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9-18

咖哩: 莫名其妙煞到妳


楔子
 
晕黄的灯光,织着LV棋盘格的舒适沙发,性感慵懒的蓝调音乐,绅士淑女们人手一杯洒,沉浸在这充满时尚感但轻松自若的空间中。

这里是「鸦片酒吧」。

来「鸦片」的客人大抵有三个目的,第一无非是想认识一些名门淑媛或富家子弟,不过,从一些人如梦似幻的眼神和空气中不寻常的气味可得知,有人正吸食大麻,浸淫在自我的幻想里,当然,大部分的人则是纯粹来享受音乐与美酒的洗礼。

此刻,许多男男女女们正目不转睛的望着某一桌的五个客人。

他们男的挺拔帅气,女的妩媚可人,吸引着众人贪恋的目光。

不过,没有人晓得这一桌聚集的正是「鸦片」的股东、老板,更没有人知道,那两位娇滴滴的大美人,其中—位居然是个男人。

「跟大家宣布一件事,我要去当模特儿罗!」姬宫毓兴奋的嚷嚷。他正是那个假女人。

他可不是人妖,男扮女装只是个人喜好。

「耶?」其它四人很不客气的用眼尾扫视着他。

「喂,什么态度啊,我是长得很丑喔?」姬宫毓撩了撩颈后的波浪鬈发。当然,这头长发也是假的。

「你该不会想用这个样子站在伸展台上吧?」袁幸鸽提出大家心里的怀疑。

姬宫毓长得一点也不丑,可说是俊美无俦,那双狭长的桃花眼随便一眨,保证所有女人立刻臣服在他的电功之下;但是扮成女人的他更可怕,妖冶艳丽得足以令人双腿发软。就拿袁幸鸽来说,当她知道姬宫毓是如假包换的男子汉时,只差没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总之,他是个天生的发电厂。

「当然不可能。」以这身假象在模特儿界混,恐怕不出三日就露馅了。

「那就好,我很怕在电视里看到一个穿比基尼的女人下面勃突的样子哩。」薛京健做出想呕吐的动作。

「哈哈哈……」孟尧忍不住捧腹大笑,立刻招来姬宫毓的白眼。

「喂喂喂,你们太缺乏友爱了吧,说点鼓励的话会少一块肉啊!」姬宫毓不平的哇哇叫。

「阿毓,是我让你太闲了吗?」薛景斌推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他不是不赞同,只是感到疑惑。

「老实说,是太闲了。」

姬宫毓是薛家自孤儿院烦养后训练而成的保镖,负责保护两位公子的安全,但由于薛京健热爱自由,不愿有人跟随在侧,于是姬宫毓便成了薛景斌一人的专属护卫。

然而近几年薛氏企业蒸蒸日上,势力庞大到根本没人敢自讨死路找麻烦,贴身保镖的职务便失去了意义,姬宫毓成了整日无所事事的逍遥分子。

日子一久,他体内的好动因子再也压抑不住的蠢蠢欲动,他怀念刺激的生活,不愿再继续如此悠哉。

「那好吧,红了以后记得免费替薛氏的产品代言。」薛景斌露出阴险的笑容。

听到这句话,众人差点把酒往薛景斌脸上泼去。这男人真是满脑子生意经!

之后,姬宫毓甫踏入模恃儿界,便以新人之姿迅速窜红,一年后,他已家喻户晓,更被冠上「台湾第—男模」的头衔。


第1章
 
有没有一种爱
让人如飞蛾扑火
化为灰烬亦无悔……


「来,我亲一个!」杨宇豪拥着巩千岁想偷个香。

「宇豪,你不要这样,这里人很多……」她别开脸,害臊地推拒。

「那好,我们去宾馆,那儿可没人了吧。」拉起她的手,杨宇豪自作主张地说走就走。

巩千岁不愿意,立刻甩掉他的手。

杨宇豪见她又如此,耐性已达临界点。

「你又怎么了?」他双臂交抱,蹙紧眉宇,脸上尽是厌烦。

「我们才交往三个礼拜,去宾馆……会不会太快了?」她嗫嚅着道。

「太快?」他轻蔑地冷哼。

「对啊,你不觉得我们应该慢慢来,直接做那件事……不好吧?」她不安地低下头扭绞手指。

这已经是她第六次拒绝杨宇豪的性邀请,她可以感受到他的不耐烦,但思想保守的她实在无法接受两个人连感情基础都尚未打好就直达本垒。

这一刻,杨宇豪心中忍耐已久的不满全部爆发,因为他根本没打算在巩千岁的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

「巩千岁,你够了没有?我从没遇过像你这么难搞的女人,我们分手吧!」

「咦!为什么?」她惊讶的仰起小脸看着他。

「拜托,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上你这个丑八怪吗?也不秤秤自己的斤两,你哪配得上我啊!」他鄙夷的直言,不想再委屈自己。

他的话有如一记闷雷击来,令她大受打击,踉跄的往后退一大步。「可是……明明是你说喜欢我很久,想跟我交往的啊。」

「哈哈……」杨宇豪大笑着,仿佛听到全世界最引人发噱的笑话。「这种鬼话也只有你会信了,哈哈……」

「你是骗我的?」巩千岁难受得声音发颤。

她脆弱的模样完全引不起杨宇豪的同情,因为他的怜惜向来只用在能解决他生理需求的美人身上。「哼,要不是听说你胸部很大,让我想玩玩乳交,我才不愿做这么大的牺牲,谁知道你老爱装贞洁,碰你一下都不行。」

「你……」被他批评得—文不值,只剩胸部可观,然而她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只感觉全身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让她动弹不得。

「像我这么优质的帅哥跟你走在一块儿,真是丢脸死了!」想追他的漂亮女生大排长龙,他压根毋需屈就于她。「我看啊,你就等着有没有人愿意和你这个丑女『慢慢来』吧,再见!」他刻意加重语气道,接着转过身吊儿郎当的吹着口哨,头也不回的离开。

「丑女……」巩千岁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嘴里喃念着他伤人的话语。

她该哭吗?可是她哭不出来。都是因为她不够认命,才造成今日如此不堪的下场。

杨宇豪在学校算是数一数二的风流公子,而她是乏人问津的可怜虫,当杨宇豪跟她告白,说想进一步与她交往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虽然她并没有很喜欢他,但还是没经过详细考虑就答应了他的追求。

她难过,是因为他犀利的言词刺伤了她的自尊。

与杨宇豪交往的这三周中,他称不上体贴,不过对她还算好,不知是否由于她没交过男朋友的关系,她很轻易的便相信他的甜言蜜语,迷失在他温柔的眼神里,甚至曾想将自己的心交给他,规画两人的未来。

结果,她现在才知道原来眼神也是会骗人的,他所做的一切只为了想跟她乳交。

「呵……」她自嘲的笑了。她根本一点也不喜欢自己拥有一对三十六E的傲人胸部啊。

蓦地,她让右边一张大海报吸引了目光。

这是B&W这个服饰品牌的广告,上头是一男一女相拥的画面,男人黝黑的肌肤和女人白暂的雪肌呈现出强烈的对比,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识得海报里的男人,他是模特儿界的当红炸子鸡,迪肯,非但坐稳「台湾第一男模」的宝座,更是女人票选心目中性幻想对象的第一名。

迪肯是东方人,却拥有西方人雕刻似的深邃五官,长相俊朗帅劲,留着一头狂野的中长发,那结实的身躯是天生的衣架子,即使是一件破烂的旧衣,穿在他身上也变得充满颓废不羁的气质。

海报里的他抿着唇,颊边有个小酒窝,削减了他完美的脸庞及高贵的气质所带来的压迫感。他的眸子狭长且明亮,更有着令所有女性疯狂的迷人菱角嘴,整体看来,他既充满男子气概,又有一股日本男孩的清爽气息,莫怪许多知名品牌的设计师都抢着由他代言自家服饰,也只有像他如此具有特色的外表,才能完美的展现出各式服饰的多样面貌。

巩千岁的目光转移到被他搂抱着的女模特儿脸上,眼眶不禁湿濡了。

她无法不埋怨上帝的不公平,他创造了海报中的俊男美女,却又残忍地让她生了一张不起眼的面孔,还是说,她天生的庸俗只是用来衬托他们的高尚?

「啊!」忽然右肩传来一阵疼痛,她被不晓得哪来的冒失鬼一撞,跌倒在地上。

「对不起……」对方向她道歉,打算扶她起身,可是一看见她丑陋的面孔后,目光瞬间充满鄙视,更过分的收回手,迅速离去。

她愣住了,居然连陌生人也欺负她!心窝的痛楚不断扩大。凝视着海报,不自觉的,她的泪水宛若断了线的珍珠成串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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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宫毓站在不远处看着。

他正随便四处逛逛,却意外看见有个女人狼狈的坐在地上,看着他的海报哭得好不凄惨,对路人的指指点点毫无所觉。

他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但眼前这一幕实在令他觉得奇怪,不明白她为何看着他的海报哭成那副德行,于是他走向前,蹲下身问她。

「你怎么了?」

巩千岁闻声,抬头一看。姬宫毓身着女装艳光四射的模样刺进她心窝,哇的一声,她的泪水落得更凶。

「呃……」他的额头上登时满是黑线。「你为什么哭啊?这张海报有那么值得感动吗?」

「不是啦……呜呜……」她泣不成声,整张脸都让眼泪沾湿了。

「好好好,你先别哭,告诉我底怎么一回事,OK?」

他索性伸手欲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但她脸上那副俗到不行的红色粗框眼镜阻碍了他。他想将它拿下来,她却赶紧拒绝。

「没有眼镜我看不到啦!」她边抽噎着边说。

「好吧,那你先答应我不哭了。」女人的泪水总能令男人束手无策,即使这个女人—点也不我见犹怜。

「嗯……不哭……」巩千岁将手指伸进镜片后头,揉了揉眼睛。抹去眼中的水雾后,姬宫毓的美丽更加清楚的映入她眼帘,教她忍不住垂头丧气。「唉!」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看着这张海报哭的原因了吧?」他觉得自己快被打败了,这女人怎么不是哭就是叹气,仿佛世界末日到了一样。

「你不觉得很不公平吗?」巩千岁看了姬宫毓一眼,又说:「你—定不会了解的。」这么好看的人哪能体会她的悲哀。

姬宫毓让她反复的言词搞得—头雾水。「你说说看啊。」

「我很丑对不对?」巩千岁忽然问道。

「呃……还好吧。」她的确看起来很平凡,但他没有忽略她让厚重的镜片挡住的翦水明眸。

「你真是个好人,不过你可以老实说,反正我有自知之明。」巩千岁黯然垂首。

「那跟你哭有什么关系?」他实在不想讨论她的长相,那根本与他无关。

「我刚才被甩了。」她苦笑道。「他嫌我长得太丑,还明白的说他和我交往只是想做那档子事。」也许此刻她太脆弱了,才会莫名其妙地想将这些事告诉一个陌生人。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看着这张海报哭?」他真想狠狠往她脑袋瓜敲下去,他一点都不想知道她失恋的原因,这些关他屁事啊!

「因为海报里的模特儿都长得又帅又漂亮。」她曲起膝盖,羡慕的瞅视着姬宫毓。「你也很漂亮。」

「然后呢?」他深呼吸一口气。这该死的女人就不能一次把话讲完吗?

「我觉得好不公平,为什么老天爷给了你们这么完美的外表,我却得顶着这张丑陋的脸,还得一声不吭的让人嫌弃?」她缓缓的说着,一脸落寞。

「没人教你一声不吭,你为什么不顶回去?」原来这就是她哭泣的原因,听起来怪可怜的。

「我怎么顶回去?他们说的都是事实啊。」她长期受到周遭人们的毒舌排挤,自信早已被磨光。

姬宫毓沉默了,一时之间也不晓得如何安慰她。

「我头脑不好,重考了两年才勉强挤进大学。活了二十二年第一次交到男朋友,就落到这种下场。我们家重男轻女,父母根本不管我的死活,老是说女儿养大后还不是人家的,根本是浪费钱。在学校里,大家都叫我幽灵,我只要一接近他们,就有人大喊鬼来了、鬼来了……」

巩千岁细数着生活中遭遇的种种不幸,她常常想,像她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姬宫毓听得头皮发麻,怎么会有人如此悲惨,她上辈子该不会是得罪太多人了吧?

虽然他一出生便被丢弃在孤儿院,却好运的让薛家收养,拥有优渥的生活环境和薛家两老无私的亲情。他天生的好皮相和好身材,令他总是身处众人的称赞中,难以想象她这样的「弱势」之人是如何在恶毒的讥讽里生存。

「也对啦,我长得不好看,又不会打扮,说话也没其它女生那么好听,荷包扁到不行,身材又差……」她旁若无人的自言自语,承认自己确实一无是处。

「你想不想变漂亮?」他倏地丢出一句话,连自己也吓到了。

要命,他管她去死了,他的同情心向来稀薄得可怜,却偏偏让她挑起。

「我……漂亮离我太远了,而且我又那么穷,什么都买不起……」

她仍自怜的喃念着,听得姬宫毓烦躁不已。

「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让大家对你刮目相看!」他几乎是用吼的,受不了她的自怨自艾。

「当、当然想啊。」她瑟缩了一下,心想这位小姐干嘛那么凶,不过美女骂起人来还是美女就是了。

「那就这么决定了,走。」他拽着她的手臂便往前走。

「你要带我去哪?」巩千岁一路跌跌撞撞的让人拖着。没想到这位高挑美女力气这么大!

「改造你。」

「啊?」她还有救吗?「可是我很穷的,还是算了啦,我很习惯……」

「闭嘴,钱我全部帮你出!」姬宫毓不耐烦的大喝,止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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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造计画一,必须先拔掉她脸上那副俗不可耐的眼镜。

「你近视几度?」带她走进眼镜公司,姬宫毓问道。

「右眼六百,左眼七百五。」巩千岁乖乖地回答,因为她发觉这位美女姊姊脾气似乎不太好,所以她还是安分点比较保险。

「欢迎光临,请问要配眼镜还是其它服务?」身着白衬衫西装裤的斯文店员笑容满面,心中直呼今儿个真是运气好,遇到如此美丽的顾客上门。

「我要买抛弃式隐形眼镜,右眼六百度,左眼七百五十度的。」见店员对他流露出欣赏的神情,姬宫毓并不讶异。他明白自己扮女装时有多么艳丽,因此对于这种情况早已见怪不怪。

「请问要角膜变色片还是透明的就好?」

姬宫毓看了巩千岁一眼。「透明的。」她的眼瞳黑亮清澈,无色的镜片最适合她,假若为了流行戴上五颜六色的隐形眼镜,只是枉费她天生的晶莹明眸。

「好的,请稍等一下。」

「过来坐下。」姬宫毓命令巩千岁坐在椅产上。「把眼镜拿下来。」

「喔。」她依言照做。少了眼镜,她眼前—片朦胧,让她一点安全感也没有,于是眯起眼睛想看得清楚些。

「你最好把眯眼睛的习惯改掉。」他晓得近视深的人惯眯眼睛看东西,但这么做只会增加度数,完全没有好处。

「是。」她不敢有异议,立刻正襟危坐的瞠大双眼。

瞧她浑身紧绷,他不禁莞尔,大掌下意识的搭上她的肩膀。「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咬人。」

「我知道你是好人,换作别人,才不会管我的死活。」感受到姬宫毓传递给她的温柔,她诚恳的说道。

闻言,姬宫毓挑高了眉,心中暗自苦笑。难得有人称赞他是个好人,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是吃错药还是哪根筋不对劲,竟鸡婆地帮助她。

这时,店员将隐形眼镜拿来。「抱歉久等了,请问要马上戴吗?」

「对。」姬宫毓把脸转向巩千岁。「你会戴隐形眼镜吗?」

「呃……不会。」她不好意思地抠抠脸颊。这副粗框眼镜陪伴了她至少十年,除了睡觉几乎不离身。

「那要麻烦先生教了。」姬官毓对店员展现他所向披靡的笑容,立刻电得店员晕头转向。

「没问题。」店员精神大振,美女的期待他岂能辜负,虽然有点遗憾要教的人不是高挑的美人,而是这个不起眼的女孩。

他大致上先示范一次给巩千岁看。

「先把镜片放在脂腹上,然后另一只手撑开上下眼皮,轻轻把镜片放上去。」

「喔。」看店员做得简单,但当她抖着手试着戴上时,镜片还没贴近眼球,眼睛就忍不住猛眨。「不行啦,我会怕!」

「怕是正常的,多练习几次就得心应手了。」店员耐心的指导着她。

「好……」她再试一次,却无法制止自己的眼皮抗拒外来的异物。「怎么办?好难喔!」

「还是干脆我来帮你戴?」店员提出解决之道。

「不行,让她学着戴,不然以后怎么办。」姬宫毓开口拒绝。

「那好吧,你再多加油。」店员再为她重复一次相同的步骤。「眼睛要睁大一点比较容易戴上去。」

「嗯……」

可是,一个钟头过去,巩千岁仍无法戴上隐形眼镜,不但店员已耐性尽失的抛下她,让她自行努力,连姬宫毓也受不了了。

「你怎么这么笨啊!」他忍无可忍的给她一记爆栗。

「哎哟,你怎么打人哪!」地捂着头,委屈的瘪起小嘴。两个眼睛被折磨得红通通的,还得被人骂笨,她也不愿意啊。

「给你最后十次机会,再戴不上去我就不管你了!」干脆把她丢到无人岛让她自生自灭算了,免得把他气死!

「呜……你不要这么凶啦,我已经很努力了耶。」她可怜兮兮的拉着他的手臂摇晃。姬宫毓给她的亲切感令她头一次想对人撒娇。

「废话少说,戴你的眼镜!」他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她的撒娇竟意外的抚平了他的烦躁。

「哎哟,又掉了……」

他双臂环胸,注视她笨拙的动作,不禁在心里哀叹,瞧瞧他给自己招惹了什么大麻烦!


第2章
 
巩千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一个半小时后成功戴上隐形眼镜。

刚开始她还不太习惯突然变得明亮的视野,但走了一段路后,她发现这样真的方便多了,不必随时推高滑落鼻梁的镜架,眼前物体的大小也实际多了,不像透过厚重的镜片看去,物体的尺寸总是缩小许多。

改造计画二,姬宫毓决定好好整顿她那杂乱的顶头上「丝」。

两人一走进「全能造型馆」,一名风姿绰约的成熟女子便向他们走来。

「哈罗,好久不见,你今天还是这副样子啊。」梁歆歆是这儿的老板娘,也是唯一的设计师。

她是姬宫毓最喜爱的设计师,包括他如何将一张俊挺的脸庞点缀得女性化十足的化妆技巧,也是梁歆歆私下传授的。

以梁歆歆的专业角度看来,姬宫毓是属于「漂亮型」的男人,这一型的人扮起女装,会特别显出一份冶艳的野性美,令人移不开眼。

「是啊。」姬宫毓朝她眨了下眼睛,暗示她这是个秘密。他知道「全能造型馆」采预约制,于是问道:「你现在有空吗?」

「你来得正好,刚才客人临时有事取消了预约。」梁歆歆接收到他的暗示,便没再多说什么。她向来不是碎嘴的人,不然台湾第一男模嗜着女装的怪癖要是传出去,肯定大为轰动。「是哪一位需要服务?」

「是她。」他将巩千岁往前推。「麻烦把她弄得像正常人一点。」

他的说法令巩千岁羞赧的垂下头,不敢抱怨些什么,只是她不明白美女姊姊究竟是怎么想的?虽然好心的想改造她,让她脱离丑字一族,但说出口的话很难听,完全不输她班上的同学们。

「阿毓,说话婉转些,不怕伤了女孩子的心吗?」梁歆歆责怪的瞟了他一眼。

巩千岁感动的对梁歆歆投以感激的目光。

「哼。」他闷哼一声,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好啦,我们坐下吧。」

梁歆歆牵着巩千岁的手来到座位上,开始替巩千岁洗头,姬宫毓则迳自坐在一旁的沙发等着。

巩千岁从来没让人这么服侍过,舒服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

「乡巴佬。」姬宫毓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小声嘀咕。

突然对上镜中梁歆歆审视他的眼神,于是他心虚的取来报纸假装专心的看着。

「你叫什么名字啊?」梁歆敞开口问快要睡着的巩千岁。

「我姓巩,名叫千岁。」鲜少有人用这么温暖的语调同她说话,于是她毫无戒心的道。

「你和阿毓是朋友啊?」梁歆歆试探着问。

「我们……」这问题教巩千岁难以回答,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两人的关系。

「她是我在路上捡到的小狗。」姬宫毓替她答复道。

什么话嘛!巩千岁皱起秀眉,心中有丝难过,他的讲法好象她没人要似的,但这的确是事实就是了。

「小狗?」梁歆歆似笑非笑的又问:「千岁,你的主人宠你吗?」

姬宫毓听了,险些从椅子上跌下去。他的设计师到底想干嘛?

巩千岁则认真的思考着该怎么回答。他们素未谋面,美女姊姊就说要改造她,带她去买隐形眼镜,还等了她一个半钟头……她下了个结论。

「美女姊姊对我很好……只是有点凶。」

「我哪里凶了!」姬宫毓立刻反驳。

「呃,不,美女姊姊很温柔……」巩千岁赶忙改口。

「阿毓,别吓坏人家了。」梁歆歆踹了下姬宫毓的椅角。想起巩千岁可笑的称呼,她很努力憋着不笑出来。「你刚才叫阿毓什么?美女姊姊?」

「对啊,因为我不晓得她叫什么名字,而且她长得好漂亮喔。」巩千岁天真的说,没注意到梁歆歆已忍得嘴角抽搐。

「他叫姬宫毓,我都叫他阿毓,你也可以这么叫他啊。」梁歆歆给了个好建议,省得让晓得姬宫毓真面目的人听了怪滑稽的。

「美女姊姊,我可以叫你……阿毓吗?」巩千岁小心翼翼地询问他意见。

「随便。」姬宫毓故意让自己面无表情,手抖了抖报纸,一副不甚在乎的模样,但只有他自己明白,她的那声叫唤诡异得教他心跳漏了一拍。

「天杀的!」他烦躁的吐出脏话,他在怕什么?这么不起眼的哈巴狗哪能让他产生什么情愫,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错乱了?

