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惊闻龙脉传说
翌日,一道圣旨降到天牢,结束了楼舒雅悲惨的命运。
“奉天承运,吾王诏曰:楼舒雅心狠手辣,歹毒如蛇蝎,毒害王后之事铁证如山,罪无可恕,现判以凌迟处死,即刻行刑!钦此!”
“来人,带下去!”
不得不说,皇甫冉尘的尺度把握得真是恰到好处,刚刚好给她留了一口气,却是连哭喊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被带了出去,倒也清静。
很快,楼舒雅即将被凌迟处死的消息便传遍了后宫。
前段时日被她害得提心吊胆、饱受折磨的女人们都雀跃了,直呼老天有眼,让罪恶之人罪有应得。
而被禁足的蓝香茹乍一听闻这个消息,险些吓晕了过去,却不知是太过担心女儿了还是怎么样,竟是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能,疯了一般的往外冲去。
还别说,那些看守的侍卫一个不留神,竟然还真就让她给跑了出去。
然而就算她跑出去了也是无济于事,去求见皇甫雨泽,却被告知王正在给王后娘娘喂饭,没空见她。
任凭她在外怎样哭喊,皇甫雨泽也未曾露面,想要强行闯进去,却不想皇甫雨泽竟早有先见之明,派了上百个禁卫军在这儿守着,凭她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恰在这时,卫郓也闻风赶来了。
蓝香茹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哭着喊着要他帮忙求情,完全忘了前几日她才在骂人家“阿猫阿狗”。
卫郓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的,却没想到皇甫雨泽竟然真的答应见他了!
这下可把蓝香茹给高兴坏了,以为这是皇甫雨泽看重卫郓的缘故,甚至还天真的想着,有卫郓去求情,说不定能救女儿一命。
于是她便一把鼻涕一把泪信誓旦旦道,只要卫郓能救回她的女儿,她就同意将女儿嫁给他。
卫郓却只是暗自苦笑了一声,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王又怎么可能会给他面子?
况且······原先他会喜欢楼舒雅,喜欢的也是她的单纯善良,却没想到,她竟是这般心机深沉阴险歹毒之人。
这让他不禁有些心寒,对楼舒雅虽说还有感情,可却不再那么想要娶她为妻了,不要怪他善变,任谁也不会愿意要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蛇蝎美人。
之所以来这儿,只不过是还存着一丝丝的爱恋,还有那一份责任。
因为她现在是他的未婚妻。
且不管她现在如何,毕竟也是他爱过的第一个女人,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他还是想为这份无疾而终的爱恋尽最后一点心意。
“微臣参见王上、王后娘娘!”
“平身。”皇甫雨泽淡淡道:“若你是来替楼舒雅求情的,那就免了吧。”
“王······求王看在她是您表妹的份上,就饶了她这一次吧!”卫郓直直地跪倒在了地上,苦苦恳求道。
“若她不是孤王的表妹,她早就该死了!”皇甫雨泽冷笑道:“你或许不知道吧,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上一次,便是你差点死在外面的那一次!”
卫郓呆住了,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该用什么理由劝服王放过这样一个不知悔改的蛇蝎女人呢?
第一次没成功,因而有了第二次,此次她又因为王后娘娘而受了这么大的罪,她岂会不记恨?新仇加旧恨······
他不敢想。
可是,要他就这样看着她死······
见卫郓神色转换个不停,皇甫雨泽轻叹道:“好了,此事已是铁板钉钉的事了,任谁来求情也绝不可能令孤王改变主意。”
“趁现在还来得及,要不要去见她最后一面你自己决定吧。”
卫郓眸光微闪,沉重道:“是,微臣告退。”
卫郓站起身神色恍惚地往外走去,就连蓝香茹喊他都未曾听到。
无奈之下,蓝香茹只得暗咒了一声跟着他来到了刑场。
“时辰到,行刑!”
“不要!”蓝香茹大惊,拼了命的想往刑场上冲,却被周围的侍卫给拦得死死的,任她如何挣扎撒泼都没能闯得进去。
刑场上,一身狼狈的楼舒雅也总算是稍稍清醒了些,看到那把泛着森寒光芒,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刀子,不由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
“你们这些人假传圣旨,泽哥哥不会这样对我的!不会的!”
“啊!”一片血淋淋的肉生生被割了下来,楼舒雅顿时吃痛大叫了一声,哭喊道:“不要!我要见泽哥哥!我要见泽哥哥!”
刽子手鄙夷地嗤笑道:“王此刻正陪着王后呢,哪儿有空来见你?”
说着,又是一刀割在了她的身上,下手快准狠,看着那血淋淋的肉,粗狂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嗜血享受的表情。
提及尉迟妍姗,楼舒雅又跟患了失心疯似的,疯了似的仰天长笑了起来。
“快死了,那个贱人也快死了!哈哈哈哈······就算杀了我,你们也救不回那个贱人!就算到了地狱,我也还是不会放过她,我要她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哈哈哈哈······”
“果然最毒妇人心!”又是一刀下来,刽子手冷笑道:“你就别做白日梦了,王后娘娘已经得救了,要上黄泉路的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得救?不可能的,绝不可能的!你就别再骗我了,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她死定了!死定了!”
“嗤 ̄我骗你?我骗你有何好处?”
是啊,他骗她有何好处呢?难道······难道那个贱人真的得救了?
楼舒雅眼神涣散,蓦地仰天长啸,“尉迟妍姗,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
“老天爷,我不甘心,不甘心啊!尉迟妍姗,我就算做鬼也绝不会放过你的!我要你永世不得超生!啊!”
一团黑色雾气笼罩在她的周身,众人大惊。
竟是已经入魔了?!
执念太深,心术不正,堕入心魔不可自拔。
直至这一刻,她还在想着要怎样害别人,如此死不知悔改的歹毒之人,真真是死不足惜!
看着刑场上那个面容扭曲,满脸阴毒狠辣的女人,卫郓只觉得自己的心都一寸寸凉了下去。
这个,就是他曾喜欢过的女人吗?
呵,有眼无珠,有眼无珠啊!
卫郓落寞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此地,那最后一丝残留的爱恋,也吹散在了风中。
楼舒雅死了,蓝香茹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一刀刀刮成骨架,也终是承受不住打击,一口心头血喷出,猝死当场。
得知这一消息,皇甫雨泽沉默了许久,最终深深叹了口气,下令将二人送回蓝香茹夫家老家所在之地厚葬。
不过这件事的收益倒也是不小的,最起码后宫一些心怀鬼胎的女人可算是全都被皇甫雨泽这一手给震慑住了,对尉迟妍姗也更加忌惮了不少,倒是让后宫好生平静了一段时日。
清晨,两人还在睡梦中,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影的声音。
“王,尉迟大将军已经到了!”
“唔······爹?我爹来了!”尉迟妍姗顿时睡意全无,激动得惊叫了起来。
“时辰还早,你的身子还这么虚,还是先接着再睡会儿,我去就好了。”
“不要啦,我已经好久没见到我爹了!快起来啦!”尉迟妍姗忙精神抖擞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话虽对着皇甫雨泽说的,可却是看也没看他一眼。
皇甫雨泽俊脸一黑,怎么好像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半晌没听到动静,尉迟妍姗不由疑惑的转过头去,茫然道:“你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就黑了一张脸,谁惹你了?”
“除了你还有谁?”
“我?我怎么惹到你了?”
“你爹一来,你就把我这个相公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听着那声音咋就那么委屈呢?
