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9-13

叶霓: 调情皇帝


第1章
 
  “皇奶奶,孙儿谨记您的吩咐。”

  在老佛爷的暖炕前,爱新觉罗德稷跪在地上,紧握着她老人家的手。眼看老佛爷的气色愈来愈糟,他内心可忧急得紧呀。

  “那就好。你忙去吧。”老佛爷轻咳了几声,接着闭上眼,累得睡了。

  德稷起身,又蹙眉望了老佛爷一眼,这才转身步出慈宁宫。直到外头的长廊,他转首问向一旁的小顺子,“派出去的人可有十八格格的消息?”

  十八格格,德稷之么妹,于十三年前刚满三周岁那天让老佛爷带着前往山神庙祈福时竟遭土匪拦劫,虽然在侍卫的保护下没伤了老佛爷,但是十八格格却被夺了去,再也没有音讯。

  从此,十八格格的额娘荷妃天天以泪洗面,老佛爷也自责甚深,就此长年隐身子佛堂,极少现身。如今她年纪大了,也知道自己来日无多,便将找寻十八格格之事交托给德稷。

  “禀皇上,没有。”小顺子恭谨地说。

  “这些人,没一个有用的!”

  德稷眉一敛,继续朝前走,直到他的寝宫,小顺子才道:“虽然那些手下没有十八格格确切的消息,但是步郧贝勒倒是提供了些蛛丝马迹。”

  “什么样的蛛丝马迹?快说来听听!”德稷坐进龙椅,打开桌上的瓷盅,喝了口热香茗。

  “步郧贝勒于半个月前来了封信,称十八格格极可能在江南。”小顺子赶紧上前将得来的消息禀明。

  “江南?为什么这事不早禀告?”当!茶碗落盖发出清脆声响,可是吓坏了小顺子。

  他赶紧跪下,颤抖地说:“皇上,来这消息的时候正是与蒙古军抗战之际,小的见您一直面带忧色,便大胆将事情瞒下,不想再让您担心。小……小的知道错了,请皇上责罚!”

  德稷揉了揉眉心,猛地一叹。“算了。起喀。”

  “谢皇上!”小顺子慢慢起身。

  就在德稷恼火之余,外头的小太监前来禀告,“禀皇上,步郧贝勒觐见!”

  德稷这才咧开了嘴,“这小子,真是说人人到……快请!”

  “是!”

  不一会儿工夫,果真看见索思翰.步郧摇着纸扇,一点儿也不畏皇威地走了进来。

  “臣,拜见皇上。”来到德稷面前,他先是畅意一笑,才行下跪礼。

  “起喀。”德稷眯起眸,“我正等着你会行哪一种礼数,没想到是如此大礼……这跟你以往的高姿态不太一样嘛。”

  “说起摆高姿态,臣自认比溯爵爷要差上一截呢。”他笑谑着。

  “听你提起那家伙,我们也好些年没见面了。如今我倒想招他回来处理蒙古一事。”德稷盘算着。

  “我赞成。否则把一位良臣摆在外头,是可惜了。”步郧点点头。接着他又转了话题,“臣于入宫时听说皇上今天脾气不稳定,犹如今晨的天气……晴时多云偶阵雨。不知谁得罪您了?”

  “十八格格。”德稷坦言。

  “是她?”步郧笑了。

  “你不是早有十八格格的消息吗?就看你等会儿报告的内容能不能让我快活了。”德稷扯唇,随即对小顺子说:“给步郧贝勒赐座、送茶。”

  “喳!”

  小顺子先端来一张象牙椅,跟着又吩咐门外小宫女泡一杯上好乌龙送进来。

  “茶水虽然还没到,但能不能先说说你的发现?”德稷半眯着眸,看来笑意无限,但威胁性十足。

  索思翰.步郧也不是被吓大的。他笑得激狂,“皇上,臣怕干涩的嗓音会折磨皇上的耳朵,咱们还是等茶水来吧。”

  “你……十足罗唆!”德稷啐了一句。

  “皇上别生气,待会儿臣还有份大礼要呈上呢。”他撇嘴一笑。

  “谁希罕你的大礼?”德稷跟着翻了个白眼。

  “我知道皇上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可是这份大礼绝绝对对不一样。”

  聪明的步郧贝勒抿唇低笑。

  “罢,等就等吧。”德稷没辙,只好捺着性子等了。

  这该死的小宫女动作还真慢,他已连连叹了三声,才瞧她忸忸怩怩地端着茶盘进来。更离谱的是她的小手还直发抖,让瓷杯一路上发出“钦当、钦当”的吵杂声响。

  眼尖的德稷自然发现了这位宫女的怪异之处──通常近他身服侍的宫女绝对是接受过严格训练的,哪像她,光端杯茶就抖成这般。他再把眼神膘向索思翰.步郧,就见他单手抚额紧闭着眼,似乎对这小宫女的表现失望透顶。

  小宫女将杯子一搁下,就抖着嗓说:“我……走了。”

  “等等。”德稷扬声喊住她。

  “呃……”她眉儿一皱,求救的眼神瞟向索思翰.步郧,偏偏他直在她面前摇头,看样子她是失败了。

  无可奈何地转过身,她勉为其难地笑着,“皇上,您叫我呀?”

  “你的主管是谁?”每个小宫女都有个顶头宫女带着。

  “呃……主管……”她一傻,眸光又转向步郧贝勒。“这个……”

  “别这个那个,快说!”紫禁城可不是一个外人可以随意进来的,更别说是想以戏弄他为乐!

  跟着,德稷也看向步郧,“这就是你带回来的好礼?”

  “皇上真是天纵英明呀!”索思翰.步郧赶紧举手称好,“非但如此,还眼光独到呢!”

  德稷扬眉看了看这个小宫女,虽然她样貌妍秀,但宫里云英众多,美女他早看腻了。再说她动作粗枝大叶,怎会是他喜欢的类型。

  “眼光独到?”他冷哼,“我看你是瞎了眼!”

  “皇上此言差矣。”步郧举手笑说:“您仔细看看她,可具备皇族贵气,拥有爱新觉罗氏的血统?”

  “你的意思是……”德稷眉一扬,忽地站起,而后朝那名小宫女走过去,细细端详着她的脸孔。

  可怎么看,她都只像个平民村姑,半点不像他的亲妹子!

  “步郧,你别跟我开玩笑。”德稷一对利眸瞟向他,“你应该不会忘了欺君之罪何其重吧?”

  “我怎敢跟皇上开玩笑?再说算命先生说我可以活到九十九岁,我还很留恋人世间的生活哩。”索思翰.步郧笑应。

  “你确定?”

  “当然。”他举起手,“臣还有事得赴北方处理,这就告辞了。”

  “索思翰.步郧!”德稷指着他,“如果她不是十八格格,我会让你非、常、好、看!”

  “谢谢皇上的抬爱了。”步郧又转向小宫女道:“十八格格,你这位皇兄可不好惹,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他又朝德稷深深行了个礼,便潇洒自若地走了出去。

  “这家伙!”德稷眯起眸瞪着他的背影,跟着又将视线调到直垂着脑袋,看来有丝紧张的女人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他强迫自己暂时接受她“十八格格”的身分,毕竟步郧这小子是不敢欺骗他的。

  “彩衣。”她仍垂着脑袋,可一双眼睛却偷偷瞄着他。

  “彩衣,你……过去都跟谁生活?”

  “我是孤儿,被邻居奶奶收养,成天跟附近欺负我的男生打架。”说到这里,她倒是挺自豪的笑了。

  望着她的笑容,德稷有片刻的闪神。她模样清丽,尤其一口整齐洁白的贝齿,更是吸引着他的目光。

  不过她的谈吐太差,他又怎能将她带给皇奶奶瞧呢?就怕她会一气之下,病得更严重。

  “你除了打架还会什么?”他坐回龙椅上,又问。

  “我……我会煮食,还会整理家里。”

  “煮什么吃的?”他半眯起眼,沉着心又问。

  “煮……一些菜根汤,还会做窝窝头、木铃子。”她愈说愈得意,将步郧贝勒叮嘱她该有的“含蓄”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菜根汤?木铃子?这是什么怪东西?”他愈想头愈疼,跟着摇摇头,“那你以前住哪儿?”

  “苏州。”她甜甜地笑了。

  “苏州?”德稷再次望着她的笑脸。如果她真是他的十八妹,他该有种手足之亲的感觉才是。为什么他却完全没有?

  “对,就是苏州。苏州可美了,气候又好,哪像你们这儿,冷得要命。”

  “什么你们这儿?这里是紫禁城,是皇宫!”老天,再跟这女子说下去,他肯定会生病的。

  “哦。”她脖子一缩,偷偷嘟囔,“刚刚那位贝勒爷说的没错,您好凶。”

  “你说什么?”他眉一蹙。

  “没有。”她暗暗吐舌。

  德稷眉头重重一拧,跟着对一旁的小顺子喊道:“把她带下去,让春喜教她基本的礼仪!”

  “是。”小顺子想了想又问:“但是皇上,我该怎么介绍她的身分?直说她是十八格格吗?”刚刚待在一旁,他已经能意会到她是谁了。

  “这个……就直说吧。反正总得说穿的。”德稷揉揉眉心。就怕她不是,才会闹大笑话呢。

  “那我懂了。十八格格,请跟我来。”小顺子转而恭敬地对她说。

  彩衣走了几步,又旋身朝德稷说:“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您?”

  虽然他看来好威严,有点儿可怕,却是她在这儿唯一认识的人。刚刚那位步郧贝勒说过,她要生存下去,就必须仰赖他。

  “以后不许你‘你呀你的’喊,得喊我皇兄。”听她直这么喊,德稷的火气已经燎了起来。

  “皇……皇兄。”她疑惑地抓抓发,直觉这里的人真麻烦。

  “嗯。”他面无表情地转向另一处。

  “十八格格请。”小顺子再次朝她拱手。

  彩衣点点头,随着小顺子离开了德稷的寝宫。

  这时德稷的目光才移向她的背影,目光跟着变得深沉……

  ===☆ ===☆ ===☆

  “春喜,这鞋儿真难穿,我可不可以不要穿?”彩衣每走一步就拐一下,真不懂这地方的女人怎么都能穿得住这种高鞋子。

  “十八格格,不行的!不穿就不像宫廷里的人了。”春喜笑说。

  “宫廷?”彩衣愣了下。为什么每个人都指着她说要学这个那个呢?很小的时候,她是曾听奶奶说过皇帝的事儿,但那都是奶奶从说书的那儿听来的。

  如今真正面对,可就没那么稀奇了。

  “对。在这里可不能开玩笑……当然了,您是格格,不能跟咱们宫女相提并论。”春喜又说。

  “格格真的这么伟大吗?”说穿了,到目前为止,她还不知道“格格”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每个人见了她不是下跪、就是问安?

  “格格就是皇上的亲妹子,尤其是老佛爷的心上肉。”大家都知道病重的老佛爷一心只想见十八格格一面。皇上之所以要她密集训练格格礼仪,就是希望她能早日具备皇族风范,与老佛爷见面。

  “老佛爷?”彩衣不解。

  “就是您的亲奶奶。”

  “奶奶!”彩衣心一动,眼眶开始热了。可以想见,她必然是想起那位扶养她长大的奶奶。只可惜她在两年前已经病逝。

  “格格怎么了?”春喜见状,赶紧拿起手绢轻拭她颊上的泪。

  “我能见见那位奶奶吗?”彩衣握住她的手。

  “除非皇上下旨,老佛爷可不是任何人可以见的。”春喜拉着她来到练习的长廊中间,“只要您快点儿将怎么走路给学好,就能很快见到老佛爷了。”

  “真的吗?”彩衣眼睛倏然一亮。

  “当然是真的。快练吧。”

  “哦。”

  彩衣便踩着高盆底鞋,摇摇摆摆地朝前走。她知道自己的走路姿态惨不忍睹,可春喜还在后面直拍手叫好。

  “好极了,有进步!十八格格再努力些,很快就能见老佛爷了!”

  “呃……好。”彩衣也咧开嘴笑了。

  可是──救我

  完了,前面是下坡,她……她竟然煞不住脚!

  “春喜……救我……救我呀!”

  高底鞋一拐,她整个人往地下一坐。“啊……”

  这时德稷正下朝回宫,打老远就看见前头一个女人走路姿态极其畸形,他眯起眸朝前走去,哪知道却遇上她从坡顶滑落的身子!

  彩衣结结实宝撞上那人的大腿,痛得她龇牙咧嘴。“痛死人了……”

  德稷单手一勾,把她抓了起来。“该说痛的应该是我吧!你在做什么?”

  “皇上!”春喜赶紧跑了过来,咚地又是一跪。“皇上恕罪!是小的不好,没照顾好格格,让她摔着了。”

  德稷皱起眉,望着彩衣灰头上脸的样子,再瞧她穿着格格的服饰,旗帽却东倒西歪地挂在头上,怎么瞧都没那架势。唉……教他如何不抚额大叹呀!

  “起喀。”他摆摆手。“带她下去梳洗一下吧。”

  春喜正要把彩衣带下,却被她推开。她直朝德稷走去,“我听说……您是我哥哥?”

  德稷没好气地重重吐口气。“是皇……”

  “皇兄,我知道。因为您是皇上,所以得冠个皇字在上头是吗?”她想了想,又天真地笑问。

  德稷无言以对。

  “我说对了是不?那我喊您皇上哥哥好不好?感觉比较顺口。”她走近他,瞧着他那不同于南方男人的身材,她得仰着脸才能瞧清楚高大的他脸上的表情。“你好高……”

  “彩衣。”他蹙眉瞧着她,“你没念过书吧?”

  “呃……以前曾在私塾念过两年,后来奶奶没银子供我念书了,我只好偷偷溜去,却几次都被打了出来。”她回答得很诚实。

  德稷眯起眸,经她这一提,他这才想起穷人家的孩子居然连念书的权利都没有,于是点点头道:“好,我派个老师给你,不让你断了念书的机会。”

  “老师?”彩衣听了一愣,“是私塾的老师吗?”

  “比他们更厉害。”德稷撇嘴一笑。

  “更厉害?”想着,她小巧的眉儿又是一拢,“那他打人也很厉害罗?”

  “打人?”德稷眉一扬,“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们那儿私塾老师都很凶的,打人超疼……我是姑娘老师不打,可我听隔壁大毛说了,那一鞭鞭打在身上,会皮开肉绽的。”

  “那么狠?”德稷眯起眸观察她,发现她单纯天真的一面。

  “是呀!他甚至还……”

  “好了,故事就说到这儿吧,我还有事。”他堂堂大清国皇帝,可没时间更没心情听她说故事。

  “那我明儿个再说给您听。”她自以为是地笑应。

  德稷摇摇头,不再多语地朝议事厅走去。

  这时小顺于立即上前问道:“皇上,不知您要给十八格格安排哪位老师?我想普通老师可能教不来吧。”

  “这……说的也是。”皇宫里的几位老师虽然学问渊博,可都擅于教授一些已有文学底子的皇子,从没接触过只有薄弱基础的学生。

  “小颐子,你有没有意见呢?提供一下吧。”他脑袋突地一空,居然想不到好人选。

  小颐子愣了下,敲敲脑袋竟也理不出个人选来。“的确有点儿难……”

  “那你慢慢想吧。限你一天将人选交出来。”德稷说完就快步朝前走,把呆愣的小顺子甩在身后。

  小顺子一瞧心底一惊,立即快步追了过去。

  皇上是彻底给他出了个难题呀……

  ===☆ ===☆ ===☆

  议事厅内此刻有着文武两大将和数字官员,他们聚集在这儿全是为了防治黄河水患而来。

  “培木林、科尔善,现在黄河疏洪得如何了?”德稷坐在椅上,睥睨着他养的这群人。

  “这……”科尔善先拱手道:“太难了。”

  “怎么说?”德稷眉一蹙。

  “黄河之水千涛万浪、坝子一摊,就像破了匣的万吨大石般,滚滚而来呀!”培木林也道。

  “这么说,很难解决了?”德稷眉一敛,“难道你们这么多人,有着这么多学问,连个黄河都摆不平?”

  眼看触怒了龙威,臣子们个个吓得跪下,“皇上息怒!”

  “你们要我如何息怒?眼看黄河一天比一天泛滥得更严重,黎民百姓深受其苦,我又如何能在这紫禁城内安然自若地享受?”德稷简直快被这些中看不中用的大臣们气坏了。

  “皇上,微臣倒有个提议。”这时另一名大臣斗胆开口。

  “你说。”

  “微臣听说,在江南有位治水高人。”

  “治水高人?谁?”德稷眉一挑。

  “方云!”他又道:“微臣有位亲戚就住在他的草屋附近,知道他研究黄河水道多年,已有信心治它。非但如此,他虽未曾求得功名,但学问之深奥,可是江南一些学子们望尘莫及。”

  “当真有此人?”德稷眉一抬,“这事就交代他去做,如果真能将水患制止,我重重有赏!”

  “微臣这就去办!”

  这时候小顺子上前,在德稷耳旁嘀咕两句,德稷立即将目光转向今年度的主考官撒央。

  “撒大人,有件事想拜托你。”

  “皇上快别这么说,有事请下旨。”撒央拱手低首道。

  “十八格格已经找着了,你应该听到风声才是。”德稷眯眼说道。

  “是的,臣刚刚进宫时就听说了。”

  德稷点点头,“老佛爷对她甚是思念,我应该尽快让她去觐见老佛爷。可是……她现在就像个村妇,虽读过一点书,但是行为举止还缺了那么一点儿该有的贵族气质,我担心皇奶奶见了她会更自责,所以想请撒大人充当她的老师……你意下如何?”

  望着皇上那烁亮的双眼,撒央就算知道这将是件苦差事,也不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接了。“承蒙皇上看得起,臣将倾尽全力!”

  “好!我也不求她有什么好学问,只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里让她变得有气质些。否则就怕老佛爷等不及了……”说到这里,德稷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臣遵旨!”撒央心忖:既然接手,就得快呀。于是他又向德稷道:“不知臣能否现在就与十八格格碰个面?”

  “当然可以。”德稷转向其它臣子,“今天就议事到此,你们散去吧。”

  “谢皇上!”众臣子连袂躬身道。

  他们均退出议事厅后,德稷才对撒央说:“撒大人,随我来吧。”


第2章
 
  德稷与撒央一到达彩衣的寝宫──玉湘苑,看到的就是她在园子里玩毽子的利落身手。

  瞧那长了毛的玩意儿在她的把玩下,竟然像只会飞的鸟儿般,直在她脚上雀跃弹跳。而她咧着嘴儿,直开心的笑着,随着她笑容的扩大,毽子竟愈跳愈高,最后竟然一个失了准头,赫然飞离──

  德稷同时间纵身一跃,在半空中接住了它,然后将它捏在手心,一步步朝她逼近。

  “啊!皇上哥哥……”

  瞧见是他,彩衣急急朝他奔了去。“真有缘,咱们又见面了。是不是您想继续听彩衣说故事?”她以为德稷是想听“私塾”夫子接续的故事。

  “不是。”德稷没好气地摇摇头。

  “那是?”彩衣的眼珠子膘向他身畔的撒央,诧异地问:“这位爷爷是谁?”

  德稷摇摇头,“他不是爷爷,是你的老师。”

  “老师?”她噘起嘴儿,“彩衣不要老师。”

  “老师”这两个字让她想起幼时那位凶恶可怕的私塾夫子。

  “听话。你是格格,不能不念书、不识字、不懂得礼仪。”开玩笑,难道她想将紫禁城里的秩序搞得一团乱不成?

  “我是不识得很多字,但一般字都认识呀。再说……学问不好又不是什么大罪。”她不依地说。

  “虽然不算大罪,但在宫中就极不合体。”德稷眯起眸,闇暗的眼闪了闪,掠过警告的意味。

  “这……”彩衣只是直爽却不傻,当然瞧出皇上哥哥心底的不悦,于是很不开心的答应了。“好嘛,老师就老师。”

  德稷的表情更阴沉了,他问着撒央,“你说,她要教多久才会进步?”

  撒央一双白花老眉都快打结了。但她是十八格格,除非他活得不耐烦,否则再不愿意也得接呀!

  “臣不敢欺瞒皇上,可能要好一段日子。”

  “到底多久?我就是要个期限。”德稷霸气的放重嗓音。

  “至少半年。”撒央评估。

  “半年?”想都不想,德稷便说道:“绝对不行,老佛爷等不了了!我只给你三天。”

  “三天?”撒央一震,“这……臣宁可领死,也不敢虚报时间!”

  “你……”德稷火气猛地升高,还想说什么,才发觉自己的情绪居然是跟着这小丫头起伏……他没必要这样呀!

  “算了,三天让你发挥,你尽力把她给教好。”

  在一旁的彩衣听得一愣一愣的,“皇上哥哥,我已经很好了,为什么你老要他教好我?我究竟哪儿不好?”

  “你已经很好了?”德稷蹙着眉,仔细打量着她一双只穿着白袜却没穿鞋的小脚,“这叫作很好?”

  “呃!”彩衣缩起脚,脸儿突地泛红,“我是因为玩毽子嘛。”

  “做格格可不能这么无拘无束。”他敛起眉。

  “好麻烦……那我能不能不要当格格了?我想回江南去。”她根本不想来,还不是被那个什么贝勒爷硬带来的。

  “不准!”德稷立刻回绝。“你只要记得好好给我念书就成了!”

  他随即又转向撒央,“我就把她交给你了。”

  撒央赶紧道:“臣一定尽力。既然时间紧迫,臣想就从现在开始吧。”

  “那更好了。”德稷撇嘴一笑,望着彩衣,“以后撒大人便是你的授课老师,上课的时候可得乖些。”

  “什么?”彩衣嘴儿一扁,“现在就开始?”

  “对,现在就跟师父去书院。”他表情一凝,没得商量。

  “好嘛,去就去……凶什么?”彩衣吐吐舌头,这才有点不甘心的对撒央说:“撒老师,你要教就教吧,希望我不会让你太失望。”

  事实上,她早了解自己根本不是念书的料。

  “十八格格放心,下官定会尽心尽力,不让您失望。”撒央笑说。

  “好吧,那就带我去书院吧。”看撒央微笑的模样还挺可爱的,彩衣放心地想,他一定是个好好夫子,没啥好怕的。

  “那就请十八格格跟下官来。”说完,撒央先向德稷告退,这才旋身转往书院。

  彩衣跟了几步,还不忘回头对德稷做个鬼脸,这才快步跟上。

  “这丫头!”德稷不禁摇头一笑,想想全天下大概唯有她敢对他做出这么无礼的举动。

  唉!希望皇奶奶见到这样的她,万万别病情更重才好……

  ===☆ ===☆ ===☆

  “十八格格,背这首诗让我听听。”撒央坐在椅上,指著书上唐朝杜牧的“华清宫”。

  “啊!背诗?”彩衣搔搔脑袋,“我没记呀。”

  “快!”撒央板起脸。

  这样的撒央让彩衣吓了跳,但仍忍不住碎念道:“什么嘛!刚刚还对人家这么有礼,现在就这么凶。”

  “对您有礼是应该的,因为你是格格。不过……我现在是你的老师,只要在书院,你就得听我的。”撒央手拿细如意棒,在她面前一挥。

  “是哦……”她小脸一垂。

  “别拖了,快背!”

