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九五五年八月 台北故宫博物院
晓桐正背着轻便的包包,独自欣赏着正在展出的“日本幕府文物展”,她一直对日本这个国家很感兴趣,学生时代还因此去学了日文,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用到。
她信步走着,一个下午才看到室町时代,接下来可还有好几个地方要看。
突然,从前方战国时代展示区传来一阵女孩子的叫嚷:“淑贞快来看,想不到一堆秃头里居然也有帅哥呢”
晓桐失笑,走人战国展示区想瞧瞧引起那女孩如此惊叹的人物,究竟长什么样子。
一踏人就发现一堆人正围在一张画像前,她好奇地走过去。
这会儿倒教她愣住了。回视她的是个英挺的武士肖像,武士有着浓眉大眼,双眼炯炯有神,甚至有些凌厉,鼻形高挺,双唇细薄,还抿成一个不耐的角度。
晓桐看看这张即使在现代也称得上俊逸的面孔,心不禁微微动了一下。不全然是长相的缘故,这幅肖像牵动她心灵深处的某个角落,让她的心泛起一阵奇异的感觉,有些温暖的情感在扩散。
那种似乎心灵相系的感觉吓着了她,她有些慌乱的把目光下移至说明上。
雨宫忍(—)
日本幕府时代著名武将之一,骁勇善战,惜在年因亲信背叛横死,未能进一步成就汉业。而雨官家势力也因此一蹶不振,于一年后被敌方消灭。
晓桐读毕,心中涌起一阵怅惘,这样的男子不该是横死这样的结局。她看向肖像,响应她的眼睛不再显得凌厉,反而显得有些哀伤。晓桐眼眶莫名的湿润了。
晓桐自认不是冲动的人,但她却在看了日本幕府时代的文物展后,一连做出许多未经深思、令家人朋友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或者该说是见到“他”之后。
她不但为了“他”去搜集当时的资料来阅读,包括人文、历史、地理,对他身边的人也努力追查。希望能知道是谁背叛了他,但他并非影响历史深远的著名人物,所以根本没有详细数据可供探查。
若晓桐的行动仅此而已,倒还可以接受,毕竟对日本历史人物有兴趣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自从她见过他之后,心里就像压着什么东西似的郁闷,让她整日天精打采。最后索性向公司请了长假,整理行李飞到日本。
对平素冷静理智的她有这种超乎常理的举动,全家都齐声反对,但她仍不为所动。
背着轻便的行李,她一人来到当年的故地。其实,说来凭吊古迹是有些夸张,何况当年真正的地方她并不确定,只能找个大略的位置。结果是什么都没有找着,晓桐失望极了。但她并不放弃,她随便找了一家看来整洁宽敞的民宿准备休息,岂料一进大门就看到令她吃惊不已的景象。
正对大门的墙上挂着的可不是雨宫忍的肖像吗?与故宫展示的并不是同一幅画像,但相似得绝无错认的可能。晓桐兴奋地走进去,对自己意外的好运晓桐简直不敢相信,她对老板点头微笑,示意自己要去看看,随即展开探险之路。
她从一楼开始看起,老实说,实在看不到什么可供怀古之处。她失望地下楼,准备跟老者要个房间休息,在靠近楼梯口处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梯子通往下面。
晓桐略微思索便决定下去看看,虽然有些不应该,但好奇胜过一切,只有对不起老板了。
梯子有些年代了,既起来吱嘎作响,她小心地一步步走,但本梯腐朽得厉害,眼看随时有摔落的危险,晓桐当机立断决定上去,但就在她要爬上去的那一瞬间,木板承受不住重量断裂成碎片,一时来不及防备,晓桐尖叫着就这么摔了下去,摔入无垠的黑暗中,也掉人自己的命运……
第1章
晓桐首先感觉到的是疼痛,不只是四肢酸痛,还有种被拉扯过的不适感。她努力想辨识自己究竟在何处,四周乌漆抹黑的,还有股潮湿的霉味,她不禁皱皱鼻子。等眼睛适应黑暗后,她环顾四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一个木板床,地上很潮湿,长满了青苔,令人望而却步。
这时晓桐有点懊恼自己干嘛这么好奇,她叹口气站起身,烦恼着该怎么上去,本梯已毁,看来不求救是不行了。走到梯子边正想大声呼救时,发现手里扶着的梯子居然是坚固、完好的!
难道刚才是她自己笨才会掉下来,跟梯子没有关系?晓桐扮个鬼脸,心想这才叫作“见鬼了”。不过既然梯子没坏也省了她的事,这样就不会让老板发现了。她忍着疼痛一步步爬上梯子,终于见到了……阳光!
阳光?!现在该是傍晚了怎会有阳光?而且上了极应该是大厅后恻,就算有阳光也不可能宜按照到身上呀!晓桐等适应了强烈的太阳光后,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大片无垠的土地,房舍田野都不知到哪去了。晓桐愣了三十秒,又甩甩头,眼前怪异的景象仍然没有消失。
她背着行李袋迈步走了出去。
她看看四周很空旷,不像处在地小人稠的日本,只有正前方有一座建筑物,看起来很像……日本古城!而且有种令她毛骨悚然的熟悉感,这宏伟壮丽的古城不就是她前不久看过的古城复原图中的一座吗?她到底是到什么地方来了?
晓桐有些惶惑害怕,她把背着的行李放下来查看里头的东西,护照、兑换来的日币、随身携带的用品一样都没少,她吁口气,终于有了一点踏实感,现在只要去找个人问问这是哪里就成了。
她走了一会,烈日当空晒得她头昏眼花,突然觉得行李变重了,停下来喘口气,继续走了一两步,突然一阵天摇地动,夹杂着由远而近的马呜声及人声。马呜声?晓桐抬起头,张大嘴不敢置信,迎面而来的是数以百计骑着战马、穿着战甲、戴着头盔的武士?!
为首的武士拿着长枪大喝一声,未曾减速的奔驰,晓桐惊愕地注视着眼前荒谬的景象,忘了该闪开,等到她惊觉时已经来不及了。她紧抓着行李闭上眼睛,等着马儿把她踩成肉酱。
扬起的尘土让她呛咳起来,但除此之外再无动静。她挥挥尘土,希望再次睁开眼后会发现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她一睁开眼就后悔了。上百个武士包围住她,静默无声。原本的气势就已够吓人了.再加上脸部罩着头盔,只看得到双眼,更令人觉得害怕。她吞了一口口水,用这些怪人露出个试探而含善意的笑容,试着移动。
岂料她一动,全部的武士立刻迅速地拿出长矛对江山,晓桐立刻僵住,不晓得该怎么办。她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不同的时空似的,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事埃雨宫忍淡然的看着眼前打扮怪异的女子,她身上沾满了尘上,紧握着一包奇怪的东西,正张大眼畏惧地看着他的属下。很好,她还值得畏惧。他冷笑一声,眼光转向负责守城的勇人,等着他的解释。
赤阪勇人一见这女子便知不妙,城主最重视安全,如今城内的军事要地里竟出现一名可疑的女子,这不仅表示安全上出现了漏洞,对他而言也是个奇耻大辱。他把长矛直指女子心脏,大声喝问:“你是谁?有何目的?”
晓桐吓坏了,只能拚命摇头。
赤阪勇人气极了,这来路不明的女人竟敢无视他的话!他一挥长矛大吼:“找死”预备结束她的生命。
任晓桐平常再冷静,遇到这种情况也会惊吓过度。因此,她生平第一次晕了过去,瘫在地上。
赤阪勇人怔愣了一下,转身恭敬地请示雨宫忍:“城主,该如何处置她?”
始终袖手旁观的雨宫忍扬起了嘴角,原本他想看看她多有胆识,原来也不过尔尔。“把她带回去询问,勇人,下不为例。”说完即策马狂奔回城,数百名出来做例行训练的兵士随之而去。
赤阪勇人吁口气,幸好他没发火,否则只怕脑袋不保。
歧阜城是依天然丘陵地形而建,有条小溪蜿蜒其间形成天然的护城河。河内外各筑围墙以加强防御能力,里城内居住的除了雨宫忍及其亲信心腹外,就是一些伺候的下人,里城分成三进,分别按照地位高低而居祝下人房则在三进外辟了一块地方筑屋居祝里城外是平民居所,环绕着整座城。而在城与百姓住所之间有一块空地,作为整兵操练之地及举行盛大节庆的地方。平常是不许百姓进出的,只在节庆大家同乐时开放一般百姓可以进人。
而在百姓居所之外,就是护城河及两进围墙,也就是说,在雨宫忍居住的里城外,由百姓居住的外城围绕着。
晓桐被带到议事厅去,雨宫忍换下战袍盔甲,改着肩衣来到厅上坐定,其它部属则着素祆立于左右。
晓桐的随身行李早已被翻找过有无侵害雨宫忍的物品,不过那些东西对他们来说并没有意义,也不憧得如何使用。只是在他们眼中这些怪异物品的存在,更加深了晓桐的神秘感,对她也更加忌惮了。
晓桐悠悠醒转,一时间忘了发生什么事,身边陌生的环境让她想起了始末,她急切的把视线投向前方古代装扮的男人们。
一见到中间惟一打扮异于其它人的男人时,她傻眼了。这男人不就是让她抛下一切来到日本的雨宫忍吗?那双利眼此刻在凝视着她,还有那浓眉、高挺的鼻子及面唇,完全是故宫画里的翻版,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服装改变了。还有……他从画像变成了真人!
这代表的意思就是说如果她没疯,她来到了日本幕府时代!晓桐被这荒唐的想法骇着,再看一眼周围的环境、建筑、其它人的装扮,实实在在都告诉她这不是她熟悉的世界!她从心底升起一股凉意,抱着身于忍不住发起抖来。
最高护卫近藤忠打破骇人的沉默,恭敬的请示雨宫忍:“城主,我认为应该杀了她,以收杀鸡儆猴之效。”
雨宫忍沉吟了会,不知为什么,他对她并没有平常面对敌人时的防备之心,不过也许因她是女人才会被派来,众所管知他从不伤害女人。
他转头问一老者:“高野叔叔认为如何?”
高野重弘是雨官家最倚重的老者,自其父时代就一直用侍左右。他天赋异禀能预知未来;故地位崇高,雨官忍敬他如叔,情同家人。
老人捋捋白胡须,看着晓桐,眼里闪过一抹光芒,他微带笑意的点头,神情甚是满意。“用下以为不妥,不如先行询问再做打算。”
近藤忠还想进言,却被负责城内守卫的大岛健信给拦阻。“好了,大人自有打算,你就别忙和了。”
雨宫忍看着晓桐问:“说明你的身份。”
“我……”晓桐一时不知该如何说明她的身份,但是若她不提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这些人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的脑筋快速的转着,为什么她会到这个时代来个难道就因为她恰好去了那个地方?晓桐相信不仅是如此,去过那地方的绝对不只她一人,难道每人都会有像她一样的离奇遭遇?
晓桐的心跳突然加快,难道上天让她来此是为了让她帮助他脱离原本的宿命?她因这小小自我膨胀的想法而笑了。
“你在笑什么?不知死活的女人!”赤阪勇人非常不悦地吼道。
晓桐回过神来,她迅速地作了一个决定:既然命运让她来到这里,必定有它的用意,她何不帮他脱离被人暗杀的命运?
晓桐努力让急遽的心跳缓和下来,她努力想着该如何让他们接受她,使她能在雨宫恩身边帮他找出凶手。她不能直接明说自己的身份,以免凶手有了警戒心,这就糟了。
晓桐灵机一动,想到不管在哪个国家,对未知的事物都会抱着敬畏之心吧!因此她严肃地说:“我是天女,为了歧阜城而来。”
人人都以惊讶的表情望着她。
近藤忠对她的说法嗤之以鼻,“无稽之谈!”
晓桐脸上的表情再认真不过,“我的身份岂容你们质疑!”语气一缓,她说道:“歧阜城将面临危机,天遣我来拯救全城,这是上天对歧阜人民的恩赐。”
大岛健信言道:“看她如此,不像是作假,城主以为如何?”
浅沼川夫深思的盯着晓桐,同意道:“我也颇有同感。”
麻仓垒不以为然的讽道:“你倒清楚了。”冷冷地瞪他一眼。
“麻仓你!”浅沼有些恼火。
谷间龙一只是点点头,龙二则耸耸肩说道:“是挺像这么一回事。”
“这可不一定,信口说说岂能当真?”近藤忠急急说道。
赤阪勇人亦颇有同感,他心直口快地说:“天女又不是嘴上说说就算数,又没有证据。”
近藤附和道:“赤阪说的没错,她得拿出证据来让我们瞧瞧她的真本事,否则不能令人心服口服。”
雨宫忍觉得这主意不错,逐问高野道:“高野叔叔觉得如何?”天女拥有神圣崇高的地位,若她能证明自己是天女,那果将会完全不同。
高野重弘点头,“我也认为这是个知真伪的好方法。”
雨宫忍得到高野的支持,转向晓桐道:“你说你是天女,证明它!”
情势的突然逆转令晓桐有些不知所措。“她当然想活下去,问题是她根本不是什么天女呀!她该怎么做才能度过这一劫?
看到全部的人都盯着她瞧,晓桐突然灵机一动,她说道:“把我的绳子解开!”
雨宫忍示意手下照她说的去做。身体得到自由后,晓桐小心地拿出隐形眼镜,两手拿着镜片迅速戴上,在旁人眼中,这只是个小动作,并没有看到镜片。晓桐闭上眼睛,接着张开眼环视周围的人。
众人响起惊讶的抽气声,女子的眼睛居然变成蓝色的!众人一片哗然,大家交头接耳起来。雨宫忍示意众人安静,他也十分惊讶,能够变换眼睛颜色的人不可能是普通人。但他仍半信半疑的对晓桐说:“我要更多的证明。”
更多的证明!晓桐有些懊恼,他可真是谨慎行事。
她左思右想,淘气地微笑起来,悄悄从衣中拿出录音棒。那是她前些时候买的,原打算用来录下会议的过程,它的体积轻薄短小,使用起来很方便。她拿至嘴边低声说了句话,然后把音量调到最大,再放音。
“对天女不敬者,死!”从其中传出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的耳里。
除了雨宫忍及高野外,众人急忙下跪,拥有这样神奇物品的除了天女再无别人了。要是天女真降罪下来可不得了,众人虔敬的想着。
晓桐瞧着他们害怕敬畏的模样,忍俊不住的微笑。正想叫他们起来时,雨宫忍却说话了。
“若你是天女,那必定有能驱魔治病的神力,我倒想亲眼看看。”雨官忍还是不太相信这名美丽的女子,居然会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天女,他继续道:“有没有人身体不舒服或家人有病的?可以上前请她诊治。”
晓桐快被雨官忍气死了,他根本存心跟她过不去嘛,她又不是大夫,万一有人生重病她是无能为力的但是她仍然沉着的偷偷翻着行李,或许里面一些随身携带的小物品会对她有帮助。
头一个上来的士兵是眼睛痛,她给他点了眼药水第二个常头痛,她给他吃治痛丹;第三个脸上长了大脓疤,晓桐把它挤出来然后敷上消炎药;第四个……晓桐不知自己算幸运还是不幸,这些都是一些有医药箱就可以应付的小毛病,所以安全过关。但之后呢?要是有人要她帮家人起死回生,她该怎么办?
晓桐的能力众人亲眼目睹,全佩服得不得了。而在她用退烧药使一个高烧不退的病人退烧后更是对她全心信赖,再无疑虑。
雨宫忍带着勉强的敬意问:“敢问天女方才所说歧阜城将会遭遇劫难,是怎么回事?”
晓桐没笨到在一群嫌疑犯面前说出,她已经知道有人要阴谋造反的事,反正现在说什么雨宫忍也不会相信她,等过了一段日子后再说也不迟。于是她只模糊地带过:“天机不可泄露,不必多问,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雨宫忍对她打混的话也无可奈何,既然她不愿说他也不好追问,毕竟她身份特别,要是她一个不高兴降祸给歧阜城那就糟了,他得为全城百姓着想。于是他没有多问,叫属下为她安排最尊贵的地方:也就是里城第一进,他住所的隔壁一以表示他对她的礼遇。
看来是暂时没事了,但近藤忠却恶狠狠地瞪着晓桐的背影,一副想置她于死地的样子。看来晓桐的这些证明,并没有使所有的人心服。
晓桐虽保住了性命,又被当成上宾款待。但她毫无自由可言,雨宫忍其实还是防着她的,命令兵士限制她的自由,只要她一踏出里城一进就会有兵士出现,有礼的请她待在屋里。
她向雨宫忍表达过她的不满,他却正经八百、严肃地回答:“现在全城都知道歧阜城来了个天女、百姓对你好奇得不得了,若是你贸然出里城恐怕会有危险,我不希望你受伤。”。
晓桐才不信他的话哩,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其实还不就是怕她做出什么对城不利的事。晓桐闷在屋里都快发霉了,整天无所事事,既不能出去,平常又没有人陪她说话聊天。晓桐暗自思量,既然他是让她发闷的始作俑者,他当然应该负责让她不无聊罗!
轻盈地走向大厅,晓桐高兴得发现雨宫忍一人独自坐在里头,眉头深锁,似乎在想些重要的事,连她走近都没发现。
晓桐开口轻唤:“雨官忍。”
雨宫忍迅速抬起头,看到是她,眉头更皱。他瞪着她问:“你叫我什么?”
“雨宫忍埃”晓桐理所当然的回答,“这不是你的名字吗”废话!他深吸口气,不懂这个“天女”为何能轻易挑起他的怒气。不想跟她解释太多,雨宫忍冷冷的说:“你可以叫我城主”她是第一个敢喊他名字的人,连高野叔叔都不曾如此逾矩过。
晓桐耸耸肩,径自坐在他身边,好奇的问:“你在想什么?”
雨宫忍的浓眉都皱得快打结了,这个女人居然还是不怕,还大胆的坐在他身边。他不耐地说:“跟你无关。”希望她会识相的走开。
晓桐只是皱皱眉,他说话真是直接,没关系,那她问别的问题好了。“喔。那……其它人呢?”
雨宫忍看看她,似笑非笑的说:“他们有自己的事要做。”
言下之意是说她无所事事罗?晓桐气恼得嘟起嘴,“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崛起的?我是说,你年纪轻轻的,现在时局纷乱,你是如何能够在歧阜城立地生根?”。
耐性已到了极限,他瞪着她近在飓尺的美颜,忽视心中窜过的悸动,故意粗鲁地说:“你该死的不是天女吗?这种事你不知道?”
晓桐叹气,她要是知道还会问他吗?而且她又不是真的天女,她静静地凝视他,“你不喜欢我,甚至有些讨厌,为什么?”
这个直接的问题把他问住了。为什么?他自问,没有任何答案。他并不是讨厌她,只是不喜欢心乱的感觉,而看到她会让他心乱烦躁,所以他不喜欢她待在他身边影响他。他连看都没看她就说道:“没有为什么。”
那么说他是真的不喜欢她罗?晓桐有些伤心,她只是希望表示些善意,和他有良好关系罢了。
她黯然的说:“我们才认识没有多久,我还以为我们可以当朋友的。”
他回头看到她希冀的表情,不禁更加心烦。他一字一句的说:“我不想当你的朋友。”顿了一下,他不耐地问:“请问天女还有什么事吗?”
晓桐好难过,听到他的逐客令,晓桐的固执性子也发作了。她高高昂起头说:“没事不能坐在这里吗?”再好的脾气都会被他磨光。
惊讶的看了她一眼,雨宫忍抿着唇,霍然起身,“你爱坐多久就坐多久。”径自走下阶梯。
晓桐没料到他会说走就走,惊讶地起身,本能地想追他回来,“雨宫忍!你等一下。”一不小心踩空了阶梯,直直摔了下去。她闭上眼睛,这会摔下去她的屁股可是会开花的啊!
雨宫忍一回头就看到她掉落的惊险画面,心一紧,没有多想,他飞快地赶到,适时接住了她。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听到上头传来的闷哼,晓桐睁开眼,见到雨宫忍正瞪着她,结实有力的双臂抱住她,他身上纯男性的气息让她晕眩。她情不自禁地盯着他看,却发现他正以那双深幽的眼凝视着她,空气似乎稀薄起来。两人距离近得让她想躲开,却不小心把自己给摔到了地上。
雨宫忍本能地拉她起身,看她并没有摔伤后,才粗声道:“你可真是穷追不舍小心下次就没那么幸运了。”放开她的手,转身就走了。
晓桐原本要感谢他,听到他这么说后就放弃了,这个粗鲁的男人不值得她以礼相待。晓桐揉揉作疼的部位,想到方才那一瞬间,脸又莫名其妙的红了,晓桐摇摇头,决定回屋里去。
从那天之后,晓桐就懒得再去找钉于碰,又恢复了无聊的生活。惟一比较有意义的是,他身边的亲信因为对她感到好奇,有些人来探访过,所以她又搜集了一些新的嫌疑犯名单。
她仔细想了想,雨宫忍身边的亲信就那几个,背叛者一定是其中一个。
晓桐想起还有一个人她没见过,就是雨宫忍身边的胡须的老先生,好像叫高野的。他总是站在雨宫忍身边,地位似乎很崇高。如果这样,那她要怎么才能和他说上话呢?还有,她要如何才能有行动的自由啊?
晓桐的两个烦恼不久却接连获得了解决。
一天下午,高野重弘突然来到她住的地方。并且无退了身边的人,似乎想跟她密谈,令晓桐感到意外。
她招呼他坐下后,有礼地问道:“不知高野先生来此有何贵手?”虽然他是位老先生,但有嫌疑就是有嫌疑,她才不会放过找出蛛丝马迹的机会哩。
“辛苦你了,天女。”高野第一句话就叫她愣住了。
晓桐不明白他的话,态度客气地问:“高野先生所指的是……请恕我资质鲁钝,听不懂你说的话。”
高野笑了,“天女,你懂的。你千辛万苦来到这,不就是为了帮助城主吗?一切都托付给你了。”
“为什么你会这样说?我真的不懂你的意思。”晓桐惊疑不定,为什么这个老先生一副洞察一切的口吻?
“你别紧张,这儿没有外人,我们可以摊开来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打哪儿来,但你来此是为救城主的命,这一点是不会锗的,是不是?”高野微笑着问。
晓桐顿时有些结巴,“为什么你会、你会……”“不瞒你说,我有预知能力,一年半前我感应到城主将会有生命危险,但我不知道凶手是谁。我为此烦恼数月,幸好之后又感应到将会有一名来自远方的女子,到这里来解救城主,而那名女子就是你!”
晓桐开始明白了,难怪之前他会帮她说话。这么说来自己真是为了救雨宜忍而来到此?但她尚有一事不明白高野先生,既然你知晓此事,为何不警告他,你是他器重的心腹,他该会听你的话才是呀。”
高野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我亦无能为力。”
“既然高野先生已知实情,我也不必隐瞒。只是,不知高野先生可否指点一二?”
“我知道的并不多,恐怕你得自己去寻找答案。”高野说道。
晓桐有些烦恼,“我大略见过了全部的人,但没有一点头绪,而且雨官忍并不怎么相信我。”
高野道:“给他时间,也给你自己时间,一切会很顺利的。”
是吗?晓桐一点都不觉得,但她还是对高野点点头,“我也希望如此。”
“呀……”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
听到声音来自晓桐房中,雨宫忍立刻迅速地来到她的房间里,身后跟着在听到尖叫后匆匆赶来保护雨官忍的麻仓。
晓桐光着脚丫,站在屋里的另一头,惊恐的紧盯着床上某一点瞧。
雨宫忍先机警地四处看看,发现没有任何显著而立即的危险后,稍稍放松了剧烈的心跳,朝她吼道:“你该死的为什么在大半夜不睡,还发出那种连死人都可以吓醒的尖叫声?”这可恶的女人连夜晚都不给他安宁吗?
晓桐吓得双脚不住打颤,没有心情跟他唇枪舌剑。她伸出颤抖的手指向床上,语带哭音的说:“雨宫忍,你帮我把它弄走啦!”一向沉静美丽的脸上如今充满了惊恐,如花般的娇容是一片惨白。
麻仓垒欲前去查看,却被雨宫忍所阻止,“我来就好。”她的寝床岂是任何男子可以随便靠近的!他走向床边,不免注意到女人特有的体香在四周飘散着,收敛住迷乱的心神,他小心地检视四周。终于在靠近床脚边的地方,发现了让她如此惊恐的罪魁祸首。
晓桐快晕过去了。当然啦,她平常是很勇敢、很冷静的。可是那是对人呀,她就是怕除了人以外的小东西嘛!,想到自己居然把那么大一只、如今还盘据在她床上的大蜘蛛想成“小东西”,就觉得一阵恶心。要不是她睡得浅,感觉脚边有异样,起来查看,说不定早已命丧黄泉了咧。
对他不屑的口气和眼光,晓桐无力跟他辩什么,只能恳求着:“拜托,请你把它弄走……城……城主大人。”人在屋檐下,她只能很没志气的妥协了。
雨宫忍扬起眉,她例会见风转舵。把目光移向床缘那只蜘蛛.他驶起眉头.时值溽暑.有这种东西出没是理所当然,但是里城很少出现这么……大的蜘蛛,可以说是闻所未闻。
他摇摇头,该叫下人去做好防范的工作,省得这些东西一再出现吓坏了她。这只蜘蛛约有巴掌大,虽然并没有巨毒,凭它的外表也足以吓坏她了。
他向麻仓使个眼色刚才心急赶来,来不及带武器。
麻仓立即抽出短刀,在十步远的距离朝蜘蛛丢出,正中它的腹部,把它钉死在床上。
晓桐亲眼见到蜘蛛连闪都来不及闪就被刺中,顺着刀缘流下恶心的体液,忍不住恶心的感党,两眼一翻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雨宫忍适时接住了她,看着她惨白的脸,不禁摇头叹息。
命人清理好蜘蛛尸体及床上的脏乱后,雨官忍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床上,屏退左右侍从,注视着她昏迷的脸庞,不明白自己为何要亲自守护她……这个有着上“天女”身份的女子。
雨宫忍以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轻抚过晓桐的脸颊,感觉无比下的柔细。自她出现后一直对他的心智有不良的影响,似乎总会莫名其妙的想到她。当然,他是不信她那些关于间谍的话,但是除去那些,她大胆的言行和美丽的容颜总是侵扰着他,害他……唉,雨官忍不禁叹了口气。
如今她贵为天女,是歧阜城的崇高象征。虽然他尚未完全信服她的身份,但在真相尚未揭晓前,她仍然是以天女的身份住在里城。
天女!这两个字代表着她是不能碰的女人,雨宫忍不自觉握紧拳头,在他心里从未把她当作什么神圣崇高的天女,在他心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一个深深吸引他的女子。
再一次轻抚过她柔嫩的脸蛋,雨宫忍深深叹息。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连着二个月没下一滴雨,照理说盛夏不该没雨的。连月于早令农民叫苦连天,所种植的作物枯的枯、死的死,农田给曝晒得龟裂开来。
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不仅农民的生计会有问题,恐怕全城都会陷入危机,虽然可以跟邻城借粮食,但那终究非长久之计,而且邻城可能会利用这个弱点来牵制歧阜城。
饮水也是个大问题,平常饮水是到有丰沛地下水的井里取水,现在没下雨,水井没有水源补充,眼看就快要干涸了!
连城外护城河也一点一滴地被太阳给蒸发掉,水位渐趋下降,这令全城人心惶惶,护城河是守护全城一个重要的屏障,若是无法发挥作用,那……歧阜城将陷入危机!
就在这样不安、焦急的气氛中,雨宫恩召集了身边亲信,讨论该如何解决这棘手的问题。众人严肃而沉默,气氛十分紧绷。
浅沼说:“如果再不下雨的话,除了向邻城求援之外别无他法。”
大家知道这是必然的,城主不可能为了个人势力而牺牲全城百姓的性命。但如果真要走到这个地步,也是件十分悲哀的事。
赤阪勇人烦躁地大吼一声:“烦死啦,要是有人可以命令上天下雨就好了,也省得我们在这操心。”
众人摇头,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近藤忠突然开口提议道:“我们可以祈求天女呀,若她真是天女,这件事对她来说,该是轻而易举的,不是吗?”
就像黑暗中的一道曙光,众人面面相望,露出了希望的微笑,这不失为一个可行的办法。
近藤忠继续说道:“若她真能使歧阜城降雨,那我对她心服口服;倘若她做不到,就表示她是冒牌货,应该即刻处死。”
雨宫忍有些迟疑地点点头,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第2章
当晓桐被通知这个消息时,只觉得近藤忠不安好心眼,存心要她难看。
晓桐并不担心祈雨的事,因为她先前阅读过的资料中,有提到这段干旱的记载,如果她没有记错日期,应该在三天后就会降雨了,不过既然他们要这样仰赖她的能力,她也不好拒绝,不过,这得用她的自由及他们的敬来交换!
晓桐在隔天求见雨宫忍,对他说道:“雨宫忍,我已经知道你们的要求,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雨宫忍面无表情地高坐着俯视她,全城敢直呼他名讳的大概只有她了,而且她毫不畏惧地直视他,令雨宫忍有些奇异的复杂感受,别说女人了,敢直视他的男人都很少,这令雨宫忍怀疑她的勇气到底打哪来的?