尉迟妍姗憋不住一阵闷笑,“好了啦!那是我爹,你有必要吃这飞醋嘛!”
“你爹也是男人!”皇甫雨泽不满的拧起了眉头,忽而眼珠子咕噜一转,一本正经道:“除非你亲我一下,那我就不吃醋了,否则你今天就别想去见你爹了。”
“你······无赖!”尉迟妍姗啼笑皆非地踱了跺脚,却也知道他是说一不二的个性,无奈只得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凑上去对着他微微嘟起的诱人唇瓣轻啄了一口然后就迅速离开了。
苍白的面颊上顿时透出一股绯红色,更衬得她妩媚动人了。
皇甫雨泽喉头一紧,眸光也幽暗了下来。
“该死,真想一口把你给吞了!”
绯红的脸蛋更加嫣红了,似要滴出了血来一般,却还是强装镇定道:“别忘了你可是练的童子功哟!”
“那又如何?”
“难道你不想要你的一身功力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吃到你这么可口的点心,我就算散尽这一身功力也值了!”皇甫雨泽似真似假道,却不想在不久的将来,他竟然就达成了这一愿望。
“作死了!胡诌什么呐?快起来啦!”说完,尉迟妍姗就顶着一张快要滴出血来的脸蛋儿跑出去唤宫人进来伺候梳洗了。
身后,皇甫雨泽低沉的笑声忍不住溢了出来,不难看出,某人今天心情绝非一般的好。
准确来说,是自从尉迟妍姗苏醒之后,某人的心情就一直很好,整日嘴角都挂着抹浅笑,搞得众人心惊胆战的还以为是活见鬼了!
很快,两人便洗漱完毕,手牵着手往前殿去了。
当然,这也是皇甫雨泽主动的,中途几次尉迟妍姗都红着脸想要挣开他的手,却始终被他给死死攥着,动弹不得半分。
无奈之下,尉迟妍姗也只好随他去了,至于宫人们偶尔飘过来的那些古怪视线,也随他去吧!
当看到前殿中站着的那个风尘仆仆的身影,尉迟妍姗顿时眼眶一红,撒开脚丫子就扑了过去,“爹!”
这一次皇甫雨泽倒是也没拦着,虽然看着自己的女人抱着别的男人心里很不爽,即使那人是岳父。
尉迟文景亦忍不住红了眼眶,张开双手抱住女儿,满脸欣慰地颤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自从女儿出嫁后,他就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担心女儿过得好不好,独自一人去到那么远的地方会不会不习惯云云。
这次听闻女儿中毒的消息,可算是把他给吓了个半死。
不过好在老天保佑,女儿总算是吉人自有天相,他这一颗心也总算是能安稳下来了。
特别是看到刚刚女儿女婿手牵着手甜蜜恩爱的样子,他就更加的宽慰放心了,对这个女婿的怨念也小了不少。
感觉到父亲的颤抖,尉迟妍姗更加内疚了,眼泪一个劲儿“唰唰”的往下掉。
“莫哭了,都嫁为人妇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尉迟文景无奈道,俊朗的脸上却满是宠溺疼爱。
而这个时候,被无视掉的某人终于忍无可忍了,一个箭步上前将某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女人给揪到了自己怀里,又对着自己的岳父大人微微弯了弯腰。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嗯。”
面对着女婿,尉迟文景可就没那么慈爱了,反而背手而立,一脸严肃探究地打量着这个女婿。
皇甫雨泽也不躲闪,就这么落落大方地站在这儿任他打量。
虽早已见过,可这却是第一次以“岳父”的身份见面,心态上来说就完全不同了。
不过看着女婿容貌气度都非凡,跟他的宝贝女儿站在一起倒也很是般配,岳父大人的眼底就不由闪过了一丝满意。
再见他看着自己女儿时眼底满满都是绵绵情意,咱们岳父大人就更加满意了,脸色也渐渐缓和了下来。
“雨泽你干什么啦!”
忽然从父亲的怀里到了他的怀里,尉迟妍姗顿时不满地皱起眉头嗔怒了,瞥到父亲那似欣慰又似暧昧的眼神,小脸“唰”一下就红了个里外透彻。
“爹你还没用早膳吧?正好我们也没用,咱们一起吧?”
尉迟文景也不揭穿女儿那点“鸵鸟心思”,笑着点了点头。
“传膳!”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倒也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不断,当然,多数时候都是尉迟妍姗父女在说,皇甫雨泽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偶尔也插上两句,或是泯唇一笑。
才刚一放下筷子,就见影走了进来,附在皇甫雨泽的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皇甫雨泽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姗姗,我有事要先离开了,你好好陪着岳父大人。岳父大人请自便,小婿失陪了。”
尉迟文景也猜到大概是发生什么事了,也没有任何不满,点头道:“你有事就去忙吧。”
皇甫雨泽走后,尉迟妍姗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他突变的脸色她看在眼里,更加清楚地知道,若非真的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他是不可能这么失态的,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更加担心。
见状,尉迟文景在为这小两口感情好欣慰的同时,心里又不禁涌起了股失落的感觉。
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真的变成别人的了······
唉,也罢,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女儿能幸福快乐,那就比什么都强!
“爹,您以后就在这里住下吧,京城那边是回不去了,就留在这儿陪女儿好了。”
“可是······”
“爹您就别可是了,您若是再回去,那可就是自投罗网了啊!”尉迟妍姗严肃道:“爹,我老实跟您交个底吧,雨泽他······打算夺位了,所以这京城您是万万不能再回去了!”
“什么?!”尉迟文景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这······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接着,尉迟妍姗便将皇甫雨泽现如今的处境和种种无奈都告诉了自己的父亲,直听得尉迟文景是唏嘘不已。
末了,尉迟文景只觉脑海中灵光一闪,像是想起了什么,迟疑道:“要说这封地有什么吸引他们的,我记忆里倒好像还真有那么一回事儿。”
“爹您知道?”尉迟妍姗惊喜道,若是了解到了源头,那就好解决多了!
“我也是曾经听祖父提起过,说咱们月华国之所以能如此强盛,那是因为在我国境内有一处龙脉,传言谁若能找到那龙脉,便可称霸天下。”
“先前我还以为这只是个传说,不过照你这么说来,我倒是有些怀疑了,否则还有什么能吸引那么多大人物如此费尽心机?说不定那龙脉真的就在这封地境内。”
“龙脉?那是什么东西?”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那龙脉应该就相当于一处山泉的源头,源头毁了,整个山泉自然也就完了,所以那龙脉对于月华国来说那绝对是重中之重。”
“而且当年听祖父所说,龙脉中好像还藏有数之不尽的宝藏,用那笔宝藏足以创建一个兵强马壮的帝国,称霸天下自然也不是痴人说梦。”
“若真是如此,那可就麻烦了。”尉迟妍姗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接着问道:“那曾祖父当年可曾说过龙脉所在地究竟在哪儿?”
虽是这么问,可尉迟妍姗也没抱什么希望,毕竟若是知道的话,这龙脉哪儿还能留到今天?
果然,尉迟文景遗憾地摇了摇头。
正在尉迟妍姗失望之际,尉迟文景又忽然眼前一亮,振奋道:“对了,当年祖父虽不曾说过那龙脉所在地,但却留下了一副字画,说是藏宝图就隐藏在那副字画中!”