  他这声沉冷喝令让彩衣心头一惊,勉为其难地开始背诵。

  “长……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桃子来。”好不容易将这首诗背出,彩衣自己都不敢相信。

  就在她得意洋洋打算邀功时,竟听见撒央说:“十八格格很喜欢吃桃子吗?可惜它是荔枝呀!”

  “哦!”她难为情地抓抓后颈,“唉呀,桃子荔枝不都一样吗?”

  “你……”撒央揉揉眉心,似乎有点儿失望,更是担心自己无法完成皇上交付的任务。

  唉,这个十八格格,什么时候才会开窍呢?

  “好啦,老师,我下次一定会努力的,你就别直说我的不是了,这样人家会没信心的耶。”彩衣噘起小嘴儿。

  “算了。”撒央摇摇头,“虽然上课时间就要结束了,但我希望你空闲时还是多背背其它诗文。”

  “我会的、我会的,我一定会的。”彩衣赶紧说。反正那是之后的事,先答应也无妨。

  “好吧。格格可以离开了。”撒央哪会看不出这丫头打着什么样的如意算盘。不过她的心既然拉不回来,他也不能强迫,否则只会产生反效果。

  就怕皇上给的三天期限真的太短了!

  “谢谢老师!”彩衣最不喜欢的上课时间终于结束,道了谢,她便开开心心地离开了。

  瞧着她雀跃开心的背影,撒央眉心的皱褶愈来愈深。

  ===☆ ===☆ ===☆

  出了书院的彩衣眼看四下无人,立刻脱掉脚上的高盆底鞋,拎在手上开心地奔跑飞舞。她一边旋转,一边欢欣地哼着小曲儿,完全忘了自己身在紫禁城,也忘了自己的身分。只要能远离那些书本,她就认为自己是最幸运的了。

  突然,她听见下远处有人压低嗓交谈的声音,于是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唉,我看老佛爷的身子骨愈来愈差了,就不知皇上为何不让她见十八格格?”其中一位宫女说。

  “据我所知,皇上也很着急。只是听说那位十八格格似乎有点儿问题,皇上还不敢让她与老佛爷见面。”

  躲在一旁的彩衣听在耳里,可不赞成了。虽然她懂得的东西并不多,可她又不是妖怪,为何要怕她呢?

  “小声点,可别让老佛爷听见了。”其中一位赶紧说。

  “我知道啦。我们得给老佛爷端药去了。”

  “但小路子去解手怎么还没回来呀!”原来她们是在替小太监看门。

  “我猜他八成昨晚吃多了闹肚子。”宫女掩嘴一笑,又说:“不管了,药都快凉了,咱们还是先去拿吧。”

  “也好。小路子也该回来了。”两名宫女就这么交谈着,嘀嘀咕咕的离开了。

  彩衣笑了笑,而后偷偷走到她们刚刚谈话的位置,这才瞧出那儿有扇门,门上有块横区。

  嗯……这几个字她认得,应该是叫:慈……慈宁宫!

  “慈宁宫到底是哪儿?”她小小声地自言自语,愈看愈是好奇,最后她情不自禁地推门而入──

  “咦,这儿的模样跟我宫里差不多嘛!只是更豪华、更宽敞……”跟着,彩衣又走进内室,当发现炕上躺着一个人的时候,她还真吓了跳!

  “咳咳……”炕上的人突然发出轻咳。

  她快步走过去,看见一位白发老人躺在那儿!蓦地,她想起皇上哥哥曾提过的奶奶……

  会不会她就是皇奶奶?

  “你是奶奶吗?”她小小声地问。

  乍听“奶奶”两个字,本来闭着眼的老佛爷突然张大了眼,怔怔地盯着她。

  “你……你是十八?”

  “对,我是十八格格。”彩衣笑笑。

  “你……真是十八?”老佛爷伸出战栗不休的手,紧握住她。“我……我想你……想了十几年了……”

  “奶奶,您说什么,您想我十几年?”彩衣听不懂。

  “皇奶奶对不起你……”老佛爷潸然泪下。

  “您这是做什么?我……我要走了!”彩衣吓得用力抽回小手。

  “十八别走!陪陪奶奶好不好?”老佛爷又开口。

  彩衣这才注意到老奶奶眼角处的水痕……啊!她哭了?

  “好好,奶奶别哭,彩衣陪您就是。”她最见不得老人家哭,以往只要她奶奶一掉泪,她就完全慌了,心情就跟现在一样。

  “十八……你这几年过得好吗?”老佛爷又问。

  “我很好呀!虽然有时候怕没饭吃,但过得很自在,总比在这儿好。”想起这里拘谨的生活,她眉儿就不自觉的拧起。

  “比这儿好……咳咳……是不是这儿有人欺负你?”老佛爷紧张地望着彩衣一双灵灿大眼。

  “欺负我倒是没有,只不过……”她小嘴儿噘起,看来还当真是有着满腹抱怨。

  “只不过什么?你就直……直说吧。”老佛爷微喘地说。

  “他们要我念书……尤其是皇上哥哥好烦哦!在他眼里,我是个很糟的妹妹。”她鼓着腮,数落着皇上种种。

  “哈……你这丫头……咳咳咳……”老佛爷这一笑,又给呛住了,吓得彩衣猛拍她的背,替她把气顺一顺。

  好不容易,老佛爷不再咳了,而彩衣也松口气的时候,这才发现老佛爷那张惨白不带血气的脸孔。“奶奶,您是不是不爱出去走走呀?”

  “我……”老佛爷虚弱地摇摇头,“我哪来的力气走路呢?或许再过一阵子,我就会连看你的力气都没有,然后就离开这世间了。”

  “奶奶!”听她这么说,彩衣心都痛了。“不,我不要奶奶离开我,绝对不要!”

  “这是命也、运也,怪不得旁人。”久病多年,她早有离开人世的心理准备。

  “不,奶奶。”彩衣深吸口气,继续说:“可有大夫来看病?”

  “当然有了,只是群医束手无……无策。”话一说多,老佛爷明显有些力不从心。

  彩衣眼看四下窗子都被窗帘所遮,一丝阳光都照不进来,于是又问,“奶奶,您不爱阳光吗?”

  “阳光?”老佛爷眼一眯,“我已经好久没见着了……可我喜欢它呀!它给人很温暖舒服的感觉。”

  “那您为何还把窗帘拉得这么密?”

  “大夫说我视力不好,阳光会刺激眼睛。”老佛爷眯起眸回忆当年,“总之就是不能太接近阳光。”

  “视力不好?”彩衣眸子一扬,“您等会儿,我给您看个好东西。”

  说着,她便开始在自己身上找了起来,终于在衣襟内发现了它。

  她把它递到老佛爷眼前,“您瞧。”

  “这是……”她望着个长相奇怪、活像两个眼睛的东西。

  “这个东西是用来遮阳光的。这是一年前我还在江南时,一位洋学士送给我的。”她边说边为老佛爷戴上,“感觉怎么样?”

  “我都看不见了。”老佛爷看了看。

  “您再等一下。”彩衣赶紧冲到窗旁,把窗帘与窗子一扇扇拉开。“怎么样,这样是不是一点儿也不刺眼?”

  老佛爷微微张开嘴笑着,“真的……不刺眼。”

  “那以后彩衣天天来陪您一会儿,替您开开窗,怎么样?”彩衣开心的蹲在老佛爷身边,像照顾当年生病的奶奶般,为这位皇奶奶拭着额上微沁的汗水。

  “你……叫彩衣?”老佛爷紧抓住彩衣的手。

  “嗯。”

  “好,以后皇奶奶……等……等着你来。”老佛爷说太久的话了,这句话刚撂下,她已闭目睡去。

  彩衣先将窗帘和窗子重新归位,这才又来到老佛爷身边为她摘掉鼻梁上的眼镜,放在一旁。

  “奶奶,您好好睡,彩衣明天再来看您。”

  为老佛爷重新盖好被子,她这才如来时一般,蹑手蹑脚的离开。

  ===☆ ===☆ ===☆

  翌日,上课时间一结束,彩衣便一溜烟从学院消失,正打算溜进皇奶奶的寝宫时,却被德稷给逮个正着。

  “你要去哪儿?”德稷语音沉冷地问。

  “呃……我……我只是想去御花园看看。”她不好意思地扯着谎。

  “御花园可不在这一头,是在那一边。”他眸子半合,笑得有点儿诡祟。

  “啊!我搞错了。”谎话被揭穿,她有点无措。但冷静下来后,她又说:“那……那我该从那儿走才是。”

  不管了,先溜再说,等会儿再绕路就成。

  可她还没跨出三步,就听见德稷发出的朗笑声。“你以为我来这儿只是为了帮你指出正确路径?”

  “那您是?”她缩起下巴,又偷瞄了下天色──糟了,答应奶奶的时间就要来不及了。

  “撒央说你的学习力太差了。”他终于说到了重点。

  “啊?”这下彩衣下巴缩得更厉害了。

  “说,这是为什么?”德稷猛地欺近她一步,蓝黑色眸子气势汹汹地直盯着她。

  “我……我笨嘛!你干嘛这么凶?”彩衣着实被他咄咄逼人、强悍霸气的气势弄得发起抖来。

  “你不是笨,根本是不用心!难道……你要我来教你,你才会听话?”德稷用力攫住她的手腕。

  天知道,他是心急呀!他就担心皇奶奶再也等不下去了!

  “我……”就在彩衣想为自己辩驳的时候,突然远远地有位小太监朝这儿直奔而来。

  “皇上,不好啦!”他一来到德稷面前,就急急跪地。

  “什么事情不好了?”德稷口气一沉。

  “老佛爷……老佛爷她……”小太监跑得太急,差点儿一口气换不过。

  “老佛爷到底怎么了?”德稷心一窒,问得也急促。

  “她直嚷着要见十八格格,还直要咱们把窗子打开……皇上,上次御医说了,老佛爷的眼睛不适合见光呀!”小太监赶紧解释。

  “我当然知道。可皇奶奶从不曾这样要求,该不会是……回光反照?”想到这儿,德稷二话不说就朝慈宁宫移步,嘴里仍不忘下旨,“快传御医!”

  “是!”小太监得令便立即转身办事去。

  彩衣更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德稷身后,想趁隙钻进慈宁宫见皇奶奶。

  他们一到慈宁宫,就见太监宫女们乱成一团地来回踱步。待他们瞧见皇上亲临,立即跪地道:“叩见皇上。”

  德稷并没多做理会,快速朝内室移步。当他看见皇奶奶在炕上微喘挣扎的模样,一颗心都快跳出喉头。

  “皇奶奶!”他赶紧上前握住她的手。

  “是……是德稷吗?”老佛爷张开白蒙双目。

  “是我。您怎么了?我听说您直要他们开窗,这对您的眼疾不好呀。”德稷非常有耐性地说。

  “我不怕光了。你瞧,我有这种挂在鼻梁上的东西。”老佛爷将手里的墨镜交到他手里。

  德稷一瞧,这不是洋人的东西吗?皇奶奶身上怎会有这玩意儿?

  “皇奶奶,这是谁给您的?”

  “十八……是十八格格给我的。”老佛爷的嗓音带着欣喜,“快……快宣她来见我呀!”

  “十八格格?”他眉一敛,猛地朝跟在他身后的彩衣一瞪,“皇奶奶,您是不是作梦呢?十八格格是找着了,可还在回京的路上。”

  “不。我知道你有意让我惊喜,才刻意隐……隐瞒,可我已经和十八见过面了,她……她叫彩……彩衣……”

  “彩衣!”德稷倒抽口气,望着彩衣的眼神更加锋利了。

  “对。快,快宣她来呀!”

  瞧老佛爷语气急喘的模样,德稷心想不能再敷衍,只好顺了她的心意,假意地对一旁的太监说:“快请十八格格过来!”

  彩衣听得一愣一愣的。她人就在这儿,干嘛还请呢?于是她立即开口,“皇……呃!”

  德稷适时朝她额头弹出一颗核果仔儿,正好点了她的哑穴!

  伶俐的小顺子看出蹊跷,这才说:“是的,小的这就去。”

  待他离开后,德稷便笑着对老佛爷说:“皇奶奶,我已派人去叫了,您别恼、别急,安心的等吧。”

  老佛爷这才点点头,可突然又说:“德稷呀,我想看看阳光,不想再闷在这不见天日的屋子里。”

  “这好吗?”他皱起眉,忍不住又往身后的彩衣一瞪。

  “当然好……皇奶奶有这个呀。”老佛爷眯起眸笑了。

  看见她的笑,德稷心头才豁然开朗。

  他有多久没看见皇奶奶的笑脸了?原来这怪丫头也可以平抚皇奶奶的心灵!

  “好,那请皇奶奶把它戴上,我命人开窗。”德稷应允,跟着眼色一使,旁边的宫女们立即会意地将窗帘拉开。

  “好舒服……”老佛爷闭上眼,嘴角仍挂着笑。

  “您累了吧!要不要睡会儿?”德稷柔柔的嗓音给了老佛爷一种静心的安慰,她点了点头。

  直到确定皇奶奶睡着后,德稷这才起身,小声的对慈宁宫的宫女说:“窗子一个时辰后再关上。”说完,他便拽住彩衣的手腕直往外拖。

  “呃……呃呃……”被抓着走的彩衣,直在他身后叫着。

  到了一处亭子,他才解了她的穴。

  “说!你什么时候来见皇奶奶的?”

  “呃……呃呃……”她还在比手画脚。

  “你已经可以说话了,别再吱吱呀呀的!”他没好气地道。

  “我……我可以说话了?”

  咦,是真的呢。

  “你到底动了什么手脚?怎么在我身上一点,我就没办法说话了?”彩衣疑惑地看着他,“该不会你对我作了什么法吧?”

  “作法?哼,就算我会,你配吗?”他撇嘴肆笑着。

  “你……”彩衣这才感受到德稷对她的偏见,忍不住拧起眉,“皇上哥哥,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德稷眉心蹙起,一对猖狂的双瞳直直瞅着她,一点儿也不避讳地说:“没错,我是看不起你。”

  “你……好,如果你真看不起我,我也没必要巴着住在这座深宫内,哪也不能去,做什么也不自在……我回江南去好了!”

  彩衣说着,回头就要离开,可是德稷一个箭步挡住了她,攫住了她的手腕。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你以为我当真非留你不可?毕竟你究竟是我真皇妹或假皇妹,我都不确定。”

  “哦……”彩衣拉了个好长的尾音,“我终于明白了,你怀疑我的身分?那很好,你就当我是假的,我就可以走了。”

  “你很固执。”他拽住她手腕的力道更强了。

  “是吗?”彩衣仰首大笑,“皇上哥哥,我是没念过什么书,可是我懂得什么是权力地位……你不就是最佳代表吗?只要你贴张公告,就有一大堆妹妹登门……你不需要我的。”

  不知为什么,一向心无城府的她居然会被他弄得心酸,好像她是个贪图名利地位的人。

  其实她根本没打算进宫,要不是那位贝勒爷好说歹说,她这才想来这儿见见亲人。没想到这亲人居然如此之傲……算他是皇帝,她没辙好不好?

  难得看见这样的女人居然还会掉泪,德稷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对她并不了解。慢慢地,他松了手。

  一得到自由,彩衣立即往宫门的方向跑,可跑到门口,却被御林军给堵住了去路。

  “格格,您要去哪儿?”

  “我要回家!”她赌气地说。

  “格格,这儿就是您的家。”御林军的队长哈耿说道。

  “这里是那位你们对他千依百顺皇上的家,不是我的!”她指着德稷的方向。

  “十八格格,话不能乱说呀!”对方显然有点儿诧异。就算皇上是她哥哥,她也不能这么无礼呀!

  “不然你要我怎么说?我……算了,你到底让不让我走?”彩衣苦恼地问。

  “把她带过来。”德稷走了过来,遥遥地对着哈耿下令。

  “是!”有了皇上一句话,哈耿再也不客气地抓住彩衣的手臂,强硬地往德稷的方向拉。

  “我要走!你做什么?”彩衣又叫又跳,但仍是被他带到德稷面前。

  “为了皇奶奶,你不能走。”德稷走到她面前。

  “我有这么重要吗?”她撇撇嘴。

  “你是皇奶奶最重要的精神支柱。”德稷坦言。“她不能没有你,你自然得留下来。”

  “就因为我还有这点儿用处,所以不能走了?”看着德稷那张俊魅中带着霸气的脸孔,彩衣恍然明白,原来自己一直被他掌控在手掌心里。

  “彩衣,我只是就事论事。”

  “你别说了……好,我看在皇奶奶的份上留下,但不是为了你!”彩衣瞪了他一眼,随即朝慈宁宫奔了去。

  看着彩衣飞奔而去的身影,德稷的眸光逐渐变得深邃。

  真没想到他找了那么久的十八妹居然会是这样的个性。而他居然会被她这种坦荡自然的个性所迷惑……这是他在宫中那些贵妃、娘娘与其它格格中找不到的。

  想着,他竟感到眉心一阵剧疼!

  罢了,以后的事以后再伤脑筋吧,目前还是以皇奶奶的身体状态为优先考虑。

  只希望这丫头能带给皇奶奶活下去的信念……


第3章
 
  “皇奶奶,瞧您气色好多了,要不要出去走走?皇上哥哥命人做了竹轮椅,我去帮您推来。”彩衣一边为老佛爷捶背,一边说。

  “好啊。可是我的眼睛……”老佛爷想出门,又担心无法适应。

  “这您放心,那黑东西挂在眼前不就行了。”彩衣天真地笑着。

  “真的行吗?”老佛爷似乎也是兴致勃勃。

  “当然可以了。您等会儿。”说着,彩衣便迅速离开,待再现身时,手里便推着那张竹轮椅。

  “看这东西挺结实的……扶我坐上去。”老佛爷在彩衣的搀扶下坐上椅,并让彩衣小心冀翼地推出大门。

  逛过花园,又来到回廊,彩衣贴心地尽量靠阴暗的地方走,不让老佛爷接触太强烈的阳光。

  对于彩衣的善良与贴心,老佛爷不是感应不到,但她只是放在心底,对这个孙女也更加疼爱了。

  “彩衣你来。”老佛爷向她挥挥手。

  彩衣赶紧过去蹲在她身旁,“皇奶奶,有事吗?”

  “来,让奶奶看看你。”以往都躲在屋里,她眼睛又不好,瞧不出她的模样,但这儿亮些,一定瞧得清楚。

  就着阳光,老佛爷隔着黑镜片看彩衣。“嗯……标致。长得真标致。”

  “皇奶奶,您别安慰我了。”彩衣甜甜笑着,羞怯地说。

  “啐,谁说我孙女儿不美来着?”老佛爷将目光瞟向她的右掌心,突然她眉一挑,跟着冒险将墨镜拿掉,表情明显地僵化了!

  “皇奶奶,妳在瞧啥?快别拿下眼镜,您的眼睛会受不了的!”彩衣立即再为她戴上。

  “哦,好……我戴上我戴上。”老佛爷虽说着话,心思却飞远了。

  就在这时,德稷刚好经过。“皇奶奶,您出来散步呀。”

  “皇上哥哥吉祥。”受了几天礼仪训练,彩衣已知道何时该行礼了。

  “起喀。”德稷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已好一阵子没瞧见她了,不过这会儿应该是她进书院的时间吧?

  这丫头肯定又拿陪皇奶奶散步为借口,不上课了。

  “彩衣,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他好心给她个暗示。

  “我……我哪有忘了什么事?”彩衣装模作样地反问。就算她是故意忘记的,也不会傻得承认。

  “去上课呀。”她既然想装,他干脆挑明了。

  “对,彩衣,你该去书院的,就别陪我了。”老佛爷也这么说。

  “可……可是我……得推您回慈宁宫呀。”她噘着小嘴,尽可能地找着可躲过去的理由。

  “皇奶奶就交给我吧,你快去。”德稷扬眉一笑,好像是说:我看你还能玩出什么把戏!

  “去就去,讨厌。”彩衣一跺脚,跟着对老佛爷说:“那彩衣去上课了,晚点儿再来看奶奶。”说着,她便不开心的跑走了。

  “这丫头,真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才能心甘情愿的走进书院。”德稷摇头笑说。

  “德稷呀,我很喜欢她,她很率直、不造作。”老佛爷倚在椅上,淡淡地吐出这句话。

  “孙儿知道。她是十八呀。”德稷撇嘴一笑。

  “不,她不是十八。”

  德稷再怎么也没想到皇奶奶会说出这句话,当不可说是意外又不敢置信。“皇奶奶,您说的是真的?”

  “绝对是真的。”她又说:“我以前可爱死了十八,经常抱着她跟她玩在一块儿,所以我确信她不是十八。”

  “您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记得十八手心上有铜板这么大的一块红痣,可是彩衣……没有。”老佛爷叹了口气。

  “她是冒牌的?”德稷重重地捏紧拳头,“该死的索思翰.步郧,居然敢欺骗我……看我怎么治他!”

  “德稷,那你打算怎么处置她?”老佛爷突然问。

  “呃……遣她返回江南吧。”不知为何,当他说出这话时,内心竟有种空洞的感觉。

  “不,不可以。”老佛爷立刻阻止。

  “为什么?她既然不是十八,我又怎么能够将她留在宫里?”对于老佛爷的反应,德稷很是讶异。

  “但这阵子我都把她当成十八了,甚至拿她是真的十八一样看待。我……我不能没有她。”老佛爷一双手紧握住孙子,“答应我,不要赶她走,就让她待在宫里陪我吧。”

  “好是好,那真正的十八妹还是得派人找回来呀!”德稷望着老佛爷愁苦的表情,“您就别担心了。”

  “我不是担心,而是……怕你赶走彩衣。”

  “皇奶奶,我懂您的意思。您信得过孙儿吧?”唉……看来那丫头不单单吸引了他的注意,就连老佛爷也对她依赖极重。

  “我信你。好了德稷,你该送我回去了。”绕了一圈,她也累了。

  “是,皇奶奶。”德稷推着她慢慢步回慈宁宫,然两人却各怀心事……

  ===☆ ===☆ ===☆

  午后,彩衣一个人在玉湘苑中拿着书本背诵,一脸无奈且埋怨。

  她真不懂,为什么非要念书不可?在江南的时候,大家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念那么多书不就无德了吗?

  德稷来时,看到的就是她坐在苑前的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荡着,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

  “彩衣。”他站在门口轻喊。

  “啊!”她吓了跳,连忙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很意外地说:“皇上哥哥,你怎么会来我这里呢?”

  “我来看你是不是正在用功。”他缓步走进,眯眼观察着她,心忖:她若是假格格,步郧又为何要她前来假冒?难道他不知道欺君可是杀头之罪?

  “用功!我好用功!你瞧,我手中书都没离开过呢。”她开心地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中的书卷,更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吐了吐舌。

  却不知她这么多精采的表情,全都纳入了德稷眼中。

  “是呀。不过那可不代表都吸收了。”德稷眯起眸,扯着笑痕一步步走向她,然后伸手勾起她闪躲的小脸。

  “呃……人家已经很努力了。”被他这一勾,她脸儿爆红了。

  天,从没有男人用这种方式触碰她,更何况他是她的大哥呀!

