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6-25

怜怜:宠爱妳!上

(危险关系系列之四) 

  内容简介 
  哗!南宫家再登八卦风云榜! 
  这回终于轮到风流倜傥的四少爷当主角 
  为了老实可爱的小丫鬟,他可是彻彻底底豁出去 
  不仅杠上满脑子「门当户对」的父亲大人 
  当众把老爹许给别人的甜美宝贝抢回来当老婆 
  还接连表演「寻仇、绑票、谋杀」刺激悬疑剧 
  教扬州父老看得好奇又紧张-- 
  虽然在男主角的精心诱捕下凶手逐渐现形 
  可直到心爱的小人儿命在旦夕 
  他才赫然发现,真正的祸害竟然在身边! 


  宠爱妳!1 

  是命运的安排遇见妳 
  锁住我的视线,终结我的风流 
  专心一意──宠爱妳 


  第一章 

  冬夜,寒鸦,被风如刀。 
  扬州城北南宫家主宅的后院,到了夜半,仅存一盏微弱的烛火在漆黑中荧荧发光。 
  家仆居住院落的长廊上,忽然传来的声响。 
  接着,是缓缓咿呀一声── 
  「鬼啊!」半夜尿急跑出门方便的小丫鬟,才走出茅房就看到一坨黑黑软软的东西从面前飘过。 
  「不是、不是……」焦急的辩解声响起。 「我糖儿只是一个小丫鬟啊,我不好吃──」她压根没听到辩驳声,闭起双眼,发出呼天抢地的哭吼。 
  「我不是鬼啦,我是糕儿。」糕儿七手八脚,赶忙把罩在自己头上的布块拿起,只希望糖儿别再大呼小叫,万一把所有都吵醒,那就糟糕了。 
  「嗯?」糖儿眼眶含着泪水,勉强睁开眼。 
  「好冷,我穿还没做好的棉袄出来上茅厕啦……」糕儿笑得很尴尬,她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出门吓人的。 
  「两个笨蛋!妳们在干嘛?」充满威严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 
  「我以为我看到鬼……」看到蜜儿,糖儿抱怨的音量更像双小老鼠了。 
  「我不是故意的……」糕儿眨眨眼,跟半夜被吵醒、怒气腾腾的妹妹点儿说明。 
  「那么多件衣裳,妳为什么要套这件没做好的出来?!」点儿抚着额角,只觉整个脑袋嗡嗡作响。 
  为什么这个净会惹事的老实头是她的孪生姊姊? 
  跟她精明、干练的完美形象一点都不符合,上天是故意派糕儿来磨练她的脾气与耐性吗? 
  真是可恶啊……点儿忍住亟欲破口而出的三字经。 
  「我……那个……」嗫嚅几声,糕儿说不出话。 
  「妳看妳把糖儿吓到眼泪都掉出来了!」点儿戳戳姊姊的脑袋,真想剖开来看看里头装啥。 
  「对不起喔!」糕儿向糖儿鞠躬道歉,挂在她身上的大件袄衫随风飘动,没缝好的布片到处乱飞,也难怪人家会看错,以为是鬼魂现身了。 
  「没关系。」糖儿擦干眼泪,甜甜一笑,她的胆小实在太小了,害得糕儿被骂,真不好意思。 
  「下次不会这样了。」糕儿举起小手发誓。 
  「嗯……」糖儿点头,还来不及说出要与糕儿相亲相爱的话,就被蜜儿抓着往房间走。 
  「妳跟我回去!我来训练妳的胆子。」 
  「蜜儿……」 
  糕儿同情地望着两姊妹的背影,「蜜儿好凶喔。」 
  「不管是谁,半夜被姊妹吓醒都会这样吧。」点儿斜睨孪生姊姊一眼。 
  「喔……」糕儿惴惴不安地看着妹妹。, 
  「有事?」看到糕儿欲言又止的神情,点儿眉头一扬,直接询问。 「可不可以等我一下?」 
  「为什么?」既然没事,她就要回房继续睡觉了,为什么要在茅厕外等她? 
  「因为我也……」 
  「讲大声一点,我没听清楚。」点儿皱起眉头。 
  「我怕鬼!」糕儿鼓起勇气大声说。 
  「啥?」 
  难怪她一个晚上边缝制棉袄眼睛边往外瞟,原来是不敢一个人上茅房? 
  「快去。」点儿翻了翻白眼,连叱喝的力气都没有。 
  「好,谢谢。」 
  要钻进茅房前。糕儿突然又退了回来,跑到妹妹面前把罩在身上的袄衫褪下,交给她。 
  「干嘛?穿进去就好啦。」接过棉袄,点儿不解地道。 糕儿缩着身体,摇摇头。「尿臊味会熏到衣裳,我怕做好会臭臭的,妳帮我保管一下。」 
  交代完毕,糕儿才溜进茅厕。 
  「呿!谁的衣裳那么慎重?」点儿撇撇嘴,不懂姊姊在搞什么。 
  哎,天气好冷喔,还是赶快缩回被窝里睡回笼觉,这些小事不用在意…… 
  「糕儿、糕儿……」急切的呼唤声,忽远忽近。 
  棉被下的小人儿没有动静。 
  「糕儿!」糟糕,口气已经有点凶恶了。 
  被子开始稍稍蠕动,挣扎半晌后又回归平静,最糟的是,被窝里还传出微微的鼾声。 
  敢情沉睡中的人儿是把这一阵阵的叫唤当安眠曲? 
  「南宫糕儿!妳最好马上给我起床。」点儿终于受不了姊姊的昏睡方式,两手腰,杏眼圆瞪,鼻孔开始用力地喷气,平时娇嫩如黄莺出谷的嗓音也变成母夜叉的吼叫。 
  「我起……起床了……」白嫩的小手慌忙拉下被子,声音微弱地宣告。 
  「妳昨晚当贼去了吗?为什么爬不起来?」点儿无奈地叹气,拿了条沾湿的巾子放在糕儿睁不开的眼皮上,希望能让赖床的姊姊快点醒来。 
  「唔,我……」这很难解释耶。糕儿搔搔头,不知该怎么说,最后只把两手贴在冰凉的巾子上,藉此驱走浓浓的睡意。 
  算了,反正她也不是真的要听姊姊说明。点儿交代道:「我已经打水给三少夫人用了,妳等会儿先去灶房吃东西,晚点再去扫花厅,四爷说荼水准备在他的书房,还有二少夫人那边两个时辰要送一次药膳过去……」 
  「我可不可以不要去四爷那里啊?」糕儿拿下贴在脸上的巾子,问道。 
  「不行!」点儿恶狠狠地瞪了姊姊一眼。 
  「为什么不行?」 
  「四爷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他想看妳,妳还不去让他看,这样怎么报恩?」点儿两手腰,严肃地教训姊姊。 
  「可是……」 
  「可是什么?」点儿捺着性子把糕儿拉下床,知道自己如果不解决糕儿的疑惑,她一定会偷偷溜掉。 
  「那时明明就是三爷把我们从火场里救出来的嘛……」糕儿低声申辩。 「原来,妳这么希望四爷当时跟我们一起被烧死啊?」扬起眉,点儿不怀好意地笑了。 
  这答案如果让那男人知道了,不知姊姊会不会被啃得只剩骨头? 
  虽然她这个妹妹平时是很照顾姊姊的,不过,可以看到成天像只花蝴蝶的男人变成会喷火的怪兽,又是件非常有趣的事…… 
  点儿凝视着面貌与她相仿,眼神却老实清澈的姊姊,开始犹豫着要不要当坏人。 
  「才不呢!我希望四爷长命百岁,不然我──」糕儿不知想到什么,突然住口。 
  「怎样了?」还遗漏什么有趣的事情没让她知道吗? 
  赶快说、赶快说!点儿用热切的眼神注视着姊姊,希望她快开金口,为她平淡的人生加添色彩。 
  「没有啦,我只是要说当时是三爷来救我们的。」虽然当时烈火熊熊,可她的眼力是很好的,她看得很清楚是谁冲进来救她,这件事三爷也承认喔。 
  「怎么?救命恩人的弟弟要妳帮他送茶、送水,妳就不愿意啰?」懒得说服死心眼的姊姊,点儿干脆威胁。 
  「我哪有这样说……」糕儿眨了眨如小鹿般无辜的双瞳,辩解道。她才没那么小气呢! 
  「没有最好。」白了姊姊一眼,点儿简单嘱咐,「我今天很忙,妳别来找乱子,把这几件简单的事情做好,我们就一起去找二少夫人,看她的小娃儿,妳说好不好?」 
  「好吧。」糕儿勉强答应,她再偷空趁四爷不在时送进去好了。 
  「那午后我们就去看小娃儿。」想到逢秋少爷可爱的小脸,点儿也振作起精神,为自己今天即将展开的丫鬟生活打气。 
  「嗯,妳要等我喔!」想到可爱的小少爷,糕儿连忙点头。 
  「好啦!可是妳的动作要快喔。」如果妳没被饿虎扑羊的野兽吃干抹净的话,我就等妳吧!点儿没有半点罪恶感地在心里下批注。 
  偷偷摸摸…… 