“当年由于我年龄还小,又以为这只是祖父编出来的一个传说,所以也就没怎么在意,这一隔几十年我倒险些忘记了。”
尉迟妍姗也振奋了,“是什么样的字画?现在在哪儿呢?”
“让我想想,我得好好想想······当年祖父好像说过,那是祖宗传下来的一件古董,我放在哪儿了呢?”尉迟文景紧拧着眉头苦思冥想着,嘴里还时不时无意识地叨上两句。
“爹您别急,慢慢儿想。”
有时候人越急就越想不出,这个时候她就算再急也不敢催啊!
蓦地,尉迟文景猛地一拍大腿,“有了!我想起来了!那好想是一副清明上河图,我给当做你的嫁妆放在箱子里了!”
“真的?”尉迟妍姗仔细想了想,发现她好像的确是在婉筠整理出来的嫁妆单子上看到过这样一副图。
顿时,那双漂亮的眸子那叫一个瓦亮瓦亮,迫不及待道:“爹我回去找找,您奔波了一路也累了,先去泡个热水澡好好歇息歇息吧。”
“好。”
“来人,带国丈去清河宫,提些热水去,都给本宫好生伺候着!”
“是,奴婢遵命。”
“爹,那我就先回了啊。”
“去吧。”
尉迟文景也知道,事关重大,由不得她不急。正巧他这连日奔波也的确是累了,风尘仆仆一路也没能洗个澡,是该好好泡泡了。
回到寝宫,尉迟妍姗便唤来了婉筠和绮菱,命她们去她的小金库里将所有古董字画都给翻了出来,当然,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掩人耳目,毕竟现在她身边还有两双眼睛盯着呢,且整个后宫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时时刻刻盯在她这儿呢,由不得她不万分小心。
一拿到自己要找的图,尉迟妍姗就迫不及待地将它打开细细观察了起来。
画卷总共长达十五尺,绘有人、房屋、马车、桥、山、水、树以及各种牲畜等等,上面还有一首应景的题词。
尉迟妍姗本以为,秘密应该是藏在那首题词中的,于是便一头扎进那首词里细细研究了起来。
可研究了许久,还是未能发现一丝蛛丝马迹,直到脖子都酸了,尉迟妍姗才不情不愿地从那首词里爬了出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眼睛却还一直盯着那副字画。
绮菱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娘娘,您究竟是在看什么呢?”
“在玩一个很有趣的游戏。”
尉迟妍姗饶有兴致的笑道,藏头诗、地名诗这些东西一直都是文人墨客玩儿不腻的游戏,虽说她算不上是个什么文人,可也不妨碍她偶尔附庸风雅乐乐啊。
“玩游戏?”绮菱疑惑地瞥了眼一门心思都放在了那字画上的尉迟妍姗,郁闷地瘪了瘪嘴,虽然她满心疑惑,可却也知道,有些事不是她该问的。
“娘娘,可以用午膳了。”婉筠走了进来柔声道。
“嗯?已经到午时了吗?王还没有回来?”
“是,娘娘您要先用吗?”
“那我爹呢?”
“老爷刚刚睡下,说是午膳就不用了。”
“哦,再等等吧。”尉迟妍姗恹恹道,一个人吃饭有什么意思?
还有,雨泽到现在还没回来,究竟是出什么事了?
正想着呢,就见皇甫雨泽从外面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王上。”
“平身。”
尉迟妍姗登时眸子一亮,欢喜地迎了上去,“雨泽,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才分开这么会儿就想我了?”皇甫雨泽亲昵地搂过她的腰肢,笑道:“这一上午都干什么了?”
尉迟妍姗神秘地眨了眨眼,“先用膳吧,饭后我再与你细说,有好消息哦。”
“倒是学会跟我卖起关子来了,越来越不乖了哦。”嘴上虽是这么说,可就是瞎子也能看的出他那满眼溺死人的宠溺。
“等等,雨泽你怎么脸色这么苍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尉迟妍姗急切道,虽然他极力掩饰,可眉宇间的那丝若有似无的忧愁还是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皇甫雨泽不以为意地笑道:“没什么事,不过是耗费了些功力罢了,睡一觉就没事了,不用担心。”
耗费了些功力?
陡然!
尉迟妍姗瞪大了眼睛,担忧道:“是不是冉尘出了什么事?”
记忆中,他似乎每隔一段时日就会运功为皇甫冉尘驱一次毒,但他功力深厚,何曾弄到脸色这般苍白过?
这种情况分明是功力耗费过度所致!除了皇甫冉尘发生了什么事,别的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可能性了。
皇甫雨泽见瞒不下去了,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唉,女人太聪明看来也不是件好事啊。”
“你别打岔,快告诉我实情!”
“这么关心冉尘,就不怕你为夫误会?”皇甫雨泽故作不满地皱了皱眉,在她威胁的目光下,终是叹道:“冉尘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毒发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且威力也越来越大了,怕是······”
怕是时日无多了!
可这句话,他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不仅仅是因为答应过冉尘不会告诉她,更因为他自己打从心眼儿里也就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可尉迟妍姗何其聪明?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若是她还猜不到那就真是笨蛋了。
“冉尘他······究竟还有多长时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这句话问出了口。
皇甫雨泽沉默了。
半晌,方沉重道:“刚刚太医诊断,依目前这种情况,若是幸运的话,或许还能熬上三个月,若是不幸,下次毒发之时就极有可能是他······”
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雪白玉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嘴,似是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晴天霹雳。
一旁的婉筠绮菱两人也忍不住感性的红了眼眶。
三个月······最长也只剩下了三个月!
怎么可以?老天怎么可以狠心这么快就带走他?
不!她不同意!不同意!
“雨泽,想想办法好不好?我们一定要治好他!他还那么年轻,还有大好的人生,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没有经历过,怎么可以就这样让他带着遗憾离开?怎么可以啊!”
皇甫雨泽亦难掩心中刺痛,铁臂环着她的肩无声安慰着。
他又何尝不想治好他?那是他唯一最疼爱的弟弟啊!哪怕是有一丝可能,他也绝不会放弃的,可现在却是连那一丝丝的可能都没有!
“莫哭了,我答应你,一定想办法,莫哭了。”
想办法,他能想什么办法?他不是神,没有扭转乾坤的神力。
“有空多去陪陪他吧,冉尘他······很喜欢你。”
尉迟妍姗哽咽着点了点头,却没真正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只以为皇甫冉尘也与她一样,对她不过是姐弟间那种亲情的喜欢。
“好了,擦擦眼泪,先用膳吧。”
用完午膳后,尉迟妍姗便去了皇甫冉尘的寝宫,甚至连龙脉之事也忘了跟皇甫雨泽说了,此刻她满心记挂着的都是皇甫冉尘的身体,绝美的脸蛋上都不由陇上了一丝忧愁。
“冉尘。”看着床上脸色惨白身体羸弱的俊美男子,尉迟妍姗又不禁红了眼眶。
“大皇嫂。”刚刚毒发过的他比以往任何时候身体都要虚弱,却还是努力挤出了一抹春风般的微笑给她。
看到她红红的眼眶,漂亮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大皇嫂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在为冉尘的身体担忧?”