  彩衣赶紧推开他的手,笑得有丝尴尬,又搔搔后颈,“我知道你不信,但我不能不承认教笨嘛!我对这些诗词压根没办法。”

  “有句话叫‘大智若愚’,不知撒大人教过你吗?”

  彩衣张大眸,心想:老天,怎么他一来就是考她呢?

  “大智若愚……大智若愚……有呀,撒老师教过我。”她故意这么说,好让他觉得没意思,便会离开了。

  可是他非但不走,反而靠在白槐树上,态意优雅地挥挥纸扇,“既然教过,那就说来听听吧。”

  “呃……大愚若智是吧?”她又问了一遍。

  德稷依旧挂着如沐春风的微笑,朝她摇摇头,“是大智若愚。”

  “唉呀,管它大愚大智的,反正那意思就是指一个人太聪明了也太有智慧,但言行上就跟稚儿一样。总结就是……太聪明的人就是太笨了。”

  才说完,她的小脸已皱成一团,害怕自己离谱的话会更令他生气。

  “说的很好。”他点头淡笑,“那你是百分之百做到了。”

  “做到?做什么?”老天,有学问的人说话都是这么不干脆吗?问了跟没问一样嘛!

  “我的意思是……你分明就是在装傻!”他眸子突地一闪,一道利光倏然从里头射出。

  “装什么傻?”她倒是被他问得一愣一愣的。

  “先告诉我,你跟索思翰.步郧是什么关系?”他压住勃发的怒气,让自己别乱了序。

  “您是指步郧贝勒?”她极小声地问。

  “没错。他是怎么找到你的?”

  “记得当时江南巡抚先贴出告示,要找到十八格格。过没两天步郧贝勒就找上门了。”她偏着脑袋想了想,“我跟他可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他找上门说了些什么?”

  “他直接跪在我面前,喊我是十八格格……当时可吓坏了我还有我身边那一干接班弟子呢。”

  “接班弟子?”他五官轻拧。

  “是呀。我们都是扒东西高手,他们跟着我是为学手法和技术的。”提起这事,彩衣还颇沾沾自喜。

  “扒东西?”可是听在德稷耳里就一百个不对了。“你竟然做这种事?难道不怕被抓去衙门吗?”

  “为了吃饭,我也管不了这些。但我们有个原则,只扒有钱人的银子。”

  彩衣还想据理力争。

  “有了这个想法就是不对,你甚至还有动作!”德稷错愕的直摇头。

  “原来……这就是我们的十八格格。”突然,一道不属于他们两人的嗓音插了进来。

  德稷眉轻蹙,回头一瞧,才发现原来是央妃。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眯眼瞧着央妃。

  “皇上呀,人家到御书房和寝宫找不着您,问了小顺子公公才知道您在这儿,所以来瞧瞧嘛。”央妃仗着皇上向来多宠她一些,会人前人后勾住德稷做出亲密的动作,来奠定自己的地位。

  “我现在在谈事情。”他推开她,明显的要她退下。

  “谈事情?”央妃撇撇嘴,不屑的眼神膘向彩衣,“跟这个偷儿有啥好谈的?”

  “喂,你说什么?”彩衣朝她跨出一步。

  德稷赶紧阻止,“别无理,她是贵妃。”

  “贵妃又怎样?就算是你侮辱我,我也不服气的。”彩衣向来是人穷志不穷,不要人家施舍,当然也不需要别人的异样眼光。

  “皇上,您瞧她居然对您这么说话,真是无礼!”央妃大声说着,蓄意恶化彩衣的举止。

  “你这女人真的是……”

  彩衣愈听愈生气,想打人,偏偏她净会躲在德稷身后,于是她气得找来一枝长棍,狠狠地朝央妃扔了过去。

  “啊!她想杀我……”眼看长棍愈来愈靠近自己,央妃吓得脸都白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德稷长臂一展,掌风倏然击出,长棍立即碎裂成两半,全朝彩衣的方向反射回去。

  由于事出突然,德稷只为挡下长棍,完全没料及后果,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因此,他眼睁睁看着它们一根击上彩衣的胸,一根弹向她的颈背处。

  一摊鲜血就这么从她口中喷出──

  “彩衣!”德稷立即朝她奔去,用力抱住她的身子。

  “你、你……为什么……”她指着德稷,想说的话终究没说出口,就这么昏厥在他怀中。

  德稷二话不说抱起她,直奔她的寝宫,一边吩咐遇上的小宫女,“快去请御医过来!”

  “是!”宫女立刻飞奔而去。

  央妃不满的直跺脚,心想:老佛爷向着这丫头,如今皇上似乎也挺宠她,等哪天她的气势凌驾自己之上,那就惨了!

  就算她与皇上“名义上”是兄妹关系,她也不能承受这种压力。

  不行,她得尽快除掉这个眼中钉不可!

  ===☆ ===☆ ===☆

  御医迟迟未来,可彩衣体内的淤血却得赶紧化开,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德稷再也等下下去了,每多耗一时半刻,就等于多耗去她的生命力……

  算了,就当是为了老佛爷,就让他亲自救她吧!

  “你们下去,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进来,包括御医。”他下令道。

  “是。”

  两位小太监和两位小宫女立刻领命退出寝宫,顿时屋内就只剩下德稷与彩衣。

  眼看她气息愈来愈急促,德稷不得不撕开彩衣的上衣──他龙颜一震,直瞧着露在淡黄肚兜外的一片黑红淤伤。他不免恨起自己,干么使这么大的劲儿?

  他再度扯开她的肚兜,当那两团凝乳弹跳至他面前时,他的眸光瞬黯,但只能强迫自己专注地为她疗伤。

  他运足了气,慢慢覆上她的酥胸,打散那儿的淤血,暖和她渐显冰冷的身子。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德稷才缓缓收回内力,望着她逐渐转为粉红的脸蛋……那是张自然、脂粉不施的脸蛋。

  她不是他的十八妹,只是一个远住江南的陌生女子,却因缘际会的出现在他眼前,还让堂堂皇上为她疗伤!

  彩衣呀彩衣,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情不自禁地,他居然一掌掌住她的右侧胸乳,恣意且煽情地揉拧着,看着它在他手中起了各样变化……

  彩衣似乎有了感觉,嘴里不禁轻吃了两声,缓缓张开眼后,对上的便是他一对充血的邪魅大眼,与玩弄着她的悠哉模样!

  “啊!”她吓得想坐直身子,却力不从心。“皇上哥哥,你是做什么?”

  彩衣脸儿臊红,实在不敢相信他居然会剥她的衣裳,还对她做这种事!

  “我在为你疗伤。”德稷眯起眸,指尖的撩戏并未褪去。

  “不要……”她知道这并非疗伤。

  “听话,别反抗我。如果我把你的身分抖出去,你就别想继续住在宫里。”

  他撇嘴轻笑。

  感觉到他的指尖狂肆地在她双峰间游转,彩衣的身子都麻了!她胸口与背部的伤却让她疼得动弹不得,着实无力伸手推开他。

  “那……那我不住就是了。”她水灵灵的大眼不服输地瞪着他。

  “你以为皇宫是客栈,爱来就来、想走就走?”德稷拧起她脆弱的下巴,强迫她正视他。

  “那你想怎么样?”她深吸着气,双手抵在他胸前,却依然使不出力。


  “别白费力气了。”他扯笑,狂肆的眼与她水汪汪的大眼对视着,跟着视线徐徐往下,见到她胸前那自然散发的晕红时,嘴角调戏的笑意更甚了。

  “我全身无力,是……是你动的手脚?”她这才发现他笑容里的诡意。

  “你还真傻呢。”

  他咧开嘴,半嘲讽地笑着,紧接着以十分霸气狂野的吻重重压住她,强力吮住她口中蜜津。

  “唔……”

  她吓得呆了下,小嘴才张开却正中他的下怀,他的狂舌猛然攻进,深深用力探索着她的甜美。

  彩衣拼命摇头,告诉自己这是不可以的。他们是兄妹呀!这……这不就是乱伦吗?

  可是德稷像压根没想到这点,直在她身上寻觅他要的激情。接着他以更狂妄的动作扣住她的柳腰,让她的下处触及他的灼热,明显感受到他欲罢不能的坚挺强硬。

  “不要啊!你是我哥哥!”她大声喊着,直想提醒他。

  这话更是引来德稷的不满,大掌再次悄悄爬上她的雪峰,以更残酷、狂浪的手法押玩着她。“哥哥……你以为什么是哥哥?”

  看着他有点儿义愤填膺的表情,她只想逃。

  但是他完全不给她自由的空间,反而用力掐住她软热的乳房笑问:“你到底和步郧演着哪出戏?或是你们早有一腿?”

  “什么一腿?我听不懂!”彩衣大叫起来。

  他仍不打算放过她,俯身舔着她红热甜美的乳尖,舌头狂肆地在她的乳晕上旋绕着,这股搔痒又一次让她激情难耐。

  “不要……好麻……”她气息已微喘。

  “我看得出来你有多舒服,别说违心之论。你很想要对不?”他回复淡冷的面目,可表情多了份诡异。

  “你不能这样,我是你妹妹……”她紧抱着自己,屈辱的泪水不停地滑过粉嫩双腮。

  “妹妹?哈!”她的话激起他满腹的笑意。

  “你笑什么?”彩衣错愕地看着他。

  “你心里有数。”德稷笑得更夸张了,跟着拽住她一双细腕往她头上一压,目光往她丰腴的胸部一瞄,直盯着她挺立的花蕊绽放的野浪模样。

  “放开我……你这禽兽!”天,这男人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今天会有这样的兽性?居然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

  “你骂我什么?”德稷眯起眸。

  “禽兽!一个可恶的禽兽!”彩衣只想逞口舌之快,却不知道这样的话足以激起一个男人更狂肆的情绪。

  “我要让你知道,皇上有什么样的权利!”德稷肆笑,跟着抚上她的脚踝,一寸寸往上搔弄着她。

  “好痒……”她急着想抽回脚。

  可他却更狂妄的揉抚着她的小脚,痒得她直喊救命。

  德稷眯起眸瞧着她那水媚甜笑的模样,眸光变得更深邃了。

  他相信除非找不到十八,否则索思翰.步郧没有找错人的道理。可他竟然和一个乡下女子串通好骗他,不知道他们是何居心?

  他身为一国之君,无法不起疑,不得不暗忖他们是不是有谋权的意图。

  想着,他更火大了,大手瞬间爬上她的腿窝,隔着底裤直戳着她从未让人触及的穴心。

  “啊……痛……皇上哥哥……”

  “我不是你的皇上哥哥!别再喊了!”看着她痛苦的小脸,德稷狂浪的嗤笑着。

  “你不肯承认我?”她很诧异地问。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他粗硬的指头抵在那儿恶意摩挲,热唇也狂妄的在她胸乳上烙下火辣的印记。

  “呃……”他咬着她柔软的乳房,让她感到一股刺疼。

  这股疼将她远扬的理智唤了回来,羞辱感让她再也无法忍受的对他拳打脚踢起来。“不要……放开我!”

  德稷怎可能让她得逞?他紧抓住她妄动的脚踝,狠戾地一掰,眯眼看着她挥舞着双手,却怎么也挥不着他。

  当彩衣双手挥累了,才发现自己竟以非常狼狈的姿势横躺在他眼前。

  “你如果不想认我这个妹妹,净可以杀了我!”她已羞愧到无地自容,简直不想活了。

  “杀你?”他扯开嘴角,笑得极其诡魅,“看样子你还是不肯承认你欺骗我了。”

  “我到底欺骗你什么?”她忍着泪,对自己此刻的模样感到羞愧极了。

  “你非得逼我说是不是?好,那我就告诉你──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十八妹!你到底为了什么要冒充她?”说时,他已捧起她的丰乳,毫不怜惜地揉拧。

  “啊!”她痛得落下泪,“说我是你妹妹的是你们,说我不是的也是你们,现在却要我承受这些,太不公平了!”

  “你要公平?”他眯起眸,跟着放开她,“好,我会给你一个公平的交代!”

  发现他终于放开自己,彩衣立即躲到角落,双手紧护着自己半裸迷人又颤抖不停的身子。

  拎起一件薄被往她脆弱的身子上一扔,德稷便不再说话地旋身步出屋外。

  他离开之后,彩衣再也压抑不了内心的悸动与悲伤,趴在枕上嚎啕大哭……


第4章
 
  第二天,天色还蒙蒙亮,彩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突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让她痛楚地差点儿哭了出来。

  她想起来了……想起昨天她的皇上哥哥是怎么对她的。

  为什么他对她的态度会有这么大的差异呢?还有他说她并不是十八格格,这又是怎么回事?

  不是就不是呀,她走就是了,干么非得用那种方式对付她?

  “十八格格,您起来了?饿了吧,要不要我将早膳端进来?”春喜敲了下房门,让彩衣吃了一惊。

  “呃……好,麻烦你了。”彩衣想了想才说。

  不一会儿,春喜推门而入,并将餐盘放在桌上,“十八格格,请用。”

  彩衣噘起唇,冷冷地说:“我并不是什么十八格格,春喜,你以后就别这么喊我了。”

  “我懂了,您是不是在跟皇上呕气呀?”春喜笑问。

  “才不是呢,我说的是真的。”她想起身,又想到自己的衣衫不整而作罢。“春喜,你帮我拿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好吗?”

  “当然好。”她走到一座精美的檀木五斗柜,拿出一套亮丽的紫色格格装。“格格,这件好吗?”

  “嗯,谢谢。”彩衣想了想又说:“能不能请你出去一下?”

  “呃……都是我为格格更衣的,我留下没关系吧?”春喜不解地看着她。

  “唉呀,我不管,你出去嘛!一下下就好。”她对春喜撒起娇,而春喜一向疼她,只好依了她。

  “好好,我出去。格格可要快点,别拖到饭菜都凉了。”春喜叮咛了声,这才走出去。

  一看她离开,彩衣赶紧起身,用最快的速度将身上残破不堪的衣裳褪去。

  瞧着手里这件衣裳,昨晚德稷狂肆霸道的手段又重新跃上她的心,给她一种羞愤中带着臊热的感受。

  天!她到底在想什么?就算他们不是兄妹,她跟他也不会……他嫔妃娘娘无数,够让他疼、让他爱了,而她在他眼中只是个骗子,他不恨死她就已经是万幸了。

  彩衣摇摇头,迅速穿上衣裳下炕,深吸口气后发现胸口的疼已经减缓许多,只剩下微闷。不过只要想起昨天德稷的那一掌,她仍不得不怪他的狠戾无情。

  手里拿着破衣裳,她不知该往哪塞,这时又听见春喜在门外喊道:“格格,要不要春喜进去伺候您?”

  “不……不用!”彩衣急着说。

  天,这房间平时看来挺大的,怎么想找个地方藏东西都找不到呢?

  她弯下腰将衣裳塞进床底,胸口经这一折腾又莫名发疼了起来,她一个不稳跌坐床边,发出碰撞声!

  门外的春喜闻声赶紧推门而入.却被眼前的情况给吓了跳。“格格,您怎么了?”

  “我……没事。”她抚抚胸,又觉得好多了。

  “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您等等,我去请御医。”

  春喜先将她扶上炕,正想离开,却被彩衣给喊住。

  “春喜,我……我真的没事儿,刚刚……只是头眩了下,才会摔着。”她可不想将这事宣扬开来,惹得那位高高在上的皇上不高兴,到时候受罪的又是她。

  “您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彩衣望着茶几上的餐盘,故意岔开话题,“这些东西好像好好吃……吃饭好吗?”

  “当然好。我来准备。”春喜立即走了过去,开始摆放餐盘,“这些都是我依格格的口味做的,你尝尝。”

  彩衣勉强笑着走过去,坐在几前,看着这些美食,她竟一点儿胃口也没。

  “您不是饿了?快吃呀!”春喜瞧她半晌没个动作。

  “我是饿了,我吃、我吃。”彩衣拿起筷子一口接着一口,可心头却突然发酸,“春喜,我知道你待我好,如果……如果有天我不在了,你会不会想我?”

  瞧格格神情突然变了,嘴里还说这种怪话,和以往的天真随性可说是皆然不同,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意外。

  “十八格格,您要去哪儿,可得带着春喜呀!”她只能这么说。

  “我……”

  彩衣话还没说出口,外头便有小宫女前来问安,“十八格格在吗?”

  “我在。”彩衣站了起来。

  这时春喜已将门打开,原来来的是慈宁宫的宫女。

  “十八格格吉祥。”小宫女先向她请安。

  “起喀。有事吗?”

  “是这样的,老佛爷醒来后直吵着要见您。”小宫女锁起眉心,“我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所以……”

  “没关系,我这就去。”彩衣转向春喜,“我这就去慈宁宫了。”

  “好。您自己的身体可得多注意。”春喜担心地提醒。

  “我会的。”对春喜点点头,她便随小宫女离开了。

  ===☆ ===☆ ===☆

  转眼间已半个月过去,这些日子以来德稷强迫自己不去看彩衣,也刻意将心底那股对她的怪异感觉摆一边。当务之急便是将步郧赶紧找来,把他心中的疑惑解释个清楚。

  “皇上,您瞧我今儿个穿的这套衣裳可是新做的,完全是你喜欢的颜色。”

  于娘娘穿着新衣,特地在德稷回宫的路上堵住他。

  “嗯,真美!”他无所谓地点点头。

  “那我可以随您一块儿回寝宫吗?”于娘娘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

  “随我回去?”德稷眉头一敛,跟着撇嘴笑问:“跟我回去做什么?我还要去御书房批些折子呢。”

  “嗯……没关系,我可以为您扬风、捶背啊。”于娘娘为自己找着理由。

  “哦,那来吧。”德稷撇唇低笑,跟着大步朝御书房走了去,于娘娘则挂着微笑紧跟在后。

  到了御书房内,德稷坐在龙椅上批阅各方奏折,而于娘娘还真听话的在旁拼命摇扇。

  莫约一个时辰过后,于娘娘终于等不及地说:“皇上,您该批的也批完了,是不是可以就寝了?”

  “还早,再等会儿。”德稷哪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故意这么说只是希望她死心。

  “哦。”于娘娘手酸地换了只手,搧了会儿忍不住又说:“皇上,我听说北国这次进贡,送了好几样不错的玩意儿。”

  “你是打哪儿听来的?”德稷没否认也没承认,仅是技巧地反问。

  “呃……这还需要打听吗?公公们的话题净是这些,我听得都不想听了。”于娘娘随意道。

  “那你的耳朵要比其它嫔妃们厉害了。”德稷肆笑。

  “就看皇上愿不愿意因为我的厉害,将那样宝贝赏给我了。”于娘娘一心想的就是那可驻颜又可增进姿色的驻颜水。

  “北国进贡的东西有好几样,你不说清楚,我又怎么知道该赐给你哪一样?”他丢下一本奏折,转首看她那张贪婪的脸孔。

  突然,一张稚气又天真的小脸猛地闪现他眼前,两相比较之下,还真能彰显出彩衣的烂漫与青涩。

  该死的,他到底怎么了?已经十来天不曾想过她,怎么现在又突然想起她,还想得这么多!

  “我要的东西您一定有,就是那瓶驻颜水呀。”听皇上这么说,于娘娘还真吓了一跳。皇上该不会早给了人吧?

  “驻颜水?哈……”德稷突然发出狂笑,“你真相信天底下有这么神奇的玩意儿?”

  “我信呀!皇上,怎么样嘛?”于娘娘索性坐上他的大腿,双手环绕在他颈后,对着他巧笑倩兮。

  “你真想要?”德稷故意反问:“那你总得付出一些东西,才能理所当然的拿到手吧。”

  “东西?”于娘娘想了想,她哪有什么东西是皇上没有的,除了她这身子罗。于是她媚眼浅笑的转身改而跨坐在他大腿上,主动解着衣衫,直到胸前的两团椒乳弹跳到他面前,笑着俯身将那红滟滟的乳尖往他嘴里送……

  德稷不耐的话语还没脱口,御书房的大门便砰地被推开──

  彩衣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而当她瞧见里头的春色时,竟猛地愣住,忘了她来此的目的。

  于娘娘立即跳下德稷的大腿,迅速整好衣服,眼神却恶毒的直盯着彩衣。

  “皇上,十八格格一句话也不说就冲了进来,小的也不好阻拦,还请皇上恕罪!”小顺子跟着跑了进来,跪地请罪。

  “你请什么罪?他要罚也是罚我啊!”

  彩衣将小顺子拉起来,跟着看向德稷和于娘娘,“老佛爷病危,你们居然还有心情……算了,就当我没来。”说着,她又急急地奔出御书房。

  德稷不说话的站直身子,也打算去慈宁宫。

  “皇上,我……”于娘娘喊住他。

  “你怎么?”

  “我……我的驻颜水呢?”支吾半天,她还是大胆说了。

  德稷扯笑,“我问你,你驻颜是为了谁?”

  “当然是为了皇上。”她赶紧说。

  “既然是为了我,那我可以告诉你,我并不在乎身旁女人是老或丑,但唯一让我憎恨的,就是死缠不休的女人!”说完,他一甩袖,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于娘娘张大眸子,傻愣地站着。

  皇上口中“死缠不休”的女人,该不会指的就是她吧?

  完了,她该不会偷鸡不着蚀把米,把皇上对她的宠爱消磨掉了吧?

  ===☆ ===☆ ===☆

  经御医全力抢救,老佛爷终于度过难关,又有了生命迹象。

  但御医实在不敢太乐观,他们一致认为老佛爷之所以能熬到现在,完全是十八格格的功劳。

  十八格格可比任何阿哥、格格都要尽心照顾老佛爷,才让老佛爷早已是油尽灯枯的生命再次点燃光亮。

  “皇奶奶,您快吓坏我了!”当老佛爷张开眼,彩衣立即握住她的手,笑着流泪。

  “彩衣,皇奶奶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老佛爷虚弱地说。

  “别这么说!我相信皇奶奶至少可以活到一百二十岁。”彩衣的小嘴就是这么甜,让刚到鬼门关走一遭的老佛爷都忍不住眉开眼笑。

  “皇奶奶,刚醒来别说太多话,您休息会儿吧。”德稷也上前道。

  “德稷呀,你可得多照顾彩衣,她可是比任何儿孙,甚至比你都孝顺呢。”老佛爷说出真心话。

  “孙儿不孝,您的话我定会谨记。”德稷颔首。

  “那就好……”老佛爷这才缓缓闭上眼,慢慢沉入梦乡。

  “我们出去吧。”德稷转而对彩衣说。

  “嗯。”彩衣不放心地又看了看老佛爷,这才与他一块儿步出慈宁宫。

  到了外头长廊,德稷不禁笑说:“看样子你已经将老佛爷的心完完全全的收买了。”

  “我收买?”她眯起眸,转向另一方,“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哦?”德稷扯笑,“你倒说说看。”

  “你想杀我,可又碍于皇奶奶,所以迟迟不能动手。”她看着眼前这位矜贵又格外俊挺的男人,这才发现自己跟他的差异是如此之大。

  想起刚才不小心撞见的场面,她说不出为什么,胸口竟会有种莫名的剧疼,更像是块沉重的石头直压在胸臆间,快让她喘不过气。

  “你很聪明,居然猜中了我的想法。”德稷大方的承认。

  “那你现在一定很难受罗?”她微微笑着,笑里却饱藏苦涩。

  从小,即便生活环境不好,她都尽量让自己快乐。万万没想到,来到大家所向往的紫禁城,却带给她从没有过的忧烦。

  “难受?”他扬眉反问。

  “是啊,恨不得赶紧除掉的眼中钉,却无时无刻不在眼前晃,你一定恨得牙痒痒的。”她讥讽的笑了笑,“让皇上痛苦,真是我的错呀。”

  “你!”德稷眯起眼,“你的胆子不小,难道不怕我……”

  “你又要用那种残酷的方式对待我吗?”她替他说了,“就不担心我会将你的恶行告诉皇奶奶?”