雨宫忍不悦地回道:“你胆敢跟我谈条件?你可得明白,要是你无法祈雨成功,就证明了你是冒牌货,是要斩头的。”
晓桐才不怕他,她甚至对他扮了一个鬼睑,得意地看到他震惊的样子。
“要是你真杀了我,倒霉的可是你,再说全城的生计都掌握在你手中,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晓桐不经意的玩弄衣摆,言下之意非常明显。
雨宜忍一时间愣住了,然后一股火气直往上冒,这该死的女人是在威胁他吗?他大跨步走向她,双手掐住她脖子,寒声道:“我可不在乎你是不是天女,信不信我马上可以让你魂归西天?”他莫名其妙的注意到她的皮肤细致,还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好凶喔,晓桐赶紧挣脱他的钳制,咳个不停。抬头仰视他,看到他仍然一副想杀人的脸,她赶紧安抚他,“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干嘛这么生气啊?而且,你又还没听到我的条件……”见他又瞪着她,晓桐连忙改口,“是请求、请求啦,说不定你会答应我啊!”没办法,气势比人弱,她不得不低头。
雨宫忍哼了一声,念在没有其它人看到她出言不逊的一慕,他就饶她一次。
“你有什么请求如果不是太无礼的要求,为了全城百姓着想,他可以答应她。
现在肯听她的“请求”啦?真是,只不过是换个名称罢了,差别怎会这么多?晓桐赶紧说道:“我希望析雨完后,我能有进出里外城的自由。”
雨宫忍低头考虑起来,如果她真能使歧阜城降雨,那她就是他们全城的恩人,这点小要求他倒是可以答应她。何况,连祈求上天降雨这种事她都可以做到,天女的身份应再无疑虑,也不必再防着她。
“好,不过你真有降雨的把握吗”雨宫忍挑眉问道。
“嗯。”晓桐点点头,应该算有吧?
“那就好,否则你性命难保。”雨宫忍警告道。虽然他并不希望她真是什么天女,但是若她真欺骗了全城,就算他有心饶她,其它人也不会同意的。
晓桐有个想法突然冒出来,令她高兴得笑眯了眼。这个严肃、自大的城主该不会是在为她担心吧?
她似乎知道什么秘密似的诡异微笑,今雨宫忍不解,他讨厌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笑什么?”他冷着一张俊脸问。
“没什么,我不会有事的。”晓桐心情愉悦的回答道。就算她自我安慰好了,不过凡事往好处,想又有何不可呢?
莫名其妙的女人!雨宫忍撇撇嘴。她一点都不像天女,天女哪有她这么莽撞和怪异的?更别提她怎么都令人尊敬不起来的外貌了,根本是……引人犯罪。
当全城百姓知道天女即将举行析雨仪式时都乐疯了,奔走相告天女将于三日后在空地祈雨,众人都可以进人瞻仰天女容貌及目睹求雨过程。全城一下子从愁云惨雾中恢复精神与活力,他们深信天女一定可以解救全城面临的灾厄。
晓桐对于能否析到雨的事是有些紧张的,然而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她全心祈祷一向良好的记忆力没有在这紧要关头背弃她。
三天很快就到了,一大清早空地就涌入了全城民众,大伙儿兴奋的交头接耳,等待天女的到来。
不久,晓桐身着振袖—亦即未婚女性的盛装—由伺候的女子们簇拥着来到已搭好的平台上。
她环视四周,早已是黑鸦鸦的一片人群。虽然有些祛场,但她表面上看来仍十分镇静,表情庄严而美丽。
晓桐微微点头,轻声说起话来,使得还沉浸在见到美丽天女兴奋中的百姓们,霎时静默下来。“歧阜城的百姓们,上天知晓你们的苦难,十分不忍。特遣我来解江你们于苦难之中。”
全城响起一片响彻云霄的欢呼声。
晓桐不清楚祝祷仪式该如何进行,也不打算懂。她决定按自己的步调来,反正这种仪式该也是空前绝后了吧。她低垂着头,双手交握,似乎正在默默祝祷。
事实上也是,不过她祈祷的是雨能快点下!没错,晓桐只知道今天会下雨,却不知道何时下,所以她才会一大早就来举行析祷仪式,以免在她还没析雨之前雨就先下了,那不是很臭吗?
雨宫忍及其亲信坐在台上后方,对她竟能轻易掌握群众情绪,感到非常惊讶。见到她严肃的一面,表情神圣不可侵犯,倒真有天女的架势。不知为什么,看到这样美丽而遥远的她,比出言不逊顶撞他的她更令雨官忍不悦。
上,恐惧一点一滴的啃蚀她的清明。
见天女站在前方,没有接下来的行动,近藤忠等人对看,心里产生了疑惑。近藤忠一副抓到晓桐小辫子的神情说着风凉话:“怎么了?她不是很厉害吗?现在倒傻住了。”
“我想,说不定她现在正在跟上天沟通吧!”大岛健信猜测着。
谷间龙二凉凉的说着话:“沟通得也够久了,到底有没有用用?”
高野重弘有些心焦,他努力为晓桐辩解:“我们不要妄加猜测评断了,再说你们未免太过不敬了吧。”
憋了很久的赤阪秀人终于不耐地吼道:“我看她八成跟近藤说的一样,是假的吧!亏我先前还蛮相信她的。我不想再等下去啦,热得要命。”
雨宫忍抿紧嘴,不发一语,眼里却隐约有些担忧。
晓桐不是没听到他们的埋怨,她僵硬地回道:“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正午的阳光眩目的刺眼,不需要看也知道还是晴天。
一上午的亢奋与期待,经过时间的消逝已淡化,随着太阳的热度变高,百姓们也跟着烦躁起来。真的会下雨吗?大家开始耳语,原本是细微的声响,逐渐有扩大的趋势。
就在这样不安、怀疑的气氛中,一个男人大声喊道:“天女是冒充的,她根本没有神力,大家都被骗了!”
“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会有人开始附和。不满、疑虑的情绪逐渐发酵,众人开始骚动。
大岛说:“胆敢干扰仪式进行,让我去教训他们。”说举步欲走。
“慢着,不用去了。”雨宫忍神情阴郁,阻止了大岛的脚步,“不能怪他们有此怀疑,我们不也是如此认为吗?”
“就是啊,高野先生,这种情形你就算想帮她也是徒劳了。”近滕忠有些讥讽的说。
高野不作回应,眉宇间净是焦色。
雨宫忍的话着实令她很伤心。她可以不在乎其它人的怀疑,但连他都如此就太过分了,她可是因他而来的啊!
群众的骚动与不满愈来愈明显,愤怒及失望使他们开始叫骂、侮辱晓桐。眼看情况就快控制不住了。
雨宫忍正要叫大岛及赤阪去控制骚动的民众时,突然愣住了。
不知何时,天空突然飘来云朵,太阳也被乌云给遮往,整个歧阜城突然阴暗起来。
原本在愤怒叫嚣的百姓们渐渐停止,纷纷抬头望向天空,惊奇的张大了嘴,发出惊叹声。
雨官忍及亲信们不语的注视这一幕,屏着气等待结果。近藤忠不敢置信的望江阴暗的天空,摇头喃喃地说:“怎么可能!”
由远方传来了多月来的第一声雷鸣、接着是第二声,雨也开始降了下来,由起初小小的雨一下子变成倾盆大雨,哗啦啦的下着,迅速滋润了久旱的歧阜城。
全城百姓简直要乐疯了,疯狂地笑着、跳着,欢呼声四起,仰着头感受珍贵的雨水打在身上的感觉。未几;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跪了下来,磕着头对晓桐高呼:“感谢天女、感谢天女……”晓桐疲倦的露出微笑,幸好她没有记错日期。安下心来的感觉令她浑身像要虚脱似的疲惫。她缓缓回头,见到他们全不可思议的瞪着她,表情有些滑稽,尤其是近藤忠,令晓桐竟有种报复的满足感。
她望向雨宫忍,看不出他是什么感觉的漠然表情,不禁有些懊恼。他就不能稍微有一些佩服的样子吗?
晓桐看向他们,仅说了一句话:“谁来扶我?”便身子一软,失去知觉。
晓桐昏迷了三天才清醒,她慢慢睁开眼睛,看到高野先生在她床前,更惊奇的是雨宫忍居然也在。
见到她醒了,高野高兴地唤她:“天女,你终于醒了。”
雨宫忍见到她醒了,转身欲走,被高野迅速地拉住,“她好不容易醒了,说些话再走吧!”不难看出他希望拉近两人生疏感的企图。
她撑着无力的身子欲爬起来,却听到雨宫忍冷淡的话传来:“天女居然也会病倒,真是闻所未闻,躺着吧!”
晓桐被他嘲讽的口气激起了怒气,她硬是坐直了身体,瞪向他说道:“城主又怎有闲工夫亲自来此,敢问有何贵事”“没什么,城主是担心天女的病情,所以特地来探望。”高野抢在雨宫忍说话之前说道。
雨宫忍瞟了高野一眼,居然同意道:“没错!”看到晓桐不信的睁大了眼,才又接下去,“我担心天女笨到因感染风寒而死,对全城人民不好交代,更别说上天会因天大个人的愚笨,而降罪于歧阜城了。”
晓桐眉头一皱,正要发火,却被高野挡了下来,“天女,别生气,他没有那个意思。”
雨宜忍看向秀发凌乱、双目喷火的晓桐,像是故意气她似的开口道:“我就是那个意思。既然她还活着,还有力气阻人,高野叔叔也不必担心她了。”他冷着脸瞧晓桐一眼,也不打声招呼,转身就要离开。
晓桐气坏了,她为他卖力演出得到的就是这样的冷言冷语!当然,她不希冀他的感激,但这男人怎么连最起码的礼貌都没有?
高野见状况不妙,唤住雨宫忍。“城主,我去问问大夫还需不需要来看看,你先陪陪天女。”高野在雨宫恩还来不及拒绝前,就匆匆离开屋子。
十分不情愿的,雨宫忍具着脸回到晓桐床边,紧闭着出不说一句话。
晓桐很不高兴地朝他大声说:“你走啊,我不希罕你陪我!”
雨宫忍终于正眼瞧她,整个脸上写着不耐烦,冷冷地说:“要不是高野叔叔没等我说话就走了,谁想留在这里看你病仅仅的脸”真是搞不憧她,身子不行却硬要撑,惹得他心烦透了。
晓桐真想挥他一拳,她逞强地说:“我好得很,不需要你留在这。你走啊,省得我也心情不好。”
傲慢的看着她苍白消瘦的睑,他冷哼一声,“我看你虚弱得连走路都有问题、为了省去收尸的麻烦,我再待一下无妨。”他用嘲讽掩饰对她的关心。
晓桐气得挣扎着要下床,“我好得很!就走给你看!”走个路有什么困难?只要这个讨厌鬼快走,叫她走一天都没关系。
晓桐没料到的是经过三天的昏迷,又没有吃东西,脚根本没有力气支撑身体的重量,才一踏到地上,就失去重心,歪歪斜斜地往旁边倒去。
雨宫忍眼捷手快的抱住她,嘶声道:“真是爱逞强,你就这么喜欢摔在我怀里?”他提醒她之前发生过的事。惊魂甫定,晓桐发现自己被拥在他胸前,觉得他抱得未免太紧了些,心跳也太快了些。或者,那是她自己的心跳?她羞窘得挣脱出他的怀抱,指若他鼻子骂道。“你……你……”一时竟不知该骂他什么。
雨宫忍绷着睑,毫无预警的抱起她到床上躺着,盯着她因怒气而涨红的娇容,硬声说道:“躺着吧,别让高野叔叔担心你。”
晓桐兀自瞪着他。这时候高野回来了,身后并没有跟着大夫。反正他只是要制造机会让他们独处罢了,他们心知肚明。
高野回来,雨宫忍没多说什么就走了。临到门前才停下说过:“高野叔叔,麻烦你了。天女似乎有……笨拙的倾向小心她又摔跤。”没有回头,他走出了晓桐的房里。
晓桐气得差点头顶冒烟,绷着脸坐在床上。他真是没风度,干嘛讽刺她啊!
高野微笑地安抚晓桐“天女,你就别怪他了。其实,他是真的很担心你才会那样说。”
“是吗?他担心人都是用这种态度的吗?那我倒真有福气。”晓桐嘟起嘴。不久觉得自己有些不礼貌,看着高野诚挚地道歉:“高野先生,对不起,我失态了。”
高野并不介意,他笑过:“我承认今天是我叫城主来的,不过在你清醒之前,他还问起你的身体状况,其实他并不是像他表现的那般无情。”
以用抱持高度怀疑,谁知过高野先生是不是为改变他的恶劣形象,才编出这些话来。
“你突然昏倒那时也是他抱着你回来的。”高野又补了一句。
他……亲自抱她回里城?晓桐实在很难想象那种情景,而且……让她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她望向高野问道:“高野先生你该不会记错了吧”“这可是全城百姓都看到的,我不需要骗天女。”
晓桐不语了,他真的不像外表那么恶劣吗?。
她甩甩头,抛开这无意义的问题,对高野说道:“高野先生,你我都知道我并不是天女,你就别再叫我天女了,感觉好像我在骗人似的。”
“是吗?也好,叫天女感觉太生疏了,亲近一点好、亲近一点好。对了,那该叫你什么?”高野重弘一脸笑咪咪的。
晓桐怀疑地看着高野,“高野先生,我觉得你似乎在算计着什么。”不是她多疑,是老先生看起来沾沾自喜的样子不得不令人怀疑。
“你别想太多,对了,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高野催促着。
“晓桐。”她不愿连名字都给放弃,反正现在他们都知道,她不是属于这里的人,比起先前浑饨不明的情况,现在应该没关系了。
“冲动”高野有些疑惑“很少有人取这么怪异的名字。”
“晓桐”用日文发音音同“冲动”
晓桐忍俊不住地笑了起来,“不是冲动,是晓……桐。”她拉长音教他。
“冲……动?”高野费力地模仿,不过似乎没什么用。
她用事实证明了她的身份。雨宫忍蹙着眉独坐在书房里心里纷乱非常,现在她在歧阜城的地位已然确立,所受的尊荣将是不可言喻,连他都必须敬她三分。
想到这令他的心情更加郁闷,对她的感觉已经无法理清,现在她又是个天女,他根本不能对她有任何妄想。份、她是绝对绝对不能碰的女人!
阴郁地瞪视前方,雨官忍在心里怪起她来。她不该这么美、这么特别、这么能……引起他不知名的渴望。一切都是她的错!
暗自咬牙,雨宫恩决定为了摆脱这种不该的情愫,他要尽一切力量远离她!
他就像外表所显示的那么恶劣!嘴坏、人更坏!真不知道当初她为什么会被一幅肖像给吸引而误人歧途。晓桐忿忿地想道。冷静、冷静,晓桐告诫自己,千万别中了他的圈套。
但一想到他明明可以正确的发音,却总是故意大声叫她“冲动”她就想端他一脚。
前些天她病好之后就听从高野的建议,常常陪在雨官忍身边,从旁观察他与身边亲信的相处惰形,希望可以从中找出一些有用的线索。谁知他完全不领情,每次看到她就一脸厌烦,老是叫她走开。
直到有一天高野说了重话:“城主,你对天女太过无礼了。”
雨宫忍有些惊讶,他虽敬高野为叔,但平常高野仍谨守着分际,不常直言顶撞。他瞪晓桐一眼,像是在怪她似的。
高野语重心长地说道:“城主,这对你是有好处的,请不要为难天女。”
雨宫忍闻言也不多说什么,他不会为了她跟一向敬重的高野起冲突。但从此之后,他总是故意叫她“冲动”,挑衅她的忍耐力。
晓桐坐在一旁看着正与亲信们商讨敌方近来动向的他,不禁有些委屈。他明明是那么明理果决的人,为什么就是排斥她?
“城主,武直那家伙太过分了,我们去杀他个片甲不留!”赤阪勇人气愤地道。
浅沼川夫制止他“你就是太冲动了,打仗这事劳民伤财,非必要不为之。”
“是啊,百姓们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不宜妄动。”大岛健信说道。
赤阪勇人得不到支持,哼了一声,“这要问谷间才是,毕竟指挥军队调度的是他们,有没有把握一问便知。龙一你怎么说?”
谷间龙一缓缓说道:“打仗不是难事,关键是要打得有意义。”
“也就是下下之策才是打仗的意思,赤阪粗人。”龙二调侃他。
赤阪勇人可气出青筋来了,“你……叫我什么!”
近滕忠不理他们的争执,恭敬的请示雨宫忍:“请城空做定夺。”
雨宫忍眼神凌厉,嘴角勾起冷笑,“现在武直很明显是在故意挑衅。‘不小心’越过边界、‘不小心’俘虏我们的战马,这些事可大可校”浅沼川夫接道:“所以我们暂且按兵不动,若他得寸进尺的话……”雨宫忍眼里毫无暖意,“没错,免得中了武直的圈套,说我们雨宫家……残暴、嗜血,师出无名。到时会有机会让你活动活动筋骨的,勇人。”
晓桐看到这样的他有些害怕,她知道要生存必须够无情、冷血,可亲眼瞧见他冷酷的一面令她打了个寒颤,想象战场上尸板遍野的情景,她突然觉得一阵反胃。
雨宫忍注意到她的沉默,看她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恐惧,他没来由的觉得不舍。为挥去这莫名的情绪,他恶声恶气的说:“怕了?无所不能的天女也会害怕”晓桐抬起头来,不知道该说什么或做什么。她慌乱地避开他的眼睛,急急地说:“我……我先告退。”匆忙地离开议事厅。
众人面面相樱幻靼姿窃趺戳恕8咭疤究谄拔铱此潜荒忝窍趴戳耍暇故歉雠印!备咭按叽俚溃骸俺侵鳎闳タ纯此!?
雨宫忍漠然响应,“与我何干,我早说过不希望她跟在我身边。”
高野本想再劝劝他,但其它人已纷纷开口。
赤阪勇人自告奋勇的拍拍胸膛,“我去!我跟她说话她就不会怕了。”
“会更怕吧。”麻仓垒凉凉地说。
“麻仓,我跟你又没过节!”赤阪可恼了。
“麻仓说的有点道理,我看还是我去吧。”大岛也很乐意。
浅沼川夫玩味地看看雨宫忍,跟着加入争夺战,“天女心思纤细,只怕你们谁去都没有用,我去好了。”
雨宫忍神色愈显阴沈,不悦地看着抢着要去安慰她的属下。
“谁也不许去,我去”他怒瞪惊讶的众人一眼。然后离开去找晓桐。高野重弘微笑地拈须,望着雨宫忍离开的方向。
第3章
晓桐离开后直接回到住所,呆坐在床沿。她从不认为自己是儒弱的人,但继续待在议事厅看他们冷静的商讨,关系到好几千条人命的战事计划,她不能忍受。
她想着雨宫忍对她的漠视,一直留在他身边似乎对他并没有帮助,甚至还让他厌烦。想着想着,晓桐眼里蒙上了泪雾,讨厌,自己何时变得这么软弱?
雨宫忍一进来看到的,就是晓桐柔弱欲泣的模样。
他气恼地瞪着她,心绪被她的泪水弄得更加紊乱。“哭什么?”
晓桐惊愕地抬头,见到是他,迅速地抹去泪,“你来做什么?”
雨宫忍不理会她的问题,“会怕就不要整天跟着我。”
晓桐看他冷淡的表情,心里既沮丧又难过。“你……真的那么讨厌我”盈盈大眼凝望着高大威猛的他。
雨宫忍愣住了,他无言的凝视着眼前宣喜宜嗔、绝尘脱俗的她,不禁有些迷惘了。他并不是讨厌她,他不喜欢的只是那种有她在身旁,他就会产生的怪异感觉——有些心乱、烦躁的无措,还有她与其它人的笑语也令他不舒服,所以才会一直想逼走她。
见她难过的模样,他不安地挪挪重心,草率地回答:“没有。”
晓桐叹气,她不该指望他解释些什么的。既然他不喜欢她在身边,而她也觉得没什么用,那她只好改变策略了。
“我懂你的意思,以后我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子烦你。”与其跟着他意他不高兴,还不如私下跟亲信们培养感情,探听起来也比较方便。等有了眉目,再考虑该如何跟他说。
雨宫忍拧起了眉,什么叫懂他的意思?对她低着头,一副不想再多说、漠视他存在的模样,和她突然决定不再跟着他的话,这些都令雨宫忍莫名的感到愤怒。他直觉地想伤害她:“那正好省了我的麻烦!”气恼地转身就走。
晓桐心仍低落,趴在床上,事情为什么会这么不顺利呢?
从那天两人不欢而散之后,晓桐遵守自己的诺言,不再时时刻刻跟着他,反而开始积极地与他的亲信们联系感情。
这天,她来到最难缠的近藤忠住所,身边跟着两个伺候的女子。她事先通过她要来,故近藤忠并不感到意外。
晓桐自在的回答:“雨宫忍嫌我烦,我只好另寻出路了,希望眼几位交上朋友。浅沼先生莫非不欢迎我?”
浅沼笑了起来,“没这回事。对了,你就唤我浅沼吧,既是朋友就不需拘泥形式是不是,晓桐?”
“就照你说的。”晓桐也感染了他的好心情,浅沼有种令人感到自在的特质。雨宫忍若是少了他这名机智富谋略的军师,也许不会这么快由群雄中蹿起。
“对了,前些时候的事……怎么样了?”
浅沼会意说:“你是指武直挑衅的事?目前还没什么太大的行动,不过也许快了。”
听到目前还没什么事令晓桐松了一口气,她有些迟疑地问:“打仗时城主也会去吗?”
“那是当然的,城主总是亲自带兵、一马当先地攻打敌人,否则士气无法凝聚。”
是吗?那么说他每次的出征都有危险了?晓桐担忧地问:“可是谷间兄弟不是负责军队调度吗?
“负责军队调度的意思是,他们最懂得我军实力如何,对士兵的配置如何调度得宜。但打仗的先锋一向都是城主,尤其是大仗。”浅沼耐心地回答她,看她一脸忧虑,急问:“怎么,你担心城主?”
晓桐被说中心事,连忙否认:“才不是呢,我是希望了解你们。”
浅沼径自说下去,“城主年轻有为,又有我们这群人帮他,”浅沼朝她戏谑地眨眨眼,“所以,成就霸业是指日可待,你不需要担心的。”
晓桐可没他这么有信心,她看看神色悠闲、一副天下太平的浅沼,试探地问:“近藤先生说有很多人想取他住命不是吗?”
浅沼说:“不会的,平常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可是,万—……有内奸呢?”晓桐小心地问。
四周空气似乎一下子凝结起来,浅泪的表情瞬间由经松变得犀利,他直盯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晓桐镇定地说:“只是提出一个假设。”
浅泪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能!若有的话,我会第一个杀了他!你……莫非知道些什么?”
浅沼的目光犀利得使人有喘不过气之感,晓桐微笑否认,“如你先前所说,大家都觉得我是外人,我又怎么可能知道些什么呢,不过顺口问问罢了。”
“原来如此。”浅沼探寻的目光修然消失,又回复先前和善的模样,变化之快使晓桐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眼前这个人……会是个难缠的敌人?晓桐衷心希望那个叛徒不是他。
下一个访查的物件是大岛健信。
大岛殷勤地招呼她坐下。
晓桐说:“大岛先生,你平日忙于守卫城内安全,很辛苦吧。”
对晓桐的关心,大岛有些惊讶,“倒还好,所谓忠人之事,所以并不觉得辛苦。”
“那么打仗时你也留守城中是吗。”
“不一定,视战事大小而定,除非是无关紧要的小战役,否则我亦会跟随城主出征,城内就由我的副将代为留守。”
晓桐微笑点头,“大岛先生的家人呢?不会对你去战场而有所担心吗?”
大岛愣了一下,神色显得有些落寞,“我并无家人,从小被城主父亲收留,后来就跟在城主身边,我的家人或许只剩他了吧。”
“抱歉,提到你的伤心事,不过,你跟他如此亲密,为什么指挥军队的重责大任会是谷间兄弟负责,而不是你呢?”晓桐有意无意地问着。
大岛倏地脸色大变,激动地说:“天女,话可不能胡说。城主做任何事都有他的用意,何况我身受雨宫家之恩,若为此计较,未免太对不起城主了。”
晓桐连忙安抚他:“是是是,我失言了。”晓桐连忙引开话题,在心中叹气。她现在是了解愈多,愈如坠人五里雾中,看不出个轮廓来—谷间龙一对她的到访十分错愕,他迎她人座,然后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静默的立在一旁。
晓桐也感到有些尴尬,亲信之中她与谷间龙一最为陌生,不过,她仍微笑道:“顺路过来探望谷间先生,不知是否给你带来麻烦”谷间龙一摆摆手,“天女言重了。”随即又陷入了沉思中。
晓桐见他眉头深锁,似有心事,进关心的问:“谷间先生有困扰之事,何妨说来听听。”
谷间龙一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最近武直又有动作,要是再有挑衅举动,恐怕战事不可避免。”
她有些畏惧的问道:“是什么样的举动让你觉得受到威胁?”
谷间龙一缓缓说道:“一名士兵在武直辖域内被杀,武直的说法是那士兵闯入城才会被杀。不过我城士兵不可能会去自找死路,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见她的神色忧虑而惊惶,谷间龙一反倒安慰她:“我问忘了天女忌讳这事,你别多想,歧阜城不会有事的。”
就这样怀着心事离开谷间龙一的住处,晓桐才惊觉什么可讲参考的数据都没查到,今天是无功而返了。
过了几日,都没传出什么骚动或要打仗的消息,晓桐才又有心情去拜访其它人。她先去拜访难得不用待在雨宜忍身边的麻仓垒。
晓桐一向有些畏惧这个眼神阴暗、俊美非常的贴身侍卫,但他也是嫌疑犯又不能跳过去,只得硬着头皮来。她看着一径盯着她什么话都不说、双手抱胸的仓,有些尴尬,看来他连请她坐的客套都不愿为之。
既然如此那她只得厚着脸皮了。晓桐不等他开口,径自走人麻仓的住所。晓桐没等他招呼,自己坐了下来,看他是否当真会无礼到撵她出去。她微笑的问“我听说麻仓先生是高野先生的养子。”虽然高野对雨宫忍忠心不二,但并不能保证养子也如同他一般的忠诚。
麻仓见她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不悦地说:“是又如何?”
“只是奇怪为何麻仓先生与高野先生不同姓。”晓桐仍然一派镇定,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在探人隐私。
麻仓神情古怪的凝视她好一会,然后令晓桐出乎意料的硬声回道:“我在四岁时才被高野先生收养,那时仍记得自己原先的姓氏,他说我可以保留自己的姓氏,他不拘泥于形式。”
麻仓居然会回答那么一长串话,令晓桐信心大增,她赶紧乘胜追击,“麻仓先生可满意于目前这种生活?”
“我不懂你的意思。”麻仓顿了一下,神情有些迷茫。
他明明就懂!晓桐看得出来他只是不愿说。既然如此,那她来问个他一定不能装蒜的问题好了,晓桐问:“麻仓先生似乎和浅沼先生处得不是很好?”这情形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吧,她好奇的是为什么。
麻仓笑得阴森,“天女似乎也跟城主相处得不是很好。”
啊呀呀,居然被反将一军,晓桐有些慌乱,这跟她问他的根本是两码子事埃一想到雨宫忍那可恶的家伙,就令晓桐气得牙痒痒的,她咬紧牙关说:“我不想提他。倒是麻仓先生又怎会与温文的浅沼先生不和呢?”
“温文!”麻仓不屑的模样表露无遗,“那是天女不了解他吧。”
“可是为什么呢”晓桐相当坚持,所谓事出必有因,如此的嫌隙一定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麻仓撇撇嘴,“没有为什么,就是和他八字犯冲。”
晓桐觉得有些古怪,要真切的说,却又说不上来。她总觉得麻仓并不是真的讨厌浅沼,只是故意在找他麻烦。
怀着一肚子疑惑,晓桐离开了麻仓垒的住处。回程途中巧遇谷间龙二,他愉悦地向她打招呼:“晓桐,听说你最近勤找人串门子,什么时候轮到我呀?”
晓桐有些惊讶,她没想到消息传得那么快。但转念一想,亲信们就那么几个,消息流通迅速是自然的,她客套的微笑道:“龙二先生,我正想找机会去拜访你呢。”晓桐仍记得他性情的反复不定。
“只要是天女来访,我随时欢迎,这样吧,明天如何?”龙二露出爽朗的微笑。
虽然她原先想先去找赤阪勇人,既然如此就顺水推舟先见谷间龙二吧。“好啊,明天我定去拜访。”
隔日,晓桐依约前去龙二住处,坐下后,晓桐发现龙二今天心情似乎又变差了,觉得自己运气真差,但既然来了不坐会儿也挺没礼貌的。
晓桐微笑问道:“谷间先生今天怎么啦,脸色不太好呢,发生什么事了吗?”
龙二不耐地说:“没什么。”
过了一会,见他神色仍是一样坏,她便站起来说:“我看我择期再来拜访好了。”说着起身就要走。
谷间龙二眼捷手快的阻止她,“怎么刚来就要走了?”
晓桐瞪着龙二,直言道:“因为你心情不好,我不成为你坏脾气下的牺牲者。”她已经做好被吼或被撵的心理准备。
谁知龙二竟笑了起来,他拉晓桐坐下“抱歉,我没注意到。”
晓桐心里发毛,龙二变脸实在有一套。她迟疑说:“或许这样问是有些失礼,但是龙二,难道你从来没发觉你有人……不,双重人格的倾向吗”晓桐及时阻止自己说出人格分裂四个字。
龙二赞赏的看着她,“天女,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我知道我脾气怪,不过敢直接说出来的,你还是第一个,我向你道歉。”
晓桐不知该做何反应,龙二看来挺认真的,“好吧,不过以后你如果再阴暗不定,我是不会再忍耐的。”她直截了当地说。
“好,我只买你面子。以后如果我有无礼之处,欢迎你随时指教,这可是天女你独享的特权喔。”龙二微笑说。看着晓桐,他突然冒出惊人之语:“难怪城主欣你。”
啊?晓桐张大嘴,怀疑自己的听力,“你说什么?”