尉迟妍姗不语,便是默认了。
皇甫冉尘心里有些雀跃,但更多的却是心疼,心疼她的泪。
“大皇嫂不必难过,生死有命,能来人世走这一遭,冉尘已经很满足了。”因为在他短暂的人生里,他能有幸遇上了她。
遇上她,是他此生最大的幸福,所以,他很满足。
但同时他又很怕死亡,因为死了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再也看不到她美丽的笑脸了······
遇见了,心动了,却不能守着她一辈子,这是他今生最大的遗憾。
尉迟妍姗努力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声音却还是微微有些哽咽了。
“答应我,一定要努力活下去,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他一定会努力活下去,即使再怎样痛苦,即使再怎样想解脱,他也绝不会放弃,努力撑到最后一刻。
因为他还舍不得她,好想······好想再多看看她,哪怕只一眼。
“大皇嫂,你幸福吗?”
“嗯。”
“那请你一定要继续幸福下去,一辈子。”
“好。”
“不要再为我流泪了。”
“好。”
“以后的每一天都要开开心心的。”
“好。”
“大皇兄的性格会比较霸道,占有欲会很强,大皇嫂一定要记得多让着他一些,不要跟他硬碰,始终记着他很爱你就够了。”
“好。”
“不过男人也不能太宠了,偶尔还是要给他一些颜色看看才行,不然大皇嫂会被他吃得死死的。”
“好。”
“不管发生什么事,大皇嫂都一定要坚持相信大皇兄才行,只要两个人的心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
“够了!不要再说了!”尉迟妍姗崩溃了,已然泣不成声。
她讨厌他这样像交代临终遗言的样子,那会让她有种他随时都有可能会离开的错觉!
皇甫冉尘淡然一笑,温柔道:“好,你不喜欢,那我就不说了。”
其实他也不想的,只是话到嘴边,就控制不住了。
或许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没准儿哪天就会突然离开,所以才会这样不放心,恨不得一次性将自己所有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吧?
他是真的怕了,怕不说就再也没机会说出来了。
遗憾,一个就够了。
“莫哭了,你答应过我的。”
“好,我不哭。”
“大皇嫂,弹首曲子给我听吧?”
细想起来,他似乎还有好多愿望没有实现呢。
怎么办?他越来越舍不得离开了。
用帕子轻轻拭了拭脸上的泪水,尉迟妍姗淡笑道:“好,我弹给你听,想听多少都可以,只要你快快好起来,我就天天弹给你听。”
“好,大皇嫂可要说话算话哦。”
“自然。”
整整半天,尉迟妍姗都在这里陪着他,给他弹曲儿,陪他聊诗词歌赋,道奇闻趣事······
直到他累了睡着了,尉迟妍姗方才离开。
却不知,她前脚刚刚离开,后面原本“熟睡”的人就张开了双眼。
默默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了一抹灿烂的满足的笑。
这半天,她是属于他的,完完全全只属于他的。
*****
“回来了。”
“嗯,你在看什么呢?”
皇甫雨泽轻轻蹙了蹙眉,眼睛还放在桌上的那副字画上,“这副画是哪儿来的?我总感觉有些古怪,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儿古怪了。”
原本下午回来看到桌上那副字画很是惊艳,就抱着欣赏的心思看了看,却没想到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总感觉有什么古怪的地方被自己忽略了。
这未必也太诡异了些。
听他这么说,尉迟妍姗才回过神来,那不正是她上午打开忘了收起来的清明上河图吗!
想到这儿,尉迟妍姗不由加快脚步走到桌子旁,略显急切道:“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我只是感觉这副画给我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的感觉······”皇甫雨泽疑惑道:“难道说这画真的有问题?”
尉迟妍姗听闻他也没看出哪儿有问题,顿时泄了气似的坐了下来,将龙脉、藏宝图之事都细细道给他听了。
纵使是皇甫雨泽,乍一听到这个天大的秘密也呆了片刻,不过倒是也没多怀疑。
这一点上他的想法倒是与尉迟文景不谋而合,除了传说中的龙脉,他也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是值得各国掌权者如此大费周章的,甚至连某个神秘势力也进来掺了一脚。
“这副画的确有些问题,那个传说十有八九怕是真的了。”
“唉,富可敌国的宝藏、月华国的龙脉所在······这根本就是在一群饿狼的面前放了一块巨大的肥肉嘛!”神色陡然一变,讽刺的笑挂在了嘴边:“他们一个两个如此费劲心思,摆明了是想将这块封地据为己有,然后就能光明正大地寻找龙脉所在了,最终独吞宝藏!”
“而你,很不巧就成了拦路石,所以皇甫冉枫才会想尽办法要杀掉你,因为杀了你,这封地的所有权就归他这个皇上了。而别国的人却不能杀你,因为杀了你他们也得不到这块地,相反,以后想要这块地会更难。”
“若是我猜得不错的话,其他人现在满脑子想的应该都是该如何控制你,从而得到你的掩护和帮助,这样对他们这些不方便在别国土地上太过放肆的人可就事半功倍了。”
难怪当初经琼婉仪那么一挑拨,静妃和萱妃那两个女人就会斗得如此厉害,原来如此。
她们都误以为对方是月华国的人,而皇甫冉枫的目的很明显--杀皇甫雨泽夺回封地。
其他人为了不让封地落回皇甫冉枫的手里,自然要全力保住皇甫雨泽的命了。
两者明显站在两个极端,如何能不斗个你死我活?
皇甫雨泽毫不保留地露出了抹赞赏的笑:“娘子果然聪明,这么快就能将事情分析得如此透彻了。除了皇甫冉枫以外,其他人的确都不曾对我下过杀手,不过却是时不时地会在我的膳食中放一两条虫子罢了。”
“蛊?”尉迟妍姗微微有些心惊,那东西可比毒难对付多了!
“不错,应该是属于迷惑心智之类的蛊虫。”
“那你没事吧?听说那东西很厉害的!”尉迟妍姗焦急道,拉着他左瞧右瞧,似是誓要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来。
皇甫雨泽淡淡勾了勾嘴角,笑道:“我若有事,如何还能这般安然地坐在这儿跟你谈话?不用担心,我自有对付蛊虫的法子。”
听他这么说,尉迟妍姗才舒了口气,心有余悸道:“要我说,还是将身边的人都清理干净才是,否则指不定哪盘菜里就会有些毒药或是虫子,再严密的防护也总会有攻克的法子的,到时候······”
皇甫雨泽亦赞同地点了点头,接下来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可能整日都费心处处防着,难免会有疏忽的时候,且留着她们在身边,他做起事来也会很不方便。
可是明面上的好处理,那暗地里的呢?比起明面上的,暗处的才更麻烦啊!
“雨泽,你是不是在担心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是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皇甫雨泽不无担忧道。
他倒是不怕那些人会对他做什么,毕竟这么多年明枪暗箭的日子他也早就习惯了,可与以往不同,现在他是有了软肋的人了。
现在估计大家都知道他的王后就是他最大的软肋了,可以说控制了她可比给他下蛊毒要有用多了!
他如何能不担心?如何能不怕?
沉思了片刻,尉迟妍姗忽然露出了抹诡异的笑,“明处的人,杀掉!隐藏在暗处的,咱们就想办法将他们都炸到明面上来!”
“哦?你这是有主意了?”
【第068章】 鸿门宴,夺命夜
“咱们不是有这副画吗?”指着面前的清明上河图,尉迟妍姗意味深长的笑了。
皇甫雨泽略一思衬,忽的眸光一亮,“你是想······”
“目前皇甫冉枫拼了命的想杀你,除却你占了他月华国三分之一的城池以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那龙脉以及龙脉里的宝藏了。而其他人目前之所以针对你采取了一系列的攻势,也是因为这东西,因为他们都想要独占鳌头!”