「呃,」她以为姬宫毓不高兴才会骂粗话,决定还是安分点好。「我看我还是叫你美女姊姊……」

「罗唆,叫我阿毓!」

「是!」巩千岁紧张的立刻挺直身子应道,让旁观的梁歆歆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下一刻,巩千岁讶然的凝视着姬宫毓,觉得美女姊姊刚才的怒吼怎么像极了男人声音?

「看什么看?」

「没、没有。」巩千岁马上闭紧眸子,免得又被骂。

梁歆歆笑得更夸张了,看来,姬宫毓是挖到宝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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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完头后,梁歆歆梳整了巩千岁及腰的发丝,不禁有些疑惑。

「千岁,你的头发之前是在哪一家剪的?」她的头发左右不对称,而且层次乱七八糟,活似被狗啃过。

「我……我自己剪的。」说来有些不好意思,她没有上过美发院的经验。

小时候妈妈总替她剪个最不需要技巧的马桶盖,长大些后,因为她舍不得花钱上美发院,便拿起剪刀凭记忆依样画葫芦,之后她留起长发,就很少用到剪刀了。

「难怪。」梁歆歆了解的点点头。这孩子看来十分淳朴,打扮也不像时下年轻人那般时髦,一看即可知道她不是出生在富有的家庭。「那是阿毓逼你来的罗?」

「嗯,她说要帮我出钱。」

「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梁歆歆以揶揄的眼光斜视姬宫毓。

「你管我!」他没好气地应道,这个问题连他自己都无解。「剪你的头发啦。」

「呵。」梁歆歆不再多说,然而表情却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充满窃喜。

她拨开了巩千岁的刘海。其实从刚才帮她洗头的时候便发现她五官娟秀细致,可惜让她一头厚重的黑发遮掩住了。

尖尾梳自她的头顶划到耳际,梁歆歆将此区的发丝夹于两指之间,之后俐落的剪下第一刀。

「啊!」巩千岁从镜中看见自己的发丝一绺绺的落下,忍不住心疼的惊呼。

「怎么了?」

「请问……你打算剪多短啊?」

梁歆歆在她头上比画出大概的样子。「我要帮你剪一个清爽的发型,大约十五、二十公分吧。」

「十五公分!」巩千岁差点昏厥过去。「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短啊?我留很久的。」

「这……」

「你给我闭嘴,罗哩吧唆!」姬宫毓骂道。

她以为自己有那个本钱当长发飘逸的气质美女吗?笑死人了,根本和路边的乞丐没两样。

巩千岁被凶得脖子一缩。「可是……我留了好几年头发,好不容易才留到腰部……」

「千岁。」梁歆歆决定为她解说一番。「你的脸蛋只有巴掌大,留太长的头发只会让你看起来死气沉沉,一点活力也没有。其实你长得很可爱,所以待会我还要把你的刘海剪得短短斜斜的,让你的脸露出来。」

「你说我……可爱?」巩千岁狐疑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太确定设计师说的人是她。

「恶——」姬宫毓在一旁恶劣的做出呕吐状。

「阿毓,你再闹,我就把你赶出去喔!」梁歆歆擦起腰警告。人家少女的一颗芳心哪禁得起他屡次嫌弃。

他自讨没趣的继续看他的报纸。奇怪,出钱的人还得被骂,真没天理。

梁歆歆再度看向巩千岁,脸上带着和煦的笑,继续解说道:「而且,你自己剪头发的时候用的是非专业的剪刀,所以发尾分岔得相当严重,不健康的发质即使留长了也不会漂亮,你不觉得你的头发干燥得像稻草一样吗?」

「这……好象是耶。」巩千岁也觉得自己的头发总不像广告里说的柔柔亮亮,每天睡醒后又会乱翘,不然就是蓬得跟狮子王一样,所以她通常是省事的把它扎起来。

「那你现在舍得把那些坏死的发尾剪掉,让我替你设计一个美美的发型了?」

「嗯……好吧。」巩千岁困难的答应了。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她还是很舍不得。

接下来,她一扫睡意,直盯着镜子看。虽然见到自己的长发一丝丝的落下,令她心里有些闷,但梁歆歆高超俐落的技术更让她目瞪口呆。

「你好厉害喔!」巩千岁拍着手赞叹道。

「谢谢夸奖。」

剪完头发后,梁歆歆领着她到冲洗间,冲去残留发间的断发。

半晌后,她们回到座位上,梁歆歆拿出吹风机吹干她的湿发,再将些许发膜抹在她的缎发上,做出亮丽的造型。

「喜欢吗?」梁歆歆挨在她颈边笑问。从她欣喜的表情看得出来,她并不排斥这个新发型。

「嗯!」巩千岁点头如捣蒜,她也觉得自己变可爱了,不过她最在意的仍是姬宫毓的想法。「阿毓,你觉得呢?」

「比较像人了。」他讪讪的道。

虽然后来在剪发的过程中他很安静的未再插嘴,不过仍藉由镜子偷觑巩千岁,而当发型逐步完成,他的眼光竟愈来愈离不开她,没想到她真的长得挺可爱的。

「喔……」巩千岁不知道自己是否该为这样的评语高兴。

「等等。」梁歆歆移至她前方,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脸,总觉得哪个地方不对劲。

「是哪里没剪好吗?」

「你的脸……啊,原来如此。」梁歆歆总算找出关键,于是拿出修眉刀。「来,眼睛闭上。」

「你、你要做什么?」巩千岁害怕的问,那刀片亮晃晃的看来好不吓人。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先乖乖闭上眼睛喔。」梁歆歆像哄小孩似的道。

「好、好吧。」巩千岁紧张的闭起眼睛。

刀片刮着肌肤的感觉让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好了,睁开眼睛让我瞧瞧。」

巩千岁一张开眸子望见镜里的自己时,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这、这是我吗?」她有这么漂亮吗?

「你的眉毛够长,眉色够浓又均匀,完全不需要画呢。」梁歆歆很满意自己的杰作,每当客人展露出惊喜的笑颜,总能带给她无比的成就感。

「阿毓,你看、你看!」巩千岁雀跃的来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臂道。

姬宫毓也愣住了,他很早就看出她有一双水汪汪的雪亮晶眸,没想到只是改变眉型,能如此为她增添姿色。

「想不到你那两条毛毛虫还有救。」他开口仍没有好话。

「呃……」巩千岁的心瞬间跌落谷底,要让他说出一句称赞真的好难。

梁歆歆见此,不禁摇头道:「阿毓啊,你讲话再这么毒,当心交不到女……呃,男朋友。」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溜嘴,她立刻纠正。

「笑话,哪个男人逃得出我手掌心啊!」

姬宫毓妩媚的搔首弄姿,那充满韵味的美丽模样让巩千岁看得傻眼。

想想也对啦,像阿毓这样的大美人,岂会对自己的这一点改变而惊艳?

然而梁歆歆的想法和巩千岁的南辕北辙,瞧着他柔媚万千的姿态,她还挺怕他会不会扮女装扮到走火入魔哩!

「千岁,这个给你。」梁歆歆从玻璃柜中拿出一罐全新的发膜给她。「如果你不会用,可以随时过来找我,包括修眉之类的小技巧,都欢迎你来学习喔!」这是「全能造型馆」让顾客热爱的主要因素之一,几乎每位客人都能享有如此尽善的售后服务。

「哇——你好好喔!」巩千岁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她今天究竟是走什么运,遇到生命中的贵人!

「你啊,谁对你来说都好。」姬宫毓怀疑她那颗简单的脑袋里可能只装了「好」这个形容词。

「美女姊姊,我爱死你了!」巩千岁觉得自己的人生好象刹那间从黑白便成彩色的,于是开心的低下身,在他的脸颊亲了一记。

姬宫毓和梁歆歆同时为她这个举动呆愣住。

梁歆歆先回过神来,促狭的刻意强调道:「喔——不愧是『美女姊姊』,连千岁都抵挡不了你的魅力,她说『爱死你』了耶。」

该死的,他竟然被吃豆腐了!

姬宫毓的脸颊此刻染上一抹不寻常的酡红,但因为脸上涂了一层厚粉,没人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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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卸下沉重的粗框镜片和厚重的长发,就让巩千岁的美丽指数突飞猛进,对姬宫毓来说,这已不叫改造,而是开始。

她就像是未经琢磨的璞玉,辉芒暗藏,需要像他这般的有心人一步步开启她闪耀光泽的密码。

本来他认为自己只是吃错药,大发慈悲的将她打扮一番便罢,对她会有的改变并未抱持太大的信心,如同他说过的,至少让她看起来像正常人一些,毕竟她先前的面貌,不论谁看了都不免摇头长叹。

可是渐渐的,他的心态变了,如今的巩千岁带给了他极浓厚的兴趣。

他想知道,褪去灰尘后的宝石,能美丽到什么程度。

他们在一间服饰店前站定,巩千岁抬头望见招牌上的一排英文字后,手下意识扯住姬宫毓。

「你确定我们要进去吗?」老天,这个牌子她知道,它们随便一对耳环也要四千块起跳。

「花不到你的钱,怕什么?」他身边的女伴总是不断,每个女人一听到有礼物可拿,哪一个不是欢天喜地?从没见过像她这种反应的。

「阿毓……你是不是很有钱啊?」

「还好。」他目前是模特儿界的宠儿,要请他上伸展台的价码已喊到一百多万,而光是替B&W代言,三千万便轻松入袋,算来他每月平均可赚五至六百万,这数字听来可观,然而和薛氏企业一比,真的只能说「还好」。

「那我们还是不要进去好了,赚钱很辛苦的。」由于生活并不顺遂,她自小即养成勤俭的美德,不该花的钱还是省下来比较好。

「放心,这点钱我还不放在眼底。」他真的从来没见过像她这么奇特的女人,不过他突然觉得,她朴实的性格很适合娶回家当老婆……

呃!他心头一震。该死的,他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了,他怎么会三番两次对她产生怪异的想法?

铁定是她的改变太大,才会教他如此失常,他不可能看上她这个乡巴佬的!他以这样的借口压下心里的烦躁。

「我们不认识,你就带我去配隐形眼镜、弄头发,我真的非常、非常的感激你对我这么好,但是……我想我不该再让你花钱了,而且这种名牌的衣服不会适合我的。」

她想姬宫毓应该很富有,可是这间店里卖的,随便一件衣服恐怕都要花掉她好几个月的薪水,她不该奢望得到姬宫毓这些馈赠。

「不适合?你质疑我的眼光?」不为什么,他就是心甘情愿把银子砸在她身上,不允许她拒绝。

「不不不。」巩千岁猛摇手。「我只是……」

「没有就好,没见过这么罗唆的女人,进去!」打断她的话,他蛮横的攫住她皓腕大步跨进店里。

巩千岁只好百般无奈地让人拖着走。

服饰店天的花板上有座华丽的嵌顶灯,明亮的灯光让整个空间看起来贵气十足,琳琅满目的各式高级衣物及饰品排列在架上,让巩千岁登时有点眼花撩乱。

「阿毓,我想我们还是离开好了……」女店员职业式的笑脸让她心里有些发毛。

「罗唆!」他受不了的将她推到女店员面前。「麻烦先替她量一下三围。」接着他独自踱开,替她挑选衣服。

「小姐,请你将手臂张开些。」不愧是专业的店员,即使见巩千岁一身廉价的穿着,也没将心中的轻蔑表现出来,更没忽略姬宫毓穿在身上的B&W套装是本季的限量新品,多少贵妇想拥有却因为慢了一步而扼腕不已。

所以罗,眼前这位庸俗的小姐买不起没关系,因为那位美艳的女子才是真正花钱的贵客。

「喔……好。」巩千岁为难的举起手臂让女店员量身。

当女店员量完她的三围,不禁微感诧异,再量起她的腿长。

「小姐的身材真好呢!」女店员这次说的是真心话。三十六、二十四、三十五的完美身材和九头身的黄金比例,是所有女人望尘莫及的!

「会、会吗?」巩千岁害臊的搔搔头。学校里有些女同学还笑她臃肿呢。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由于她胸部大,老是穿着千年款式——宽大的T恤,才会显得臃肿,使得那些同学这么说她。

姬宫毓选了一件粉紫色的小洋装在巩千岁身上比着,觉得她穿起来应该很甜美。

他问女店员,「这尺寸合她吗?」

「呃……这件洋装没有小姐的尺寸耶。」

「啊?」姬宫毓望向巩千岁的脸,她的脸看来只有巴掌大,想不到身子挺有分量的。「我看你该减肥罗!」

女店员解释道:「不是的,这位小姐的身材很好,但是这件小洋装在胸部位置做了束口设计,而小姐的胸围是三十六E,我怕她穿起来会太绷,不舒服。」

「你有三十六E?真的假的?」姬宫毓简直不敢相信,眼神不由自主的瞟向巩千岁的胸脯。

「嗯。」哎哟,怎么这样光明正大的讨论她胸前的伟大嘛!巩千岁羞怯的以手挡胸。虽然大家都是女人,但仍令她感到不好意思。

「而且我们的洋装为了强调曲线,大都做了类似的设计,如果小姐坚持想要,我们可以请师傅另外做。小姐不妨选择背心或小可爱,就不会有这样的困扰了。」女店员极力推荐其它单品,不愿白白错过一条大鱼。

「那好吧,这件洋装就用订做的。」他就是认定这件粉紫色的洋装肯定适合她。

「好的。」

姬宫毓陆陆续续又挑了五、六件洋装交给女店员,表示要订做相同的款式,然后再拿了衣裤塞进巩千岁怀里,要她进更衣室试穿。

当巩千岁穿着他选的衣裤走出来,众人莫不目瞪口呆。

「我穿这样会不会很怪?」她从没穿过这么贴身的衣服,难免有些别扭。

「小会、不会,你穿这样很好看呢!」女店员抢先回答,并拿了一双镶着碎钻的凉鞋让她换上。

「可是这条牛仔裤好紧喔,是不是太小了?」巩千岁不自在的拉扯着裤子。

「别扯了,你这样很漂亮。」姬宫毓制止她的动作,狭利的鹰眸不断审视着她。

老天,这根本是魔鬼身材,仅仅是白色背心和牛仔裤就能将她衬托得如此美艳,教他不禁在心中赞叹她窈窕的曲线。

「真、真的吗?」这是姬宫毓第一次夸奖她,令巩千岁精神振奋,不再抗拒这样的穿着。

「我只是赞美你一句,有必要高兴成这样吗?」总觉得她似乎很在意他的看法,然而,他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

「当然啊,我怕你对我失望嘛!」她倚在他的肩膀上撒娇道。

她亲昵的动作令他心湖荡漾,而他只是英眉一挑,缄默不语。

不过,他并没有忽略体内一闪而逝的炽烈欲望。

「阿毓,你怎么不说话?」她天真的问。

「没事。」他显得冷淡,因为他正压抑着不断对她涌现的奇异情感。

她的美丽太诱人,他咬牙推开她软馥的身躯,迈步至柜台结帐。

「小姐,不好意思喔,本店规定,订做衣服需要先付一半的费用作为订金……」

「不用,一次结清。」他掏出信用卡付帐。

「好的。」女店员兴奋得手都有些颤抖,她这个月的业绩已不成问题了。

「请问……总共多少钱啊?」巩千岁忍不住询问女店员。

「总共三十万三千八百元。」

「什么?」她艰困的吞了吞唾液。

这天文数字未免太令人难以消受了吧,可是瞧阿毓签名签得如此干脆,眉头皱也不皱一下,她确定阿毓方才的那句「还好」根本是太谦虚了!


第3章
 
姬宫毓紧接着带巩千岁到百货公司去,慷慨的买了许多化妆、保养品给她。

她明白自己阻拦不了姬宫毓散财的阔气,仅能无奈的看着两只手臂上挂的纸袋愈来愈多。

他们离开百货公司后,姬宫毓又带着她往闹区走去。

「还要买啊?」手腕上承受的重量令巩千岁简直想求饶,她真怀疑阿毓是不是有购物狂?

她滑稽的表情让姬宫毓好笑的弹了下她的额头。「我买东西送你耶,怎么好象我在虐待你一样?」

「可是我拿不动了啦!」那些瓶瓶罐罐的精华露、保湿液,每一种几乎都买了五、六瓶,是打算替她买齐整年份的吗?「而且我又不晓得这些东西怎么使用。」

「刚才专柜小姐的解说你都没有听进去?」他可是花钱的大爷,想拜托他分担重量,门儿都没有!

「她讲了一堆,我哪记得住啊?」她的五官全皱在一块。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唇畔扬起一道俊逸的弧度。

他领着她左转,走进一条小巷子,来到一扇门前。他将钥匙插入锁孔,将门开启。「进来吧。」

巩千岁一走进去,看见四周挂满了熨烫整齐的衣裤,还有一张摆满了化妆品的梳妆台。空间是挺宽敞的,但几乎都让成堆的衣物堆满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你家?」看见里头有一张大床,于是她这么猜测道。

「这是我的工作室。」

工作室?「你是做什么的啊?」

「我的职业是模特儿。」他没多加隐瞒,反正她所见到的又非真正的他。

「原来如此。」难怪阿毓如此高挑,外观也保持在最完美的状态。「可是……你这儿怎么都是男人的衣服?」

糟,他忘记这一点了。

这间工作室位于闹区,主要是为了方便他临时缺少什么东西好就近购买,而且离经纪公司不远。不过,为避免让经纪人察觉他爱扮女装的癖好,除了工作期间,他不会来这里。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喔……」知道自己不该随意探人隐私,她像做错事的小孩般低着头。

「你先进去浴室把脸洗干净,我再教你怎么使用那些东西。」他指了指右方的一扇门道。

「是。」

巩千岁马上咚咚咚地奔进浴室,不消片刻,她已湿着一张脸出来。

两人在化妆镜前面对面坐着,姬宫毓先抽了几张面纸吸干她脸上的水珠。「记得不要太用力,像这样轻轻的让水分被吸干。」

接着,他拿出那些刚买的保养品,开始仔细介绍它们的用途,并教导她使用方式。

「你的肤质挺好的,但是冬天晚上睡觉前记得擦这一瓶,以免干裂脱皮。」

「喔……」其实巩千岁还是记不了那么多,不过她仍猛点头,省得又被骂。

之后,他开始教她化妆。

「你的眼睛已经很漂亮了,所以用眼线笔画眼线就好,用眼线液看起来会太凶。」撑开她的眼睑,他俐落的画出一条细细的黑线。「你照照镜子,这样眼睛是不是更漂亮了?」

「好、好象是耶?」

「你自己动手试试看。」他将眼线笔交到她手上。

「我?我不会啦!」她赶紧摇头。她从来没碰过这玩意儿,怎么下手啊。

「什么叫你不会?我不可能永远帮你画,给我试!」他强硬的逼迫她。

「好好好,你别生气,我试试看就是了。」她无胆再忤逆他,只好怯怯的学着他的动作,但眼睛好象和她作对似的不住眨啊眨,连握眼线笔的手也克制不了的直颤抖。

「不要抖!」

「啊!」经他这么一吓,眼线笔掉落在地板上,滚到他的椅子下。「呃……」

「捡起来。」他实在很想狠狠打她一顿,这些事,他这个男人没一会儿就学会了,而她这个女人竟然笨拙成这样。

但是没三秒,他便后悔要她自己捡眼线笔,因为她一蹲下身,领口跟着敞开,一对饱满的胸脯不设防的跃入他眼帘,他不禁倒抽一口气。

他确定她的胸围真的有三十六E。

「哎呀,你后退一点,我勾不到……」巩千岁不断伸展身子,却没意识到自己的头颅正摩挲着他大腿的根部。

「你……」老天,这是什么姿势?一连串的幻想浮现脑海,而她的磨蹭让他的欲望急速窜烧,昂扬瞬间胀大……

「捡到了!」她欣喜的握着眼线笔,一抬头,便看见他胯间的异状。「你这里怎么凸出来了?」她以为是布料的皱折,伸手欲将它抚平。

「你干什么?」他及时攫住她的柔荑。

「我想帮你把衣服整理好啊,这样子不太好看,很像男人的……」她话说到一半忽然停顿,不好意思说下去。

「说啊,男人的什么?」他眯起锐眸瞅着她。在现在如此开放的社会,像她这么纯真,连性器官都不敢讲的「怪脚」在他身边找不到第二个,令他不禁想逗逗她。

「就那个啊!」枫红染上她的双颊,不懂阿毓干嘛硬要逼她说出来。

「是这个吗?」他将她的柔荑覆上自己的紧绷处,嘴角尽是戏谑。

巩千岁满脸错愕,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还没回答我呢。」他邪恶的控制她的手徐徐摩挲自己的昂扬。

「你、你、你怎么会有……」她的脑袋乱烘烘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说呢?」他知道他失控了,全身细胞都呼喊着要她。他看过的赤裸女人何其多,早已练就不动如山的功力,可是竟让她不小心的春光乍现扰乱了心思。

「你是人妖?」她只能猜测出这样的可能。

闻言,他霍地搂紧她的娇躯,让她的身子密贴着他的,要她真切感受这男性才有的特征。

「我是男人,不折不扣的男人。」

「你的声音又变了……」她一直觉得奇怪,他的声音经常忽男忽女,尤其是对她咆哮的时候。

「看来你早发现了嘛。」姬宫毓轻笑一声,大掌从她的裤头溜入,整个掌心包覆住她温热的花部。

「你你你……你干什么?」这样亲密的碰触令她花容失色。

她想推开他,奈何他力气极大,完全撼动不了,调皮的大掌更霸道的紧箝住她不放。

「你是处女吧?」既然她已晓得他的真实性别,那他也不再以假音示人。

「下要这样,放开我!」她害怕得浑身战栗,在他那张妆点得娇艳无比的容颜上看到前所未见的狂狷,好似欲将她生吞活剥。

天啊,原来「她」根本是「他」!

「你是处女吧?」他重复问道。虽然明白她青涩得很,而且初次见面便将自己的悲惨情史全盘托出,但他不确定那个让她泣不成声的王八男人是否已得到她的身子。

「我是,所以拜托你放开我,你这样是不对的!」他的手这么暧昧的搁在她那儿,教她不知所措。

「这就是你对恩人说的话?」

「不,我当然很感激你帮助我这么多,可是……」巩千岁纠着的眉头像打了个死结。难道他想以此威胁她?「你到底想怎样?」

「你以为我在跟你讨恩情?」他先松开她的下体,食指挑起她的下巴。「你不是想让那些瞧不起你的人对你刮目相看?我只是要让你变得更漂亮。」为了顺利拥有她,他说得理所当然。

他是想要她没错,但前提是得先让她心甘情愿,一来是不希望她之后哭哭啼啼的要他负责,二来是他从不以蛮力胁迫女人就范,因为那是强暴,和丧心病狂的变态没有什么不同。

「你想怎么做?」她很怀疑,总觉得他这次提出的不是那么简单的方法。

「我要让你蜕变成真正的女人。」在他身下。「我这么说你懂吗?」

「你是指做那件事?」她是单纯,但不笨,很快地便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没错。」

「不行,我们怎么可以做那件事,这是不对的!」她猛地推开他,闪避到墙角去,警戒的盯视着他。

「那我倒要请问你什么才叫对?」该死,这女人竟然一副避他如蛇蝎的模样,更可恨的是,像巩千岁这种货色,他其实可以不屑一顾的,偏偏他的身体却嘶声叫喊着非她不可!