  糕儿端着茶盘,蹑手蹑脚地踏进面水书斋,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就怕惊扰了住在这里的人。 
  咿呀一声推开门──很好,里头没有人。 
  她慢慢把茶壶搁在桌面,滴溜溜的大眼再往室内瞟。咦,竟然都没有…… 糕儿似乎忘了羞怯与害怕,开始在室内搜寻起东西来了。 
  「找什么啊?」男人醇厚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一个很重要的东西……」糕儿懊恼地在耆房内打转,娇小的身影晃过茶几、琴桌、昼案、棋桌、香妃榻、罗汉床、灯挂椅……忙碌不已。 
  「妳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东西,我好帮妳找。」凉凉的声音再度从她身后响起。 
  「嗯,就是……」糕儿拾起头,焦急地想跟对方说明那件「重要的东西」是啥,却在看进一双锐利又带点玩世不恭的眼眸时放声尖叫…:「啊啊──」 
  「怎么啦?」男人黝黑的浓眉纠结。 
  「你……」糕儿的声音颤抖。 不待男人再问,幽静的迥廊已传来急遽奔跑的声音。 
  「四爷,里头发生什么事了?」一堆家丁全让糕儿的叫声引来,但书房里又没有其它的声音,所以一堆人全部挤在门外,不敢擅自闯入。 
  南宫思君没有说话,只是满脸笑意地望着引起骚动的小丫鬟,而糕儿两手捂住口,神色慌乱,不知该如何处理这场混乱。 
  「没事。」凝视脸色惨白的心丫鬟,南宫思君淡淡开口,「只是一只小虫飞过,把糕儿吓了一跳。」 
  「哦。」原来如此。 
  众人点头答应后,随即各自散去。 
  「我不是故意的……」在人声远去后,糕儿才吶吶解释。 
  「我知道。」南宫思君眼里浮现一抹笑意,大掌揽住伊人纤腰,「妳只是被我吓到而已。」 
  「嗯,对啊!」糕儿连忙点头称是,随即又感觉自己这样说太不尊敬主人了,于是小头颅又摇晃起来。 
  「怎么?哪里错了?」闻着少女身上传来的幽香,南宫思君感觉很幸福。 
  「我……」正欲张口说明,才发现自己被他搂着,糕儿小脸发自、两手乱挥,急着要推开他。 
  「别动,让我抱一下就好了。」他揽紧柔软娇躯,闭上双眼,嘴角噙着满足的笑意。 
  「可是我们这样……」不好看…… 
  怯懦地抬起眼望向男人俊美的脸庞,糕儿发现那张面容上有着掩不住的疲倦,即刻闭上嘴,不再抗议。 两人在沉默的时光流动里,享受着旁人感受不到的温馨。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 
  「您的肩膀很硬。」糕儿天外飞来一句话。 
  「嗯?」南宫思君斜睨小佳人一眼。怎么了?她有什么意见吗? 
  「一定是您东奔西跑谈生意太累了,我帮您按按,让您舒服一点,好不好?」她的清澈双瞳里闪烁耀眼光芒,想到自己可以帮主人消除疲劳,就觉得很高兴。 
  「妳也会?」慵懒的嗓音响起。 
  「嗯,以前在王家,老嬷嬷有教我。」生怕主人不相信,糕儿马上说明。 
  「妳个儿这么小,力气也不大,教妳学道个有用吗?」男人的口气明显不相信。 「可是她真的有教人家嘛!」嘛起小嘴,糕儿不服气地说道。 
  「是哦。」南宫思君搂着怀里的小人儿大笑,没再多说什么,爽朗的笑声显示他现在心情很好。 
  「好不好嘛?」真的很有用喔,他不要试试吗? 
  「妳刚刚那么认真在找什么?连我进来都不知道。」没有回复,他另起话题转移小佳人的注意力。 
  「我昨晚放进来的东西。」哎呀!他不问,她都忘记这件事了。糕儿急忙挣扎,要继续找「东西」。 
  「什么东西?」扬起眉头,南宫思君紧抓着她,摆明就是一副她不说清楚就不放手的表情。 
  「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她挥挥手,不想细说。 
  嗯?这丫头有事瞒他哦,明明最早是讲「很重要的东西」,现在又改口说「不重要」了,她是想被修理吗? 
  南宫思君皱起眉头。紧盯着面前的小丫鬟。「一下子车要、一下子不重要,为什么撒谎?妳是来作贼的吗?」 
  「不是作贼。」糕儿吓得脸色惨白,马上摇头。 
  「那到底在找什么?」想到小丫头有事瞒着自已,南宫思君心里的不舒服开始蔓延,质问的口气不免严厉。 
  「……就是一件棉袄啦……」他好凶喔!糕儿不敢抬头看他。 
  「什么棉袄?」淡漠的口吻没有半点温度,他勾起小佳人的下颚,要她看着他说话。 
  「人家缝给您的棉袄啦!」她大声替自己喊冤。 没想到四爷平时那么聪明,竟也会黑白不分,随便冤枉人!看来大家说南宫家的爷儿们精明能干,倒也未必。 
  「什么样的棉袄?」他再间。 
  「很大件,黑黑的,很厚,我塞了很多棉花,您穿出去很暖的,就不会着凉了……」生怕做了一季的衣裳被人偷走,糕儿比手画脚,希望南宫思君相信她,帮她把棉袄找回来。 
  「为什么做棉袄给我?妳想要什么好处?」他绷着脸问。 
  「不是、不是,糕儿没有这个意思。」她的小头颅摇晃得像个博浪鼓。 
  「那是为了什么要做给我?」南宫思君神气地仰头,摆出他最帅、最酷、最有魅力的样子,准备聆听少女对他的仰慕话语。 「就是……」糕儿摄孺几声。 
  「没关系,妳说吧!」他摆摆手,鼓励她说明白。反正他也豁出去了,正准备效法哥哥们,跟这个讨人喜爱却没有家世背景的小丫头谈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所以,她就尽情地对他宣泄热情吧! 
  他会用力接招的。 
  「因为主子的健康是我们当下人的福气,现在天候严寒,四爷哪里受得呢?为了不让您着凉,当然要帮您准备好棉袄,替主子分忧解劳是好奴婢该做的事。」她立正站好,把隐藏在心里多年的话一口气说出来。 
  「啥?」 
  「糕儿一共缝制了四件棉袄,大爷、二爷、三爷跟您,一人一件,很公平喔。」每位爷的房里都摆了件新棉袄,而四爷平时较长待在书房,所以她才趁夜深迭过来。 
  「大家都有?」南宫思君的脸色沉了一半。 
  「对啊、对啊!」她是很公平的。 
  「做给我就好了,哥哥们都已娶妻生了,有自己的娘子会帮他们做,妳忙这个干嘛?」南宫思君被不解风情的小丫头气到七窍生烟。 
  做出四件一模一样的棉袄,那他的特殊地位在哪里?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他在外头思念的,可是只有她甜美可人的容颜啊! 
  「心意嘛!爷儿们高兴就好了。」糕儿甜甜一笑,浑然不觉大难临头。 
  「我不高兴。」南宫思君板着脸,非常不爽地瞪着她。 
  「我马上找出来给您喔,您等一下。」以为四爷是没看到棉袄在生气,她连忙安抚。 「不要!」南宫思君大吼,他抓狂了。 
  「那……」 
  他揽住小丫头的柳腰,两人一同坐到软榻上。 
  糕儿正要告诉他,做婢女的不可以跟主人靠太近,会有狐媚主人的嫌疑,不料他却从隐藏的柜子里翻出一件黑黑的衣裳,她仔细一看,正是她做给他的棉袄。 
  「原来没丢。」糕儿欣喜一笑,松了口气。 
  南宫思君铁青着脸,继续从软榻下的隐藏柜子里掏出一件藏青色的长袍、鞋子、扇套…… 
  「咦,都是我做给您的。」糕儿立即认出来。 
  一声不吭,他继续把柜子里的东西全数掏出,放在小佳人面前。 
  随着一件件东西出现在眼前,糕儿的欢呼声越来越大,没想到这些东西四爷收得这么好,真是不枉她做得那么辛苦了。 
  「说!妳做的这些衣裳、配饰,是不是哥哥们都有,大家一人一套?」他质问的口气像个吃醋的夫婿。 
  啥?四爷怎么连这也要计较?原本做人就要公平,四爷有,大家都要有啊,三爷平常都这么告诉她的…… 
  所以,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张大清澈的眸子,糕儿对于南宫思君的怒气感到疑惑。 