  他阴惊如鹭的眼盯住她,“看样子你的伤已经彻底痊愈,有体力争辩了。”

  “托你的福。”

  说完,她便瞧见不远处花丛里藏着一个人,她弯起笑弧,“不知道你登记第几号的妃子又躲在那儿巴着见你了,你去陪她们吧。”

  说完,她转身欲走,哪知道却听见德稷在她身后发出低笑声,“我想我明白了。有人肯定是吃味了。”

  吃味?彩衣的心在听见这两个字的剎那猛然震了下。为了掩饰心慌,她在他面前夸张大笑着,“你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皇上、喜欢名利和地位的。”

  语毕,她又举步打算离开。

  “站住!”他沉声喊住她。

  “皇上还有什么吩咐?”她故意笑咪咪地回睇着他。

  “我的吩咐是……你跟我来。”

  抓住她的手,他朝另一头走去,甚至故意绕道,躲过其它女人的注视,最后停驻在一座竹屋前。

  “这里是?”彩衣很诧异地看着这座竹屋,因为它是如此平凡,一点儿也不像皇宫内该有的东西。

  “这里是我小时候玩耍的地方。”德稷打开门,率先走了进去。

  彩衣犹豫了会儿,也跟着步入里头,这才发现里头麻雀虽小,还真是五脏俱全,该有的一样也不缺。

  “这里除了是我玩耍的地方,更重要的是……它也是关人的地方。”他嘴角一勾,以狂傲的姿态挑衅笑着,嘴里却说着吓唬她的话。

  “关人?你要关谁?”发觉他眼中泛滥着诡火,彩衣心头一窒,直担心他想关的就是她。

  “以前的帝王为了关那些特别不听话的妃子,盖了座冷宫。那我就以这儿代替……你说,我想关的是谁呢?”他撇撇嘴。

  “我哪知道?”她迭步退后,“我想这里不是我久留之地,我该离开了了。”

  他抓住她的手,将她整个身子紧贴在竹造的墙上,“我警告你最好别惹我,否则我并不反对让你久居在这儿!”

  “你在要挟我?”她冷着嗓问。

  “彼此彼此。”他笑了,利如刀锋的唇线紧抿着,目光落在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上。

  “好,我认输了,你放开我吧。”她眯起眸。

  “你真想让我放了你?”他热气轻吐在她颈窝,魅惑地瞅着她。

  “你……你是什么意思?”他未免也靠她太近了吧!这样的气氛让她控制不住地紧张起来……

  “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想告诉你,跟我作对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德稷目光一烁,“刚开始你卖可怜,如今又大胆的跟我针锋相对,这一切的目的,我绝对会查出来的!”

  “好,你查,我拜托你查……等查出来之后,你就会发现我是无辜的。”

  彩衣紧贴在木门上动也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过,就怕她的酥胸会与他的胸膛暧昧碰触。

  “我已经派人去将索思翰.步郧找回来,到时候我要你跟他当面对质,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他眼底泛着赤红的火焰。他堂堂一国之君,居然被个女人耍?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那好,我也想找他,问他为何要骗我。”彩衣的眼神丝毫不闪躲。

  “那咱们就走着瞧吧!”德稷这才放开她。

  一得到自由,彩衣连忙朝一旁退了数步,提防地瞪着他,“希望在步郧贝勒回来之前,你别再碰我一下。”

  丢下这话,她便飞快地逃离了。

  德稷望着她急奔而去的背影,拳头紧紧一握又松开,眸光也更深了……


第5章
 
  一个月过去了。

  原本泛滥成灾的黄河,地方官员在方云的指示下依步骤整顿改善,如今大家已能应付那原本让人觉得诡异难测的黄河了。

  也因为如此,皇上特地下旨命方云进宫,他将以最高的礼遇感谢他,更有意为他加官晋爵。

  今天,众人口中的“黄河大敌”方云终于到了。

  “方公子请留步,皇上马上就到。”在小顺子的带领下,方云来到迎宾园。

  看着四周花团锦簇的美景,他不得不感慨对黄河灾民而言,这儿的确是仙境。

  “谢谢公公。”方云行礼道谢。

  “您稍坐,我这就去请皇上过来。”小顺子微微颔首,跟着便朝璟德宫的方向离去。

  这时竟有舞艺团现身,表演舞蹈让方云观赏,由此可以想见皇上对他是何等以大礼相待。

  就在这时候,正打算从慈宁宫回到玉湘苑的彩衣听到优美的筑乐廷曲,远远地由迎宾亭传来。

  基于好奇,她便悄悄朝那儿走去,而后躲在一旁,就着花草间的缝隙瞧过去……

  咦,那背对着她的身影好熟呀……

  “转过来!快转过来呀!”她小小声地说,“快转过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

  她碎念的声音就像符咒般,果真让那人慢慢绕了过来。

  “啊,是方大哥!”她开心的咧开嘴,仿似他乡遇故知般的兴奋。

  她小心翼翼地朝那儿走去,直到方云能听见的距离,她立即喊道:“方大哥!”

  方云眉一蹙,心想这地方怎会有让他如此耳熟的声音?四处搜寻之下,他竟看见一张可爱俏丽的笑脸……

  “你是彩衣?”他也笑了。

  “是呀,方大哥。”确定是他后,彩衣心一热,眼眶都红了,更是顾不及男女有别,急急朝他怀里奔了过去。

  偏偏这一幕却好巧不巧,让德稷给看见了!

  小顺子想上前提点他们,却让德稷阻止了。“别去。我想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是。”小顺子小声回应,跟着退回主子身边。

  “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彩衣开心地问,还一边拭着泪水。

  “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这么爱哭。”方云伸手拂去她的泪水。“我是因为治水有功,所以皇上特地派人命我进宫。”

  “原来如此。”彩衣笑得好甜,“我就知道方大哥是最棒的。”

  “别捧我了。”方云笑了,“那你呢?”

  “我……”说到自己,彩衣却感到万分无奈,“我实在是身不由己……说穿了,我是被骗来的。”

  “被骗?”

  “反正我现在的身分是十八格格。但,却是个冒牌货。”她噘起小嘴,“方大哥,我好想跟你走,你走的时候带着我好不好?”

  “这……”彩衣的请求让方云傻了。就在他不知该怎么回答时,却听见背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一瞧,他便瞧见一个模样矜贵、魅力十足的男人朝他走来。虽然对方身着布衣,但他一眼就看出这人肯定是当今皇上──爱新觉罗.德稷。

  “草民叩见皇上。”方云立即跪地请安。

  “起喀。”德稷赶紧上前扶他起来。“我很意外,你没见过‘皇上’,又如何确信我是‘皇上’呢?”

  “名字假冒得了、衣着假冒得了,但是气势、气质可是万万假冒不了的。”方云诚实地说。

  “哈……真有你的!”德稷朝前一比,“请坐。”

  “谢皇上赐坐。”方云坐进亭内石椅。

  站在一旁的彩衣却觉得不是滋味。这个德稷是瞎了,还是假装没瞧见她?居然理都不理会她。

  “黄河大水一事,真是有劳你了。”德稷开口道。

  “哪儿的话。草民既然在这方面有研究,就该为咱们大清国尽一份心力。”方云非常有礼。

  “那好。有你这个人才,是咱们大清国之福啊。”德稷飒爽大笑。

  这时他才将目光调向一直站在一旁的彩衣,“你怎么一直站在这儿?没你的事,你可以下去了。”

  “我?”她指着自己的鼻尖,“我跟他是……”

  “你跟他是什么?”德稷眸光阴冷一闪,连方云亦能感受到他的厉害。

  皇上乃一国之君,就算天性率真,也会在权利斗争下养成厉害本色。

  “是这样的,十八格格童年时曾与在下是邻居,只是当时我并不知道她为格格之尊,还真是失敬了。”方云见状,赶紧替她说了。

  “原来是旧识。”德稷扯唇一笑,“既是旧识,就一块儿用餐吧。”他又朝小顺子道:“吩附御膳房,可以送菜了。”

  三人这顿饭可说吃得充满诡谲气氛,德稷每每提到重点处,都被方云技巧的轻描淡写带过。

  对此,德稷非常不满,但目前他还必须靠他治水,他必须忍住气,以国家社稷为重。

  眼看时间一分一刻过去,德稷遂道:“我想方公子也累了。小顺子,带方公子到西翼厢房休息。”

  “那地方我知道,我带他去就行了。”彩衣先开了口。

  “不必了。小顺子,你还不快点?”德稷冷着嗓说,可把小顺子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方云起身告退,随小顺子前往西翼后,彩衣不服气地说:“我看得出来,你是故意的,故意不让我跟方大哥说话!”

  “有吗?”德稷径自喝着酒,完全不理会怒意勃发的她。

  “你不敢承认吗?那就算了。”彩衣冷冷一哼,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我问你,你入宫多久了?”德稷又挟了口菜。

  “大概快三个月了吧。”

  “三个月似乎没让你习得太多宫廷礼仪。不知道春喜跟了你那么久是在做什么,该做的都不做。”他意有所指。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彩衣眉头紧紧皱起。

  “我想,既然春喜没有尽到该尽的责任,我是不是该赶她出宫,或是惩处她呢?”德稷酷冷的嘴角轻轻一勾。

  “这怎么可以?”彩衣咬着唇,冷沁的目光半带着恨意。

  “你可以求我,或许我一开心就会放了她。”他抬起头,这才正视她脸上那愤懑的表情。

  “如果我不低声下气求你呢?”她鼓着腮。

  “那行,你明天就看不到春喜了。”站起身,他也不打算等她,朝自己的寝宫走去。

  “等等!”她急急喊住他.在他转首的瞬间,她重重跪下,“我希望你能放过春喜,别拿她当代罪羔羊。”

  “你宁可为别人下跪,也不肯为自己下跪?”他眯起眸,一对眼勾勒着她愤怒双瞳。

  “你不见得杀得了我,可你却杀得了春喜。”她老实说。

  “你很坦白。那好,这次我放过春喜,可下次我就不确定会对付谁了。”

  说完,他便继续前进,直到完全消失在彩衣的视线。

  她再也受不了地站起,羞愧地奔回自己的玉湘苑。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对她,又不让她走,又不让她死?难不成他的目的就是要留她下来,让他尽情羞辱吗?

  就在经过荷塘时,她脚下的高底鞋却下配合的猛一拐,让她整个人摔进了池塘里,弄得一身狼狈。

  “好恨,我真的好恨!为什么连鞋子、池塘都不肯放过我?”彩衣困难地爬出池塘,拖着无力的步子回到寝宫,守门的小太监瞧见她这副样子,可是吓坏了!

  “格格,您怎么了?”一人赶紧上前询问,另一人则冲进屋内让春喜准备干帕巾。

  “我没事。”她推开他们,快步走了进去。

  这时春喜正好拿出干帕巾,瞧见主子全身湿透又狼狈的模样,也大吃一惊。

  “格格,快来擦擦身子,您这样会受风寒的!”

  憋了一肚子委屈的彩衣看见了春喜,再也忍不住扑进她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春喜被她哭得更乱了,“格格不哭,您把春喜一颗心给哭得吊在半空中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您倒是说说呀!”

  “没事……我只是好冷,想先净身。”抬起头,彩衣拭了拭泪水,对着春喜傻笑。

  “那简单,我这就帮您准备去。”春喜拍拍她的肩膀正要离去,却被彩衣握住了手。

  “格格!”春喜不解地看着她。

  “没……没事,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你陪我真好。”彩衣甜甜一笑。

  “我有格格陪伴也很好呀。”春喜回以一笑。

  “真的吗?我却觉得我老给你找麻烦……你光教我走路就教了好久,不是吗?”想起那段回忆,还真是有欢笑也有悲哀。

  “傻格格,虽然您挺会找我麻烦,可我就是喜欢您这可爱的模样。”对彩衣笑了笑,春喜便快步离开了。

  跟春喜聊过之后,彩衣心头竟有种说不出的轻松,刚刚的阴霾也渐渐远离。她想,就算她离开,也不会让春喜离开这儿的。

  ===☆ ===☆ ===☆

  热水送来后,春喜体贴地放了一些花精油还有新鲜的玫瑰嫩瓣,使得浴盆内充满了花香气息。

  彩衣开心地一边泼着水,一边逗着花瓣玩耍,疲累与不满顿消。

  就在彩衣玩得起劲儿之际,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道沉冷的脚步声。

  这不像春喜的足音,那么,来人会是谁?

  “春喜……是春喜吗?”隔着玉屏,她轻轻地问道。

  对方半天没个动静,让赤身坐在浴盆内的彩衣浑身发麻。

  不对,这里是皇宫内苑,会有什么外人?肯定是她听错了。

  就在这时候,她闺房的大门已缓缓开启,但彩衣直泼着水玩,完全没有发现。

  玩累了,她伸手正打算勾起搭在玉屏上的衣裳,却怎么也构不着。

  奇怪了,她明明把衣裳挂在那儿的呀!

  她抬头一瞧,就瞧见一对带笑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她,让她狠狠的吓了一跳!“啊……”

  德稷立即掩上她的嘴,眯起眸说:“小声点。你想让大伙都知道你我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的吗?”

  “你到底要做什么?”彩衣双臂紧抱住自己,想到自己此刻的窘状,真想死了算了。

  “我不想做什么,只是来找我的十八妹聊聊。”他轻摇纸扇,笑意盎然地瞧着她胆战的模样。

  “要聊可以,请你到玉屏外等我。”她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好呀,那我就在外头等妹子你。”他邪魅一笑,转过身去。

  “等等,你要把我的衣裳留下。”彩衣连忙出声。

  “要衣裳可以,自己出来拿。”他恣意一笑,慢慢朝一旁走去。

  “你不给也没关系,我就不起来了,咱们隔着玉屏聊吧。”虽然水已半凉,可她宁愿冷死,也不会上他的当。

  “我懂了。”德稷淡笑,“你是想邀我过去帮你?”说着,他又出现在她眼前。

  彩衣仍是紧紧地抱住自己,提防地瞪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快走!”

  没想到他竟然蹲了下来,以与她相当的高度开口,“做不成妹子没关系,就做我的女人吧!”

  “你说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别诧异。虽然你的姿色不及我那些成天讲究保养的嫔妃,但就因为你特别,所以我想拥有你。”

  他那矜贵又霸气的语气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彩衣听在耳里,却有着莫名的心痛。

  她承认自己已被他邪魅的模样所迷惑,但她还有理智呀!“我不答应,你走开!”她气得大叫,可突然又没了声音,因为德稷的手居然伸进水中,掌住她的右乳,使劲儿挤捏……

  “再叫呀!如果你要所有人都平安无事,就乖点儿。”他冷言谑笑。

  彩衣停止了挣扎,泪眼迷蒙的看着他,“你就会拿其它人的命来强迫我是吗?”

  “而你就非要我拿其它人的命来强迫才肯就范,对不?”这女人怎能让他不被吸引?她居然可以不顾自己生死,宁可为了别人而把自己卖给他!

  “你若是……是君子就不该这么做!”她抖着声说。

  “我虽是一国之君,但就是不屑做君子,尤其是在一个不识相的女人面前!”此话一落,他便将她的头发往后一拉,猛地咬上她的朱唇。

  “唔……”彩衣瞪大眼,拳打脚踢的抵抗着,可他居然不怕被水溅湿,用力抱起她往另一边的暖炕上放。

  “你真的是疯了!”她大叫。

  他缚住她的身子,单腿跪在她身侧,磷火般的目光在她裸露的胴体上肆无忌惮地游移着。

  “就算是疯了,可看女人的眼神却不会变。”他邪恶大笑。

  “你可以杀了我,但不能侮辱我!”她恐惧地瞪着他。

  “我怎么舍得杀你呢?”他肆笑着,“现在我再给你一个选择,你是要臣服在我身下,还是要让你的方大哥永远走不出紫禁城?”

  她万分错愕,“他可是治理黄河有功,你怎么可以无功反罪?”

  “那也是你害他的。”他眯起笑眼,“所以要救他或害他,就看你的决定了,懂了吗?”

  她别开脸,紧紧闭上眼,满心的羞辱挥之不去。

  须臾,她咬着唇说:“只要你别伤他,随便你。”

  德稷的目光似着了火,一股愤然袭上心间。

  他刚刚那番话只不过是想测试她,但他万万没想到,为了方云,她竟然可以连自己的清白都不顾!

  她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不相信只是旧识,能让她心甘情愿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既是如此,我就不该再多做拖延了。”他狂妄地说完,倏地衔住她一边粉嫩的蓓蕾,焚热的舔舐着。

  “啊!”她的身子居然背叛意念地逐渐发热,胸前粉红乳尖也敏感的翘挺起来,紧抵着他粗糙的掌心。

  在他煽情的揉捏下,那两团凝乳几乎肿胀得快要让他掌握不住了!

  “你真敏感。”德稷哑声低笑。

  “别……别这样……”彩衣只觉得她的双乳在他的掌控下变得好烫,就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德稷勾唇一笑,紧接着俯身吸尽她的奶香,一手已爬上她的腿间,挑逗着她敏感却青涩的腿窝处。

  彩衣蓦然瞠大双眼,扭动起臀部,打算驱避他邪肆的手段。

  德稷忽而狂笑,“瞧,这儿都湿了,何必再装模作样呢?或是……你希望现在压在你身上的是那位方大哥?”

  “你……”她很讶异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为了激怒他,她居然回应道:“对,我就是幻想是他,那又如何?”

  她这话可是招惹了猛兽,德稷眼底亮出厉光,呼吸急促地重重喘息着。想他多少嫔妃,个个巴不得他的恩宠,可这女人……不希罕他就算了,竟然还把他幻想成另一个男人!

  “行,那你慢慢幻想吧!”他狠狠地卷起嘴角,肆笑了声,舌尖更加肆无忌惮的在她迷人的双峰间轮番挑逗,邪魔似的双手也直接探向她最私密的穴窝。

  “不……”她哭嚷出声。

  德稷低首堵住她的尖喊声,指尖在她神秘幽泽的入口暧昧挑逗,似进入又不进入般,引起她最亢奋的反应。

  “不要!畜牲!”她大声喊着,一双小腿拼命踢动。

  “畜牲?你老爱骂这两个字。”德稷笑着,“但别忘了,现在在你心里,对你这么做的男人是方云。”

  他这话半带威胁半带愤怒,直让彩衣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她只能选择冷漠以对,不管他用什么样的法子对她,她都不会再有任何反应。

  望着她那决绝的表情,更引爆了德稷内心的愤恨。

  “好,你要装,我看你能装到几时!”

  他紧压住她的下肢,指头直逼丛林,玩弄那粉嫩的花蕊。

  “嗯……”压抑不住地低吟了声,彩衣的泪水滑落眼角,明白自己又再一次被他以更残酷的方法侵犯了。

  她的冷然加深了他脸上凌厉的线条,“省省力气吧,你忍不了多久的。”

  说着,他的指头便用力往内一插。

  “啊……”异物入侵的疼痛让她难以忍受的痛喊出声。

  她小脸上紧皱的五官,让他蓦然感到一阵心疼,因而停下进攻的动作。

  “你如果听话的话,我可以放轻些。”

  彩衣喘了又喘,眼神未曾放柔地瞪着他,“爱新觉罗.德稷,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

  “哈……真好,我居然能让你恨我一辈子,那我又怎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他挑起剑眉,狂肆大笑。

  他再度攫住她的乳蕾轻咬,时而使劲儿,故意咬疼她,时而放软撩拨,带给她难以忽略的快意。手指则激狂的玩弄着她的下处,爱抚着她不断抽搐抖颤的花心。

  “呃……不要……”她再也无法假装无所谓,完全没想到这种滋味居然会让她心悸至此!

  “怎么,本性开始展现了?”他嘴角划开一道邪魅笑弧,直勾勾望着她逐渐转为嫩红的脸蛋。

  俯下身,他伸长舌,在她胸前雪白来回扫弄,配合手上的动作给予她最辣热的深吮。

  “啊!”彩衣的气息明显不匀了。

  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当他尝够她甜美可口的酥胸,热唇又继续向下滑。

  这时德稷才发现她的肌肤实在是白皙无瑕得足以勾引任何男人的欲念。

  她浑身散发着处子体香,白玉乳房被他狠心镌下的吻痕一再刺激着他的感官。

  “不……啊!”

  他的吻带着某种魔力,让她的身体像着了火般,泛滥着一股她不知道的感觉……可怕的是那感觉不是厌恶、不是反感,而是一阵阵战栗的欢愉……

  这种激浪冲击着她的小腹,间接影响着私处的收缩,那穴口就像吸嘴般不停紧吮住他的手指。

  “你还真浪呀!”他扬唇一笑。

  她脸上微妙的变化并没有逃过他一双利眸,他戏谑的手段更加放肆了!

  “瞧你吸得那么紧,是不是想要我更进一步?”他狂妄的笑容邪恶的张扬着,“说吧,亲口说你向往我的热情,渴望我的进入。”

  彩衣闭上眼,微启的小嘴不停吐露浪荡的香气,即便已经是焚热燃身,她也不想在他面前低头。

  “你很倔嘛!”德稷眯起眸。

  于是他加入另一只手,拨开那层层湿透的艳红花瓣,在她难耐地张嘴喘息时中指使劲一戳,直达花心!

  “不……”她哑声大喊,此时冲积在私处根底的狂骚快要淹没了她,体温更是像永无止尽不断攀高。“住手!别碰我……”

  他眼底泛出火光,“你真拗呀!”

  彩衣一双小手直扯着被褥,就是不肯呻吟出来,拼命压抑着体内狂燃的热与力。

  “好,我们就看看你能逞强到何时!”

  接下来,让彩衣更无法抗拒的可怕事情发生了!他居然在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抬高她的臀,以口对着她的穴口煽情挑勾!

  他的舌尖一层层舔洗着她迷人的花瓣,如此狂情的撩拨,终于让她失控地尖嚷出最极端的吶喊。

  “啊啊……”她扭动着臀企图甩开他,也因此激起他更狂妄孟浪的对待。

  德稷用力扣住她的臀,不让她再晃动挣扎,紧接着长舌直窜甫道,非常熟稔、技巧的吮尽她不断涌出的蜜液。

  彩衣全然乱了思绪。他怎可以用这么下流的手法对付她?她更恨自己,居然会着迷在他这种邪恶的调情中……

  “呃……”一股酸意从小腹直往上冲,她痛苦地浪吟出声。

  “怎么样?想要了是吗?”瞧她花心急促收缩着,德稷的眸心燃烧出更强烈的火苗。

  这份热不但烧了她,也将毁了他自己!

  但他仍强迫自己等,非得要她主动说出要他才成。

  “不……”她拼命喘息,别开眼下看他眼底的烈火。“你不会得逞的,还是放了我吧……”

  “好倔的丫头!”