「我们又不是情人,当然不能做那种事啊!」她不禁怀疑他为她做的一切是否都是为了引君入瓮,随即又否决了这个可能性。以她先前的外表,任何男人看了都会倒尽胃口,何况是扮女装时美丽更胜于她的姬宫毓。

「你想当我的情人?」

「当然不是!」她立刻否认。

「你……」他不禁气结。

她这是什么态度?做他的情人很可耻吗?他可是众女票选出来的梦中情人,竟然让她这般鄙弃?

「很感谢你今天的帮忙,但是那些东西我不能要,我走了。」她匆匆朝他鞠了个躬,便急速往门口冲去。

「谁准你走的?」他眼明手快的抢先将她压在门板上,之后扳过她的身体让她正面对着他。

「我、我要回家了……」他们的脸距离不到三公分,他说话时的气息啧在她的脸上,令她顿时充满危机感。

她现在才发现,他的身材看似苗条,实则肩宽背厚,因他的高挑完美的掩饰了一切。

不过,这会儿抵着她的那两个充满弹性的东西又是什么?男人不可能有胸部吧?难道他真是人妖?

明白她的疑惑,他撇嘴一笑,伸手掏出那对硅胶假胸。

「你……变态!」她惊呼,更用力挣扎着。「放手!」

「没良心的小东西,把我利用完就想一走了之,嗯?」他决定不再坚持自己那套原则,反正知道他扮女人的损友们常骂他变态他都不在意了,又何必在此刻在乎这些。

「我没有利用你的意思,是你自己愿意的!」可恶,他怎么能这么说,明明是他主动接近她的。

「不管怎样,你就是花了我的钱,这一点你能否认吗?」姬宫毓说得铿锵有力,让人毫无辩驳余地。

「我……」她词穷了。

「所以你必须付出代价,不准你不要。」休怪他霸道,错的人是她,谁教她让他丧失自制力。

「你怎么出尔反尔,之前你不是这样说的!」巩千岁愤怒的指控。

「我就是不可理喻,怎样?」他盛气凌人。「除非你把那些钱还给我。」

「我怎么可能还得出来,你分明强人所难!」她气得跺脚。

她拚命工作,一个月也才一万多块钱薪水,扣掉生活上的开销,她连付学费都很困难了,更遑论花钱买那些奢侈品。

「随便你怎么说,拿不出钱,就用你的身体来还。」话落,他的薄唇密密的压上她的唇。

「唔……不要……」她左躲右闪,但他以男人天生体力上的优势束缚住她,让她逃脱不了。

没想到她的滋味比任何女人都来得甜美,令他如同服了迷幻药般丧失心智,癫狂的拥吻她。

但光是吮吻并不能满足他,当他得寸进尺的将舌伸入她的口中,霎时传来一阵刺痛。

「你咬我?」他迅速退开,瞪大鹰眸。

「是、是你逼我的!」巩千岁清楚看见他的眼里充满愤怒,虽然害怕,但她不是那么轻浮的女孩呀,哪能纵容他轻薄。

「我肯跟你做爱,你就该偷笑了!」他火大的将她整个人抱起,摔在大床上。

「啊!」一阵天旋地转后,她赶紧将身子蜷缩在角落,一双大眼惶恐的瞅着他。

「不准你用那种眼神看我!」姬宫毓无法接受她害怕的神情,更不了解自己的欲火和怒火怎会轻易让她引燃。

「不要伤害我,求你!」她哀求着,不敢想象这男人会在如此盛怒之下对她做出什么样的事。

「哼!」

他每靠近一步,她就将身体蜷缩得更紧,当他来到她面前时,她仅露出一双氤氲着水气的眼睛看着他。

他故作无视于她畏惧的眼神,将她的脸捧起,认真的对她说:「我是要爱你,不是要伤害你。」

「我不要!」她拚命的抵抗。

「你这不知好歹的女人!」从方才到现在,她已说过无数次不要、不行,每一句都刺激着男人的自尊,他岂能忍受。「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想上我的床还得经过我千挑万选,你居然敢三番两次的拒绝我,是嫌命太长了吗?」

「那你就去找那些女人,我没那个福分接受这种殊荣!」她气愤的顶了回去。

「我偏偏要你!」

「为什么?」巩千岁崩溃的大喊。

「不知道!」他以更大的音量回她这一句。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教他气愤的症结。

忽然,他扫视着她因激动而剧烈起伏的胸脯,语带讥诮地道:「或许是因为你那三十六E的大胸部吧。」

这几个字听在她耳里无异是二次伤害,让今早杨宇豪带给她的痛楚更为扩大。「你……」

「怎么,我称赞你胸部大你不开心吗?你不是最爱听我的赞美?」他邪佞的拍打她富弹性的丰盈一下。「啧,没见过胸部这么大的女人,不知……」

啪一声,火辣的一巴掌落在他的脸上,打断他未完的话。

「你打我!」姬宫毓只觉浑身血液冲向脑门,额际浮起的青筋显示他的忍耐已达临界点。

「你们男人都一样混帐!」她气得顾不得害怕,指着他的鼻尖大吼。「杨宇豪是,你也是,你们以为我喜欢顶着这对胸部任由你们冷嘲热讽吗?为什么我要这样让你们糟蹋,我……」她不禁哽咽,跳下床欲夺门而出。

他先是因她连声的怒骂愣住,意识到她欲逃开,他迅速将她揽回身前。

「你这个女人怎么讲不听,你以为逃得出我……你哭了?」他猛地旋过她的身子,意外的看见一张泪迹斑斑的容颜。

那泪水似冰又似焰,烧熄了他满腔的怒火,却又烧痛他的心。

「呜……」她无助的摇着头,哭得极为悲伤。

「你……妈的!」姬宫毓嘴里骂道,手却温柔的将她拥进怀中安抚。

她晶莹剔透的泪珠像坠落在他心湖中,扬起阵阵涟漪。

他发现,她的泪总会教他失常,之前的那次,他还能解释成因为她就看着他的海报哭,他不该无动于衷,那么这一次该怎么说呢?他不是容易心软的人,为何心会因此揪疼?

「呜……」她抡起拳头不断打他,泪水仍不停的落下,没有歇止的意思。

「哭就哭,别打人啊!」他很想安慰她,但话就是说不出口。

他并不要她停止哭泣,因为从她抑郁的哭声中,他能感觉出她绝非软弱的女人,会在他面前崩溃,是由于她长期以来的压抑让他击碎了。

他就这样抚着她的头,让她尽情发泄,一种陌生的感觉回荡在他的胸口,让他感到温馨而满足。

许久,巩千岁不再哭泣,只是抖动肩膀抽噎着。

「哭完了没啊?」扶着她的双臂,他拉开两人间的距离看着她肿如核桃似的眼睛。

「哭……哭完……完了……啦……」她可怜兮兮的揉揉酸疼的眼。

「不可以揉眼睛!」他拉开她的手,像个老妈子般碎碎念。「你是爱哭鬼喔?早上哭,晚上也哭,你以为是吃饭,还照时间来啊?」

巩千岁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地板。

他说错了,其实她并不爱哭,即使是家人明显的忽视,还有同学们不绝于耳的嘲笑,她皆能忍受。

她坚强惯了,但不表示她能无视于他的关怀。

算一算,她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这么痛快的哭过了,也从来没有这样依靠在宽厚的胸膛中汲取温暖。

「谢谢你。」她突然对他说。

姬宫毓并没有为她的道谢而喜悦,反而拧着浓眉。

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聪明绝顶,在他那双犀利锋锐的眼眸下,鲜少有看不穿的人,但他就是摸不透她。

看似弱不禁风,却有一身傲骨;刚才还软弱的趴在他怀里悲泣,如今却又平静得仿佛无事人一般。她这娇小的身躯里,如何潜藏这么多的矛盾?

「你在想什么?」

「嗯?」她不解他的意思。

姬宫毓瞬间僵住了。他竟然在不自觉间将心中的困惑脱口说出。

很奇妙,他对她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他是个精明的保镖,无论敌人再难缠,他总能把对方耍得团团转,别妄想从他眼前脱逃,所以,他习惯将一切掌控在手中,厌恶自己唯独对她失常。

而另一个教他烦闷的原因是,他猜测她之所以哭得如此悲伤,极有可能是因为那个甩了她的男人。

「别把我跟那个男人混为一谈。」

「什么男人?」他莫名其妙丢出的话让她一头雾水。

「把你甩掉的那个王八蛋。」

「你是指杨宇豪?」

「我管他是谁,反正就是这样!」天杀的,连听见她喊别的男人的名字他都一肚子火!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巩千岁黛眉颦蹙。

「废话……」他咕哝着,连他都搞不懂自己的心思,更何况是她?「我的衣服上都是你的鼻涕,恶心死了!」像个任性的孩子,姬宫毓头一甩,踱向浴室,之后砰的一声,门板用力被关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呆呆的看着浴室的门,脑子里浮出无数个问号。



多么不愿放弃你
一次又一次重游旧地
只为与你不期而遇


第4章
 
巩千岁坐在化妆台前,咬着指头一脸沉思。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现在他正洗澡,其实她可以逃得远远的,但此刻她的双脚却像是被一捆无形的粗绳绑住,她无法命令自己离开这个对她的贞操充满威胁的地方。

是谁在说话?

她不断听见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姬宫毓不会伤害她。

他刚才拥着她的怀抱是那么温暖,像阳光照在她冰冷已久的身上,如果他是坏人,怎会对她这般温柔?

在大哭一场后,她已有一番新的省思,她竟然觉得,就算将自己的初夜交给他,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她凝望镜中的门己。这么秀丽的面貌对她而言是陌生的,她如今的改变全拜姬宫毓所赐,他的出现,可说是为她的生命带来奇迹。

她相信自己直觉。在她改头换面的过程中,她真的感受不出他有丝毫的不轨企图,多半是他受不了的想放弃她,而自己又哇哇乱叫,求他别走……

「你还在?」姬宫毓洗完澡走出浴室,对她竟然还待在这里感到意外。

「我……」思绪被打断,巩千岁—回头,忽然错愕得哑口无言。

他身上仅套着浴袍,迳自来到床沿坐下。

「你是迪肯!」许久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口气里满是诧异。

这张俊美绝伦的容颜、精壮的体格……她不可能看错的!

「是又怎样?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他瞟了她一眼,抛了条毛巾到她手中。「帮我擦头发。」

「好……」她宛若受到催眠般的爬上床坐在他背后,用毛巾搓揉他潮湿的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他们现在的动作和一般的情侣没有两样。

这样的气氛像是—道春风吹拂过他们的心田,几株爱苗悄悄穿透土壤,探出新芽。

「你干嘛不说话?」姬宫毓首先打破沉默。

「我竟然在帮台湾第一男模擦头发……」她尚未完全自震惊中回神,因为这个发现实在太令人讶异了。

她的自言自语让他撇了撇嘴,大手探向她身躯,一个旋转,她已安然的横坐在他腿上。

「看到我的真面目让你很震惊?」

「因为你是迪肯啊。」巩千岁不由自主的抚着他深刻的五官,想确定眼前的人真的存在。「你真的是迪肯?」

「还假得了吗?」这是什么问题?她的小手在他脸上摸来摸去,是想找出金庸小说里才有的假面皮吗?

「为什么你是男人,却懂这么多化妆和保养的技巧?」她古怪的瞅着他。报纸上常刊登一些成功的男人其实私底下都有一些见不得人的怪癖,原来是真的。

他不打算回答这个蠢问题。站在伸展台上的模特儿哪个不化妆?皮肤长期受化妆品的禁毒,不用保养品怎么可以?她以为天底下有多少人的肌肤是天生丽质、百毒不侵?

「太不可思议了,我现在居然和台湾第一男模在一起!」

姬宫毓眼中流露一丝不耐烦的神色。她打算绕着这个他不感兴趣的话题多久?

「告诉我,你为什么没有逃走?」他洗澡时便想着她绝对会离开,没想到他门一开,发现她竟然还待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她轻轻摇头。

「你难道不晓得留下来会有什么后果吗?」他收拢双臂,将她锁得死紧。

「会有什么后果?」她尚不习惯他以迪肯的外表靠她如此近,羞涩的将目光转到别处。

「我会把你吃了,像这样。」他俯身在她粉嫩的唇印下重重的一吻,狂鹅的炽眸望着她的眼。

「你……为什么想把我吃掉?」她心儿怦怦狂跳,感觉他的眼神就快将她融化了。

「你似乎不再抗拒我的碰触了?因为我是迪肯?」

天啊,他们只是拥抱,可是他的欲龙竟已蠢蠢欲动。

他怀疑她是个魔女,三两下便击垮他一向傲人的自制力。

「不公平,我先问你话的!」巩千岁娇嗔道。

她那嘟起的红艳丰唇令他忍不住再度亲吻她一下。「这有什么好问的?男人和女人不就是那么回事?」

他的回答让她的小脸垮了下来。「那……为什么是我?」

「这你刚才问过了,我也告诉过你,不、知、道!」

姬宫毓不再多想那些令他困惑的怪异情绪,直接覆住她娇润的红唇狠狠吮吻,之后他恶虎扑羊似的将她压在床铺上,不住的探取她口中的甘霖。

他身上沐浴精的香味在她鼻端萦绕,她笼罩在氤氲的情欲里,小手攀上他的颈项,试着回应他。

仿佛早已纠缠了好几世,让他们谁也不愿放开对方,舌头像藤蔓相互缠绕着,直到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才结束这个吻。

他撑起身子俯看着巩千岁。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不要,我不会强逼你。」这也是他给自己最后的一次机会,虽然他的身子已为她剧烈胀痛,但他不想再看见她哭泣的脸。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心?」和他之前疯狂的胁迫姿态全然不同。

「因为你是处女,有权利选择谁做你第一个男人。」他故作理智的这么说,实际上,他根本不想让其它男人占有她!

「我长得这么平凡,可能只有你愿意要我了。」她拐着弯对他道。

这男人打破了她传统的古板思想,让她无可救药的沉溺在他的魅力中。

闻言,他眼里闪耀着悸动的光辉。「我可不许你后悔。」他太渴望她了,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说话的同时,已猴急的褪去她身上的衣物。

当她粉雕玉琢似的娇躯毫无保留的呈现他眼前,他的喉头一紧,吞了口唾沫。

老天,即使初次与女人交欢,他也没有这么紧张啊!为何独独对她目眩神迷?

「你不要这样看我……」他如炬的目光令巩千岁羞赧,皮肤更显得白里透红,手下意识的覆住胸口。

「我不许你把这么美好的地方遮住。」拿开她的柔荑,姬宫毓倾身在她耳畔轻诉,轻啮着她的耳朵。

「嗯……」她不自觉的为他的动作而嘤咛。

「你真是个敏感的小东西。」他的唇邪邪的扬起,粗糙的大掌爱怜的抚着地那白皙的豪乳。

「啊……」他的爱抚让她女性的情欲苏醒,如此陌生却喜悦无比的快感,迅速从她体内深处扩散开来。

「老天,你是个男人一手无法掌握的女人呢,呵……」他一手握住一只凝乳搓揉,接着将脸埋进双峰间的沟渠,脸颊温存的轮流摩挲着,然后在上头亲吻、吸吮。

「嗯……嗯啊……」好奇妙的感觉,让她仿佛飘浮在半空中。

「你好美……」

他含住尖端的红莓,恍若那是甜美的蜜糖般啧啧吸吮,并煽情的旋舔、逗弄,直到它变得硬挺。

「啊啊……嗯……」她忘情的投入激情的浪潮中,纤手不知所措的在他浓密的黑发中穿梭。

「你叫得好浪啊。」姬宫毓抬起头瞅着她,调侃道。

她的娇颜霎时浮起两朵红云。「还、还不是你害的,谁教你欺负我。」她赌气的将脸转开。这男人竟在这种时候取笑她,讨厌死了!

「这样就生气了?」他邪肆的说道,将她的双腿拉得大开,十指弹琴似的在她的腿窝挑逗。「你自慰过吗?」

巩千岁的脸更红了,不知如何回答这么隐私的问题,仅是摇摇头。

「真纯洁。」他唇畔扬起邪佞的笑。多么纯净的娇娃呀!他心头忽然涌起一股优越感。「那你也没有过高潮罗?」

「你做就做,不要问东问西的啦!」她面红耳赤的嚷嚷。

「遵命,咱们就用做的。」姬宫毓难得臣服于她的命令。

他一根指头按在花瓣上疼惜的摩挲,另一掌仍未离开她雪白的凝乳,两指揪住其上的蓓蕾揉搓着。

「啊哈……」双管齐下的挑弄令她有如化身为蛇女,曼妙玲珑的腰身迷乱的款摆。

「腿再张开一些。」

「好……嗯……」她已然失去自主能力,完全不想抗拒。

翻开粉红的皱折,他总算找到那娇嫩的小珍珠,他的手指细细的摩擦着它,像怕弄坏那脆弱的肌肤。

「啊……啊……」一道尖锐的电流贯穿她体内,令她浑身一震,握紧拳头。

「舒服吗?」他对她私密的花心爱不释手,逐渐加重力道压揉。

「好舒服……」巩千岁流露出满足的愉悦表情。

目眩神迷的她,在他充满魔力的撩拨之下,像喝了上好的醇酒,四肢软绵绵,浑身茫酥酥……

姬宫毓猛地一指插入她的窄穴。

「啊!」她痛得叫出声,这突来的刺激令她恐惧的张开眼瞪视着他。

「别怕,待会儿就不痛了。」他连忙诱哄着,指头困难的在里头行动,感觉她丝绸般的内壁是如此的温热,紧紧吸住他不放。

「你……轻点啊……」巩千岁难耐的蹙紧柳眉。

「乖乖的,等一下你就会求我快一点了。」他俯身在她的嫣唇上狂吻,在她措手不及时加快手上的动作。

「啊……啊……」她肌肤敏感的突起一粒粒疙瘩,慑人的疼痛间多了一丝酥麻窜入,她陷进快感与痛楚的情潮中,仿佛就要溺毙了,只好不断的呐喊、喘息,吸取新鲜空气。

「你已经好湿了……」她的幽穴蜜汁狂涌,沾湿了他的手指,这天生的润滑剂令他能更顺利的活动,但她紧窒依旧。

「啊啊……阿毓……」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也不晓得自己为何一直呼唤着他,此刻,她觉得他就像是汪洋大海中唯一的浮木,只要攀着他,她即有活命的机会。

「我在这里。」他拥抱住她粉嫩的身躯,又伸入一指,不断的在她的体内进进出出。

「啊……阿毓……啊……」强烈的情欲电流袭击着她,如此疯狂的欢愉令她几乎喜极而泣。

「快到了吗?」他感觉到她全身绷得有如一根弦,明白她将到达高潮,便使坏的在这紧要关头退开。

「你怎么……」倏然的空虚感让她有种失落的难耐。她的大眼里漾着渴望,无措的唤着他,「阿毓……」

「等等。」姬宫毓脱下浴袍,露出阳刚且肌理分明的身子。

巩千岁不禁看得痴了,心里赞叹着原来男人的身体也能如此迷惑人心,而且如今亲眼所见,比今早在海报上看到的更为诱人。

「小色女,瞧你看得都流口水了。」他重新爬上床。她那副傻呼呼的娇态令他莞尔。

「呃,有吗?」她摸摸下巴,却没感觉到半点湿意。「讨厌,你骗人!」

「呵呵。」他笑着扑上她的身子,握住她的皓腕移至自己肿胀的火龙。

这一触碰,可吓死了她。「你、你好大、好粗!」她测量似的圈住他的昂扬。

「我的姑奶奶,你这样我会受不了的!」一股灼热感往上翻涌,他只觉浑身血脉债张。

「你怎么这么大啊……」她有点畏惧了,怀疑自己的体内如何容得下他的巨物。

看出她的犹豫,他迫切地拉开她修长的玉腿,让它们横跨在他的腰上,之后一鼓作气的挺身而入。

「啊——好痛!」强烈的痛楚揪紧了她每一条神经,她觉得自己就要被撕裂了,疼得身子颤抖个不停。

「老天,你好小……」她的紧密让他感到有些微痛,但带给他前所未有的狂喜。

「不行,真的好痛,你快出去!」巩千岁忍不住哭了出来。痛楚好似要将她五马分尸似的,让她纤手握紧到连指甲插入了掌肉都不自觉。

「乖,你先放松,侍会儿就不疼了。」他柔声哄着,在她稍微松弛的瞬间又狠狠的刺入。

「啊——你出去,我好痛啊——」她用力推着他的胸膛,不断摇晃着头颅抗拒。

「我说过不准你后悔!」欲望将姬宫毓的理智抛至九霄云外,他以狂霸之姿直捣她女性的暖穴。

体会到这男人正为她疯狂,她不再推拒他,两条藕臂环住他厚实的背,与他一同落入情欲的深渊。

「嗯……啊……」逐渐的,她身下的痛楚不再那么清晰,伴随而来的是一种刺激的酥麻感。

「还痛吗?」听见她的呻吟,他温柔的询问。

「比较……不会了……」巩千岁知道女人一生中都得痛上这么一回,即使已渐渐接受他的存在,但仍有些不习惯。

不过奇怪的是,她似乎迷恋上这种交错着疼痛和舒畅的感受,觉得一切是那么妙不可言。

「阿毓……」她随着他的节奏扭摆娇躯,血液在体内奔腾,仿佛连灵魂也迷乱的舞动着。

「怎么了?」无法克制自己,他像匹脱了缰的野马在她身上驰骋。

「我……不会后悔……嗯啊……」

姬宫毓的欲望因她这句话而更加沸腾,炽烫的肉刃不顾一切的冲锋陷阵,一次次的撞击着她体内最深处。

忽然,她感觉私处有—股热气狂奔着,刹那间高潮袭来,将她整个人淹没。

「啊——」抵达巅峰的狂喜让她不禁尖声呐喊,身子整个拱起。

他低吼一声,将灼热的种子喷洒在地体内……


●====●  ※※======※※  ●====●



翻云覆雨过后,姬宫毓与巩千岁皆气喘吁吁。

他的昂扬尚未离开她的柔穴,他颀长的身躯压着她,彼此的心跳仍因激烈的情爱而鼓噪着,频率极为契合,仿佛他们已融为一体。

虽然没有言语,这样肌肤相亲的温存感仍然甜蜜。某种难言的情愫像羽毛拂过他们的心窝,但他们却看不透彼此心中的想法。

「阿毓。」巩千岁柔声低唤。

「怎么了?」他觉得拥着她的感觉美得不可思议,这算不算是种眷恋?