  第二章 

  「四爷……」 
  糕儿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娇小身躯稍稍往后退,但男人随之跟上。 
  终于,她整个人跌靠在软榻上。 
  「怎么?妳说不出话来了吗?」南宫思君咄咄逼人,左手抓住她细瘦的胳膊,俊美的脸庞染上一增煞气,看起来颇为吓人。 
  「要说什么?」不知主人为何突然生气,糕儿睁大眼看着他,一动也不动。 
  「妳!」南宫思君为之气结。 
  难道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想他们初相遇时,她的视线总随着他打转,彷佛他做什么她都很有兴趣,在亟欲夺走她生命的熊熊烈焰中,她紧紧抓住他的手,是那么信任、那么在乎他…… 
  现在都因为安逸的生活改变了吗? 
  他的存在对她而言,已经不再重要了吗?在这张甜美的容颜里,他搜寻不到往日的痕迹。 
  南宫思君突然叹一口气,此刻,他有很重的失落感。 
  「算了,妳回去吧!」他松开手,还给惊慌的小人儿自由。 
  「不要生糕儿的气……」她不安地拉扯着男人的衣袖。 
  对他,她有种说不出的依赖与绝对的相信,她好喜欢他啊! 
  只是三爷说要公平嘛,呜呜…… 
  早知道四爷会这么生气,她一定只做给四爷,不会大家统统都有…… 
  「没有,我没生气。」克制心中的渴望,南宫思君期待她能够成长,而后了解他的情意。 
  「真的吗?」她怯生生地看了男人一眼。 
  「嗯。」南宫思君颔首,一脸苦笑。 
  没想到他们之间的感情竟然是在有了主从关系后逐渐拉开,如今就像距离千山万水般遥远。 
  他在她的面前,她却不知道他爱她。 
  这种痛楚真令人难以启齿…… 
  只怪他高估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才落得承受这椎心的刺痛,却无从抗议。 
  「那我先走啰!」直愣愣凝视主人眼中的孤寂,糕儿突然觉得自己好象做了很不可饶恕的错事。 
  「嗯。」他困难地点头。 
  糕儿像做了错事的小娃儿,垂头丧气地离开了书斋。 
  而南宫思君也在她离开不久后,拎着伊人为他缝制的棉袄,随意寻了个理由离开家。 
  南宫老爷沉默地站在同坐轩的窗前,目送幺儿离去。 
  雪花漫天飞舞。 
  入冬以来的寒气似乎在这日汇集,当雪落无声、众神静默时,白雪掩盖热络纵情的欢愉,却遮掩不住枝头微微绽放的绿意── 
  春天,似乎快来了。 
  「大消息!大消息!」 
  糖儿气喘吁吁地奔进丫鬟们居住的大宅院。 
  「怎么啦?」老是这么慌慌张张的!蜜儿斜睨妹妹一眼。 
  「对啊,有啥大消息?妳倒说说,是哪个英俊的主子愿意收我们当小妾了?我们好敲锣打鼓去。」刚进南宫家的丫鬟不知死活,随意开起南宫老爷最不想听的玩笑。 
  「去!别乱说。」蜜儿皱起眉。 
  这种无聊的玩笑她不想听,当什么小妾?没出息的人才会这样想。 
  更何况,几个少年主子出了名的难缠,哪家闺女想嫁到南宫家都是头壳坏掉,她蜜儿可没打算跟着当傻瓜。 
  「老爷真的把糕儿送给城西卖珠宝的陈大户当小妾啦!」拉高嗓门,糖儿把刚听到的消息放送出来。 
  「妳说什么?!」原本在角落缝制鞋面的点儿跳出来。 
  「糕儿要去当富贵人家的小妾啦!」糖儿一副艳羡的口吻。 
  「为什么是糕儿去啊?她的动作慢,人又不机灵,为什么不找我去?.我长得也很美啊……」 
  「对嘛!我也不差啊……」 
  一时之间,大通铺里闹烘烘的,大家都围着糖儿问消息,质疑为什么送的是糕儿,不是她们? 「我也不知道啊!」糖儿嘛着小嘴,也是颇为不平。 
  糕儿会做的事,她也都会啊!为什么老爷不叫她去,要叫糕儿呢?当有钱人家的姨娘耶!以后都穿金戴银,想到作梦也会笑。 
  可惜不是她…… 
  「笨蛋!妳的志向真是了不起!」蜜儿狠狠敲了糖儿脑袋一记。 
  「妳怎么打人家嘛!」糖儿哇啦哇啦大叫。 
  「我就是打妳,怎么样?」 
  「别吵了,赶快说重点啊!」 
  正当两姊妹闹得不叮开交时,听闻消息的点儿已经爱不了刺激,昏厥在床边了。 
  而刚从花厅退下,还不怎么了解自己命运已定的糕儿,也在此时走进屋里。 
  她浑然不知眼前这场混乱,正是见证她激狂人生的第一场戏,而后头的戏码,还会更加热闹呢! 
  穿著大红喜服,糕儿静辞坐在床边。 
  时至今日,她还不太相信自己真的当起丫鬟姊妹们口里羡慕的新娘子,即将嫁给有钱的老爷,成为人家口里称呼的姨娘……这样的际遇,算好吧? 
  其实,她也不怎么确定,可是看大家都很羡慕,应该是不错吧? 
  她惴惴不安的心逐渐稳定下来。 
  想当初,她还是个躲在庙里,吃着残羹剩饭的小乞儿呢! 
  怎么这会儿,彷佛才一眨眼的工夫,她的人生就有了峰迥路转的改变,她要嫁人了呢。 
  那年王家大火,她原以为自己会被烧死,这一生就算.完了。 
  没想到南宫家的几个少爷救出她们姊妹,现在老爷子又许了她既富且贵的一生,姓南宫的人,都是大好人啊!只是嫁出去以后,她就不能常常看到四爷…… 
  想到此,她的胸口不禁揪了一下。 
  好疼啊…… 
  「吉时快到了,我们出门吧!」点儿冲进房里,替姊姊盖上红头巾。 
  「哦。」糕儿乖乖地让妹妹搀扶。 
  「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拿下红头巾。」点儿滴溜溜的大眼四处观望,轻声在姊姊耳旁嘱咐。 
  「哦。」虽然觉得很奇怪,糕儿还是答应了。 
  「新娘子出来了、出来了……」回廊里不断传出各家家眷的声音。 
  虽然这几天点儿、老嬷嬷、媒婆已经再三跟她说过婚礼的流程,糕儿还是感觉很紧张,她不断在心里默念自已该做的事。 
  先到花厅跟老爷子拜别、磕头,再到后门坐花轿…… 
  一个转弯后,原本攘扶着她的点儿突然放手。 
  「啊──」 
  听见点儿的惊呼声,糕儿有些纳闷,紧接着她的腰就被更有力量的手臂揽住。 
  「怎么了?」谨记着新娘子不能自己掀盖头,她没有动,只是好奇地询问妹妹。 
  点儿没回答,但搂住她蛮腰的手却更用力了,让她挣扎不得。 
  「四爷!您不能乱来。」老嬷嬷的斥喝声由远而近,「老爷已经答应把糕儿送人了。」 
  「那关我什么事?我回来带走自己的女人还需要爹同意?」南宫思君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在她身旁的人是四爷?!糕儿喜上眉梢,老天总算听到她的乞求工,在她离开南宫家以前,还可跟他道别。 
  「四爷……」糕儿低声呼唤身旁的男人。 
  「晚点儿再叙旧,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互相了解。」男人爽朗的笑声扬起,让人听了很安心。 
  「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晚点儿还可以聊,但糕儿习价性地答应,如往常般顺从他的命令。 
  突然,她的腰间一紧。 
  糕儿感觉自己似乎飞上了天,冷飕飕的风从她身边流窜,呼喊的人声也远了。 
  「四爷……」她还来不及发问,就整个人一昏,倒进他强健的怀抱里,不再言语。 
  「唔……」 
  糕儿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装饰华丽的雕花踏步床。 
  嗯……她怎么会在这儿? 
  她有点搞不清状况,但满屋子喜气洋洋的红色布置,让她想起了自己被南宫老爷许配的婚姻。 
  是嫁到陈家了吗?为什么她没有印象? 
  糕儿挣扎着想撑起身子,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布条缚住,分别绑在两边的床柱上。 
  这下她可完全迷糊了。 
  为什么陈老爷会绑她?她在作梦吗?思及此,她连忙往身上穿的衣裳一瞄,的确是嫁棠裳没有错啊,她的凤冠与红头巾都被摆在桌上…… 
  「来人啊!」胡思乱想得不到解答,糕儿只有开口喊人。 
  「醒了、醒了……」门外传来急促奔跑的脚步声,却没有半个丫鬟敢进新房。 
  眼看新环境气氛诡谲,糕儿只有乖乖躺着,等待夫婿替她松绑。 
  不过,浑沌的大脑里并没拜别老爷跟坐花轿的印象,依稀只有四爷的笑声在回荡着……是她想太多吗?总觉得嫁人前还是要跟长年来最照顾自己的人辞别,才会作个四爷回来探望她的梦。 
  现实总不如作梦甜美啊…… 
  躺在温馨而华丽的床铺上,糕儿脑中塞满故主似笑非笑的儒雅风采。 
  真希望陈老爷长得有四爷一半好看就好了…… 
  糕儿开始在心里许着绝对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在想什么?」一张熟悉的俊脸突然冒出来,男性的气息喷洒至她的脸颊上。 
  「四爷!」糕儿瞪大眼,她没看错吧? 
  「干嘛那么惊讶?」粗糙大手不断抚摸着细嫩的芙颊,他留恋无限。 
  真险! 
  要不是他在糕儿身旁安排了眼线,差点就要永远失去她了,由此印证,人生是由无数意外构成的啊。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糕儿结结巴巴。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扬起眉,他躺在伊人身旁反问。 
  「这个……」也是啦! 
  但她不是嫁了吗?怎么会在新房里看到四爷?那她的夫婿呢?为什么没进来?真是太奇怪了…… 
  糕儿沉吟半晌,想不到正确答案。 
  爱透她不得其解的苦恼模样,南宫思君健硕的胸膛贴靠着伊人玲珑有致的躯体,双唇覆上小巧菱唇,灵动的舌头在她口里翻搅,狂烈得似乎要把她吞噬。 
  甜美的喘息填满宽敞新房。 
  「嗯……」糕儿只觉得浑身虚软,她的力气在这场平生未有的亲昵中,全部逸失。 
  她不断喘息,被布条缚住的手因为挣扎而被缠得更紧,哦…… 
  天哪!到底怎么回事? 
  南宫思君的吻没间断,彷佛要将她所有的理智驱离,让她无法思考。 
  「嘴再张开些……」 
  男人低沉的嗓音魅惑着她,让她听从他的命令微敞朱唇,丁香小舌笨拙地与他交缠。 
  「啊……」无法遏止的娇吟再度逸出口中。 
  「糕儿,看着我。」他低声轻唤。 
  凝视伊人精致美丽的五官,直到此时,他仍无法相信自已已猎获她,但她却真的在他身下蠕动…… 
  「嗯……四爷……」她被吻得头昏眼花。 
  尽管很害怕目前失控的状况,但压制在身上的男人是那么沉重、狂野,充满令她无法抵御的魅力。 
  南宫思君的手缓慢往下移动,隔着衣衫在她身上来回抚摸着。 
  大手彷佛沾有无穷的魔力,所到之处都点燃火苗,让怀中的人儿不停发出喘息。 
  「我们这样好奇怪……我的身子好热……」糕儿不知道两人为何会恋成这样。 
  是四爷靠她太近的关系吗? 
  「我们离远一点,不要靠太近,不然我的身子会烧起来。」她低声哀求。 
  「那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南宫思君轻声逗弄她。 
  这个美丽又坦率的娃娃让他心动,不管伊人哀哀乞求,他只想永远拥有她。 
  「因为我跟三爷靠太近不会这样……」她不断扭动,想驱散体内奇特的感觉。 
  「妳跟三哥也靠这么近?!」 
  俊容愀然变色,平日幽默随和的气质转化成绝对的霸道与邪佞。 
  他咄咄逼人地控制着身下的所有物。 
  「嗯……」随口应答,她只想要男人赶快离开自己。 
  「有没有人告诉妳,如果有人来碰我的东西……」他咬着情人的耳垂,轻声表示,「我会生气?」 「没有啊!」谁会跟她说这个? 
  「那妳就要知道了。」 
  他再度贴上她的檀口,将伊人锁在自己怀里,舌头窜入她口中,深深汲取属于她的甜蜜,贪婪的舌尖探索着口腔内每一个角落,恣意拨弄她的心舌,鼓动她与自己纠缠起舞。 
  糕儿节节退缩,却无处遁逃。 
  南宫思君无暇理会丽人的退缩,把她强制压在身下,逼迫娇小的她适应他的重量。 
  他要她!现在就要。 
  「好热啊……」她被突如其来的索吻给逼到几近缺氧的地步。 
  但男人不动如山,定定地拍她压制着,让她的思考能力全部消失,只存本能响应他的激情。 「糕儿,妳是我的。」他低声宣布。 
  「我……」为什么是你的? 
  糕儿完全不能进入状况,为什么她跟四爷会变成这样?她一醒来,他就出现在她面前,两人聊天,然后嘴跟嘴碰在一起…… 
  她就变成他的了? 
  南宫思君没有给糕儿任何适应的时间,径自动手脱她的衣裳。 
  「啊!不行。」糕儿吓了一跳,开始用力挣扎。 
  「乖一点,妳是我的人了。」他轻声恐吓。 
  「我……」为什么四爷今天老说她听不懂的话,还一直要做不能做的事? 
  她不是笨蛋,虽然没念过书,可也知道女人的身体不可以随便让男人看,偏偏两手被布条绑住,她逃不开。 
  泛红的眼眶开始冒出水气,糕儿知道自己无法命令主人,但心中的羞愧让她感到难堪。 
  这样好丢脸!大家会不会以为她是坏女人? 
  她的衣裳快被男人剥光了…… 
  「哭什么?」伊人的喜服已被下,桃红色的肚兜与雪白的肌肤形成诱人对比,令他口干舌燥。 
  「不可以看啦……」糕儿抽抽噎噎。 
  「为什么我不能看?」 
  「点儿说,我的身体只有我自已跟未来的相公可以看……」她哭得像个泪人儿,无力阻止南宫思君的冒犯。 
  「我就是妳的相公。」都走到这一步了,她还不懂吗? 
  「可是……老爷说我得嫁给陈老爷……」大眼瞬间盛满惊惶,是她记错了吗?明明大家都说她是嫁给陈老爷啊! 怎么会变四爷? 
  「原来妳不想嫁我。」南宫思君脸色一沉。 
  「没、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糕儿结结巴巴地否认,心脏跳得好快。 
  「那为什么不让我看?」撇撇嘴,他不相信她。 
  「那是……」糕儿傻愣愣地看着南宫思君。 
  老爷不是把她许给陈老爷了?现在变成四爷,可以吗?四爷说要看她的身体……要当她的相公…… 
  她的心跳得好快喔! 
  「妳不想嫁我?」他咄咄逼问身下的小家伙。 
  「没有啊……」四爷那么好看,她真的能嫁给他,服侍他一辈子吗?糕儿昏沉地想着。 
  「那就好。」南宫思君轻快做结,再度覆上小佳人的红唇,继续被泪水打断的洞房花烛夜。 