龙二好笑的望着的呆滞的表情,“我说城主很欣赏你!”
晓桐一副龙二有病的模样,“龙二,你还好吧,他会欣赏我?不把我赶出城去是客气的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讨厌我,讨厌到恨不得不要看到我的地步。”她真不晓得龙二打哪儿来这种可笑的想法。
龙二解释道:“城主在战场上虽然骁勇善战,私底下从不苟言笑,只有你能让他多说话,所以呢,他一定是很欣赏你的,否则哪会理你啊!”
这是什么逻辑?就算雨宫忍对她说话也都是一些讽刺、冷漠的话,不管怎么看都不是龙二说的那样。晓桐不想讨论这种无意义的问题,虽然心因此而有些不寻常的骚动,她依旧选择忽略。
她叫龙二:“你跟你大哥的性格似乎不太一样。”
“那是当然的,龙一是个闷葫芦:我呢,跟他不一样,虽然脾气怪了点,人缘可比他好呢。”龙二很是得意。
“军队由你们兄弟俩负责,不会容易起冲突吗?”晓桐很好奇。
“冲突当然是无可避免,不过我们都不是意气用事的人,自然会找出最好的解决方式,所以一直相安无事。”
是吗?龙二怎么看都不像是冷静行事的人,晓桐心想。她随口问道:“你们兄弟感情一定很好吧?”
龙二这回倒有些局促,眼睛东溜西转的就是不看晓桐。良久才叹口气说:“不瞒你,与其说我们是兄弟,不如说像是工作伙伴的关系。龙一他……唉,比较内向吧。”
晓桐感觉得出来,对于和哥哥不亲近这件事龙二是很在意的。晓桐为此替他有些难过,不过,如此一来不没有了兄弟俩合谋反叛的可能了。
最后一个是赤阪勇人。
晓桐一进门就见到赤阪不是很高兴的坐着,看到她也不打招呼,完全没有以前的热络态度。
晓桐关心地问:“你怎么啦,谁惹你了?”
赤阪勇人哼了一声,口气十分冲的说:“不就是吗?居然最后才来找我!太不够意思了。”
晓桐忍不住微笑,他在要性子呢!她好言好语的劝慰他:“别生气嘛,我这不是来了吗?”
赤阪怒气消了些,不过嗓门还是一样大:“幸好你还记得来,要不然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我啦。”
晓桐不解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赤阪说话向来直来直往,怎么也懂得拐弯说话了?
见自己引起了晓桐的注意,赤阪很是得意,“再过两天我就要出去打仗啦,城主刚刚才决定的。”
打仗!晓桐愣住了,然后急问:“全部的人……包括城主都要去吗?”她心慌意乱,为什么还是要打呢?万一他受伤了怎么办?
赤阪怪异的看着她,“你在紧张什么啊?当然大家都要去啊!”他突然灵光一闪,满面笑容的说:“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武直是只软脚虾,一定很快就会投降的。”他自然的想成晓桐是在为他担心。
晓桐心里乱纷纷的问赤阪:“为什么要战争?没有其它解决办法了吗?”
赤阪一想到这就有气,“武直太过分了,连续几天带兵来骚扰边境。我老早就想杀他个片甲不留,今天城主忠于答应要带兵攻打。我真是太高兴啦!”赤夃兴奋地摩拳擦掌。
晓桐胡乱地和赤阪扯了几句就离开,遣开侍女,一个人走在漆黑的夜里,烦恼着即将到来的战争。
理智虽然告诉她雨宫忍这次出征并不会有性命危险,但一想到战场上人人拼命砍杀、血流成河的恐怖景象,她就怎么也无法安心。况且若是那人跟敌方勾结或趁着战乱想伤害他,她也无从警告他。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居所,正想进去却在黑暗中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回来了?”
她回身,见到雨宫忍倚在柱子旁俯视着她,表情冷淡。
她望着他,想到过两天他就要离开了,不想再跟他起冲突。于是她勉强地扯出一个微笑,朝他点点头,转身就要进屋。
他立刻拦住她,表情不再冷漠,反而是充满怒气的抓住她的手腕。“我警告你,别再四处招蜂引蝶,对你不会有好处的!”
晓桐挣扎着,同时不解地嚷道:“你在说些什么呀,快放开我!”
雨宫忍不理会她的挣扎,盯着她冷声道:“你不是挺行的吗?成天勾搭我的属下,你知不知道羞耻啊!”
他愤怒极了,自从她说不再跟着他后,就时常去下属的屋里不知做些什么,令他成天只想着她现在不知又在谁的屋里,心里的怒火越积越旺,终于在今天忍不住爆发了。
晓桐停住了挣扎,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他就是这样想她的吗?她心酸的为自己辩解:“我只是去找他们聊聊,两个侍女也在埃”他不屑的发出哼声,“有什么好聊的?我看是你耐不住寂寞才会四处找男人!”
晓桐呼吸一窒,“我全是为了你,你居然还这样曲解我”她委屈的大吼。
“为了我去找男人!你在说什么鬼话?!”雨宫忍认定她在说谎,手劲更加重,捏痛了晓桐。
晓桐痛得猛吸气,他才稍微放松。她瞪着他,本想营造理直气壮的气势,却因为与他相隔太近,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使她全身燥热了起来。
晓桐撇开头,纳纳地说道:“之前我说的……有人要背叛你的事都是真的,我会知道是因为……我来自遥远的地方,为了你而来。去和他们谈是因为想找一些线索来帮助你,你不能这样冤枉我!”
雨宫忍瞪着她,好像她头上突然冒出了角,然后冷笑道:“你说谎的能力还是没有进步,我不相信我的人里面有像你所说的叛徒,所以你可以省点力气。”
晓桐早知道他不会轻易相信,“你不信我没关系,反正你总有一天会知道我说的是真的。现在我累了,请你放开我!”她再度挣扎。
雨宫忍不但不放开她,反而把她拉人怀里。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晓桐吓了一跳,靠在他宽大的怀抱里有些不知所措,他身上阳刚的男性气息更令她……令她心慌意乱。”
晓桐想起自己来这的目的及现在的身份,再加上他刚刚才侮辱过她的操守,现在这么做是不是表示她在他心目中是很随便的女子、可以任意侮慢的?何况他们彼此讨厌,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晓桐浑身僵硬,自持的说:“城主大人,请你自重!不要忘了我的身份。”
雨官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把她抱人怀里。他鄙视她的行为、她的满口谎言,但却不能否认自己牵挂着她。就是不想要有这种多余的感觉他才刻薄的待她,谁知道见不到她他却更加烦躁,天知道他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这女人对他下了什么魔法吧?!
她的身体香馥柔软,令人上瘾。但他知道自己是逾矩了,他不应该对全城景仰、如今已成为歧阜城精神支柱的天女如此。
本想再抱她一会就放手,但她疏远、淡漠的口吻让他气恼,他两手扶住她的肩,眼里燃着火,看着她一字一字的说:“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天女!”猛然低下头吻住了她!
他激狂的摩挲着她的唇瓣,双手拥紧她像是想把揉人自己体内。
晓桐睁大眼看着他特大号的俊脸,吓住了。这该的男人以为他在做什么啊?他哪有权利这样做!
晓桐忽视浑身涌起的迷乱与燥热感,张嘴想抗议。谁知道一张嘴他却顺势侵入她的唇内,亲密的纠缠着的唇舌,她的挣扎根本没有用处。晓桐累了,眼睛不知何时已悄然闭上,双手也缠绕上他的颈子,仰起头任吻看她。
或许,从来就无心抗拒。
良久,直至快缺氧了他才如先前一般,突然放开她的唇,看着她嫣红美丽的容颜及望着他的朦胧大眼,双手握成了拳头,表情复杂的他丢下一句话:“我不会道歉。”随后即跨步离去。
是夜,晓桐一夜无眠。
第4章
两天后,雨宫忍照原定计划预备出兵攻打武宜。
武直据地在歧阜城西边约三十里处,常常对歧阜城有挑衅的行为,造成雨宫忍不少困扰。他也曾考虑过出兵彻底歼灭武直的势力,但一来武宜势力虽比不上他,却也不可小视,贸然攻打胜算虽有七八成,但劳民伤财。二来其它城虽与武直未必有交情,不过为了势力均衡的考量,也有可能出兵助武直对抗雨宫家,因此他们一直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不过,雨官忍虽尽量不生战事,武直却越来越过分,不但刻意挑衅歧阜城、杀其士兵,还口出狂言说他即将取代雨官忍,成为此区首屈一指的霸主。雨宫忍受够了武直的狂妄,决定由战士的本能接管一切,好好打上一仗让武直认输。
一大清早,士兵们便士气高昂的整装待发,雨宫忍及亲信们换上了战袍,神情严肃的来到大堂准备出发。
晓桐见到他及其它人换上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所穿的冰冷战袍,觉得距离突然变得遥远。她看向雨宫忍,他也正好在看她,两人四目交接,晓桐迅速躲开了目光,脸又开始燥热。
她当然知道一个无心的吻,没什么特别的涵义,也试着不把它当一回事,但她发现她做不到。或许他可以,因为他的表现跟平常没两样,但她没办法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的吻在她心中激起涟漪,害她这两天举止失常、精神恍惚,见到他还会不由自主的脸红。
雨宫忍缓缓走近她,让她心跳漏了一拍,胡思乱想着他要说什么。
结果他却是对着她身旁的高野说:“高野叔叔,城内琐事麻烦你多担待了。”
高野回道:“城主此去一切小心,武直诡计多端,慎防阴谋。歧阜城有龙二防守,里城则有我及天女在,城主无须费心。”
雨宫忍这才看向晓桐,没什么表情的说道:“有劳天女了。”语气疏远且十分正式。
晓桐觉得他是故意用这种语气说话,以前就算再怎么样他都未曾如此有礼,如今刻意显得疏远,令晓桐觉得他是在表示那一吻对他没什么影响,也没有意义。晓桐又恼又难过,她又不会因此而赖着他或什么的。
晓桐不甘在他面前示弱,故作淡然地道:“不敢,望此后晓桐每天都过得焦虑难安,她知道自己这样有些杞人忧天,连仗都还没打呢,可是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那颗心不去为他担心。
晓桐失神担忧的情况,严重的程度连高野重弘都看出来了。
这一天,他特地来看她,望着她纤瘦的身子,叹道:“我知道天女担忧城主,但也要照顾好自己埃”晓桐直觉想要否认她担心雨宫忍,但看着老者洞察一切的目光,她叹口气承认道:“我知道这没道理,他应该不会有事,但就是放不下心。”
高野重弘微笑道:“你如此挂念城主乃是城主的福气。”
晓桐立刻抬头,见到老者若有所思的微笑。她连忙说道:“我相信每个人的心情都是和我一样的,会担心的不只我一人。”听在有心人耳里,反而是欲盖弥彰。
高野但笑不语,旋即关心的问晓桐:“不知你……那事可有眉目?”
“还……没有。”晓桐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她羞赧的回以微笑。
自从她积极的与亲情们谈过话,却没有什么头绪之后,心就一直放在雨宫忍的安危身上,倒没有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高野重弘似乎不感到意外,他习惯性的摸摸胡须,意有所指的看着晓桐,“也许,现在正是个好机会。”
察觉老者话中有话,晓桐认真地思索。不久灵光一闪,笑着对高野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
现在全部的亲信除了谷间龙二外全不在城里,如果……她刚好想去他们的房里晃晃,顺便不小心用问他们的东西,还有比现在更合适的时机吗?
隔日,她立刻行动,先去第三进的赤阪房里。房门虽有落锁,她却有高野“不小心”掉下、恰好让的捡到的里城每间房间的钥匙。晓桐光明正大的进去,东看西看的,觉得什么东西可疑就拿起来翻翻,连墙啦、床还有椅脚等任何有夹缝可能藏着什么证据的地方都不放过。
结果一无所获,想想赤阪实在也不是那种心思缜密的人,晓桐原也不指望会发现什么,于是转往下一个目的地—谷间龙一的住所,仍然一无所获。
谷间龙一看来是个严谨的人,房里并没有太多的个人风格,甚至没有太多的私人物品,感觉起来像是随时可以离开,只是个过客的感觉。
晓桐无奈地叹口气离开,却在门外遇到了谷间龙二!
谷间龙二怀疑地看看她及她出来的方向:问道:“你在龙一的门外做什么?”
晓桐尴尬的微笑,心虚得不得了,连一向灵光的脑袋都成了浆糊似的。可恶,为什么她会忘了龙一和龙二的住处相隔不远,被撞见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她瞄瞄抱着双擘在等答案的龙二,一脸天真无邪的说:“我是没事晃晃,刚好到了这里,突然看到一道黑影,怕是有什么人潜人,所以就去查看了一下,不过什么都没发现,大概是我多心了。”他应该会相信吧?千万要相恼,否则她真不知道该如何自圆其说。
龙二神色缓和下来,朝她笑笑,“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他进人龙一的住所查看,不一会儿即出来说道:“的确没有可疑之人,你可以放心了。”
晓桐点头微笑,却在背地里吐吐舌头。幸好谷间龙二没怀疑,要不然就要向高野先生求救了。
隔日,她正想继续侦探生涯时,一阵骚动由大堂传了出来。几名仆人惊慌地奔走相告着:“不好了!我城军队遭武直偷袭,城主和多位大人都受了伤。”
晓桐震惊得脑中一片空白,接着匆忙赶去大堂。看到高野重弘眉头深锁,还有个风尘仆仆的兵士立在一旁,想必就是他带回来这个坏消息的。她连忙上前,着急地问:“高野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城主他……他怎么了?”
高野重弘叹了口气,眉宇间净是忧色,但他仍打起精神地说:“城主平安无事,只是受了点轻伤。”
听到这样的解释说桐并不能感到安心,她转向兵士,急切的询问:“快告诉我详细的情形,快呀!”
兵士第一次如此靠近貌如天仙又受到全城景仰的天女,结结巴巴的几乎说不出话来。过了两秒才恢复反应能力,连忙说道:“武直不知怎么知道我军欲攻打的消息,半路偷袭我军,让我军阵脚大乱。在混乱中多位大人都受了轻伤,幸而城主英明果断,迅速稳住情势,才没有造成憾事。”
看来她的不祥预感指的该是这件事了。而这也要更令她肯定叛党已经开始暗中行动,就不知武直会知道这个消息,是因为叛徒为削弱而宫忍的势力而特地通报,还是叛徒和武直已有所勾结,预备夺取雨宫忍所拥有的势力?
等兵士离开后,晓桐对高野说:“高野先生,这事……有蹊跷”高野沉重的点头,“他已开始行动,我们不能再坐视不理。”
时间……已经不多了。
由于这件事的缘故,晓桐更加仔细的搜查着他们的东西。可惜的是,都没有任何发现。晓桐气馁极了,不过她并不绝望,这天她来到了麻仓垒的住所,小心地探查着。
晓桐例行性的用手摸过墙壁时,突然摸到了一个突起点。她骤然停住,随即紧张的往突起点按下去,一小片墙壁发出小小的轰隆声转了个面,里头只摆了个不大不小的箱子,箱子是木制的,造得十分精致,还神秘又慎重的锁了起来。
晓桐试着打开,但完全没办法,她又不能破坏它。
晓桐不死心的东翻西找,希望能找到钥匙,但什么也没有找着。她颓然地注视着箱子,心中有了怀疑。麻仓垒为何在房中藏着这么一只箱子?而且显然不希望有人发现,莫非里头装了什么机密?
晓桐把箱子拿起来,发现重量超乎她想象的轻。她试着摇摇箱子,听到恶恶牢牢的声音,感觉起来里头像是纸类或布料,晓桐皱起眉头,她原先就觉得麻仓垒个性古怪,现在又加上这个神秘的箱子,他的可疑度是大大增加了。
晓桐在心里记下这个重要的发现,轻轻地把箱子使回原处,然后让墙壁回复原样。
接下来几天,她私下询问仆人及侍女对雨宫忍亲情们的观感。大部分人谨守着分寸,不敢乱嚼舌根,只有一个仆人偷偷地对她说过:“我们做下人的,不好说主子什么。不过天女您不是外人,说说无妨。”
晓桐笑笑,这人看来藏不住话却又想要为自已的行为找借口,令晓桐觉得有趣。
仆人继续说道:“其实大人们的为人都不错。”他顿了会,“不过啊,麻仓大人实在是古怪透了。他一向不与我们这些下人有牵扯,坚持什么事都自己来,神秘极了。虽然长得俊,却从不叫下女们伺候,让她们可失望得很呢。”仆人因为有机会说些八卦,兴奋得双眼发亮。
晓桐心中的怀疑更深了,照这么说来,麻仓垒确实有问题。他究竟有什么事怕别人知道或发现的?她决定以后要多注意麻仓垒的一举一动,他现在是最大的疑犯。
一个半月后,雨宫忍率军凯旋归来,全城欣喜若狂。
晓桐一听到消息,兴奋地撩起裙摆往大厅奔去。
大厅里一片热闹,赤阪勇人正大嗓门的说着自己勇的事迹:“……然后啊,我就拿起长刀,刷一声地往王八羔子的脑袋给砍了下去,他马上人头落地,完全有之前的神气。”他昂首比划着,一点都没有倦容。
晓桐微笑着走进去,赤阪一看到她就高兴地嚷道“晓桐,我平安回来了,有没有想我啊?”
“有、有。—晓桐说进,感觉到一道炙人的视线正投在她身上,她顺着热源望去,却见到了令她朝思暮想、日夜忧心的雨宫忍正瞪视着她。他见她回头,随即撇开视线。
浅沼川夫朝她招呼道:“天女,久违了。”近藤忠亦她点头致意,自从那次深谈后,他已经不那么敌视她。其它人亦或微笑或点头的对她打招呼。
只有雨宜忍彻底的忽视她。
晓桐忍住伤心的感觉,武装好自己的感情,优雅朝他走去,行礼轻道:“恭喜城主凯旋归来,伤势……可有大碍?”
雨宫忍看她一眼,眼里神色复杂,“没事。”
亲耳听到他无碍令晓桐放下心,但赤阪勇人却在一旁哇哇大叫,吃味地说:“晓桐,你也太偏心了。受伤的除了城主还有我啊!而且大岛、谷间龙一也有受伤,你就不问问我们有没大碍。”
莫名其妙被扯了进去,大岛健信和谷间龙一有些尬的面面相印?
浅沼淡淡地说:“瞧你精神饱满的样子,无须多问知道你死不了。”
众人轰笑。赤阪朝浅沼抗议道:“喂,浅沼,你不说话会死啊!”
高野摇摆手示意大家安静,问着雨宫忍:“城主,此番前去攻打武直,却反遭偷袭,这是否表示城内有内奸?”老者严厉的目光梭巡过在场众人。
一想到这件古怪的事,众人不再嬉闹,眼里警戒了起来。
雨宫忍缓慢地说:“这事全城都知道,消息走漏不是不可能。况且以歧阜城之大,要找出那个通风报情的奸细亦有困难。”言下之意是他不认为有内奸,认为是武直派人混入歧阜城担集消息。
他怎么可以这么大意!这样对属下盲目的信任毁了他用!晓桐忍不住说:“不可能是歧阜城人民把息走漏的。虽然他们知道要出征却不知道确切日期,知道确切时间的只有在这里的人不是吗?”
雨宫忍瞪着她,咬牙说道“天女是在怀疑自己人?
我可以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事。再说,就算保密再严,兵士们也会事先知道消息,或许就是其中有人无心告诉了家人,而传出去的。”
其它人见她与城主争辩起来,都惊奇地彼此相望。
晓桐再也顾不得什么了,努力的想把明摆在眼前的事实让他看清楚。“可是……”“够了!”雨宫忍暴怒地大喝,严厉的眼神直射向晓桐广天女未免干涉过多,这是歧阜城的事。”
见他这么冥顽不灵,晓桐气得不再说话,他要这么固执是他家的事,当然有危险也是他自找的!
雨宫忍对众人说:“今后还仰赖大家一起来守护歧阜城。”
众人浮起笑容,高喊:“是!”
只有一个人的微笑和其它人代表看不同的涵义一他的嘴弯曲成阴狠的度,怨恨的目光直瞅着高坐在主位的雨宫忍!
几天后的下午,赤贩勇人又跑来找晓桐聊天。
聊了一会后,赤阪要走了,晓桐礼貌的送他出去,正满脸微笑的往屋外走时,看见了雨官忍与麻仓垒迎面走过来。
雨宫忍铁青着脸望向赤阪离去的方向。“他在这儿做什么?”
晓桐莫名的心虚起来,这真是要不得的坏毛玻她努力装作自然的说道:“来看看我。”
雨宫忍哼了一声,“有什么好看的!你的屋子为任何人开放吗?”
晓桐不太懂他真正的意思,照实回答:“如果有人来,我都欢迎。”好客不是什么坏事吧?
雨官忍瞪着她,看来有些不满。晓桐不知道自己又是哪儿惹到他了,她微微行礼就想离开,却被他叫住,“那……我也要去‘看看你’。现在!”
晓桐这回嘴张得可大了,雨官忍在玩什么把戏?她疑惑地点头,“如果你坚持的话。”
对她的回答仿佛不是很满意,雨宜忍对麻仓说:“你先下去。”等麻仓走了,他示意晓桐带路,跟在她身后进屋。
晓桐的两名侍女看见来者居然是城主,惊讶得差点连行礼都出错。雨宫忍看见这种情形脸更臭了,他挥挥手不用地道:“你们先下去!”
晓桐连忙阻止,“城主,这……不合体统呀。赤阪来时她们也在旁伺候,现在没必要离开呀。”晓桐有些胡涂了,他究竟意欲何为?今天的他……跟平常不太一样。
雨宫忍听到晓桐说的话后,神色缓和了些,但仍执意屏退侍女:“下去!我又不会把你们的主子给吃了。”
侍女迫于无奈,担心的望了晓桐一眼,双双行礼告退。
晓桐有些心慌,他为什么不说话?遣走侍女应该是有话对她说不是吗?她在沉默中感到紧张,他不会又想说什么伤人的话吧!高度的紧张感逐渐令晓桐无法忍受,她正想打破沉默时他终于开口了。
“你以后不要让赤阪或其它人进你屋里。”这是一个命令。
晓桐没想到他沉默良久,第一句说的竟是令人感到莫名其妙的话,她呆愣住了。过了十秒才问道:“为什么?”
雨宫忍再次瞪着她,粗鲁地说:“没有为什么,这是命令!”
晓桐有些火,他以为他是谁呀?没事说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期望她会听从?她倨傲的抬起头冷冷地说:“我做什么你管不着。”
雨宫忍恼火地质问道:“你就这么喜欢男人进你屋里?”
晓桐可不打算再忍受一次他无理的指控及其后的伤心难过。她站起身,伪装有礼地说:“城主大人,我有些累了,不想听你接下来要说的刻薄话。你也不应该浪费时间,请你走吧,我不送了!”她负气的转过身,不想再搭理他。
雨宫忍沉默地看着她,突然嘴边浮现了微笑,把晓桐的手一拉,下一瞬间她已跌在他的怀里?
晓桐挣扎若想摆脱雨宫忍。可借雨宫忍力大无穷,只用了一只健臂便将她牢牢的困在怀里。赚桐生气地说:“你做什么?快放开我!”那夜的亲密记忆又回到她脑海,但她同时也忆起其后他所说的话有多伤人。她不想再被他伤害一次,到时她的心可能再也补不回来。
雨宫忍抱紧她,脸埋在她的颈间,闻着她身上散发的馨香,暗哑地说:“嘘!让我抱抱你。”
晓桐突然停止不动,她发现雨宫忍今天真的不太对劲。他一手摩掌着她的背,感觉温柔得令她想哭。她安静地靠在他宽大的怀里,依偎着他。过了一会,她转身看着他,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雨宜忍深深地看着她,黑眸深不可测。他慢慢地靠近她的过,晓桐则像是被催眠般无法移动,只能无助的任他靠近她。雨宜忍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唇抵着她的唇说道:“我……也不知道。”
接着,再次吻住了她的唇。
晓桐隐约感觉得到他的心情和上回因生气而吻她不太一样,这次他温柔而小心翼翼,似乎……他珍惜着她!因为如此,晓桐完全不想抗拒。不管他待会儿又会说什么伤人的话,眼前温柔的他更让她眷恋。
她柔顺的为他启唇,她的柔顺仿佛加深了他的热情,原本温柔抑制的吻突然急切起来,热切地拥抱她,激烈地吞噬她的唇。晓桐浑身发热而无力,只能倚靠他强壮的胸膛支撑。
不知过了多久,雨宫忍才放开她。晓桐失去他的支撑,差点倒下去。雨宫忍赶紧又抱住她,看她还醉得星眸半闭,忍不住轻抚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瓣,看着她娇艳得如芙蓉出水的脸,嘎声低语:“或许……我是中邪了。”
晓桐望着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他和她之间的关系,似乎已经微妙的改变了。
时序入冬,一下子已是霜月(农历十一月)。眼看十五日的传统节日—七五三节就快要到了,歧阜城陷人一片欢欣喜乐的气氛中,纷纷为自己的孩子赶制新衣,预备在当天让孩子穿着到神社参拜。
七五三节是日本十分传统的节日。在这一天、家里如果有三岁、五岁的男孩及三岁、七岁的女孩的话,就要让他们穿上新衣,去神社参拜来庆祝平安长大。以往,向来是雨宫忍率亲信到外城的神社。参与这个对百姓而言有特别意义的节日,然后大摆盛馔全城一起享用。不过今年因为天女在的缘故,百姓们希望在神社参拜时,天女能够莅临为小孩析福。
晓桐自然十分乐意,虽然她并没有他们所想那般具有神奇的力量,但祝福的心意应该不会因她的身份,而有所不同不是吗?
十五日很快就到了,全城百姓带看自己穿着鲜艳衣裳、梳着可爱发型的孩子往神社涌去。晓桐跟在雨宫忍身后进人百姓所围绕的中心地:神社,开始参拜及祈福仪式。百姓带着自己的小孩一个接一个地进来,先参拜当地守护神,然后依序来到晓桐面前。
原本晓桐有一些紧张,不过因为雨宫忍在她身边陪着她,让她安心不少。她微笑着把手放在每一个孩子的头上,用他们听不懂的中文说着祝福的话。见到孩子红通通的小脸上,充满喜悦的神情,让晓桐十分快乐。
一直到近午时才祈福完成,晓桐有些累,她回头望着雨宫忍,他正传令全城百姓到空地享用妇女们一早辛苦做出来的盛馔。她微笑地望着他高大沉稳的身形及严肃的表情,觉得他还真有威严。
雨宫忍下完令后回头看见她,脸上表情稍稍缓和,不似方才的严肃。他言简意赅的说过:“走吧。”率先走出神社。
晓桐跟在他后面,脸上一直带着微笑。她最近心情好极了,并不是因为那天之后,雨宫忍对她态度有明显改变—事实上呢,他只是没像原先一般说话侮辱她。但晓桐就是心情好,因为她知道他并不像外表那么冷淡,说话侮辱她应该也不是有心的。
她很珍惜两人目前的相处模式,介于陌生人和朋友之间,但在四目相对时总会令她心跳加速,因为他眼里总是有灼热的火花,仿佛在吞噬着她,他虽不再亲吻地,但晓桐觉得这样反而比较好,如果步调太快,她或许会害怕得想抗拒,而且也没人见过会温柔细语的武士吧?她喜欢他原来的样子。
呀,她想得未免太多了,真是不知羞!晓桐在心里嘀咕着。好吧,她承认她是喜欢他,不过那一点也不重要,她并不是为了和他发展出什么而来到此的,她是为了救他免于被刺杀的命运而来的。
她不可能一直持在这里……
晓桐挥去突如其来的失落感,她一向务实,不需要在这种多想无益的事上耗费精力。而且就因为相处时间不多,所以更应该珍惜不是吗?
话说回来,她除了锁定麻仓垒为重要嫌疑人外,并没有任何进展,可是连续观察麻仓垒的结果却令人气馁。他除了独来独往、个性古怪及常和浅沼川夫唇枪舌剑之外,并没有其它令人起疑的行为。
时间已经剩下不到两个月了,她得更加积极才行。
晓桐跟随雨宫忍来到空地时,早已是人声鼎沸,欢声笑语不断。她坐在雨宜忍身边、开始享受老面前的食物。
这时一个平民打扮的男子往雨宫忍走了过来,由于是节庆,亲信们只是盯看他的行动,并没有阻止他,麻仓垒冷着脸站在雨宫忍身边,他若敢有任何不轨的举动,他随时可以阻止。
男子带着热切的笑容走来,手里挤着一壶酒。恭恭敬敬的杂暌巳趟档溃?“城主,这是我亲自酿的酒,请您尝尝。”
雨宫忍点点头,“谢谢你的好意。”身旁随从接下男子的酒。
男子恭敬告退。
雨宫忍把酒放在一旁,似乎没有要喝的打算。晓桐好奇地拿起来看,细声央求道:“让我喝喝看好不好?”
“你要喝就喝吧。”雨宫忍没有意见的同意。难得看到她好奇的可爱模样,他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晓桐高兴的将酒倒人原先就放在位子上的酒杯,看了一眼澄澈透明的酒液,好奇这个时代的酒是什么味道。正要喝时,底下一个骚动吸引了她的注意。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小白狗正磨擦她的腿,眼神一直看着晓桐手上的酒杯,呜呜叫着。
晓用一向喜欢狗,她微笑的摸摸小狗,问道:“你也想喝是不是呀?”
