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1-02

君王无情 (沉默) 169-完 + 番外

by 沉默

169

父皇把雕龙的金锁炼送给了煜澄,又拿了雕满牡丹的项链给雪华,然后告诉前总管公公王福说他不会久留皇宫,不用着另外替他准备地方,再来就是光明正大的走到寝宫休息了。我强忍着笑,回书房里努力的批改着奏折。

中午,母后让人安排午膳。我与父皇并坐在上位,我一边吃一边感受到妃子们的紧张与母后忐忑不安的心。等我放下筷子不再用食,父皇才开口提起召见文臣武官之事。让萧然去请人后,我与父皇一同走回书房…

一进书房,我抱着父皇直笑「呵…」

父皇低头吻住我…

闭着眼,突然感受到暗卫惊恐的思绪,我从父皇的怀里挣开,眼光直扫暗卫…

父皇沉下脸。

「请主人恕罪!」暗卫现身跪求。

我开口「先留着他的命。」反正…只要是暗卫迟早会发现我与父皇的关系,不如先留着他的命。

父皇冷哼一声,伸手将我落在脸上的碎发拨到耳后「我去偏殿,等一会儿回来。」抬头亲了亲父皇,走到桌边提笔处理一些琐碎的政务。

等父皇一离开,暗卫打了一个哆嗦。

我冷冷一笑「你这条命现在是朕的。」

暗卫张口「小主人…」

「不许这么叫!」我严厉的说道。这么叫岂不是在提醒我我与父皇的关系…

「是!皇上。」暗卫低头。

在心里叹了口气…若不是父皇必须回来一趟,好打破流言,以利以后打仗的事,我又怎么会冒这个险。而且,若不是父皇告诉我,我也不会知道早在我登基时,外面有流传说父皇可能是被我杀了,要不怎么可能突然传位给我。这件事虽然并未证实,但一直到了现在流言仍然存在。不打破流言,让他人所利用的话,我这贤君的印象可是会大打折扣。就好比现在,父皇召吕墨辰他们也不过是为了与他们谈谈以前的事,好让他们确认父皇的确活得好好的并非找人顶替冒充。

晚上,我找父皇一起到温室用晚膳。遣走下人,再三的确认除了暗卫之外并无他人在温室之内,我侧身倒在父皇怀里…

「真是累人。」我低声抱怨。

父皇夹了口菜递到我的嘴前「所以我才离开皇宫。」

咀嚼着菜,我含糊的说「…嗯。但…总不能让你一直这么委屈。」当当一国君主,居然像地鼠一样成天钻地道。

父皇轻笑「怎么会。」

我吞下口中的菜问「辅…月凤太子来时你想怎么办?」再过几天人就要到了,我心里虽然已有打算,但父皇现在身在宫里,总要配合一下才行。

「随你。」父皇无所谓的说道。

点头。我打算等太子把血交出来,楚寒没事了再接见…这次没那么简单就让月凤国的人见到我。转头看着父皇夹菜的样子,我拿起酒含了一口,拉过父皇的头,慢慢的将口中的酒喂给他。

「…别具一格。」父皇舔舔嘴唇这么说道。

爆笑「哈哈哈…哈…」父皇这样好好玩,什么别具一格啊?

父皇盯着我,长长的叹了口气「烟…你真是不解风情。」

不解风情?我疑惑的看着父皇…

「算了…」父皇伸手搂住我的腰让我靠得更舒服。

想了想我开口「太傅以前说我不解风情,才会写不出诗来。」我对诗词方面的慧根之差,让太傅非常的无奈。

「不是那个不解风情。」父皇忍不住坐直身子。

什么意思?