  第三章 

  「四爷……」 
  吐气如兰,糕儿睁大迷蒙双眼注视眼前的男人。 
  「乖一点,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轻咬着丽人的耳垂,南宫思君低沉的笑声令人心安。 
  「那……陈老爷呢?」头昏脑胀,糕儿如浆糊的脑袋中只剩这问号。 
  「死了。」 
  这小家伙居然还在想那个老头,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贴住樱桃红唇,不让她再开口。,灵巧的手也迅速除去佳人的亵衣,在她迷惘的神情中。 
  「怎么……」怎么会这样? 
  南宫思君不给她询问的机会,上下真手挑逗着她身上的敏感点,让她情不自禁随着他的吻与爱抚扭动。 
  「四爷……这样很奇怪……」 
  「没关系,妳会习惯的。」天下的夫妻都是这样。 
  「为什么要……」她嗫嚅几声,但语不成句。 
  南宫思君扯下她的亵裤,烛光下,她有如初生的婴儿般,全身赤裸地呈现在男人眼前。 
  粉红色的两朵小花蕊接触到冷冷的空气,迅速坚挺突出。 
  她的反应让让男人情欲高张。 
  「四爷,不要这样看人家……」男人火热的视线让她害羞地低下了头。 
  「为什么不看?糕儿,妳很美。」他衷心称钻。 「真的吗?我──」 
  南宫思君低下头,覆住喋喋不休的红唇。 
  他抽干了糕儿脑中的空气,让她无法思考,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随着他的举动呻吟。 
  「唔……啊啊……」 
  南宫思君压在她身上,舌尖轻轻掠过雪白双峰上的粉红珠蕾,细细品尝。 
  「啊……」糕儿浑身发热,轻甩着头,口中的呻吟越来越大声。 
  俊脸堆积着邪魅的微笑,他的大手逗弄着粉红色的乳尖,不断轻轻揉捏。 
  「不要这样……」她的声音破碎。 
  无视佳人的抗议,他更进一步含住粉红色的乳尖,不停地噬咬、吸吮着。 
  「四爷……不要啦……」她被陌生的情潮攫住,只有不断甩着头,显示心中的激动。 「为什么不?妳会很舒服的。」他沉稳微笑。 
  既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劫走她,今生,他就要负起照顾她的责任,取悦娇妻是他应尽的义务。 
  「好羞人……」 
  不理会她的哀号,南宫思君的手继续捏揉另一只浑圆,在她雪白的乳峰上不停揉弄。 
  沉迷在她不可思议的滑嫩肤触里,他继续咬含轻颤不已的蓓蕾,并且更加用力吸吮,让强烈的快感袭向她的全身。 
  「啊啊……」糕儿的呼喊声更剧烈。 
  南宫思君像只饥渴的野兽般,贪婪地埋在她丰腺的胸脯前,除了舔舐之外,还用牙齿囓咬,让她的乳尖更加挺立,引得她不断地颤抖、狂喊,却挣脱不出这羞人的折磨。 
  「您坏透了……故意作弄人……」她语带哭音地抱怨。 
  「真的吗?糟糕,那作弄人的滋味可不错呢……」他的魔爪慢慢往下游移,到达她两腿间隐密的花蕊。 
  「啊!别碰那里!」糕儿奋力扭动身体。 
  她有预感,就快要糟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糟糕了,但身上的男人行为不像平日,而她的身子反应也很奇怪。 
  呼呼!她的脑子闹烘烘的,别再来作弄她了…… 
  南宫思君一手压制着佳人的柳腰,另一手轻挑她的花瓣,不断摩挲,试图滋润她朱经人事的苗圃。 
  「啊啊……」她弓起身体,为自己的反应感到害怕。 
  「不要怕,我不会伤害妳的。」他低声哄着伊人,手指却肆无忌惮地在湿润花心内来回不停地拨弄。 
  渐渐地,穴口渗出更多湿意…… 
  也沾湿了他邪恶的手指。 
  「啊……」她不断呻吟。 
  南宫思君堵住她的樱桃小口,灵活的舌头不断在她口中攻城掠地,手指也在狭窄的甬道中抽动。 
  他放肆地掏弄,激起阵阵令糕儿感觉陌生却又无比欢愉的感受。 
  「嗯……」她被堵住的小嘴逸出含糊呻吟,花穴已非常湿润。 
  见时机成熟,南宫思君一把拉开她的双腿,将自己昂扬的欲望推入紧窒蜜穴中。 
  「好痛!」糕儿疼得大叫,所有的血液几乎部往脑门上冲,「四爷,好痛……」 
  「忍一下,等会儿就好了。」他的额际渗出汗水,嗓音瘖痖。 
  「真……真的吗……」紧咬着下唇,糕儿只能选择相信他。 
  可是,下体似乎就快裂开,让她全身无力地瘫在床上,泪水直掉。 
  「你骗人……」她泪眼汪汪地指责。 
  「等会儿就不痛了,相信我。」 
  南宫思君边哄着糕儿接受自己,边解下绑住她手腕的布条,让她可以自由移动,但他怕伊人会趁机溜掉,所以还是紧紧压住柔软的胴体,臀部用力在她的花穴内顶着,恣意享受被他掳获的奴隶…… 
  再也没有人可以跟他分享,仅属于他一人的爱奴。 糕儿咬紧了牙根,无意识地呻吟。 
  发丝散乱的她紧抓住男人的肩胛,他不停地在她体内抽送,深入、浅出……随着他的动作,她的哭声惭小,最后变成了诱人的吟哦。 
  她无力地攀住男人的肩胛。 
  虽然绑住双手的布条已松开,但手臂酸麻,别说逃脱,她连攀住男人都很费力。 
  「很累吗?」南宫思君爱怜地凝视着她。 
  「嗯。」糕儿闭上眼,咬牙承受他在体内的翻搅。渐渐的,痛楚开始消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快感。 
  「还痛吗?」虽是询问,他的语气却带着了然。 
  「嗯……」她羞怯地摇头。 
  「那真是太好了。」他再次用力冲刺,让她的呻吟声加剧。 
  南宫思君用力扳住丽人浑圆的臀部,不断冲刺、摆动……终于,一阵狂喜冲向四肢百骸,她失声尖叫,指甲嵌入男人的肩胛。 
  「唔……」他闷哼一声,仍然没有放过她,下体继续冲刺。 
  一波波疯狂浪潮席卷两人的知觉,他与她同时达到高潮,而他也在情人体内射出白浊的液体。 
  「唔……」痛苦的呻吟声响起。 
  糕儿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躺在一张陌生而柔软的大床上,一个翻身,惊见自己赤身裸体,她才猛然想起昨夜与男人的火热缠绵。 
  「噢。」懊恼地闭上眼,对于那么羞人的事,她不愿去确认真实与否。 
  但看样子,应该是真的。 「夫人醒来了!」走廊上传来丫鬟奔跑的声音。 
  夫人?是指她吗? 
  几个丫鬟进门来,将热水与毛巾送到糕儿面前,必恭必敬地伺候着。 
  「夫人,请盥洗。」 
  「我不是……什么夫人……」她出声纠正,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难辨。 
  「嗯?」丫鬟们眨眨眼,想把主人的话听个仔细。 
  「我不是……」糕儿才想再说明一次自己的身分,就见南宫思君俊逸的容颜出现在眼前。 
  「妳不是什么?」他问。 
  「我……没事。」糕儿识相地闭嘴。 
  从男人阴沉的眸子,她知道他现在很不开心,聪明的下人不该在主人心情不好时发表意见。 
  「把东西都放下就可以出去了。」男人淡淡地嘱咐。 
  「是。」丫鬟们依言把盥洗的器皿与早膳搁置在桌面上,鱼贯散去。 
  「身子有没有好点?」坐到床边,南宫思君扶起小佳人疲软的身躯,轻声询问。 
  「嗯。」她垂眼低头,不敢看男人。 
  「那里还痛不痛?」见她展现出小女人的羞怯风情,他嘴角微勾,坏心眼地问道。 
  轰! 
  糕儿俏脸涨红,羞得全身发烫,头压得更低了。 
  「没事……都好了……」她的脑袋一片紊乱,压根无法思索两人的新关系。 
  「都好了?那是不是可以再来一次?」搂住佳人的柳腰,男人放荡她邪笑。 
  「啥?.」晶亮的眼神盛满不信,糕儿错愕地抬起头来。 
  他……居然还要再来一次?那种羞死人的事,他要再来一次? 
  很痛咧── 
  她可不可以说不要啊?! 
  「妳不喜欢吗?」搂住佳人的小蛮腰,南宫思君靠在她耳畔,状似忧伤她询问。 
  好奴才不可以惹主人不悦! 
  糕儿脑中即刻闪出老嬷嬷教训丫鬟们的金科玉律,本能地点头。 
  「我当然喜欢啰。」 
  「真的吗?」忍住笑,男人专注地凝视她,眼神充满不信。 
  「真的。」她频频点头,就怕主人不信她的话。 
  「妳喜欢就好,看妳昨晚哭成那样,我还以为妳不喜欢呢。」南宫思君蓄意把她的喜欢与昨晚的激情连结起来,他要糕儿承认他们之间骨血融合的亲昵── 
  这与主子、奴才的身分毫无关联。 
  「……喜欢……」面上虽然羞赧,但一想到两人从此有了特殊的关系,糕儿心里又是一阵甜蜜。 
  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欢他了,她很开心。 
  「真的吗?」南宫思君仔细审视那双清澄的瞳眸,察觉她是真心的,他终于放下心里的一块大石。 
  他不希望糕儿的顺服是因为主从关系,而非爱情。 
  一个在外打天下的男人会需要这种感觉,或许有人会觉得奇怪,但他就是如此,他需要这个小女人眼里的依赖来救赎他。 
  身处复杂的环境,他需要纯净的感情来救赎他的生命,让他的情感有抒发的出口。 
  那种单纯属于男人与女人间的欢爱,是一种平等的关系,与主从无关,也与上对下无关。 
  他很清楚,自己是真的喜欢这个小女子。 
  喜欢到打从心里想要怜惜她、宠爱她。 
  这辈子,他是认定她了,只想与这个令他心神不宁、惊慌失措的小女娃共度白首,而不是城里任何一位名门千金──直到此刻,他才明了兄长们为何一一违背老父的期盼。 
  那种亟欲抢夺心上人的决心啊…… 
  他不允许期盼已久的未来被人破坏,即使是亲人也不行,纵使兵戎相见,他也要夺得属于自己的幸福,所以当伊人许配他人的消息传来后,他便静静等候着她婚嫁的日子── 
  在众目睽睽下买断她的一生。 
  「嗯。」不知男人脑中的想法已千回百转,糕儿轻轻点头。 
  「太好了,我就知道妳喜欢我。」俊脸堆出灿烂的笑意,不断迷惑少女的眼。 
  不知大难来临,糕儿傻傻地瘫在南宫思君怀里,对他的笑容毫无抵抗力。 
  「听话就好。」喜见猎物跌入陷阱,男人频频赞许她的乖巧,性感的薄唇覆上樱桃小口,深深汲取怀中人儿的馨香。 
  「唔……」一阵呻吟,她无助她抓紧男人的衣襟。 
  就像一个溺水的人紧紧攀住浮木一般,糕儿紧紧抓着南宫思君,希冀能离开无边无际的欲海。 
  「张开嘴。」他魅惑鼓动。 
  「哦……」她缓缓张开樱桃小口,感觉自己的舌头即刻被涌入的大蛇卷住,两相热烈纠缠着。 
  唔,好热…… 
  「很好,再来。」男人继续诱惑着她。 
  「唔……」纤细玉手缠上男人的颈,糕儿只觉腰间一股无力感袭来,令她只能躺在他身侧。 
  翻过身,他的唇再次袭上,火热的舌尖急切地在她口腔内流窜。 
  「我喘不过气来了……」她微微抗议。 
  「习惯就好。」沉稳微笑着,他是绝对不会放开她。 
  男人蓄意把沉重的身躯压制在娇小的胴体上,让她感受着强与弱、硬与柔、男与女的契合── 
  也是他与她之间的相属。 
  掀开覆盖在伊人身上的被子,雪白的肌肤与诱人的酥胸再次显露在他面前。 
  「啊──」直到感觉胸口微凉,她才发出一阵惊呼。 
  昨晚的情景浮现脑海,令她脸红心跳,肌肤也因男人的手指抚触而像有把火在燃烧…… 
  莫非令人害羞的事又要再来一次? 
  糕儿睁大眼,嗫嚅地央求道:「四爷……我……我身体不舒服……可不可以不要……」 
  「妳刚刚不是说都好了?」男人的声音轻轻柔柔,诱骗着小娘子。 
  「可是──」 
  「没什么可不可是,身体不舒服,要多流汗才会好。」南宫思君随即堵住她的唇,拒绝她再辩解。 
  「哦……」糕儿气喘吁吁,偏偏男人又像八爪鱼般纠缠着她,无法挣脱。 
  「有进步,我喜欢妳这么热情。」误解伊人俏脸上的挣扎表情为获得绝妙的欢愉,他再接再厉。 
  「慢点……」近似折磨的力道在她的双乳上揉捏、挑逗,逼得她开口乞求。 
  「那这样呢?」下半身用力一挺,加快冲刺的速度,两手更加放肆地在她花蕾上恣意搓揉。 
  一阵阵销魂的感觉流窜糕儿全身,乳尖在男人的捏揉下也越来越挺立,见她神智迷乱,他邪恶一笑,低下头咬含战栗的乳尖。 
  「啊!」糕儿只觉自己快因那酥麻的快感而昏厥,「不要……」 
  「小骗子。」他用牙齿轻咬乳尖,下半身不断戳逗着敏感的花核。 
  「哦……不……不要……再用力啊……」两脚大张,糕儿完全任由身上的男子摆布。 
  汗水溶涔涔流下,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痛苦或快乐…… 
  「这样还不够?哦,那我会再加油!」蓄意曲解小佳人话里的含意,他要她完全上瘾。 
  「慢……慢一点……」她逐渐屈服。 
  「知道了。」他努力耕耘,决计在未收获前绝不休息。 
  少女两眼迷乱、双颊泛红,挺立的红梅任凭男人抚摸、撷取,只是不断地呼喊呻吟。 
  而她身上的男人挥汗如雨,在获得完全的胜利前绝不松手。 
  满室春意,慢慢消融。 
  「哦──」 
  吟哦、喘息声不断。 
  原本在床上奋战的两人已移转到梁柱旁,糕儿押智紊乱地抱着圆柱,只怕没了这支撑,她就会瘫倒在地。 
  男人像骑马似地从她身后穿刺、律动,品尝若伊人身躯带给他的种种欢愉。 
  两只粗糙的大手也不断捏揉着光滑的雪峰,从上到下,带给她无可言喻的销魂快感。 
  「啊……嗯……再快一点,好好喔……」 
  糕儿的意识已全被纵情的欢愉打散,她放荡地欢叫着,原本清澄的双瞳布满了对男人侵略的渴望。 
  她已完全沉溺在南宫思君营造的情欲世界里,只想藉由他获得更多的快乐。 
  她全身就像快要融化般地舒服。 
  「糕儿,妳好紧!紧得不可思议啊……」经过他多时的操弄,没想到伊人的蜜穴依旧可以将他紧紧包夹。 
  「哦,我受不了了──」她仰起头,放声嘶叫。 
  强烈的感觉在她体内徘徊不去,她觉得自己就要被一波波汹涌的快感撕碎,再也无法完整。 
  南宫思君如同野兽般地抽动。 
  糕儿无意识地娇吟着,小穴在强烈的刺激下不断流出蜜液,沿着大腿滑下…… 
  「舒服吗?」他在她的颈子留下无数亲吻,双手也用力捏揉她晃动的娇乳。 
  「嗯。」糕儿频频点头。 
  她被玩弄得喘不过气来,腰肢本能配合着他的冲刺,不断扭动,欲死欲仙的快感不断冲击着她…… 
  「妳看!」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迥旋。 
  「嗯?」 
  她神智不清地望向男人所指之处,发现那里有面铜镜,正一五一十地映出他们交欢的状况。 
  她一脸妖媚淫荡地趴在他身下,任凭男人索求…… 
  糕儿闭上眼,不敢再看反应实况的铜镜,因为所有欲火焚身的影像已深深烙印在她心里。 
  「喜不喜欢,嗯?」男人爱极她害羞的模样,大笑。 
  「你……你真的坏透了……」混乱的脑中只有这个想法,却再也不想逃离他的怀抱。 
  因为她已完全臣服在狂野的爱情里,无法抽身了。 