小白狗像是听得憧她的话,乖巧的舔着以用的手,似乎在回答她的话。
晓桐轻轻的把酒倒在地上,看着它快速的舔着酒液,一副很渴的样子,忍不住低声笑道:“你很久没喝水啦?慢慢喝。”
雨宫忍在旁边看她跟只狗说话,好笑的摇摇头。这会儿她又像个小女孩似的,跟之前对他横眉紧目、尖牙利嘴的模样差距甚远。到底哪一个面貌才是真实的她?
过了一会儿,小狗突然身体僵硬,倒卧在地上翻滚,并发出痛苦的哀呜声,不久就一动也不动了。
晓桐震惊地注视这一幕,一阵凉意浮上心头。她伸出颤抖的手想摸摸方才还活蹦乱跳的小狗时,被雨宫忍出言喝止:“别碰它!”
雨宫忍脸色铁青的命令道:“这酒里有毒。该死的!麻仓!立刻去把刚刚那个男人抓来见我!”要是那只狗没有恰巧出现,那死的人就会是晓桐了!他望向她,她惶惑无助的全身颤抖着,仿佛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恶!雨宫忍握拳低咒。
晓桐惊得呆住了,一条小生命刚刚在她面前消逝,原因是喝了她手上的酒!她呆呆地瞪视着手上的酒,手一滑,酒杯应声落地,发出清脆的铿锵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由于中毒事件,庆祝会草草结束。百姓们听到有人竟然敢在酒里下毒,想谋害城主及天女,都议论纷纷的感到惊憧不巳。而雨宫忍早已带着晓桐回到里城,由于空地上十分混乱,只得把那个图谋不轨的人带回审问。
男人坚称自己是无辜的。他跪在地上拼命磕头,神情惊慌,发誓他没有在酒里下毒。
雨宫忍冷冽的怒瞪着他,一群亲信更是青着脸,个个都想杀了这个胆敢犯上的人。
晓桐沉默的注视着这个差点害死自己的人,先前的惊慌害怕已经慢慢沉淀,现在她已经较能冷静的思考。这个男人把酒送给雨宫忍,要不是他没喝而她又拿过来喝的话,死的就是他了!难道这个看来老实的男人与叛徒有所勾结?否则为何会想要害死自己的城主?
雨宫忍见他死不承认,嘴角浮起阴狠的微笑。命人拿来先前男人送来的酒,对他说道:“你坚持没有下毒,但是狗死了也是事实。如果你敢喝了这壶你带来的酒,我就相信你。”他应该是不敢喝的,如果不想死的话。不过就算他不喝,他也会让他生不如死!
男人接过侍卫拿来的酒,颤抖着双手犹豫的望着它。然后下定决心,把残余的酒喝下去!
晓桐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万一他死了,他们就永远也问不出真相了。
所有人都注视着男人,等待他毒发身亡。
什么事也没发生。男人紧张的准备面临自己的死期,但什么事也没有。他高兴地大喊:“酒里没有毒、酒里没有毒。城主大人,我是无辜的。”
结果出乎众人的意料。高野重弘看晓桐一眼,沉重地说过:“城主,若酒里没有下毒,那么……只有毒是下在杯子里这一个可能性了。”
无辜的男人被带了出去,还他自由。
晓桐全身发冷,如果毒不是他下的,而是像高野先生所说,是事先下在杯子里的话……那表示下毒的人想害死的是她,而不是雨宫忍!因为雨宫忍会坐哪里、她又会坐在哪里是固定的。
有人想害死她!为什么?
晓桐害怕极了,她原先以为那是针对雨宫忍而来,没想到目标却是她。而且原来的嫌疑犯只有刚才那个男人,如今他证明了他是无辜的。
歧阜城里每个人都有了嫌疑。
有人要她死,这是不是表示叛徒认为她会是个阻碍?或者他发现了她在探查些什么?晓桐把目光移向雨宫忍身边的亲信,心里产生了怀疑。
有嫌疑的其实只有在场的这些人。
赤阪生气的大吼:“晓桐,我会替你把那混蛋找出来,宰了他!”其它人则以担忧的眼神望着她。
雨宫忍声音阴寒骇人,“众人听令!我要你们在三日内把那人给找出来,我要亲自杀了他!”
浅沼川夫冷静的分析道:“城主,这是不可能的。当时并无兵士守卫,所有人都可以自由进出,每个人都有可能下毒。”
雨宫忍愤怒的一拍桌子,“难道就这样放过他吗?”
高野重弘开口道:“城主,照这样看来,我们根本毫无办法,凶手太大胆也太聪明了。”
近藤忠接着道:“目前我们推一能做的,是加派人手保护天女的安全。”
目前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晓桐从来没有像最近一般生活在恐惧之中,她怀疑着每个人,但每个人却都表现得很关心她,连一向孤僻的麻仓和谷间龙一都来看她。晓桐快要被这种疑神疑鬼的芯醺隽耍皇桥掠腥嗽侔邓闼怂衷谟腥吮;ぃ蛭?儿是门禁森严的里城,若凶手在此行动,一定会被怀疑,毕竟能在里城自由进出的就那么几个人。
她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凶手也许就在身边,她却不知道他是谁,想到平日对她亲切微笑的人里藏着一个凶手,就令晓桐快要崩溃。
雨宫忍对轻易放过凶手不甘心,他仍然命人严加调查,可惜结果如浅沼所说范围牵涉太广,根本找不到什么有利线索。
就在这样不安、焦虑的气氛中,一件令众人措手不及的事发生了。
外城守卫突然来报,在十里外发现有大军用歧阜城而来。雨宫忍命全城戒备,亲自率军迎出歧阜城外,准备迎敌。晓桐跟在他身边,担忧着会不会又要打仗。来者是上杉昌义,平常和歧阜城没有往来。据地亦还在近五十里外,突然率大军来到歧阜城究竟有何目的?众人心中都有着相同的疑惑。
上杉昌义的军队在臣歧阜城两里外停住了,继续明歧阜城而来的只有一小支军队,为首的正是上杉昌义本人。
看得出对方暂时没有敌意,雨宜忍也暂时不下令开战。他返回里城,等着上杉昌义的到来。
上杉昌义要借天女。他一来就表示得很清楚。
他穿着战甲来到里城大堂,属下都被隔在里城外,一人面对着歧阜城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城主及一群骁勇善战的武上,语带狂妄的自求:“雨官忍,听说歧阜城有一位会析雨、有着神奇力量的天女,不知可否出借?”
上杉昌义年近四十岁,身材魁梧,个性残暴狂妄,以残忍和狡诈闻名。他擅长利用敌人的弱点,来一举歼灭敌人。现在势力颇大,军力比起歧阜城并不逊色。
雨宫忍看着他,没有半点招呼之意,漠然地道:“上杉城主率军前来,可是有意挑衅歧阜城?”
“岂敢。我只是急于要请天女到我城一趟,故贸然来此,尚请雨宫城主见谅。”话里令人感觉不到一丝诚意。
晓桐因怕自己打扰到他们商讨要事,并未在常其它人立在一旁沉默的听着,并不作声。
雨宫忍沉声道:“天女对我城有特殊的意义,恐怕不能出借。”
上杉昌义没想到会听到如此干脆的拒绝,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雨宫城主果然有胆识。不过,我说要借天女也是认真的。我有事想请她帮忙,只是到我城小住数日,定会毫发无伤的奉还,还望雨宫城主答应。”他加上条件,“若雨宫城主答应出借天女,我答应只要歧阜城有难,定会无条件相助。倘若雨宫城主不答应……我想天女也不会愿意因她而生事端吧?”
话说得很明白,如果借了晓桐给他,歧阜城可增加盟方;若不愿意,则增加了一个敌人。
雨官忍岂会受人威胁,他欲再次拒绝时,却想到了某件重要的事而停顿下来。
“上杉城主,这事事关重大,我得考虑一下。你就先请回吧。”
上杉昌义志得意满的说:“好,我就在城外等你消息,不借到天女我是不会走的。”
晓桐得知这个消息时十分惊讶,她没想到对方是因她而来。但是她并不是天女呀,万一上杉所提的是她做不到的要求呢?但是照他们所说,若不听从将会引发战事,晓桐也不想成为引发战争的罪魁祸首,真是令她左右为难。
此刻,她和雨宫忍及其亲情聚集在大厅讨论、交换意见。
近藤忠说道:“我赞成出借天女。城主,没必要增加敌人不是吗?”
赤阪可急了,哇啦哇啦的叫着:“这怎么可以!万一他不还呢?”
“是埃而且,上杉并非以仁慈闯出这片天下,若是天女不如他所预期的话……后果堪虑埃”高野重弘说道浅沼则蹙眉说道:“但以歧阜城目前军力尚未完全恢复来看,若真打仗我们未必有胜算。”
“而且,上杉保证会将天女安全送回,若他自毁承诺再出兵也不迟。”大岛也说过。
雨宫忍默默地听着属下的意见,神情复杂地看了晓桐一眼,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天女会跟上杉昌义回城。”
全部的人都感到惊讶,其中以晓桐为甚。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决定了她的命运,连问问她的想法都没有。难道他真是冷酷无情,心里只有全城利益的人?他完全不在乎她的感觉?
晓桐就在伤心难过又忐忑不安的情绪下,跟上杉昌义离开了歧阜城。上杉昌义对她尚称得上有礼,但晓桐却无法感到安心,直觉告诉她上杉是个城府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而且,他盯着她的眼神似乎有看什么打算,看到她的第一句话即说:“想不到雨宫忍竟会愿意让你跟我回城,着实令人惊讶。”这是什么意思?他派了大军要“请”她回城作客,如愿达成了目的,为什么口气听来反倒有些遗憾?晓桐真是不明白。
第5章
两天后,晓桐到了上杉昌义的据地,直接被带往房内休息,对环境完全不了解的她,连城的外观都没见着,就被送进了密闭的屋内,由两个看来羞怯谨慎的侍女照料她的生活起居。之后过了三天都没有见到上杉昌义的影子,晓桐问起侍女,侍女却害怕得不敢多讲,这令晓桐疑惑极了。
晓桐终于沉不住气叫侍女传活,如果他还不出面的话,她就要走了。
传话过后一天,上杉昌义终于出现。他大摇大摆地进人晓桐房里,坐下来对她说道:“天女久等了。”
晓桐不怎么客气的回道:“上杉城主,你究竟为什么要我来这里?”
上杉赞赏的看着她说道:“好胆识。”眼光不怀好意的溜向晓桐美丽的脸庞,及虽被层层衣物包裹住,却仍看得出玲成有致的曼妙身体。
晓桐抑制住想打他一巴掌的冲动,冷冷地说:“请你放尊重一点,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目的?”上杉拧笑一声,“天女真是快人快语,既然如此我也不废话—我希望你跟我合作。”
合作?晓桐谨慎的望着他,“你是什么意思?”看到她警戒的表情,上杉昌义满意的说道:“我希望你告诉我有关歧阜城的一切。”
晓桐瞬间即明白了,这男人一开始就不怀好心,表面上说要请她回城作客,有事请她帮忙云云,其实根本是想利用她来对付雨宫忍。
晓桐严辞拒绝:“我不可能出卖歧阜城,你打消这个念头吧。”
“天女啊天女,看来你还弄不清自己的处境,你已是我的囊中物,而雨宫忍会愿意出借你,这表示他重视全城胜过你,你想他会为了区区一名女子而引起干戈吗?”上杉昌义故作遗憾的叹口气,“我想是不可能。所以呢,你的利用价值就只剩下这点了,你好好想清楚。我给你一些时间考虑,不过,我的耐心很有限。”他丢下这句威胁的话后,就一路大笑着离开。
晓桐颓然地跌坐下来,她该怎么办?
隔了两日,上杉昌义又来到晓桐房里问她:“考虑得如何了?”
晓桐看到他自信满满的神情,忍不住朝他吐了一口口水,“我不会受你威胁的!”
上杉昌义眼神转为凶狠,一反手就给了晓桐一巴掌,力道之大让晓桐摔飞了出去,引起侍女们恐惧的抽气声。
上杉面色狰狞的说道:“我说过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今天不答应的话……”邪恶的眼神在晓桐身上梭巡着,“本来我打算杀了你,不过……我改变主意了,我想尝尝雨宫忍用过的女人。”
晓桐摔得头晕眼花,她挣扎着起身,懒得纠正他自以为是的猜测,摸索着身边自己带来的行李,拿出她从没想过自己会用到的物品。她满脸戒备的瞪着他,双手紧握着手中的东西,冷静的面对上杉昌义。
上杉昌义根本没把晓桐一个弱女于放在眼里,对她的动作也不甚在意。对他而言,这是狩猎过程的一部分,要是猎物不挣扎的话,那就一点也不有趣了。
他看着晓桐,对两个侍女命道:“滚出去!”他会好好享受这个泼辣的小美人的,想到雨宫忍用过的女人带人他手中,就不禁兴奋起来。
两个侍女有些迟疑,其中一个鼓起勇气过:“城主……”上杉昌义不悦的把眼光移向胆敢不听命令的待女,淡笑道:“过来。”
两名持女胆颤心惊的依言靠过去。
上杉昌义以极快的速度各挥了两个侍女一巴掌,然后不留情的用脚猛力喘踢侍女,狠狠地道:“滚!这只是一点小教训。”
两名侍女被喘得无法站立,只能痛苦地爬出房门。
晓桐不敢置情的看着这一幂,气愤的用他怒骂道:“你真不是人,这种残忍的事你也做得出来!”在没做错事的侍女他都可以用这么残酷的手段对付,这人太没人性了。
上杉昌义有趣地看着她,无所谓的笑道:“我打我的人与你无关吧,你现在该想的……是我。”他朝她走去,带着戏弄垂死猎物的从容步伐。
但晓桐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不动声色的等着他走近来,甚至还带着微笑。在他把她抱人怀里时也没有挣扎。
上杉昌义以为她已经屈服了,沾沾自喜的抱着她纤细的身子狂吻起来。
晓桐忍住欲呕的感觉,闭上眼睛数一、二、三,然后按下手里所握物品的开关,突然的推开他,拿手中东西用力击向他。上杉昌义直觉的接住晓桐丢来的东西,只见他惊叫一声,浑身抽搐,倒了下去。
晓桐用防身电击棒救了自己。她小心地把东西拿回来,拿起行李往门外走,决定要是谁敢拦她,她就给他们好看。
门外侍卫不知为何不在岗位上,只见方才那两名侍女并未离开,而是坐在门边。看到她出来,惊讶得瞪大了眼。
晓桐并不想再伤害已经够倒霉的她们,她迅速地说:“我要离开这里,希望你们不要为难我。”
两名侍女对看一眼,撑着浑身是伤的身体站起来说过:“天女,你这样很快会被抓到,请随我们来。”
晓桐没想到她们居然会帮她,犹豫了一下,然后义无反顾的点点头,跟着她们走。
过没多久,晓桐便穿着平民服袋走在大街上了。
受伤的侍女为她换上小袖,指引她如何出城及回到歧阜城的路。
对她们出乎意外的好心,晓桐很感激,但也担忧的问:“你们帮我,不会有事吗?!”
侍女之一无奈地苦笑道:“顶多是死,也不会比这更糟了。”
另一个也说:“是啊,有这种主子,我们早巳置生死于度外,您别担心我们。”
晓桐替她们感到难过,她困惑地问道:“他这么残暴,你们为什么不走呢?”
侍女惊讶的看晓桐一眼,神色落寞的说:“走?我们又能到哪儿去呢?他问遍整座城也会把我们给找出来,进不掉的。”
晓桐冲动地说:“只要你们愿意,歧阜城会收留你们的!”
侍女们对看一眼,眼中燃起了希望,小心翼翼地问道:“真的吗?歧阜城主会愿意收留我们?”
“嗯。”晓桐坚定地点头。她相信以雨宫忍对待百姓的仁慈,一定会收留可怜无辜的她们,“他一定会保护你们的!”
侍女们并没有跟她走,不过已经不像原先一般听天由命,晓桐给了她们一线希望。
晓桐告别她们后,开始徒步走向远在另一头的歧阜城。她根本无法联络上他们,只能一步步的走回去,而且要是上杉昌义追来她就真的完了。晓桐咬牙奋力走着,不管脚上已经起了水泡,就算要死也要死得有尊严,她宁愿走累也不要再次落入上杉昌义的手中!
她怀念着歧阜城的一切,晓桐抬头看着蓝天,在心里想着何时他们才会来救她呢?晓桐叹了一口气,要是他们没来救她,她只能这样走回去了,而且还不能随随便便就死在路上,她还有事没做呢。
就算他不顾她的意愿把她送进了虎口,她还是要救他雨官忍!
就在晓桐辛苦的撑着身体想走回歧阜城时,歧阜城正陷人一片争论声中。
百姓们知道景仰的天女居然被别城给“借”走,而起了骚动,纷纷谈论着这件事。有人觉得城主不该把歧阜城重要的精神支柱——天女给出借,对方还是恶名昭彰的上杉昌义。也有人认为城主所作所为是为了全城安宁,相信天女不会见怪,只要天女平安回来就好。所有意见约略分成这两派,在歧阜城内热烈的讨论着。
等过了十日天女仍然没有回来时,所有人担心着天女的安危,认为城主应该亲自去要回天女的议论沸沸扬扬的传了开来,化为一股强大的力量,终于传到了里城所有人的耳里。
雨宫忍坐在大厅,眉头深锁。他也觉得不情不太对劲,上杉昌义显然违背了自己的诺言,“小住几日”加上来回路程,也应该回来了,至今却仍无一点消息。派出去探查情形的士兵被挡在城外,上杉连理都不理,分明是不把歧阜城跟他放在眼里。如此怪异的情形,今雨宫忍肯定晓桐一定出事了。
他让她跟上杉昌义回城,原意是在保护她,谁知现在这样反倒是害了她。雨宫忍在心中慎梅不已。
赤阪大声问道:“城主,现在该是出兵的时候了吧?再不去说不定天女会有生命危险的广他急死了,担心着晓桐的安危。
高野重弘也跟着说道:“城主,勇人说的没锗,再不去恐怕就来不及了,我感觉到天女有危险!”
雨宫忍的心脏停了一下,然后开始急速地跳动,速度快得令他脸色大变。不!她不能有事,他绝不准她有事!
雨官忍霍地站起来,眼里满是坚定的决心,下令道:“龙一,派出出兵三千,我要亲自去讨人!”
雨官忍带领着精兵快马加鞭,原来需要两天的路程硬是用了一天半就赶到。他骑着马来到上杉昌义的城门外,等着他出来。
不需要多说什么,对方都知道他这次来的目的只有一个。
上杉昌义并未出来,而是命人开了城门,邀雨宫忍进城一叙。
雨宫忍命大军驻守城外,单枪匹马进了上杉昌义的地盘。三千兵马随时待命,预备他一声令下就开战。
上杉昌义神色自若的招呼他:“雨宫城主,多日未见,今日带兵前来想必是为了贵城之天女而来。”
雨宫忍不说废话,直接问:“她人呢?”
上杉昌义暗地观察着雨宫忍的神色,看他神色冷淡严厉,实在看不出此番前来是为了一个“象征”,还是为了“她”而来。
一想到那可恶的臭女人不知拿什么东西对付他,害他堂堂一名城主居然晕过去,上杉昌义的心中就充满了对晓桐的恨意。他虽对她及她的东西有所顾忌,所以放她一马,但并不表示他会就这么算了。
看雨宫忍的表情想必不知道她已经离开,而她想必会千方百计的回到歧阜城。他不如想个办法让雨宫忍对她产生误会,如此一来,他被她所整的仇自然有雨宫忍会替他报!上杉昌义想到此,不禁露出邪恶的笑容。
雨宫忍冷沉着脸说道:“上杉昌义……”他可没有多余的耐性陪他耗,他要立刻看到她!完整无缺的,要是她少了一根头发,他绝对血洗此城!
上杉昌义因他骇人的气势而怔愣了一下,随即复仇之火掩盖了他的理智,他叹口气,佯装遗憾的说道:“雨宫忍,我一向认为你是个聪明人,想不到……你也会有栽在我手上的一天。”
“你是什么意思?”雨宫忍警觉的眯起眼,直觉告诉他上杉所指的绝对与晓桐有关。
“什么意思?”知道雨宫忍已经上钩,上杉得意地说:“她逃走了!”
逃走了?那是什么意思?雨官忍怒吼:“上杉昌义,不要跟我玩把戏,她到底在哪里?”
上杉昌义故作讶然的重复道:“我说她逃走了,你没听见吗?”
“她为什么要逃走?”雨宫忍厉眼瞪着他。一定是他在玩什么把戏来拖延时间,晓桐不可能逃走。若真有这回事,一定是他做了什么让她不得不逃走。想到晓桐,令雨宫忍担心极了,她应该没事吧?
“她为什么要逃走?问得好,雨宫忍,答案是因为她的身份让她不得不逃。”上杉昌义慢条斯理的说,像是非要让雨宫忍失去理智不可。
雨宫忍站起来,拔出长枪直指着上杉昌义的心脏,威吓过:“你到底说不说!”
“好,我说。”上杉昌义压下心中的恐惧意,强装镇定地说道:“她根本不是什么天女,她是我派去歧阜城收集情报的女人。当初想到用天女这个身份比较容易进城,想不到她这么了得,把你耍得团团转,还混人戒备最森严的里城与你们朝夕相处。如何?她玩的一些小把戏很棒吧?”
雨宫忍不信的放下长枪,不满地怒斥:“你胡说!她会祈雨,除了天女,没有任何人做得到!”
上杉昌义得意的说:“喔,那个啊,忘了告诉你,她跟高野重弘一样都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所以就利用这个难得的好机会来取得你们的信任。”上杉流利的说着随口编造的谎言。
雨宫忍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因上杉昌义所说的话而起了动遥自从她出现在歧阜城,身份就一直令人怀疑,只是后来她渐渐受到他及其它人的信任,也就不再追问她什么,相信她真是天女。
她的美貌及勇气带给他不小的震撼,还有她时而喷怒、时而温柔似水的模样,难道这些都是虚伪不实的假面具?用来让他撤除心防,她好能够完成奸细的工作,来向上杉昌义交差?想到她柔弱的手臂攀紧他,在他怀中燃烧成一团火的诱人模样,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雨宫忍咬紧牙关,眼神黯沉。
见他完全不反驳他的话,上杉昌义知道自己的谎言已经起了作用。他继续加油添醋的说下去:“我认为呢,她应该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所以前去歧阜城,假借要出借天女之名义,让她平安回到我身边。”顿了一下,他恶意的说过:“她不愧是我最钟爱的小妾,巨细靡遗的把歧阜城的地形图、军队配置图及你们的弱点都告诉了我。雨宫忍,你可要小心一点,我马上就会带兵攻打你歧阜城,成为你……及全城的主人!”
小妾!雨宫忍怒火攻心,耳里只听得到这令他愤怒欲狂的两个字。原来她是这种女人,难怪深知狐媚之术,把所有人玩弄在手掌心,连他都差点为她所迷,掉入上杉精心设计的陷阱。
他怒瞪着上杉昌义,愤怒地说:“上杉昌义,你真是个小人!”
上杉昌义不以为意,他暖昧的盯着雨宫忍,“何必生气呢?雨宜城主,虽然你栽在我手上,不过……”上杉昌义邪气的说,“她也带给你不少‘乐趣’不是吗?”
雨宫忍寒着脸,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叫人不寒而栗。“把她交给我!没有人能够在耍了我之后,还能够全身而退。”
上杉昌义再次重复道:“我早说过她走啦。她为我办好此事,代价则是她的自由。为了不让你找着,你想她会来到留在这让你抓吗?”
既然如此,那么她最好不要再让他看见,否则……他一定会让她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惨痛的代价!
雨宫忍看着面带笑容、显然得意非常的上杉昌义,“歧阜城随时候教。”撂下这句话,雨宫忍大踏步地走了出去,脸上全是肃杀之气。
上杉昌义不禁钦佩起他来,能够毫不在意他的话,连一丝表情都没有,这样的敌人是很可怕的。而上杉只要一想到那可恶的女人,落人雨宫忍手中将会被如何折磨摧残,就不禁得意地大笑起来。
雨官忍出城后立即命令大军回城,对谷间龙一询问晓桐的下落没有任何响应,只是寒着脸交代:“如果她胆敢再次出现……直接抓起来,若有不从,杀无赦!”
谷间龙一不解的看着而宫忍策马狂奔,似乎想借此宜泄出怒气的背影。原本还心焦不已,拼命赶来欲解救天女的城主,为何在与上杉昌义谈过后转变会如此大?
在雨宫忍愤怒回城后的二十日,晓桐经过了千辛万苦,终于靠自己的力量走回了歧阜城!她站在城门外,嘴边浮起了微笑。
她终于回来了!
连日行走使她十分虚弱,虽然路途中有些好心的人家会帮她,留她借宿及用餐。但她连休息的时间都宁可放弃,近一个月来几乎没有好好睡过一觉,加上营养不良,让她身形更显清瘦。
不过这些都没有关系了,因为她终于回到了安全的地方一歧阜城,晓桐相信他们会好好照顾她的。
她完全没有想到一切早已风云变色。
晓桐撑着疲累的身体往城门走去。歧阜城里没有人没见过她,因此晓桐没对城门守卫说什么,只是点个头,宜接越过他们想入城。晓桐没有料到他们竟会拦下她,而且面色不善的瞪着她!
晓桐不解的说道:“你们不认得我了吗?”老天,她快累得晕过去了,可别在这时候不让她进城。
守卫对看一眼,其中一个粗声恶气地说:“先去见城主再说!”与另一人架着她往里面走。
片刻后,晓桐跪在里城大厅,面对者许久不见的雨宫忍及其它人,他们全盯着她,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她又做错了什么吗?最可怕的是雨宫忍的表情,不,他脸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一直看着她,那种似乎被他深恶痛绝的感觉使晓桐寒毛直竖。他比起第一次见面时更加冷漠,但她什么也没做呀!
疲累使晓桐的耐心不是很好,她微微拔高音量问道:“你们到底怎么了?不过一个月你们都忘了我吗?”
雨宫忍没想到她居然还敢回来,瞧她看来什么都不明白的表情,不愧是上杉昌义所养的女人,演技倒是一流。他暗暗咬牙,他绝对不会被她骗第二次!
他当然有注意到她瘦得离谱,却压下那抹心疼。
莫非是她离开上杉昌义后过得不好,她才会想再次回来,过她“天女”般备受礼遇的生活?真是无耻至极的女人,难道她以为她做的事他们全不知道吗?
他缓慢地开口,每一字都带着愤恨及讥讽,“你对歧阜城所做的一切,大恩大德我不敢忘!”
真的有地方不对劲!晓桐这才警觉起来,他们表现的仿佛是她做了什么背叛他们的事,他们到底误会她什么?
晓桐开口解释道:“上杉昌义根本不怀好意,他叫我去是为了要利用我说出歧阜城的事,好来对付你们。而且又想要侮辱我,我才在两名侍女的帮助下进了出来,一路走着赶回来。”说到最后,晓桐不禁感到委屈,她千辛万苦赶回来,得到的就是他们的敌意?
就这样?雨宫忍冷冷的看她一眼,所有对她曾有过的莫名情感,早在听到上杉昌义说的话后全化为无形,现在看到她只是加深他对她的恨。
没有任何人在背叛他后还能全身而退的,如今她既然敢回来,就得有心理准备:他会让她后悔不该与他为敌!他不会一刀解决她—这个惩罚太过轻微,他要慢慢的折磨她、让她在痛苦中一寸一寸的死去!
见他闷不吭声,晓桐急了。她转向高野重弘问道:“高野先生,请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好吗?为什么你们全变了?”
赤阪抢话过:“你还装蒜!明明就是你潜入歧阜城搜集情报给上杉昌义,如今还有脸回来!枉费我们交情一场,你居然是这种可恶的女人,真是太教我失望了!”
一直没说话的大岛健信也说道:“天女……不,不管你是谁,你不该这么做的,全然辜负了我们对你的信任。”
高野重弘叹了一口气,“你们难道都相信天女是这种人吗?”早在雨宫忍回城,说出这个令众人吃惊的消息后,他就一直为她说话,可惜雨宫忍早已被上杉昌义的谎言所蒙蔽,一心认定她就是上杉所说的是个奸细,不论他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而其它人一开始虽是半信半疑,但经过多日来她都毫无消息后,便也相信她是心虚逃走了。全城人民知道这个消息后,大为哗然,不愿相情一直守护着歧阜城的天女,居然是个女骗子。
近藤忠嗤笑道:“高野先生,只有你不愿相信明摆在眼前的事实。她是个奸细!请你别再帮她说活,否则不禁要让我怀疑你跟她有什么关系了。”
麻仓垒冷冷地开口:“近藤,请你放尊重一点。义父的忠心天地可表,不容你无端诬蔑!”
谷间龙一这时也开口:“是啊,高野先生德高望重,一直为城主所倚重,若你怀疑他什么,不就等于是侮辱城主了吗?”
近藤忠涨红脸说:“我没有那个意思:”谷间龙二哼了一声:“是吗?”
雨宫忍烦躁的大喝:“都别说了,为了一个下贱女子而起内江值得吗?高野叔叔,请你不要再为她说话,免得伤了和气。”
高野听到这话,任他有再多的话想说也只能化为长叹,无能为力地对晓桐摇摇头,他暂时没办法为她做什么了。
晓桐对他们居然对她有这么大的误会感到百思不解,想来是上杉昌义做的好事。她的心在听到雨宫忍以不屑的语气说“下贱女子”时抽痛了一下,他为什么连一点最基本的信任都不给她?就算要判刑,死刑犯也有为自己说话的权利吧,他竟连话都不让她说就定了她的罪,让晓桐十分伤心。她疲惫的不想再为自己解释什么,反正他们也不会听她的话。
她只是淡然的道:“上杉昌义是骗你们的。不管你们相不相信,事实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对她不似一般人在东窗事发后的惊慌、急于解释的激烈反应,令其它人十分疑惑。他们想到她之前与他们生活的情形,实在很难相信她是这种有心机的女人。但为了全城人民着想,他们不能再次冒险。
为了怕上杉昌义来犯,全城早就加强了警戒,气氛变得十分紧张。在有外患的情况之下,如何处理这个重新回来的“内忧”就变得十分敏感。
高野重弘担心的问:“城主打算如何?”