“可惜,他们只知大概位置在你所拥有的这片封地上,却不知具体位置究竟在哪儿,所以才会隐藏在暗自查探行动。既然他们这么可怜,咱们何不好心帮他们一把呢?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才有意思嘛。”
这话说的极是温柔,可那语气中怎么就泛着丝森寒的气息呢?
皇甫雨泽森森一笑,接口道:“一旦如此,必然会在全天下引起轰动,隐藏在暗处的人也就没什么意义了,且若是让他们知道,他们心心念念寻找的宝藏地址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其他没有任何线索,那么他们非但不会再想办法对付我,反而会想办法讨好拉拢我。”
“到时候不用想也知道皇甫冉枫必会恨极了我,可惜宝藏地址只有我知道,他又如何能在这个时候对付我?再加上其他人都在忙着去寻宝,他岂能甘心落了后?如此一来,他就算有心想对付我也分不出那个精力,看不把他给憋死!暂且动不了他,讨点利息也是不错的。”
“非但如此,一旦得知了宝藏有了下落,那么那些明面上的棋子也就都成了弃子,要杀要刮还不是随咱们愿意?他们绝不会为了一些可有可无的弃子而与我交恶。到时候,咱们的家就清净了,也更方便咱们日后行事了。”
“我说的可对?军师娘子。”
“什么军师娘子啦,没个正紧!”尉迟妍姗羞涩地泯了泯唇,轻笑道:“不过,就这样放弃那笔富可敌国的宝藏,你难道一点都不心疼?”
“心疼当然会心疼,不过······”薄唇缓缓上扬,勾起了抹冷酷的弧度,“若是能用这笔宝藏换得他们受一次重创,那倒也物有所值了。”
闻言,尉迟妍姗不禁目露赞赏,隐隐还有一丝倾慕。
“不错,可以想象,此消息一旦传开,各国朝廷、武林人士、甚至是一些世家,只怕是稍有点能力的,都会想要来分一杯羹。”
“僧多粥少的局面下,必然会发生一场恶战,谁都想多分一点,甚至是独占鳌头,但那种情况下吃独食显然是不可能的,不过能少分一份是一份,不是吗?”
“我们能想到的,别人自然也能想到,而明知此行极其凶险,他们那些无比惜命又贪婪的家伙,怎么可能会不带足人手呢?到时候混战一开始,无论是谁,都避免不了损失,而能跟随前来的,必然都是他们手下当中精英中的精英。”
“我甚至都能想象到那时血流成河损失惨重的情形了。用一笔宝藏换这样一个结果,这笔买卖很值!”绝美的小脸上蓦地扬起了一抹与她平日性格完全不同的阴寒嗜血的笑。
她不喜欢血,甚至可以说是厌恶,但对于自己的敌人,对于想伤害他的敌人,她会极度渴望他们的血!
见此,皇甫雨泽不禁怔愣了一下,不过随之而来的却是欢喜、欣赏。
他本还担心,怕有朝一日她看到自己阴暗的另一面会恐惧害怕······
不过现在看来,倒是他多虑了,他的小王后,完全不如表面看上去这般简单,与他,可以算是“同类人”。
如此也好,这样他就不必担心以后她或许会因为心软而被伤害了。
这样才对嘛,这才是他想要的女人,这才是能与他并肩笑傲天下的女人!
美丽、聪慧、勇敢、坚强、有能力有魄力,在他面前时总是那么温柔体贴,小鸟依人惹人怜爱,面对敌人时却是那么的冷酷无情······
越想,皇甫雨泽就发现自己的心骚动得厉害,一颗早就沦陷的心此时又再度无限制沉沦了下去,情不自禁地在小人儿的樱唇上偷了个香,惹来小人儿一记白眼,他却是得意洋洋笑开了花。
“好了啦,就知道胡闹。”尉迟妍姗美眸一瞪,嗔怒似的看了他一眼,嫣红的小脸却遮不住那羞涩,别样风情无限勾魂摄魄。
“还是来仔细研究研究这字画吧,刚刚所说的一切,可都建立在摸索出了具体地址的前提下呢!”
皇甫雨泽却如失了魂一般,看着她娇艳动人的小脸情不自禁地呢喃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啊?”尉迟妍姗一愣,意识到他是在称赞自己,小脸不觉更加滚烫了,“人家哪里比得上桃花艳丽动人啊······”
“谁说你比不上桃花······等等,桃花······桃花?”皇甫雨泽蓦地像是想到了什么,剑眉紧紧拧成了一团,脸色也很是纠结的样子。
“雨泽你怎么了?”
“桃花······桃花······啊!我知道了,我想到了!”皇甫雨泽猛地一拍桌子,欣喜道:“姗姗,我终于想到这副画给我的怪异感是从哪儿来的了!”
尉迟妍姗疑惑地皱了皱眉,看了眼画上开得很是艳丽的桃花,迷惑道:“难道是跟桃花有关?可我也没看出来这桃花有什么可疑之处啊。”
“桃花本身是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可出现在这副画上就大大有可疑了。”
“什么意思?”
见尉迟妍姗还是一副迷糊的可爱模样,皇甫雨泽顿时一阵轻笑,捏着她的小鼻子笑道:“真是个笨丫头,平常不是挺聪明吗?怎么这会儿倒是犯上迷糊了?”
“我问你,桃花是几月开几月凋谢的?”
“三月开的啊,桃花花期很短,大概到四月份就凋谢了。”
见她还没反应过来,皇甫雨泽又接着问道:“那这副画叫什么?从画上可以看出哪一个节日?”
“这画叫做清明上河图,上面反应出的节日自然是清明了······清明?清明!”
“终于想到了?小笨蛋。”
尉迟妍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么明显的出入,她竟然还迷糊了这么久。
也难怪,一般人拿到这副字画,第一觉得有猫腻的肯定是那首题词,尉迟妍姗也不例外,精力都放在了那首词上,对画本身倒是没注意多少。
就算注意到了,恐怕也不会有几人能这般细心,在这么一副巨大的图上,密密麻麻的人物、风景、牲畜、房屋等东西里发现这样一处可疑。
毕竟想要在这副图中找出那几颗桃树都很难······
“也就是说,地点很有可能与桃花有关了?”
皇甫雨泽赞同的点了点头,“应该不会错了。”
“可是······究竟是地名里有桃花两个字,还是指长有桃花的地方呢?若是后者,那可就难办了,等于是大海捞针啊!封地这么大,桃树又是很寻常很普遍的东西······”
“我想应该不会是后者吧······”皇甫雨泽皱着眉头有些犹豫道:“这样吧,我们还是先拿地图来看看有哪些地方的地名里包含桃花二字的,就先从这里面着手吧。”
“也只能这样了。”
“唔······眼睛都要看花了,似乎只有三个符合条件的?”尉迟妍姗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喃喃道:“桃花坞、桃花岛、桃园,究竟是哪一个呢?”
“我会派人去查的,你就放心等好消息吧。别用手揉眼睛,小心等下眼睛该痛了。”
唉,他这是养女人还是女儿呢?
尉迟妍姗无奈地撇了撇嘴,“知道了。”
“对了,我的娘子大人,可别忘了尽快帮为夫把那些牛鬼蛇神给解决掉啊。”
“为什么要交给我?”尉迟妍姗不解道。
皇甫雨泽很好心情的笑了笑,道:“为夫不是答应过要将那些人交给你处理的吗?况且身为孤王的王后,后宫之事理应由你全权处理的不是吗?为夫纵使是王,也不能越权不是?”