  宠爱妳! 2 

  守着妳天长地久 
  伴着妳地角天涯 
  尽我所能──宠爱妳 


  第四章 

  「夫人,别动。」 
  被指派到新房服侍糕儿的丫鬟──小翠正努力跟不听话的乌发奋战,她将主人长及腰间的秀发奋力盘起,梳成时下最流行的「挑心髻」。 
  唉,为什么夫人的长发会这么难盘起?富家千金不是常梳这些发型吗? 
  好不容易被指派到夫人底下做事,她一定得好好表现。 
  「哦,别拉那么紧……」糕儿两手贴住额,低声怪叫。 
  「是,我把力道尽量放轻。」小翠娇声讨好,但拚死就是要把主人装扮得焕然一新。 
  「好啦,绑就绑,妳轻点儿……」糕儿痛得泪眼汪汪,低声应道。 
  「我会努力。」小翠用力地点头。 
  晚些时候,南宫家的其它爷儿会带着女眷到府里作客,四爷嘱咐她细心打点夫人,要是夫人在装扮上不如其它几位夫人抢眼,她说不定会被撤离府里呢,这可开不得玩笑。 
  「我好紧张喔!」糕儿看着铜镜中的自已,喃喃说道。 
  「不会的,二夫人跟三夫人都很好相处,您别担心。」小翠才刚来到南宫家,所以不清楚糕儿的出身来历,只当她是来自乡下地方的千金小姐,有些不适应城里的繁华。 
  「我知道……」糕儿闷声嘀咕。 
  之前在南宫家当差,几位夫人是什么个性她会不知道吗? 
  只是这回有巨大改变的人是她…… 
  那日,红盖头一掀,世界就有了神奇的改变,她的夫君从陈老爷变成四爷,她的身分从婢女、小妾到夫人,地位扶摇直上,让她怎么想怎么不安心,偏偏…… 
  四爷就是扯着她,坚持要她做他的妻。 
  真的没问题吗? 
  她真的可以不顾别人的想法嫁给他吗?她只是一个小丫鬟而已啊,怎么会飞上枝头当凤凰呢? 
  难道她就是老爷口中的「狐媚子」?她好苦恼啊…… 
  「好了,四夫人,您很漂亮啊!」小翠嘴角浮现满意的微笑,推推出神的女主人。 
  糕儿凝神直视镜中的自己。 
  脸色红润、两道勾得又细又长的柳眉、点上鲜红胭脂的唇……铜镜里雍容华贵的女子真是她吗?她从来不知道自己长得这么好看。 
  糕儿眨眨眼,就怕多动一下,镜中的美梦会瞬间破碎,而她也变回梳着双髻的小丫鬟。 
  「夫人,您来试试绣庄送来的风绷衣跟月华裙合不合身。」小翠把刚送来的新衣递上。 
  糕儿接过衣裳,默默换上。 
  「嗯……板着脸多难过,您要笑喔!」小翠越看越奇怪,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好。」糕儿勉强一笑。 
  「别紧张,您真的很漂亮,大家都会喜欢您的。」小翠站在美丽的女主人身后,尽心安抚。 
  糕儿羞得满脸潮红,淡淡点头。 
  看到南宫家有这样的新主人,小翠心头也是一阵欢喜。主人和气,她在底下也好过日子,或许她该跟总管央求把她派到这边…… 
  小翠在心里默默盘算着。 
  雪花飘飘。 
  锦粹园的东边,有一座环水建造的庭院,叫作残雪斋。这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四合院建筑,中间的天井沿着长房呈现一池碧绿,南屋建成舞台样,此刻台上正热闹着,几个名伶应和着丝竹声献唱。 
  一群女眷坐在北屋的听戏场所,边磕瓜子扰喝茶,极其悠闲地聆听南宫思君请来的戏班唱曲儿。 
  「啧啧,真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南宫思怀啧啧称奇。 
  几个男人或坐或躺地置身西屋包厢中,下棋、喝酒或品评唱曲儿的旦角,神态舒缓、兴味盎然,似乎对幺弟新置的产业颇为满意。 
  「可能戏班唱出名了,班主赚钱,就让日一角们都换新装了吧。」上官凌风以为老三指的是这件事。 
  「不是!我是说小糕儿。」南宫思怀指着远处身形娇小的弟媳。 
  「不准你这样叫她!」不等表兄接话,南宫思君就伸手挡住三哥的手指,禁止他以亲昵的口吻称呼妻子。 
  「老四真小气。」南宫思齐当然是声援自己的孪生弟弟啦! 
  「唉!」南宫思远叹气,摇头不语。 
  从小斗到大,一天不磕牙会死。他已经很习惯三个弟弟无聊时捉对厮杀的消这方式,不过当着表弟面前,他还是尽职地稍作反省,以免人家怪他这个长兄教弟不严。 
  但只有一下啦,呵呵。 
  「哈哈……」上官凌风忍俊不住。 
  身为独子,唯一的妹妹又不幸早逝,鲜少享受手足间亲昵的斗嘴,他对于几个表兄弟说摆就摆的龙门阵,感到非常有趣。 
  「见笑了。」南宫思远举杯,以茶代酒,致歉。 
  「不会。」上官凌风连忙回了一杯。 
  「大哥,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就不相信妳的芙蓉花若被三哥调戏,你会很高兴的说『请用』。」南宫思君向来不怕死,皮皮地往大哥的死穴踩。 
  喝!这是地雷话题。 
  老四真是跟天借胆,老挑不能踩的地方踩,真不愧是他们的弟弟,不过,当英雄不急着一时,现在不是好时机。 
  「老四!」两个孪生兄弟心有灵犀,齐声喝止幺弟的胡言乱语。 
  他们可不想看到才新婚的幺弟被恼怒抓狂的老大发配边疆做生意,放娇嫩嫩的小娘子在扬州被老爹欺负。 
  「哼!」南宫思远冷冷她瞄了幺弟一眼。 
  姑且念在这小子新婚,不跟他的童言童语计较。 
  「嘻。」南宫思君得意一笑,耸耸肩。 
  他会这么嚣张不是没原因的,不过,假如现在掀了阿兄的大秘密,他才会被发配边疆例!地雷踩踩就算,他可没真的要它引爆。 
  尸骨无存的样子可不惹人怜啊…… 
  他还有小娘子要养,对于南宫家的掌权老大当然是惹不得、惹不得,他可是很懂得分寸的。 
  「呵呵……」看到几个表兄弟斗气的模样,上官凌风又笑了。 
  难得看到摆足架子的南宫家老大被扯下水,不笑实在太可惜了,不过也足见他们兄弟情深,连自家老大都敢惹。 
  「别开了,把阿兄惹火,妳不会有好处的。」想到老爹火冒三丈的模样,南宫思齐提醒道。 
  「我只是跟阿兄开开玩笑,阿兄的心胸哪有这废狭窄,对不?」南宫思君也以茶代酒,向老大致歉。 
  「嗯。」淡淡虚应,南宫恩远心里挂念着在湖州的人儿。 
  眼前景物,不是他人生的重点,来看看老幺的人生新风景,也算是尽做大哥的一份心意,就当回馈幺弟在湖州帮他的大忙。 
  「这回,爹的火气可大了呢!」南宫老三淡笑,转移话题。 
  「他哪次不气?」南宫老二耸肩,老爹可从来没给他的娘子好脸色看过,「每个媳妇儿他都不满意,我们应该习惯了。」 
  「也是,讲起来……我的华儿至少还是个富家千金。」提起自家娘子,南宫老三的口气万分宠溺,「在咱们扬州可是大家都知道的,结果老爹的脸色也没好看过。」 
  他叹口气,直觉老爹真是难伺候。 
  「是顽劣到鼎鼎有名吧?这桦娘子也只有你当宝。」想到江华儿的皮样,南宫老二皱起眉。 
  「那是她的个人特色,总比有人闷声不吭就哭了大半个月来得好。」敢嫌他的娘子?也不想想自己讨了个闷葫芦兼爱哭包,府里常常闹大水,还累得表兄三不五时派丫鬟过府探望,这样的娘子就好棒吗? 
  哼! 
  真是笑话了。 
  「雁儿温驯可人,她的好处岂是你能了解的?」见不得亲亲娘子被手足批评,南宫老二即刻出言捍卫。 
  「是,我们欢笑满人生当然不了解闷闷的厢房有什么好乐的。」要比刻薄,他南宫老三是不会输人的,不过刻薄到彼此的媳妇儿,讲赢了也没什么好光彩的,总还是自家人。 
  偏偏两个孪生兄弟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你们两个不能休息一下吗?」摸摸额头,南宫老大听多闲言闲语,突得头很痛。 
  「我倒不知道二哥跟三哥对彼此的娘子有这么多意见。」老四凉凉地插话。 
  众所皆知,他的糕儿是老实头一个,没什么好嫌的。 
  「反正关在房里,也是我自己看,你们不爱可跟我没关系。」南宫君三才不希罕兄弟们欣不欣赏,他爱就成了。 
  「这倒是。」老二频频点头。 
  雁儿的泪水再多,反正都是为他掉,接泪、拭泪、心疼都是他,与兄弟们可没瓜葛,还管到他们爱不爱? 
  可笑至极。 
  「所以,你还有意见吗?」南宫老三冷冷她瞄了看戏的老幺一眼。再对兄嫂说些没大没小的话,他就知道了。 
  「就不管姨父的火气了吗?」上官凌风连忙打圆场,忿开话题。 
  这回的抢亲,可是抢到自家头上了,小丫鬟许配出去,结果让自己的儿子给抢跑了,这像什么话? 
  南宫老爹的面子挂不住吧? 
  「糕儿原本就是我带回来的,他随意将我的女人许出去,我削他面子又如何?」讲到这事,南宫思君就火大。 
  在场几个男人面面相觑,知道老爹这回干预得有点过火,或许他是希望有个儿子能讨房门当户对的媳妇吧,眼见连小儿子都不顺他的心,手段难免激烈了一点…… 
  「自已小心点便是,光明正大的跟爹唱反调也难看。」思索半晌,南宫思远终于开口。 
  「知道了。」南宫思君闷哼。 
  他默默凝视端坐北屋听戏的小娘子,心里突然忧虑起来。 
  他希望能守着她到天长地久…… 
  但又害怕自己的肩膀不够厚,无法为她抵挡所有风雨。 
  握紧拳头,南宫思君悄悄为自己打气。 
  「点儿,妳也来了!」 
  一睁开双眼,糕儿就看见熟悉的面孔,她紧抓着变生妹妹的心手,欢天喜地。 
  「四爷说妳在这儿无聊,要我过来陪妳。」点儿看到老实的姊姊并没有太大改变,心里头才渐渐欢喜。 
  原本她还担心糕儿飞上枝头当凤凰,就会不认她这个妹妹了。 
  看来,是她多虑了…… 
  这样吗?他人真好,不过她们之前的差事怎么办?糕儿不放心地问:「那三夫人那里……」 
  「三爷换糖儿跟蜜儿过去了,三夫人和气,很多人抢破头要这门差事,是夫人说她还想要一对姊妹服侍,三爷才点到她们的。」点儿的语气充满了自豪。 
  她们姊妹俩可是南宫家的模范奴才呢!用过的人都知道喔。 
  「那妳有没有告诉她们三夫人喜欢吃什么东西?」不改旧日习性,糕儿总是记着主子喜欢什么。 
  「有啊,她们俩记得可牢呢!」 
  姊妹俩几日没见,一碰头就是讨论旧日的主子喜欢什么东西,也不管身旁的人怎么想。 
  这景象正是南宫思君进房时所看到的。 
  「呵。」男人淡笑出声。 
  「四爷。」 
  见丫鬟们朝男主人福身,糕儿跟点儿也紧张兮兮地站起来,一同向南宫思君请安。 
  「全都下去。」知道糕儿不适应新身分,男人也不点破,只是走到娘子身旁,牵住她的小手。 
  「那我也……」看着妹妹要离开厢房,糕儿不禁也想走。 
  「点儿留下。」南宫思君叹口气,唤回同样不适应新身分的小姨子。 
  「哦。」有事吗?点儿狐疑地看着男主人。 
  而走在几个丫鬟之后的小翠却留意到点儿的特殊待遇。是因为她跟夫人长得像吗?可她的确是穿著南宫家发配给丫鬟的衣裳啊…… 
  为什么她跟四夫人那么要好,又长得那么像?她们有亲戚关系吧? 
  小翠拉长耳朵,细听爷儿说的话…… 
  「点儿,妳在这里也是半个主人,不用那么紧张。」 
  南宫思君让两姊妹都坐下后,才用醇厚的嗓音轻声说明她们在南宫家的新地位。 
  「哦。」眼中泛着狐疑,但点儿还是答应一声。 
  用力一握妻子的小手,南宫思君同时嘱咐她:「妳也是,妳是我的妻子,只要学着怎么当主人就好了。」 
  「好。」可是要怎么当主人呢? 
  糕儿皱起眉,有点苦恼。 
  从小到大,她没学过怎么当主人,老嬷嬷只教她们怎么当好奴才,博得主人的信任,可是当主人…… 
  她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妹妹。妳比较聪明,妳会吗? 
  点儿也用同样疑惑的眼神看着姊姊。我也没学过怎么当主人,怎么可能会呢? 
  两双清澄的眸子里映着满天飞舞的问号。 
  南宫思君体恤地开口,「妳们有问题就尽量问,我教妳们。」 
  好奴才怎么可以让主人费心呢?爷儿们的时间是用在正事上的,这是好奴才守则之一。 
  糕儿立即摇头,「我们没问题,谓四爷不用担心。」 
  「还叫我『四爷』?」男人淡笑提醒。 
  「扼,我们没问题……请夫君……夫君不用担心。」糕儿结结巴巴,一想到新的称谓就害羞。 
  此时,南宫思君才满意地点头。 
  他的娘子只是还不习惯,必须给她多一点时间去了解有什么改变,也许……他应该帮她们找个夫子。 
  有人带领,总是比较容易上手的。 
  南宫思君开始盘算该找谁指导两姊妹在锦粹园的生活,毕竟对她们而言,这是个全新的开始啊! 
  见到这样的情况,点儿有点开窍了。 
  她的姊姊现在是个夫人了,她也托姊姊的福,不用再当人家的奴才,可是,当主人要干什么? 
  点儿两手交又叉在胸前,开始觉得苦恼。 
  「老四真是慧眼识英雄,找我当夫子,那就对了。」江华儿一走进新房,看到旧日服侍自己的婢女现在成了自己的她嫂,感觉非常新奇,也笑嘻嘻地揽下新的差事。 
  虽然她不知道怎么改变糕儿的想法,不过,要学着当主人还不简单?就是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这项任务有什么难的呢? 
  她保证等南宫思君回到扬州时,一定让他看到全新的糕儿。哈哈! 
  「那妳可得好好表现,让人家知道妳的本事。」南宫思怀淡淡揶揄娘子。 
  「可不是?」江华儿欢喜地接口,完全不管夫婿的嘲弄。 
  她期盼当个有用的夫人已经很久了,现在老幺来拜托,哪有不帮忙的道理?更何况,她当主子也当得很习惯,要改造糕儿变成落落大方的夫人,靠她就行了。 
  「噢。」看到自信满满的江华儿,南宫思君突然有找错人的感觉。 
  但是,他与三哥远行在即,也没空再托他人,把娘子交给顽皮的三嫂个把月,应该没问题吧?谁教行举有度的二嫂又怀孕了呢?而大嫂自称寡妇,正在湖州与大哥斗气…… 
  合适的人选远在天边,仅剩玩心过强的三嫂,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好歹总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应该不会太差吧? 
  南宫思君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把妻子郑重交给江华儿训练。 
  「办完事就快点回来喔!」糕儿好不容易偷得夫婿片刻空闲,拉拉他的手,不安地嘱咐。 
  「知道。」紧紧抱住小娘子,他低声响应。 
  「好好喔……」江华儿看着老幺跟新婚妻子缠绵话别,不禁鼓着小嘴,暗示夫婿照办。 
  「乖乖待在家,我会带礼物回来给你。」南宫思怀装作不懂,杀风景地表示。 
  「哼!谁要你的礼物」江华儿吏重重跺脚。 
  看夫婿还是没有抱她的意思,她实在是气不过,踢了不解风情的夫婿一脚,转身就走。 
  她也是个美人耶,居然都没有舍不得的感觉……不抱就不抱,有什么了不起? 
  哼!臭男人。 
  「哇哈哈……」没想到要出远门前还会看到妻子耍宝,南宫思怀连忙从背后搂住气呼呼的江华儿,朗声大笑。 
  窗外的枝头在喧哗声中,悄然冒出绿意。 
  春天,真的来了。 