  他大拇指触及她那儿,往两侧用力一掰,扩大入口,跟着又一次狂野深吮,将她送上情欲高潮边缘,却技巧的不让她解脱。

  “啊呀……”她激情地娇喘着,小拳头紧握,指甲已深陷掌心。

  “对,就是这样叫,再大声点。”他粗哑地喊着,目光直盯着她泛红的粉嫩娇胴,瞧她躺在他眼前的水媚模样,他气息更乱了。

  指尖掐住她肿胀的花苞,轻轻一揿,里头的香滑水沁就这么溢了出来。她的小手再也控制不住地扣住他结实的肩背,仰头呼喊着欢愉的声浪。

  “快说你要我!”她再不说,他就要把持不住了!

  “不……”彩衣仍抓住最后一丝理智,不肯屈服在这个邪恶的男人身下。

  眼看她的声音愈来愈低弱,德稷明白自己就快得逞了,于是他狂狷的打算一举降伏她。

  狂舌再次深顶,紧衔住她柔嫩颤抖的花心,两排牙齿甚至咬住女人最脆弱的花苞,不断的轻抿深舔,舌尖在里头灵巧的兜转。

  “啊……”她再也控制不住地将他的头压向自己,甚至挺起臀主动接受他如此的对待。

  德稷眯起眸,看出她已经完全迷乱了,现在他只要再耍点小手段,便可将她手到擒来。

  就在彩衣快要登上高峰的前一刻,他完全撤开,笑着说:“好,听你的,我放过你。”

  但他大掌仍煽情的轻搔她敏感的腰际,带给她另一种潮骚。

  “呃……”突如其来的空虚感几乎淹没了她,她竟忘了自己的坚持,伸手抓住他的手臂。

  “想干什么?”他笑问。

  “我……我……”她乱了,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是不是要我再爱你一回?”他指尖轻柔的揉上她已充血的核蒂。

  “嗯……”她摇头又点头,已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的中指再一次探进,眯眼笑问:“如果这样呢?是不是更舒服了?”指头一勾,牢牢箝住那湿濡的空间。

  “别、别这样,我受不了……”她哭了出来,整个人陷入无法自拔的情焰中,下腹的空虚感让她难受至极。

  他在她下方不断施予折磨,“快说你要我!”

  “我……我……我要……我要你!”终于,彩衣的身体反应告诉她,她要说实话。

  德稷撇嘴笑了,“行!那我问你,我是谁?”

  “你……”彩衣扬睫看着这个似魔鬼却又让她痛心的男人,“你是……是我最恨的德稷!”

  “哈……那就恨吧!”

  他将裤头一解,火热亢奋对准她湿漉的花心用力一挺,彻彻底底攻破了那脆弱的薄膜……

  “啊……”她痛得缩紧身子,五官紧皱成一团。“好痛!”

  “嘘,一会儿就不痛了。”他俯身舔吻着她的嘴角与泪眼,给予她温柔的安慰。

  他明明可以不管她的感觉,把她当成一个骗子,当她是泄欲的工具,又为何还要心疼她?

  “我……”她依旧痛得直掉泪。

  德稷不忍地吻住她的小嘴,抑制她再次呼痛,跟着慢慢挪动身子,缓缓前进。

  几次过后,她似乎已习惯这样的摩擦,身子渐渐放松下来,他便再也控制不住地火速进攻……

  他不再停滞,一次次进攻她最柔软神秘的入口,当发现里头发出阵阵激水声,他知道她已做好迈向高潮的准备。

  于是,他高举她的下肢,火柱更深也更剽悍的刺入,让她完全开放地迎合他。

  直到见她浑身泛红、双乳弹跳,他更用力的进攻,一步步将她送上最终的目的地……

  初尝情欲的彩衣,终究忍受不了这样激情的狂潮,昏厥在他身下……


第6章
 
  彩衣清醒后,发现自己合衣躺在炕上,身畔已不见他的人影。

  原来之于他,她当真不过是他打发时间的玩物……大概也唯有这么做,他才能一消被欺瞒的恨意。

  天呀……事情怎会演变成现下这样的状况?

  步郧贝勒,你怎么还不出现?就算你是蓄意骗我,也该给我一个交代呀。

  “格格,您醒了吗?春喜为您送干净的水让您梳洗了。”门外突然传来春喜的声音。

  大概是心虚吧,彩衣很怕春喜进屋来,赶紧说:“我起来了!你东西摆外面就好,我……我可以自己出去拿。”

  “格格,以往都是春喜送进屋的,就让我端进去无妨。”春喜笑笑的说,心想这位格格真淘气,每天都有不一样的花招戏弄她。不知道今天又想起哪一招了?

  “呃……那好吧。”下意识地,她拉高被子掩住自己的身子。

  “格格,让我替您更衣吧。”

  春喜进屋后,从五斗柜拿出一套粉色新衣,“我看得出来皇上很喜欢您穿这种颜色的衣服,所以请裁缝又制了套。”

  “呃……好,你就放在那儿吧。”听见“皇上”两个字,彩衣的神情便难掩悲伤。

  “格格,您怎么了?眼睛红红的。”春喜这才发觉有异。

  “没什么。”彩衣赶紧捂住眼睛,猛摇着头。

  “还是让我来吧。”春喜说着便掀起被褥,彩衣想掩住已来不及了,于是春喜就瞧见了床单上的斑斑血迹。

  “啊!格格这是……”春喜瞠大眼。

  “我……我……”彩衣乱了。她该怎么解释呢?在人们眼中,她是皇上的妹妹,若说是皇上做的,他们会信吗?

  就在春喜傻了眼的同时,突然瞧见主子枕畔搁着一只玉佩,她赶紧拿起一瞧,更吃惊了。“是皇上?格格,真是皇上他……”

  彩衣无力一笑,“你别喊我格格了,我不是。当初是步郧贝勒找错人了。”

  “皇上知情?”

  “嗯。”她点点头。

  “那我该喊您一声娘娘了。”春喜却出现大喜的神情,“您不知道,我在宫中多年,明白这玉佩可是日日跟随皇上身侧,皇上将它赠予您,就是看中了您,你……您受宠了!”

  “受宠?”彩衣不懂。

  “我慢慢教您,您以后就懂了……嗯,我得赶快将这事报请记事房,将来您若怀了子嗣,才有得凭据。”

  “什么?千万不要啊!我可能马上就被处死,更可能被他赶走,你这一报,若是犯了他的忌讳,我不希望你受到连累!”彩衣紧张地说。

  “您太多心了。”春喜摇头一笑,“您知道这只玉佩与皇上的关系吗?”

  “我哪知道?”她泄气的说。

  “这玉佩可是皇上的亲额娘留下的。”春喜刚进宫时伺候的就是德稷的亲额娘。若非如此,她怎可能一眼就认出这只玉佩?

  “什么?你的意思是这玉佩是德……呃,是皇上母亲留给他的遗物?”彩衣赫然一惊。

  这下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他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赠给她呢?

  “所以罗,呈报之事是一定要做的了。春喜这就去!”说着,她不顾彩衣的阻拦,兴匆匆的奔出玉湘苑。

  可彩衣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忧恼,就不知道春喜这一去,是带给她喜或是更多的忧……

  ===☆ ===☆ ===☆

  果不其然,春喜这一呈报,引起后宫的众说纷纭,各式流言也随之产生。

  其中受到最大干扰的便是彩衣,每日都有不同的嫔妃、格格登门,更可怕的是,她们都是用不屑的眼神睇着她。

  奇怪的是,德稷倒是对这些一点儿反应都没,每日还是周旋在不同的女人之间,每夜亦传唤不同的妃子服侍。

  这些彩衣不是不知情,但她根本没理由说话。从一开始,她便知道她什么都不是,充其量只是他的玩物。

  这段期间,唯一让她感到安慰的是老佛爷的身体己慢慢恢复,发病的次数也愈来愈少。大家都知道这除了御医的用心,就是彩衣的孝顺与贴心了。

  每天她风雨无阻的前来陪伴老佛爷说话谈心,甚至听着她“想当年”的一些丰功伟绩,倘若天气好,她便会推着老佛爷四处赏花看树、晒晒太阳,这些可要比那些苦哈哈的药汤管用多了。

  “皇奶奶,您瞧,这池里有好多鱼喔。”彩衣掩敛心事,在老佛爷面前绝口不谈她身分已被拆穿的事。

  “是呀,池水清鱼儿便会游来这儿,也会变得更活跃,但是心头一沉,整个人的感觉就不对了。”老佛爷意有所指。

  “我……”彩衣诧异地看着她,“皇奶奶!”

  “唉,这宫内说大很大,偏偏藏不住秘密与流语……你和德稷的事我全听说了。”老佛爷笑说。

  彩衣闻言,二话不说咚地跪下。“老佛爷,是我不对!我不该冒充十八格格!但是……这一切我全然不知情啊!”

  “怎么改口了?我喜欢你喊我皇奶奶。”老佛爷扶着彩衣,“快站起来吧。我还没断气呢,别急着跪我。”

  “皇奶奶……”彩衣激动地哭了出来。

  “别哭,皇奶奶还活着,就由我替你做主。既然你和德稷没有血缘关系,还是可以和德稷结成连理。待我身子骨硬朗些,就下懿旨让你升格做贵妃。唉……其实我有预感,真正的十八已经不会回来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再当十八一阵子,好吗?”老佛爷拍拍彩衣的手,对十八依旧难舍。

  “皇奶奶,您的大恩大德,彩衣没齿难忘,做一辈子十八格格我都愿意,可是做贵妃……”彩衣摇摇头,“我不能呀!大家已经说我倚仗着您的恩宠完全不顾宫庭礼法,我……”

  “啧!你说这话,我可要生气了。”老佛爷皱起花白的眉。

  “可是我……”

  “管他们说什么,你这个孙媳我是收定了。”老佛爷也有耍脾气的时候,“等会儿我就要传皇上来,告诉他我的决定。”

  “您还是先问问皇上的意思,再做决定吧。”

  “他都把你给……你还……”老佛爷煞住口,却只是摇摇头。突然,她扬眉望向彩衣,“说句老实话,你爱不爱德稷?”

  “啊?”彩衣胸口猛地窒住,慌得顾左右而言他,“时间不早了,我送您回慈宁宫休息吧。”

  “你别岔开话题,快回答我。”老佛爷板起了脸。

  “我……我也不知道。”她心好乱,哪厘得清这些?

  “不知道就是爱罗?”这丫头的个性她又不是不了解,爱又不肯说,不知该骂她笨还是傻?

  “才不……”彩衣本想否认,但是才开口就接受到老佛爷锐利的眸光,她只好虚心的住了嘴。

  “你这丫头,真是让人疼入心!”老佛爷拍拍她的手。

  “皇奶奶,有您疼我就够了。真的。”彩衣微微笑着,接着推着老佛爷返回慈宁宫。

  “好,冲着你这句话,皇奶奶就要多活几年,疼你久一点!”

  “那么我就谢谢皇奶奶罗。”彩衣甜甜地笑说。

  她俩回到慈宁宫不久,小顺子突然来了。

  “小的叩见老佛爷还有格……唉,小的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称呼您。”

  “小顺子,你还是唤她十八格格,哀家过些日子便要亲自主持她和德稷的婚事,到时候你再改口吧。”老佛爷适时开了口。

  “啊!小的懂了。小的叩见老佛爷和十八格格。”小顺子闻言,又一次行大礼。

  “公公免此大礼了。我想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吗?”老佛爷精明地问。

  “呃……”小顺子搔了搔脑袋,这才笑说:“是皇上在广济楼招待众嫔妃,目的是为了后宫的安逸,命我来请十八格格。”

  “好啊。”老佛爷鼓励道,“彩衣,既然德稷传你去,你就去呀。”

  “可是皇奶奶……”她才不要去看他的其它女人呢!

  “快去吧。”老佛爷不让她拒绝。

  彩衣还想说什么,可老佛爷直催促着,只好勉强答应。“小顺子公公,我们走吧。”

  “格格请。”

  向老佛爷屈膝行礼后,彩衣便随小顺子离开了。

  ===☆ ===☆ ===☆

  来到“广济楼”,彩衣远远就听见众女子的笑闹声。她顿在楼下,在上与不上之间踌躇着。

  “十八格格,请。”小顺子又一次喊她。

  “哦。”虽不甘心,她却也想见他一面……自从那一夜后,她就不曾再见过他,就不知他见了她会是什么想法?

  深吸口气,她便跨步上楼,却正好瞧见他手抱妃子,两人的身体正暧昧地摩擦着。

  “皇上,她来了。”其中一位妃子眼尖瞧见彩衣,笑着说道。

  德稷这才将视线调过去,当他看见一脸不欢的彩衣,嘴角暗自一勾,“你终于来了。”

  “我不是你的嫔妃,本就不该来。”彩衣仍站在十来步之遥,蓄意与他划下距离。

  “不是吗?”德稷喝了口酒,跟着大笑道:“若不是,又为何让春喜将你我那晚的事呈报呢?这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彩衣赫然瞠大双眼,急着解释,“那不是我的意思!”

  “不是你的意思,春喜也敢这么做?那我是不是该……”他话里暗藏着威胁。

  “是是是,是我命她呈报的,这样总行了吧?”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看着她的泪,德稷双眉一敛,推开身上的女子。“你过来。”

  彩衣心生一股不确定的骇意,勉强走近。“皇上有事吗?”

  “坐。”他指的不是椅子,而是他的大腿。

  “你怎么可以?”她倒吸口气。

  德稷撇撇嘴,跟着朝其它嫔妃笑问:“说吧,你们哪个没坐过我的大腿?”

  彩衣抿紧唇,看着她们个个摇头低笑,心底有一股说不出的怅然若失。

  她觉得好像离他好远……若真如此,他又何必送她那块玉佩?

  “还不坐?我记得那个叫方云的还在宫中做客对吧?”他微眯起眸,冷冷地望着她。

  彩衣心一痛,逼不得已,还是坐了下来。

  可才触及他的大腿,她的身子就倏然一弹,因为这邪恶的男人居然伸出指头抵在她的腿窝处,蓄意玩弄她!

  “你!”她微抬起臀,不让他得逞。

  德稷却哈哈大笑,那笑声激狂的刺激着彩衣的耳膜,再看看其它嫔妃对她投射过来的可怕眼神,让她顿觉每一刻都是那么难熬。

  她受不了了!

  她立即跳离他身上,朝楼下狂奔而去──

  “彩衣,你给我站住!”德稷火大了,跟着也起身朝她追了过去。

  听见背后的脚步声,彩衣愈跑愈快,像是被他抓到她就没法活命一样。可她脚下的鞋子还真不适合跑步,没两步,她就狠狠的绊了一跤!

  “啊……”

  她整个人扑在地上,这一摔还真不轻呢。

  德稷停在她面前,看着她痛得扭曲的小脸,忍不住蹲下身,抓起她的脚踝,脱下鞋。

  “你又要干什么?”彩衣心头一惊。

  他却不说一句话,只顾着将她抱起,快步朝他的寝宫前进。

  “你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被抱在他怀里的彩衣非常不自在地大叫着。

  “难道你认为你走得回去?”他低首反问。

  “我……”彩衣羞怯地垂下脑袋,不敢吭声。

  她好气自己,为什么现在的她会变得这么没用,连一句反抗的话都不敢说!是不是被他的威胁给吓怕了?

  到了寝宫,德稷便将她放在暖炕上,接着抓起她扭伤的脚踝,细细观察。

  “你别看,让我走!”她努力想抽回脚。

  “除非你不打算再走路,否则就别乱动!”他凌厉的目光烁亮的一瞪,当下吓回了她的坚持。

  彩衣也只好噤声不语,就看他要怎么对付她。

  没想到,他竟徐徐运起气,并将掌心附在伤处,让热气贯穿她的肌肤,直达踝骨……

  彩衣不敢看,闭着眼感受着那股热力在她脚伤处回荡,直到他收了手,她这才松口气。
  “现在动动看。”他凝声道。

  “能动吗?”她不敢。之前刚摔着时她试着动它,那疼可比被尖刀刺伤还疼。

  “你不动又怎么知道?”德稷双臂环胸,笑睨着她那副怕疼的模样。

  “我……好吧,反正我的命已在你手上,无所谓了。”最后,她索性用力一动,没想到预期的疼居然没发生!

  “你……你三两下就治好它了?”她好意外。

  “别以为我只是个会享受的皇上,我会的东西还不少呢。”德稷深邃沉敛的眼牢牢地盯住她。

  被他那深情的凝眸一对上,她的心渐渐热了起来。但她只懂得回避他的眼神,偷偷藏起自己那颗渐渐为他着迷的心。

  “谢谢你。”她仍垂着脑袋。

  望着她涩然的小脸,德稷以扇柄托高她的下巴,“你好像很不喜欢看见我?真的那么恨我?”

  “我没有。”她刻意闪躲。

  “没有?那么……你不但恨我,而且爱我罗?”这时他唇角的那抹讽笑却更甚了。

  “我……”猛抬头,彩衣又对上他那邪魅的眼神,它就像是一种吸石,不断要把她的心卷进他体内。

  “无话好说了?我确定你是真的爱上我了。”他嘴角轻勾,邪意更炽了。

  “爱上又能怎么样?你不要以为我希罕做你众多女人的其中之一!”她咬着唇说。

  “你吃味了?”他半眯着眸,慵懒地望着她。

  “才不。我有先见之明。”她移开目光。

  “什么样的先见之明?”他好笑地问。

  “你我不会有结果。或许你把我当骗子惩罚要快些。”她鼓着腮,表情中闪现的不满可一点儿也不收敛。

  “我知道你无话好说了。”他肆笑。

  她不语,只是想起他那夜的激狂,她的心仍会害怕的不停颤抖。

  突然间,他伸出双手紧捆住她的身子,“你真的很不一样。或许我就是被你这半天真半倔强的性子所吸引……”

  “你……”彩衣无措的眼凝住他火漾的瞳心,“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是当然。”

  在他魅惑的笑里,着实难见真心有多少,但却让彩衣一颗疏于防范的心再度为他沉沦……

  “那你说,你爱我吗?”他的眼底燃烧起一丝红芒。

  “我……从没爱过男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但我只知道……没看见你,我居然会想你……而且很想你……”望着他一张笑脸,她鼻头酸酸红红地又说:“可是又很讨厌看见你。”

  他眉一挑,“为什么?”

  “我讨厌你身边那一堆女人……不是我小器,我实在不想跟那么多女人分享你。可春喜说这就是天子、这就是君王、就是皇帝……既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那我索性不爱了。”彩衣又展现了她直爽且有话直说的特性。

  德稷眼一眯,俊美的脸孔像是闪现了什么似的凝滞了会儿,“你说不爱就能不爱,或是你爱我还不够多?”

  “你这个坏皇上,从一开始就会欺负我,现在还说这种话气我!”她鼓着腮抡起粉拳直往他身上挥。

  他一把攫住她的小手往自己身上带,嘴里却说着吓唬她的话,“对君王如此无礼,足以处极刑。”

  “你舍不得的。”她冒险大胆地说,“其实我后来想想,你那晚之所以会对我那样,只有一个原因。”

  “哦?是什么原因?”他倒是想知道她的想法。

  “因为你吃味儿。”彩衣甜甜一笑。

  “我吃什么味儿?”眉宇轻轻扬起,德稷此刻的脸色稍稍转变了。

  “你吃我和方大哥的味儿。就因为我们是旧识,我对他亲密些,所以你浑身不对劲儿了。”

  这女人,真是一点儿也不懂得谦卑!

  “你胡扯什么?”眉头蹙起,德稷岔开话题,“对了,等会儿我得微服出巡,你跟我去吗?”

  “你不回答我,我就不去。”她噘着嘴说。

  德稷眯起眸,“你这个女人就偏不给我台阶下是吗?”他双臂展开,这回可是实实在在的揽住她娇软的身子。

  “我……我才没有,是你自己不肯诚实的。”她掩住小嘴,偷偷笑着。

  “你这个丫头!”他将自身的重量压在她身上,让她无法动弹。

  “恼羞成怒了?”彩衣还故意挑衅。

  “对。知不知道我发起怒来会是什么模样?”他发出阵阵轻笑。

  “呃!”脖子一缩,她俏皮的吐吐舌。她当然明白他会是什么模样。

  “说呀!”他可不容许她打马虎眼。

  “是你要我说的哦。”她抿唇一笑,“我觉得你发怒的时候,就像一个可怕的暴君,就……就只会在人家身上纵欲报复。”

  德稷闻言笑了,情不自禁地伸手轻拂过她细嫩的脸颊。她仅能算是清秀,而后宫多少佳丽称得上是绝代尤物,可他只有为她用心,为她吃那无稽的飞醋。

  看来若索思翰.步郧回宫,他该给他的不是惩处,而是奖赏了。

  “你说的对,不过那只对你。”痞痞的说出这话,他便迫不及待的尽褪两人的衣衫,与她在这华丽的床炕上温存起来。

  这次他有的只是温柔、体贴,不再有那日的粗暴,而这对彩衣来说是更不能抗拒的诱情……


第7章
 
  激情缠绵后,德稷照原定计划出宫查访,并将彩衣带在身边为伴。

  跟在他身边的彩衣直眨着大眼瞧着京里一些奇特的景象,诸如街头卖艺的表演、武打比试,甚至还路过绣球招亲的擂台,这一切可是彩衣没见过的。

  并非江南没有这些杂耍,而是她住在乡下地方,那儿就连乞儿都少见,更何况是这么热闹的景观。

  德稷望着她张着嘴傻笑的模样,不禁撇撇嘴,“没看过这些?”

  “嗯,是没看过。”她仍笑着。

  “这么说我带你出来是对了。”他一手握住她的,身后则是跟着三位便衣侍卫,维护他们的安全。

  “我们要去哪儿呢?”彩衣不解地问。

  “随便走走。”他轻松地说。

  “随便走走,目的是?”

  “观察百姓的生活状况。虽然我无法远游,但北京城就好比大清国的缩影,如果连这里都发生民怨,其它地方更不用说了。”德稷别有含意地说。

  彩衣凝眸望向他,这才发现他并不是个只会空口说白话的人。

  想想也是,如今大清国国泰民安,正是他的德政呀。

  “干嘛这样看着我?”他眯眼望着她。

  她憨傻一笑,脸都红了。“我挺佩服你的。天下这么大,你还整顿得这么井然有序,实属难得。”

  “你这话是褒扬吗?”他笑着问。

  “当然了,你以为我只是信口说说呀!”她鼓起腮,“哼,不理你了。”

  彩衣快乐的朝前走了数步,突然看见路边有个女子身边还带着个小男孩,正跪在那儿卖身葬父,模样可怜至极。

  “德稷。”彩衣指着那女孩,“她好可怜,我们过去瞧瞧好吗?”