父皇叹了口气「你这方面不开窍到底算是幸还是不幸…」

仔细想想,父皇该不会是在调情吧?伸手摸摸他的嘴唇,缓缓的亲了上去。真是不习惯父皇这个样子「辅…以后直说,要不然我不会懂的。」

「嗯?」父皇轻轻的咬着我的唇「你不懂的还多着…」

170

月凤太子来的当天,我随便派了一名大臣带招待他,接下来就等他何时自动将血交出来给太皇叔制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月凤皇子一见到接待的大臣,随即挥剑将血交了出来,还另外拿了盒子让人送到我的面前…打开盒子,里面除了好几颗腥臭的药丸之外还有一封信,摊开信里面写明盒里的药丸是用月凤国国君的血制的,目的是希望我能放火裔玄回去。

「黄穆,让人传钟老过来。」我扬声对著守在门外的黄穆说道。

不一会儿,太皇叔就走进书房。看来,他早等著我唤他过来了。

「皇上…」太皇叔弯腰行礼。

招手「过来看看这个。」将信与盒子推到太皇叔的面前。

「这笔迹…最好让那只狐狸过来看看。」太皇叔琢磨的说。

微微一笑「怎麽?朕可不认为月凤国君会亲自写信给朕。」

太皇叔摇头「是墨的味道…有些脂粉味。」

感情是抱著妃子时写的信?有些讶异太皇叔的疑虑,扬声「去请太傅过来。」

太傅慢吞吞的赶来,一进门就被太皇叔拉到我面前「这墨你认得吧?」

「是兰香墨,月凤皇后专用的兰香墨…」太傅惊愕的说。

我开口「所以说这封信是皇后让人带来的。太傅,朕记得火裔玄的母亲应该不是月凤皇后吧!」

太傅马上回答「皇上。炎殿下的母妃虽不是皇后,却是皇后的亲妹妹。这封信与药丸应该是去求皇后才得来的。」

坐正身子,我开口「那就即刻解毒。」月凤太子此趟应该是有什麽要求,最好别是停战协定,要不然可就麻烦了。

「是!」太皇叔拿了血与药马上退了出去。

太傅这时开口「微臣这阵子提拔了一个人。」

点头「朕听说了。」好像是上次殿试选出来的人,这事我早就听说了,但没放在心上。

「此人…是从月凤来的。」太傅小心翼翼的开口。

月凤…应该是蔡安带来的人「带他上来。」开口吩咐。

太傅倒退走出书房,不一会儿带了一位身穿素色锦衣的人进来「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静静的看著跪在眼前的人,是蔡安带来的人没错。只是为何太傅会知道他出生月凤?我引诱太傅主动招认「既然太傅有意提拔。朕也不好说什麽。只是…」

太傅的眼睛转了转「不会给您添麻烦。」

在心里叹了口气…无奈的开口「下去吧!」我原本想叫他手下留情,别整死人。

太傅一走,我抓过奏摺开始批阅。也许是父皇回宫的关系,奏摺突然增加不少。好不容易批完了,早就过了晚膳的时间。心里对外头的太监有些脑怒,已经换了好几人,就是没找到能和我心意的人。