  第五章 

  「三夫人,我们到底要上哪啊?」 
  「嗯?」江华儿非常不悦地瞄了糕儿一眼。 
  「哦,我……我叫错了,华……华姊姊,妳要带我跟点儿上哪?」糕儿马上改口。 
  「爱去哪就去哪啰!」江华儿边走边逛,顺手买下几样饰品。 
  几个貌美如花的富家女眷随意晃过城南大街,引发了不小的骚动。 
  「可是爷儿说没事不要出门。」糕儿谨记夫婿远行前说的话。 
  「怎么会没事?我们很忙的啊!」江华儿白了糕儿这个死脑筋的小笨蛋一眼。出门玩乐找借口还不简单,当主人的权力不学着点,居然来纠正她? 
  「点儿就安静多了,都没说话。」 
  「我啊……」终于轮到她发表高见了,点儿清清喉咙,严肃地表明立场,「主人上哪儿,点儿就上哪儿,我干嘛要说话?不过,一路走来,的确没什么事,没事做的确该回家了。」 
  她说的可是公道话喔!谁也没帮,嘻。 
  「妳已经不是婢女了。」实在会被这两姊妹气死!江华儿伸出食指,用力戳了一下点儿的脑袋。 
  「哦。」她知道啊,所以她也没有自称奴婢,这样还不够吗? 
  「妳叫我主人。」江华儿鼻孔喷气,用力纠正脑袋已变成石头的姊妹花。 
  「我忘了麻!」好哀怨喔,这样也要被骂? 
  「这我就记得很清楚,我已经很久没有说『主人』这而个字了喔。」糕儿跟妹妹炫耀。 
  平时都是点儿比她机灵的,不过这一回,她们俩好象平手,两个都很不习惯,所以出差错的机会差不多,嘻。 
  「这样也值得高兴吗?」江华儿眉头皱起,开始觉得这夫子不怎么好当。 
  但她没等到回答,就见两姊妹径自讨论起测验结果。 
  「四爷说我只是『半个』主人,妳是『整个』,当然要记得比我清楚啦!」点儿不服气地反驳。 
  咦?是这样吗?夫君好象真的讲过这句话…… 
  糕儿垂头丧气地同意。 
  正当两姊妹吵得不可开交时,旁边突然有个轻挑的男音响起。 
  「这对姊妹花长得真可爱。」 
  停止争吵,穿著同样款式的姊妹俩转头,滴溜溜的大眼望向他。 
  「你是谁啊?」 
  江华儿闪到两人前头,挡住男人的视线,「你这人真没礼貌,这样跟良家妇女搭讪。」 
  「那要怎么搭讪才算有礼?」看到穿著更华丽的小娘子出现,男子笑得很灿烂,好声好气地询问。 
  「都没礼貌。」江华儿拉着两姊妹的衣袖就要走。 
  「小娘子,我这么客气地询问,你们不告诉我,才没礼貌吧?」男子嘻皮笑脸地缠上。 
  「我们都嫁人了,你站远一点。」江华儿的脚步越来越快。 
  「可是──」 
  「华儿姊姊都说站远一点了,妳是听不懂话吗?」以前跟主人出门,都是她负责赶讨厌的男人,所以点儿主动抽回手,着腰喝止登徒子。 
  「小姑娘,妳怎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我是诫心跟妳们做朋友的。」男人注视着点儿的双鬟发型,确知她与已婚配的女子不同。 
  「不要!」这男人真讨厌!赶都赶不走。点儿噘起小嘴,厌恶地瞪着面前的臭痞子。 
  「看来我们的沟通有障碍了。」男人耸肩,大手一挥,跟在他身后的大汉蜂拥而上,团团围住貌美如花的小女人。 
  「我们的夫君是城北南宫家的少当家,你强掳我们,他们不会放过你的。」眼看男子行为强悍,江华儿心里叫惨,却仍然强自镇定,对着男子大声叫嚣。 
  「就是知道妳们是南宫家的家属,我才上来邀请。」男人一甩折扇,潇洒微笑。 
  「你是谁?」糟糕!是来寻仇的。 
  江华儿心里暗自着急,这回真让她撞着夫婿在外头结的仇人了。 
  以前南宫思怀要她小心,别老像个孩子偷偷溜出去玩,要带护院出门……她总嫌麻烦。 
  现在可好,才带着糕儿就出事了。 
  要等老四回来兴师问罪,知道是她不许家丁跟着,这两个男人不揍死她才有鬼呢! 
  「我爹在城西卖珠宝。」陈嵋凝视盘起发髻的糕儿,口气充满愤恨。 
  啥? 
  就是糕儿原本要嫁的那一户人家吗? 
  这下惨了!她听夫婿提过,城西陈家对于小妾被南宫家幺儿强夺之事,非常不谅解。 
  他们应该等着南宫家女眷出游吧?偏偏她这猪头还带糕儿出门…… 
  「那应该是要找我的吧?」糕儿突然出声。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江华儿可不是被吓大的。 
  她两手撑开,不让糕儿出面。「找谁都要上门拜名帖,哪有人当街请人的?这位家里卖珠宝的公子不走,我就喊人来评理。」 
  两批人马当街对峙。 
  江华儿凶狠的目光未从对方身上抽离,她绝对不会让糕儿被这男人带走。 
  「那我可否也请人来评南宫家诸位少东强娶民女的理?」陈嵋淡笑。 
  嘎?诸位少东…… 
  江华儿脸色惨白。连她也计算在内吗?在她的内心深处,一直对自己的青梅竹马无限愧疚。 
  她知道自己愧对他的真情,但是喜欢跟爱是不能同等而论的。 
  她已经爱上狂猖、霸道的南宫思怀,又怎能与另一张看似熟悉却又陌生的容颜携手一生? 
  「你无权干预南宫家的私事。」江华儿镇定回复。 
  「那我帮父亲请回陈家的小姨娘,也请三夫人不要干预陈家肘私事。」陈嵋绝不放手。 
  「华姊姊,让我跟他去说清楚……」糕儿扯扯她的衣袖。 
  「不行!」糕儿若是让陈家请走,她就不用回家了! 
  江华儿强悍地挡在妯娌面前,绝对不让糕儿跟陈家的臭男人回去,除非把她打昏。 
  「对啊,妳已经嫁人,怎么可以随便跟男人走?」点儿拉住姊姊的衣袖。 
  「可是……」 
  正当几人争执不下,堵在城南大街的人也越来越多。 
  陈嵋几欲打定主意就强行掳走她们算了,省得大家站在街上你一言、我一语,争个没完没了,浪费时间又没效率。 
  他们各有各的立场,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有结论的。 
  「陈公子,您家的护院挡住半个城南大街,就行行好让大家过吧?」笑吟吟的声音从一旁响起。 
  嗯?她是…… 
  听到娇润甜美的嗓音,陈嵋立即转过头,露出欣喜的表情。 
  「水姑娘!」 
  「人生真是无处不相逢啊。」水云笑咪咪地点头。 
  「怎么来啦?」 
  没想到少年时期在苏州结识的丽人竟然会出现面前,陈嵋眉开眼笑地望着她。 
  水家茶坊还好吧?她怎么会来扬州的……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我这个苏州入第一次来扬州玩,就碰到您的护院摆出这么大场面,看了真让人害怕呢!」水云柔媚中带着沉稳,温婉地暗示这种阵仗可不是文明人所为。 
  「不是这样的!」陈嵋急着解释。 
  真糟糕!再碰面就让她看到这笔烂帐…… 
  该不该继续追讨呢? 
  陈嵋在心里计较着,但目前状况有如丽人所言,城南大街人潮越聚越多,全都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这不是他预谋,只是好不容易得知被抢走的小姨娘在眼前,他没多加考虑就带着护院上前请人了。 
  南宫家兄弟在扬州的声誉好坏参半,凭借着高超的经商手段、良好的政商关系,大家能不得罪他们就尽量不得罪,但这回犯到他们陈家头上,这口恶气不出,他实在不甘愿。 
  偏偏此刻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这回他做事有欠考量!陈嵋不自觉握紧拳头。 
  「先让人家姑娘回家吧,省得大家都挤在路上,传出去也不象话。」水云笑嘻嘻地提议。 
  「好吧!」不想破坏自己在佳人心目中的好形象,陈嵋勉强答应。 
  「那就多谢陈公子高抬贵手啰!」水云轻巧地福了身,充分展现大家阖秀的风范。 
  「不会。」陈嵋随意摆摆手,示意护院们放过南宫家女眷。 
  「哼!」江华儿和点儿不服输地哼回去。臭猪哥,谁希罕他饶啊? 
  陈嵋冷冷凝视几个不知死活的娘子军。 
  「陈公子,你要不要尽一下地主之谊,带我逛逛扬州?」水云软语轻柔,移转男人的注意力。 
  「好啊!」看到梦中佳人,他的魂都飞了,不管她说什么都好。 
  「那就多谢陈公子了。」水云示意陈此嵋走在前头,她和家丁跟在后头,一行人就这样离开人来人往的大街了。 
  江华儿三人恍如大梦初醒,她们遇到的麻烦被一个美美的苏州姑娘轻松解决,可她们却不知人家叫什么名字。 
  只知道她姓水…… 
  这样聪慧优雅的女人才是女人之光呢!好希望认识她喔…… 
  「夫君,你都不知道她真的好厉害喔……」 
  南宫思君一回锦粹园,就听到小娘子在他耳旁叽叽呱呱,诉说着她在大街上遇到的奇人奇事。 
  只不过夫婿没她的好心情,越听脸色越沉。 
  「嗯,怎么了?那个姑娘不厉害吗?」糕儿察言观色的功夫虽差,但还是有的。 
  她无辜地眨眨眼,凝视没有表情的男人。 
  「该死的!我不该把妳托给三嫂。」搂着小娘子的柳腰,他好半晌才开口。 
  「可是……我没事啊……」 
  难怪华儿一知道两个男人要回来了,立刻跟她说最近都不会过来,要她记得想念她。 
  「万一有事就来不及了。」紧抱着差点失去的娘子,南宫思君闷闷嘀咕。 
  「我有贵人相助呢,不用怕。」回搂着夫婿,糕儿轻声低语。 
  她爱极了他厚实的胸膛,感觉好象窝在广阔的城堡中,可以安稳地与他携手共度漫漫人生。 
  「是吗?」南宫思君轻啄她的小鼻头,爱煞她娇憨的表情。 
  「嗯。」糕儿用力点头。 