他还有其他重要的事要做,才没功夫也没兴趣去理那几个女人呢!
“明明就是你自己懒······”尉迟妍姗郁闷的嘀咕了一声,却不难听出其中的点点笑意。
“不过我只知道三个,静妃、萱妃、琼婉仪,还有一个神秘的人物还没浮出水面呢。”
“那可是个你想都想不到的人。”皇甫雨泽神秘地笑道。
“哦?到底是谁啊?快说嘛。”听他这么说,尉迟妍姗倒是更加迫切的想知道了,平日里她也没少暗中观察那些女人,可就是没揪出那条大鱼。
“珂婕妤。”
一个陌生的封号。
尉迟妍姗仔细搜寻了一下脑海中有关那些女人的记忆,好半晌,脑海中才渐渐浮现出了一张模糊的脸孔。
“没想到竟然是她?藏得可真够深的,不显山不露水,地位不高也不低,容貌不是最美却也不是最差······什么都是中间那个,同样也是最容易忽略掉的那个,果然有点本事。”
“你没小瞧她就好了,这女人是来自一个叫做神月教的神秘势力的,据闻那个神月教诡异得很,他们的教徒所修炼的功法也与常人不同,具体的我并未与他们正面交过手,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我倒是听说他们似乎还有些其他诡异却很厉害的本事,让人防不胜防······记住,对付那个女人,只可智取不可力敌,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与之正面交锋!”皇甫雨泽面容严肃的警告道,眸子中满是担忧。
转而想了想,又不放心道:“算了算了,那个女人你还是不要动她了,交给我来解决吧。”
“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万分小心,绝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的!我的本事难道你还信不过吗?况且,我原也就没打算与她正面交锋。”尉迟妍姗安慰着笑道,小脸上洋溢着一片幸福之色。
“不行不行,我还是不放心。”对于自家女人的本事,他自然是清楚的,所以最开始时他才会放心的交给她处理,因为无论是智力还是武力,那些女人显然都不少她的对手。
可是现在,他却是越想越不放心,毕竟神月教实在是太神秘太诡异了,能被派到这儿来的,自然绝不会是什么普通的货色,万一······
不行,他绝不会允许这个万一发生!
“就这样说定了,你负责处理另外三个,那个女人就交给我了!时间就定在明天吧,免得夜长梦多,再生出些什么幺蛾子来。”
一锤定音,摆明了反驳无效。
尉迟妍姗无奈地咂了咂嘴,商量道:“那我跟你一起,听你说得这么神秘,我也好想见识见识那女人究竟有什么本事呢。”
“不行!”
“好不好嘛雨泽······”扯住袖子,摇啊摇晃啊晃,小嘴儿一嘟,软软糯糯的声音差点儿没把某人的心都给酥掉了。
不过还好,纠结了几下总算是扛住了,只不过······语气却是没有最初坚定了。
“不行!”
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小鹿一样可爱迷蒙的凤眸,“好嘛好嘛,雨泽······夫君······相公······”
皇甫雨泽骨头一酥,顿时缴械投降。
“真是败给你了,一起就一起吧,不过到时候你可得时刻保持警惕,保护好自己。”
唉,她就是他的克星啊!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就知道雨泽对我最好了!”
嘴角悄悄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就跟那偷了腥的猫儿似的,可爱极了。
别以为只有他会担心,她也会的好不好?
皇甫雨泽无奈轻笑,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漂亮的星眸中溢满了缱婘柔情。
她的那点儿小心思,他如何能猜不到?
这样的她,又如何能让他不动心?
这辈子,他算是败在她身上了,为她痴,为她狂,为她失去了自我。
或许在别人眼中,这样的他无疑是傻子是蠢货,堂堂一个王,却为了一个女人如此迷失自我。
然,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他,甘之若怡。
最终,两人还是决定按照尉迟妍姗的原计划进行,只不过过程中却多了个皇甫雨泽而已。
翌日,后宫大大小小共计二十四位妃嫔都收到了通知,说是平日里跟各位姐妹都没怎么聚过,今夜王后娘娘要在栖凤宫办个晚宴,邀请各位姐妹一同去聚一聚。
众人虽说心里头有些疑惑,可却也没多想什么,尤其是在得知王也会参加时,一个个就都来劲儿了,早早的就开始窝在自己的宫里头打扮了,还在中午就已经期盼着夜晚的降临了。
夜幕降临,二十几个女人就跟事先约好了似的,掐着时间差不多基本都在同一时间来了。
寒冬腊月,一片冰天雪地,女人们却花枝招展各展风骚,即使个个手里头都抱着手炉,可在寒风里还是会禁不住瑟瑟发抖,纵使如此也不肯多添一件衣,真真是美丽冻人。
还好尉迟妍姗还没缺心眼儿到在外面办宴席,大殿里头十几只大暖炉早就烧旺了,很是暖和。
坐下并未等多久,皇甫雨泽便携着尉迟妍姗走了进来。
皇甫雨泽身披灰色华丽狐裘,将被他强行裹得跟粽子似的尉迟妍姗紧紧搂在怀里,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那般温柔体贴的模样,可不知看呆了多少女人,又让多少人就此沦陷在了他的温柔中。
可惜,人家至始至终注意力都放在了怀中人儿的身上,对那些女人完全视若无睹。
他的温柔,永远只会给他怀里的女人。
于是,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刀就都飞到了尉迟妍姗的身上,瞧见她那副幸福甜蜜的娇俏模样,更是嫉妒得眼睛都红了,一个个美人瞬间全变成了兔子。
尉迟妍姗不由觉得好笑,还有那么一丝丝小得意。
女人嘛,虚荣心谁没有呢?
“臣妾(奴婢、奴才)参见王、王后娘娘。”
“平身,都入座罢。”
两人刚一进来,后面便有宫人关上了大殿的门。
众人也没多想,毕竟这寒冬腊月的,不关门,难道还等着吹冷风凉快凉快?
只不过她们绝不会想到,这俩腹黑的狐狸分明是打算关门宰狗了!
两人刚刚入座,一众训练有素的宫人便迅速呈上了热腾腾的极为漂亮精致的山珍海味,每人的桌上还放着一壶刚刚暖好的酒。
“不必拘束,开动吧。”皇甫雨泽头也没抬淡漠道,筷子是一刻也没停,迅速就为尉迟妍姗夹了满满一小碗她最爱吃的食物,在她耳边柔声道:
“赶紧多吃些,等下一耽搁下来可就没时间吃了,饿了可是会难受的。”
尉迟妍姗含笑点了点头,拿起筷子优雅地吃了起来,期间也不忘给他夹些菜。
皇甫雨泽也不嫌弃那是被她用过的筷子夹的,反而笑眯眯的吃得津津有味,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甚至一旁伺候的宫人想为他添菜都会被他一个冷眼给瞪回去,然后眼巴巴的瞅着尉迟妍姗,好似在说:你不给我夹我就不吃!
尉迟妍姗无奈,对他这偶尔的孩子气已经算是习以为常了,不过其他人可就······
果然,一众人见他这副模样就跟见了鬼似的,有些人甚至下巴都险些掉了下来!
下首坐着的众女是惊吓又嫉妒,脸色煞是精彩。
更可怜的是,肚子虽饿,可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她们哪敢多吃啊?怕毁了形象!