走回寝宫,竹儿马上走进「皇上。太皇等您用膳,奴俾想通知您,但太皇说让您忙完再说。」

「是吗?我知道了。先让青儿把菜送上来,今晚不用服侍了。」我对著竹儿吩咐。

走进寝宫,只见父皇端坐在桌前。我轻轻的开口「今日奏摺多了些。」

「那些太监还是不行?」父皇突然这麽问道。

点头…父皇其实不喜欢楚寒,因为他知道楚寒对我抱持的心思,只是他一直隐忍著不开口。

「我已经跟吕墨辰提萧然的事了。」父皇拉住我的手说道。

这麽快!?我还打算过些时候在说,让萧然再考虑考虑,因为他明明就不是真的喜欢那位姑娘。

「烟…萧然年纪也不小了。」父皇伸手抱住我。

我伸手抱住父皇的头,让他靠在我的胸前「吕墨辰怎麽说。」萧然比我大上几岁,是该成亲了。

「亲上加亲,只怕他早就这麽心思,碍於你的面子一直没提。」父皇轻声说道。

我突然有种感悟「辅。你今日怎麽突然插手?」

「既然他放弃了,那就早点安排。烟…你不也在等萧然自己明白。」父皇抬头直直的看著我。

「你早就知道了。」原来父皇早就明白,只是迟迟没有机会。

父皇霸道的说「我说过…你是我一个人的。」

原来父皇这麽不放心,我低头吻上父皇的唇「楚寒中的毒…只怕不会痊愈了。」拖了这麽长的时间,一定会有後遗症。父皇一定早就明白这点,才会转手针对萧然。

父皇按住我的脖子,将舌头伸入我的嘴里搅和。难得父皇如此强势霸道,我顺从的让他吻个够…

父皇放开我,忍不住问「烟…不是一项不喜欢别人强迫?」

「你是在试探?」我伸手抚过他的嘴唇,这个男人太过小心,就连在床上也不会强迫我。今日会突然这样一定有原因。

父皇拿出一张纸交给我「吴相给你的。」

低头看完纸条後轻笑「你认为我们会分开?」“南国佳人倾心、独有痴心一人伤” 短短几个字搅乱了父皇。

「烟…」父皇有些痛苦的抱住我。

傻瓜!在心里骂了一句「辅。伤心的人不会是你…」说不定会是我呢?我一开始为了留下父皇,可是乖乖的让他抱,如果父皇对我没兴趣了,那可糟糕了。

「吴相那小子,太过期待。」父皇慢慢的放开我。

期待…他找死吗?我捧著父皇的头印上一吻「找机会告诉吴相我们的事。」前国师的预言,吴相一定知道,只是他一直装傻从来不提罢了。

「省得他一直与你太过亲近。」父皇叹了口气。

再亲了亲父皇「晚上来抱抱…」今天的父皇有些脆弱,让我有些不习惯。

171

当我告诉父皇太皇叔己经开始解毒的消息后,父皇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我停下脱衣服的动作「怎么了?」开口问道。

「没什么。」父皇把手放在我的腰上。

偏头。他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没什么。我脱下龙袍,走到外室放水…父皇现在对接近我的人更加的警戒,也不知道他在胆心什么。

「一起洗?」我放完水走回内室问道。

父皇沉默了一会儿「嗯…」

见父皇沉默的样子我开口「如果你不想就算了。」难得父皇没什么兴致。

「不是不想…」父皇琢磨的说「烟…若是让人发现我们…」

伸手按住父皇「若是让人发现,封了他的口就是了。以我们的身份,哪会怕那些闲言闲语,若是有人多话,大不了杀了就是了。顶多以后更加难以脱身。」

父皇沉默了一会儿「用不了多久你又该娶妃。」

「是谁又向你提娶妃的事?」我的妃子现在已有二十一人与父皇、萧王或是月凤君相比当然算少,但那些大臣们应该知道我对选妃的事想当的反感,为何屡次挑战我的极限。

父皇冷笑「昨日到右相府上…右相的千金,替我倒了好几杯酒…」

「辅!你…」右相居然把主意打到父皇身上!

父皇身手抱住我「那点春药我还不放在眼里。」

春药!我忍不住拉开父皇的衣服上下检查…可恶!居然敢碰我的人…

父皇笑了出来「呵…」

还敢笑!我火大的拉住父皇的衣领「还不过来。」

拉父皇到洗澡的地方,我抬头对着暗卫命令「离开!」暗卫快速的离开寝宫…

坐在澡盆里,我赤裸着身子抱住父皇的腰,我轻轻的吻上他的眼睛「你不想要?」

父皇低声笑了笑「不行…若留下什么疑点,要收拾可不容易。」

「辅…你不是不在意?」为什么不想要抱抱?