  这时他们身边的侍卫说话了,“公子,这里龙蛇杂处,实非久留之地,我们继续朝前走吧。”

  彩衣却不赞同,“可是她……”

  “小姐,如果你觉得她可怜,属下过去给几两银子就是了。”他可是身负皇上安危,绝不敢掉以轻心。

  “这……好吧!”彩衣见他执意如此,不得不同意。

  但她真想过去瞧瞧,问问那女孩是否有特别的需要。尤其瞧见那男娃不过五、六岁也一并跪着,着实不忍。

  “哈耿,别罗唆,我过去看看无妨。”德稷怎会看不出彩衣心底的念头。

  “可是公子,这样不太好吧!您瞧那儿聚集了不少人,若任何一位对您不利,那……”哈耿尽忠职守道。

  “没事。若真有事,也不怪你。”德稷撂下这话,便牵着彩衣的手朝他们走去。

  “姑娘,您父亲病逝多久了?”德稷望了眼地上以草席掩覆的尸身。

  “已经两天了。”

  “两天了!你到现在还不安葬他,若起了臭气,岂不不孝?”所幸北京气候属凉,尸体没那么快腐坏。

  “小女子也不希望如此,只是……我实在没有能力。”女子垂着脑袋,悲悲凄凄地说。

  彩衣也开口了,“那位小弟弟是你的什么人?”

  “他是小女子的弟弟。”

  “你弟弟还这么小,让他也这么跪着,会不会不好呀?”彩衣又问。

  “是……是他要陪我跪着的。”女子迟疑了会儿才说。

  彩衣笑着蹲下身,对那小弟弟问着,“你几岁了?”

  “五岁。”他发出童声。

  “才五岁!”彩衣心一酸,因为瞧见他,不免让她想起乡下的邻居弟弟。

  “来,姐姐这儿有些碎银子,你先拿着。”

  彩衣正要拿出银子交给他,哪知小弟弟的手却颤得厉害,一个不注意,银子便落了地。

  “没关系,我捡就好。”

  彩衣蹲下身正要把散落的碎银子拾起,哪知余光一瞟,竟看见那位卖身葬父的女子脚下穿着的居然是双“侠女鞋”。

  这女人有问题!她该不会是针对……

  来不及多想,彩衣倏地冲向德稷,将他往前一推!几乎在同一时间,那女子与草席下的“假尸首”纷纷跳了起来,抽出藏于身后的利剑便朝德稷的方向猛挥过去!

  “啊……”想当然,这一刀自然是落在彩衣的背脊上。

  “彩衣!”德稷意外地瞠大眼。

  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他立刻拔身而起,赤手空拳的朝两名刺客疾冲而去。

  “皇上小心”哈耿拔刀随即一跃而上。

  怒急攻心的德稷已红了眼,完全不给哈耿动手的机会,逼得那两人步入绝境。数招之后,一男一女渐露败势,最后在德稷一记隔空利掌的重击下纷纷倒下,落入哈耿手中。

  “带回去问话!”德稷沉声吩咐,随即回到彩衣身边。“你……你要撑着,一定要撑着!我带你去找大夫……”

  迅速抱起彩衣,德稷知道她的情况已来不及送回宫,于是找了家药铺便闯了进去。

  ===☆ ===☆ ===☆

  经过大夫的诊治与包扎,彩衣的情况已趋稳定,可是她却极为内疚──若非她的妇人之仁,又怎会害得德稷险遭暗算呢?

  为此,她非常的不开心,每每见了他都希望他能狠狠骂她一顿,但气人的是,不该发脾气的时候,他莫名其妙的怪她,如今该他发脾气了,他却闷不吭声。

  “德稷,你骂吧,我早已做好心理准备。”躺了三天后,彩衣终于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没事骂你做什么?”他坐在她身侧,眯眸笑望着她。

  “我做错了事。”她噘着唇。

  “你做错什么事?”德稷直观察着她的脸色,在乎的是她伤口康复的情形。

  “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遇到刺客。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为了依我而走向虎口。”说着,她眼角又滑下泪。

  “干什么哭呢?女人就是这样,总是爱哭。”他心疼地伸手轻拂她的脸颊,“别忘了,受伤的是你呀。”

  “我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受伤,我在乎的是,因为我的执意,差点儿让大清国少了一个好皇帝……我挨这一剑是应该的。”

  “你再说下去,我可会更高傲、更跋扈的。”他揉揉她的发。“伤口还疼吧?听春喜说晚上你都睡不好。”

  “这个春喜,跟她说别提的。”她皱起眉,“其实我没怎么样,只是睡着了就忘了背疼,一个翻身就压痛了而已。我以后会乖乖的,不再乱翻身。”

  德稷望着她那可爱又讨人心疼的模样,她的单纯真是直扣他心呀!

  然而他是皇上,从来不擅以言语或肢体表达宠爱,如今他能做的只是……

  “彩衣,我还没送过东西给你吧?”他突然问。

  “东西?你已经给我很多了。”她笑了笑。

  “很多?”

  “是呀!你收留我,而且还收留在这么美的皇宫,我不该谢谢你吗?所以其它东西我全不要。”她说的真切。

  “都不要?”这倒是让德稷诧异。

  他迷惑的看着她,“你真的什么都不要吗?还是想要更好的东西,才故意这么说?”

  彩衣愣了愣,跟着才说:“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女人!”

  “不,我的意思是……女人不都是这样吗?”这是他最根本的想法。别的不说,这天底下,有谁能像他这般坐拥齐人之福?他理当是最了解女人的才是。

  彩衣突然发闷了起来,转首不语。

  “怎么了?我说错了?”见她突然沉默,他不禁问。

  “没什么,我只是累了,想休息。”她困难的转过身,背对着他,心里还因为他的误解而犯嘀咕。

  望着她的背影,德稷还想说什么却住了口。就算他宠她,心疼她,却还没有让女人骑在他头上的必要。

  他从袖里拿出一个瓶子,淡淡地说:“这是前阵子北国朝奉的驻颜水,听说抹在脸上可养颜美容,就赠你吧。”

  等了会儿却不见她回应,他不禁也火了,一语不发地起身,大步走出房间。

  听闻他走远的脚步声,彩衣忍不住掉泪了……那是情绪从高处坠落谷底的悲哀。

  原来,他自始至终仍是以“皇上”的角度看她。说到底,他根本就不了解她,甚至不想了解她,以为她就跟他的其它女人一样,只要一样贵重稀有的宝贝,就能安抚她的真心。

  德稷,你错了,真的错了……

  ===☆ ===☆ ===☆

  “春喜,有件事我想麻烦你。”于娘娘的宫女桂香对同在御膳房的春喜说道。

  “什么事你就说吧。”春喜将药汤倒进碗里。

  “是这样的,于娘娘要我到后山的花潭附近采一种叫香洋的草,可我对药草不熟……你知道香洋吗?”桂香问道。

  “香洋?”春喜点点头,“我知道。于娘娘要那种东西做什么?”

  “唉,还不是为了美容吗?”

  “喔。那你得等我一下,我得先将药汤端回玉湘苑才成。”春喜将药碗盖上盖子,笑着对桂香说。

  “我陪你一道去,顺便向十八格格请安,然后我们就直接去后山,这样才不会浪费时间。”桂香着实畏惧于娘娘的脾气。

  “那好。我们走吧。”春喜端起汤药,便让桂香跟着她来到玉湘苑。

  进入玉湘苑后,见主子正在休息,春喜便将药汤搁在桌上,上前轻唤,“格格,药好了。现在还烫着,过会儿要记得喝呀。”

  “我知道。”彩衣闭着眼,正沉溺于德稷不了解她的失落中。

  “那我搁在桌上罗。”春喜又提醒了几句。

  在一旁等候的桂香本想向十八格格请安,可见她身子似乎不好,便没上前打扰,于是无聊的四处观看。

  突然,她在茶几上看见一罐东西……

  天,那不是于娘娘千方百计想得到的“驻颜水”吗?怎会落在十八格格这儿?

  敢情是皇帝将这玩意儿赠给了十八格格!

  天呀!这事可得尽快告诉于娘娘才是,或许她一分心,就不会再要她去后山采什么药草了……那儿满是蚊虫,她想想都怕呢。

  “桂香,我们走吧。”春喜走向她。

  桂香将春喜拉到屋外,小声说:“春喜,谢谢你,不过我突然想到我有件事得赶回去做,待会儿再来找你。”

  “好吧,那你先忙。”春喜直觉奇怪,但没多问。

  桂香离开玉湘苑后便快步走向于娘娘的寝宫,急急喊道,“娘娘!娘娘……”

  正在喝养颜茶的于娘娘不耐地问:“瞧你急惊风的,发生啥事了?”

  “娘娘,桂香发现了桩事。”她气喘吁吁地说。

  “什么事儿?”于娘娘眉头轻蹙。

  “是这样的,我发现了……您一心想要的东西。”桂香拍着胸脯,轻轻喘口气儿。

  “到底是什么东西?”

  “驻颜水!”

  “驻颜水?”于娘娘站了起来,“你在哪儿瞧见的?”

  “在十八格格那儿。”

  “又是她!”

  于娘娘一个咬牙,“皇上太偏心了!当初这丫头是以十八格格的身分进宫,后来发现她是假冒的,不惩处已是不对,老佛爷还说日后要亲自主持她和皇上的亲事,偏偏皇上又独宠她!”

  “人家现在又为皇上挨一刀,身分更高了。”桂香想了想说。

  “哼,我就要看看,她还能让皇上专宠到几时!”于娘娘眉头一扬,“对了,上回我无意间听见央妃似乎也对十八格格颇多微词,我这就去找她,两个人商议,一定有办法的。”

  “这样好吗?我知道您也挺不喜欢央妃的。”桂香实说。

  “唉呀,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笨呢?有两个都不喜欢的,咱们可以先对付最不喜欢的那位,暂时的合作是权宜之计。”于娘娘奸佞地说。

  “哦……那桂香明白了。”她笑了笑。

  “走,咱们这就去找央妃!”于娘娘勾起嘴角,恶狠狠地说着:“桂香,你仔细看着,我要让那些死对头一个个在我面前消失!”

  “是……”桂香身子一颤,就怕她哪天转而对付自己呀!

  ===☆ ===☆ ===☆

  经过十来天的休养调息,彩衣的伤势已渐渐好转。

  本来德稷一偷闲就会来看她,但看到的全是她淡然不开心的模样,几次后也使了脾气,不再踏进玉湘苑了。

  虽然如此,但私底下他都会询问春喜她的近况。得知她一切安好,他才安心地继续专注于国事。

  “春喜,我想出去走走,闷在屋子里好累呀。”彩衣闷闷地说。

  “好啊,那我扶您出去。”春喜赶紧说。

  “别。我想自己出去,顺便去看看皇奶奶……好久没去看她,不知道她老人家是不是跟我一样闷得慌?”彩衣笑笑的说。

  可春喜看得出来,她的笑好单薄。这阵子皇上不再来,她瞧得出格格后悔跟他计较,却又说不出口。

  “可是格格您的身子……”

  “无妨。我现在好得很,只要别碰到伤口就行了。”彩衣伪装坚强,对春喜甜甜一笑。

  “那好吧。可是格格,您自己可得小心点,还有流了汗就别再走了,汗水会让伤口恶化的。”

  见春喜千叮万嘱的,彩衣忍不住掩嘴笑说:“瞧你这副模样,好像我是未长大的孩子。”

  “在我春喜眼里,您就是这么单纯。”

  “我哪单纯了?”彩衣可不这么认为。

  “您当然单纯了,否则天底下有哪个女人会跟皇上抱怨心事,还说得让皇上下不了台?这不可好,把皇上对您的宠爱都吓跑了。”一提起这事,春喜就觉得主子天真得过了头。

  “春喜……我……我觉得我不习惯这样的生活。”彩衣垂下小脸,“说不定哪天我还是会离开。”

  “千万别呀!春喜只愿伺候您。”春喜直摇头。

  “唉呀,我只是顺口说说,你别紧张嘛。”彩衣看看天色,“今天天气不错,那我走了。”

  “好。可别忘了自己是病人呀。”春喜还不忘对着她的背影喊着。

  走出玉湘苑,彩衣先转到慈宁宫向老佛爷请安,陪她聊了会儿,才又转往御花园。沿路她边看着花,边仔细想着这段日子……

  是不是她对德稷的要求太高了呢?

  转过长廊、越过拱门,她意外来到那栋竹屋……德稷说他幼年玩要的地方。

  她小心翼翼地朝那儿走去,竟意外瞧见方云就坐在竹屋中。

  “方大哥!”她咧嘴一笑。

  “是十八格格。”方云一见是她,立即站起请安,“方云叩见……”

  “唉呀方大哥,你也跟我来这套干什么?”她打断了他,跟着看了看四周,“你怎么……皇上怎么会让你住这儿?”

  “因为我需要安静,皇上说这里最安静。”他笑着说。

  “哦,我不知道你还一直住在宫里。前阵子我受了伤,没法子找你。”她解释道。

  “你受伤了?”他吃了一惊。

  “现在已经好多了。”她在他面前绕了一圈。

  方云见状也笑了。两人都不知道这一幕已被桂香看见,她悄悄地离开……

  “对了,你都在宫里忙什么?”彩衣看着桌上一张画满山水的图。

  “是这样的,皇上问我对江南山水地形熟吗?我说还知八分,于是他留我下来绘一张江南地图。”方云指着地图解释。

  “你还真行耶!”彩衣眯眼看着这张图,突然敛下眼,“我想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回去了。”

  “怎么说?”方云蹙起眉。

  “我做了一件很笨的事……我居然跟皇上计较起他的真心……可我又不是其它妃子,没有真心,我又何需留下?”她悲叹了声。

  “方大哥问你,你爱皇上吗?”方云笑问。

  “你怎么问得跟皇奶奶一样?”彩衣撇撇嘴,“我当然爱了。不过我很小器,我不想与其它女人共事一夫,绝对不要。”

  “这是不可能的。”方云劝她。

  “我知道不可能,所以我想走。”她突然想到什么似地问:“方大哥,你这幅画什么时候画完哪?”

  “大约再三天吧。”他盘算了下。

  “那你离开皇宫时带着我好吗?”她咬着唇说。

  “万万不可!”方云摇摇手。

  “方大哥,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出宫的事我自己想办法,但我不知道回江南的路,需要你带着我……咱们一前一后,当做互不相识,可以吗?”她说出心中早有的打算。

  “不行,还是不行。”方云连连拒绝。这可不是儿戏啊!

  就在这时,桂香又偷偷来了。她手里拿了支吹烟管,戳破纸窗朝里头徐徐吹着白烟……

  “可是方大哥……我……咦,这是什么味儿?”彩衣突觉有股怪味袭来,搞得她晕眩眩的。

  “也是……”方云抚额,摇着脑袋。挣扎了会儿后,他突然抱住彩衣,“彩衣!我……我怎么会想要……老天!”

  “方大哥,别这样!”彩衣想用力推开他,可是她好像也……

  完了,他们是不是着了什么魔?

  “彩衣,我……”他忍不住更搂紧她。

  彩衣强忍着一股焚身的欲望,但情势已经完全不对了,渐渐地,她也快抵挡不住自己体内翻腾的热焰……


第8章
 
  就在这紧要关头,桂香又悄悄换了支烟管,吹了另一种烟……

  而彩衣与方云两人推扯的模样正巧被破门而入的德稷所见!

  尾随而至的于娘娘和央妃均挂着奸恶的笑容,端看这臭丫头这次要怎么活命……

  “彩衣!”德稷眯起眸,对着她大喊了声。

  彩衣一震,脑子突觉清醒似的四处看了看,而方云也同时在乍醒,得知自己居然莫名乱了心。他连忙推开彩衣,但已经来不及了。

  “皇上!”他赶紧跪下。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德稷吸了口气,微扬的眼虽平和,却掩饰不住眼底窜升的怒火。

  “德稷,你听我说,我们被设计了。”彩衣急着解释。

  “你别再说了。”此刻的德稷已被眼前的一切刺激了心,乱了理智,“来人哪!”

  “属下在!”哈耿上前。

  “把方云给押进大牢!”他铁了心下旨。

  “什么?”彩衣顿时傻住了。她想,若不是她跑来这儿,若不是她直坚持请方云带她回去,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带下去!”德稷厉声一吼。

  哈耿不顾彩衣的阻拦,将一脸愣然的方云带了下去。

  “呵,十八格格呀,没想到你这么捺不住寂寞!”于娘娘娆娇地走向她,蓄意落井下石。

  “是呀!皇上那么疼你,你还出墙呀!”央妃也跟着挑拨。

  彩衣根本不管她们怎么说,她只是看着德稷,在乎的也是他一人的想法。

  “德稷,你说呢?”她哑着嗓,落了泪。

  德稷一对浓眉紧紧蹙起,沉下声对其他人说:“你们全退下。”

  “皇上,您可别被她骗了。”于娘娘就担心彩衣会又把皇上给安抚住。

  “你当我是笨蛋?”他猛一拍桌。

  “臣妾不敢!”于娘娘吓得赶紧跪下。

  “统统下去!”这几个字,这次说来可是掷地有声。

  “是!”于娘娘和央妃忙拎着裙襬迅速离开,只剩下德稷和彩衣。

  “如果你不相信我,也将我关进大牢吧!”彩衣深吸口气,觉得心口好痛。

  “你以为进入大牢,就可以跟方云厮守在一块儿?”德稷狂笑,“告诉你,就算关你,我也会将你们遥遥隔离!”

  “随便你。我根本不在乎跟谁关在一起,只在乎……你不信任我。”她无力地说。

  “亲眼所见,你要我怎么信你?”德稷冷着嗓走近她,“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回报我?”

  “不是的!德稷,真是有人拿迷药害我!我和方云本来只是在这聊天,可突然闻到一股怪味儿,这才……才……”

  “够了!”他用力掐住她的下巴,肆笑着:“有迷药?可我进来却什么都没闻到!你说谎话的本事还真差劲!”

  “我……”彩衣已是无言以对。他本就不懂她,又如何信她?

  “你什么?说呀!”他的力道突然加重,疼得她紧皱起眉。

  “德稷,你知不知道,我……我爱你……”是他将她从对爱情懵懂无知调教成懂情懂爱的女人。也是他将她从青涩女孩变成成熟女人呀!

  虽然一开始她恨过他,但她毕竟是女人,有了情爱的恨,便不再是恨了。

  “你爱我?哈哈哈……”他笑得激狂,连眼泪都笑了出来,“这是你求活命的借口,对不对?”

  “求活命的借口?”彩衣瞪着他,泪水再次滑下。

  久久,她笑了,但笑得好虚无,“你果然不懂我。”

  “我何必懂你?别忘了我是一国之君,千千万万人之上,嫔妃无数,你算什么?”他因气愤而口不择言。

  彩衣怔忡了,只能喃喃道:“我算什么……”

  “你奈不住寂寞,我就成全你!”

  “不要!”她吃惊大喊,可他已粗暴的撕裂她的衣襟。

  她紧揪着残破的前襟,不断蠕退,粉色衣襬上全沾了墨。

  “不要?只因为我不是方云,你才不要!”他逸笑,“该死,我早就发现你对方云的感情不同,居然还会信你真与他没什么!”

  “我们真的没什么!”她发着抖说。

  “刚刚那样还叫没什么,那究竟怎么样才算有什么?”他摇摇头,“啧啧啧,没想到你还真开放。”

  “不是!我说了,刚刚不是出于我自愿的!”她语重心长,“你冤枉我没关系,但这宫里真的有诡怪!”

  “告诉你吧,那诡怪就是你!”德稷眯起眼,将她的长裙倏地往上一撩,露出她一对雪白大腿。

  “你可以杀我,但不要这么对我!我求你……”彩衣不断踢动着双腿,企图阻止他的兽行。

  “既然你不怕死,杀你就不好玩了。对付敌人就要针对对方的弱点,你说对不对,你算什么?你已经犯过一次欺君之罪,是不是还想造次,以为这次还能活下去?”他一对刀锋般的剑眉下是一对随时可将人射死的利眸。

  彩衣苦涩一笑,“我懂了,谢谢你。”

  “谢我?”慑人心魂的眸心轻闪。

  “谢谢你断了我的念。”断了她以为他爱她的念。

  “你在说什么?”这女人,想用这种拖延战术混淆他的做法与决定吗?

  “没有……”她轻轻摇头,无力又脆弱地说:“就随你吧,要杀要剐都随你了。”

  “你!”他拳头一握,“你以为我不敢?”

  “我知道你敢。皇上,那你索性行行好,赐我一死吧。”她跪了下来,头一次以“皇上”尊称他。

  听着她如此陌生的称呼,他更恨了,跟着一把拉起她往桌上一推,砚墨一倒,将上头那张图给渲花了。

  “你要做什么?”她骇然一惊。

  “你说呢?”他冷肃的男性双瞳发狠地眯起,“既然你这么淫浪,那我就是吧?”德稷邪佞一笑,大手立即抚上她的双腿间。

  “啊!不……”她已然心慌意乱。

  “你别玩了,我没兴趣跟你玩。”他迅速扯下她的肚兜,用力抓紧她两团凝乳,邪魅地撩拨那迷人的乳尖。

  “呃……”她闭上眼,泪已流干。

  “怎么?舒服了吗?”德稷邪笑。

  她摇摇头,“放过我好吗?”

  “休想!”下一步,他撕碎她的亵裤,着火的眼锋利的瞪着她,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笑痕。

  彩衣不停摇晃着头,可他不理会她的拒绝,厚实的双手极欲分开她的双腿,“把腿张开!”

  “别……”她用尽最大的力气并拢双腿。

  “你又来了!以为这样很刺激是吗?”他光火的使出男人的蛮力,愤而分开她的腿,并在她惊愕的眼下翻起衣袂,褪下裤头。

  “不……”彩衣身子不停颤抖着。她怕……好怕现在似暴君的他!

  “害怕?”德稷邪笑着,他知道她在发抖。

  对准她火红的嫩心,他放肆地强行重击。

  “痛……”彩衣痛得皱起眉,甚至觉得比初夜还疼,浑身已禁不住冒出涔涔冷汗。

  为了她这声疼,德稷下意识地停顿了下,但一想起刚刚她与方云暧昧拉扯的画面,他的理智又消失了!

  “我不得不说,你的演技很好。”邪恶的扬唇一笑,他不再温柔的连续冲刺,一次比一次火爆,一次比一次激昂,完全不顾她身与心的伤痛。

  他发泄过后,连一句话也没说就离开了竹屋,独留下身心俱疲、双重疼痛的彩衣。

  她好难过,翻身下了竹桌便一个人躲在角落哭泣,直到哭昏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春喜来了。她手里拿着干净的衣裳,红着眼走向昏迷的彩衣。

  “格格……”她抱住主子,呼唤着她。

  “春喜……”从昏迷中转醒的彩衣一见是她,更是悲从中来。“你相信我吗?我没有和方大哥……”

  “我相信!格格是那么爱皇上,怎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说着,春喜也跟着哭了。

  “当时我和方大哥都闻到一股烟味儿,就乱了神智……天,到底是谁要对付我?”彩衣痛苦的捂住脸。

  “您放心,春喜只要活着一天,就一定帮您查。不过现在……”说着,春喜又哭了。

  “不过什么?”彩衣抬头望着不一样的春喜。

  该不会……她的死期到了?

  “皇上刚刚……下旨,要我为您准备一套新衣。”说到这儿,春喜愈哭愈凄惨。

  “然后送我上路对吧?”彩衣抿着唇,忍住悲痛。

  “格格知道?是呀,皇上要您换了衣服就离开北京,去您想去的地方,他永远不想再看到您……”若非身不由己,她还真想跟着格格离开。

  “皇上让我离开?他没要我死?”这倒是让彩衣意外。

  “格格,您真要回江南吗?”春喜问。

  “不知道……那方大哥呢?皇上可放了他?”