「我们这样……算是什么关系?」她算比他勇敢吧,至少她愿意先开口拨开两人之间的迷雾。

「你认为呢?」姬宫毓把问题丢还给她。

其实他大可直言,告诉她这不过是男人与女人互取所需罢了,但如此简单的一句话他却说不出口,因为她和他以往那些女人不同,让他觉得自己不该对她这么说。

「你怎么老是赖皮,是我先问你的。」他太奸诈了!

「我很好奇,你为何把初夜给我?」

「没有为什么啊……」

「你喜欢我?」

「我……」她一顿,想想忽然觉得不对,自己怎么又被牵着走了?「那我也要问你对我的感觉,这样才公平。」

他们探求着彼此的心意,但由于两人都想保护自己不受伤,因此这个问题也就无解了。

姬宫毓明白两人的坚持,便不愿继续陷在这个死结中,或许过几天,他便会发现这些困扰他的情感只是昙花一现,没什么值得深思的。

「这根本没有所谓公平不公平。」他离开她的娇躯,坐到床沿套上浴袍。

「阿毓,你的话我听不懂。」少了他的温暖,她登时感到寒冷,拉来被子盖住赤裸的身子。

「给我你的住址。」对于如何化解两人如此诡异的关系,他已有打算。

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很多观念都相差十万八千里,除了让她学会打扮自己外,他已无暇再担任一次老师的角色,教她了解男女在一起不是只像她想象中那般单纯。

巩千岁说出住处的地址,然后问道:「你要这个做什么?」

「等衣服做好了,我会教服饰店寄过去。」

闻言,她猛然坐起身看着他。这次她懂他的意思了。「我们……是不是不会再见面了?」

「天晓得。」姬宫毓回首,瞥见她慌张的神情,伸出手抚触她白净的脸庞。「你为什么露出这种表情?你想留在我身边?」

巩千岁正想点头,却因他接下去的话而止住动作。

「你想成为我的床伴之一?」

「我……不想。」这几个字说得艰辛,仿佛让她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如果……如果我说,我好象喜欢上你了呢?」

这会儿换姬宫毓愣住了,心中波涛汹涌,剧烈得令他无法漠视。

「难道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她有些激动的揪住他的浴袍。

「我……」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对她解释。

「其实你也有一点喜欢我吧?」她大胆道出揣测。

「我承认对你有些心动……」

「那我们就算互相喜欢了啊!」巩千岁一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也许是,也许不是。」他又给了她模棱两可的回答。「如果你以为我们会交往,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为什么?」她无法理解,好不容易她对他坦白了,他却打了回票。

「我不会是你想要的那种好情人,我甚至可以老实告诉你,我还不想定下来。」虽然心疼她,但他仍把话说得清清楚楚。

「因为我长得不够漂亮?」她想,他身边肯定总是围绕着许多美女,毕竟他是那么与众不同,出类拔萃。

「你别老往那方面想。我自认为对你还不到喜欢的程度,或许,其实你对我也只是一时心动……你能了解我的意思吗?」这是他头一遭这么有耐性和女人聊感情的事,她也是鲜少能教他这般怜惜的女人,但这不代表他真的喜欢她。

「一时心动?」她柳眉深锁,直觉自己绝非如他所言。

虽然她也不明白为何能如此笃定自己喜欢他,但此刻心痛的感觉是这么的真实,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啊!

「总而言之,你就别再胡思乱想了,把衣服穿好,我送你回家。」

姬宫毓甫站起身,一双软绵绵的小手蓦然环拥住他的胸膛。

「抱我。」巩千岁的脸贴在他的背上,要求再一次缠绵。

「你……」他转过身,不解的望进她眼底。「你确定?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不可能给你想要……」

话说到一半,她的青葱玉指便已贴上他的薄唇。

「我懂,我都懂。」他的意思她再明白不过,但她不想再从他嘴里听到残忍的话。

「这样你还想要?」他真的摸不透她的心思。

「既然我注定失恋,总能多拥有一些美好的回忆吧?」她勉强挤出微笑,然而那抹笑里隐含着沉重的凄苦。

他蹙起眉头,无法理解她的想法。一个女人,对于一个无法给予她同等爱情的男人,会希望让时间冲淡一切吧!她怎么相反的想永远记得他?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我?我只是一个爱你的女人……」巩千岁主动靠在他怀里,用力吸闻他的味道。

她要将这个味道烙在心坎里,一辈子都不忘记!

一时之间,反倒是姬宫毓显得手足无措。很多女人对他说过爱他,却没有一个能带给他这么大的震撼。

他怎么觉得她像突然褪去稚嫩的外壳,蜕变为成熟的女人了?

是因为刚才那场欢爱的关系吗?

「你爱我?」

「是的,我爱你。」她非常坚信自己的这份情感。

听到她这么说,姬宫毓霎时想起那个惹她伤心的混蛋。「那杨宇豪呢?」

「嗯?」她不懂他为何提起那个人。

「你不爱他吗?否则为何为他流泪?」他真的是个可恶的男人吧,明明给不起爱情,又疑惑她的爱是否专一。

「我哭,是因为他难听的话伤害了我,无关爱情。」她则是个可悲的女人,明明知晓眼前是场不公平的爱恋,却仍将真心无悔托付。

「你真的确定还要?」这会儿,他反倒退怯了。他们第一次的欢爱尚能当作是对彼此身体的渴望,现在,她的爱是这么的明朗坦荡,他如何能亳不在意的如同以往对待其它女人一般对她?

「你为什么要犹豫?刚才你不会这样啊!」他们像是互换了角色,方才急切的人如今换成了她。

「因为……你爱我。」姬宫毓知道自己对她有太多的不舍,许多陌生的情绪在他心中冲击,令他全然弄不懂自己了。

「如果你是怕亏欠我什么,那你大可当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现在就像对其它女人一般对我。」她霍地推倒他,小手胡乱的在他身上抚摸。

她已经无所谓了,为了和他再次拥抱,她不惜贬低自己的爱情,她现在只想好好感觉他的体温,就算缺乏真爱交流,就算这在他心底只是一场男欢女爱,她都不在乎。

对他的这份情感来得匆促,来得强烈,让巩千岁奋不顾身的飞蛾扑火。她真的不晓得爱神丘比特是在何时将箭射中她,虽然他不爱她,然而她的感情已经覆水难收了。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如此撼动她的灵魂,她是这般自卑自怜的人,会这么疯狂的对人倾诉爱意,连她也备感诧异,但她就是疯了,才会管不住自己的心,许多内心深处的话,就这么不经思索的逸出口。

她曾经以为,爱情是需要时间慢慢培养的,但姬宫毓却颠覆了她的想法,在她措手不及时,攻陷了她封闭的心墙。

这个男人,不但改造了她的外表,也改造了她的心。


第5章
 
「爱我吧,再一次就好,求你!」巩千岁的乌眸盈满怯怜怜的光芒,柔若无骨的纤手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游移。

他们之间就剩这最后一次的依偎了,她要努力记牢与心爱男人宝贵的一切回忆,永远、永远刻划在心版上。

「千岁,住手!」姬宫毓赶紧握住她的手。再让她放纵下去,难保他会管不住自己的欲望。

「你不要我吗?」她的眼神更哀戚了,难道连她心甘情愿的付出他都嫌弃?

「不是,你才刚经历过第一次欢爱,我怕你的身子受不了。」他的硕龙上还残留着她的处子之血,床铺上也是,那是如此沭目惊心,让他为之动容的初夜印记啊!

巩千岁一听,晶莹的泪珠扑簌簌的流下。她抱紧了他,因他的关心而满足的叹息。

「谢谢你,我很好……很好的……」这样就够了,她已经不再奢求什么,能让受众女仰慕的天之骄子这般疼惜,她真的已别无所求。

「千岁……」他回拥着她的肩,英眉蹙得更紧了。

是他负她啊,她还向他道谢?这个女子怎能如此与众不同,她的脆弱包含着坚韧,令他的心惶惶然,无比紊乱。

「嘘……什么都别说了好吗?爱我……」她柔软的蜜唇贴上他的,舌尖笨拙的伸入他口中,央求他的回应。

身子一旋,姬宫毓改为覆在她身上,薄唇缠绵的吻吮着她,掠夺她甜蜜的馨香,大手亦开始在她的娇躯上摸索。

他粗糙的大掌来到她那饱满的雪峰上揉抚,或重或轻的挑逗着她,之后将粉色蓓蕾箝在两指间,以指关节不住揉弄,企图瓦解她的意识。

「唔……」她的呻吟很快的让他的辗转吮吻吞没,欲火轻而易举的被他撩起。

姬宫毓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她的耳廓、脸颊、颈部和锁骨上。

在她身上,他闻不到那些刻意得令他感觉刺鼻的香水味。

有人说香水味具有催情效果,但他对此很不以为然,尤其当他嗅闻到她身上自然的馨香后,一股气流便自他胯下开始奔腾,所以,真正能引爆男人欲望的,是女人与生俱来的芬芳。

他一口含入她胸前的红莓,舌尖调皮的在上头旋绕,当它变得坚硬后,他又邪恶的用牙齿咬嚼。

「啊……啊……」讨厌,他怎么使坏咬人?她星眸半睁,便瞧见她的蓓蕾仍让他咬在齿间,他则对她咧开唇,像个顽童笑得邪佞又得意。

「啊啊……」她在看见他的表情后,羞得浑身泛红,只好又闭起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然而她的情欲已让他撩起,在血液中狂奔,令她不能自拔,频频喘息。

「呵,刚才是谁求我爱她呢?怎么现在反而害羞起来了?」他的手指捏住挺立的乳尖,霸道的玩弄着。「睁开眼睛,看我是怎么爱你的。」

他弯起她的膝盖,并分开两条修长的腿,那满是水泽的花朵毫无遮掩的在他眼前绽放。

「啊……」巩千岁睁开眼,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私密处的热切神情映入她眼帘,她心湖震荡,感觉体内的狂野情潮超出她所能承受的分量,沿着她的穴壁涌出。

「千岁……」他向来冷峻的狭眸此刻带着一抹怜惜,只因她的花穴周围还有着鲜红的血迹,让它看来像极了一朵盛开的红艳牡丹,虽美,却教人心疼。

他无比轻柔的捻着其上粉嫩的肉芽,倾下身亲吻她平坦的小腹,烙下专属于他的印记。

「啊……啊……」她揪紧被单,酥麻畅快的感觉击溃了她的理智。他离她的欲望根源如此接近,她的脑海不自觉浮现许多放浪形骸的幻想。

「阿毓……我想要……」她迷乱的呐喊着,其实也不肯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身体却诚实的表达出主人的想望,臀部不由自主的抬高,贴近他的脸庞。

「想要什么?说出来啊!」他岂会不懂她的心思,但他强迫她说出来,更恶劣的对她的私处猛吹气。

「啊……你……」如此羞人的要求她哪敢启齿,但她真的好想……好想……

「不说吗?那我就不知道你想要什么罗。」姬宫毓故意装傻,手指翻开那美丽的皱折,以鼻尖厮磨着。

「阿毓……亲我……亲我……」她难耐的款摆柳腰,不断增加摩擦。

「亲哪里?」

「这、这里……」她手颤巍巍的指着自己的私密处,脑海里的绮思让她变成为一个坏女孩,沉沦于鱼水之欢。

「是这样吗?」他伸出舌头,在她湿濡的花蕊狠狠地一舔。

「呃!」巩千岁的小脸忘情的仰高。

「你喜欢我这么舔你?」他的软舌伸入她的幽径,碰触着每一个不为人知的敏感点。

「喜欢……呃啊……啊啊……」巩千岁兴奋的承受着他巧舌带来的剧烈快感,除了嘤咛,扭摆身子,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这里好甜。」他吸吮她的大小花唇,当双方的温暖相触碰,燃起的火花几乎将他们焚烧得体无完肤。

「嗯啊……阿毓……啊……」如此强烈的欢愉危险得好似在下一刻便会炸毁她的肉体,但她一点都不想停歇,她想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多少。

霍地,姬宫毓一指插入她濡湿的窄穴,她立刻敏锐的吸住它。

「老天,你这里好紧!」因为她的紧窒让他行动有些困难,然而他还是再戳入一指,撑开那富弹性的肉壁。

「阿毓……啊……」她仍然只能迷乱的娇喘,不断涌泄的蜜汁非但沾湿他手,也显示出她难以抵挡情欲的浪潮。

「你都湿成这样了……」在他不断的逗弄下,她的私密处湿得离谱,仿佛水笼头被打开,稠浓黏腻的激情汁液直淌而下。

他翻转她的身躯,让她背对着自己跪趴在床上,之后将粗大的硬物瞄准水嫩的穴口,一鼓作气的插入。

「啊……」她的美穴马上被他撑开,窄小的空间也让他的硕大填满了。

「喔,吸得可真紧……」他的声音暗哑,因情欲笼罩而带着动人心魂的磁性。

这样的动作让她的蜜穴大开,而他的昂扬的底部还可以让她的可爱的臀瓣紧贴着,莫怪乎许多男人都喜爱以这个姿势交欢。

姬宫毓将她的腿更打开些,滚烫的火龙紧绷,用力的穿刺着她美艳甜腻的花径。

他几乎是趴在半跪的她身上,一手揉捏她受地心引力影响而更具重量的巨乳,另一只手来到她细致的珠核上磨蹭。

「啊啊……啊——」巩千岁每一个敏感地带都让他以狂暴之姿掠夺,她无能抗拒。

「喝!喝!喝!」他不让她有歇息的余地,男人的欲望一旦被挑起,就不是那么轻易平息。

她的蜜液让他顺利的贯穿她的窄穴,而她也逐渐抓稳了这狂烈的频率,两人无比契合。

「啊……阿毓……我快受不了……啊——」他太硕长了,每次撞击到她体内深处,就好似有炸弹在她身体里爆裂。

「还不够,喝、喝!」他从没有这么癫狂过,仿佛身体己不是他的。她的包裹美妙得像一首歌,而且是能蛊惑人心的邪曲。

「啊啊……」巩千岁的呻吟中渗入了一丝饮泣。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们像是没有明天的恋人,只能在所剩不多的时间里,竭尽力气爱着彼此……


●====●  ※※======※※  ●====●



教室里,几个学生们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谈论着。

「她是新同学吗?怎么坐在『幽灵』的位子上啊?』

「对啊,坐『幽灵』的位子可是会衰的,我们要不要去劝告她一下?」某个同学提议道。

「而且她长得超可爱的,有点像滨崎步耶,搞不好真的是日本人喔!」男同学们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一看到美女,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这时,教授来到教室,那些学生们霎时闭上嘴,乖乖回到座位上。

「同学们,我先来点名。郑耀明!」教授虽已发鬓灰白,声音仍十分宏亮。

「有!」

「黄珍珍。」

「有!」

「巩千岁。」

听到自己的名字,她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喔,有。」

当巩千岁有气无力的应答声响起,所有学生们皆满脸讶异的看向她。

「巩千岁?你是巩千岁?」教授推了推滑落鼻梁的镜架,怀疑是自己的眼镜度数不够,还是听错了。

「是的……我是巩千岁。」

她的声音细如蚊鸣,然而由于众人均屏息聆听,所以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可说是让巩千岁惊人的改变轰得心神不宁,上课时不时转头望向她,几乎没有人专心听讲。

下课钟声一响起,同学们全跑到巩千岁的座位旁,将她围得密不通风。

「你、你们做什么?」她的大眼有些不知所措的梭巡着每一张脸孔。这情况她并不陌生,因为从以前他们便老爱仗着人多找她麻烦。

「别怕、别怕,我们只是想跟你聊聊天嘛!」近看她这副害怕的模样,果真和他们印象中的「幽灵」有几分神似,但无论如何,改造过后的巩千岁美若天仙,人见人羡呢!

「聊天?」她秀眉微蹙。

「对啊,聊聊你是去哪一家整型外科动的手术,那个医生竟然这么神奇,把你变得如此漂亮。」说话的女同学对她又羡慕又嫉妒。

「我没有整容。」一把怒火在巩千岁胸中燃烧,这样的问话和找她麻烦有什么两样?何况她也未免太天真了,动手术后需要静养,怎么可能隔天立刻上学?

「还是你有什么变美的秘方?」

「改天一起出去玩吧?」有位男同学忽然向巩千岁提出邀约。

「你很色耶,看人家变美了就想把!」

「你管不着……」

巩千岁看着他们一来一往的斗嘴,心情简直糟透了。虽然自己真的让众人刮目相看,但这种充满虚情假意的变相友情她根本不希罕!

拎起背包,她冲出人群,将那些惊愕的同学们抛在身后。


●====●  ※※======※※  ●====●



呀的一声,巩千岁打开顶楼的铁门。

每当她心情烦躁的时候,便会躲到学校的顶楼独处,因为这儿通常没有人来,自然也听不见那些伤人的话语。

「咦?」但今天显然例外,巩千岁瞧见已有人先占据了这份宁静,不过,那伫立在风中的背影倒有些熟悉。

听闻脚步声接近,那个人转过身来。

「巩千岁?」她有着一张绝色娇颜,是巩千岁的同班同学。

「韩玮?你怎么也来这里?」

也?「你常来顶楼?」

「嗯,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微笑着道。

韩玮是学校公认的校花,但个性十分冷酷,不爱与人交谈,这样的冰山美人让人又爱又怕,不过她倒有一颗古道热肠的心,每回有人以尖酸刻薄的言词欺负巩千岁时,韩玮便冷冷的替她反驳对方,事后巩千岁欲向她道谢,韩玮只是对她挥挥手,一副这没什么的模样。

「那些人又找你麻烦了?」

「嗯……」

「你啊,就是太懦弱,才会让他们养成欺负你的习惯。」同学们的冷嘲热讽韩玮不是没有领教过,但她总是能一句话便把他们堵得死死的,他们只好摸摸鼻子闪人。

「我知道,我会改进……」韩玮有种异于常人的气势,令巩千岁宛若受教的孩子猛点头。

「说真的,你变得很漂亮。」韩玮由衷赞赏道。

「真的吗?谢谢你。」巩千岁知道她是真心称赞她,班上那群势利眼同学的赞美,都没有韩玮的一句话令她开心。「不过,你怎么会来顶楼?你心里有烦恼吗?」

「算是吧。」韩玮淡然地道,两道清丽的黛眉却深锁着。

「是为了感情吗?」巩千岁迳自这么猜测。

「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我刚好有这方面的困扰……」她随即不好意思的搔搔头。「我也真是的,怎么能因此就以为你也跟我一样呢?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会有感情的烦恼,你别在意我的胡言乱语。」

「谁说的?」韩玮不由自主地道。这世上,就有一个男人令她牵肠挂肚。

「啊?真让我猜对了?」巩千岁瞠大了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韩玮一笑,轻敲她的额头。「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那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罗?」

巩千岁挽着她的手,踅至顶楼的另一隅,那儿有个楼梯,她们—同爬了上去。

「你知道吗,只要这样吹吹风,很多烦人的事情好象都随风而逝喔。」巩千岁张开手臂,享受着风的拂掠。

「我不懂,为什么你还能这么开心?」韩玮看着她舒服的眯着眼的笑颜。或许在某方面,千岁比她坚强多了。

「那是因为有他的存在……」巩千岁缓缓地说着。

是的,因为姬宫毓的出现,让她更加坚强。其实她何尝不遗憾、难过?谁不希望和心爱的男人厮守到老?但是没关系,她会将这份感情好好收藏,即使美丽的光阴总短暂得令人叹息,但足以让她将一切永镌于心。

至少,她拥有过他。

夕阳余晖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洒落在她们身上。

风依旧吹拂着,她们并肩坐在一起,倾吐着彼此心中最深刻的那一段情……


●====●  ※※======※※  ●====●



巩千岁走在熙来攘往的道路上,眼神四处游移,像正找寻着谁的身影。

她缓慢的步履忽然停下,只因她看见了那张海报,上头有着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她的纤纤长指在海报中姬宫毓的俊颜上轻抚着,目光不自觉的变得温柔。

他猜错了,她并非如他所言,对他只是一时心动。

距离那日甜蜜的邂逅已有两个月之久,她没有片刻忘记过他。

前几天,他为她订做的洋装寄到了她的住处,更加勾起她对他的想念。

每一天,她习惯走他们相遇的那条街,习惯在经过这张海报时停下脚步注视着上头的影像,仿佛这样就能稍解她的对他的思念之情。

更离谱的是,她像是失心疯般的深深冀望能再次遇见他,甚至连只是背影相似,她便雀跃的奔向前,发现自己认错了人后,心中的空虚和失望几乎将她吞没。

这时,巩千岁瞧见前方有一大群人围在B&W的服饰店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从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此刻心头却怦怦跳个不停,于是她便三步并作两步的趋近。

她好不容易在拥挤的人群中探出头才发现,原来他们正看着一张大海报。

B&W代言模特儿征选活动开始,限十八至—一十五岁的女性参

加,欢迎自信与美丽兼具的女性们踊跃报名。

冠车除了能获得二十万元奖金,还能与台湾第一男模迪肯共同

代言B&W近期将推出的新装和香水……

难怪这么多人围在这里观看,如此优渥的奖金,还可以亲眼见到梦中情人,哪个人不心动?