随意吃了两口,便依依不舍地停下了筷子,还要装作一副“我已经吃很饱了”的样子。
再看上面的那两人,互相添菜正吃得不亦乐乎,耳鬓厮磨羡煞旁人啊!
好吧,这下子气都气饱了。
原本信心满满而来,才不过一小会儿,就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瞧这副情形,谁还敢大言不惭的说:我能打败尉迟妍姗将王抢过来?!
也不怕闪了舌头!
众女虽说眼刀厉害,可尉迟妍姗也不是吃素的,硬是无视这么多火辣辣的欲要杀人的目光优哉游哉到底!
“呼······我吃饱了。”满意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吃饱喝足的某人终于放下筷子了。
皇甫雨泽皱眉,“才这么点就吃饱了?难怪这么瘦。乖,再多吃点。”
众女泪奔。
吃这么多还叫少?那可是她们的三倍不止啊!
难道王的口味与其他人不同?天,她们这是作的什么孽啊?苦了自己,结果却与自己的目的背道而驰!
其实她们哪里知道,这与“口味”无关,而是若真正爱上一个人,一切“口味”,所谓“标准”都只是浮云罢了。
况且,尉迟妍姗吃的也不算多好吧?只不过是她们吃的实在太少了而已,估计也有一只鸡那样大的食量,真不知那点东西吃下去是到了哪个角落里去了。
听皇甫雨泽这样说,尉迟妍姗顿时小脸一垮,为难道:“我真的已经吃饱了啦······”
“可是你实在太瘦了。”眼珠子骨碌一转,皇甫雨泽忽而凑到她的耳边,暧昧地呵了口气,道:“为夫可还等着娘子日后给我生他几十个儿女呢,身子这样单薄怎么能行?”
“唰”一下,某女小脸爆红,娇嗔道:“还几十个,你当我是猪啊!”
“儿女多多福气多多嘛,为夫可只有你这么一个女人,多子多孙的美好愿望可就全靠你了。”
尉迟妍姗知道他这是在逗弄她,却也着实被憋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小脸儿那叫一个火辣辣。
忽而,某女眸光一闪,邪恶的笑道:“想要儿女?你还是先把你的童子功练成了再说吧!”
皇甫雨泽顿时俊脸一黑,隐隐有龟裂的趋势,泛着委屈泪光的眼睛就那么可怜巴巴地瞅着她。
这女人实在太狠了,就这么将他血淋淋的伤疤揭开不说,还在上面狠狠撒了把盐!
尉迟妍姗被她瞧得有些不太自在,干咳了一声移开了视线,倒了杯酒对底下的众女道:“各位妹妹,本宫自进宫以来一直未曾能有机会与各位妹妹好好聚一聚,心下甚是遗憾。”
“趁今日这个机会,咱们姐妹定要好好畅饮几杯!本宫在此敬各位妹妹一杯,先干为敬!”
被刚刚那打情骂俏的一幕刺激傻了的众女此刻总算回过神来,纵使万般不愿,也还是不得不给尉迟妍姗面子,忙齐齐执起酒杯,讪笑着连声道“不敢不敢”,同时也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以示尊重。
尉迟妍姗满意地点了点头,静静等待着发作的时间。
三······二······一!
“扑通······扑通······”
一个······五个······十个······直至最后,二十几个女人通通全身绵软,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怎······怎么回事?”
“我怎么动不了?”
“怎么会这样?”
······
众女惊慌失措地吵闹了起来,甚至有胆小的已经开始水漫栖凤宫了。
不知是谁,第一个将矛头指向了尉迟妍姗。
“王后娘娘,你究竟对我们做了什么?”
“是你?没错,一定是你!是你想要害我们!你这个毒妇!”
“王,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尉迟妍姗身后的绮菱不由翻了个白眼,鄙夷的看着底下一众蠢女人。
没见王正抱着美人喝着小酒不亦乐乎呢吗?显然对此事一点都不意外的嘛!
不过还好总有那么几个是明白事理看得清现实的。
“王,您这么做究竟是为何?”静妃强装镇定道,不知为何,心里总有股不好的预感。
萱妃亦跟着焦急道:“是啊王,您这究竟是唱的哪出啊!”
皇甫雨泽这才看向她们,冷笑道:“所谓何事,难道你们还不清楚吗?嗯?静妃?萱妃?还有琼婉仪、珂婕妤,你们说说,孤王这么做,究竟是为何呢?”
被明确点出了名的几个人心里都免不了巨震了一下,隐隐已经猜到了些什么,却还是矢口道:“王,臣妾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啊!是臣妾哪里冒犯您了吗?”
“好了,别再狡辩了!”皇甫雨泽极度不耐的打断了她们的狡辩,冷冽道:“孤王既然能这么做,就表示孤王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不过纵使没有你们也别担心,孤王就是无缘无故捏死你们,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今日孤王不是为了来听你们狡辩看你们演戏的,而是来送你们上路的!”
“王······您要杀了臣妾?”一直未曾开过口的珂婕妤忽然垂着两行泪哀戚道,在一众美人堆里算是比较平凡的脸,却奇异的有了种魅惑的感觉,尤其是那双蒙着雾气的双眼,如两团黑色旋涡,不停旋转着,好似要将人都吸了进去一般。
尉迟妍姗不由一阵恍惚,盯着她的双眼的眼睛却是怎么也移不开,只感觉脑子一片空白,耳边听着她的声音,犹如天籁一般美妙······
皇甫雨泽神色猛然一变,隔空一掌劈向了珂婕妤!
身受重创,珂婕妤顿时一口鲜血喷出,眸子里的诡异光芒也随之消失了。
“你竟然不惧我的摄魂术?怎么可能!”见事情暴露,珂婕妤也不再掩藏,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皇甫雨泽。
皇甫雨泽冷笑道:“孤王就是专门克你的摄魂术的!”说罢,也不再搭理她,而是将焦急担忧的目光转向了身旁的人儿。
“姗姗,你怎么样了?”任他千防万防,却是怎么也没想到那女人竟会传说中的邪术摄魂术!
刚刚就连他也险些中招了,不过还好,还好他所修炼的童子功让他练就了一身至阳真气,专门对抗的就是这等至阴邪术!
脱离了她摄魂术的控制,尉迟妍姗顿时回过了神来,不解地问道:“我刚刚是怎么了?”
见她的眸子恢复清明,皇甫雨泽这才松了口气,心有余悸道:“你刚刚中了她的摄魂术了。”
“摄魂术!”尉迟妍姗惊愕的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传说中的邪术竟然真的存在,还这般厉害!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都恢复了神智,想起刚刚的一幕,众人也都不由的一阵后怕。
皇甫雨泽此时也是真的怒了,一个纵身就朝那珂婕妤跃了去,眼看致命一掌就要落到她身上了,却不想原本中了毒的人竟然又活蹦乱跳了起来,身手敏捷的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竟然没中毒?倒还真有点本事?”
珂婕妤不屑地勾了勾嘴角,她可是百毒不侵之身,就那点毒也想毒倒她?可笑!
“神月教······呵,如此就让孤王来好好领教领教神月教的厉害吧!”说罢,又是一掌朝她劈了过去,并不致命,甚至没用上多少的功力。
不是不想杀她,只是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神月教的,看样子还是个挺厉害的角色,他当然要抓住机会好好试探试探了,多了解一些,未来与神月教对上了也才不至于只有束手挨打的份儿。
而珂婕妤虽说不曾中毒,但刚刚他那一掌也给了她一记重创,纵使皇甫雨泽并未出全力,她也显然不是对手。
“你真的要杀我?”珂婕妤满眼复杂地问道。
“有何不可?”