“有什么好问的?当然是杀了她?!”近藤忠不改斩草除根之意,急欲除去晓桐。
浅沼说道:“我认为还不能肯定上杉昌义说的是实话之前,不要贸然行事比较好。”他是第二个为晓桐说话的人。
赤阪难得沉默,他瞪着晓桐,虽然她有罪的机率是九十九,但为了那百分之一,他也同样不希望她现在就被处死。
雨官忍看向其它人:“你们的意见?”
谷间龙一迟疑的说道:“我觉得浅沼所说甚是。”
大岛跟进,“我也认为如此。”
“我没意见。”谷间龙二应道。
麻仓沉默许久,令大家惊讶的开口道:‘“我……相信她的话。”
晓桐讶异的抬起头,她没想到其实大家还是对她有感情的,尤其是麻仓说的话,更是让她惊讶。她轻轻地说:“谢谢你们。”
所有人别扭的漠视晓桐的谢意,他们只是还不希望她死,并不是就这么相信了她。
这女人真是厉害,只说了几句话就让原先与他同仇敌忾的亲信产生了动摇,雨宫忍恼怒极了。他原本只是试探性的问问而已,想不到结果真是令他意外。“你们可真是都倒向她,我忠心的部下们!”他故意拖长音节。
众人知道城主生气了,便不再说话,站在一旁静候城主发落。
雨宫忍瞪着他们,“我不会杀她。”看到她张大眼瞅着他,眼里满是期待他能相信她的期望。他残忍地续道:“我要让她付出代价,你们……全不许插手!”
看着他充满恶意的眼神,晓桐预感到接下来的日子将会很难熬。
晓桐过不久便修正了自己的想法,日子不是难熬,而是地狱!
第6章
雨宫忍撤去了晓桐天女的尊贵身份,这晓桐可以理解。接下来他让她成了下女,专门伺候他,这晓桐也可以理解,因为他对她有所误解,所以想以此来羞辱她。
但她早该想到他不会这样简单就放过她。
当下女的第一天,全部亲信都跑来雨宫忍房里,端正坐着,眼睛直盯着她,眼神带着怜悯和同情。晓桐觉得他们太夸张了,不过是伺候他而已,又不是什么苦刑,她甚至还对他们露出微笑。
雨宫忍看她又在施展个人的魅力,粗声命令道:‘“还不去倒茶!”
晓桐赶紧去端了茶来斟给他们喝。雨官忍一拿到杯子,连喝都不喝就把杯子往地上摔去,声音之大让晓桐吓了一跳。
他大吼着:“这是什么?你连茶都不会泡吗?去重泡!”
晓桐看着地上进出的茶水,怒气直往上升。他根本是故意找碴!她忍不住回嘴:“你没喝过怎么知道不能喝?其它人不都喝得好好的的?”
雨宫忍瞟向她,媛慢的柔声道:“掌嘴。”
晓桐瞪着他,丝毫没有要听从命令的意思。
高野重弘在一旁急得催促道:“快掌嘴呀!”
难道高野先生也觉得她有错?晓桐顿时感到委屈。
雨宫忍见她不听令,嘴角浮起阴狠的微笑,“来人啊,替我掌嘴。”
赤阪勇人站起来自告奋勇,“这点小事我来就成了。”开玩笑,要是让不知轻重的侍卫给打下去,恐怕她会被打死。
赤阪走近晓桐,以嘴形说:“失礼了。”随即举起手挥了晓桐一个巴掌。
尽管他已经控制了力道,但晓桐仍然感觉得到脸上火辣辣的刺痛。她捂住脸颊,努力克制晕眩的感觉。
眼看她被打,雨宫忍眼神闪烁了一下,但他轻声说道:“怎么停了?赤阪,需要换别人代劳吗?”
赤阪有些惊讶,但他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好听命。赤阪歉疚的看着晓桐,抬手又挥了两个巴掌。
这回晓桐被打得跌坐在地上,她咬牙克制若不要晕过去。
雨宫忍不带丝毫感情的言道:“这是教训你不敬,以后按制好自己的嘴,否则有你受的。”
接下来是一连串磨难的开始。他总是一再的挑剔她这儿做的不对、那儿做的不好。一再重复相同的事让晓桐疲于奔命,但她还是咬牙承受下来。
这天傍晚,雨宫忍又因为她点了许久的灯,灯台却还是不亮而借故大发雷霆。他吼道:“你真没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真后悔没有把你给杀了,留你只是浪费城里百姓辛苦耕作的粮食!”
晓桐木然的听他说着一句又一句伤人的话,惊讶地发现早该麻痹的心还是会痛。她像尊木偶般直立着,没有力气为自己辩解。况且她也不想再说什么,因为说了也没用,他定会又叫她自己掌嘴,既知不会有用就更不需要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不是吗?
雨宫忍紧盯着她没有表情的脸,曾经的耀眼活力与脸上流转的光华在这几天中,逐渐消失殆尽,看到她这模样,他居然会觉得不忍与心疼。
他难道真的变软弱了吗?眼前这个女人背叛过他,背叛了全城人民的信任,她是上杉昌义的走狗……和妓女!如今还敢厚颜无耻的回来,没让她死已是宽厚的了,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他何必心软!
想到她的作为今雨宫忍心肠又硬了起来,他讽刺的说道:“我倒忘了你的专长是伺候男人,是个下贱的妓女。上杉昌义一定把你调教得不错,让我好好看看你的本事。
晓桐瑟缩了一下,原来上杉昌义不只说她是奸细,连她是妓女这种下流谎言都说得出来。晓桐突然觉得很可笑,上杉昌义认为她是雨宜忍“用过的女人”,而雨宫忍则认为她是“上衫的妓女”!实际上她却是清白的,不过,没有人愿意相信她。晓桐笑了,笑得连眼里都起了水雾。
见她不怒反笑令雨宫忍錉愕,但她空洞苍凉的笑声让他很不舒服。他隐藏情绪的说道:“我叫你让我瞧瞧你的本事,你没听见吗?”
晓桐冷淡地说:“城主大人要看什么样的本事?”随他去误会好了,她已经不在乎了。
她居然不否认她是上杉昌义的妓女!雨宫忍妒火攻心,冷笑道:“脱去你的衣服。”
晓桐瞅着他,幽幽叹道:“不要让我恨你!”
恨?她恨他的程度绝对没他恨她得深。“想为上杉守身是吗?”他讽刺地说,“可惜现在你在我手上,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或者,你希望别人代劳?”
他说得很清楚明白了。晓桐咬着后,愤恨的瞪着他,动作缓慢的脱去外衣。
“继续啊,没人叫你停。”雨宫忍双手交握,直勾勾的盯着她。
晓桐绷紧下颚,颤抖的手伸向衣服,迅速的脱去剩余衣物。她双腿打着颤,克制着用手遮住自己的冲动把头撇向一旁。这辈子她从未感到如此羞辱过,而这些竟全都是他给她的。
雨宫忍盯着她绝美的身子,几乎忘了呼吸。她双手握成拳垂在身侧,挺直身子不愿屈服在这样的羞辱下,让雨宫忍不禁有些佩服她的勇气。
他的目光看向她白皙的娇躯,他从未见过一个女人的皮肤这么白皙有光泽。目光移至她高耸、颤动的胸部,往下到不盈一握的纤腰,其下则是一双修长、笔直的美腿。
这样的身段是所有男人梦想的美梦。
雨宫忍哑着嗓子命道:“看着我!”
晓桐知道他正看着她从未被任何人见过的身体,感觉十分羞耻。屈辱感和长久以来的委屈,使她眼眸含泪,她努力克制着不让泪水掉下来,她绝对不会在他的面前示弱。
她的毫无动静使雨宫忍不耐,他起身走向她,有些粗鲁的转过她的头,“我说看着我!”
晓桐被迫面向他,她昂起头叛逆的说:“这样你满意了?”一直忍着的泪不小心掉了下来,与她不屈的神情形成强烈的对比。
雨宫忍被她的泪弄得有些烦乱。这应该是她的拿手好戏不是吗?为何她一副委屈得活像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一般。本来想更进一步羞辱她的,不知为何这个想法已经不再吸引他。
不想再看到她这样脆弱又坚强的样子,雨宫忍朝她大吼:“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他越过她走出去,把门甩得震天响。
晓桐闭上眼,机械地拾起衣物穿上。时节已经快入冬,夜晚的空气开始有些微凉——却比不上她的心寒!
那日之后,晓桐不再伺侯雨宫忍,而是自己跑去下人处帮忙做事。亲信们虽然同情她,但毕竟还没有完全相信地的无辜,再加上他们全是男人,不可能懂得她的心情。一切的苦她只能默默承受,晓桐相信总有还她清白的一天。
但是他们的到来在下人区造成不小的骚动,晓桐只得请他们少来看她,免得让其它人产生不满,她现在已是四面楚歌,不想再增加任何敌人了。
可惜的是,由于谣传她是假天女、真奸细的事已经传得甚嚣尘上。下人们对她,已经完全没有当初的敬意。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是背叛歧阜城的叛徒,都百般地排斥她。要不是浅沼交代不可伤害她,恐怕他们早已赶碍眼的她离开。
望看广大的园子,这些整理花草的工作全要她来做,没有人愿意帮她。晓桐不禁怀疑在这样的工作量和其它人的冷言冷语之下,她还能够江多久个她现在的身体似乎随时会倒下,全凭一股意志力在支撑若她。
只是,何时才能拨云见日呢?晓桐站起来略为休息,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她咬牙闭上眼睛忍耐,等待近来常出现的毛病过去。她总觉得好累,心理和生理上都是,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撑不住的!
这天,当晓桐在做例行的清扫时,大岛健信出现了。见到她憔粹的模样,他担心的说:“你怎么瘦成这样?”
晓桐苦笑,如果一天到晚都在工作、又不一定有东西吃时,任何人都会瘦的。她客套的问:“大岛先生,有什么事吗?”要是被其它人看到他,待会又要生事了。
见她失去了往昔的活力与光彩,大岛叹口气道:“我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没什么要劳烦大岛先生的地方,谢谢你的好意。”她现在只希望误会能够尽早解开,否则说什么都没用。
大岛看了她良久,犹疑地问道:“你真的是奸细吗?”
晓桐耐着性子说:“我已经说过我不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
“倘若你不是奸细,城主这样对你,难道你不怨?”大岛仍然盯着她看。
晓桐回答:“没什么好怨的。”是自己心甘情愿来到这里,真要怨的话也只能怨自己,何况她并不想成为在逆境时只会怨天尤人的人。
大岛看着她的表情,笑道:“这样就好。”他顿了一下,又加上一句话,“如果遇到困难,可以来找我。”
晓桐朝他点点头,知道自己是不会去找任何人求援的,不过她仍然感激他的好意。
大岛停顿了一下,接着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开口:“我……可以救你出去。反正城主似乎已经忘了你了,你没必要在这受苦。”
晓桐对他的话有些吃惊,挥去听到雨宫忍已经忘了她的难过,晓桐摇摇头婉拒道:“不,大岛先生,我不能让你为我这么做。我现在毕竟还是待罪之身,不能连累你。”
“我早料到你会拒绝。”大岛不以为意,仍然诚恳地说:“还是老话,有困难就来找我。”
晓桐朝他露出真挚的笑容,心里感到一阵暖流流过。
为什么自己要拒绝大岛健信的帮助呢?明明只要请他带她到空地上的地窖,她就能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不必像现在一样吃苦受罪。为什么她拒绝了?晓桐自问。
答案很简单,全是为了雨宫忍。
为了救他而已吗?真的如此单纯吗?晓桐知道不是。原先的确只是单纯的想帮他,谁知道他渐渐地占据了她的心,让她有了牵挂,再也没办法回到原来的自己。
她从不知道自已也是个傻女人。晓桐落寞的笑了,虽然他误解她、羞辱她,她还是没办法一走了之,只能继续等待下去,总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晓桐只希望它不会来得太慢。
麻仓垒避开众人耳目,来到一个荒凉的小亭子。等着他的是一名老者,老者背对着他,似乎在深思什么。
麻仓垒恭敬的叫了声:“义父,我来了。”
高野重弘回过头,朝他笑笑,慈祥的说道:“你来啦。坐,我们好好谈谈。”
麻仓垒顺从的坐下,问道:“义父不知有何事相商?城主再过不久将要去做例行性的巡视,我必须随侍在侧。”
“喔,我倒忘了,不会说太久的。”高野看着麻仓,问道:“一切……都还顺利吧?没有任何人识破你的身份吧?”
麻仓严肃地点头,“目前一切都还顺利,连她都没有发现,请义父不必担心。”他们都知道“她”指的是谁。
高野放心的点头,“一切都要仰赖你了,现在是最重要的时刻,绝对不能松懈知道吗?”
“我明白。”麻仓注视着高野清瘦的身体,担心地说道:“义父……您怎么越来越瘦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替您请个大夫。”
高野摇摇头,慈爱的笑道:“没什么大碍,年纪大了总是会有些小毛病,你不必担心。倒是那件事……对我而言十分重要,也是你之所以来到歧阜城的目的。一定要成功,我才能放心。”
麻仓慎重地道:“我不会让义父失望的,我向你发誓!无论如何,我都会完成义父的心愿。”
“好、好。”高野重弘因麻仓的保证而感到十分欣慰。
晓桐吃力地提着两大桶水往里城走去,城里每日要用的水都是由她去并边提,今天也不例外。然而也许是多日的疲累所致,她今天头有些发晕,身体也不太对劲。晓桐强忍着不舒服的感觉,使劲提着满满的水继续走。
不知为何手突然失去力气,两个桶就这么掉了下来,桶里的水流了一地。晓桐沮丧的叹口气,她为了怕来不及去做别的工作,才会一下子提两桶水,如今看来得要重提了,待会一定又会因为来不及去厨房帮忙而被骂。她拎起桶子,小跑步到井边预备重新提水。
这时突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唤住她,“晓桐,我来看你了。虽然你叫我们别来,但十天来一次应该不过分吧?”赤阪不改大嗓门的远远吼道。
晓桐看向他,却发现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全身的不舒服似乎在这时一起发作,她连想微笑都做不到,在赤阪尚未到来前身子一软,失去了知觉。
赤阪发现晓桐的不对劲,急忙奔过来。扶起她瘫软的身子,着急地摇晃道:“你怎么啦?晓桐!”他碰触到的地方烫得吓人,赤阪当机立断的抱起她,却发现她瘦得跟一根羽毛一样。他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啊!赤阪紧抱着她,直奔人里城,今天他要为她讨一个公道!
赤阪勇人如人无人之境的冲人大厅,看到雨宫忍正在与浅沼谈话,他抱着晓桐大吼着:“城主,你这样对付一个弱女子太过分了!就算她有罪,你还不如给她一刀痛快些!现在她变成这样子,你高兴了吗?”他双腿劈开,抬头挺胸的直视着从未顶撞过的城主,眼里没有一丝顾忌。
雨宫忍停住谈话,眼神凌厉的望向赤阪,他在说什么鬼话?可在看到他怀中的女人时,他的心脏像被狠狠撞击过一般揪了起来,被赤阪紧抱住的她面容惨白无色,看来轻盈的没有重量。她怎么了?雨宫忍感到惊慌,他原先以为不看到她心就不会乱,才会放任她去下人处做事而不管。
谁知道再次见到她,他才发现一直是自己在对自己说谎,他从没有忘记过她的存在……和她的背叛。
雨宫忍努力抑制见到赤阪抱着她时,那股毫不理性的妒意,他疾步走向赤阪,抢过他怀中昏迷的人儿,心惊于她的重量是如此的轻,而且她瘦得跟个皮包骨没什么两样。
该死,难道她都没吃东西吗?居然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雨宫忍的心微微刺痛。更让他害怕的是,她浑身散发出的高热,让她的脸呈现不正常的嫣红,他感到一股即将要失去她的恐惧,小心翼翼的抱看她朝赤版吼道:“快去叫大夫!”
片刻后,当大夫正在诊治仍然昏迷不醒的晓桐时,大厅里的气氛火爆僵凝。仿佛一触即发。
赤阪气愤地说:“城主,你现在这样做有什么用!她说不定就快死了!”
“闭嘴!”雨宫忍暴喝一声,“谁说她会死?”他咬牙道。额际的青筋浮突,双手紧握住椅把,严厉的目光似乎想把胆敢说这话的赤阪碎尸万段。
赤阪不怕死的说:“现在才在乎她的死活不是太晚了吗?当她在受苦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大岛试着阻止他的出言不逊,“赤阪,你别再说了,大家都一样担心埃”“不!让他说,我要知道她受了什么苦?”她不是只是在下人处帮忙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赤阪气愤的瞪着雨宫忍,“好!你要听我就说。她在下人那吃了不少苦,人人都因她是奸细而排斥她、不给她好脸色看。虽然她都把苦藏在心里,不愿对人说,但我看得出来她很不快乐。”
“所以她没有一个朋友,整天连说个话的人都没有,只是一直干活、干活。这样的生活根本不是人过的!”一向温文儒雅的浅沼难得说话如此激动。
大岛健信接着道:“而且……我去看过她一次,发现她的工作量大得惊人,好像所有的事都是她在做似的。城主,那样的折磨连一个大男人都会受不住的,更何况是她这样的弱女子。”
“我看依她瘦的程度来看,说不定连饭都没得好好吃。”赤阪见有人站在他这边,说话声音更大了。
雨宫忍越听越愤怒,既愤怒于自己对她的怜惜,也愤怒于厉下为她说话。他冷冷地说:“她如果不背叛歧阜城,又怎会沦落至此?她会有现在完全是报应!”他用残酷的语调掩饰心中对她的真正感觉。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高野重弘叹道:“城主,她真的有罪吗?上杉昌义说的,真的是事实吗?”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城主,你冷静想想。如果她真是什么奸细。逃都来不及了,何必回来这里吃苦受罪?如果她真是奸细,上杉昌义怎么可能至今都没有任何行动?依他好大喜功的性情,要是真知道什么的话,老早领兵来犯,岂会等到现在仍无行动?”
雨宫忍听着高野的分析,脸越绷越紧。难道他真错怪了她?不,他宁愿相信她是奸细,也不愿相信是他锗待了她、冤枉了她,害她如今命在旦夕。
一向不多话的龙一开口道:“我想……我们可能真的误会她了。”
龙二叹气,摇摇头。他从未想过事情会闹得这么不可收拾。
麻仓皇静立一旁,沉默地听着众人的对话。
雨宫忍深吸一口气,简洁的说:“好了,一切等她醒了再说。”
大夫诊断完后,摇头说道:“她因为身体虚弱,没好好调养,接着又一直做粗重的工作,吃的也不好,造成她原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恶化,所以才病倒了。”
雨宫忍面色阴骛地问大夫:“她什么时候会清醒?”把她照顾好不是问题现在他要亲眼见到她醒过来才能安心。
大夫怔了一下,望向平常不苟言笑的城主,努力想着比较不会让他发火的说法,小心翼翼地说道:“不一定,看她有没有想清醒的意志。若她潜意识里在逃避些什么的话……就很难说了。”他不安地等着雨宫忍再次大吼。
雨宫忍却闷不吭声地放开他,把他丢给其它人去问问题。自己则进人晓桐的房里,房门砰的一声把其它人阻隔在外。
他走到床边,注视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她。是他把她迟到这绝境,让她连醒都不愿醒过来面对他,雨宫忍有些心慌,他可不许她这么做。
他命令似的对她低语:“你不能逃避,快醒过来,我们还有很多账没算!”握住她冰凉的手,却震惊的发现原本白皙柔嫩的纤手,已变得粗糙不堪。
他仔细一看,她的手心满是厚茧、水泡,还有一些小小的伤痕,看来似乎是工作时所弄出来的。雨宫忍抿过,不自觉的轻抚她的手,看来赤阪他们所说的并不夸大。
他站起来,表情恢复一贯的冰冷。他会要敢如此对她的人全付出代价!
雨宫忍召集了全部的下人,严厉地询问是谁胆敢欺负她、做出落并下石的事。由于大家或多或少都排斥过晓桐,因此没有人敢吭声。
雨宫忍见状,怒火更加上扬,他露出嗜血的笑容,说出众人惊恐的命令:“没有人承认是吗?好,全给我拖下去杀了!”
所有的人听到这道命令不禁腿软的跪了下来,有的人则开始放声哭泣。
此时浅沼开口阻止了他,“城主,请别冲动行事。他们或许欺侮过晓桐,但那也是因为大家以为她是对歧阜城不利的奸细才会如此做,并不到处死的地步,请城主三思。”
雨宫忍听到这话顿了一下,浅沼说的没错,要是真追究起来的话,从头到尾不相信她的自己才是最大的罪魁祸首。他愧疚的闭上眼,须臾之后重新下令:“死罪可免,但从现在起全给我滚出里城,我不要再看到你们!”
一下子由死亡的恐惧中见到一线生机,让全部的人忙不迭地跪下磕头谢恩。
接下来,令众人更惊讶的是,雨宫忍镇日守在晓桐身边,喂她吃药、亲手整理她的一切琐事。他们都在心中揣测:城主是因为愧疚感而这么做……还是有其它更私人的理由?
就在大家都在等待晓桐的清醒,准备好好听她说话的时候,另一件事情的发生,却先道明了晓桐的清白与无辜。
一天,守门侍卫匆匆忙忙的跑人大厅报告,“报告城主,上杉昌义的人来到歧阜城外要求见您。”
所有人都震惊地站起来。雨宫忍冷着脸吼道:“该死,他的兵马有多少?所有人准备迎战!”他走下主位,讶异上杉昌义居然在这时来进犯。如此一来,岂不表示她仍然是有嫌疑的?真是可恶!
所有人都准备好了,侍卫却仍然站在原地不动,一副还想说什么的模样。赤阪勇人蹙眉吼道:“你吓傻啦?还不快出去传令备战!”
侍卫被赤阪吓着,不过他仍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报告赤阪大人,可能不需要备战。”
所有人皱起了眉。谷间龙二横眉竖目的低问:“你的意思是要不战而降吗?”
侍卫牙齿打颤的说:“报告谷间大人,来人是三十名士兵和五十名女子,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雨宫忍和亲信们面面相樱闹忻俺鱿嗤囊晌剩荷仙疾逵衷谕媸裁窗严罚?
雨宫忍命人带他们到空地,预备在那里好好审问出一个结果。要是不说实话,他绝对不会轻饶!
歧阜城的百姓们听到消息都好奇的往空地聚集,可惜进不去,只能在外边探头探脑的。
三十名士兵和女人们全部跪在雨官忍面前,表现得十分谦恭没有任何敌意。但雨宫忍并未因此松懈,万一这次又是上衫的诡计,他不会和他善罢罢休的。
他问道:“你们来此干什么?”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一个看来是为首的士兵见他凶狠的模样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前来投靠雨宫城主,希望城主答应收留我们。”士兵带头跪伏在地,其它人也跟进。
这番始料未及的话让而宫忍有些惊讶,他不相信的说:“你们最好说实话,否则我并不在乎杀了你们。”
上兵急得满头大汗,“雨宫城主,我们不敢欺瞒您,的确是要来投靠您的。”
其它人附和道:“是啊是啊,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们吧!”
高野看雨宫忍一眼,威严的问:“此话怎讲?”
众人看向其中一名女子,她看看大家,向高野说道:“上杉昌义残暴不仁,常常虐待我们,不把我们当人看。听说雨宫城主会愿意收留我们,所以才不远千里而来,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们!”其它人用力地点头附和。
近藤忠不屑的嗤声道:“城主,这一定又是上杉昌义搞的鬼,不足为信。”
浅沼川夫盯着他们风尘仆仆的模样,若有所思地道广高野先生觉得如何?我倒觉得他们看起来不似作假。”
高野摸着胡须点头道:“我也这么认为。”
雨宫忍神色严厉的看着他们每个人,“我暂且相信你们,但你们若有任何不轨举动,……我不会放过你们!”确定每个人都听进去后,他命令侍卫:“带他们下去,先安置在外城。”
知道他不会杀他们、而且还愿意收留他们,令所有人欣喜若狂,一边磕头一边说道:“谢谢城主、谢谢城主。”
近藤忠焦急地说道:“城主,这样会为歧阜城留下祸根啊!”
雨宫忍不在意的挑眉笑道:“那又如何?上杉昌义如果真打算利用他们来做什么,恐怕是白费心机。”
浅沼微笑地接道:“而且如果他们说的是实话,你们想想看,自己的人民居然宁愿来投靠他的敌人也不愿回去,这是多么丢脸的事!”
“没错!哈哈,我真等不及在战场上耻笑他了。”赤阪勇人十分兴奋。
高野跟着微笑道:“而且这么一来,晓桐的嫌疑更加减轻。不管他们是不是上杉昌义所派,他到现在都未出兵,便显示他根本没有对付歧阜城的把握。”时间越长越能保证晓桐的清白。
雨宫忍十分希望高野说的是实情。
就在众人预备回到里城时,侍卫抓着一名大吵大嚷的女子走上前来,恭敬的说道:“报告城主,这名女子一直吵着要和城主说话,所以……”侍卫表情颇为无奈,想来经过一番争战后,是固执的女子赢了。
雨宫忍眉头拧了起来,他看向女子,语气不善的问:“你有什么宁愿冒着杀头危险也要跟我说的事?”他轻柔的语气藏着致命的杀机。
女子听到他的话,打了个寒颤,有些后悔自己太过莽撞,不过她还是跪下说道:“雨宫城主,对不起,我逾矩了。我只是想请问您,天女还好吗?”
她怎么会问起她?雨宫忍不耐地挥去重新冒出来的怀疑,“你问她做什么?”
女子眼里充满了感激,“我要感谢她的鼓励。要不是她说雨宫城主您一定会收留我们,我们现在一定还生活在上杉昌义的淫威之下,不得翻身。”女子微笑道:“她真是一个勇敢又好心的姑娘。”
雨宫忍嘴角弯起,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多对他的信心,明明他对她并不好,她却了解他,真是令他惊讶,同时心里还挺高兴的。
他被挑起了兴趣,问道:“你是如何和她有所交往的?”
女子恭敬回道:“我是上杉昌义派去伺候她的侍女,因为他想要侵犯天女,天女用东西击昏了他,然后我们寻找机会有幸助天女逃了出来。”想起当时的情景,她微微一笑。
雨宫忍及其它人都十分惊讶,这番说辞和晓桐所说的完全吻合!赤阪高兴得大叫。“哈!晓桐果真是无辜的。”
“如果晓桐真的击昏了他,那么在没办法得到她,和被区区一名女子击昏的羞辱之下,上杉昌义陷害她是很自然的事。”高野分析道。
浅沼川夫说道:“原来你就是当时帮她的侍女,我们要感谢你帮了她。”
大人居然向她道谢,令女子受宠若惊,她羞赧的摇头道:“没什么。”
高野重弘问道:“那……另外一名侍女呢?她没有和你们一起来吗?”当时帮她的不是有两个人?
女子脸上的笑容逝去,她过伤的垂眉敛目。“她被上杉昌义给活活打死了!就是因为她死了,我才下定决心与其它有志的人,一起来投靠雨宫城主的。”
众人陷人沉默,这个上杉昌义总有一天会自取灭亡!
两天后,晓桐终于从昏迷中缓缓清醒,她像睡了很长一觉似的感到浑身疼痛,望着熟悉却又陌生的环境,觉得十分疑惑。她怎么会回到这里来的?
对了!她记得赤阪来找她,接着她就昏了过去,也许是赤阪救了她吧,不过,她也不该躺在这啊,她现在可还是待罪之身。正在胡思乱想的当儿,门突然打开了,走进来的竟是她没有想过会见到的人……上杉昌义的侍女!
见她清醒了,侍女高兴地奔向前,迭声问道:“天女您醒啦,太好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啊,我得赶快去告诉城主他们,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说着就要跑出去,晓桐连忙唤住她。“你先别走。”
侍女见她想下床,急忙又奔回来,扶着她坐起来,关心的说道:“才刚醒您可别乱动啊,有什么事可以叫我去做。”
“我……睡了多久?”为什么顶多一两天的时间变化会这么大?
侍女歪着头算了一下,“城主说在我们来这之前五天,您就一直在昏迷中,所以应该有七天了吧。”她微笑。
七天!她居然昏迷了这么长的时问。她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侍女笑道:“我啊,因为天女的鼓励,所以,……”原原本本的把一切始末告诉了晓桐。
晓桐听完后,感到十分惊奇。她没想到在自己昏迷的时间里,会发生这么多事。突然间她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着急地问:“那……他们知道我是无辜的了吗?你有告诉他们上杉昌义的真面目吗?”
侍女轻声的安抚她,“有,您放心,他们都知道冤枉您了。”
晓桐这才放下心来,真是太好了。想不到短短七天里事情会急转直下,她朝侍女道谢:“真是谢谢你了,这些天都是你在照顾我吧,谢谢。”
“没有的事,您别谢我。其实之前都是城主在照顾您,这两天因为我求了城主,他才答应让我接手。”侍女顿了一下,羡慕地说:“城主真的对您很好呢,常常来看您。好关心您的情况。”
正在喝水的晓桐差点呛到,她不信的睁大眼睛,“你说的是谁啊?该不会是雨宫忍吧?!”他明明恨她恨的要命,怎么可能在她仍有嫌疑时亲自照顾她?