  “他就没这么好运气了。格格,您就别再担心别人了,就因为您太善良,才会被人欺负。”春喜小声的说:“后宫为争宠常有谋害之事,所以这事我怀疑是后宫娘娘们干的。”

  “嘘,别提了,小心隔墙有耳。反正事已至此,是谁害的已不重要了。”

  她已经弄清楚德稷的无心,即便留下也是枉然。

  春喜点点头。“那格格快换衣吧。皇上要您……太阳下山前就离宫。”

  “我懂。春喜,你别替我担心。”这回换彩衣安抚她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这阵子让你照顾得那么好,我好感激……可惜我无法给你什么,只希望皇上不要迁怒于你。”

  “格格放心,春喜很好。现在只求能早日替您洗刷冤枉,让皇上再次命您进宫。”春喜边说边为她换上衣裳。

  彩衣摇摇头,苦涩的说:“进宫?我不再指望了。”

  不想再陷入悲伤之中,换好衣服,她与春喜相拥了会儿,便倏然转身,离开了这深似海的皇宫。

  如今让她最难过的是方大哥深陷囹圄,她却可得到自由,这样不公平的对待,要她如何安心呢?

  她这辈子大概就属害人最行了,为什么接近她的人都会跟着倒霉呢?

  上天呀,她不求自己的将来,只求能赶紧洗刷方大哥的冤屈,让他重返自由……

  ===☆ ===☆ ===☆

  “太妙了!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拔除了一个眼中钉!”于娘娘一回宫,便笑不可抑地说。

  桂香却直觉不妥,“娘娘,我们这么做,若被皇上知道了,就怕会……”

  “呸呸呸!只要你不说我不说,那个央妃不说,皇上怎么会知道呢?再说咱们可是在同一艘船上的,我就不信谁会这么不识好歹。”于娘娘非常有自信地说。

  “嗯。”桂香点点头,可她还是觉得这么做太不道德。可她是刽子手,烟管是她吹的,她怎么也不能吐露呀。

  “对了,那两支烟管呢?”于娘娘扬眉问道。

  “还在我身上。”桂香赶紧回答。

  “什么?这东西怎能放在身上?快拿去扔了!”于娘娘皱起眉,“平日看你挺机伶,怎么这点事儿都做不好?要是让人从你身上搜到它们,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那该扔哪呢?”桂香被她这么一说,可急了。

  “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才成。”于娘娘回道。

  “安全的地方?”这宫里哪瑞安全呢?到处都有宫女太监走动,这可伤脑筋了……

  “这就得靠你的智慧了。记得,千万不能出纰漏,你没命也就算了,可别祸延到我呀。”瞧于娘娘说的,好像此事与她无关似的。

  桂香垂着脑袋,“我知道。”但她心里却恨着于娘娘的冷漠与无情。

  “知道就好。还不快去!”于娘娘催促着。

  “是。”

  桂香离开后在宫里转了好久,胸口搋着烟管的她神色充满惊慌。好巧不巧,她居然在半路遇上刚送走彩衣的春喜。

  “桂香,你在干什么?老远就瞧你走来走去的,像在找什么。”春喜关心地问,“要不要我帮你?”

  “不,不用,我只是随意走走。”桂香慌得退了几步,脸色乍变惨白。

  “你是不是不舒服?”春喜走近一步,手还没抚上她的额头,却见她一溜烟就跑了,边跑还边揿着胸口,像怕掉出什么似的。

  春喜摇摇头,才想继续走,却突然顿住步子朝桂香离去的方向瞧去。

  不是她小心眼,因她熟知于娘娘是个窄心肠,该不会格格遭皇上误解一事和她有关吧?

  于是她主意一变,转身尾随桂香而去……

  她躲在大红色圆柱后方,偷偷瞧着桂香鬼鬼祟祟的跑到后山,她随即跟上。接着她又发现桂香四处张望着,最后竟藏身在一棵大树后拼命挖着土。

  这丫头敢情是想藏宝呀?

  本想离开的春喜愈想愈不对劲儿。皇宫里谁敢当偷儿呢?这个桂香的顾忌未免太多了吧!于是她捺着性子继续等……

  约莫一炷香后,又见桂香将土掩上,然后同来时一般偷偷摸摸的离开。但她离开时还不忘回头瞧着藏宝的地方,神情充满不安。

  这下春喜更不懂了。基于好奇,她等桂香走远后,悄悄走到大树旁,眼看四下无人,便动起挖宝的念头──她倒要瞧瞧那丫头究竟在搞些什么玩意儿!

  她挖了好一会儿,当东西显露在她眼前时,她着实怔了下。

  这是什么?烟管?干什么用的?

  突然,她想起格格临走前说她是闻到一股烟味儿……这该不会是吹烟的工具吧?

  一定是的!

  原来,这真是于娘娘干的好事!

  可她不过是名宫女,人单势孤,如何举发?

  反正格格不在,她往后也只有被其它宫女欺负的份儿,何不赌上一赌?就看万岁爷有没有眼了……

  ===☆ ===☆ ===☆

  “皇上,该准备早朝了。”小顺子来到皇上寝宫,隔着锦帘喊道。

  “今日不早朝,你走吧。”德稷冷冷地说。

  “不早朝?”这可是皇上登基以来不曾发生的事啊!

  “对。你下去吧。”德稷闭上了眼。

  “呃……是。”小顺子皱起眉,摇了摇头便退下了。

  到了寝宫外,他看见春喜站在那儿,于是走上前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有事想见皇上。”她有点害怕,却又不能退缩。

  “你要见皇上?”小顺子摇摇头,“我看算了。连我现在见他都捏把冷汗,何况是你。要活命就闪远点吧!”

  说来他也是好心,否则依皇上现在的心情,见了她肯定会触动心中怒火,谁要她是十八格格的宫女呢。唉!

  “小顺子公公,我一定要见皇上,我要跟皇上说十八格格是冤枉的!”春喜执意道。

  “你行行好吧!别再提到十八格格了。”小顺子回头望了眼皇上寝宫,真怕皇上发起龙威,那他可是第一个遭殃。

  “小顺子公公,我有证据!我有证据要呈给皇上看!”春喜情急之下便朝他跪了下来,哭啼的声音还真是吵了寝宫内的德稷。

  他眯起眸细听着外头的声响。

  “你有证据?拿来我看看。”小顺子赶紧说。

  “不,这证物我只给皇上看。”她坚持道。

  “你不信任我?”小顺子可气了。

  春喜直摇头,“不是的,春喜不敢。只是事关重大,我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你……那算了。你赶紧离开,否则我就请侍卫将你带下去!”小顺子仰起下巴。

  “别呀!小顺子公公,春喜求您……如果皇上怪罪,春喜一人承担!”她拼命朝他磕头。

  “就怕你承担不起……别磕了,快走、快走。”他压根不相信这宫女会有什么证据,就怕她想胡闹,把他的命都给玩了进去。

  “不……我偏不走!”

  “你……”小顺子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来人……”

  “小顺子。”出其不意地,德稷就站在寝宫门口对他喊了声。

  小顺子脸色一白,立即跪下,“皇上,您起来了?”

  “你们吵成这样,要我怎么休息?”德稷眯起一双利目,满心恼火的他正愁没地方发泄,“找死吗?”

  “不!”小顺子俯趴在地,发着抖说:“小的错了,不该跟春喜在这儿争执。可是她硬要见您,我不得不赶她走呀!”

  德稷凛着脸转向春喜,“你想为你的主子出头?好,我看你有几个脑袋!来人……”

  “皇上!”春喜咚地把头重重磕在地上,顿时石地上已染上鲜血。“皇上,春喜不怕死,只是……”她从衣襟内掏出两支烟管,“这是我跟踪于娘娘的宫女桂香,发现她把它们埋在后山……皇上,这是重要证物啊!春喜死不足惜,但请您千万要理性处理……”说完,她便扑倒在地。

  德稷瞪大眼,缓缓走过去拾起烟管,凑到鼻间闻了一闻,立即说:“传御医进宫,救治春喜。”

  小顺子立即答应,“是!”

  握着烟管的手隐隐发颤,德稷眯起眸,任谁也瞧不清楚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只知道他眼底已闪现杀意……


第9章
 
  无处可去的彩衣直在北京城里转,一方面她是希望能亲眼看见方云无罪释放,这才能安心离开京城,否则她会日夜承受良心的谴责,痛苦不已。

  另方面是因为……她想“他”。明知道要他懂她、解她太难,回宫之日更是遥遥无期,但想他的心却与日俱增,甚至每每想起,都会有股抽心的疼痛。

  总有一天,他会忘了她,但她却会想他一生一世……这就是云与泥之间的差异吗?

  最后,她索性找了家客栈住下,但是她身上银两有限,不过三日盘缠已尽,她只好找上老板娘,询问如何才能让她继续住下,她不在乎以劳力偿还她的恩情。

  老板娘是位性情中人,虽于数年前守寡,却也养成她坚韧的个性。对于彩衣想凭一己之力生活的打算也颇赞扬,因而一口答应。

  幸而彩衣在江南时也曾在小馆帮忙,厨房的工作她可说是驾轻就熟,月余来的努力果真受到老板娘芳姨的肯定。

  “芳姨,厨房已经没有新鲜鱼了,我去市场老朱那买去。”彩衣从厨房走出来,背上还背着一个放鱼的竹篓子。虽然生活忙碌又清苦,可也给了她难得的充实与平静。

  “好。路上小心。”芳姨一边拨着算盘一边叮咛。

  “我会的。那我走罗!”

  彩衣才走到门口,又被芳姨追了上来,“丫头等等。”

  “还有事吗?”她回头笑问。

  “怎么没事?我问你,你没银两拿什么买鱼?”芳姨笑瞪她一眼。

  “呃……真的耶,我怎么忘了?”彩衣抓抓头发又说:“不过老朱人很好,他会让我赊的。”

  “我芳姨可从不赊帐。”说着,她便从身上的随身小褡挞内掏出几锭银子,“记得挑肥一点的,就买个二十尾吧。”

  “我已经懂得诀窍了,你放心。”彩衣甜笑着道,离开了客栈。

  走在路上,遇上熟人、熟店,大家都不吝与她打招呼,对彩衣的印象可是好得不得了。尤其是一些王老五更是不时献殷勤,一见到她就送吃送喝送穿的。

  “彩衣,这是刚做好的包子,吃一个吧。”包子店老板大发拿了几个包子冲出来堵住她。

  “大发哥,我不饿,谢谢你。”

  彩衣谢过也拒绝了他的好意,继续走了几步,卖粳汤的明渊也端了碗汤过来,“彩衣,喝汤吧,喝汤不费时,很快的。”

  “不用了明渊,我真不饿,刚喝了碗豆浆,肚子还饱饱的。”她微微一笑,技巧地闪了人,脚步也跟着加快,直到没有人再堵上她,这才让她松了口气。

  可就在她挑鱼的时候,身后却有名黑衣人直在一定范围外盯着她,她却完全不知情。

  跟芳姨上过几次市场后,她也偷偷学会了讨价还价的功夫。

  “老朱,这鱼太贵了吧,我们是老主顾,算便宜点啊!”

  “我当然明白阿芳是我的老主顾,这价钱已经很便宜了。”老朱解释。

  “是吗?可我刚刚瞧你卖给另一位客人也是这个价……那好吧,我回去把这事告诉芳姨。”说完,彩衣偷偷抿唇一笑。

  “这万万不行!你又不是不清楚你芳姨的个性,她可会跑来跟我闹翻天的……这样吧,打个九折行吗?”老朱不得不退一步。

  “谢谢老朱。”彩衣见杀价成功,开心的笑了。

  包好鱼后放进竹篓盖上盖子,她便笑着离开了。黑衣人沿路跟着,直见她步进一家客栈与老板娘在里头有说有笑,这才转身离去。

  ===☆ ===☆ ===☆

  德稷懊恼地待在御书房,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各方奏折,心底却直担心彩衣的安危。

  一个月前,他下旨给已隐居山野的“溯王爷”葛沐风溯,并将寻找彩衣的任务交给他。虽然他于晌午到来,也告诉他彩衣是平安的,但问他彩衣到底在哪儿,他却拿乔,指称要等另一人到来才肯透露。

  好啊,现在这些做臣子的一个比一个跩,个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看着吧,等他抓到他们的把柄,就看他如何回报他们的“忠心”!

  “皇上,步郧贝勒回来了,已在外头等着呢。”小顺子快步走进书房。

  “这家伙现在才回来,看我怎么治他!”德稷指头扳得咯咯作响,“让他进来。”

  “是。”

  小顺子离开不久,步郧贝勒进来了。

  “你这小子!”步郧还没站稳呢,德稷就朝他击来一掌,而他也技巧的闪开。

  “皇上,您这样的见面礼也太大了吧。”步郧还不忘开玩笑。

  “我问你,你为何带个假格格回来?”德稷走下阶梯,与他眼对眼,“欺君之罪,当斩!”

  “皇上,属下当真以为她是十八格格呀!”他故作无辜。

  “你以为这么说就可甩开一切罪行?”德稷怒目圆瞠。

  “皇上,我想步郧贝勒这么做是逼不得已的。”就在这时候,葛沐风溯站在门外说道:“您想,当时老佛爷病危,极欲见着十八格格,但当调查出来十八格格早于十年前已死于瘟疫,我们不做善意的隐瞒是不行的。”

  “你也知情?”德稷眯起眸,“好,那我就斩了你们,让你们在黄泉也有个伴儿!”

  “不,皇上。就算属下要伴也不是他呀,是否能派个美丽小姑娘呢?”步郧居然不怕死的回道。

  “唉……既然这个假格格让皇上这么生气,我看她的下落就没必要说了,请皇上赐死吧。”葛沐风溯对步郧贝勒眨眨眼,两人一同跪下。

  “你们……”德稷眉重重一拧,跟着咬牙说:“起喀,恕你们无罪!”

  “谢皇上。”两人再度挤眉弄眼后,笑着站起。

  可德稷冷然的目光却没松懈,他转向葛沐风溯,“溯爵爷,看来你是隐居太久,以为世界只有花草鸟兽是不?忘了还有皇上这么个人。”

  “臣不敢。”他拱手道。

  “都放了你,就别再装了。你到底说还是不说?”德稷眯起眼,“或是你想跟我比试几招再决定?”

  “皇上,就算臣有九条命也不敢呀。”葛沐风溯笑着走近他,“至于那位小格格的下落……”

  附在皇上的耳畔,他细说了几句,就见德稷拳头一握,就要急冲出宫。

  “等等皇上,换件便装吧,可别吓坏了老百姓。”步郧笑着喊住他。

  德稷眉一蹙,这才转向寝宫,“小顺子,更衣!”

  ===☆ ===☆ ===☆

  “彩衣呀!”芳姨直喊着在厨房工作的彩衣。

  彩衣立即拭了拭手跑出来,“芳姨有事吗?”

  “是这样的,二楼五号上房的公子要盘点心和一壶茶,你帮我送上去。”

  芳姨底下已是招呼不及。

  “哦,好。我马上去。”快步走回厨房,彩衣先沏了壶好茶,跟着将点心装上盘,而后端着它们步上二楼。

  她先在门外喊了声,“客倌,我送茶和点心来了。”

  屋里的男人在听见她声音的剎那,身子竟控制不住地颤抖,双手也控制不住地紧紧握住。

  “客倌?”门外的彩衣迟疑了会儿又唤了声。

  他闭上眼,再度张开时,眼中已显现浓热光影,须臾才压低嗓说:“请进。”

  彩衣愣了下。这声音……

  随即她又摇摇头,轻轻推开房门,步进里头将茶和点心搁下。

  “这点心是刚出炉的,您趁热吃。”

  猛然抬头,当她瞧见房中男子的脸孔时,她狼狈的连退数步,直到背脊撞上冷墙,手里的托盘落了地,发出一记清脆声响。

  不,不可能是他!是她夜有所梦、日有所幻吗?

  可眨了几眼,他仍是他!

  “才月余不见,你已忘了我?”德稷半眯起眸,持平的嗓音里却饱含一种听不出的哽塞。

  “我……民女叩见皇上!”她以为他指的是她的无礼。

  瞧她就这么跪了下来,还自称民女,德稷的心情变得更沉重了。“这就是你报复我的举动吗?”

  “民女不……”

  “够了!”他站起来冲向她,将她扶了起米。“我不要再听你喊自己什么民女,你明不明白?”

  “明白……”她吓得脖子一缩。

  “你怕我?”德稷心痛莫名,“你怎么可以怕我?你绝对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多急……”

  “你找我?”她诧异地看着他,“你找我做什么?是……是想抓我回去治罪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他嗓音中有着异样的浓稠。

  “否则我想不出来,你找我还能做什么?”她紧张地抱住自己,小脑袋禁不住胡思乱想着。“该不会是方大哥……你打算处死他还是放了他?如果……如果我替他死呢?你能不能饶他一命?错在我……真的错在我,我不该无意间逛到那间竹屋,我不该……”

  这时芳姨听到碰撞声,急忙上楼,护在彩衣面前。

  “有话你就直说吧。”德稷允了她。

  “民妇是想,皇上乃一国之君,如果也干起强押良家妇女一事,多少臣民会有样学样?所以这事万万不可。”芳姨大胆说着。

  没想到德稷竟勾起嘴角轻笑出声,半晌才道:“来人。”

  等候在客栈外的侍卫与小顺子立即上前恭候圣命,“属下在。”

  “不,皇上,你不能这样!”彩衣吓得花容失色。

  德稷对她一笑,接着说:“将这座客栈命名为‘清阅客栈’,赏给这位老板娘万两黄金。”说着,他又握住彩衣的小手往外带。

  但是芳姨却没乐得忘了正事儿,“皇上,民妇可不是贪财之人,我宁可拿这万两黄金换彩衣自由。”

  德稷回头眯眼看着她,“你知道你口中的彩衣是谁吗?”

  “她是谁?”芳姨转而望向她,只见彩衣垂首不语。

  “她是我的女人!”语毕,他便把彩衣架上等在外头的马车,扬长而去。

  芳姨瞪大了眼,“皇帝的女人?”

  接着,她笑了出来,“没想到这么可爱又不造作的女孩也能成为皇帝的女人!若她能成为大清国皇后,岂不是我们的福气吗?”

  “是呀、是呀……”围在外头观看的人们一致点头,其中当然不乏这阵子频频向彩衣献殷勤的王老五。

  唉……死心吧!

  ===☆ ===☆ ===☆

  “皇上。”一进宫,彩衣发现德稷将她安排在原来的“玉湘苑”,想都不想就跪在德稷面前。

  “你这又是做什么?”德稷心痛地扶起她,“以后不许动不动就对我下跪,你膝盖不疼,我看了都痛。”

  “民女有个要求,除非皇上答应,否则我绝不起来。”彩衣明知这么说肯定会激怒他,但她已没得选择了,再怎么她也要仅剩的一丝丝自尊。

  “你说。”德稷实在是拿她没辙。

  “彩衣不想住这儿。”她轻声说。

  “不住这儿,那你要住哪儿?”他口气显得急促。

  “如果皇上愿意,民女愿意住下人房,在御膳房帮忙。”到现在她还不清楚他带她回来的目的,但她已不想再成为他玩弄在手掌心的玩物了。

  “御膳房?”德稷目光一凝,“不可。”

  “为什么?”彩衣张大眸子。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我怎能将你安置在那种地方?”他绷着脸,愤然的嗓音带着低沉。

  “你的女人?”彩衣无力地跪坐在地,“就因为是你的女人,你要限制我的一切自由?”

  “我没要限制你的自由,只希望与你长相厮守。”他半蹲下来,瞧着她冰冷眸中所含的颤抖泪影。

  “你的长相厮守太遥远、太飘渺了。”她摇摇头,“你既然不愿信任我,又如何一辈子真心相待?”

  听她所言,他终于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以为我还冤枉你……老实说吧,我已经查清楚了,这一切全是于娘娘与央妃所为,她们趁你进入竹屋,以催情烟管让你和方云乱了理智,而后在我接近之前又换上解毒烟,让情况变得一团混乱。其心之狠毒,我已将她们打入冷宫。”

  “是她们?”彩衣觉得不可思议,“可我没有得罪她们啊。”

  “那是飞来横祸。只怪后宫向来就是算计阴谋的温床。”德稷攀住她的肩,“别再跟我闹别扭了好吗?”

  彩衣摇摇头,“皇上既然知道后宫勾心斗角的情况如此严重,又怎是我能够待的地方?让我当宫女吗?”

  “你!”他拳头一握。如果彩衣抬头的话,定能看见他脸上一掠而逝的无力与狼狈。

  “皇上。”就在这时,老佛爷身边的小春子来了。

  德稷随即站起,“小春子,你怎么来了?”

  “是这样的,老佛爷得知您已找到十八格格,现在正急着见她,希望……希望能向皇上借个人。”小春子恭敬道。

  “借人?”德稷深吸口气。他是不想借,但现下这种状况不借又不行,只好说:“我跟她一道去。”

  “这……”小春子愣了下。

  “不行吗?”

  “不……当然可以。皇上、十八格格请。”

  于是德稷便和彩衣连忙前往慈宁宫拜见老佛爷。

  可以想见,当老佛爷见着彩衣,可是乐得很。再看见德稷一脸愁绪,便知道其中定发生了什么事。

  “彩衣,回来就好。”老佛爷轻轻拉她过来,“瞧你黑了些、瘦了些,在外头吃苦了?”

  “不,彩衣喜欢那样的生活。”她立即回道。

  “那你不喜欢宫中生活?”

  “我……”彩衣诚实的摇摇头。

  老佛爷又看向德稷,就见他眉头愈皱愈紧,终于明白他在恼些什么了。

  “彩衣,留下吧,陪陪皇奶奶。”

  “要我留下可以,但是……我只愿做宫女、做下人,住进下人房。”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会改变主意了。

  “十八格格可是皇族,也是哀家认定的,这么一来,哀家怎么在下人面前自处呢?”老佛爷打算助孙子一臂之力。

  “可是……”彩衣乱了。

  “算是皇奶奶求你。”老佛爷索性下了命令,“我看这样吧,你才刚回宫,玉湘苑还得做一番打理,你就暂时搬到德稷的寝宫去住。”

  “什么?皇奶奶,我不……”

  “咳咳……”老佛爷突然重咳了下,“你一不在,皇奶奶的身子骨又不太好了,想早些歇着了。”

  彩衣还想说什么,就见老佛爷被宫女扶进室内,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走吧。”德稷终于卸下一心担忧,笑着对她说。

  彩衣噘着唇,走出慈宁宫后才忍不住道:“不公平!皇奶奶居然护着你……太不公平了!”

  “谁说皇奶奶护我?实际上她才疼你呢,有时候我都吃味了。”他握住她的小手,“走,咱们回宫。”

  “我……”

  “走吧!”他用力抓住她的小手。

  彩衣在他的强迫下来到他的寝宫,他看出她的不自在,于是说:“放心,右侧的水茵房是让你住的。”

  她没想到他竟会这么决定,难以相信地看着他,吶吶地问:“我不用跟你……跟你睡一起?”

  “如果我跟你一块儿睡,你怕吗?”他伸手轻拂她的小脸。

  彩衣身子一绷,“反正在宫中,我什么都不是。”

  “你为什么老要误解我对你的好?”他真的快受不了了,这丫头难道就不能原谅他吗?