父皇在我的腰上使力,一个翻转俯视着我「如你所说…怎能让一点小事毁了这么多年的经营,我留在皇宫的这段时间还是别…」

眼「那…」伸手握住父皇的分身,慢慢的磨擦。不能抱抱,那摸一摸就好了。

「烟。最近为何这么主动,记得你以前并不喜欢…」父皇压住我的腰,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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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叔前前后后花了三天才将火裔玄救醒,等确定火裔玄没事之后再拿他的血去调制楚寒的解药。

我坐在楚寒的床前,看着楚寒迷茫的眼神,我开口「总算是醒了…」

楚寒转头看着我「皇…」

伸手碰了碰楚寒的手「好好休养…没你在身边服侍,朕还真不习惯。」

楚寒点头。眼角滑下泪水…

「有事吩咐那些奴才去做。朕先回御书房了。」说完话我站了起来。站在门边的太监一打开门,楚寒马上起眼睛…

转头看着楚寒,我有些担心的问太皇叔「楚寒的眼睛…」

太皇叔弯腰「皇上,楚公公的毒毕竟拖了一段时间,难免会伤到身子。」

点点表示明白后,我慢慢的走离楚寒住的地方。果然有后遗症!我想楚寒就算解了毒恐怕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服侍我了吧…

走到书房前,接待月凤太子的大臣跪在院中等待着。

「平身。」我平静的问「月凤太子向你要人了吗?」火裔玄醒了三天,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我想了想终于点头「把火裔玄送到月凤太子那儿。」

「是!」大臣随即退离。

让人招了太傅最近提拔的臣子张承哲上来「月凤的太子是怎么样的人?」我平静的问道。

依然身穿素衣的大臣缓缓开口「太子是皇后楚氏嫡出之子,而皇后除了太子之外还育有两女。太子之所以会被封为太子,是因为皇后娘娘对月凤国君有恩,而太子更帮国君除掉不少存有异心的大臣。原先国君迟迟不肯立太子,就是因为炎殿下的母妃是苏贵妃的姑姑…」

我微微摇头「听说火裔玄与火裔崎两人交恶。」姑姑与侄女嫁给同一人,月凤国君也真是好色

「是!那是因为太子殿下曾多次打压炎殿下,而月凤国君虽抱持着观望的心态,实际上处处偏袒太子殿下。虽不清楚炎殿下为何突然出使…我国,但微臣认为应该是受太子殿下所逼。」张承哲脸色不变慢慢的说道。

不知道火裔玄见到自己的死对头是什么感觉,我轻笑「若是让你去探望火裔玄,他们认得出你吗?」

张承哲停了一下「应是认不出来。」

「那好。明日你去钟老那拿些药送去给火裔玄。」我这么吩咐道。

张承哲行礼「微臣遵旨。」

172

生日当天,我一个人躲在书房里改奏折,反观,皇宫里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原因无它,这次的宴会除了是庆祝我的生日之外,还是父皇回宫后首次在出席正式场合,而且我也邀请月凤太子出席。

敲门声响后,父皇推开门走了进来「还在忙?」他这么问。

「…还好。差不多了。」我放下笔这么说道。

父皇走到我的身边坐下「宫里来了不少家眷。烟…你打算做什么?」

抬头「趁这个机会,我让萧然会带蒋德淋到我面前,也许会直接帮他指婚。」若蒋德淋是位不错的姑娘,心思干净纯正的话,萧然能娶到蒋家的千金对他以微的官途有实质上的帮助。

「嗯…」父皇伸手抚摸我的脸,慢慢的延着我的鼻眼亲吻。

闭上眼,我侧身靠在父皇的身上「下午陪我…」父皇回宫后未了避免别人的臆测,所有的奏折一概不带回寝宫,而父皇则是完全不踏入书房一步。

「呵…」父皇轻笑着吻上我的唇「看来偶尔保持一点距离也不错。」

转身爬到父皇的腿上,搂住父皇的脖子「真的不能抱抱?」只要别在明显的地方留下痕迹,为什么不能抱抱?难得父皇回宫,可以利用这个借口不上早朝的说…

「…你若是想的话。」父皇露出一抹笑容。

这个笑容…只有在父皇想做坏事时才会露出这种笑容。这种意味深长的笑容,实在是让人无法心安…

父皇抱了抱我「不是要我陪你?」

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父皇怪怪的,他到底打算做什么?