见她放直呼城主名讳令侍女钦佩不已,她肯定的点头,“就是雨宫城主埃听说他亲自叹您喝药、帮您换衣呢。”
换衣!晓桐感到热辣辣的红晕直上脸颊,他怎么敢这样做!更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要为她这么做?虽然不知道他的心态为何,但这个消息让晓桐觉得心里有些甜甜的感觉。他亲自照顾她?实在不太能想象那种画面。想到他一个大男人笨拙的帮她换衣、喂昏迷的她喝药,就令晓桐想笑。
见她笑了,侍女也跟去笑。然后突然“氨的一声又急忙往外走,嘴里直嚷着:“糟糕!城主他们交代我,您一醒就要通知他们的,我得快去才行。”说着已不见人影。
晓桐笑了,她昏迷了七天,侍女居然还叫她歇息,真是太可爱了。
第7章
一下子涌入的人潮把原本还算宽敞的房间,硬是变得狭校晓桐还来不及眨眼看看来人是谁,已经被赤阪大熊式的拥抱给吞没,只见赤阪高兴得大嚷:“晓桐,你终于醒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你,真是太好了!”
她几乎快忘了赤阪那可怕的大嗓门多有威力。
她推开赤吸,深吸一大口气后,瞪着赤阪说:“赤阪,你是要闷死我,还是要让我变成聋子?”她佯装不悦。
赤阪没想到她会生气,一下子愣住了。他扁着嘴委屈的说:“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高兴了。”他悻悻然的站起来,嘴里嘀咕着:“刚醒的病人脾气都这么差吗?”
晓桐忍不住噗啮笑了出来,“你被骗啦,笨赤阪。”
赤阪勇人瞪大牛眼,哼了一声,“我不跟你计较。”他可是有肚量的人,不会跟一个病人兼女人计较这种芝麻小事。
“是是,谢谢你罗。”晓桐满脸笑容的看向其它人,他们也露出笑容响应她。
近藤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他颔首说道;“晓桐,恭喜你病体痊愈。”
他叫她晓桐?晓桐惊讶极了,看来近藤忠终于接受她了,真是不容易,看来在她昏迷时改变的事还真多。
晓桐高兴的朝他点头,“谢谢你的关心。”无论如何,能少一个敌视她的人就是一件好事。
浅沼也对她微笑,“你能够洗刷冤屈一定很高兴吧?”
麻仓在旁撇嘴讽道:“笑得真恶心。”不过他亦对晓桐点了头表示招呼。
浅沼气闷的看着麻仓。对他的故意挑衅不予搭理。
谷间龙二说过:“浅沼说得对,现在一切都没事了,你天女的称号也可以恢复了。”
晓桐连忙招手,“不,我并不希望恢复什么天女的称号,你们以后跟以前一样叫我晓桐就好了。”她看他们一眼,难过地说:“我……只希望全城的百姓不要再误会我,这样就够了。”
大岛健信急于要化去她脸上的忧愁,“这你不用担心,城主早已经公告全城,说明了你的无辜,全城的人都知道了。”
“真的吗?”晓桐脸上的轻愁立刻被一抹灿烂的微笑给照亮。
高野重弘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神秘的笑意道:‘”是真的。而且我想……如果你恢复平常人的身份,城主会很高兴的。”
所有人皆带着了然的笑意望着她,只有赤阪勇人不解地间,“有什么好高兴的?高野先生,你说话越来越叫人听不懂了。”
麻仓垒轻呼道:“我看不懂的只有你吧!”
晓桐羞红着脸环视周围的人,看不到想见之人的身影。她小脸黯然地低下头轻问:“雨宫忍……城主为什么没来?他还在生我的气吗?”她有些委屈,没想到他连看都不愿来看她。
所有人尴尬的静默下来。良久,高野重弘才轻咳一声说过:“我想城主应该是……不好意思来吧。”
所有人包括晓桐都瞪着他,无声的谴责他说了一个拙劣的谎言。晓桐更加难过,怎么想雨宫忍都跟“不好意思”这四个字天差地远,高野先生分明是在安慰她,而且说的不怎么高明。
虽然被众人无声瞪视,对高野而言是第一次,但他仍然相当坚持自己的意见,“相信我,我可是看者城主长大的,他的心思我还不了解吗?”
还是没有人相信高野所说的话,晓桐则党得自己就快哭了。
雨官忍蜘蹰的站在晓桐房门外,犹豫不决,这种情绪对他而言还是头一遭。但话说回来,从认识她之后,他有很多时候都不太像自己。
她清醒也有好几天了,但是都没出过房门。雨宫忍知道她是想避开他,他也知道他一直没去看她,一定让她很难过,可是他……唉,他要怎么告诉她,他是因为不知如何面对她,所以才一直避不见面?他误会她、羞辱她,还让她差点丢了性命。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不信任她所致,教他又怎么能像平常一样的面对她呢?要是她美丽的大眼睛里充满着对他的愤恨之意,他会受不了的!雨宫忍一想到他堂堂一个城主,竟然会怕一个小女人讨厌他,情绪因她而牵动就感到不可思议。
他叹了口气,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至少欠她一个道歉。如果她真不原谅他的话,那他以后会尽量不出现在她面前。雨宫忍绷着睑,坚定地打开她的房门。
房里的晓桐正与侍女谈天,房门突然被推开令她们吓了一跳。见到来的人是他后,晓桐更是不敢相信的张大眼睛,呆呆的直看着近一个月未见的他。发现他瘦了一些,莫名的感到眼眶湿润,她到现在才愿意对自己承认,她好想他。
雨宫忍贪婪地看着她清丽的容颜,她看来气色不错,脸颊还浮起了淡淡的红晕,美得令他几乎忘了呼吸,让他只想抱她、吻她。雨宫忍回过神来,对自己轻易被她迷惑感到气愤。他对侍女嘎声令道:“下去!”他就算要对她道歉,也绝对不要有旁人在常他毕竟还是个城主,有他的尊严要维护。”
侍女会意一笑,匆匆行礼告退,留下他们两人。
晓桐强装冷淡的问:“城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对不祝不知你有何要事?”不小心嘟起的嘴仍然泄露了她的气愤。
雨宫忍讨厌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他瞪着她,语气不太好的脱口道:“我来看你不行吗?”
看她?晓桐真想踢他一脚,她失去冷静地朝他吼叫:“在我已经醒了五天之后?真是谢谢你的‘关心’!”
雨宫忍顿时哑口无言,他看得出她在生气,可是教他哄她他又不会。他僵硬的粗声道:“我道歉。”
是她听错了吗,雨宫忍真的在对她道歉?他也会对人道歉?晓桐望向他,发现他一脸紧绷的瞪着她。看来这也许是他第一次对人道歉吧!
她努力抗拒对他的心软,问道:“你在对谁道歉啊?”不出出气,她才不甘心哩。
雨宫忍也生气了,他充满火药味地开口:“你不要太过分了。”他都第一次对人这样低声下气了,她还想怎样?
她哪里过分了?明明是他不对,居然还敢凶她。晓桐小嘴一扁,眼泪倏地夺眶而出,她硬咽的朝他吼道:“你走啊!又没人叫你来!”
本来真打算要走的雨宫忍见她哭了,反倒走不开。他站在原地听她委屈的啜泣,那声音让他的心都拧了起来。他重重叹气,走向她,笨拙地拍拍她的肩,像在拍一只小狗似的。并不自在的粗声道:“好啦,别哭了,哪来那么多眼泪?别哭了。”他不太会安慰人,连话也只有那几句。
但听在晓桐耳里却奇异的被安抚了,她啜泣声渐小,最后只剩下硬咽。
雨宫忍见她不哭了,手收回来,眼看着门说:“那……我走了。”再待下去他不知要说什么了,而且……他很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去碰她、吻她,或者更糟的是占有她。
然而,以她现在的心情,应该不会喜欢他的碰触吧?不,或许是永远不可能再柔顺的住在他怀中了。雨宫忍落寞的踏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迈向房门,决定以后少来看她,免得让她不开心。
他要走了?晓桐睁着迷蒙的泪眼,不希望他这么快就走了。可是,她总不能直接叫他不要走吧。晓桐灵光一闪,侍女曾说过他一直照顾着她,那他应该是关心她的罗,不如就用今天来证实一下好了,如果他真的像侍女所说如此关心她,那……她会原谅他之前对她所做的一切。
眼看他即将踏出房门,晓桐赶紧抱住肚子,轻轻的叫了一声。这像不像是呻吟啊?应该不会一听就知道是假装的吧?
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因为雨宫忍一听到她的叫声,就火速回到她身边,急切的问着:“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大手温柔的揽住她的肩头,浓眉皱成一团。
晓桐垂下头低笑,心里的感觉是无法言喻的甜蜜,原来他真的……见她不语可急坏了雨宫忍。他匆忙站起来说道:“我去叫大夫来。”
唉,真是个笨蛋!晓桐暗叹一声,又叫了一次,比刚刚更大声。果然又把雨宫忍给引回来,他焦虑得不知该先叫大夫还是陪着她才好。
晓桐顺势依人他怀里,觉得很幸福。她带着恶作剧得逞的快意,轻轻地说道:“原来,你真的很关心我。”
雨宫忍愣住了,俯首看她满脸的笑意,根本没有不舒服的样子,霎时他明白自己被一个小女人给耍了!他紧绷着脸,觉得刚才自己很蠢,抬手想推开她,她却紧紧依着他,他又不能硬拉开她,怕自己的蛮力会伤了她。因此他只能强装冷淡的说:“这样你高兴了?”
他并没有否认她说的话!这让晓桐开心得逸出笑声,而且,她现在已经一点都不怕他了,他虽然一副很凶的样子,但是她已经知道那全是虚张声势。他的手还温柔的搂住她呢,所以他根本不是真的对她生气,嗯,也许有一些自尊受损吧。
这不知死活的小女人居然敢当着他的面笑出声!难道他的威严已经荡然无存了吗?雨宫忍抓住她的肩让她面对他,发现她真的笑得十分开心,他的耳朵一点都没有骗他。可恶!雨宫忍瞪看她笑得弯弯的红艳唇瓣,蓦地低下头吻住她的唇,也成功的阻绝了她气人的笑声。
一吻过后,两人早已是气息不稳。晓桐红着脸躲入他怀中,依恋的抚着他的胸膛,轻声说:“你前些时候真的伤我好重。”
雨宫忍努力克制因她的动作而猛然窜起的欲望,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起来亲吻,说道:“你……愿意原谅我吗?”再次道歉没有想象中的困难,他的心悬在半空中,担心着她的答案。
晓桐倏地抽回了手,这个拒绝的动作让雨宫忍错愕,他低下头苦笑:“也对,我做了那么多混账事,你是不可能原谅我的。”他等着她将他推开。岂料她却更抱紧他,埋在他胸膛的小脸模糊的吐出话来,“不是的,我……是因为手很丑,不想让你看到。”
雨宫忍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微笑的抓起她藏在腰侧的手,把她紧握成拳的手掰开,注视着她手上的茧,虔诚的亲吻,喃喃道:“这是你勇敢的印记,在我眼里很美。”
晓桐再度泪盈于睫,他不擅言辞,可是说的话却令她感动的一塌糊涂。
见她又哭,他无奈地把她搂得更紧,“别哭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晓桐抹抹眼泪,朝他微笑道:“你也是为了全城,我不会怪你的。”
她的善良令雨宫忍觉得羞惭,他温柔的轻抚她的背,放在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他低语:“我发誓以后决不会再这样伤害你。”
晓桐闻言,觉得自己真是太幸福了。她在他怀中静静地躺了一会,想到了一件一直令她无法释怀的事,她从他怀中坐起,看着他的眼有些哀怨地问道:“你那时……为什么要送我去上杉昌义那里?连问都不问我!”
雨宫忍一向不对人解释任何事,但他不希望她因此而不开心,因此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说:“上杉昌义向来会掌握敌人的弱点,然后再利用弱点来击溃敌人。如果当时我断然拒绝的话,他很有可能会利用你来对付我,而且当时还有人躲在暗处想置你于死地。我……不希望你因此而受到伤害,所以才答应他。”他看向远方,一脸愧疚的说:“没想到还是害了你。”
原来他的出发点是为了保护她。晓桐心里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她安慰的亲吻他的脸颊,“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你别再自责了。”她迟疑一下,忍不住轻问:“你这么做表示……我是你的弱点吗?”
雨宫忍身形一僵,他瞪着她的袖子,就是不愿看她,心口不一的说:“我没有弱点。”
晓桐忍不住微笑,他不说没关系,反正她明白就好。她从未想过在劫难之后而来的会是如此的幸福,但以后呢?会不会仍这么幸福?还是劫难会再度来临?晓桐抱紧他精瘦结实的腰,不,她现在不要去想这些问题。
雨宫忍发现她在颤抖,关心地问:“你冷吗?”想到时间也晚了,他若再待下去恐怕会控制不住自己。雨宫忍轻柔的放开她,催促道:“你该睡了,我改天再来看你,你别再把自己头在屋里,懂吗?”
失去他的怀抱突然变得好冷,晓桐睁着大眼睛,不想离开他。她大胆地说道:“你……可不可以不要走?”她羞怯的低下头,想不到她也有这么放荡的一面。都是他啦,平常霸道的侵略性到哪去了?啊,她不是这个意思……算了,晓桐承认,她喜欢他一直抱看她。
她话里的暗示令雨宫忍隐忍许久的欲望,霎时如猛兽出柙般。他盯着她嘎声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渴望她许久了,常常热切的想象她在他怀中呻吟、迷乱的娇美模样,如今她这么说,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保持风度不碰她。
晓桐红着脸,轻轻说:“我知道。你……不愿意留下吗?”
雨宫忍再也没办法抓住一丝理智,他大踏步走向她,轻柔的抱起她放在床上。瞧她紧闭眼的羞怯模样,不禁笑了,一股无以名状的感仍在他心中膨胀发酵着,一如他对她的欲望。
他靠在她耳畔邪气的低语:“你刚刚骗了我,害我担心的不得了。现在……如果你喜欢呻吟,我会让你好好叫整晚的,我向你保证!”
晓桐因这露骨的话而捂住脸呻吟出声,却立刻遭他调侃道:“这么迫不及待?”
她又羞又气的举手捶他,嘴里嗔道:“你不要脸!”
雨宫忍轻笑的抓住她的小手,“现在,不要脸的我要好好吻你。不准反抗,这是城主的命令。”他开始吻起她的眉来。
晓桐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白皙的双臂缠上他的颈子,轻声说:“乐意之至,我的城主。”
雨宫忍的舌头侵入她嘴里,汲取她的甜蜜。没有多久,晓桐已经呼吸不稳、双颊嫣红,眼睛迷迷茫茫的带着新觉醒的欲情轻喘着。
夜……还很长。
一整晚,房里是一片春色旖旎。
高野先生说的果然没错,众人都佩服他居然说中了城主的心思:所有的人都看得出他们两人的关系跟以往不再一样。
常常黏在一起的两人感觉上就像热恋中的情侣,晓桐很喜欢这种感觉。而他虽然老会觉得别扭,但因为她喜欢,所以他总是顺着她。晓桐知道他嘴上尽管说着不喜欢、不高兴的话,但其实他心里是很喜悦的。
其它的人都抱着顺其自然的祝福态度,只有赤阪一个人不高兴,他到现在还搞不懂,为什么一向水火不容的两人会黏在二起,也对晓桐居然让他跟其它人在同样的时间知道这消息而觉得不满。他总觉得以他跟她的交情,应该是他要比其它人更早知道她跟城主的关系才对,因此老是摆着一张臭脸对她,幸好侍女温柔的安慰稍稍弥补了他受创的心。
晓桐现在烦恼的事,除了有人要杀他外,还有另一件。前项她会再找时间跟他说,她相信他现在一定会听进去她的话,所以不是很担心;但另一项,就急迫多了,要是再不阻止他的话,晓桐觉得自己一定会变成一只大母猪。
他像要补回她之前没吃的东西似的,拼命准备补品及食物要她吃,让她每天都好可怜的撑着肚子上床陪他做运动。不管啦,她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抗议他的铁腕作风。
晓桐苦着脸看向托盘中未吃完的一大碗白饭,再看向旁边一大碗的药汤,无力地叹了一口气。雨宫忍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赶紧走上前,关心的问道:“为什么皱眉?不舒服吗?”
晓桐哀怨的瞪着他,“我是不舒服,这都是因为你!”
雨宫忍挑挑眉,坏心眼的邪笑道:“因为我?是昨晚我让你太累了吗?”他走到她身边坐下。
昨晚!晓桐不争气的红了脸,抗议道:“你无聊!我说的是你老叫我吃这么多东西,很多耶,不吃你又凶我。你真喜欢我变成一只大母猪啊?”声音不自觉的带着撒娇意味。
他笑了,注视着在他照顾下渐趋丰腴的娇躯,感觉到熟悉的欲望又窜上来。真怪异,他为什么总要不够她?
雨宫忍好言好语的说:“你前些日子吃睡都不好,弄坏了身体,现在当然要好好补回来。乖,把它吃完。”这种哄人的话要是被敌人听到,他威严的形象肯定全毁,反正只有她听得到,无妨。
她低下头央求道:“我现在体重已经恢复啦,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不用再补了,好不好嘛?”
雨宫忍大手一揽,将她搂抱在他怀中。他低头盯着她嫣红的娇容,总觉得自己会心甘情愿的溺毙在她带着深情的眸中。他叹口气妥协了,“好吧,不过今天的这份还是得吃完。”
晓桐开心极了,她捧起他带着胡碴的俊脸热烈地吻着,“谢谢。呀……”讲不出话来,因为他早已反客为主的深吻住她的唇。
良久,她赖在他怀中幸福的叹气,手指顽皮的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圈。“忍,你让我变得很奇怪,都不像我自己了。我原本不是这么爱撒娇的人,更别说大胆放荡了,你会不会觉得这样的我不好?”
不好?他爱死这样的她了。爱?雨宫忍皱起眉,把这突然冒出来的字眼丢到一旁,武士是不能有爱的。“你也让我变得话多、软弱、好色。”他朝她暧昧一笑,“我们是彼此彼此。”握住她的手抱着她走向床。
晓桐睁大眼,现在才傍晚呢!她提醒道:“我还有东西没吃完。”
“待会再吃。”他吻住她叨叨絮絮的小嘴,双手并用的脱去她的衣眼。
晓桐轻叹一声搂住他,她当然该抗议他的……霸道,不过问题是她也想要他。就像他说的,他们是半斤八两……热烈的欢爱过后,晓桐依偎在他怀里想着心事,无意识的轻抚他的胸膛,惹得他喘息的拉住她的手低吼:你这磨人的小东西,至少让我休息一下吧!”
晓桐怔愣住,立即脸红似火。她一点都没有要挑逗他的意思,谁教他这么没有定力!她连忙为自己辩解:“我没有要……那个啦!我是在想……该不该跟你说呢?”她的声音转小,又陷入要不要再跟他说一次有内奸要害他的挣扎中。
对她一“使用”完他就神游太虚,令雨宫忍十分不满,他抿起唇命令道:“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晓桐瞄瞄他,暗自偷笑。他在生气呢!她娇俏的对他微笑道:“是你要听的喔,不能生气。”她知道他一定会不太高兴,但是总是要说的,何况那一天渐渐逼近,她事先一定要他有所防备才行。
“其实是老话重提了,不过我知道之前你一定没有听进去,所以再重新说一次。”她严肃的望向他,“请你不要插嘴,也不要排斥,把它听进去好吗?”
见她如此慎重严肃,雨宫忍点点头,“我答应你。”
晓桐稍稍放下心,他是个重诺言的男人,就算不高兴,但他已经答应的事绝对不会反悔,所以至少……他会听完她的话。
晓桐开始说道:“我是由四百年后来到这里,并不是因为我有神力,而是因为一股奇异的力量在冥冥中牵引我来此。我在我的时代知道了你的事,你将会在一个月后的晚上被暗杀,凶手是你的亲信之一。”她瞄他一眼,他紧绷着脸,果然不是很高兴,不过至少没有像以前一样打断她的话。
她继续说:“我凑巧来到这,我想一定是因为上天要我来帮助你。对你们而言,我所有稀奇古怪的东西在我的时代,都是很普通的物品,我根本不是什么天女!”
她喘口气继续说:“我虽然知道你有危险,但是我并不知道那个背叛你的人是谁,所以我需要你相信我,让我们一起把他揪出来,我不要你死,好不好?你愿意相信我吗?”晓桐急切的看着他。
雨宫忍沉默的盯着她,脸上表情深不可测。晓桐见他似乎又回到原本冰冷环可亲近的武土模样,不禁颓丧起来。如果现在他又再度说些残酷的话来伤她,她一定会死的!晓桐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如果他不相信她,他们将会一起毁灭的!不知过了多久,雨官忍才沉声道:“我还是无法相信你的话。我很相信我的属下,他们也没理由要背叛我。而且……你说你来自四百年后,这太不可思议了。”
晓桐心碎了,她捶打他,哭喊道:“你这么固执会害死你自己的!”
雨宫忍拥住她,制止她的挣扎,把头埋铡馨香的发间,继续说道:“虽然我无法相信这么神奇的事,但我愿意为了你谨慎小心,绝对不让自己丢了性命。”
他胸中充满着对她的情感,虽然不太能接受她说的话,属下要害他是不可能的,而且她说来自四百年后,这是不是表示她总有一天要回去?他宁愿不相信她,也不愿去想她会离开他的可能性。
但是见她为他这么担忧的模样,令他的心发热、温暖起来,从来没有人这么在乎他。雨宫忍感觉一直冰封、孤寂的心似乎因她的关怀而渐渐融化。他把她拥得更紧,喃喃的安慰她。
晓桐原本绝望的心因他的话又活了起来,她透过泪雾看他,发现他正对她温柔的笑着,不禁又哭了。原来……原来他的理智虽然不愿信她,但他的心还是相信她的!晓桐放心的哭倒在他怀中,让他安慰她从来这里之后的一切委屈与害怕。
拥着她,雨宫忍不由地问道:“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虽然很难相信她的话,但他还是感到好奇。
晓桐娓娓说道:“我摔落梯子,醒来时已经在空地那边的地下室。我想,那一定是连接现在与未来的地方,所以如果要回去的话,应该也得回到那儿才行。”她无心的言语让雨宫忍心凉了一半,倘若她说的是真的,那么她还是会回去,他暗暗盘算着该不该把专门关恶人的地下室毁去,避免她有天离开他,反正歧阜城也没有罪大恶极到必须关到那里的人。但不久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如果她真要走,即使他留下她的人却留不住她的心也没有用。
见他不语,晓桐不安的拉拉他的柏子问道:“你在想什么?”
雨宜忍回过神,说道:“没事。”他怎能说他正想着要如何强留下她?自己对她的情感似乎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强烈的占有欲也让他感到困惑。
“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打算?雨宫忍根本没有任河打算,他对她说那些话只是希望她能安心。现在她这么问倒问倒了他。但转念一想,为了证明他属下的无辜及让她别再胡思乱想,不如他设个陷阱让“他”来跳,如果真有这个人的话。
“我想……不如我们化被动为主动引蛇出洞,如果证实没有奸细的活也好让你心安。”他捏捏她的小鼻子微笑。
晓桐兴奋得眼睛发亮,她崇拜的看着他,“你好了不起,我都没想到呢。没错,这么一来的话,他一定会上钩的!”
她崇拜的眼神让雨宫忍感到喜悦与满足,真是见鬼了,什么时候起她的一个眼神都能够影响他?他微叹,她似乎在不知不觉中融入他的骨血里了。
晓桐兀自沉浸在喜悦的情绪中,没有发现他心情的波动。她高兴了一下,另一件重要的事突然闯入她脑中,“对了,还有一件事可能也需要你帮忙。”她抱歉的对他说着。
雨宫忍很好奇她会请他帮忙是为了什么事,“你说。”
晓桐小小声地说:“这我应该是不能管的,但是我看了很难过,所以我想稍微插手一下,也许会有帮助也不一定。”
这让雨宫忍更好奇了,他耐着性于等她自己说。
她停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是为了谷间兄弟的事。龙二很难过龙一跟他的不亲近,所以我想……”居然是为了别的男人的事,而且还是两个!雨宫忍非常不悦的瞪着她,闷声道:“所以你想帮他们兄弟?”真是,她为什么要这么热心,谷间兄弟子常也没什么争执产生,兄弟之间感情要多好?又不是女人。
他在生气,为什么?他该不会是在吃醋吧?晓桐因这个可能性而开心极了,她揽住他的脖子,撒娇道:“好吗?帮帮我;反正你又没损失。”
雨宫忍仍然瞪着她;很想拒绝,但看到她期盼的脸却说不口。算了,这件事办好后,她应该就不会再想别的男人了。他不甘愿的说:“好吧,全部交给我,你别再操心了。”也别再想除了我之外的男人,雨宫忍在心里补上一句。
晓桐热情的吻他,觉得有他在真令人安心。既然他愿意帮忙,又要设计恶人露出马脚,那她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雨宫忍被她生涩但热烈的吻给挑起了欲望,他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朝她邪笑:“我答应你这么多事,你是不是应该稍微表示一点感激之意?”
晓桐完全知道他的企图,她害羞的问:“你不是需要休息?”
他低笑的吻着她,“休息时间已经过了。”
第8章
晓桐没有想到雨宫忍会使用这么激烈的手段。
她原先只是单纯的希望他跟他们谈谈,把龙二的心事告诉龙一,然后两人感动得互相拥抱,诉说兄弟之情。就这么简单啊!谁知道那家伙居然可以把一件温馨的事,弄得惊天动地,令她怀疑她是不是所托非人。
他居然抓起了龙二,乱扣他一个通敌叛城的罪名,还说明日就要处死!瞧他一副严厉的表情,连晓桐都有些怀疑龙二的清白,他不会是在玩真的吧!
现在,她正提心吊胆的坐在他身边,前面是莫名其妙被押来,还被迫要跪着的龙二。另外,站着的人可多了,所有人除了谷间龙一外全员到齐,连高野先生也抱病前来。而且他们正以惊讶、不解和气愤的眼光看着她……不,是看着雨宫忍。
谷间龙一今天率领军队做例行性的训练,虽然还没回来,但晓桐已经偷偷派一个士兵兵去通知他,相信他一定会很快赶回来。唉,到时候又会更热闹了。
近藤忠谨慎的问道“城主,龙二叛城的证据……”说龙二叛城他觉得难以相信,但若是事实的话又另当别论,决不能留他。
雨宫忍神色不变的说:“我在他房里搜出与上杉昌义私下往来的证据,还有他身边的人作证,他有时会不明原因的离城,这些还不够吗?”
浅沼川夫锐利的眼神直射龙二,“龙二,城主所说的是事实吗?”
被饿了一天的龙二挺直身躯直视雨宫忍,“我不知道城主在说什么,但我跟肯定一定是有人栽赃给我。我没做任何对不起城主及歧阜城的事!”
晓桐不禁有些佩服他。
大岛见此情形,小心翼翼地问道:“城主……证据……不知何在?”
“是啊,城主,你就拿出来让大家看一看,也好证明哪!”赤阪勇人点头附和,说实在的,要他相信自己情同手足的龙二叛城,他还宁愿相信是雨官忍误会他了。“说不定和晓桐的情形是一样的。”
雨宫忍严厉的瞪向他,凶猛的目光几乎令人不敢直视。他慢慢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会胡涂第二次?”
赤阪勇人摸摸鼻子,就算他真这么想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说。他大声地为龙二辩解:“龙二不可能做这种事,我相信他!”。
谷间龙二感激的看他一眼。
高野重弘以苍老的声音开口:“城主……嘿嘿,你还是拿出证据来给太家看看吧,我也不相信龙二会这么做。”
见长者拖着病体为龙二辩护,雨宫忍眼里有一闪而逝的愧疚。他正想说话时,门外传来骚动声,谷间龙一穿着战袍风尘仆仆的走进来,脸上还留有汗水。他冷静的跨步向前,完全不看向龙二,他宜接对雨宫忍说道:“城主,我的副将做错了什么吗?”
见他进来时眼里燃起光彩的龙二,听到他那声“副将”,眼眸立刻黯淡的垂下来。
雨宫忍说道:“这与你并无关系,不会牵累到你。谷间龙二犯的是通敌罪,明天就要处死。”
谷间龙一终于看向跪着的龙二,眼里有着压抑的怒气,“我要看证据!”他提出和众人相同的要求。
雨宫忍没有表情的说:“证据我已毁掉,我说的话就是证据。龙一,你想反抗我吗?”
“龙二,我要你一句话。有还是没有?”谷间龙一转头厉声问着龙二。
龙二有些受伤的嚷道:“大哥,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你不相信我?”
谷间龙一听到想要的答案,满意的回头对雨宫忍说:“城主,我保证副将绝对是清白的,请你再详加调查。”
雨宫忍冷淡的说:“保证?你拿什么保证?拿你项上人头吗?”
“可以!我相信我弟弟,他不是这种人。”谷间龙一终于显露出一丝兄弟之伤。
龙二连忙开口阻止,“大哥,你别这样,我不能连累你!”
“闭嘴,你是我惟一的弟弟,除了我还有谁会帮你?”
雨宫忍沉默的听着,突发惊人之语:“既然你坚持他没罪,而我又的确找出东西来,你不让龙二死,难道你要代替他吗?”