而她,真的好想见他一面……

「请问一下,这要怎么参加?」她问着旁边一位看起来似乎满亲切的女孩。

「你没看见我们在排队吗?」女孩一瞧见巩千岁清秀的容貌,心想这下又多一个劲敌了。

「排队?」

「你不可以插队喔,到最后面排队报名。」女孩眼色警戒的说。

巩千岁不明白为何女孩会对她有这么深的敌意,但她仍向对方颔首致谢,走到最后头排队去。

大约两个钟头过去,巩千岁等得腿都要麻了,终于轮到她。

「请先填一下基本资料。」B&W的女店员递给她一支笔和资料表。

「好。」当她看见自己竟然是编号第三千八百号,不禁吓了一跳。「请问……这个数字是代表参赛人数吗?」

「是啊!」女店员回答。「而且这只是我们这间分店的人数喔。」

这表示参加的人数可能是三千八百个的好几倍!巩千岁不由得咋舌。

老天,姬宫毓的魅力简直无远弗届,而她不过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怎可能雀屏中选?她写字的手开始有些发抖。

「不过这次的选拔很特别喔,不管是再有名的偶像明星,或者本身也是名模,都必须报名参赛,胜利者才有资格和迪肯一同入镜呢。」女店员又道。

以往B&W的代言人大多由经理级的主管们选定,这次则采取公平竞争的方式,不但能以此做宣传,也让许多女孩子们有机会实现麻雀变凤凰的梦想。

「我写好了。」

巩千岁将资料表交给女店员后,随即被带至一间房间内。

房里头只有一部摄影机和摄影师。

「请问……这是要做什么?」她局促不安地问。她向来不爱照相,连拍大头贴的经验都没有,更别说面对摄影机的镜头了。

「请你面对镜头摆出自认为最美的表情,告诉我们你为何想参加这次B&W的选拔活动,还有,你认为女人在什么时候最令人心动,最后谢谢各位评审,希望能获得评审们的青睐。」

这是初选者的竞赛方式。B&W并未预告将推出的衣饰及香水的风格,就是避免参选者刻意针对重点装模作样,如此一来,评审们才能看清哪几位符合他们心目中的形象。

「需要给你时间整理服装仪容吗?」女店员心想,来报名的人全龟毛得要命,光是补粉、擦口红就耗去不少时间。

巩千岁仅是拉好衣摆,将两鬓的发丝塞至耳后,接着拍拍脸颊让气色红润些,之后便道:「我好了。」

「好了?」女店员错愕了半晌。「那我数到一就开始罗。」

「嗯。」

「五……三、二、一!」试镜开始。

巩千岁的脸因紧张而红扑扑的。「各位评审好,我参加B&W选角活动的原因……其实和大家一样,因为想再见他一面……」

她在镜头的反射中看见自己紧张的表情,于是深呼吸放松些。

「我有一个最想见的人,那个人就是姬宫毓。至于女人在什么时候最令人心动……」

她偏头思考了下。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耶,不过我想,如果—对情侣深爱彼此的话,不论在任何时候,男人都会对那个女人心动吧……」

站在摄影机旁的女店员傻了眼。这哪叫试镜?根本是和评审们闲话家常!


第6章
 
巩千岁想著入选通知单中的内容,一颗心乐得快跳出胸口了。

她脸上始终挂著笑,嘴里还不时哼著歌曲,那飘飘欲仙的模样引来班上同学们的侧目。

「啦啦啦……」她的心让喜悦塞得满满的,完全不晓得自己已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

「千岁,瞧你开心成这样,是发生了什么好事?」韩璋坐在她的隔壁,耳朵已快承受不住她的魔音传脑了。

「咦,你怎么知道?难道我们有心电感应?」

「拜托,是你表现得太明显了好吗?」韩璋白了她一眼,真想拿出镜子让她看看自己那副眉开眼笑的样子。「是关於姬宫毓?」她们已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知道彼此心中深处的秘密。

「哇——你超聪明的,一猜就中耶!」巩千岁兴奋的叫嚷著。

登时,全班同学均凛著一张脸看向她。

「巩千岁,如果你不想上课,请马上离开教室,不要打扰其他同学。」教授不悦地道。

「哇——教授你也好聪明喔,知道我不想上课,那我先离开了哟!」她一点都没有挨骂时羞窘的模样,反而快速的收拾东西,然後像只蝴蝶翩然离去。

「等等我!」韩璋紧随在後。

这是什么状况?教室内的学生们均嘴角微微抽搐,教授头上更像是有一只好大的乌鸦呀呀呀的飞过。


●====●  ※※======※※  ●====●



韩璋追在巩千岁後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千岁,你别跑那么快……等等找呀!」

巩千岁倏然顿住脚步,害得韩璋险些撞上她。

「我好高兴喔!哈哈哈……」

「你行行好,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嘛!」韩璋从没见过她开心成这个样子。

「你看、你看!」巩千岁从背包中掏出一张摺得整整齐齐的纸。

「这是什么?」韩璋不解的拿过来。

「这是我前些日子参加B&W代言人选拔的入选通知单,很让人难以相信吧,我竟然被选上,能参加复赛!」她又忍不住手舞足蹈。

「太好了,恭喜你!」

这次的选拔几乎轰动全台湾,不过,韩璋晓得她之所以乐得活似中乐透头奖的原因。

对於某些参赛者而言,高额奖金并非主要因素,最诱人的是能和迪肯本人见上一面,而巩千岁更是极为期待这样的机会。

「下礼拜就是复赛了,我好紧张、好紧张喔!」巩千岁抱著她娇小的身躯,情绪仍激动。

「别紧张,以平常心看待就好啦。报纸上不是说,入围者皆能在B&W开拍广告和海报的时候参观吗?所以你这一面是见定了。」韩璋拍拍她的背,察觉好友的身子竟然紧张得颤抖。

巩千岁放开了她,问道:「韩璋,你说阿毓看到我的时候会不会吓一跳?」她今天已经幻想无数次当他们再度相会时,他会有什么反应?而她又该以什么表情面对他?「或者,其实他根本不想看到我?」当然,她不是只往好处想,仍有些悲观。

「你别想那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韩璋柔声安慰道。她打从心底祈求上天给予千岁幸福的感情,至於她自己的……已经注定成为过往云烟,她的爱早被燃烧成灰烬,连拼凑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韩璋,我可不可以拜托你陪我去参加复赛?」巩千岁突然提出请求。

「为什么?」

「我会怕嘛!而且通知单上又没说不能让亲友陪同啊,好不好?」巩千岁双掌合十,娇声恳求著。

「这……」韩璋有些犹豫。自从发生了一些事情後,她就不太想在有摄影机的场合出现。

「拜托你嘛——」巩千岁拽著好友的手腕直晃。

「你都这样求我了,我能说不吗?」韩璋叹了口气。人称冰山美人的她,独独拿千岁小妮子没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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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踱入复赛会场,巩千岁整个人僵住,宛若一座雕像。

「你怎么啦?」韩璋关切的问。

「我……我有点怀疑通知单是不是印错收件人了。」

评审是从六万三千多人之中选取五十人参加复赛,在见到会场里美女如云的盛况後,巩千岁的自信愈显薄弱。

「神经,你号码牌都别在身上了还怀疑啊?」

「韩璋……你觉得我穿这样……会不会很奇怪?」她低头审视著自己。

由於比赛并未规定穿著,因此巩千岁决定穿上那件当初姬宫毓坚持要订做的粉紫小洋装赴赛,并特地到「全能造型馆」让梁歆歆为她上妆,并设计了个可爱的发型。

「千岁,你就算不相信自己,也相信我好吗?你绝对不输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韩璋为她打气,牵著她的手来到准备室。

巩千岁的羞怯甜美和韩璋的冷艳绝伦,当两人一走进去,众人的眼神不自主多瞧了瞧她们。

入围的五十名佳丽除了巩千岁外,清一色全是知名模特儿或明星。

巩千岁的头始终低垂著。里头好几张面孔她都在电视或杂志上看过,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误闯仙境的凡人。

「哟,生面孔呢,不知道评审们是为了表示『公平』,还是看录影带看到眼花了,居然连这种货色也能入围!」某位女星搔首弄姿,一边讥讽著巩千岁。

「可不是?还带保母来呢,果然是没见过大风大浪的乡巴佬!」说话的是近年声名大噪的偶像歌手卢筱筱。

虽然那些冷言冷语没有指名道姓,巩千岁心里很明白,她正是众人嘲笑的对象,於是咬住下唇,头一直没有抬起来。

「千岁,别太在意,那些摆出玉女形象的泼妇才令人恶心。」韩璋假装和她低语,音量却刻意提高。

「你……」卢筱筱听见韩璋如此形容自己,当场就想给她难看。

「筱筱,别气,和那种低下的人计较不值得。」刚才首先开口的女星适时拉住卢筱筱,心里暗自庆幸号码牌是别在巩千岁身上,而非韩璋,否则这冠军宝座可危险了。

「千岁,修身养性果然很重要,就怕有人气得发抖,脸上那层『面具』掉下来,那咱们恐怕会吓得大喊见鬼罗!」韩璋讽刺著女星脸上的厚粉。她本来就不是忍气吞声的料,就算是招惹她的朋友,她一样不会放过。

「韩璋,你别再说了……」巩千岁手足无措的阻止好友。

「是她们无开头的。」她韩璋可不怕她们。

「哼,还是这个大胸部的丑女懂事,也不知道哪个女人在那边嚣张个什么劲!」

闻言,巩千岁下意识的拉拉胸口的束领。

「千岁,别拉,有人就是嫉妒你有贷真价实的大胸部,那些三八婆想要还得砸大钱呢!」韩璋眯起眼审视著她们。

此话一出,便没人再敢找她们的碴。因为在场的女星们绝大多数都做过隆乳手术,只差有没有被发现罢了,为避免明日成为报纸上的头条,还是沉默一点好。

复赛是由评审和人围者一对一面试,当愈来愈接近自己的号码,巩千岁不禁紧张得手心冒汗。

「三十八号,巩千岁!」

到了!巩千岁深吸口气站起身。

「千岁,加油!」韩璋鼓励道。

「嗯!」她努力的牵起唇角,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入面试间。

面试间里只有一张桌子,一位秃头的评审正坐在桌子後头。

砰的一声,门被工作人员阖上,巩千岁的心头莫名的涌起危机意识,但她强迫自己镇定。

「评审您好。」她有礼貌的对他鞠躬,想给对方一个好印象。

「你就是三十八号巩千岁?」秃头评审诡谲的眼神梭巡她全身。「不错、不错,比我在录影带里看到的更漂亮。」

「谢、谢谢评审。」她心里的不安愈来愈大,必须用好大的气力才能克制自己不夺门而出。

「你资料上写的胸围三十六E果然是真的呢,嘿嘿嘿!」秃头评审猥琐的目光不断朝她的乳沟望去,不怀好意的摩挲著双手。

「你……」有问题!她一震,脸上满是警戒。「你想做什么?」

她立即转身想冲出去,没想到门已被反锁。

「你以为你逃得了吗?还是乖乖的让我好好疼你吧!」秃头评审油亮的脸上挂著令人作呕的猥亵笑容,站起身朝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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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四十九号参赛者胡云耳尖的听见面试间里似乎传出不寻常的叫喊声。

「有吗?」大夥儿忙著补妆、整理仪容,压根儿无暇理会其他。

胡云本来也以为是自己多心,但愈想愈不对劲,索性跑去问面试室间门前的工作人员。

「请问里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那可能是评审出题目让参赛者做即兴表演。你别挡在这里,等一下报到你的号码再过来。」

「这样啊……」胡云狐疑的瞥了眼频频传出尖叫声的面试间,那彷佛正喊著救命,而工作人员异常警戒的模样更教她怀疑。

她转身往准备间走,忽然一道身影撞上了她。

「啊!」胡云才想斥骂对方怎么走路不长眼,却发现她是三十二号的参赛者,而且哭得好不凄惨。「你怎么啦?」

那位参赛者将胡云拉至角落,泣诉著,「趁现在还没轮到你,你快点离开这里!」

「为什么?」

「那个评审根本是变态,刚才还逼我脱光衣服让他摸……然後……然後……呜……」

胡云听了心一惊,连忙拿起手机拨一一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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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巩千岁惊恐的尖叫,看见这变态下半身竟然只穿著一条花花的四角裤後,一阵强烈酸意在她腹内翻滚。

她奋力的拍门喊救命,却没有人回应。

秃头评审这时自身後扑倒她,吓得她放声尖叫。

「救命啊——不要——」她恐惧得泪水四溢。为什么!为什么她会遭遇这种事情?

「你叫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来的。只要跟我做一次,我保证你入选!」

她的顽抗压根儿无法阻止他的色欲,反而很享受她柔软的身躯在他怀里磨蹭的感觉。

「你变态!」她忍无可忍,扬手就是一把掌。

「你敢打我?」秃头评审被打偏了脸,却毫无反悔之意,大掌抓住她的头发用力一扯。「好,我就喜欢你这么够味,我今天非强暴你不可!」

「不——」她绝望的呐喊著,天啊,谁快来救救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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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W的总裁江吴川接到警方的来电後大为震惊,但他现在离公司有段距离,无法立即抵达公司,於是先打电话通知姬宫毓。

「迪肯,你在哪里?」

「怎么了?我刚到公司。」他一走进自动门,便见到几位警方人员正与柜台小姐谈话。「怎么有警察?」

「太好了,你先带那些警察列复赛现场去。有人检举我们的评审对参赛者性骚扰,我十分钟後到。」

「好!」姬宫毓明白事态严重,立即上前带领员警前去复赛现场。

看门的工作人员远远瞧见姬宫毓和几名警察往这个方向冲来,心中大喊糟糕。

「请、请问有什么事?」他连忙挡在门前。

「让开!」姬宫毓语气不善的命令道。

「迪肯先生,复赛正在进行,任何人都不能硬闯的。」他冷汗狂冒。这扇门一旦被打开,连自己也会遭殃啊。

「刚才有位女七自称是比赛入围者向我们警方报案,说贵公司复赛面试评审对选手强行猥亵,如果你不让开,休怪我们无礼了。」警员警告道。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们至少得先经过我们老板同意!」

工作人员想多拖一些时间,可是在看到一道挺拔的人影接近後,就知道这下完了。

「江、江先生……」他吓得腿发颤,瘫软在地上。

那个人即是江吴川。

「我人都在这里了,你还有什么意见?迪肯,麻烦你了。」

「滚开!」姬宫毓一脚踹开那名仁作人员。

门一撞开,只见秃头评审正压在一名女子身上。

人证物证皆在,警察立刻将他拖离那女子,并铐上手铐。

「你、你们……」秃头评审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姬宫毓迅速搀扶起受虐的女子,当那张梨花带雨的脆弱容颜映入眼帘,他重重地一震。

「千岁,是你!」

巩千岁抹去眼中的泪雾,一看清来人,她立刻投入他的怀抱。「阿毓,你是来救我的?是你救了我……」她死命的攥紧他的衣襟,身体不住颤抖,只能重复说著同样的话。

「该死的——」怒焰在他胸臆中燃烧,他跃起身,厚实的拳头马上朝秃头评审招呼。

「啊——」秃头评审被揍得飞了出去,眼冒金星。

姬宫毓带著漫天的怒火靠近他,秃头评审赶紧抱头鼠窜。

「我非打死你不可!」姬宫毓轻轻松松的便抓到他,拳头又要落下,江吴川连忙制止。

「江先生救我!」秃头评审吓得魂都飞了。

江吴川瞥了他一眼。这人好女色远近驰名,只是没料到竟然张狂到这个地步。「迪肯,别打了,把他交给警方处理吧。」

「哼!」

姬宫毓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他,回头抱住巩千岁战栗的身子欲离开,却让警方叫住。

「请留步,我们还要麻烦这位小姐回局里做笔录……」

「她已经吓成这样了,你们还不让她走?」姬宫毓沉著脸,将巩千岁护在身後。

「可是……」警员十分为难。

「这样吧。」江吴川出面道。「请先让这位小姐回家休息,等她情绪恢复些後再做笔录也不迟啊。」他看得出来,这女子必定是迪肯身边重要的人,迪肯说什么也不会退让的。

「这……好吧,请小姐明日自行到局里……」

「罗唆!」不待警员说完,姬宫毓已揽著巩千岁的肩膀疾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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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姬宫毓将巩千岁带回自己的住处,才想倒杯温开水给她压压惊,她立刻如惊弓之鸟,跃起身抱住他。

「你别怕,我只是要倒杯水给你喝。」他万般柔情的安抚著。

「不要!不要离开我!」她将脸埋进他胸膛。经过方才的折腾,她的声音十分沙哑。

「好,我不会离开。」她害怕的模样令他心口泛疼,想也不想便允诺了她。

「嗯……」巩千岁将他攀得极紧。当她不经意瞄到身上的洋装被撕毁了一大片後,泪水又狂泄而出。

「怎么了?」她的泪水像无数条弦在他心中纠葛,他急切的擦去她沾湿的小脸。

「洋装……撕坏了……」她哭得哽咽。

「傻瓜,坏了再买就是,有什么好哭的?」

「不一样……呜……这是你送给我的……呜……」她心疼的撩起残破的裙摆,眼一眨,泪珠又一颗颗落下。

姬宫毓这才发现,她身上的洋装是他那日执意订做的那一件。虽然她现下脸上的妆花了,头发也乱七八糟,但他仍确定自己眼光精准,这袭粉紫的洋装和她胜雪的肌肤十分相称。

「千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他至今仍很愤怒。当他发现那受欺凌的女子是她时,他思绪立刻让怒火占领了,身体像是受人控制一般,只想攻击那个欺负她的人。

「我想见你……所以……可是没想到……」她一哭,话就说不完整。

「你是为了想见我才参加比赛?」

「嗯。」她点点头,仰起小脸望著他。「我知道你一定不希望我去找你,那一晚,你说得够明白了……」她再度垂首,扳玩著他修长的手指。

「然後呢?」

「你猜错了,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我时时刻刻都在想你,连作梦都会梦到你……」

将自己的掌心平贴著他的,她发觉他的手掌好大、好温暖,然而,这炽热的温度却令她鼻酸。

「当我报名比赛的时候,只是想试试看也好,你一定没办法体会到,当我收到入选通知单的时候有多高兴。我以为自己终於接近了你一点……结果……」她说不下去了。当她察觉到评审的不良企图时,甚至有种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感觉。

「千岁,那只是个意外。」姬宫毓长叹一声,将她紧锁在胸膛中。

她说她爱他!那坚决的语气令他震惊,那真诚的情感像一块巨石落入他的心湖,扬起激烈的水花。

「你知道吗?我本来决定,如果真被侵犯了,我就咬舌自尽……」

「不!你怎么可以有轻生的念头,我不准!」天,假如他再晚一步,也许她就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恐惧瞬间涨满他的心,他将脸颊熨贴著她的,庆幸自己此刻还能感受到她的体温。

「阿毓,你的浴室可以借我用吗?我想洗澡……」刚才的事情在巩千岁心里留下阴影,她彷佛还能闻到那变态在她身上残留的味道,让她恶心得快晕厥了。

「好,洗完澡,你留在我这里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会陪你去警察局做笔录。」他带她进浴室,俯身在她唇上亲吻後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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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错了,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我时时刻刻都在想你,连作梦都合。梦到你……

姬宫毓呆坐在床沿,这些话不断的在他耳边回荡。

她推翻了当初他对她说的那些话,再一次郑重宣示她的爱情……那他呢?

他不知道。

这两个月,他的工作排得满满的,根本没有空闲去想那些风花雪月的问题……不,正确的说法是,他故意让自己忙得焦头烂额,就是为了避免忆起那段盘据在心中一隅的秘密。

这算不算是种逃避?

他承认,是的。巩千岁对於他而言,绝对不像以往在他身边来来去去的莺莺燕燕那般,否则,在看见那被制伏在地的女人竟是她时,他不会让那夹杂著愤慨和怜惜的情绪似海浪般席卷他的理智。这辈子,除了履行护主任务和自保外,他头一次有想将对方五马分尸的冲动。

他赫然发现,她总是能勾起他既陌生又诡异的情愫。

初次见面时的她,狼狈得和路边的乞丐没啥不同,虽然她哭得凄惨,但他这个人偏偏缺少同情心,可是,她悲哀的遭遇却击碎了他铁石心肠,他就这么拉起她的手,二话不说的进行改造计画。

改造後的她与先前差异颇大,不过那张清丽的娇颜在他见过的女子当中并不算绝艳,但是,却没有一个女人能像她这般,一颦一笑皆牵扯著他不为人知的情愫。

浴室里的水流声不断哗啦哗啦的响著,他望向墙上的钟,她已洗了将近四十分钟的澡,是不是洗到睡著了?

「千岁,你怎么洗那么久?」他走向浴室,敲了敲门。

回应他的只有水流声。

「你该不会真的睡著了吧?」他的音量放大了些。

她仍没有回答。

他心口一紧,霍然想起她之前说要自尽的那些话,立刻踹开浴室的门奔进去。

「你在做什么?」谢天谢地,她没有自杀,但眼前这幕景象仍吓了他一跳。

她不发一语的坐在莲蓬头下方,让瀑布般的水不停冲刷著,手里拿著一条浴巾,发狂似的摩擦身体。

「千岁,住手!」不在乎衣裳被冲湿,他冲过去夺走她手中的浴巾。

没了浴巾,她改用指甲疯狂的抓著自己的手臂,脸上的水渍已分不出是莲蓬头的水抑或她的泪。

「住手!我不许你这样伤害自己!」姬宫毓心疼的看著她原本白皙的肌肤上满是一条条的红痕,有的甚至破皮渗出血丝,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在她的娇躯上,令人怵目惊心。

「不要——」她还想抢回浴巾,却让他箝住双手。

「天杀的!」他大吼一声,阔掉水龙头,迅速将她抱出浴室。

「啊——放开我!放开我!」她激动的在他怀里挣扎,一触及柔软的床铺後,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将小脸埋在枕头里。

他索性褪去潮湿的衣裤爬上床,当他的身体碰触到她的皮肤,她不禁瑟缩了一下。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见她如此,他低叹一口气。

巩千岁默默的摇摇头,双手将身子抱得更紧。

「你再不说话,我就要了你喔!」他假装以此威胁,大掌才碰触她光洁背部,她便敏感的坐起身。

「不要碰我!」她嘶声呐喊。

「为什么?你以为我会像那个变态一样伤害你吗?」姬宫毓皱紧剑眉,大掌强硬的捧住她的脸。

「不是的……」她举起手遮住他的眸子。「你不要看我,我很脏……」

拉下她的柔荑,他顺势将她搂进胸口,怒气横飞的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是我看过最乾净的女孩子,谁敢嫌你脏?」

「你不要抱我!」巩千岁伤心欲绝的推拒他的胸膛。「我被他摸了好多地方……我一直打他、一直打他,可是他力气好大……我到现在都还能闻到他的味道……」她咬住下唇,脸上尽是恐惧。那是她难忘的梦魇,只要一闭上眼睛,那男人变态的嘴脸便浮现脑海……

「他摸了你哪里?亲了你哪里?」将她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他要彻底击毁她心里的恶梦。

她颤巍巍的指菩睑颊,他马上凑上前亲吻她。

「你……」她讶异的瞅著他,不解他的举动。

「不懂吗?我在进行消毒!」



思念是没药医的
世上唯有你
才能让我的心痛痊愈


第7章
 
姬宫毓的轻吻落在巩千岁身上的每一处,仿佛怕弄疼了她的雪肌。

「阿毓……」她忍不住嘤咛。他的吻像被风吹拂的羽翼,让她有些酥麻,有些痒痒的。

「怎么了?」他情难自禁的包住她的丰盈纵情揉捏,那触感就像棉花般柔软,教人爱不释手。

「嗯……你打算……怎么消毒?」好舒服……她的脑袋已无法思考,乱烘烘的,而他的大掌是那么灼熟,仿佛也温暖了她的心。

「这样。」姬宫毓低下头攫住一颗蓓蕾,甜蜜地吸吮,直到感觉口中的果实转硬,他的舌尖开始轻巧的逗弄著。

「啊……」她难耐的拱起身子,在他的吸吮中迷失了自我,急遽的电流从下腹的某一处扩散开来。

他大掌在她每个受伤的部位流连,唇也随之爱怜的啄吻。他多希望自己的吻有疗伤力,治愈那每一条殷红的伤痕。

今天她之所以遭受这么大的伤害,他责无旁贷,因为她是为了想见他一面啊!