  “你如果不要我误解,就放我走。”

  “办不到!”从小就让人捧在手心宠溺的德稷忍耐度已到达临界点,终于豁出去地对她咆哮。

  被他这一吼,吓得彩衣身子一缩。

  看着她这副胆慑的模样,德稷心底冷冷一震,不一瞬已捺不住地抱起她直往“水茵房”走去。

  “不要!”她小腿不停踢动,尖声喊道:“我答应你!你不要这样!”

  “你真的让我生气!”将她搁上床,他一双眼直瞪着她。

  而彩衣因为挣扎,云髻散下、凤钗滑落,种种风情,直迷醉着德稷的心。

  “彩衣……”他倏然低首吻住她的小嘴,轻咬她粉嫩的唇瓣,大手直在她柔软的身子上揉抚着。

  她不习惯地动了动身子,脸上再度覆上惊愕。“别这样……你是皇帝,该去找你的妃子,不是我。”

  “你宁可我去找别人?”他眯起眸。

  她别开脸,淡淡笑了,“还记得吗?你说过,你是皇上,我算什么?既是如此,我又如何能管你的去留?”

  “你就不愿力争?”他一张俊脸染上层层闇影。

  “我只是一介平民,再争也争不过天。”她双眸无神地直视前方,表情净是消极的反抗。

  “你对我……真的已不再存任何希冀?”目光一冷,他咬牙切齿道。

  她咬着唇,摇摇头。

  他眯起眸,发狠的说:“好,既然如此,不如让你恨我,至少你不会对我不再有反应!”

  说着,他便扯开她的衣裳,强肆吻上她的雪胸,姿态狂猛到完全失了序,也着实吓坏了彩衣。

  “我会死给你看的!”就在他大手卷起她的裙襬时,她居然冒出这么一句,紧接着竟打算咬舌自尽。

  “千万不要!”情急之下,德稷大口一张含住她的嘴,紧抵着她的齿,让她咬伤的不是自己而是他的唇。

  彩衣感觉到嘴里一股血腥味儿,却不觉得疼,抬头一看,竟看见他唇角正滴着血!

  “德稷……”她为之瞠目结舌。

  他终于放开了她,目光转为幽邃,“放了你,你安心了吧。”

  站起身来,他不再多言,踩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离开。

  彩衣缩回角落,泪眼迷蒙地望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不懂这一切怎会完全失去了控制?

  天呀,他对她到底是否真心?


第10章
 
  彩衣就此被限制在宫里,除了去看老佛爷之外,哪儿也不能去。但渐渐的,她发现德稷对她是真心宠溺关爱。虽然她一直与他冷战着,可潜藏在性子里的调皮捣蛋因子也因为这样的认知慢慢复发萌芽……

  她就是想吵得他不得安宁,然后主动放了她。

  虽然离开他会让她痛心一辈子,但总好过夹在众多花儿间,担心着自己哪天失宠。

  于是她不时串通其它格格扮成小贝勒的模样偷溜出宫到外头闲逛,甚至还跟着她们跑到窑子去开眼界,要不就是在德稷面前做个不明理又乱吃醋的女子,吵得他头疼不已。

  虽是如此,她还是坚守一个原则──不许他碰她,连一下都不行。

  为此,德稷简直是伤透脑筋,平日的潇洒与优雅已让郁恼给代替了。

  “皇上,您怎么了?十八格格回来您该高兴才是,怎么更加郁郁寡欢了?”

  葛沐风溯与步郧今天将武逸、骥亚一块儿找了来,希望能暂时摆开“臣子”的身分,以“朋友”的立场劝劝皇上。

  “我的事不用你们管。”德稷眸子半掩,看着窗外,愁绪满心。

  “听说……十八格格不理你,还闹得整个后宫快翻了天?”骥亚仍是那副凡事不在乎的痞子样,主动坐进椅子里。

  德稷眼一眯,深沉的脸孔蓦然僵凝,但仍是一句话也没有。

  “皇上……”他这副样子让武逸感到惊愕,快速走向他,“你不该为个女人变成这样,以你的地位,要哪个女人办不到?”

  他这话引来德稷的暴怒,“够了!”

  眯起眸子看向他们,他痛心地说:“你们知道吗?当初我误解她与其它男人有染时,是以什么样的手段对她的?我……我居然强暴她,甚至对她说:我堂堂一国之君,要哪个女人没有?你算什么?”

  德稷说得痛心疾首,每每想起这事,他便想杀了自己。如今得到她这样的回报,他也认了。

  “那不过是一句气话,女人就是小心眼。”悠哉坐在椅上的骥亚居然冒出这句话。

  葛沐风溯与步郧对望了眼,这才说:“难道她没察觉这几天宫里的改变吗?”

  德稷摇摇头,深吸几口气平稳住胸腔中凌乱的气息后,又将目光转向窗外。

  “改变什么?”武逸前阵子在前方打仗,已好一阵子没进宫了。

  “你看呢?”步郧贝勒反问。

  “嗯……”武逸刚毅的脸孔微微一皱,半晌,英挺的眉一扬,“除了宫女,不见其它嫔妃?”

  “没错。”葛沐风溯有点儿意外地笑了,“没想到一名武夫要比纤纤女子的心还细呀!”

  “这没什么好意外的,因为咱们是男人,对周遭女人的改变最是敏感。”骥亚倒是有他独特的观点。

  “你说的还真有意思。就不知哪天我们这几个臭男人消失了,身旁的女人会不会发现?会不会想念?”步郧也说笑道。

  现下的情况可有趣了,这几个有缘凑在一块儿的臭男人居然大剌剌的在御书房聊起天来,完全无视于旁边一声不吭的皇上。

  “你只要把钱留够了,她们会感激你,但不会想你。”葛沐风溯倒是挺会扯他后腿。

  “皇上,你倒说说,为何不把这事告诉十八格格?”骥亚忍不住问着一直缄默不语的皇上。

  德稷依然不答话,倒是葛沐风溯替他说了,“我了解皇上的意思,他肯定是要十八格格自己体会,甚至下令旁人绝不能说。”

  “呵……其实以我对她的了解,她的个性挺粗线条的,要她体会太难了。”

  步郧笑了笑。事实就是如此。

  “你们有完没完?”德稷受不了了,回头冷冷说道。

  步郧贝勒朝其它人使了个眼色,“我看咱们在这儿惹人厌罗,倒不如离开吧。”

  “说的也是。那就走吧。”武逸也准备打道回府。

  “武逸等等。”德稷突然喊住她。

  武逸身子一僵,缓缓转身道:“皇上,得罪你的可不只我一个,该不会你要找我开刀吧?”

  “现在边关战事如何?”

  他这一问,更是让在场的男人都百思不解。

  “启禀皇上,前些日子风风光光地打赢一仗,臣才有机会回京看看家人,但如今前方来报,战事又起,臣待会儿就要快马直奔边关。”武逸据实以告。

  德稷沉吟了会儿,接着道:“我要御驾亲征。”

  “什么?”其它男人异口同声大喊。

  “你们何必这么讶异?”德稷淡冷一笑。

  “我们不仅讶异,而且极度不赞同。”步郧贝勒先说道:“你是大清国的支柱呀!”

  “支柱?”德稷摇摇头,“支柱倒了,会有另一支柱撑起。大清国不是我一人的。”

  “皇上……”

  “不用说了,你们去忙自己的事吧。”皇上终于下了逐客令。

  “是。”众男人虽觉不妥,可皇上执意如此,说也说不动。不过他们私下都想到一个法子,就是赶紧将这消息发出去,看看那个“关键人物”是否来得及阻止……

  ===☆ ===☆ ===☆

  德稷回到寝宫,把最后几样东西准备就绪之后,明日一早就要和武逸前往边关作战。

  坐在书案后,他正打算通宵将奏折批完,突然瞧见门外站着一个人。

  抬头一望,发现是彩衣,他着实震了下。

  她回宫已经好些时日了,他们能单独面对面的机会并不多。

  “彩衣!”他站了起来,“有事吗?”

  彩衣怔忡地望着他,却不知该说什么。

  “有话就说。或是你需要什么?”他想靠近她,可又怕让她误会他又要碰她,只好站在数步之遥,关心地问。

  彩衣望着他的眸子浅露泪影。她这阵子这样无理取闹,他非但不恨她、气她,还这么温柔待她,她的心都疼了起来。

  “听说……你要出征?”迟疑了会儿,她轻声问着。

  “你是听谁说的?”他眉一皱,“八成是那几个臭小子。”

  “别怪他们。我只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彩衣说着,泪水毫无预警的落了下来。

  “你怎么了?”德稷心一惊,再也顾不得一切的靠近她,伸手拂去她的泪水。

  彩衣敏感的向后一退。心底的阴影消失前,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的触碰。

  她这样的反应,让德稷内心的悔意又染上全身。

  他撇嘴笑了笑,“你还是这么怕我?”

  “我……我不是怕,而是……”她为之语拙,不知如何表达。

  “算了,不用说了。”他回头坐回书案,继续批示。“我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你……好好照顾自己。”

  “我待在宫中多有人照顾,可是你呢?”彩衣主动走近他。

  “傻瓜,我这么大个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吗?再说边关士兵众多,我都可以差遣的。”他平静的声调中没有夹杂太多的情绪,空洞得可怕。

  “有件事我想问你。”彩衣想了想又问。

  “你说,我听着。”德稷抬头对她微微一笑,凝视她片刻后,又低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这宫里的女人呢?”

  她这话一出口,德稷倏然抬头,“女人?春喜不是女人吗?”

  “我不是指宫女,而是其它嫔妃。”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直瞅着他,像是想从他的灵魂之窗探究事实真相。

  “呃……她们……这也是那几个小子说的吗?”他揉了揉眉心,最后忍不住啐念道。

  “不,不是他们说的,而是我晌午出去赏花时发现的。”她敛下眼,“以往只要走出玉湘苑,都会看见其它妃子,可今天我都没看见……”

  “彩衣,我不想多说什么,有话等我回来再说吧。”德稷很激动──她终于发现宫里的改变了!

  但那又如何?她方才还是躲着他……

  “不,我现在就想知道。”她又跨近一步,“我问春喜,她什么都不说,但我看得出来一定有事。”

  “彩衣!”德稷合上奏折,强力压抑住自己想搂住她的冲动。“因为……我遣她们离开了。愿意改嫁的我就让她们改嫁,不想改嫁的我就给一大笔银两,足以让她们后半辈子衣食无虞。”

  “倘若她们不肯改嫁也不肯离开,只要跟你一辈子呢?”她发着抖问。

  “的确有两位妃子如此,但我告诉她们,就算她们留下,我也无心对她们,更不可能再与她们见面。她们因此都死了心。”他非常坦白地说。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捂着唇,哽了声。

  “就在数天前。”德稷想了想,跟着一笑,“你累了吧!你先回房去,我今晚可能不歇息了。”

  彩衣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也没有应声。

  就在德稷强迫自己将凝注她的视线调往案卷时,她竟突然扑向他,跪在他脚前紧抱住他。

  “你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对不对?是我不好,为了离开紫禁城,我跟着其它格格不顾危险到处闹事,我真的好幼稚……”

  虽然他这么做让她好感动,可自古以来哪位君王不是嫔妃成群?而她居然……居然让他主动舍弃了这一切……

  “彩衣,别说了。我还有很多事得做,你不要扰乱我的心。”他想推开她,可一触及她娇软的身子,他便使不出力来。

  “德稷,对不起!你是不是因为气我,所以不要我了?”她抬起小脸,望进他深黝的眼底。

  “傻瓜,我怎么可能气你或不要你呢?是你一直躲我呀。”德稷笑着拉她站起,“不恨我了?”

  她摇摇头。“我从没恨过你,只是……只是觉得配不上你。更怕……更怕……”

  “更怕什么?”

  “更怕你用残暴的手段对我……”她垂下脑袋,“所以我怕……对不起。”

  “残暴的手段?”他先是一愣,跟着才意会她指的是什么。“我真该死!那回是我气疯了,才……”

  “别说了!你什么都别说了,是我不好。”彩衣握紧他的手,“答应我,别去边关好吗?”

  德稷笑着摇摇头,“君言非儿戏,既然已决定前往,我就得去一趟,而且非得打胜仗回来。”

  “是因为我让你死了心,你才做出这么危险的决定?”她紧皱着眉,眼泪又不争气地狂泄。

  “别这么说。我身为男人又是一国之君,不去前方看看,又怎么知道士兵与百姓的辛苦?”德稷扯着俊魅的笑意,跟着又拾起笔继续批阅奏折。

  不是他要故作冷漠,而是她愈是靠近,他愈把持不住想好好抱她、爱她的冲动。但他又担心自己的孟浪会再次伤了她。

  “德稷。”彩衣喊了他一声,跟着拿下他手中的笔,握住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胸。

  “彩衣,你这是……”

  “爱我。”她咬着唇,大胆地说。

  德稷心一动,却看得出来她在颤抖,于是体贴的抱紧她。“彩衣,别为难自己,累了就去睡。”

  “你不要我?”彩衣张着大眼,傻愣愣地盯着他。

  看着她那我见犹怜的模样,德稷的身子紧绷着,当紧绷到一个限度,他再也忍不住地俯向她,灼热的双唇狂猛地攫住她的艳红。

  彩衣先是被他的动作吓了跳,接着也展开双臂接纳他,以最热情的吻回应他。

  弹指间,两人的衣裳已褪落一地,德稷的唇性感且疯狂地在她饱满双峰间游移,大掌紧紧揉住她的雪胸,以最温柔的舔吮摩擦着她的乳尖。

  “德稷……”她仰首呻吟。

  “我弄疼你了吗?”他就怕自己又忘了该有的温柔。

  她摇着头,挺起胸将自己的胸乳往他手心挤。

  “你愈来愈迷人了……”他眯起眸,望着她娇软弹性的身子,以及那偎着他的柔美、那凹凸有致的体态,教他为之疯狂。

  他加快手指与唇上的动作,抚弄着那如珍珠般的蓓蕾,让它在他的挑逗下益发肿胀迷人。

  “德稷,我好爱你……”

  彩衣诉爱的话语瞬间转为锐利的抽息声,因为他突然咬住她鲜沛的乳尖,舌尖狂烈的在上头兜转着。

  她的气息愈来愈凌乱,欲望也逐渐沸腾,他的手也来到她的大腿来回爱抚着。

  “呃……”一阵酥麻让她浑身轻颤。

  “嘘,别动。”他贴在她耳畔说着,指尖一寸寸接近她柔软的女性。

  她感觉小腹有股莫名的热潮在翻涌,最羞耻的核蒂也渐渐发抖、发烫,极需他的慰藉。

  “德稷……”她柔声轻喊,身与心都陷于一种激情的矛盾中,令她难捺地蠕动着身子,宛似一个诱人的仙女,让男人下腹的热力完全凝聚,蓄势待发。

  “啊……”在他更邪恶的折磨下,彩衣已是娇喘连连……

  看出她已完全陷于欢爱中,德稷笑了,附在她耳畔轻声说:“把腿张开,接纳我……”

  当他的手心掠过她平坦的小腹,持续往下移动时,彩衣全身已泛出嫣红的颜色,双腿却仍是紧张地牢牢并拢。

  “乖,张开。”他柔声诱哄。

  “可是……”她仍有点儿怕,“你会温柔吗?”

  “一定。”他眸光一浓,“一定让你销魂到忘了今夕是何夕。”

  她听话的放软了身子,没想到他的手指却趁隙钻入她细柔毛发处,暧昧地转着圈圈。

  “呃……不……”她深吸口气,在他的捉弄下,她那儿居然湿成一片。

  天,她怎么时候变得这么淫浪了?

  “是不是受不了了?”德稷的指尖在入口来回旋绕,一步步将她的情绪推向最高点。

  “别这样……”好难受……

  接着,他拨开密林,轻柔地挑起那层层玫瑰花蕊,舌尖却沿着那皱褶探巡,终于找到那颗珍贵的珍珠。

  他蚀骨销魂的吸吮,让彩衣急急吶喊出声,控制不住地频频呻吟出最淫浪的音律。

  德稷听在耳里,灵活的唇舌更坏的撩拨着,在她鼓起的花苞上尽情游戏。

  眼看她整个幽秘变得像朵绽放的牡丹,他高捧起她的臀,将那甘汁蜜津一口气全吸入嘴里,品尝她激情下的产物。

  “啊……”销魂蚀骨的呻吟一声又一声,彩衣只觉得自己就快要被一股无法形容的高潮给炸开了!

  “德稷……”在喜悦中她不停呼喊着他的名字,下身的紧窒更在他的爱抚下不停收缩。

  “你好美……”看着她闪出点点晶光的爱液,德稷眸光一热,哑着嗓问:“可以了吗?我就要等不及了……”

  彩衣张开双腿紧紧缠住他的腰,笑着对他点点头,主动将自己送给他。

  受到这样的激励,德稷跟着笑了,并以雄性之姿,生猛而有力的刺进她为他敞开的迷人花心。

  “啊……”欢愉之声尽情回荡在这子夜中……

  彩衣不停的发着抖,嘴里满足的娇吟却是一声接着一声,宛如最美妙的天籁。

  “老天!你还是这么紧……”他不停喘息,跟着用力掰开她的腿,更深的顶进,这次直达最底端,完完全全充填了她。

  “啊……德稷……”她不停抽搐着,承受那诉不尽的狂喜。

  他一再的冲刺,一次比一次有力、一次比一次狂浪,次次填满了她,在她狂浪的叫嚷声中如同一匹快马,不断地奔驰、奔驰……

  低头吻住她微启的小嘴,他势如破竹般直捣花心深处,最后与她一起在高潮的最顶端一块爆开,直冲云霄……

  彩衣在激情过后虚脱的睡了去,德稷却是一夜无眠。他一边批着奏折,一边瞧着睡在羊毛毯上的佳人,嘴畔的笑容隐隐勾勒着幸福的光影。

  很快地,天亮了,意味着前往边关的时候到了。他整好衣装,心疼的在她颊上印上一吻,在她耳畔留了一句话──

  “等我回来。”

  一个时辰后,德稷和武逸已经整队出发,这时候彩衣才缓缓醒来。

  她发现自己躺在德稷寝宫的羊毛毯上,身上还带着昨晚激情的酸疼,这才蓦然想起他即将远征。

  她赶紧穿好衣裳冲了出去,却在门外巧遇春喜。

  “春喜,皇上呢?”她急急问道。

  “皇上已经起程前往北方了。”春喜说。

  “什么?他为何不叫醒我?”她咬着唇,思念的情绪已经涌上心头。

  “皇上临走前特别叮嘱,要我好好照顾您。”春喜笑了,“您知道吗?皇上是爱您的。”

  “我知道……我知道……”可她却连道别的话都来不及跟他说。

  瞧主子心痛的模样,春喜安慰道:“皇上鸿福齐天,一定会凯旋归来的。”

  “对,他一定会回来的……春喜,我要以最好的状态等他回来,不让他担心。”

  她仰望着北方,心中默念着:德稷,你一定要保重!我等你回来……


尾声
 
  德稷这一去已经三个月了,彩衣可说是日日在担心中度过,只等着前方传来捷报。

  只是日复一日、月复一月,仍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这场仗是赢了还是输了?她该问谁才有答案呢?

  “格格,您就别担心了。瞧您一天比一天瘦,这可怎么是好?”春喜见她老是倚门而望,只要有太监经过就堵住人家直追问边关详情,真是苦煞她了。

  “我没事。只是……春喜,你能帮我打听吗?”她忧焚地说。

  “我一直在帮您注意,可是一样没消息,问谁都没用。唉……这次的战事怎么那么诡怪呀?”以往只要一有消息就会立即传进京里,这次着实闷得太不象话了。

  彩衣点点头,“或许他是不想让我操心。”可愈是这么想,她就愈是心急。

  “唉……您就别想太多了。夜深了,您该歇息了。”春喜劝道。

  彩衣顺从地走进水茵房,让春喜为她更衣。直到她躺下闭上眼,春喜才安心地退出屋外。

  听见春喜离开,彩衣就张开眼,瞧着内墙烛光闪烁的光影,泪水不知不觉地淌落。

  “德稷,你现在到底如何了?为何连一点消息都不给?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她小手紧抓着被褥,每夜她都在这样的情绪中睡去。

  突然,她张大了眼,因为墙上的烛影突被一道阴影所遮蔽,慢慢的,那道阴影扩大开来,显然是个男人身躯!

  “啊……”彩衣想惊声尖叫,可声音还没吐出口,小嘴已被捂住!

  她紧张地不断挣扎,直到听见耳畔浅扬的音律,“小傻瓜,是我。”

  她这才停住动作,一脸怔然地看向来人。

  彩衣身子不停地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激动……最后,她伸出小手,轻拂眼前那张风尘仆仆却依旧俊魅的脸庞。

  “德稷,是你!真是你……”

  “真是我。”他笑了。

  “哇……”彩衣突然大哭起来,“为什么你现在才回来?为什么你连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为什么……”

  德稷心一动,立即堵上她的小嘴,尝尽她口中热泪回荡的酸咸滋味。

  “对不起,因为一开始战事并不顺利,所以我不准传信兵回京。”

  “那现在呢?”她抬起纤美的小脸。

  “当然是获胜了。”德稷笑得开怀。

  “可我还是没收到消息。”彩衣皱起小巧的五官。

  “因为我就是传信兵。”

  “啊?”她瞪大眼。

  “我等不及整军回京,等不及立刻回来看你,所以排除众议,硬是接下传信兵一职,先行快马回京禀报。”

  瞧他那肆笑的得意神情,如今的他怎么看都不像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在她眼中,现在的他是她的男人,她的天、她的地。

  难以化解相思之苦,她立即反身抱住他,打算献给他最深的柔情。

  “不,我一身臭汗,等我梳洗过后。”她好香,就像仙子般,他怎能让自己的汗臭味儿亵渎了她?

  “我不管。”

  这味道在于她可一点儿也不臭,它代表着他对她的爱,他雄性威武的男人味儿呀!

  彩衣紧抓住他的盔甲将他推上床,主动扒起他的衣服。

  “天……这是什么嘛!那么硬,怎么脱?”

  瞧她笨拙的与盔甲战斗着,德稷忍不住仰首大笑。

  “你还笑!”她噘着小嘴儿。

  “还是我来吧。”他起身利落地褪去一身战袍盔甲,再度压在她身上时,他眸底已荡漾着浓烈如酒的情意。

  “彩衣……有句话我一直没告诉你。”眯起眸,他大手缓缓揉上她细滑的身子。

  “嗯?”她闭上眼,窝在他怀里战栗。

  “我爱你……”

  轻吐爱语后,德稷再也把持不住禁闭三个月的欲念,全数发挥在她娇软的身上,一场干柴烈火的爱之旅如火如荼的展开。

  “德稷,我更爱你。”她还以一笑。

  “做我的皇后吧!明天我就请皇奶奶替我们作主,让我一生一世独宠你一人。”他轻滑进她体内,她以款款深情包围住他,双双带给彼此前所未有的激情。

  彩衣展开身心,俯在他肩上接受他的给予,虽然没说话,可她已告诉自己,今生今世,她仅唯他所有,愿来生来世亦能相偎依……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