雨宫忍迥异于平常的话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但除了谷间兄弟俩,其它人已经或多或少察觉到不对劲,因此都沉默着在旁观看,预备等情况不对时再开口。
谷间龙一沉默地看着雨宫忍良久,“我没想到你是这种是非不分、昏庸的人,算我看错人。我要带龙二走,谁也不能阻止我。”
雨宫忍嗤笑,傲慢的说:“你以为凭你一人救得了他?你要与歧阜城为敌?龙一,这胜算可不大埃”话锋一转,语气突然变得严厉,“你想我会让你走吗?你兄弟二人知晓我军一切,放你们走岂非纵虎归山!龙一,我知道你很忠心,如果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不会因你弟弟的罪而影响你的地位,今后我军由你一人掌管,如何?”
谷间龙一毫不考虑的拒绝,“你不必多费唇舌,我今天一定要救我弟弟,谁敢阻拦我就杀谁他拔出长枪,挥向雨宫忍,眼神丝毫没有即将与歧阜城为敌的畏惧。
厅上所有侍卫立即拔出武器指向他,一时间气氛紧绷,一场大战眼看要免不了了。
谷间龙二神色激动的看着龙一,低声说:“大哥,我从未想过你会为了我不惜与全城为敌。但是请你停止吧,与其死两个人,不如我一人牺牲就够了。”
谷间龙一分神看向他,“你在说什么蠢话!兄弟就该生死与共,我可不是贪生怕死的懦夫!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他一挥长枪就要与侍卫厮杀。
雨宫忍纵身而下,大手圈住龙二的脖子威胁道:“谷间龙一,你再敢妄动,龙二小命立刻归西!”
近藤忠和赤阪、大岛等人本能的拿出武器备战,但是却槁不懂事情怎会弄到这地步,一时无措地不知该怎么做。浅沼川夫则和高野重弘对看,眼里有些了然。麻仓则仍然静立,并没有跳出来护卫雨宫忍的打算。
晓桐是紧张得无法动弹。她一方面担心雨宫忍的安危,一方面也担心龙一会真的大开杀戒。到今天她才知道龙一平常的闷模样是骗人的,一旦脾气爆发起来,可是比善变的龙二更加恐怖。不过着这种情形,龙二的难过显然是多余的,龙一只是感情内敛,并不是不在乎他的亲弟弟。
谷间龙一紧握双手,眼神愤恨的说:“雨宫忍,你太过卑鄙!”然而龙二被牵制住了,他不能就这么与他们开战。
雨宜忍加重手中力道,掐紧龙二的脖子,让他因呼吸困难而脸庞涨红。“如何?跪地投降或看他死?”
要一个武士投降是比死还严重的屈辱,龙二他不希望龙一为了他,连自尊都被踩在脚下,他呼吸困难的勉强出声:“大哥,别听他的,我不在乎死。”
谷间龙一看着弟弟良久,眼睛一闭,清晰的说道:“但我在乎。”他缓缓地屈膝,跪了下来。
全部的人屏息的看着这一幕,龙二则流下眼泪叫道:“大哥,不要……”雨宫忍突然满意的大笑起来,今除了晓桐之外的所有人惊愕不已。他命令侍卫:“把东西收起来,自己人动什么手?”自己则亲自把龙二的绳子松绑,转身对龙一说道:“龙一,你也起来吧。没事了,你已经通过考验。”说看他朝晓桐眨眨眼,眼里是共谋得逞的愉悦神情。
晓桐松口气,看着他,对他真是又爱又恨。他非得用这么激烈的方法吗?害她差点让他吓掉一条命。
浅沼及高野露出微笑,果然是晓桐的主意。
赤阪和另外两人互看,莫名其妙的收好武器,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龙二则奔到龙一身边,扶他起来。两人眼里同样有着疑惑,龙一谨慎的问道:“什么考验?”
雨宫忍摆摆手,“去问晓桐吧,她比我更清楚。”一说完他就像没事人似的;悠闲自在的离开大厅,把烂摊子留给她收拾。他这么辛苦,她也得出一点力吧!
啊?晓桐惊得再次呆住,他他他……就这么走了?面对所有人疑问的眼光,尤其是龙一,他简直是目露凶光。晓桐胆颤心惊的开始诉说,心里则发誓绝对要雨宫忍为陷害她付出代价!她虽然是“幕后主使者”,他也不需要给她这么大的惊喜吧!
“嗯,你们先别生气,事情是这样的……”几天后的晚上,雨宫忍特地摆了筵席,邀亲信们一起同欢。他说是为了庆祝晓桐的生日,大家不疑有他,高高兴兴的赴会。只有晓桐知道他又在搞鬼,她的生日他根本不知道,不过这次也许是他故意引出叛徒的一个计谋,所以她静静地配合他,心里记下一定要告诉他、她很不喜欢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他要有所行动应该先告诉她嘛!
众人纷纷举杯祝贺她,晓桐微笑道谢,想喝酒却总是被雨宫忍拍下,被他抢去喝。她不满的看他又喝下一杯酒,还说什么怕她不胜酒力,明明是他自己爱喝嘛!她一杯酒都没喝到,他却已经灌了十几杯,自己又不断加酒,一副真的很高兴、不醉不归的模样。
晓桐看他行动愈来愈迟缓,也开始语无伦次起来,担心地拉拉他,劝道:“你别再喝啦,都醉了。”
雨宫忍醉眼朦胧的笑看她,低头就给她一个响吻,让她羞得拼命问躲他。他浑身酒味的说道:“我今天心情好,不多喝几杯怎么行?你们说是不是!”他醉茫茫的眼睛转向其它人。
从没见他如此失控的模样令大家都很惊讶。高野重弘面露优色地说道:“城主,我们都知道你今天因为晓桐生日很高兴,但你也喝得太多了,让晓桐扶你回去休息吧。”
赤阪困惑地嘀咕着:“生日有必要高兴成这样吗?每年都有嘛!”
雨宫忍不理会他们,嚷道:“再拿酒来,我还要喝!”
晓桐气恼的拉住他,不太淑女的朝他大吼,把其它人都吓了一跳,“你不能再喝了,醉成这样,真不懂你到底在高兴些什么。”
雨宫忍凑近她,把满身酒味送到她鼻中,让晓桐皱起了眉。他醉言醉语地道:“我才没醉!”
光听这话晓桐就知道他真的醉了,只有醉鬼才会坚持自己没醉。
他手揽上她的腰,“而且你会照顾我不是吗?”开始用鼻子磨蹭她的颈,手也不规矩的爱抚起她的腰来。
从未见过城主这么露骨的表现出对晓桐的占有欲,所有人惊讶得不知该把眼睛摆向何处。
晓桐受不了的站起来,脸气得涨红,怒道:“我要走了,你好自为之吧!”他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对她动手动脚,她还要不要做人呀!
雨宫忍把她拉回来抱在怀里轻哄:“嘘,别生气嘛,好吧,为了让你气消,我告诉你一个大秘密。”
晓桐根本当他在发酒疯,懒得理他。但他已经在她耳边说起俏俏话来,他以为自己很小声,其实声音大到每个人都听得见,只是可怜了晓桐的耳朵。她至今才发现雨宫忍的噪门不比赤阪校唉,她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令人头痛的男人。
“我只告诉你喔,前些天我无意问发现了一条密道,可以通往歧阜城外,我想这一定是前人建来留做后路的,以免敌军攻来无处可逃。”他神秘兮兮地朝她轻笑,“想不想知道它在哪里?”
所有人睁大了眼,眼里净是惊异之色,真有这种事?
晓桐担忧的望着他,这男人一喝酒就像嘴巴的螺丝松了,这种机密要是让叛徒知道了还得了?他一定会利用密道带敌军来犯的,堂堂一个城主,连这种事都想不到吗?
她心急的阻止道:“好了,你别说了,我扶你回房。”虽然她也好奇,但不能因好奇而害他丧命。
雨宫忍当作没听到她的话,继续说:“它在……”停顿了好一会,像突然发现般,醉眼不怀好意的瞟向其它人骂道:“可恶!你们全在偷听是不是?哼,我不说了。”他不悦的转回头,又开始对晓桐说起大声的悄悄话:“呃……我不能告诉你,这是大秘密。”他打了一个酒嗝,一副很对不起晓桐似的说着。
晓桐巴不得他不要说,她微笑地对好奇的众人说道:“你们也看到他醉了,我先扶他回去。”她吃力的撑起一点都不合作的他,娇小的身子因此而踉呛了几步。
每个人——除了高野,都一副惋惜的脸。不过对她的话都没有异议,纷纷上前想要帮她搀扶他。
怕他在路上又说些不该说的话,晓桐有礼的抗拒,拉起他的手环在自己纤细的肩头,觉得他还真是要命的重。
雨宫忍还不想回去,他嘟嚷着:“我还要喝!”
晓桐深吸一口气瞪着他,威胁道:“如果你再不跟我回去,我就……我就……一辈子都不要理你了!”
这句话他倒听进去了,他醉醺醺的摇晃起身,“我……得走了,不然她要生气了。”他向他们“小小声”的抱怨:“她很爱生气,我怕她。”
城主会怕一个小女人,而且还当众承认。虽然醉话说不得准,但也够叫人吃惊的了。大家一脸愕然,还得努力忍住笑。
晓桐又急又气的捶他,说那什么话嘛!
雨宫忍抓住她捶打的小手,皱起眉头说:“好啦!我知道你在生气我没告诉你地道在哪。别生气嘛,我已经把它画成地图,藏在房里,如果你找得到就让你看好不好?”他整个重量放在她身上,让晓桐差点岔了气。她辛苦的拉着他走,费了好大的工夫才把他拉离大厅。
留下其它人,或笑或摇头的唤人收拾后旋即作鸟兽散。其中的一人,眼神不屑的望向他离去的方向,嘴边浮起有所图谋的笑意,既然知道了这个好消息,不好好利用怎么可以?
好不容易扶他回了房,晓桐本想让他醉死不管他。但心软他不换衣会睡得不好,叹了一口气,还是认命的遣退其它人,帮他换衣服来。
见他一副睡死的模样,晓桐报复的捏捏他的手,嘴里嘀咕着:“讨厌的酒鬼,真不晓得我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她换下上衣。正想套上别件衣服时,却见他眼睛晶亮的盯着她!
晓桐惊讶的忘了动作,以为他是一时的清醒。她关心的倾身问道:“你还好吧?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喝水?”她起身想为他倒水,却被他一把拉住,跌入他怀里,面对他发亮得有些奇异的眼眸,晓桐怔问:“你怎么啦?”
雨宫忍哑着嗓子说:—再说一次刚刚那句话。”
哪句话?晓桐疑惑的说:“你还好吧?有没有哪儿不舒服?”他是怎么了,一副很高兴的模样,而且现在看起来跟刚刚大相径庭,虽然浑身酒味,但似乎十分清醒。
“再之前那句。”他温柔的摩挲她的发丝。
“我不记得我说了什么,倒是你,是真清醒还假清醒啊?我可不要跟一个醉鬼说话。”她事先声明。
十分不满意她的答案,雨宫忍低声咆哮,“你敢忘了?你刚刚说喜欢我广他不悦的提醒她。
喔,那句埃晓桐红着脸,没想到他居然会听到。她羞赧地看向别处,“那……那又怎样?”
她没有否认!那么他的耳朵没有欺骗他。雨宫忍笑了,他搂紧她,温柔的吻住她,像要对她诉说什么似的缱绻,晓桐可以感觉到他的珍视,不禁热泪盈眶。
良久,他诱哄地道:“说你是我的。”
什么嘛,居然还这样要求她。晓桐不依的嘟起嘴,别过头不理他。谁知他却反应激烈的扳正她的头面向他,眼神狂野,“说!我要你说你是我一个人的!”
被他激烈得近乎恳求的话给愣住,晓桐看向他的眼,发现了一些东西。他……对她并不是没有感情,只是说不出口,她可以体会他的心情。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计较这种小细节呢,只要知道他心里有她就够了。
晓桐温柔的抚摸他的脸,看着他期盼、着急的双眸,轻声说道:“我……喜欢你、爱你,当然……也只会是你一个人的。”听到这话,他整个人都松懈下来。朝她不好意思的笑笑,爱怜地问道:“有没有弄痛你?”
晓桐摇头,看看他完全没有醉意的眼睛,不禁疑惑的问道:“你到底有没有醉啊?’他摇头,吻上她的肩,且脱去她的衣服,浊声道:“还没醉到不能这样的地步。”
及时制止他朝她衣襟内探去的毛手,晓桐气恼地道:“你正经一点嘛,我很担心你知不知道?”
雨宫忍恋恋不舍的吻了她最后一下,坐起身言道:“我一点都没醉,那几杯小酒还没办法让我醉。”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静精明。
没醉?晓桐不解的问:“如果你没醉,那刚刚说的那地方……”她突然领悟的睁大眼,“都是假的?根本没有什么密道?”
“嘘!”他伸出手指点住她的唇,“小声些,别让人听到了。”对她的聪慧很是满意,“没错,全是我编出来的,就是为了引他出来。这是个强烈的诱因,我相信他一定会来偷地图。”
晓桐注意到他的用辞,兴奋地问道:“你一直说‘他’、‘他’的,这表示你终于相信我了吗?”以往他都是用假设性的“如果有这个人的话”。
“没错、刚刚我装醉时有感觉到一股很强烈的敌意,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那种感觉错不了。”他没想到真的有这么一号人物,他一定是以为他醉了,所以才毫不隐藏他的敌意,否则平常他不可能没有感觉到。这人……心机甚为深沉。
晓桐很高兴,他终于相信她了。过了一会,她忧虑的问道:“那……要等他来偷时再抓他是吗?”她好怕他会出事。
“嗯,现在我们就守株待兔,等他自投罗网,我会派人暗中监视这里,一有动静就把他揪出来,所以这几日我会睡你那儿,也好让他失去警戒。”
晓桐点头,现在不必再担心名节的问题了,他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雨宫忍突然专注且认真的盯着她,“这几日你都得寸步不离的跟在我身边,我担心他会对你不利,知道吗?”
晓桐微笑的点头,心里很温暖,他在为她担心!不过,如果他根本没醉,那她可有账要算了。她气愤的猛撞他,埋怨道:“你没醉,居然敢在众人面前对我毛手毛脚,又净说一些会让人误会的话,你……太可恶了!?她转过身不想理他。
别气嘛,要是不装疯卖傻一下,谁会相信我真的醉了呢?而且我说的也不全是假话埃你现在生气我就很怕埃”他抱紧他,在她耳边说道。
“贫嘴!”晓桐骂道,但瞧他一脸真的很委屈的滑稽模样,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她靠在他胸膛继续诉说他的罪状,“最可恶的是,你要这么做之前都没告诉我,害我白担心一常”她用手指狠狠的戳他的胸膛,作为小小的报复。
雨宫忍闷哼,拉住她忙着攻击他的小手解释道:“不告诉你是因为这样一来,你的反应才会自然,否则一紧张被他看出不对劲就糟了。”
勉强承认他说的有理,晓桐收回手。“你的演技真是好,根本看不出来是假装的。要是在现代,凭你这张脸加上好演技,一定可以红得发紫。”光看大家被他耍得团团转,就知道他的演技有多出神入化。
雨宫忍身于僵了一下,他不愿意听她一直想起她那个时代的事,他已经有些相信她的话,也因为如此,听到她说这些话,只会让他有即将要失去她的感觉。他决定引开她的注意力,将手潜入她的衣襟内爱抚她,轻声说:“刚刚你说如果我不走,你就一辈子不理我,是说真的吗?”
晓桐的呼吸乱了,她颊生芙蓉的喘息道:“怎么可能,我是……嗯,别这样。”
他为的这么快就挑起她的热情感到很得意,但见她娇憨甜美的模样,很快地他的欲望也被她挑起,呼吸浊重起来。
第9章
高野重弘的身体状况不知怎么的每况愈下。从还能走到现在虚弱得不能离开屋里一步,全部的人都对他的情况忧心仲仲的,雨宫忍特地为他请了城内最好的大夫,但连大夫都面有难色的摇头叹气,令所有人的情绪都陷入低潮。
举行宴会后的隔天、高野的情况已经恶化到呼吸困难、眼看就要断气的地步。全部的人聚集在他房里,眉头深锁,麻仓垒站在他床边,神情凝重地握住老人的手,静静的陪着他。
雨宫忍往视着这么多年来亦父亦友,一直给他指引的长者,他沙哑的说道:“高野叔叔,您还有什么心愿?我一定帮您达成!”
晓桐站在他身边,眼眸含泪,紧紧握住雨宫忍的手。她不懂看来健康的长者,为何会突然病情恶化。想起他一直很照顾她,在她被误会时为她说话,又给她鼓励,在她心中,他就跟父亲一样,但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高野重弘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他缓缓的扫视过围绕在他身边的人,以苍老疲累的声音说道:“我……谢谢你们陪我度过这些年。我老了,死是很自然的事,你们别为我难过。”他露出像平常一般慈祥和煦的笑容。
赤阪勇人叹咽的说:“高野先生,你别再说了。多话耗气,好好休养,你会好的!”他豪迈的脸上纵横着泪水。
浅沼面色凝重不语的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是湿润而晶亮。
谷间兄弟、大岛健信则哀戚的不断以手抹脸拭泪。
近藤忠激动的说道:“是啊,高野先生,我们都很需要你,你不能离开我们!”
雨宫忍沉痛的望着老人,真挚地说:“高野叔叔,您一直是我的精神支柱,我不能失去您。”
晓桐伏在他的肩上开始嘤嘤啜泣。
高野重弘嘴角弯弯,虽然虚弱但很愉悦地说:“唉!知道你们这么会不得我真好,能够得到你们真情至性的相待,我已经没有什么不满足的了……城主,我有话对你说,靠近我一点儿,我已经快没力气了。”
雨官忍庞大的身体蹲下,把耳朵凑近老人的嘴,仔细地听他要说的话。”
高野重弘握住他的手,以断断续续而颤抖的声音说道“城主……我看着你长大的、在我心中……你就跟我的儿子没两样、现在……我要走了。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雨宫忍悲痛的回道:“我知道,高野叔叔,我也早把您当作父亲,样看待了。”
高野重弘听到这话欣慰的笑了,他继续说道:“你……要听从自己的心,它会指引你到正确的方向……明白吗?”
雨宫忍点头,紧握老人干枯细瘦的手,感觉他的生命正在一点一滴地消逝。
“晓桐……”高野轻唤道。晓桐立刻来到他身边,擦擦泪眼,哽声说:“高野先生,我在这儿。”
老人的语气轻得令人听不真切,晓桐更靠近他仔细地听着。“城主他……就拜托你了。”他把雨宫忍和晓桐的手放在一起,让他们紧紧相遇,露出释然的笑容。
晓桐点点头,咬着唇抑制自己哭出声来,她依靠在雨宫忍怀里低声啜位。
像是所有的事都交代完了,老人放心的叹口气,把视线望向一直安静地守护在旁的义子,慈祥的说道:“垒……来,我有话对你说。”
雨宫忍及晓桐自动退开,把空间留给与高野最亲近的麻仓垒。
麻仓垒跪在高野身边,靠近他听他说话,不住地点头,神色严肃。只在最后时出现了一丝窘迫的表情,虽然有些不情愿,不过他还是点了头。。
由于高野的声音不大,其它人又没打算去听他们父子俩在说些什么体己话,因此谈话内容只有麻仓和高野两人知道而已。
说了这么多话,似乎耗尽了高野的最后一丝气力。他眷恋的再次看众人一眼,张嘴要说什么却已经来不及了,嘴无力的合起,眼睛也永远的闭上,依照嘴形来看也许他想说的是“谢谢”吧。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跪下,默默地流泪为他致哀,静寂得吓人的房里,充满着浓浓的哀伤。
雨宫忍厚葬了这位对他有着重大意义的长者,全歧阜城都笼罩在深沉的哀伤中。里城中的气氛更是一直处于低潮,连下人做事都提不起劲,或许是被主子难过的心绪所影响,笑声似乎已经从里城彻底消失。
晓桐知道雨宫忍心里有多难过,她一直默默地陪在他身边,默默地分担他的哀伤。两天后的晚上,他在她的怀抱中流下第一滴泪后,突然恢复了生气,他坚定地对她说:“我不能一直沉浸在哀伤中,高野叔叔不会喜欢见我这样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抓到叛徒,保卫整个歧阜城,否则他会死不瞑目的!”
晓桐拥住他,心中充满对他的爱,他是如此的坚强,高野先生一定会很欣慰吧。她轻声问:“你打算怎么做?”
“现在全部的人都陷在哀伤中,对他来说是个大好机会,因为大伙儿的警戒心不会太高”……这同样也是我们的大好机会,我非趁此机会把他逮着不可!”雨宫忍眼神锐利,坚定地说。
“怎么做呢?”晓桐担心他会涉险。
知道她的忧虑,雨宫忍拍拍她的肩安抚她。“别担心。我打算派我的人守作我的房门,一有动静就行动;另外,房里我会装上机关,他要是碰到的话……就算想逃也逃不掉!”他露出阴狠的笑容。
晓桐担心的问:“可是……万一你派的人里有他的眼线怎么办?”
雨宫忍深情地摩掌她的发丝,“这我已经想过了。除了龙一、龙二掌管军队外,里城的护卫之事是由大岛负责。但我有一支完全听我指挥的侍卫队,他们绝对效忠我,你不必担心。”
晓桐依人他怀里,轻声说:“那……我们就等着他出现。”她十分紧张,想到叛徒就要出现,如果这次能逮到他的话,那他就不会有危险了。她望问雨宫忌,祈祷叛徒一定要中计,否则……就糟了,离命定的那一天只剩下五天,如果他没出现,是不是表示雨宫忍还是逃不掉注定的宿命?不!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就算牺牲性命,她也要救他!
在雨宫忍刻意安排、没有人守卫的情况下,终于有所动静了!深夜,突然的叫嚷声划破静寂的夜色,接着是一连串的打斗声。在晓桐房里等候的雨宫忍立刻一跃而起,冷着脸回到自己的房内。终于……终于让他等到了!
晓桐也在忙披上衣服,跟着走到他房里。
房里灯火通明,众多侍卫围着一个人,雨宫忍一到,他们便退开,为首的侍卫恭敬地说:“报告城主,我们发现他行迹可疑,潜入您房里不知意欲为何,因此还照您的命令把他们拿祝”雨宫忍不信的瞪着那个也正傲然回瞪他的人,“居然是你!”
晓桐进房一见到他,惊叫:“真的是你!”
跪着的叛徒是麻仓垒!他面无表情,看来丝毫不想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
雨宫忍挑眉问晓桐:“你说真的是他是什么意思?”
“我先前探查的结果觉得他最有嫌疑,没想到真的是他。”晓桐还是不敢置信,长久以来怀疑的人就跪在面前,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雨宫忍厉声问道:“说!你到我房里做什么”他不敢相信身为高野叔叔的义子、又是他贴身护卫的麻仓居然是叛徒!难道他一直在养虎为患?
麻仓抿紧唇,低下头,一点声音都没有。
此时,听到声响匆匆带兵前来的大岛健信进入房中,看到这种情况,讶异地问道:“城主,怎么回事?麻仓大人怎么会在此?发生什么事了?”
雨宫忍脸色难看,不发一语。
浅沼和赤阪勇人、近藤忠也匆匆赶到,见如此阵势全睁大了眼。浅沼川夫冲到麻仓面前,着急的问:“麻仓,你快对城主说啊,你来这里一定有什么原因吧?”
麻仓垒看向。脸焦急的浅沼,“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是歧阜城里的叛徒。的确没什么好说的。”雨宫忍寒着脸,命令遭:“来人埃把他拖下去杀了!”
赤及勇人瞪着麻仓,逼问道:“麻仓,这不是真的吧,你说话呀!”
浅沼阻止道:“城主,我想……这一定有什么误会,请你不要这么快就下决定。”
“误会!”雨宫忍冷笑,“他特地潜入我房里,除了想要偷密道图之外还会有什么目的?枉费高野叔叔如此忠心不二,你却想要背叛歧阜城,你不觉得对不起高野叔叔吗?”
麻仓垒听到高野的名宇,终于抬起头说道:“我没有对不起他,也没有对不起你!”
雨宫忍气极地寒声道:“你还敢狡辩!好,那你说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近藤忠皱眉,没想到自己一直防着外人,真正的恶徒却隐藏在自己人里面。
谷间龙一、龙二也于此时赶到,谷间龙二皱眉问雨宫忍:“城主,这该不是另一个考验吧?”上次的经验让他们仍记忆犹新。
“考验?没错,这是个揪出叛徒的考验,而他输了!”雨宫忍感到心寒,如果照晓桐所说,叛徒真是他的话,那他一直在他身边,都是为了等待机会下手扳倒他!真是教他情何以堪?他这么相信属下,换来的却是他的背叛!
大岛催促道:“麻仓,你快说啊,城主等着你的回答呢。”
麻仓垒看着地面,漠然道:“我不能说。”
这回答激怒了雨宫忍,他夺过旁边侍卫的长矛,冷声道:“你不说是吗?我就让你永远不能说!”
浅沼川夫眼捷手快的阻止他,恳求道:“城主,请你先冷静下来,麻仓不可能是叛徒,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期一个交代的。”
以往的死对头现在拼了命的帮他,麻仓不禁向浅沼,低声说:“你不必为我这么做。”
雨宫忍冷笑的对浅沼道:“你帮他他还不领情呢。让开!谁敢为他求情一律视为共犯,浅沼,难道你是吗?”
浅沼失去平素的冷静精明,他急急说道:“城主,我当然不是什么叛徒,可是麻仓他……”“够了!”雨宫忍暴喝,眼睛扫视过在场众人,仿佛在看还有没有人敢有异议我。
晓桐见他生气,也感到害怕,但是刚转过头她就在心里呻吟。浅沼川夫直盯着她,眼神里有着诚挚的请求—他需要她帮忙。但是,她哪有这么大的能耐啊?如果她帮了他,岂不是害了雨宫忍,让她这一年半来的努力都付诸流水吗?
她怎么可以帮他!
晓桐坚定自己的心志,但一看到浅沼的目光仿佛在说着“只有你能救他了”,她就不禁动摇起来。唉,她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既软弱又没意志力。她仔细想想,假如麻仓现在不死,他一定会被关起来,而且现在全里城都知道他是叛徒,他要生事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雨宫忍见没有人再说话,遂下令道!:“把他拖下去杀了,别让他的血弄脏里城!”
侍卫很快过来,拉起麻仓欲离开。晓桐清清喉咙,有些迟疑的开口:“我……我想先不要杀他比较好。”
浅沼露出松口气的神情,其它人则惊讶的看着她,雨宫忍皱起眉说道:“这是男人的事,你别插手。”
见他并未暴怒使晓桐的勇气多了些,她站到他面前分析道:“我说不杀他是有原因的。你想想,如果他有同党的话,你若杀了他,就永远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其它的叛徒,这样子你能够安心吗?与其整日提防自己人,不如趁此机会一举歼灭不是比较好?何况他现在不说不代表一辈子都不会说,你不觉得我说的有道理?”
雨宫忍一挥手让侍卫停住,想了许久,终于下了决定。“你说的没错,好!就先不杀他,把他关人空地的地窖中,我倒要看看他会嘴硬到何时。”侍卫听命带着麻仓离开。
浅沼川夫感激的看向晓桐,无言的道着谢。不过晓桐并不觉得她是在帮他,她的出发点都是为了雨宫恩。
其它人总算见识到晓桐对雨宫忍的影响力,一向霸道行事,从不会被人左右的城主竟然因为她的话而改变决定,令所有人膛目结舌。
雨宫忍看着下同吃惊发愣的表情,神色不豫的喝道:“别乱想!”再转向晓桐说:“我并不是因为你而改变决定,而是你的确说得有道理我才接受的。不要以为以后可以随意插手管事,知道吗?”
晓桐严肃的点头,心里却直想笑,他这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而且要是他是个昏庸、耳根子软的胡涂蛋,她才不管他咧,哪会大老远跑来这儿呢?
大岛对雨宫忍说道:“城主,麻仓的目标是地道图,若有其它余党,必会再次来龋要不要把它移至安全之处保护?”
其它人点了点头,为了安全必须采取防患未然的措施。
雨告忍不在意的摇头,“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的。就算敢来,我也不在乎。”
根本没有所谓的地道图,他的目的只是要引麻仓出来罢了。
大岛突然跑下说道:“城主,我没尽到保护您安全的责任,让您受惊了,我愿意辞去此职以谢罪!”
“不必了,连贴身侍卫都是叛徒了,你又如何防范?”雨宫忍反问。叹了一口气,挥手说道:“你们全都下去吧。”
等所有人都退下后,雨宫忍对晓桐说道:“真没想到居然是他。”神情是震惊于被如此亲密的人所背叛的痛心,他抱住晓桐,从她的怀抱汲取一些安慰。
晓桐轻吻他,温言道:“我知道你难过,但是别人的心里想些什么,我们并不能预测,外表所表现出来的和内心并不一定一样,你就别想太多了。”
雨宫忍沉阶会,“抓到了叛徒,你就不用再担心了。”他热烈地吻起她来,似乎想要在绝望中借比让自己再次得到保证和安慰。
他的心情晓桐明白,因此并没有拒绝他。只是在陷入另一场迷乱之前,她的心却仍陇约约的感到不安,真的都没事了吗?”
由于晓桐的坚持,四天后的晚上,雨宫忍召集了所有的亲信到大厅,预备大家在一起度过这个晚上。
晓桐莫名的就是无法安心,虽然麻仓已经束手就擒,但围绕在心头的不安并没有因此减少,所以在这决定性的一天,她还是希望有所防备。而最好的防备方法,便是所有的人一个也不许离开,若有人想再妄动也好彼此牵制。
她对所有人重新解释了一次自己的身份及来此的目的,不过其它人都不以为意,跟雨宫忍当初一般,认为是她多心了。对于她说她来自未来及雨宫忍在今天会死的话也一笑置之,他们认为麻仓已关起来,不会再有危险。但是为了雨宫忍的安全和让晓桐安心,他们还是来了。
雨官忍则对她说的话不敢再等闲视之,他仍保有否戒心,决心不在今天把命送掉。他爱恋的看向晓桐,他怎么可以留她一个人独活呢?