他的心恍如已被她占满,容不下别人了。

「为什么?」他在她耳逞低喃,手指来回的抚著她细致的腿窝。

「啊……你说什么?」她在情欲的浪潮中稍稍回过神来,微睁开水眸注视著他。

「没事。」察觉自己不小心将心中的困惑说了出来,他随口敷衍道。

他想知道自己为何对她於此迷恫,但他猜她亦不能为她解答,而现在这个重要的时刻并不适合讨论这个问题,极尽所能的感受彼此,才是他们目前最该做的事情。

於是他将指腹搁在那女性的欲望核心,细捻慢揉,嘴巴含住她小巧的耳垂啃咬。她酥入骨髓的媚吟不断在他耳边回绕,他感觉自己早已蓄势待发的分身又更加肿胀了。

「啊……嗯……阿毓……」她倏地捉住他的手臂,眼眸中媚波流转,那是种既无邪又淫荡的冲击,可以让任何一个男人疯狂。

「嗯?」他的手指仍末停顿,狭利的眸子瞅视著她。

虽说女人在床笫间的放浪形骸可以满足男人的优越感,但对於过去的姬毓宫而言,只不过是发泄生理需求,女人忘情的模样看在他眼底,只会让他化为一声嗤笑,但是巩千岁不同,她的娇喘、呻吟让他别有一番感受,那是她爱他、对他毫无保留的倾心。

「啊……他……没有摸我那边……啊……」巩千岁的理智恍若被抛至九霄云外,已找不回来。

「呵……」他为她的傻话而咧开嘴一笑,指头如剑刃刺透她的私穴。

「呃!」她如遭电击似的仰高身子,快感在那瞬间窜过脑门。

「小宝贝,他该庆幸他没有摸到你这么美丽的地方,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他!」拱高她的俏臀,他说著残酷的话。「我不管他有没有摸过哪里,我全部要消毒一遍,这样,你以後闻到的就只有我的味道。」语毕,他将脸凑近她的花部,舌尖勾挑著那微鬈的密林。

「嗯……」她不自觉的弯起唇角,喜欢他霸道的言词,主动将下盘贴近他,方便他「消毒」,同时心中深处冀望著,他也能牢牢记得属於她的味道。

「小淫娃,瞧你笑得那么暧昧,是等不及我这样爱你了吗?」他的唇重重的吻上她甜蜜的花办,指尖捻按那害羞的小珍珠。

「啊……嗯……」巩千岁体内有一股喜悦无边无际的蔓延著,那份舒畅感在他唇指并用的技巧之下加倍暴增,她无法抗拒如此撼人心魂的人间极乐,柔荑压按著他的头颅,渴望更多的爱抚。

「瞧你,都这么湿了……」透明的蜜液自她的幽穴中涌出,他迫不及待地品尝那美味的甘霖,舌头溜入嫩穴中翻搅。

「嗯啊……阿毓……」她的喘息变得急促,情潮在她腹下酝酿出一阵爆炸似的快感,那股燥热几乎令人窒息,让她不由自主的扭摆身躯。

姬宫毓的大手一个翻转,她变成跪趴在床上。他的唇有如狂风暴雨,席卷她的股沟。

「不要……很脏……啊……」她惊愕於男人猛浪,拒绝的话全让巨大的快感击碎。

这男人正彻底履行他的「消毒计画」,他要完完全全尝遍她,一丝都不放过!

「叫啊,我要知道你能为我淫乱到什么地步!」他拍拍她的臀部催促,指头顽劣的穿刺她小穴,舌尖从那紧密的股沟延伸至那介於菊洞和水穴的会阴部,要命的舔弄。这么敏感的位置,不仅是男人,连女人也会为此疯狂。

「啊——嗯啊……」她全然放弃矜持的浪叫著。这男人好可怕,像是开启了她身体私密的按钮,引发她一波又一波的情潮。

「老天,你叫得我骨头部酥了。」他没听过比她更悦耳的呻吟声。

巩千岁的皓腕一软,撑不住身子,当她将上半身趴在床上,眼眸不经意的从双腿间看见他那肿胀的肉棒。

「你……好大……」这并非他们第一次交欢,但每回瞧见他的男性象徵,她都忍不住惊叹。

「小色女,竟然偷看我,嗯?」他的舌与长指更迅速的撩拨那片濡湿。

「我哪有……啊……」她娇吟出声,心想这男人怎么这么坏,明明是他把她翻成这姿势的啊。

「我决定把宝贝藏起来,免得被你白白看光了。」更加拉开她的双腿,他火热的巨龙刹那间插入她水润的洞穴。

「啊……哪有人这样……藏的……嗯啊——」她的私穴被填满,体内窜流的欢愉的让她话说得支离破碎。

「不喜欢?」姬宫毓强忍胀疼的欲望,作势要拔出。

「不行,你不能出去……」她腹间下意识的用力,吸住他不放。

「是你说不要我藏这里,现在你又不放松,那你倒是提出个好建议啊!」薄汗自他额上沁出,她此刻看不见他的表情,所以她绝对想不到他是如何忍住欲望调戏她的。

「你……啊……」她本想娇嗔,但他的手又伸来前方蹂躏她的椒乳。

「说啊,你这样我很为难耶!」他覆在她净洁无瑕的背上,舌尖不断挑逗著。她仍然使劲衔著他,那紧实的吸力近乎让他受不了。

巩千岁忽然转过脸咬他的鼻子。「你怎么这么坏,根本是你……啊!」她的抗议全让他一记强劲的撞击瓦解了。

「敢咬我?我不好好惩罚你怎么可以?」握住她纤细的柳腰,他开始狂猛的律动,进行甜蜜的惩罚。

「啊、啊、啊……嗯啊……」她任由激情吞噬自己,他强悍的动作不仅撼动她的肉体,也撼动了她的灵魂,血液中的狂欢呼应菩他的猛浪,她领会到原来女人也可以那么狂放,那炽烈的鱼水之欢引导著她向巅峰飞奔……

「喝、喝、喝啊……」他的脸庞扭曲著,那是男人浸淫在快感中的证明,他癫狂的掠夺她特有的美丽,首次因为一个女人而迷失了自己。

她抓握著床单,一低下头,便瞥见他两粒阳刚的弹丸随著他的摆动拍打著她,真实的感受加上煽情的视觉,让她攀上激情的峰顶。

「啊——」她仰高脸忘情的呐喊,瞬间,高潮如一块五彩缤纷的布幕罩住了她。

「喝啊、喝、呃——」他也已忍耐到极限,终於在她痉挛时给予她勇猛的最後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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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入围作为代价,评审威胁猥亵候选者的丑闻并未影响到B&W的声誉,其总裁江吴川协助警方将犯人逮捕结案,公私分明的做法让社会大众无一下竖起大拇指称赞。

公平竞争是这次选拔的重点,为贯彻这项重点,这次B&W严谨的聘请评审,并公开这五位评审的身分,再重新从报名者的资料和自我简介的录影带中选出五十位入围者,而巩千岁很幸运的仍是其中之一。

她在踱入面试间时原有些踌躇,害怕再度遭遇相同的恶梦,当发现评审是女性後,她悬著的心才放下来。

「评审您好,我是巩千岁。」她礼貌的向评审鞠躬。

「你好。」评审先打量她一番,才说:「我看了你的录影带,你似乎是个很有趣的女孩。」

「有趣?」她没想到会有人如此形容自己。

「谈过恋爱吧?」评审开始切入主题。

这次的选拔赛,评分的标准不在於专业与否,美貌、身材当然不可或缺,最主要的是为了寻求能表现出符合B&W新香水意境的主角。

「恋爱……」巩千岁偏头思索。「我不知道算不算耶……」

「怎么说?」评审瞄了眼手中的资料。她二十二岁,不可能没谈过恋爱吧?

「因为我觉得我只能算单恋。」姬宫毓对她总是若即若离,更清楚告诉过她,他并不想安定下来。

「你难道没交过男朋友?」评审微拧眉头。她是满欣赏巩千岁没错,但一个没享受过爱情甜蜜的女孩,如何能表达出这次香水的风格?

「呃,没有。」活到这个年纪没谈过恋爱,还真的挺教人汗颜的。

「这样啊。」评审沉思半晌。这次的比赛算是今年隆重的盛事,她有荣幸担此重任,当然不会以个人的喜好来打分数。「我很好奇一点,你和迪肯有什么关系吗?」

巩千岁霍然心惊。「你……怎么这么问?」

评审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报名参赛的女孩,无非是为了奖会,不然就是为了迪肯而来。」她好整以暇的观察巩千岁的反应。「你的录影带里,说你是为想再见他一面,这个人是迪肯吗?还有,为什么你会晓得迪肯的本名,这应该只有从事演艺工作或B&W的相关人员才知道的事啊?」

「呃……」巩千岁冷汗直冒,觉得评审简直可以改行做侦探了,绝对不输柯南。「我和阿……呃,迪肯什么关系也没有……只是……只是有一次在路上见到他本人,觉得他真的超帅的,所以才想再见他一面……」

她的谎言说得七零八落,目光四处游移,聪明如评审,怎可能看不出来?

「喔。」评审淡淡地应了声,不打算再追问,因为她深知巩千岁并个想说出真话。

只是令人不解的是,为何她不想说出自己认识姬宫毓的事实,争取加分的机会?

「你单恋的对象,该不会正好是迪肯吧?」评审犀利地问道。

「当、当然不是!」她忙不迭地否认。姬宫毓是大众媒体争相挖掘八卦的主角,她可不想徒增他的麻烦。

评审顿了几秒,随即来到巩千岁面前,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这是我的名片。我很中意你,如果对歌唱或演艺方面有兴趣,可以打这支电话给我。」

「中意我?」巩千岁接过名片,看见那上面印著「亚臻经纪公司,张瑶」。

「你叫我张姊就可以了。」张瑶近看巩千岁,发现她虽非绝色,却有一股令人想亲近的特殊气息,而她旗下最欠缺的就是像这样的女孩。「对了,你有多高?」

「我、我不知道耶,大概一六三公分吧……」巩千岁搔搔脸颊。她已经好些年没量过身高了,最近一次量身高是高三时学校健康检查的时候。

「我看看。」张瑶站到她身旁。由於她身穿五公分的高跟鞋,两人几乎—样高。「你至少有一百七。」

「我?怎么可能?」她何时长得这么高了?

「抬头挺胸!」张瑶使劲扳著她的肩膀。「你老是弯腰驼背,当然不觉得自己其实很高罗。」接菩以眼角余光瞄瞄她的胸口。「也埋没了你那三十六E的胸部。」

闻言,巩千岁羞得酡红了双颊,一时之间喉咙像被鱼刺梗住,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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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结果揭晓,由目前当红的玉女偶像歌手卢筱筱夺冠。

这消息粉碎了不少少女满心的期待,在这些落败的女孩中,有些是不服气,有些是自认屈服於卢筱筱的年轻貌美,而另外一种心态,则是像此刻的韩璋一般。

「什么?卢筱筱!那些评审是瞎了狗眼吗?」韩璋对於这个结果难以接受,满脸嫌恶的批评。

「可是我觉得她真的很漂亮耶,唱歌也很好听。」巩千岁虽然有点失望,但有自知之明是她最大的优点,她从来都不敢有成为第一名的奢望。

「那叫做作!你又不是没见过她的尖酸刻薄,我看啊,她的歌声八成也是用电脑做出来的,难怪不敢开现场演唱会!」

「韩璋,我觉得你愈来愈不像我刚认识的你了。」巩千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如果学校里的人看见韩璋现在这模样,恐怕要把冰山美人的称呼改成火爆美人了。

「喂,我是替你抱不平耶,你还笑我!」韩璋没好气的说。

「我知道啊,可是我真的没那么大的企图心。虽然之前发生了那件意外,但能见到他,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你还敢说,出事那天我紧张得要死,结果你居然和迪肯偷情去……」

「嘘,小声点,让人听见就不好了。」巩千岁赶忙制止好友。她们现在处於公共场所,她不希望自己变成绯闻女宅角,造成姬宫毓的困扰。

「你喔——」韩璋无奈的摇摇头。千岁的心情她能懂,因为她们都是属於不惜埋藏自己的爱情,只求对方过得平顺、安好的人。

只能说,她们都一样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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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告开拍当天,巩千岁和另外四十八位复赛入围者均应邀参观,几乎将摄影棚挤得水泄不通。

巩千岁独自站在角落,看著准备就绪的卢筱筱像只骄傲的孔雀睨视众人,以及正忙著让造型师整理头发的姬宫毓。

他真的好迷人,打赤膊的他仅穿著一件刷白的牛仔裤,故意解开裤头展现他狂野难驯的阳刚魅力,她甚至发现,有许多女孩于不停偷偷的往他那儿瞧,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卢筱筱则身穿一袭织著百花图案的粉红色洋装,与她吹弹可破的白皙美肌相配,充满脱俗的韵致。

拍摄开始,当姬宫毓拥住卢筱筱的刹那,巩千岁嘴角扬起一抹苦涩,心酸像千百只蝼蚁窜爬全身。

巩千岁啊巩千岁,你在难过什么呢?他本来就如此出色的男人啊,他耀眼得像是夜空的星星,谁不赞叹他的俊美?

就在她陷入晦涩的情绪中,一道招呼声响起。「哈罗!」

她猛地回过神来。「张姊!」

「在想什么?瞧你想得那么出神。」张瑶站到她身旁。「站这么远,你看得清楚吗?」

「前面太挤了,我在这里看就可以了。」她笑著回答,将那份酸楚压在心底。

「你知道吗,刚才有不少女孩子跑到我面前指控我不识货呢,你会不会也这么认为?」

「不会的,张姊。」巩千岁摇摇头。「卢筱筱真的很漂亮,他们很相配。」她不会傻得妄想麻雀变凤凰,虽然看著心爱男人拥著别的女人著实刺痛她的心。

「你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张瑶意味深长的道。「想不想看看B&W新推出的香水造型?」她摊开一张小型海报。这仍是个末公诸於世的机密,但张瑶相信她不会说出去。

巩千岁好奇的一瞧,发现卢筱筱青春洋溢的甜美气质的确和B&W将推出的女性香水「初恋」十分贴切。

「初恋」是个系列,包括了四种香水,以春夏秋冬四季作为象徵,瓶身设计也十分别出心裁,分别以薰衣草、玫瑰、秋枫和梅花等植物盛开之姿为主要结构,足以勾起女人购买的欲望。

「好可爱哟!」巩千岁直盯著海报。若非她生活拮据,肯定会买一组回家收藏。

「喜欢吗?如果你愿意进我的经纪公司,让我好好栽培你,我就将『初恋』送你当见面礼。」张瑶乘机诱惑道。

「张姊,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签卖身契啊?」巩千岁调侃道。

「如果你不想签合约那也无所谓……」张瑶使出浑身解数想邀她成为「亚臻」的一员。

「张姊,我开玩笑的啦!」巩千岁发现,原来自己也有捉弄人的天分呢!「你的心意我会好好考虑的,只是我怕就这么答应了,之後的表现可能会令你失望,你想,我光是容貌就差了卢筱筱一大截,所以你还是不要对我抱太大的期望比较好。」

「那是因为你太不懂自己……」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吼,打断了张瑶的话。

「卢筱筱,你在搞什么?」摄影师杰克怒斥道。

「我、我怎么了?」卢筱筱装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躲在姬宫毓身後,其实心里已经第一百万次问候摄影师的祖宗八代了。

「你根本不符合我想拍的意境,我要的是初恋的腼腆,初恋!你懂不懂?」这是他第十五次喊停了,也是在忍无可忍之下才痛骂卢筱筱。

「哈哈,再嚣张嘛你!」

「对嘛,我看你也厉害不到哪去!」参观的人中不断有嘲讽声传出。

「我觉得我表现得很好啊,迪肯,你说是不是?」卢筱筱面子有些挂不住,於是找姬宫毓袒护自己,深信他应该不会忍心看她这么美丽娇弱的女子挨骂才是。

岂料姬宫毓像个局外人般,耸耸肩不表示意见。

「你!」卢筱筱没想到连姬宫毓也不挺她,於是沉下脸质问杰克。「你说啊,你对我的演技有什么意见?」

杰克怒气冲冲的跑到她面前,指著她的鼻子骂道:「我要的是自然的心境,不是你做作的演技!你那副嘴脸哪有初恋的感觉?根本就是荡妇装清纯!」

「哈哈哈……」四面八方轰然响起一阵讥笑声。

「我……」卢筱筱一双凤眸瞪得快掉出眼眶。她可是让人捧在手心呵护著长大的,何时受过这种侮辱?「你以为我希罕是不是?告诉你,本小姐不爽拍了!」她耍起大小姐脾气,不管三七二十一掉头就走。

「我也不想拍你!」杰克气结的回吼。

足足有十秒,偌大的摄影棚里鸦雀无声,大夥儿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脑中浮现的是同一个问题。

女主角说走就走,难道广告就此停拍了?还是再进行一次选角?

「杰克!」张瑶见机不可失,立即向摄影师高喊,并迅速拉住巩千岁的皓腕奔向前。

巩千岁一惊,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张小姐,你来得正好,那就是你选出来的『初恋』?」杰克不客气地质问。

「杰克,真是很不好意思。」张瑶立刻将巩千岁推到他面前。「她叫巩千岁,是这次比赛的第二名,你让她试拍看看吧。」

「喔?」杰克以锐利的目光审视著巩千岁。

「张姊,我不行的啦!」巩千岁仓皇的推拒。她怎么可能担当得起这么重要的角色!

「迪肯,你觉得她如何?」杰克转头询问道。

「我认为不妨试试看。」姬宫毓日光如炬,凝望著巩千岁慌张的脸。其实从得知她参加比赛後,他的心底竞情不自禁的期待他们能一同入镜,更想像著如此不知能营造出何种感觉。

「你怎么不拒绝?你明明晓得我不行的!」天啊,她快晕倒了,谁来告诉她情况怎么会临时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没试过,怎么断言说不行?」

「你……」

巩千岁还想婉拒,但杰克已作了决定。

「好,就由你来拍。」他觉得巩千岁与迪肯之间彷佛有种情愫正流转著,这是他身为艺术工作者的直觉。

「你们一定会後悔的,我……」

「好好好,别想那么多了。」张瑶赶紧唤来造型师,两人领著巩千岁前去化妆问。

「张姊,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你当初既然参加了比赛,就该做好心理准备了啊。」张瑶安抚著她。

「放心,你刚才不是听到杰克说了,他想拍的是自然的心境,你只要完全照自己的想法表现就可以了。」

「我怕待会摄影师可能会把我砍了。」她是幻想过自己夺冠的情景,但那毕竟只是作梦,现实上她压根不抱任何信心,何况在这么突兀的状况不要她做女主角,她实在……

「你不拍的话,我才会先被杀呢。」张瑶决定使出哀兵策略。「你不也看到杰克刚才一副要找我算帐的样子?你就算是帮我一回吧!」选出骄纵的卢筱筱是她的失误,但卢筱筱复赛时回答的内容确实符合「初恋」的条件啊,天晓得会出这么大乌龙。

「这……好吧。」张姊都这样低声下气的央求了,她似乎没有拒绝的道理,只好硬著头皮试试看了。


第8章
 
「张、张姊……我可不可以逃跑?」巩千岁望著镜子里的自己,下巴差点掉下来。

「当然不可以!」

「可是教我穿这样,我实在没勇气踏出这扇门。」她低头瞧了瞧自己,忍不住害臊的环紧双臂。

一袭在她眼里根本是块薄纱的粉橘色洋装,让她纯白的内衣裤若隐若现,以羞涩又娇艳的矛盾姿态展现「初恋」的美感。

「身材好是你的本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而且这可是顶尖服装设计师的杰作,除了提供这次拍摄,是不外流的私藏呢!」

巩千岁心里暗想,这种东西也算得上是杰作?她觉得跟槟榔西施穿的衣服差不多。

「你们好了吗?」杰克在门外唤道。

「好了!」张瑶大喊一声。

当杰克和姬宫毓走进来,巩千岁马上缩到角落。

「你干嘛躲在那儿?」因为上作的关系,女人的胴体杰克见多了,丝毫不能理解她的举动。

「就是嘛!」张瑶硬是把她拉出来。

「我、我、我……」巩千岁支吾著,缩著双肩,目光偷觑姬宫毓的俊颜,只见他剑眉拧紧,表情像是若有所思。

「她一定要穿这样吗?」姬宫毓看见她曼妙的曲线一览无遗,心里有些不悦。

「难道你有更好的提议?」杰克一脸纳闷。迪肯是个十分敬业且专业的模特儿,对於服装造型从未拒绝接受,可是这会儿瞧他那副模样,彷佛对巩千岁身上这套衣服有很多意见似的。

「我……没有。」姬宫毓思索片刻,决定接受这个安排。他只是不希望让其他人看见千岁的美丽,她本就只属於他,如今他却要和别人分享她的婀娜身段,他心底真有说不出的忧郁。

「那就好,我们快出去吧。」杰克催促著。

巩千岁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默默的走在最後面。

「你怎么了?」姬宫毓发觉她的异状,立刻来到她身边。

「你可不可以拜托他们让我换别的衣服?要我在大家面前穿得这么少……我觉得很奇怪。」

「相信我,我也不想。」他小声咕哝著,猛地将她锁入怀里。

「阿毓?」她好像听见他说厂些什么。

「这样吧,我抱著你出去,反正除了几个工作人员,其他几乎都是女人,没什么好害羞的。」话虽如此,但他就是感到不爽,他从来不晓得自己对她的独占欲竟如此强烈。

「嗯。」这次她不再抗拒,冈为他宽厚的胸膛让她很安心。

他们一站定位置,巩千岁可以感觉到那些前来参观拍摄的女人们彷佛欲将她撕裂的嫉妒眼光,身子不禁更加埋进他的胸口。

老天,好可怕!