“我可是神月教的圣女珂玥,若你杀了我,神月教必会倾巢出动为我报仇!”话锋一转,“不过,若是你肯休了那个女人娶我为妻,神月教将会成为你最强大的后盾,可以帮助你得到所有一切你想要的!”
珂玥信心满满道,只要娶了她就能得到一切他想要的,这“一切”自然也包括这天下!她不相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抵得住这样的诱惑!
皇甫雨泽嗤笑,“你做梦!”
“你说什么?你可知道我神月教的势力究竟有多大······”
“有多大与孤王何干?孤王想要的,你给不起!”
“你想要什么?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我给不起的!”权?势?金钱?女人?哼,只要他想要,她都能给的起!
“我想要的是······尉迟妍姗!只有尉迟妍姗!”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眼底的温柔和坚定却是那样浓烈。
“你······”珂玥气结,“难道那个女人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比这天下还重要?!”
“不错,她很重要,比我的命更重要。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闻言,尉迟妍姗不由红了眼眶,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而那边厢,珂玥却是气得眼睛都红了,一个假动作闪身之后,竟是全力朝尉迟妍姗扑了过去!
“既然如此,那我便杀了她!我珂玥得不到的,其他人也休想得到!贱人,去死吧!”
“你敢!”皇甫雨泽顿时腥红着眼怒吼了一声,不再有所保留,全力跟着往尉迟妍姗扑了过去。
眼见那鹰爪一样锋利的爪子离自己的喉咙越来越近,尉迟妍姗却只轻蔑一笑,一个反手扣住了那她的手,“喀嚓”一声,骨头断裂。
“武灵候?你竟然是武灵候!”珂玥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原以为,她已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却不想······
与此同时,一柄锋利的剑也从她的背后直直插入了她的左胸,力道之大竟是直接刺穿了她的身体!
珂玥怔怔地低头看了眼胸前刺穿出来的正在低着血的剑,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双手飞速打了个古怪而复杂的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亦不知是在说些什么。
很快,众人的目光便彻底惊愕呆愣了!
只见她的脚底下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古怪诡异的血色图案,在一团血色红雾中,珂玥就有如那索命厉鬼,满脸狰狞道:“皇甫雨泽,你会是我珂玥的!今生今世,你都逃不掉的!”
“尉迟妍姗,今日我所受之苦,来日我珂玥必将百倍奉还!终有一日,我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哈······”
话音未落,珂玥的身影竟凭空消失在了大殿中,唯有那阴厉恐怖的笑声还在空气中回荡,在诉说着刚刚的一切都不是梦。
见状,众人都吓傻了,皇甫雨泽和尉迟妍姗虽说不至于被吓傻,可却也是满脸的凝重,面面相觑,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担忧之色。
一个珂玥就如此难对付,那整个神月教······
“先别担心了,事已至此,担心也没用,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皇甫雨泽轻叹道。
无论如何,他都绝不会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胆敢伤她者,管你是圣女还是什么神月教,通通杀无赦!纵使拼个鱼死网破!
尉迟妍姗亦轻叹着点了点头。
这时,一个声音忽然插进来破了这诡异的宁静。
“尉迟妍姗,你究竟是什么意思?”琼婉仪冷眼看着那对相拥的人,心里那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了。
尉迟妍姗淡淡瞥了她一眼,不以为意的笑道:“什么意思?诚如你所见。”说着,还有意往皇甫雨泽的怀里靠了靠,似是怕她看不明白一般。
琼婉仪大怒,“你竟敢背叛皇上!”
“有何不可?”
“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皇上哪点比不上他?竟然能让你心甘情愿背叛皇上!”
“皇甫冉枫和我相公?”尉迟妍姗故作苦恼的沉思了半晌,忽而笑道:“完全没有任何可比性,你叫本宫该怎么说?”
“你!这么说,你从头到尾都一直在骗我在利用我?”
“总算是聪明一回了。”尉迟妍姗赞赏似的笑了笑,说出的话却是能将死人给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你这样一个大蠢货,不利用你利用谁?呵呵,说起来本宫还真是要好好感谢你呢,多亏有你,可是帮了本宫不少忙啊。”
“噗!”某女终是再也忍不住,当场被气到吐血。
“原来你才是月华国的奸细!所以你是故意设了个圈套挑拨我们恶斗的了?”萱妃恨恨地瞪着吐血的女人,若非她此刻半点动弹不得,她真恨不得一掌劈了这愚蠢的女人!
竟然能被人玩弄于股掌这个样子,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好了,什么都不必多说了。”尉迟妍姗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婉筠绮菱,将她们带下去处理掉!”
“是,奴婢遵命。”
“对了,还有那两个不要忘了。”她所指的,自然是她身边的那两个了,皇甫冉枫派来的那两个眼线,也是时候该解决了。
婉筠和绮菱自然也知道她所指的是谁,当下恭敬的应了一声,便带着人将那三个死狗一样的女人给拖了下去。
“啊!对了,琼婉仪,看在你帮了本宫那么多忙,又即将死了的份上,本宫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尉迟妍姗神秘兮兮地笑道:“其实本宫这也是在帮你,本宫知道你一心痴恋皇甫冉枫,也知道他必是许了你妃位了。”
“不过啊,本宫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皇甫冉枫他已经······不能人道了,所以即使你如愿嫁给了他,也只能一辈子独守空房哟!呵呵······带下去!”
冷眼扫了眼大殿中横七竖八躺着的女人,皇甫雨泽缓缓勾起了嘴角,露出了抹森寒的笑,似是自言自语道:“孤王这后宫里的奸细还真不少呢,一个比一个有本事,不知道这剩下的里面还有没有呢?”
“没,没有!”
“王,臣妾是清白的啊!”
“是啊王,臣妾绝不是什么奸细,臣妾对您的心天地可鉴啊!”
······
“你们什么时候见过坏人的脸上写着‘坏人’两个字了?孤王也懒得再费心思查了,不如全部趁这个机会解决掉好了,省得有落网之鱼。”
尉迟妍姗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显然也不知他此举是何意。
众女一听,顿时吓呆了,一个个哭得稀里哗啦的拼命表着自己的忠心。
那嘈杂声,就有如一千只鸭子在耳边叫唤似的,烦都能烦死个人了!
“都住口!”皇甫雨泽厌恶地冷哼了一声,森森道:“听着,孤王的身边,绝不会再给奸细任何一丝留下的机会!所以你们······要么自行离宫去,要么全部死!”
“王······”
“赶紧做选择!孤王可没那么多的耐心!”
众女当然不想离宫,可却更不想死!
纠结了片刻,眼见皇甫雨泽的脸色越来越冰冷,终于有人答应离宫了。
有了第一个,后面自然就不会太难了,直至最后,所有人都答应,明日一早便会自行离宫。
皇甫雨泽满意地笑了,尉迟妍姗也总算明白了。
敢情他这是硬往人家头上扣屎盆子,目的就是为了找个借口逼她们离开啊!
这个男人啊,总有办法让她感动,让她一点点的沦陷,直至最后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静妃、萱妃、琼婉仪死了,其他女人也都在第二天一早离开了王宫,整个后宫,终于只剩下了尉迟妍姗一人。
他这是在用行动告诉她,“溺水三千只取一瓢”不是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