  在她简单的想法里,这辈子她已是他的人,不管荣华富贵,她都会与他相守,即便那日她真的被请到陈家,也会这么跟陈老爷说,并且代夫婿好好跟他道歉。 
  「那是妳单纯啊!」紧紧拥住良善的小妻子,南宫思君叹息。 
  如果早把她收入房,是不是就没事了呢? 
  他的心里总是跟她计较着谁爱谁比较多,才会错失良机,让父亲的诡计趁虚而入。 
  如果当日把她救回家后,就即刻收她入房,他也不用抱着醋桶猛喝。 
  还管她帮不帮兄长们缝衣做鞋,是吧? 
  唉…… 
  抱紧瘦弱的伊人,南宫思君万分心疼。 
  找个美艳的娃儿给陈老爷,再登门致歉,让陈家里子、面子都有了,他们应该就不会计较了吧? 
  只是,小娘子原本就是他的,他为什么还要管其它人爽不爽呢? 
  他幽暗的瞳孔里有无限的懊恼。 
  「唔……」 
  糕儿意识涣散,身躯贴靠在偌大的桌面上,口中发出阵阵吟哦。 
  「舒服吗?」男人沉沉的体重压在小娘子身上。 
  他吻着她雪白光滑的脖子,大手也拉开她的衣襟,解开肚兜的细绳,来回抚摸她的肌肤。 
  「别在白天这样……」 
  气喘叮吁吁地倒在桌上,她不懂为何两人用膳时吃着、吃着……就开始做起令人害羞的房事了。 
  男人的大手在她身上恣意游览,企图唤起之前的激情。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娇乳,越过细嫩的乳尖,引起她情不自禁地微颤。 
  「啊……」 
  糕儿闭上眼,毫无招架之力地承受花体内蔓延的灼烫情火,身体自然的反应背叛了她的理智。 
  情焰即刻僚原,成了熊熊烈火。 
  南宫思君覆住柔软酥胸,不停搓揉蓓蕾的顶端,在他的挑逗中,娇似花蕊的乳尖变得硬挺,似乎在等待他以更激烈的方式占有她。 
  「会被……听到……」糕儿不停地抗议。 
  外头的天空清澈蔚蓝,窗外忽远忽近的脚步声让她畏惧,铜镜上隐约呈现两人忘情的演出…… 
  让她脸红心跳的狂对合欢。 
  「管他。」更激烈直接的响应来自男人渴切的吻,唇舌交缠中,他爱上她艳红如蔷薇的唇瓣。 
  而丽人早就被解开的肚兜也应声落在地上。 
  「不要……」抗议声支离破碎。 
  「要!」这女人跟谁借胆,竟敢拒绝他? 
  南宫思君刻意加深挑逗,将她羞涩的抗议全化为阵阵娇喘。 
  她的手主动环上他的颈。 
  「很热情嘛,还敢说妳不要?」 
  糕儿的双峰被夫婿用力捏挤,神智陷入昏乱。 
  「被人看到不得了……」现在是白天…… 
  「让我生气就得了?」他不怀好意地探问,大手同时拉下她的亵裤,触弄她湿润的穴口。 
  「不是这样的──」迷离中,她发出细微的解释声。 
  爱透了她迷乱的神情,他修长的手指拨弄着微湿的花蕊,来回撩拨她迷人的细缝。 
  「那就专心服侍我,别管白天晚上了。」语毕,他拉开伊人的双腿,将自己的头探入其中。 
  怎么会变成这样? 
  「啊──」狠狠倒抽一口气,她发出销魂的呻吟。 
  「再野一点,我喜欢。」他的舌尖轻轻撩动她迷人的花瓣,不断舔舐敏感的花核。 
  「啊……」两手紧抓桌沿,她拱起上半身,不自觉地扭腰摆臀迎合他。 
  「这样就够了吗?」 
  「不!不……」浑身发热,只见男人埋首在她的双腿间,糕儿感觉自己是被野兽分食的猎物。 
  「脑袋瓜里只准想我。」一想到有真他事分散她的注意力,他就感到气愤。 
  男人的舌尖不再温柔,而是充满粗暴地席卷她的知觉,刻意花她体内留下无法磨灭的狂戾。 
  「啊──夫君,我不行了……我好难过……」糕儿嘶声叫唤,再也管不了厢房外有无他人。 
  「真的很难过吗?还是很舒服?」 
  南宫思君更加紧舔弄,让小穴里流出越来越多的爱液,在她不住的扭动呻吟中,引爆隐藏在她体内的快感。 
  「全身都怪怪的……」扭动着身体,她想逃。 
  「这是妳才有的待遇,别人可是没有。」没想到这小妮子这么不知好歹,南宫思君紧紧抓住她,不让她溜走。 
  「可是……」困窘与喜悦的情潮困扰着糕儿。 
  湿润的爱液令手指滑动得更加顺利,男人高超的掏弄技巧转瞬间就让她达到无与伦比的高潮。 
  「这样感觉好吗?」男人的嗓音沙哑又性感。 
  「嗯。」她紧闭双眼,羞怯地点头。 
  南宫思君娇宠地给了怀中丽人一个深切的狂吻,大手罩上她已变硬的乳尖,另一手仍埋在她的花穴里,继续抽动。 
  「别这样……你好坏……」眼眶沾满水气,她害羞地抱怨。 
  「多谢夸奖,我从来没说自己好。」淡淡微笑,他喜欢看这张单纯美丽的脸孔哭泣。 
  看着她水漾的美眸溢满又怨又羞的情愫时,他会兴奋得不能自已。 
  所以,他变本加厉想欺负她、看她哭泣,再好好安慰她,因为这都是他身为情人的特权。 
  无人可以置喙的权利。 
  南宫思君卸下她所有的衣裤,在钢镜前展现她美丽的胴体。 
  「你这样不公平……」糕儿发出微弱的抗议声。 
  他还衣冠整齐,却已经把她脱光了。 
  除去斯文的外衣后,这男人竟是如此的狂野,他的瞳孔闪烁着晶亮的光芒,彷佛会吃人般,几欲把她生吞活剥,而她毫无招架之力。 
  太可怕了! 
  「今天就顺我的意吧!」她不知道他殷殷切切的思念,度日如年,「我在外头好想妳……」 
  「喔。」糕儿呆呆应声。 
  早知道他从外头回来会变得这么狂放,她就不要期待他回家了。 
  呜呜…… 
  南宫思君搂住她的纤腰,以嘴含住娇嫩蓓蕾,不断用火热的舌尖来回舔弄雪白的峰顶,让她忍不住呻吟了起来,而他一点也不在意她的狂态,因为动人极了。 
  「敞开,为我敞开。」他一手探入她的密林,进出她狭窄的甬道,迫使她的双腿张得更开,另一手则按住她的柳腰,不让她移动,使她湿润的花壶更贴近他傲人的雄伟。 
  「不可以这样……」她的双脚颤抖。 
  「我知道妳会喜欢的。」露出得意的微笑,男人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光,露出结实的肩膀。 
  「你怎么……」没想到他们的姿势会变得这么羞人,她的小脸更红了。 
  「妳不是没力气了?」他嘴角微勾,展露着魅人的笑意。 
  「嗯……」 
  「两手攀住我,其它就不用管了。」南宫思君举起早已肿胀发疼的灼热,在她湿润的幽谷前轻巧刺探,再缓缓深入。 
  糕儿无力地倒卧在桌上,任凭男人在她紧窒的小穴内奔腾。 
  「啊!」充实的感觉让她不自主地逸出娇吟。 
  男人爱怜地在她的肩瓣落下无数个吻,双手也不断捏揉她白嫩的酥胸。 
  身下的昂扬缀缓地移动着。 
  「可以吗?」他希望小娘子快乐。 
  「嗯。」她的小脸酡红,气喘吁吁地点头。 
  「我会让妳满意的。」他狂放地掠夺她的呼息,以强者的姿态占领她的全部,冲锋陷阵。 
  「慢点……」她无力地乞求着,感受体内的虚空随着男人的侵犯而消失。 
  她渐渐体会到夫婿所带来的痛楚与快感是并存的。 
  「我受不了了……慢一点……」 
  她的哀求引发男人内心隐藏的兽性,他开始更狂烈地冲刺。 
  糕儿无法昏厥,只感到阵阵的快感随着摩擦流窜全身。 
  她的雪臀被男人托得很高,穴口因为他的冲刺而不断流出爱液,她无意识地浪吟着,本能地随着男人的冲刺而晃动。 
  欲死欲仙的快感不断冲击着她。 
  在她不知经过多少次高潮后,男人紧搂住她的腰,猛然加快冲刺的速度,随着一阵低吼,强而有力的滚烫射入她体内── 
  他们将彼此带到欢愉的巅峰。 
  「啊……」糕儿放肆地拉高欢吟。 
  「还要再来一次吗?」看到伊人如此纵情,南宫思君万分有成就感,低声询问她的想法。 
  「嗯。」她咬着下唇,轻轻点头。 
  见到清艳小脸上淫荡又妖媚的神情,他体内的欲火迅速被挑起,咬含着她的乳尖,逗引彼此再次坠入激烈的狂情中。 
  「再用力一点……」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越火热,男人就越开心,糕儿大胆地要求夫婿。 
  「没问题。」 
  看到伊人陶醉的小脸,他更加狂野地占有她,在一次比一次更猛烈的逗弄里,让她尝到极乐的感觉。 
  两人在漫无边际的欲海里翻滚,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啊──再用力一点」她嘶声吟叫。 
  「妳真是个小荡妇!」男人将她的胴体拉起,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欣赏地与她妩媚又淫荡的眼神正面接触。 
  火热的欲望填满她紧窒的甬道,好大、好烫── 
  「哦……」她情不自禁发出更淫浪的呻吟。 
  「自已动。」双手捏挤着伊人晃荡的双乳,男人刺激着她,不断带给她不同于以往的快感。 
  「嗯……」依言照办,她感受到身体被炙热的男剑捣得更深入。 
  哦,她快要死了! 
  她的身体像是被不知名的东西吸引,一阵猛烈颤抖…… 
  「啊!」男人再次低吼,把火热的种子全数射入她体内。 
  糕儿的力气彷佛用尽了,强烈的疲倦袭来,让她倒在夫婿胸前,没多久就睡着了。 
  轻抚着伊人乌黑柔亮的发丝,他的嘴角扬起满意的微勾,男根依然停留在她体内,完全没有抽出来的意思。 
  鹣鲽情深的两人完全没有注意到,窗外有一道幽暗的眸光正默默窥伺着他们。 
  贪婪的眸光,彷佛在觊觎着这份狂野的幸福。 
  舍不得走开…… 