这时,杰克眯起眼眸,手指捻著山羊胡,若有所思。

看著巩千岁窝在迪肯怀抱里的亲昵情状,一个构想像如雷击般的打中他的脑门。

对,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千岁,你知道这四瓶『初恋』的真谛吗?」

「是海报上面写的那些吗?」

「没错。我们首先拍的是『春』。还记得与初恋情人邂逅的心情吗?」

「应、应该记得。」巩千岁谨慎的回答。

「放松点,你就将迪肯当作你的初恋情人,照著自己的心境表现你的『初恋』就行了。」杰克拍了拍她僵硬的肩膀,接著对姬宫毓道:「迪肯,她是生手,你要多辅助她。」

「我知道。」

「好,那我们开始了!」杰克回到摄影机前,手指轻弹了下,四周突然笼罩在一片紫色的朦胧灯光中。

「阿毓,我该怎么做?」巩千岁手足无措,低声向他求救。

「把我当作你的初恋情人就行了。」

「你就是我的初恋啊。」

「那杨宇豪呢?」姬宫毓不知自己是为了卸下她的心防,还是因为心中的醋劲而问。

「杨宇豪?我并没有很喜欢他耶。」不知不觉间,她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紧张了。

「那你干嘛跟他交往?」他翻了个白眼。

「因为那时候我还没遇见你啊。」她的表情天真无邪,如同她的爱情一般纯粹。

「老实说,很多女人都这样对我说过。」他大言不惭地道。

她怔忡了,继而强撑起一朵苦涩的笑。「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从没有勉强你回报,能遇见你,我已经别无所求了……」

「你挺看得开嘛!」他撇撇嘴,无法理解为何只有他想将她牢密的绑在身边,而她却不会。

「这不是看不看得开的问题,喜欢你的人太多了,以一个崇拜者的身分来说,我觉得我非常幸运了,真的!」她知道,他这浮云一般的男子,是不可能为谁而停驻的。

注视著对方,两人静默了数秒後,他的薄唇缓缓掀动,「你让我突然很想吻你。」

「嗄?」巩千岁惊得瞠大一双翦水明眸。「你别闹了,这里这么多……唔!」

他的唇不容抗拒的贴上她的,手掌压制著她惶惶然乱动的头,坚持与她缠绵。

「千岁,我为你疯狂了……」姬宫毓在她唇畔轻喃,目光中带著千万浓情,灼灼凝视著她。

「阿毓……」看著他的眼,她多想从他像黑漩涡般深不见底的眼瞳里,看出这男人究竟有没有爱,如果有,是否能分她一些些?

但她仍只能从他深邃湛然的眼中望见自己的容颜,一张饱受爱情折磨的容颜。

「嘘……让我好好吻你。」他的吻来到她柔软的颈项上,一路探寻到胸口。

他们迷失在这份难以言喻的情感里,旁人若无的纠缠著。摄影棚里的观众们全屏住气息,彷佛也跌进了他们编织的动人情网中。

「杰克……」一位工作人员不禁轻喊摄影师,觉得他们会不会入戏太深了?

「闭嘴,不要打扰他们。」杰克目不转睛的拍摄著他们俩,浑身血液澎湃,他们的表现远比自己所想像的震撼人心啊!

「千岁,你有没有想过,会不会哪一天我也爱上了你?」褪去她那套纱质洋装,他的唇办啃咬著胸罩上的蕾丝,舌尖顺势伸出,舔舐她胸口粉嫩的肌肤。

「我能这样想吗?」她的目光中充满冀盼,捉著他健壮的肩。「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一天真的会来临吗?」

「我不知道。」但是,或许他心中已有了答案。「如果这一天永远不会来临呢?」他在她浑然不觉间解开她的胸罩。

「我……」她神情变得黯淡。

「即使我这么说,你还愿意爱我?」

「我收不回了,连我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爱你……」她摇晃著头,倏然想起「初恋」的真谛,极深的哀伤令她的泪水忍不住溃堤。

春天,风吹过盛开的薰衣草田,像我与你的邂逅,拂荡出一片紫色花海的神秘悸动……

夏天,六月艳阳让我们爱得浓烈,你烫熟的唇,是绽放的激情玫瑰,香郁勾魂……

秋天,你的爱如微沁的凉风,我的心是不慎离枝的秋枫,随你飘往天际

冬天,我们用爱情的火温暖彼此,那朵寒冰中傲绽的冬梅,是我爱你的决心……

「迪肯,看镜头!」一见到巩千岁落泪的画面,杰克霍地大喊。

「该死!」姬宫毓低咒一声,寻回仅存的一丝理智,揽著泣不成声的巩千岁面向镜头。

他一手横挡在她胸前,避免她春光外泄,一手则搂紧她纤细的腰肢,姿态充满占有。

「别哭了。」

他怜惜的吮去她脸上的滴滴泪珠,然而她的泪水一直无法停止落下。

她的泪水和他的温柔形成极为动人的书面,杰克不断的拍摄著,捕捉这珍贵的一幕。

之後,他兴奋的大喊一声,「OK!」这就是他要的「初恋」,赤裸裸的真情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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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的拍摄大功告成,此时,摄影棚里只剩几位工作人员,但巩千岁的啜泣仍未有歇止的意思。

「别哭了。」姬宫毓实在不晓得如何安慰怀中的泪人儿,只能不断这么道。

「呜……」空旷的摄影棚中萦绕著巩千岁哭泣的声音,显得十分哀戚。

「他们是怎么一回事啊?」杰克挑眉问道。

「我们先走吧,把空间留给他们。」张瑶以眼神暗示他们的关系。

杰克恍然大悟,指著相拥的两人。「你是说他们……」

「没错。」接著张瑶对众人喊道:「好了,大家先下班,这里明天再来整理!」

很快的,摄影棚只剩他们俩。

姬宫毓无奈的看著掩面哭泣的巩千岁,束手无策。

「你怎么这么爱哭,嗯?」他没有安慰女人的经验,尤其是能像她这般牵动他情绪的女人。

「我才、才不爱哭呢……都是因为、你啦!」她抽抽噎噎的否认。

「我?」他被指控得莫名其妙,不过,他想起每次见到她,她似乎都要大哭一场才过瘾。「那你告诉我要怎样你才肯不哭?」

「你可以不必理我的……」她呐呐的说著违心之论。

听见她这么说,他反而更用力的将她拥在怀中。

是啊,其实他大可掉头就走,但他做不到。

过去,他身边的性伴侣多如过江之鲫。所谓性伴侣,即是双方不带感情,只在彼此的身体上寻求满足。关於这一点,他一开始便向那些女人表明,但还是有几个女人後来为了挽留他,一哭二闹三上吊样样来。

记得当时有个女人手拿刀子威胁他留下,他不屑一顾,当她在手腕上划下一刀,他仍是叼著烟,眼神淡陌的看著她那如泉水不断涌出的血,未说一句话便要离开,最後那女人抱住他大腿求他叫救护车,他也只是轻轻一瞥,举步离去。

後来那女人是否死了,他也无心探问。

「我是孤儿。」姬宫毓忽然道。

「咦?」她一愣,想看他的脸,头却让他大手的压在胸口。

「你的父母对你不负责任,我的也好不到哪里去。五岁以前,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五岁以後呢?」巩千岁问道,很诧异他怎么突然告诉她这些。

「别急,听我慢慢说。」他的视线定於前方某一点,童午的回忆缓缓的在他的脑海中重演。「我是从院长口中得知,原来我是他在公园里发现的弃婴,颈子上挂著一条刻著他名字的金琐片。没有人晓得我的父母是谁,也没有人晓得,他们为何残忍的将一个出生还未满月的婴儿丢弃在公园里。」

姬宫毓的眸子变得黯沉。当他终於了解「弃婴」这两个字的意义时,他足足有一个礼拜不愿见到任何人,连吃饭都是院长苦口婆心劝他,他才勉强吃一些。

「阿毓……」巩千岁倚在他胸膛上,他说话时胸腔中的共鸣似乎蕴含著无比的悲怆,让她不禁心疼的抱紧他。

「某一天,孤儿院忽然来了一对年轻夫妇,想领养一个孩子训练成保镖,保护他们的儿子……你听过薛氏企业吧?」

「你是说那个很有名的薛氏企业?」

「没错。」

「但是就算他们再有钱也不能这样啊,他们的做法不是等於领养一个替死鬼吗?」她忽然一呆。「那个替死鬼不会正是你吧?」

「刚开始,院长也不赞同,但那对年轻夫妇保证给予那个孩子优渥的生活和教育,并愿意捐给孤儿院三千万元。那时,躲在角落偷听的我马上冲出去毛遂自荐。」姬宫毓语气平静的陈述著。

「为什么?你明知道这很危险的!」她低喊著,从他没有高低起伏的音调中察觉出那抹脆弱。

「因为我是弃婴,是人家不要的麻烦!」他猛然大吼,拥著她的手臂不自觉的颤抖。「我想证明我不是真的一无是处,而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到我该生存在这世界上的价值和意义!」

巩千岁闻言一震。

她曾经认为,像他这般活跃的人何其高贵,却从未想过在光鲜亮丽的包装之下,或许是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她突然觉得他不是那么高高在上了,其实,她和他一样,常思考著像自己这样的人活著究竟有什么意义,只是他所采取的方式比较偏激。

之後,姬宫毓激动的情绪平稳了些。「不过,事情比我想像的简单多了,我的养父母待我如同己出,与其说我是薛家兄弟的保镖,还不如说是他们的军师。」

「军师?」巩千岁不解。

「就是设陷阱,让那些不长眼的不肖之徒自投罗网罗。」

当然其中有些过程是较为血腥的,他觉得还是别告诉她得好,以免吓坏了她。

「既然你的养父母对你很好,那就算薛家兄弟真的发生危险,他们也舍不得让你去挡子弹吧?」

「或许吧。」他打从心底感激养父母对他无私的栽培与爱心,就算他们要他挡子弹,他也不会有半分犹豫,因为,他是个保镖。

「可是你现在为什么是模特儿?」这两种职业未免相差太多了。

「因为薛氏企业太过风平浪静,而我又不想埋没我的天生丽质,只好随便找个工作让自己忙罗!」他耸耸肩道。

「说得也是。」巩千岁忿忿的想,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人,随随便便就成为台湾第一男模。「阿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不为什么。」他敷衍地说。也许是看她哭得那么无助,很像看见幼年的自己吧。「只是想分散你的注意力,谁教你哭得我耳朵都快聋了。」

「什么嘛……」她嘟起嘴唇咕哝。

「千岁,你决定我们要继续这样谈话?」

「嗯?」她的晶眸中满是迷惘,直到他指了指她的身子,她才赫然发现自己仍赤裸著上半身,惊呼一声匆忙奔向化妆间。

「呵。」姬宫毓没辙的摇摇头,套上衬衫。

有时候,他不得不承认她真是个宝贝,那些滑稽又不失天真的举动总今他忍俊不住。

关於他的身世,除了薛家的人,她是第一个知道的外人。

或许,她己住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否则像他这种警戒心极重的人,绝不会将如此私密的事告诉她。

那些自幼便深藏在心底的阴影,他向来极力隐藏,除非面对敌人,否则他总表现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轻浮假象。

因为她,让他失控了,在她面前呼喊出灵魂深处的苦痛。

她让他无懈可击的面具破碎了,他那无人能触碰的心墙也松塌了一角,不由自主的将真实的「姬宫毓」表露出来。

照道理,他应该改冠薛姓,但他坚持原奉的姓名,因为他要永远记得自已是「姬宫毓」,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或母亲恶意遗弃的孤儿。他的生存价值来自薛家两位公子,必要时,即使要他以性命相护,他也无怨无悔。

但这一刻,他孤绝的生命中竟出现了巩千岁,她的爱是那么赤裸裸,更像太阳,照亮他心窝那黑暗的角落。

虽然一切是如此令人措手不及,但她就是出现了,如果她亦是他生存的另一项意义,说真的,他没办法抗拒,谁教这个女人爱到他心坎里去了。

当巩千岁换妥衣裳转过头,便瞧见姬宫毓正靠在化妆间的门边朝她伸出手。

「你……要带我去哪里?」

「你已经听完我的故事,如果你确定还要爱我这样的男人,那就跟我走吧!」

她的小脸登时充满喜悦,飞扑到他怀里。

「我愿意、我愿意!天涯海角我都跟著你!」

他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说得太夸张了。」但他爱听。

凝视著他欢愉的神情,她的心头满是感动。

这是她首次看见他展露笑靥,也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好看、最迷人的笑脸了。

巩千岁贴著他结实的胸膛,聆听他的心跳。她总算领悟这看似孤傲桀骛的男人,比谁都渴望爱。

至於他是否能给予平等的回报,她也不在乎,只要他愿意让她爱他便已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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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负众望,「初恋」推出不到两个礼拜便销售一空。

虽然对一些手脚太慢而与它擦身而过的顾客们感到抱歉,但B&W仍不打算再生产。「初恋」本来就是限量香水,而且再美丽的东西只要一泛滥就会变得粗俗,除了设计精巧,物以稀为贵一向是B&W所秉持的原则。

而「初恋」同时捧红了一个人——巩千岁。

因为这场万众瞩目的广告女主角选拔赛,巩千岁的大名被刊登在各大报章杂志上,虽然众多参选者难免羡妒,但她的表现的确让人折服。

春夏秋冬四幅广告海报蕴含了女人恋爱的心情,是连B&W总裁也惊艳万分的佳作,尤其是「冬」,巩千岁那扣人心弦的泪水,即使是路过的行人,都不禁停下脚步多看几秒。

造成这样的轰动,最开心的莫过於所有和这次广告相关的工作人员了,但是,里头并不包括巩千岁。

巩千岁只觉得自己快疯了,不但走在路上必须躲躲藏藏,身边总少不了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声,每天还得应付学校里一堆认识与不认识的学生们的骚扰,不是向她要签名,就是偷拍照,若非有韩璋替她挡著,她可能连家门都不敢踏出一步。

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摄影师是在什么时候拍下那些画面的,她明明一直和姬宫毓聊著天啊……哎呀,反正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窜红了。

上完课後,她赶紧收拾背包离开学校,打算抄小路回家,省得又让人团团包围。

不过,她怎么也料想不到,她会突然遇见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嗨,我终於堵到你了。」这个人正是她那没品的前男友杨宇豪。

「你……堵我?」巩千岁嘴角微微抽搐,克制自己不要将嫌恶表现得太明显。

「是啊,你现在可红罗,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想见你一面可真困难。」杨宇豪的语气里有著浓浓的讽刺。他也是流行杂志里的常客,长相俊美,身材修长,只差没有她的好运。

「你找我有什么事?」巩千岁要自己别在意他的话,这男人嘴贱的程度她心里有底,先问清他的来意才是最重要的。

「态度别这么冷淡嘛,好歹我们交往过……」杨宇豪开始与她攀关系,完全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对待她的。「也是啦,你如今红透半边大,当然不屑和我们这种平民多说一句话了。」

「我没那个意思。」她咬咬下唇,深深觉得认识杨宇豪是她此生最大的错误。

「那你拿出诚意来啊!」他理所当然地道。

「你想怎样?」千岁咬牙切齿。他摆明是来找碴的,跟她有没有诚意根本无关。

「简单,跟我交往。」

「交往?」她蹙紧黛眉提醒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好吧,那我换个说法,干岁,我们复合吧。」

杨宇豪的手插在口袋里,自以为帅气的模样只让她觉得流里流气。

这家伙真是有病。她心里暗自咒骂。

「怎么,太感动了吗?我一定会好好疼你,让你欲仙欲死!」他说著污秽的话,狼手刚要搭上巩千岁的肩,她便灵敏的後退一步。

「等等,你和我复合只是想和我做爱?」她此刻非常确定,这男人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情人不做爱要干嘛?」他吊儿郎当的道。「而且你那么出名,和你交往多有面子啊。」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可能和你交往。」她直截了当的回绝。

「你敢拒绝我的追求?」杨宇豪很难相信她竟然拒绝得这么乾脆。

「我有什么不敢的?」如果他还以为她是从前那个好欺负的巩干岁,那可真是大错特错。

「哼,你不要仗著你红了我就怕了你,小心我把你以前丑陋的照片贴在网路上,你就完蛋了!」他恼羞成怒地威胁。

「随便你!」她对名气毫无恋栈,巴不得自己能回到原本平静的生活。

「你……」他气结的瞪著她。巩千岁已不似过去那么好搞定,既然硬的不通,那他就来软的。「千岁,难道你完全不念我们以往的情分了吗?」

「你又想干嘛?」他的话让她浑身冒起鸡皮疙瘩。情分?是孽缘吧!

「你对我就不能和颜悦色一点吗?你这样很伤我的心耶。」杨宇豪捂著胸口假装受创。

「呃……」她的额头上仿佛冒出三条黑线。

「我真的好喜欢你,从来没这么爱过一个女人,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弥补好吗?」甜言蜜语是杨宇豪最得意的专长,数不清有多少女人就是这样受骗的。

「耶?你刚刚不是说是因为我很有名气,想和我做那档子事吗?怎么说法又换了?」巩千岁很不给面子的直言道。

「爱一个人当然也要爱对方的身体啊,拜托你回到我身边吧!」他巧妙的解释著,心里却暗想,待他得手後,看他怎么整她,哼!

「不可能,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你说什么?」没想到居然有人捷足先登了。「那个人是谁?他比我帅、比我有钱吗?还是他很有名?」

「都有。」她实在不懂为何杨宇豪满脑子只在意那些外在的条件,再说,假若真要比较的话,他又有哪一点比得上姬宫毓?

「真的?你该不会唬我的吧?」杨宇豪一脸怀疑。

「我不会说出他是谁的,不过只要我说出来,任何人都会觉得你连他一根脚趾都比不上。」她毫不犹豫的泼他冷水。「所以你死心吧,我是绝对不会和你复合的。」

「那……我们做朋友总行吧?」

「这……好吧。」免得他又说她耍大牌。

「那我们走吧!」他握住她柔荑便要走。

「走去哪?」巩千岁迅速甩开他的手。这男人虽然曾经让她心动过,但如今连一些小触碰都令她感到不舒服。

杨宇豪悻悻然的收回手。「是你答应说要做朋友的,朋友一起逛街并不为过吧?」

「逛街?」

她考虑著要不要回家换戴上一般的眼镜,但杨宇豪已经迫不及待的推著她的背催促。

「走,陪我去逛街买衣服!」


第9章
 
他们一同走在闹区,引来不少人注目。

「喂,你是逛完没有?」巩千岁早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所以始终低垂著头。

反观杨宇豪,他倒是得意洋洋的接受他人的目光。

「我们还逛不到一个小时,可别告诉我你要回家,这样就太不够朋友了。」而且这正是他的目的,他就是要利用巩千岁这个话题人物,让每个人都认识他杨宇豪。

「你……」这下可好,他现在凡事都拿「朋友」来压她,挑战她忍耐的极限。

「啊——」

旁边猛地传出尖叫声,接著,巩千岁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是『初恋』的代言人!」

「你是说巩千岁?」

「在哪里?在哪里?」

巩千岁连落跑都来不及,瞬间便让大批人群包围。

「哇——真的是巩千岁耶!」

「呃,你、你好。」她无奈的陪笑,思考著该如何摆脱这些人。

「你好漂亮,我好喜欢你喔!」

「谢、谢谢!」

「签名、签名!」

「呃,好。」

「拍照、拍照!」

「呃,好。」

不久後,杨宇豪开怀的笑颜逐渐转为铁青,不甘被人晾在一旁,他试图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大家好——」

「你吵什么吵?要签名从後头排队!」

「咦,他刚才不是和巩千岁走在一起?」

「好像是耶,他们是什么关系啊?」

「我是巩干岁的男朋友!」杨宇豪抓准时机宣告道,所有人马上转头望向他。

「杨宇豪,你不要胡说八道!」巩千岁急急地辩解,没想到他竟然来这招。

「害羞什么啊?小宝贝。」杨宇豪故作亲昵的喊她。他就是要让人误会。

「谁害羞了?你不要破坏我的名誉!」她抡起拳头,恨不得打烂他的脸。

「小宝贝,你在床上可不会这么凶喔。」

他一脸暧昧的表情,猪哥嘴就要朝她的粉腮偷香,怎知下一秒便让一记强劲的拳头揍飞出去。

「妈的,哪个王八蛋给我出来!」杨宇豪倒地上叫嚣著,惊见地上的血渍,他往脸上的痛处摸了摸。「我的鼻子流血了,哇——」

「我警告你离她远一点,否则下次断的就不只是鼻梁了!」

此人正是男扮女装的姬宫毓,他凛冽的撂下狠话,接著拽住巩千岁皓腕离开纷乱的现场。

群众们全让姬宫毓惊为天人的美艳和俐落带劲的拳头吓傻了,没人胆敢再前去追星,更没人理会那坐在地上哀号的杨宇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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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姬宫毓的工作室。

此刻,他脸孔犹如结了一层冰霜,教巩千岁无所适从。

沉默的状况持续许久,她仍只敢用眼角余光偷觑他,怕自己不小心踩中地雷。

「说话!」最後是姬宫毓打破僵局。

「我要说什么?」

「说那个男人是谁。」

她将事情经过娓娓道出,敍述时不忘偷瞄他的反应。

「就……这样。」

「你怎么这么笨?」姬宫毓不客气的骂道。若非他恰巧经过,事情不晓得会发展成什么样!

最教人不可原谅的是,那男人竟然还想亲她!

