柔和了下来,“明日开始,我亲自传授你武功。”
“啊?你······你要教我你们神月教的武功?!”
真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心里岂一个“惊骇”了得?
“有何不对吗?”
“可是我不是你们神月教的人······”
“无所谓。”
“为什么要教我?”
“变强,保护好自己。”
尉迟妍姗愣住了,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也不知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儿。
一本书递到了她的面前,“这个心法给你练,虽然最后的成果并不是你的,但你必须练。”
“什么意思?”眉心深锁,什么叫“最后的成果并不是你的”?难道谁还能抢了去不成?
墨并不曾细细解释,只是郑重道:“若不想日后后悔,就好好练。”
末了,又加了一句,“我不会害你。”
尉迟妍姗略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并不再多问什么。
*****
“来人!将小荷和圣女丢去万虫窟!”
“教······教主?!”珂玥顿时浑身一颤,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为什么?属下并没有做错什么啊!”
而一旁的小荷却早已在听到“万虫窟”的那一刹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墨冷漠道:“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拖下去!”
“是!”
几人上前去二话不说粗鲁地架着两女便往外拖。
虽然圣女的身份比他们高没错,可在神月教,教主才是绝对的权威!
“教主!教主饶命啊!饶命啊!”
珂玥疯狂挣扎哭喊着,平日里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高傲形象早不知丢哪儿去了。
无论如何,她也不要去那什么万虫窟!那简直就是地狱!
一想到那些恶心的毒虫会钻进自己的鼻孔、嘴巴、耳朵,肆意蚕食自己的血肉······
“教主!求求您饶了属下吧,求求您了教主!”
“教主!属下知错了,求您饶命啊!”
凄厉的哭喊愈来愈远,然而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却始终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眼底的冷意,深入骨髓。
被拖到万虫窟,亲眼看到小荷被丢下去,被成千上万只虫子蚕食的那一刻,珂玥彻底崩溃了,拼了命的哭喊求饶着。
“几位大哥,求求你们放我一马吧!求求你们了!”
此话从素来高傲的圣女口中说出,顿时让几个男人的自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想他们都是神月教最低等的下人,平日见着谁都得点头哈腰,而这一刻,看着这个地位仅次于教主的女人就这样跪在他们面前,常年累积下来的各种不满,对世俗的愤恨全部爆发了出来。
其中一人恶狠狠地扯着她的头发,恶毒地笑道:“圣女殿下,平日不是很高傲吗?怎么样?踩在咱们头上践踏咱们尊严的滋味很美妙吧?”
“不,不是的,我没有······没有······”
“呵呵,圣女殿下想求我们放你一马?不如学两声狗叫来听听看?”
“不要······不要,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求求你们了!啊!”头发再度被狠狠拽了一下,珂玥顿时吃痛惊呼出了声。
另一男子邪恶地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将她丢下去吧。”
“不要!我叫!我叫!”珂玥惊慌地哭道,在几个男人万分期待又满含威胁的目光下,终是屈辱地妥协了,“汪······汪······”
一男子忽然突发奇想,“小母狗,扭动你的屁股,给我叫!”
屈辱的泪水不断滑过脸庞,顺从地两手撑地摆动起了自己的屁股,“汪······汪······”
尉迟妍姗,这一切都是你害我的!我珂玥若有幸今日不死,他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哈哈哈哈······兄弟们,小母狗发骚求欢呢,要不咱们行行好,满足她一下好了?”
“好主意!说实话,老子早想干这娘们儿了!”
“瞧瞧这身段儿,啧啧,干起来一定很销魂吧?”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几人相对视一眼,皆淫猥的笑了。
眼看他们一步步逼近自己,珂玥慌了,“不要······求求你们不要碰我,别的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
“哟,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还假清高呢?”
“臭娘们儿,胆敢看不起爷?看爷不干死你这小娘皮儿!”
“嘶 ̄”
“啧啧······瞧这细皮嫩肉的······”
“好了,别耽搁了,快点!”
“谁先来?”
“我!”
“我先来!”
“两个没出息的家伙!急什么?又跑不了你的!”
“嘿嘿,兄弟我这不是太久没开荤了么······”
“要不一起吧,省时间!”
“好,就这么定了!”
几人相视猥琐地笑了,具体怎么个玩儿法,他们都心知肚明,光是想着,就不由的兴奋了起来。
“不要······不要······啊!”
一声惨叫,恐怖的万虫窟边,一场令人作呕的混战拉开了序幕······
大战结束,珂玥早已神志不清瘫软在了地上,身上一片肮脏狼藉。
“好了,快把她丢下去吧,我们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
“这个······依我看,要不咱们偷偷把她带回去圈禁起来吧,以后······”瞧他那一脸猥琐的笑,就知道他绝对没想什么好事儿了。
“不行!若是让教主知道了,我们可就都死定了!”
“只要我们小心些不就好了吗?教主哪里会有功夫来管咱们这些小人物?没有女人的日子,难道你还没过够吗?”
“这······”
“依我看,这个提议倒也不无不可,反正进了这万虫窟的人都会尸骨无存,就算要查证也没处查起,只要我们小心些,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这个······好,好吧!”
几个色欲熏心的男人就这么阳奉阴违留下了那个女人,也为尉迟妍姗留下了一大祸患。
夜已深,佳人却辗转难眠。
离开他已经足足有半个月了,不知他是否还安好?可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可有怨她恨她?
雨泽,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两行清泪悄然落下,这一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