  第六章 

  「啥?原来是这样喔?」 
  「可不是吗?所以我说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千万不要轻易相信人家的话,省得哪天被卖都不知道……」 
  「不过,还真看不出来夫人是这种人。」 
  点儿正要去灶房端莲子鸭羹,路过雨花亭时,突然听到树丛后几个仆妇刻意压低嗓音的交谈,不禁拉长耳朵,仔细聆听。 
  「外头大家都这么说。」听得出来是小翠义愤填膺的口吻。 
  「没想到夫人这么老实的样儿,拐骗起爷儿却这么老到,只在床上使劲,爷儿就头昏眼花了。」厨娘李嫂也啧啧称奇。 
  「可不是嘛,我那天就亲眼瞧见……」小翠的声音越来越小。 
  「妳亲眼瞧见什么?怎么不讲出来让我听听?」容不得变生姊姊被他人污点,点儿气冲冲地出面。 
  「我房里还有几件事没做完,妳们慢聊。」原本听得津津有味的丫鬟立即落跑。 
  「点儿姑娘、小翠,我灶房也有事,妳们聊。」李嫂也溜之大吉。 
  她们只是爱听主人的八卦而已,随口闲扯几句,但对他们的处事做人可没有什么意见,别来问她。 
  「大家只是茶余饭后闲磕牙,点儿姑娘何必这么生气?」小翠不慌不忙地答话。 
  她这种理直气壮的模样,让点儿气得浑身发颤。 
  「妳们漫天胡扯,坏我姊姊的名声,还问我为何生气?」这几个口蜜腹剑的女人,整天围着糕儿夫人长、夫人短,结果竟然私下说她的闲话! 
  糕儿是怎样的女人,她们成天相处会不懂吗?需要这样背地里诚毁她的名声? 
  「我说点儿姑娘,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几个不懂事的乡下人也只是随口说说,又没有坏意。」赌着糕儿平时和气,小翠认为她不敢声张,「如果不是真有其事,您可以直接告诉夫人,让她来找那个传播谣言的人,撕了她的嘴呀!您说我的主意好不好?.」 
  「哼!」点儿瞪着小翠笑咪咪的脸,越看越冒火。 
  「如果是真的,我们也只有羡慕的份,大家只是私下聊聊,您又何必当真?」小翠拐弯抹角地损着原本跟自己身分相同的姊妹俩。 
  她们原来也不过是个看人脸色的小丫鬟啊! 
  怎么?趁机爬上南宫四爷的床,就真以为自已是只凤凰了吗?想骗他人可以,骗她小翠却不成。 「我会把妳的这番话告诉姊姊。」恶狼狠地撂下话后,点儿转身就走。 
  「哼!」小翠心里虽不安,仍逞强地对着点儿的背影吐舌头。 
  她也有靠山,才不怕她们呢。 
  「我说翠丫头啊,惹火上头的人可是会吃亏的。」在附近徘徊不去的厨娘见点儿负气离去,才敢跑出来劝诫。 
  「今儿个夫人被请到三爷的府里作客,点儿姑娘要当耳报神,也没那么快。」人家都跟她联络好了,只要把现在作威作福的姊妹俩各个击破,她们是神气不久的。 
  而她小翠…… 
  到时也可以循着夫人攀上枝头的方式,只要顺利爬上爷儿的床,她何愁不是个如夫人呢?呵呵…… 瞧她聪明的。 
  「奇怪……」糕儿拿着白玉发簪,在房里闷声嘀咕。 
  「发生什么事?」南宫思君拿着一叠帐本,悠闲地晃进厢房。 
  唔,见到清丽可人的娘子,他就觉得把工作扮到房里完成果然是对的。 
  「整天不见点儿来找我,好奇怪啊!」赖在夫婿的怀里,糕儿低声抱怨。 
  「妳有我陪了还不够?干嘛还要妹妹整天跟妳腻在一块儿?」南宫思君放下帐本,从伊人身后一把揽住她的纤腰,轻声抱怨。 
  昨天在三哥的府里也一样,就是挂记着妹妹,让他满心酸涩。 
  看来,当她的夫婿还不如当她的姊妹好,整天就听到她在为妹妹担心这儿、忧心那儿的,也不想想点儿比她机灵数百倍,她的事情还轮得到这个傻姊姊操心?早就自己料理好了。 
  偏偏她还像只小母鸡一般,整天嘀嘀咕咕。 
  害他满心不是滋味! 
  可恶,今天一定要跟她说清楚,不许她这样时时刻刻为妹妹操心了,她要操心的人只有他而已,别人都不许。 
  「不是这样呵……」窝在夫婿厚实的怀里,糕儿轻声笑了,「只是老夫人跟姨娘昨天赏了我白玉发簪、耳环,我想问点儿喜欢哪样,哪有要跟她整天腻在一起?」 
  「喜欢那些东西还不简单,何必两个人分?要多少,我都带妳去买。」南宫思君以纵容的口气说道。 「真的?」没想到夫婿这么大方。 
  「妳怀疑啊?」南宫思君瞄了小看他的娘子一眼。 
  拜托!他虽然是南宫家的老四,说大声话、做场面事轮不到他,但掌理家务也有段时间了好吗?这点小钱会拿不出来?他的小娘子可能没想到,这锦粹园可是他在行冠礼后短短两年就赚回来的…… 
  那时的她还不知在哪个狐狸窝住着呢,怎还晓得将来会嫁个了不得的夫婿? 
  还三不五时怨他抢婚的事…… 
  被人家闲言闲语总是比自己一辈子不幸福来得好吧?管人家怎么想,横竖他宠她一辈子便是了。 
  外头的三姑六婆绝对影响不了他们的婚姻,他保证。 「那我就把这发簪跟耳环都给点儿啰?」她喜孜孜地望向夫婿。 
  她们姊妹俩从小到大都在一块儿吃苦,以前有了好东西,她总是分一半给妹妹,即便现在嫁人了,有了贵重、好看的首饰,仍然不忘要分给点儿。 
  看到这样的小娘子,男人心里不禁又爱又疼。 
  「可以。」 
  「你对我真好。」在夫婿的俊脸上轻啄一下,糕儿小脸酡红。 
  「这样谢是不够的。」男人扬起邪恶的微笑,一把将伊人压在软榻上,狠狠地吻住她的小嘴。 
  他强力吸食着伊人口中的津液,直到她气喘吁吁地攀着他的颈项,才放开她让她可以自由喘气。 
  「你怎么……」这样放肆…… 「夫妻都是这样的。」看妻子被自己宠爱得晕头转向的娇俏模样,南宫思君嘴角上扬,露出满意的微笑。 
  「噢……」躲在夫婿的怀里,她羞红了脸。 
  凝视着妻子害羞的模样,彷佛三生三世都不会腻一般,他们幸福的生活有如沾了蜜一般甜美。 
  「妳刚刚说这白玉发簪是谁给妳的?」接过妻子手中的发饰,他起眼审视。 
  「就老夫人啊。」 
  「还喊『老夫人』?」轻轻挑眉,他有点不爽。 
  「是……娘给的……」她小声改口。 
  「我怎么没看到娘给妳这个?」昨天他真有那么忙吗?连娘给妻子礼物他都没注意到? 
  「那是我陪娘跟姨娘逛花园时,娘偷偷塞给我的。」 昨天小夫妻俩接受兄长的邀请到寒月楼喝茶、吃糕点,没想到长年吃斋念佛的老夫人跟姨娘会一同出现。 
  南宫思君虽然为了妻子的事和父亲正闹着,但对娘亲却没半句怨言。 
  南宫老夫人知道自己的存在虽能为幺儿利夫婿间的冲突缓颊,却也没帮助,只有拉着姨太太到三儿子的楼里作客,见到讨喜的四媳妇,想到过往她在南宫家尽心尽力的表现,对于她拐走儿子的事也气不起来,于是拿下白玉发簪跟耳环,当成对媳妇的见面礼。 
  或许她下意识也想藉此拉拢四媳妇的心吧! 
  糕儿喜孜孜地收下标亮的首饰,对于其中的意义却不了解,只是盘算着要分给妹妹。 
  「糕儿,我另外再买新的首饰给妳,妳从里面挑给点儿。」南宫思君没说破白玉发簪的含意,只是微笑地提醒,「这个是娘送妳的第一套首饰,妳应该要好好收着当纪念。」 
  「对哦。」佳人点头称是。 
  只要有新的首饰可以给点儿就好了,她对这点并不执着。 
  「赶明儿妳就跟我去珠宝行逛逛。」男人温柔地摸摸妻子的头。 
  「好哇!那我可不可以……」 
  正当两人腻在厢男内交谈时,几个仆佣慌慌张张地跑来。 
  「爷儿,不好了!不好了!」管家急切地敲门。 
  糕儿推着夫婿的手臂,慌忙想起身。 
  「什么事?」南宫思君沉声询问,同时握住妻子的手,要她不必因下人的慌急而焦虑。 「点儿姑娘不见了。」 
  「什么?!」 
  两人诧异地睁大眼瞄互看对方,怎么会有这种事? 
  「进来说清楚!」快速拉正小妻子的身躯,南宫思君沉声命令。 
  几个人推派管家进门,开始述说他们从里搜寻到外的经过…… 
  「呜呜……」 
  糕儿无助的啜泣厢房里流泄出来,令经过的丫鬟们听了都为之鼻酸。 
  「不要哭啦,点儿不会有事的。」江华儿极力安抚。 
  「可是连她去哪都不知道……点儿从来没离开我这么久,我好难过喔……」糕儿哭到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大。 
  「放心啦,三哥跟老幺一定会把她找回来的。」江华儿信心满满地向她保证。 「是吗?」糕儿语带哽咽地望向她。 
  好好的人待在园子里,怎么会不见呢?这点她一直想不透。 
  「嗯。」为了让糕儿不再哭泣,江华儿使劲点头。 
  「可是都三天了……」 
  「还没找到人的原因是不确定陈嵋把人藏到哪里去,等一确定,他们就会把点儿救回来。」江华儿不想见她再哭下去,于是把偷听来的消息全盘托出。 
  「啥?」哭得头昏脑胀的糕儿抬起小脸。 
  泪眼婆娑中,她愣愣地思索着谁是陈嵋,为什么他要掳走点儿…… 
  「华儿!」南宫思怀的斥喝从门外响起。 
  「我只是想让糕儿别担心嘛……」一转头,看到夫婿眼中隐忍的怒气,江华儿连忙解释。 「我们该回家了。」南宫思怀搂住妻子的肩,低声催促。 
  他不想苛责华儿,但对于即将袭来的风暴地无力阻挡,只能尽快把她带离暴风圈。 
  「哦。」可是糕儿还在哭耶…… 
  江华儿眨眨无辜的大眼,凝视夫婿。他不是要她来安慰糕儿吗?现在任务还没达成就要回家喔? 
  「三爷,带我去陈家找点儿!」来不及了!糕儿抓住南宫思怀的衣袖。哭着乞求。 
  「不好!」南宫思君怒气腾腾地拉住她纤细的手腕。 
  「为什么我不能去?陈家的人要找的应该是我吧………」糕儿抽抽噎噎,想起陈嵋是谁了。 南宫思怀牵着妻子的手,悄然离去。 
  「反正我会帮妳把点儿找回来,妳不准出门。」南宫思君紧紧将伊人搂在怀中。 
  「可是点儿看不到我会很难过……」糕儿焦虑地挣扎着,却没有办法挣脱夫婿的臂弯。 
  「是妳没看到她会很难过吧?」他斜睨小妻子一眼。 
  「那还不是一样!」这有什么好纠正的呢?反正横竖都会有人难过就是了。 
  最重要的是带她去找点儿。 
  看着小妻子娇憨忧虑的神情,南宫思君就想把天下姓陈的人都大卸八块,可惜这事不容易办,他只能选择最安全的方式,将伊人围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朝夕呵护。 
  「妳心里都是点儿,会让我很难过的。」他恶声恶气地向妻子宣布自己吃味。 
  「我……」哭肿的双眼注视夫婿俊朗的容颜,「可是我心里也有你啊……别难过成不成……」 
  「不成!除非妳答应我别再哭了,我才不难过。」吻着小妻子哭肿的眼,他轻声哄着。 
  「噢……」听到夫婿的话,糕儿心里满溢着感动。 
  这种视她为珍宝的感觉,只有他才会给她。 
  她不愿意见他难过,所以温驯地窝入他的胸膛,无言聆听着他的心跳声──好沉、好稳、好好听,她有福气这样听他的心跳声一辈子吗? 
  那点儿怎么办?! 
  她可以那么自私的不管妹妹吗?娘临终前,要她们姊妹好好照顾彼此,她不用去换点儿回来吗? 糕儿懊恼地闭上眼,闷闷地想着。 
  悄悄打开门。 
  「请问夫人需要什么?」两个丫发挡在房门外,躬身询问女主人。 
  「呃,我什么……都不需要。」匆忙关上门,糕儿闷声响应,一点也不像平日那样和蔼可亲,会拉着大伙儿聊天。 
  换了个方位,她轻轻推开左边的窗扉。 
  「请问夫人有何需要?」两个孔武有力的家丁站在窗外。 
  「没事,我只是想开窗透透气而已。」立即合上窗,糕儿也不想跟外头的家丁多说一句话。 
  蹑手蹑脚换了位置,糕儿打开右边的窗扉。 
  「请问夫人有何需要?」两个管理庭院的大娘一人拎着一把扫帚,在外头洒扫。 「什么都不需要!」她气呼呼地关上窗。 
  这会儿,糕儿终于明白了,她的夫婿派人封住所有的去路,绝对不让她出门去找点儿。 
  那她真得傻傻待在屋子里,什么都不管吗? 
  糕儿愣愣地端坐房中,焦虑的情绪丝毫没有得到安抚。华儿这几天也不来了,她那么机灵,比她更清楚他们几个兄弟在忙什么,而她……别说要帮忙了,连发生什么事都别想知道…… 
  无助的泪水,悄悄滑落。 
  要不是这回点儿出事,她都不知道自已真像人家说的那么不中用。 
  那夫婿为何坚持娶她而跟老爷闹脾气呢?她什么都不懂啊,连书都没好好读过几本,她的存在有什么用处? 糕儿坐在床头冥想,直到日落月出。 
  锦粹园 议事厅中 
  「别担心,老四。」上官凌风从外头进来,一脸喜色地对着南宫思君说道。 
  「人都欺负到门前来了,你教我怎么不担心?」南宫思君按主发疼的太阳穴。 
  「你忘记了吗?只有我们自家兄弟能欺负你,除此之外,没有人动得了你。」南宫思怀拍拍幺弟的肩膀,要他放宽心。 
  「我自己的事自己能处理。」南宫思君婉谢兄长的好意,这件事他还应付得来。 
  「没人多事,只是前一阵子我刚好在茶馆遇到从苏州来的故人,才知道她现在住陈嵋那儿……」上官凌风微笑,说起年少时代在苏州的奇遇。 
  当然,陈嵋看到他便万分不开心了。 
  因为他们是宿敌,为了争夺同一个女子的芳心,而那女子只是笑吟吟她询问他们要不要喝从故乡带来的碧螺春…… 
  见到她,上官凌风为表弟郁结多时的愁眉霎时舒展开来。 
  她会有办法的。 
  「你是说云儿也从苏州来了?」南宫思怀拊掌大笑。 
  哇哈哈!这下有趣了! 
  「掌理一个茶坊可比关在绣房里刺绣、念经无聊,她这么说,把她娘吓得魂飞魄散,直催地出来走走,见见世面。」上官凌风想到故友,嘴角也不禁上扬。 
  要不是早得知她的身分,可能他也会学表兄弟们抢亲的行径,及早把心上人当众订下来。 
  「一个姑娘家有多大能耐?.」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江华儿吓伯了,南宫思君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娃没大大信心。 
  「她可不是普通的姑娘。」南宫思怀曾见过温婉大方的佳人几面,对她颇具信心。 
  「女人的能耐再大也是有限。」随意下了结论,脑海中却突然浮现一个身影,南宫思君马上更正,「除了大哥看中的女人之外。」 
  「你知道老大看中哪家的闺女?」南宫思怀与上官凌风同时望向他。 
  「唔……哼……」不小心说漏了嘴,南宫思君马上哼哼螂哪,闭口不再谈兄长的意中人。 
  「看你神秘的!」两人同时撇嘴。 
  哼!不想说就别说了,他们自己会去查个清楚。 
  「你们到底是来帮我的忙,还是来探听大哥的八卦?」翻个白眼,南宫思君没好气地问。 
  「都有。」嘻,忘记老幺已经火烧眉毛。 
  「那你们好歹也跟我说清楚那位姑娘的来历,总不能教我不管自己惹来的麻烦,让家里的小丫头哭到眼睛瞎吧?」 
  「也是。」 
  于是三个男人凑在一块儿,开始谈起少年时代与陈嵋在苏州巧遇的美姑娘。 
  唔,关于那段风花雪月,其实也顶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