「我、我知道啊,可是他一直拜托,我想说做朋友也没什么关系嘛……」她的泪水就要夺眶而出。

「不准哭!」

「喔。」她赶紧收起泪水。

「就是因为你拒绝得不够明确,才会让他有机可乘。你已经被骗过一次还不够吗?那人渣你离他愈远愈好!」

「我拒绝他了啊,哪晓得他会死缠烂打……」她可怜兮兮的瘪著唇,觉得自己好委屈。

「是吗?如果你拒绝得够彻底,我就不信他还会提出跟你做朋友的要求。人家三言两语你就相信了,你未免太好骗了吧!」姬宫毓的教训如同老太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真的郑重的声明不会跟他复合了呀,你不要再骂我笨了啦!」她也有些火了,发生这样的事情又不是她自愿的。

「你就是笨!」醋意蒙蔽了姬宫毓的理智,无论任何人都不许觊觎他的所有物。「我看你是对他余情未了吧,那混帐男人跑回来跟你要求复合,想必你心里也很开心吧?」

闻言,巩千岁气炸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难道她的爱还不够坦白清楚吗?

「事实摆在眼前。」嫉妒染红了他的眼,教他看不见她受伤的表情。「也对,你现在是大明星了,要什么男人没有?我可是让你变得大受欢迎的恩人,你怎么报答我啊?」他的手指勾挑著她的下颚,脸上满是轻蔑。

「你……」她秀眉深锁,明眸盈满伤痛。

她不明白这男人怎能说变就变?他可以不爱她,但她绝不允许让他如此怀疑她的爱情,甚至将她视为水性杨花的女人。

「怎么,说不出话来吗?那不如用你的身体来偿还吧!」她清澈的目光瞅得他有些惶然,於是他立刻将她身子扑倒在床上,唇狂肆的吻著她。

巩千岁始终不言不语,只是瞠著眼睛注视他。心窝满是酸楚,她却不再泪流了。

「该死的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姬宫毓本想激得她反抗,但她就是无动於衷,那双翦水双眸中恍如承载苦无尽的哀愁,让他觉得自己变成了千古罪人。

她仍是缄默。

「你说话啊!」他疯狂的摇晃她的肩膀,不想看见她如此面无表晴。

他的动作很粗鲁,她却没喊痛。葱白的素指解开衣扣,她俐落的展现自己的胴体。

「我无话可说,这副身躯,你想要就拿去吧。」

这下换他词穷了,他清楚看见她的眼里有苦太多悲怆,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你……」

「拿去啊,怎么个动手呢?」她将他的手拉来置於自己的雪峰上,接著扬起冶艳的笑,开始脱他的上衣。

「你干什么?」姬宫毓急忙制止她胡来。

「我在帮你啊,反正我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不是吗?」巩千岁把他推倒在床上,骑上他的腹部下方,无所谓的说著贬低自己的话,小手不断的拉扯他的衣服。

如果他是这么看她的,那她就这么堕落下去吧!

是他教她懂得刻骨铭心的爱情,也是他让她变得美丽,她如今拥有的一切全是他给的,假若他想要求回报,那她就照他的意思偿还。

然而她付出的心呢?还要得回来吗?

「住手!」姬宫毓感到前所未有的慌张,她半裸的妖娆身子虽诱人,但她的笑容中却含著太过浓烈的绝望。

「为什么要住手?这不是你要的吗?」她改为抱住他的颈项,疯狂的摆动俏臀摩擦他的火热根源。

「千岁,你先下来,我们好好谈。」

「不要——」她像条蛇鳗纠缠著他。

「你给我下来!」他终於忍不住使劲推开她。

「啊!」巩干岁滚落床下,不慎撞到膝盖。

「千岁,你有没有事?」见她受伤,他不禁懊恼自己忘了节制力道,紧张的趋前看她的伤势。

「你走开,我不用你管!」尽管膝盖已经红肿,她仍强忍疼痛挥开他,努力站起身穿上衣物。

「你受伤了还想去哪里?」姬宫毓著急的欲搀扶她。

她仅是冷漠的瞥了他一眼,闪避他的手。「既然你不想做爱,我留在这里做什么?」

「天杀的,我不许你把自己说得和妓女一样!」他蛮横的搂住她,心里开始後悔自己在盛怒之下所说的浑话。

「我是啊。」巩干岁把头转开,不想让他瞧见她不争气的泪水。

「千岁!」他扳过她的娇颜,见她垂泪,他的心几乎让愧疚淹没了。「我不是故意说那些混帐话的,那是因为我刚才实在太生气了……」

「对,你生气,但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怎么可以用那么残酷的话伤害我!」她不停的拭去腮边的热泪,但泪水还是不断的滚落。

「对不起,是我不对。」将她拥入怀中,他勇敢的认错,请求她原谅。「我们不要争执了好吗?」

「是你先骂人的!」她委屈的指控道。

「好好好,是我的错,看你要我怎么补偿都行。」他宠溺的拍抚她抖动的背哄著。

「补偿?」一个想法浮现巩千岁心头。

「对,看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那我要你爱我。」这是她唯一的想望。

姬宫毓登时全身僵硬。

「呵……」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她很清楚的感觉到他的震愕。

无力感攫住了巩千岁。毋需言语,她已经明白自己的要求对他而言是件多么困难的事。

如果他不能爱她,为何要对她说出那种令人充满希望的话?

如果他不能爱她,又为何总是温柔的拥抱她?

如果……如果……

她心里有千百万个疑问,但事已至此,似乎也没有必要问出口了。

她还以为自己不在乎他的回报,结果是她太高估自己了,不知不觉间,她已变得贪心,无法满足於这份单方面的爱恋。

惆怅的推开他,她无语地离去。

而他,并没有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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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薛景斌和姬宫毓两人。

姬宫毓躺在大沙发上,原本足以迷住所有女性同胞的带电鹰眸,如今却显得死气沉沉,呆滞的凝望著天花板。

薛景斌正迅速批阅著堆积如山的文件,但镜片下的利眼小时的瞟向姬宫毓。

一段时间後,薛景斌总算将工作告一段落,却见姬宫毓仍维持相同的姿势,动也没动。

「阿毓,你对天花板的设计有意见吗?」薛景斌忍不住问。

「没有啊。」姬宫毓的嘴动了两下,连声音都有气无力的。

「那你干嘛一直盯著天花板看?」

「因为无聊。」更正确的说法是——失神。

「你可是台湾第一男模,Case接都接不完了还会无聊?你少唬我了。」薛景斌站起身伸展四肢,活络一下筋骨。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接著,只见姬宫毓火大的对电话另一头的人破口大骂。

「琳达,我要你不要烦我是听不懂吗?谁都一样,本少爷不想接的Case谁都不能勉强我……你说够了没有?再罗唆我就消失给你看!」接著,他气愤的将手机往墙壁一扔,又恢复原来的姿势,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薛景斌挑高了眉。假若他没记错的话,琳达应该是姬宫毓的经纪人,再望向墙角那像被五马分尸的废铁,他非常确定这小子肯定有心事。

「怎么,年纪轻轻就想退休了?」薛景斌大刺刺的坐到姬宫毓伸长的双腿上。

「喂,痛死我了!」姬宫毓弹起身,皱紧眉宇望向「凶手」。「你想害我变成残废啊!」

「你现在这副模样也好不到哪里去。」成功地唤起姬宫毓的注意力後,薛景斌接著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啊。」姬宫毓仍旧敷衍道。

「没事你会把自己搞得这么失魂落魄?」薛景斌才不信。「说出来,或许我能帮得上忙也说不定。」

「景斌,你管好你家那口子的事就好,我的事自己会解决。」姬宫毓并不认为他和千岁之间的事有谁能够化解,而他也从不是那种会与人讨论心事的人。

薛景斌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不禁叹气。「阿毓,你就是这样,难怪老爸常常叮咛我。」

「伯父怎么了?」

「他总是怨你到现在仍不肯喊他一声爸爸,老妈也是。」

「我……」姬宫毓的眉蹙得更紧了。

「阿毓,你有把我们当成你的家人吗?」薛景斌直截了当的问。

「我知道你们对我很好……」

「阿毓,这不是我要的答案。」

姬宫毓沉默了数秒。「当初我让薛家收养,就是为了保护你们的安全,保镖的身分,我从不敢忘。」

「那你可知道从小爸妈就对我和京健三令五申,要我们将你当成亲手足看待?」薛景斌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他。「你看看这个。」

姬宫毓—看完,脸上满是诧异。「伯父生病了吗?不然为什么这么早立遗嘱?还有,伯父确定要这样做?」

「这是爸的坚持。」

「可是我并不值得他这么对我啊!」这份遗嘱上明白写著将薛氏企业的股份、房地产和资会分成三份,其中一份竟是他这个外人所拥有,令他极为讶然。

「你也是爸的儿子,为什么不值得?你从踏进薛家的那一刻,就已经是薛家的一分子,只有你一个人将自己逼进死胡同。」薛景斌推了推鼻梁的镜架,镜片後的双眼中有一丝愠火。

姬宫毓抿了抿嘴。「我没有将自己逼进死胡同,我不过是对自己的该做的事负责。」

「说得好,你的确是个好保镖,却是个失职的儿子!」薛景斌决定把所有的话说清楚。「阿毓,从来没有人嫌弃你的出身,只有你一个人在那里胡思乱想,连我看了都想揍人了!」

「我是弃婴,这是个不能改变的事实。」姬宫毓心中错愕,想小到温文儒雅的景斌会这样说话。

「哼,对於爸妈的养育之恩,你倒是抹杀得一乾二净啊。」薛景斌故意挑衅地道。

「我没有,我是用我的性命保护你和京健的安全啊!」从小,他习得一身好功大,就是为了避免让薛氏兄弟有丝毫闪失,只要一传出有人对他们的安全造成威胁的消息,他比任何人都紧张。

「谁希罕你那条烂命?」他薛景斌可不是那种让自己的兄弟做替死鬼的混蛋。「爸妈为了你,头发都白了,每天心里惦记的人都是你,结果你是怎么回报他们的?」

「你……是说真的?」姬宫毓心中挣扎,他真的有幸获得这份亲情?

「骗你我有钱赚吗?」

姬宫毓回想著薛家两老待他的好,然而他只将那些当成一种恩惠。景斌说得没错,自始至终,是他老挣脱不出记忆里晦涩的阴霾。

「我该怎么做?」

「我年纪比你大,先叫一声大哥来听听。」知道自己已突破姬宫毓的心防,薛景斌一脸笑意,故意恶劣的说。

「大……大哥。」姬宫毓万分别扭。

「很好。既然我们是兄弟,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心事了吧?」薛景斌巧妙的循序渐进,这下姬宫毓不说都不行了。

「景……」

「嗯?」薛景斌凌厉的眼神一瞪。

「呃……大哥。」姬宫毓难为情的咳了一声。「你是怎么知道自己爱上大嫂的?」

「原来是为了女人啊。」薛景斌摩挲著下巴。「我对你大嫂是一见锺情,倒没有考虑太多问题。」

「一见锺情?」姬宫毓无法理解人如何能在第一眼便认定对方,像他就从来不相信这种鬼话。

「正确来讲,刚开始是心动,但後来我就发现我不能没有她了,当然得快马加鞭将她娶进门罗。」

「如果你身边没有了大嫂,你会怎么样?」姬宫毓再问。

「像你这样。」

「我怎么了?」

「每天魂不守舍,连工作都抛到一边,心里时时刻刻想的都是她。阿毓,你爱上谁了?」薛景斌决定先探探口风,给家中两老报个喜。

「爱?我不晓得我到底爱不爱她……」大哥所说的状况他全都符合,但他仍难以看透白己的心。

「你去厕所照照镜子,就知道你爱不爱她了。」

「什么意思?」姬宫毓摸摸脸颊,不明白他的话。

「蓬头垢面,胡子也不晓得几天没刮了,你这样子走出去,肯定没人相信你是台湾第一男模。」其实男人和女人一样,一旦失去所爱,连稍微打扮一下都嫌费事。

「有这么糟吗?」

姬宫毓怀疑的踱至厕所,当镜子反映出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时,连他自己都吓一大跳。

毫无疑问,那是一张为情所困的脸。


第10章
 
思索多日後,这一晚,姬宫毓决定去找她。

他明白是自己伤她太深,逼得她不得不割舍这份感情,而他,却到最後才明了自己非她不可。

对她的情感何时变得如此浓烈,他亦倍感疑惑,但每忆起她那绝望的神情,他便痛不欲生,那日她离开他的怀抱後,那失落的空虚感彷佛将他啃噬殆尽了。

他来到巩千岁的住处。光是看四周的环境,即可知道她的生活是如何困苦,让他不禁为她感到心疼。

甫举起手要敲门,突然门里传出一道尖锐的说话声,使他顿住动作。

此刻,巩千岁的父母和哥哥巩千隽全来到她这破旧的住处。

「巩千岁,你要不要把钱拿出来?」

「妈,你小声点,邻居会抗议的!」巩千岁秀眉紧蹙,本来对家人怎会忽然跑来找她感到惊喜,没想到他们竟是来向她要钱的。

「那你就快把钱拿出来啊!」巩千隽在一旁催促道。

「我的薪水连缴学费都很困难了,而且哥不是也在打工?」毕竟是面对长辈,巩千岁的语调仍然轻柔。

「女孩子念那么多书干什么?」巩父不苟同的说。

「就是嘛,而且你不是去参加什么选拔得到冠军,那二十万的奖金呢?」巩母朝她摊开手掌。

「那笔钱我有我的规画,所以不能给你们。」巩千岁望向兄长,「哥,你赚的钱呢?」

「拜托,那点钱我去酒店玩一次就没了。」

巩千隽是个被父母惯坏的孩子,一年换十几个工作不说,而且爱流连风月场所,家里的钱都是让他败光的。他们今日之所以来这儿,是为了向巩千岁讨这笔钱,好偿还他在外头花天酒地赊下的巨额欠债。

「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她忍不住跺脚指责道。「妈,爸,你们怎么都不说说他!」

「巩千岁,我的儿子用不著你来教训,你到底要不要把钱拿出来?」

母亲刻薄的嘴脸看得巩千岁心都冷了。「妈,你为什么这样说?我是你的女儿啊。」

「既然你还知道是我把你养大的,那你还不快把钱给我?再说,你现在大红大紫了,跟你拿二十万难不倒你吧?」巩母嗤了一声,根本已把她当摇钱树。

巩千岁愣住了,心因为母亲这番话而绞疼。

为什么明明都是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母亲却连一丝疼爱都不愿分给她?

小时候家境还算富裕,她打小生便是请保母带,活到二十二岁,母亲连抱她都不曾有过,父亲对她也是爱理不理的。他们会记得中午送便当给哥哥吃,却总是没有她的;母亲节时,她和哥哥一同将自己做的卡片送给母亲,母亲马上牵著哥哥的手带他出去买东西,而她所得到的回报,就是被丢在家中看门。

她的童年只有孤寂,最好的朋友是枕头,可以任她哭泣,听她倾诉。

巩千岁不再反抗,乖乖的将二十万支票拿出来。

她的表情很平静,母亲的话让她彻底看清自己和家人的关系,她对巩家而言,只是个多出来的垃圾。

「这才像话嘛!」支票一得手,巩母便露出贪婪的笑容。「千隽,爸爸,我们走吧!」

「妈。」巩千岁忽然唤住她。

「干嘛?」

「我希望你们以後不要再来找我了。」那从未令她感受到一丝温暖的家,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哼,你以为我们爱来吗?」

巩母门打开欲离去,倏地一道身影闪了进来,同时抽走她手里的支票。

「这张支票不能给你们。」姬宫毓将支票交到巩千岁手上。「千岁,把它收好。」

「你怎么……」巩千岁正纳闷他怎么会出现,巩母尖锐的怒喊声打断了她的话。

「你是什么东西?千岁,你还不快把钱拿来!」她气急败坏的嚷著。

「我……」巩千岁才开口,姬宫毓立刻将她护在身後。

「千岁,这里交给我处埋就行了。」姬官毓冷眼扫视著她的亲人们,不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欺负。

「啊!」巩千隽霍地大喊,终於想列这个器宇不凡的男人是谁了。「你是迪肯!」

巩母和巩父闻言一呆,错愕的望著姬宫毓。

巩千岁心中喊糟,难保他们回去後不会大肆宣扬她和姬官毓的关系,届时不晓得会闹成什么样子。

她心慌意乱,姬宫毓似能感觉小她的恐惧,立刻握紧她的柔荑安抚她。

「阿毓……」巩干岁恍然地瞅著身前这宽厚的背,他……是想保护她吗?

「我可不管你是多有名的人,这是我们巩家的家务事,你根本管不著,凭什么把支票拿走?」巩母随即眼睛一眯。瞧他对千岁充满保护欲姿态,看来她应该可以再大捞一笔。「还有,你跟我女儿是什么关系?」

「我是千岁的男朋友。」姬宫毓看穿了巩母的想法,轻蔑的瞧著她。

「你现在该不会要告诉我,跟千岁交往需要付钱给你吧?」

「你倒聪明,我把女儿养这么大,收你一点钱并不为过。」巩母不客气的直言道。

「妈!」巩千岁痛彻心扉的喊著。她的说法无异是卖女儿啊!

「你给我闭嘴!」接著巩母将目光转向姬宫毓。「你这么有名,我跟你拿个一千万不成问题吧?」

「凭什么?」他一脸不屑地问。

「凭我是她妈!」巩母双手抱胸,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喔?」姬宫毓嗤笑了声。「千岁已是成年人,有完全的自主权,就算我不给你钱,你又能怎样?」

「怎么,你把我女儿吃乾抹净就打算不认帐?」

「女儿?你喊得可真好听。你确定你有尽到照顾千岁的责任?还是只在需要她的时候才来这里威胁恫吓,逼她就范,不需要她的时候就把她当成隐形人?你这样也算母亲吗?我可没见过哪个母亲做得像你这么轻松的。」

「少罗唆,你玷污了我女儿的清白,小心我告死你!」巩母被训得脸色铁青。

「是吗?还有,你刚才想卖女儿是吧?你难道不晓得,光是这个罪名就能让你吃好几年的免钱饭吗?」姬宫毓抿唇冷笑。真是不知死活的笨蛋。

「哼,你光是耍耍嘴皮子就想吓唬我们?」巩千隽眯著眼道。

「是啊,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我要做掉你们,用一根手指就够了。」下一秒,姬宫毓手里多了一把迷你手枪,笔直地指著他们。

「啊——救命啊——」巩母、巩父和巩千隽一看见他拿出手枪,全吓得抱著头冲出门逃命左。

「你……你怎么会有手枪?」巩千岁心惊地问,踉跄的倒退三步。

「你用不著那么害怕吧?」姬宫毓不以为意的说。「我是个保镖,身上带枪很正常啊。」他灵巧的在手指间把玩著那把怆。

事实上,这是把做得极细致的玩具手枪,是侍会儿打算送给薛二公子家小萝卜头的礼物,想不到会在这儿派上用场。

「你你你……你快把它收好啦,万一不小心走火怎么办?」她紧张得快昏倒了。

姬宫毓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将枪口贴著自己的左胸。

「你干什么!」巩千岁惊声大叫。

「千岁,你愿意原谅我吗?」

「你在做什么,快点把枪丢掉!」她很想冲上前抢走那把手枪,却怕造成反效果,让他伤了自己。

「如果你不肯原谅我,那我只好……」他作势欲扣下扳机。

「啊——我原谅你、我原谅你!」巩千岁捂住双眼尖叫著。

砰一声後,四周顿时变得静谧,她颤巍巍的移开手指,便看见他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阿毓!」她激动奔向前跪在他身边,心神俱碎的抱起他的身躯。「阿毓……你为什么这么做?我已经说了原谅你啊……」她的泪水一滴滴落下,死命的摇晃著他,希望他睁开眼。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呜……你……」

不对!巩千岁突然发现他身上根本没有流半滴血。

瞄向掉落在一旁的凶器,那根本是一把逼真的玩具枪!

她气得双手一放,姬宫毓的头直接撞到地板上。

「喂,很痛耶!」见诡计已被揭穿,他开始扮可怜。「千岁,你怎么这么狠心,我的头快痛死了!」

「哼,我可没看过死人还会喊疼!」她倔强的抹去泪水,转过身不理他。

「你生气了?」他一脸讨好的抱住她。

「你走开!」她像只毛毛虫在他怀里窜动。「你到底来干嘛的啦!」

「我是特地来跟你说两句话。」他旋过她的身子,将她压在身下。

「我不想听。」巩千岁捂住耳朵。

「不行,你一定要听。」他硬是拉开她的手,诚恳地与她四目相接。「第一句话是,对不起。」

「反正你已经骗到我的原谅,不嫌这句话说得太晚了吗?」她撇开脸,嫣唇赌气的噘高。

「千岁,你一定要这样吗?」姬宫毓无奈的叹气。没办法,谁教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你不是还有第二句话?快说,我要去睡觉了!」她刻意冷漠的板著脸。

「我爱你。」

巩千岁一愣,不可思议的看著他。「骗人……你怎么可能爱我?」

「我爱你。」他捧著她的娇颜,再次郑重的吐露爱意。「之前是我懦弱、胆怯,才会不敢承认我早就爱上你的事实。那天你走後,我从来没有那么後悔过,我好想你,好爱你,痛恨自己怎么能对你那么残忍,差点拿把刀往心脏刺去……」

她不忍的将玉手覆住他的唇。「别说了!你怎么可以有伤害自己的想法?」

「因为我罪该万死,让我心爱的女人伤心。」拉来她的手臂环上自己的腰,他的脸庞刻划著多日来的相思之苦。「千岁,我不能没有你!」

他这句「不能没有你」让巩千岁不禁热泪盈眶,怀疑这一切的美好会不会只是她在作梦?「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很平凡,又很笨,而且我妈……」

「你又说傻话了,你在我心里可是独一无二的。再说,有我在你身边,我想你的家人应该不敢再来找你麻烦了。」见她落泪,他忍不住叹气。「为什么我每次看到你都在哭呢?」

「我也不晓得,一见到你就好想哭……」

姬宫毓万般柔情的以拇指拭去她粉颊上的泪痕,信誓旦旦的保证,「这是最後一次了,我以後绝对不会再让你哭泣。」

「真的吗?」

「你不相信我?」

「可是……」

「没有可是!」

下一瞬间,姬宫毓直接吻上巩千岁的唇,以行动证明他有多么爱她。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