就这样闲聊到深夜,所有人早已被睡意所征服,赤阪勇人不禁埋怨道:“晓桐,可以放我们回去睡了吧?都这时候了,不会再有什么刺客啦!”
近藤忠勉强打起精神的说道:“你急什么,反正就快要过去了,不能忍忍吗?一夜没睡不会怎样的。”
赤阪嘀咕着:“我又不像你年纪大了睡的少,我可是正值壮年。”
晓桐抱歉的对大家说:“不好意思拖累你们,但是再四个小时这一天就过了,请你们再忍忍。”说完忍不住打个大呵欠,靠在雨宫忍怀里,努力抗拒睡意,只要再四个小时她就能真正放下心来,到时候再好好睡个觉。
同样快要睡着的大岛提起精神说道:“这样好了,我去叫下人泡些提神的热茶来。大家喝了就不会这么难过了,你们觉得如何?”
赤阪眼睛一亮,高兴地说道:“大岛,这主意好。”
浅沼川夫也赞同道:“是啊,喝些茶应该会有帮助的。”一向精明的眼睛也有些困倦。
雨宫忍朝他点点头,“就麻烦你了。”
大岛离开数十分后,便带着热腾腾的茶回来,侍女为众人倒完茶后就站在一旁,打着呵欠。
雨宫忍见此,挥挥手命道:“下去休息吧,你们也累了。”
侍女们听到这话,高兴极了,一群人连忙告退。
雨宫忍和其它人喝着茶,感到暖意充斥四肢百骸,的确驱散了不少睡意。
赤雄人喷喷有声的喝着茶,一边称赞道:“大岛,这是什么茶啊?以前没喝过,还真甘甜。”
大岛回答:“这是特地为了今天所准备的,你们好好享受吧!”
还来不及思索他的话意,赤阪惊叫;“为什么我觉得浑身无力?头……也开始昏眩!”他手里拿着的茶杯摔落地面,尚未喝完的茶水流泄一地。
其它人也纷纷感觉到不对劲,浅沼甩甩头,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大岛?”
雨宫忍撑着发昏的头,瞪视大岛,心里已经有底,地道你是麻仓的同伙?”
晓桐无力的靠在雨宫忍怀里,看着向来很体贴、很有风度,又帮过她的大岛,震惊极了。她问道:“大岛先生,你……不是麻仓的同伙吧?”
大岛健信嗤笑一声,露出真面目,“我当然不是麻仓垒的同伙,他是无辜的。不过我倒要感谢你们把他抓起来,帮我省了一个麻烦。”他踢了已经没有力气的赤阪一脚,哼道:“哪像他头脑简单,幸好他喝的最多,免得要分心对付他这个大块头。”
赤阪怒吼着,但因药性发作,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屈辱的被踢倒在地。
谷间龙二摇摇头,“大岛,你平常的亲和模样都是骗人的?你太可怕了!”
谷间龙一则威胁他:“你最好赶快回头,否则没有人会放过你的!”
对这些话置若罔闻,大岛狂笑道:“你们这些人只能怪自己蠢!现在落入我手中,还敢威胁我?!”
近藤忠挣扎着要拿武器,岂料已经失去了力气。他连长矛都拿不稳,想刺向大岛,却被大岛一个使劲,就无力的跌在地上。他怒道:“你……城主待你并不薄,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得意的扫视过已经全部倒下的人,大岛怨恨的目光看向雨宫忍,充满妒恨的说:“他待我不薄真是笑话,你们根本不了解我的心情!我从小跟着他一起长大,论才识、能力绝对不会输给他,却因为不是雨宫家的人,而只能沦为他的下属!一辈子只能受他指挥,我不服!”大岛缓慢地走向雨宫忍。
所有人都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猖狂嚣张。
晓桐担心他会伤害他,紧紧地抱住雨宫忍,“你……你想做什么?不要伤害他!”
“我想做什么?晓桐,这话不是白问吗?你都知道今天是他的死期了,你想我要做什么?”他笑看着她说道:“我倒得感谢你,把这些人集合起来,我好一次解决,省得留下后患,让武直城主难以收拾。”
所有人都惊讶得不得了,原来大岛早和武直有所勾结,难怪敢如此大胆妄为。
雨官忍不屑地说道:“大岛,你太没脑袋了,武直为人如何你不清楚?等他利用完你,你以为下场会如何?”
大岛脸色微变地嗤声说:“你别想挑拨离间!武直城主已经答应我,只要把你击垮,他就会让我当上歧阜城主!”他一吹口哨,立刻有两人跑进来。
雨宫忍神色一沉,“你们俩也有份?”
来人是大岛的副将,津田广之助和长谷川隆介,他们向大岛行礼后,便开始把近藤忠等人给捆绑起来。
“大岛先生,我相信你并不是极恶之人,当初我被误会时你还来关心不是吗?你这么做只是被一时的权力欲望和嫉妒所蒙蔽,如果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的,请你……放过我们好吗?”晓桐恳求他。
大岛怔了一下,随即又狰狞道:“你以为我真要帮你吗?本来以为你是奸细,同样是要来扳倒他,所以顺水推舟帮了你一把。想不到你宁愿做他的妓女,连我后来一再暗示你都没有用,你是跟错了人了!”
一个恐怖的想法闯入晓桐脑中,她吞口口水,紧张地问道:“难道……之前有人要毒死我,是……你!”
大岛赞赏的点头广不愧是天女哪,不错,毒是我放的,可谁让你逃过一劫。”他的眼神明显的告诉她,今天她是逃不过了。
晓桐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我?”身子颤抖着,紧握住雨宫忍的手寻求慰藉。
“为什么?”大岛摇摇头,轻笑道:“你又问了一个傻问题。你以为你一直在探查些什么我会不知道吗?为了不让你坏了我的计划,只能杀了你罗。谁知道之后上杉就带你离城,否则你自会活到现在!”
雨宫忍冷冷的说道:“你真是孬种,对付女人算什么好汉。”
大岛神色大变,抽出长刀往雨宫忍走去。
晓桐拼命喊道:“不要!不要伤害他!”努力想挡在他前面,却被他温柔但坚定的推到身后。
雨宫忍冷静的面对脸色狰狞的大岛,“你有种对付我一人就好,放了其它不相关的人!”
“不相关的人?你错了,雨宫忍,只要是对你有帮助、对我有阻碍的人,我都要除掉。”他拿起长刀抵在雨宫忍的脖子,轻轻划出一条血痕。”“否则你以为高野那老头是怎么死的?”他轻笑。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雨宫忍愤怒地大吼:“高野叔叔是你害死的!”他想挥拳击向大岛,却因为无力而被大岛轻易闪过。
浅沼川夫嘶声道:“大岛,你真不是人!连高野先生都不放过,你一点良心都没有!”他扭动着被绑的身子,却一点都没办法移动。
近藤忠和赤阪等人早已经失去知觉,只剩浅沼和雨宫忍以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没有倒下去,晓桐则因为喝的不多,还能够勉强维持清醒。
大岛毫不在意浅沼的责骂,嚣张跋扈地说:“我是没良心,那又如何?得胜的是我,而不是你们这群有良心的蠢蛋!”他对雨宫忍说:“本来想叫你拿出地道图来,现在不用了,我自己会去找出来。反正歧阜城将是我的,有很多时间你说是不是?”
雨宫忍护着晓桐,不在意的说道:“你尽管去找,不过你一辈子也找不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岛拢起眉,质问道。
“根本没有什么地道图,那只是为了引出你的手段。”雨官忍没想到引出的却是不知为何去他房里的麻仓垒。
大岛愣了一下,随即得意起来,“你倒有脑筋,不过我也根等闲之辈。我知道你布了许多人在三进四周,所以没有立刻行动。本来想过些时候再偷,谁知道麻仓垒先一步被你逮着。原来如此,难怪我之后再去都找不到。”
他顿了一下,而后大声道:“好了,废话少说。你的死期到了,等你死了,我就把你的歧阜城和你的女人给一并接收,你可不要怨我啊!”
雨宫忍严厉的目光射向大岛,很冷静的威胁道:“如果你敢碰她一根寒毛……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对自己居然会害怕已是囊中物的他,大岛觉得很恼怒,“你都自顾不暇了,还妄想保护你的女人?”
他慢慢靠近雨宫忍,举起长刀狂笑道:“赫赫有名、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雨宫忍也有栽在我手上的一天。你受死吧!”
晓桐想移到他前面却被他阻止,她急得抱住他哭喊道:“忍,我要跟你一起死,决不独活!”
浅沼狂吼道:“城主……”
雨宫忍仍然冷静的面对大岛,丝毫没有惧色,“大岛,你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打倒我,定会被天下人耻笑,我为你感到可怜。”
“你……”大岛没想到他居然不求饶,还说中了他的痛处,他恼羞成怒地挥起长刀大喝一声:“去死吧!”
雨宫忍眼睛在眨都不眨,直视着大岛。
晓桐颤抖着抱紧他,同样视死如归。她已经决定在大岛挥刀刺入雨宫忍胸膛的瞬间,就要咬舌自尽,陪他共赴黄泉。
就在紧急的一刻,一群人悄无声息的进来,其中两人迅速制服在赤阪等人旁边看守的长谷州隆介和律田广之助。为首的一人则在大岛尚反应不过来的瞬间,夺下他的长刀,并使力往他脚胚处一踢,迫使他跪了下来,拿刀抵着他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所有过程花不到三分钟!
雨宫忍看着来人,讶然地说道:“是你!”
晓桐惊魂甫定,仍然有些颤抖的开口:“麻仓大人,你怎么会来?”
浅沼看到他,宽心的露出微笑,“你没事,太好了。”
麻仓垒听到这话,沉默了会,然后粗声说:“还不来帮我?不会连走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浅沼见他居然没像平日一般尖酸刻薄,眼睛立即一亮,但马上又颓丧的说:“麻仓,我……的确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这玩意太恐怖了。”
雨宫忍带着晓桐勉强的站起来,见局势已被控制住,便把注意力转向满脸不甘心的大岛。
大岛狠狠地说:“麻仓垒,你怎么可能从地窖逃出来?早知道我就应该杀了你!”可恨,差一步就可以成功的,谁知败在打算等控制全城后,再涨的麻仓手上!
麻你不屑地道:“这叫人算不如天算。我老早就安排了人,吩咐他们若我被关时要救我出来,否则怎么逮得到你。”
见大势已定,他是不可能得到歧阜城的了。大岛不甘心的狂笑起来,疯狂地说道:“我不甘心,明明只差一步你就败在我手下。可恨哪……”他迅雷不及掩耳的突然夺过麻仓手上的长刀,往自己的腹部深深刺了下去,鲜血狂喷而出,他缓慢的倒了下来,眼睛仍充满着不甘心的恨意,不愿闭上。
见到这么血腥的景象,晓桐回过头去不敢看,雨宫忍环住她的肩无言的安抚她。
麻仓探探他的呼吸后,冷哼了一声,“倒还有些勇气。”
雨宫忍看着被自己所误会的麻仓垒,有些不自在的说道:“麻仓,谢谢你。”
“城主,请你下令处置这些人吧。”麻仓冷静的说着,不知是真没听到还是假装。
雨宫忍微笑,他知道麻仓的意思,立刻下令道:“来人,把大岛的尸体拖出去丢了。将他两名副将拖下去,给我严刑拷打,一定要问出还有没有余党!”
等一于人都拖下去了,雨宫忍才问道:“麻仓,你……怎么会……”麻仓冷冷地回道:“我早知道有人想对你不利,天女被下毒和我义父突然病情恶化,都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那夜去城主房中是为了保护地道图。”他斜眼望向两人,似笑非笑的表情令雨宫忍及晓桐感到局促。
从雨宫忍怀中探出头来,晓桐有些羞愧的说:“麻仓大人,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麻仓用一贯的冷笑回道:“人之常情,不必了!”他把眼光移向浅沼及地上瘫成一团的其它人,哼了一声,“真没用。”对雨宫忍行礼后,便径自离开了大厅。
晓桐难过的说:“他不肯原谅我,怎么办于?”
雨宫忍安慰她:“不会的,如果真怨我们,他不会来的。”
雨宫忍逼问出剩余的同党后,明快果决的下令全部处死,解决了一直隐藏的不定时炸弹。
赤阪等人知道居然在他们昏迷中被麻仓所救。都觉得很没面子。好好反省了几天,然后一个接一个去向麻仓道谢,却总是被麻仓的冷言讽刺给气出来。
晓桐至此终于放下心来,现在他不会死了。然而,她来此的目的已经达成,是不是……该离开了?晓桐内心挣扎着。
这天,大家都聚在大厅,感叹着大岛是被自己的私欲所害惨了。晓桐仍然觉得大岛其实并不是十恶不赦之人,若不是因为受到人类本身黑暗的情绪给控制了心智,他应该是一个好人的。
赤阪东张西望的问道:“麻仓呢?他怎么没来?”以往他虽不多话却也未曾缺席。
谷间龙二感慨的叹气:“也许是嫌我们太没用,不屑跟我们为伍了吧!”
浅沼替他辩解道:“他不是这种人。”
近藤忠疑惑的问:“浅沼,麻仓平日跟你水火不容的,你干嘛帮他说话?”
“对了,麻仓这次嘴可厉害了,除了城主和晓桐外,我们几乎全被他驾遍,为什么没骂到你?”赤阪跟着疑惑起来。
浅沼居然笑了,其它人只觉得他有病,笑得这么神经干嘛?浅沼得意地说:“那是因为麻仓终于知道我比你们优秀多了,决定不再没事找我麻烦。”
晓桐偷偷的笑,她一点都不觉得浅沼说的是事实。
雨宫忍则看向前方,笑道:“你终于来了。”
麻仓垒提着一包东西走进大厅,脸色不善,劈头就对着浅沼讽道:“脚软到不能帮我的人还敢说什么!”
赤阪不客气的嘲弄浅沼,“哈哈,我就说嘛,怎么会漏了你呢!”
其它人跟着微笑。浅沼狼狈得脸庞涨红,瞪着麻仓说:“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是好兄弟了。”
“你永远不会是我的兄弟!”麻仓说完,走到了雨宫忍面前,恭敬的行礼,“城主,我要走了,特来向您道别。”
所有人都愣住了,浅沼急急地问道:“走?你要走去哪里?”
雨宫忍冷静的问:“为何突然这么说?你不肯原谅我曾误会了你?”
“不是。”麻仓垒摇头,冷静地回答:“义父交付我的任务已经达成,我无愧于他,可以自由的离去了。”
“什么任务?”雨宫忍好奇的问。
晓桐在旁边听,注意到麻仓的行李中有个突起物,方方正正的,似乎有些眼熟,啊,她想起来了!是那时她找到的箱子,就是因为这个箱子才让她怀疑起麻仓的,晓桐十分好奇里头装的究竟是什么。
麻仓回道:“义父收养我是因为预知我会对你有所帮助,所以从小教我习武,并跟在你身边保护你。现在恶人已除,义父交代的事已经完成,我之所以在歧阜城全是为了这事,现在我已经没有牵挂了。”他拿起行李就想离开。
“等一下!”晓桐奔到他身边问道:“我想问你……那个箱子中装的是什么?”
麻仓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有些恼羞成怒的反问:“你怎么知道有这个箱子!”
“我之前四处探查时找到的,可是打不开,因此才怀疑你是叛徒,既然你不是,那告诉我里头装的是什么,为什么这么神秘,应该不要紧吧?”晓桐笑问,一点都没有愧疚感。
麻仓有些窘迫,他撇过头高傲的哼道:“凭什么要让你看?”
“凭我知道你的秘密!”晓桐说道。从神秘的箱子,到他俊美非常的外貌,及和浅沼之间汹涌的暗潮,令晓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她迅速说道:“抱歉了,麻仓!”手快如闪电的朝他胸膛摸去。
根本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下,麻仓来不及防备,本能地护住了胸前;手上的行李掉落出来。包括箱子里的东西也因没锁好而散出。“你做什么!”他又羞又怒地问。
所有人愣愣地看着这一幕,不解一向温柔可人的晓桐为何突然会变得如此,更惊讶的是麻仓的反应,实在……有些奇怪,胸部被摸一下又不会死。?
原本气恼她居然当着他的面碰其它男人的雨宫忍,见到地上散落的东西和麻仓的反应,也迅速领悟过来,只是仍然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手中柔软的触感让晓桐很满意,她微笑的抬起地上的东西,拿着一件美丽的衣裳到他面前问:“这是你做的吗?麻仓大人计她又捡起地上箱子里散落出的发簪,“这也是你的东西罗?”真是的,她为什么会这么呆,到现在才发现麻仓的俊美根本不是男人的俊美,而是令人惊艳的大美人。
赤阪勇人愣愣地发问:“麻仓,你什么时候有这种嗜好?怎么会喜欢收集女人的东西?”
近藤忠出口骂他笨,“这一定是麻仓跟女人的情物之类的,是不是啊?”他轻声问麻仓。
浅沼川夫见他的模样及地上散落的东西,不禁张大口,他……他该不是……谷间兄弟彼此对看,眼里有着了悟,充满兴趣的继续看下去。
麻仓环视周遭的人,看到浅沼惊讶而欣喜的眼眸,气愤地朝晓桐大吼:“没错,我是女人,那又怎样!”
赤阪勇人和近藤忠的表情,像刚生吞了几十瞩鸡蛋“幕2换岚桑恳?起生活了十多年的他是个……娘儿们!
浅沼由惊愕转为狂喜,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为自己有病,才会以和他唇枪舌剑的方式来抑制自己不当的感情。原来他竟是个……“她”!
雨宫忍也感到不敢扰,他身边的贴身侍卫是个女人,而他居然一直没有发现。他不解地问道:“是高野叔叔的主意?”
麻仓抬起头,虽然脸有些羞红,她仍然抬头挺胸的回答:“没错,他说女扮男装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长久以来的秘密被揭穿,令她有些局促不安。
“原来如此,我们居然全被高野先生给摆了一道!”谷间龙二说道。
“这么一来,你平日的疏离和独来独往,原来都是因为这个原因。”龙一眼里充满对她的佩服,身为一个弱女子却能在全是男人作主的里城中,生活了近十多年,又能够完全不露破绽,还救了他们的命,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赤阪勇人和近藤忠已经进人失神状态,被麻仓救已经够羞耻的了,她居然还是个女人!他们还要不要活下去啊!
晓桐高兴地回到雨宫忍身边,不理睬麻仓瞪着她的忿忿眼光,问道:“为什么你要走呢?自在这儿不是很好吗?又有人陪你斗嘴。”她现在已经想通当初会觉得浅沼和麻能间棚党很熟悉,是为什么了,那根本是打情骂俏的另类表现嘛!
浅沼如梦初醒,急忙走到麻仓身边说道:“别走!为我留下来!”情急之下握住她的手,第一次发现她的手是这么柔软和小巧。
麻仓惊惶的甩开他的手,但脸上红晕却更炽了,不自觉地流露出小女儿的娇态。她喷道:“为什么我要为你留下?你是谁啊!”
浅沼为之语塞,急得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晓桐想起高野先生逝世前对她说了些话,当时见她脸上有着羞窘的表情,该不会高野先生在这事都料到了吧?她问道:“麻仓,高野先生交代你的除了要帮助忍之外,应该还有别的吧?”
说到这,所有人都想起了她当时怪异的表情,满是兴味的注视着麻仓。雨宫恩捏了捏晓桐的界头,知道她是故意要让麻仓窘迫。
“这跟你们无关吧!”麻仓的嘴仍然闭得紧紧的。
“好吧,既然你不说,就让我来猜猜吧。”晓桐俏皮的说道:“我猜呢,高野先生交代完你事情后,可能对你说如果一切结束后,你就恢复女儿身,跟喜欢的人一起好好生活吧广她瞄瞄一脸震惊的麻仓,“是不是啊?”
“你怎么知道?”麻仓质问道,等知道自己承认了什么,她不禁呻吟,气愤地瞪向始作俑者。
晓桐好不得意,她现在才知道她有做媒人的天分呢。不过,她是猜想着以高野先生的性情,对麻仓必定有着一份歉疚,才会希望她在一切结束后,能够得到自己的幸福。
浅沼兴奋得眼睛一亮,紧握住麻仓的手说:“高野先生都这么说了,你可不能离开我。”
麻仓想拉回手却不能如愿,她瞪着浅沼温文的笑颜,口是心非的说:“哼,谁说我喜欢你啊!”
浅沼已经摸透了她的性子,他仍然笑着,却不容拒绝的拉着她直往大厅出口走,嘴里说着:“好,我喜欢你就够了。现在去放回你的东西,不许再说离开的事。”
麻仓挣扎着,嘴里虽然骂着:“你无耻、霸道……”却乖乖跟着他的脚步离开了大厅,唇边还隐隐露出笑意。
眼看性于古怪的麻仓被温文儒雅的浅沼给制得死死的,谷间兄弟不禁摇头失笑。
晓桐依偎着雨宫忍,在心里祝福他们。他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还没从麻仓是女人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就眼看浅沼大胆示爱,两人上演打情骂俏的一幕。赤阪勇人的嘴没合上过,他努努嘴,评论道:“恶心,她之前还是男人呢,浅沼也不觉得奇怪!”
近藤忠抚抚额头,一脸虚弱的说:“我……有些累了,我想去休息一下会比较好。”他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
晓桐和雨宫忍相视而笑,看来这个打击还真不小呢!
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
晓桐眷恋的看茗熟睡中的雨宫忍,轻抚他英挺的脸庞。从他的额头到眉眼,再往下至鼻子和唇。她轻叹,原本没想到她会在这里和他相识,更运论爱上他。而且,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和他们每一个人都已经有了感情、实在是……无法轻易离开啊!
只是,纵然她再不舍,她毕竟不是属于这里的。想起父母和弟弟妹妹,他们一定很着急吧!
她怀着心事,纤手无意识的抚过他的胸膛。突然手被一把抓住,她抬眼望他,才发现他早已清醒。她羞窘的问道:“你醒多久了?”
雨宫忍笑道:“够久了,久得知道你在对我上下其手。”
“我哪有!”晓桐啐他,脸又不争气的红了。
把她拥在怀里,雨宫忍严肃的问:“告诉我,你刚刚在想什么?”他知道她心里有事,因为方才的抚触虽漫不经心,却带若悲伤的意味。
晓桐悠悠长叹,轻声说:“我在想……是不是该回去了。”
雨宫忍僵了一下,他知道她说的绝对不是离开这到自己的房里,而是回到她原来的时代。经过这些事情,她所说的一切都成真,他也完全相信她说她来自未来的事,但同样的,经过这一切,她怎么还离得开他?
他沉默了好半晌,轻声问过:“真的要回去?”
晓桐把头埋在他怀里,闷声说:“嗯。”心里有着他居然不留哪压K?轻声问:“你……愿意让我回去?”她希望他留她,如果他在乎她,应该会留她的不是吗?
他当然不希望她离开他!他想把她紧紧的绑在他身边,不让她离开他半步。可是这些话他说不出口,他只能说:“我……尊重你的决定。”他爱她,所以尊重她的一切决定。若她决定要走……他就算再心痛都会放手。他只希望她能快乐,如果她离开他会快乐的话,他会放她走!
晓桐默然了,他怎么能这样温柔的拥抱她,却说出这样云淡风轻的话?她宁愿他霸道的不让她走,也胜过温柔的说着什么尊重她决定的话!她心一酸,委屈难过的泪水便冒了上来,她努力忍着,身子因压抑而有些颤抖。
雨宫忍陷在自己的痛苦中,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他痛心的低问:“那……你要如何做?”
晓桐不确定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也许回到地窖里,自然会有办法吧。”她难过的想着他是不是急于摆脱她?泪水纷纷滚落,沾湿了他的衣襟。
终于发现她的异样,雨宫恩抬起她的头,见到她脸上布满了泪水,不禁叹气,挣扎一下还是说了:“你……再好好考虑好吗?不要这么快决定要走。想想……我,想想其它人,如果你走了大家都会很难过的,尤其……是我。”他尝试留下她,但决定权还是在她手上。他不会强迫她留下,如果因此而心碎他也认了。
他郑重的看着她,艰难的说出从未对任何人说过的话:“我……很在乎你,希望你永远陪在我身边,一起看每个黄昏和日出。一起……答应我你会好好思考后再做决定!”
原来他不是不在乎她!晓桐听着他生涩却真挚的话,不禁再度泪盈于睫,他是爱她的!晓桐紧紧抱住他哭着说:“我会的!”
雨宫忍回拥她,眼睛缓缓闭上,在心里苦涩地自问着:他还能像这样抱着她多久?
众人知道了晓桐可能要回去,纷纷强力慰留。尤其是现在已经和她成为好朋友的麻仓,更是对她连连说教:“你离开他不会后悔吗?就算我当初离开浅沼,仍然有机会再见面的,因为我们生活在同样的时空。但你呢?一旦离开,永远都见不到他了,你有没有想过?”
这些晓桐何尝没想过?她说出自己内心的挣扎:“可是……我父母一定很担心我。”
麻仓不以为然地说道:“做父母的谁不希望儿女幸福?倘若你离开了城主,会快乐吗?我想你父母一定宁愿你过得幸福。”
晓桐不语了。
这天,晓桐默默的跟他进房,默默的看着他。
雨宫忍见她如此,知道她已经做出决定。他全身僵硬的注视她,心跳剧烈得他以为心脏会跳出来。“你……的决定?”他吞咽困难地问道,手心也开始冒汗了。真该死,在战场上面对数千军队都没有像现在这么紧张过。
晓桐看着他,眼眶一红,便侧啜泣起来。
她还是要走!雨宫忍心一沉,觉得人生突然变得没有意义,一种空虚感强烈地攫住他。他心痛的望着她梨花带泪的容颜,挤在喉中欲祝福她的话硬是说不出口,原来他还是做不到这么有风度的放任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她离开。
他想起高野叔叔死前对他说的话,他说要听从自己的“心”,而现在他的心呐喊着要她留下!雨宫忍决定把什么尊重她决定的屁话,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他要尽一切力量留下她,就算囚禁她也在所不惜!反正失去了她,他根本没办法独活,只要她留下,其它都不重要了。
他靠近她,准备恳求她留下。她却先他一步扑到他怀中,小手拼命地握打他,嘴里直嚷着:“都是你、都是你!你让我没办法离开,我讨厌你!”依在他怀里哭得十分伤心。
雨宫忍傻了,接着是漫天的狂喜涌上来。她不走!她要为他留下!雨宫忍禁不住傻笑起来,但不久又皱起了眉,那她哭什么?她不高兴留下来吗?他将她抱在怀里,党得她在他怀里的感觉真是再美妙不过了,“别哭了,你不喜欢留在我身边吗?”
晓桐委屈的瞪着他,眼睛一眨。泪又流了下来,雨宫忍看得真是心疼极了。她嘎咽的说:“都是你!害我舍不得离开你,现在我已经变成了不孝女。我的父母怎么办?你好可恶!”
这也要怪他?雨宫忽好无奈。他认命的哄她:“是是是,都是我不好。可是……”他捧起她的脸认真的对她许下承诺“我一定会保护你、照顾你,决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不会让你的父母为你担心的人答应我,别哭了,嗯?”附去她的泪,轻声说道:“正因为你做了这个决定,更要过得幸福才行。
晓桐泪眼婆娑的望着这个让她舍弃一切留下来的男人,倚在她熟悉的怀抱中,因他的话而释怀的又哭泣起来。
雨宫忍叹息的轻吻她的发丝,承诺道:我会保留那个地窖,如果有一天你后悔的话……我不会强迫你,你随时可以回去与家人团聚。”这对他来说是个痛苦而不容易的决定,但为了她,他什么都愿意,包括让她有自由离开的权利。
即使这会撕碎他的心,让他今后活在她随时会离开的担忧中。
晓桐感动的望着他,他肯为她这么做,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她虽然仍含着泪,却微笑了起来。
她在心里对父母承诺──爸、妈,我一定会幸福的。
尾声
一九八一年八月 台北故宫博物院
假日午后,许多人呼朋引伴的前来看展览,充实知识也怡养性椤T谑叶J?代之后的战国时代区,有好几个小女生在一幅武士绘像前发出赞叹声,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他好帅幄!”
“是啊,可借是个古人。”
“别发痴啦,就算他是现代人,也看不上你的啦,瞧他妻子多美。”
“唉,做做梦也不行吗?不过,还真是让人羡慕呢!”
小女生们说完话又看了一会才踱离绘像前。另一群人好奇的移近绘像前,图中绘着一位外貌英挺、严厉的武士二旁边还有一个美丽的女子粲笑如花的依偎着他,两人看来十分幸福。
人群中有一对中年夫妻眼眸含泪的注视着那幅绘像,双手无言的交握,互视的眼中传递着一个讯息——“太好了,女儿不是在日本失踪,而是在另一个时空过着幸福的生活,我们就可以安心了。”默默地看着酷似女儿的肖像,夫妻俩含泪笑开来。凝视着肖像好一会儿后,两人把视线移到其下的说明,看了良久良久后才不舍的离开。
下面的说明写着——
雨宫忍
为日本战国时代著名的武将之一,骁勇善战,后来助德川家康开拓天下,极受重用。
与其妻恩爱逾恒,和其彪炳战功同为当代及后世所传颂。于其妻死后一个月,寿终正寑的追随其妻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