傍晚,我与父皇离开书房。一路上看着宫女与太监挂起宫灯,皇宫里所有的徊廊与小径被宫灯照得光亮无比,看得我在心里直叹气。真是浪费灯油啊!今晚点的量足够平时六天的灯油量。

回到寝宫,竹儿拿出一件崭新的龙袍。龙袍上九龙张爪盘旋,粗细不同的金线层层迭迭的绣出龙形…

「绣的真不错。」父皇捧起龙袍。

竹儿弯腰行礼「谢太皇夸奖。」

接过衣服「原来妳这阵子是在忙这个。」手里的龙袍仍是一样的沉重。唉~毕竟是金线绣出来的。

「上面的图样是宫里的画师临摹先祖太皇的画,描绘成图纸后再用不同的绣法,重迭的绣上花样。」竹儿兴高采烈的说。

是曾皇爷爷画的龙?我好奇的看着手里的龙袍,原来曾皇爷爷的丹青这么好,与我完全不同。我画出来的都是些变形扭曲的图。

「烟儿…你该不会没去过收藏历代先祖用品的仓库?」父皇有些惊讶。

摇头。我只知道有间仓库是专门储存历代皇帝专用的物品,一般来说只有在皇帝逝世、新皇登基时才会打开,但父皇仍在世,而且他还是突然传位给我的,所以我目前用的仍然是父皇过的物品,并没有让人重新打造皇轿或是新的龙袍。这次让竹儿她们重新绣龙袍还是父皇的意思,要不我才不会花这个钱…

「喔。」父皇看了我一眼。

澡盆的水哗啦哗啦的流着,竹儿拿了好几种香料撒入澡盆里「太皇、皇上,请您入浴梳洗。」

「下去!」父皇吩咐道。

「是!」竹儿与青儿快速的退出寝宫。

拉开腰带,我慢慢的走到澡盆旁「皇爷爷们留下来的东西我能动吗?」我记得那间仓库大得很。

父皇忍不住笑了出来「烟。你怎么把主意打到父皇与皇祖父身上了?」

回头瞥了父皇一眼「不行?」既然被我知道了,能用的东西当然要善加利用,要不然摆着不用干嘛?

「你喜欢就好。」父皇走到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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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开始前,我与父皇一起走到开满牡丹的御花园里。这时开的是牡丹里最早开的品种,花虽只有单瓣香味也不浓厚。一路上,无视弯腰跪拜之人。我走到与萧然约好的地方,只见萧然扶着哭泣的蒋德淋站在花丛之中。

「微臣参见皇上。」萧然扶着蒋德淋跪下。

看着蒋德淋我缓然开口「平身。」脸上虽然有着青色与肉色的胎记,但心思干静,似乎是位温柔婉约的姑娘。

「谢皇上。」萧然慢慢的扶着蒋德淋起身。这时吕墨辰也带着蒋尚书走了过来…蒋尚书与她的夫人一看见我,先是僵硬后是慌忙跪拜。

我慢慢的开口「萧然,你确定要娶蒋尚书家的千金?」

「是!」萧然答道。

挥袖「朕会让人择期上蒋卿家提亲。蒋卿应该也同意吧?」我对着蒋尚书问道。

蒋尚书呆愣在当场,并没有回答我的问话。

看来吕墨辰并没有向蒋尚书提起联亲之事。我伸手拉了拉父皇的袖子,不着痕迹的拖着父皇离开。此时不走待何时,虽然说蒋尚书不敢不答应,但我可不想从他的心里读出别的东西。

173

「烟。你不听听蒋尚书怎么说?」父皇与我并肩走在宫里的小径上小声的问。

放开拉住父皇袖子的手「不用了,反正他还没那个胆拒绝我。」只是…在震惊之后,就会开始在心里考虑萧然娶了蒋德淋之后能为蒋家带来的利益。我不想读到那些让人厌烦的东西…

父皇轻笑几声「真难得。」

瞪…我的脾气其实不太好的。

宴会举办的场所是在皇宫里种满桃花的花园,与父皇站在小径旁的树丛里,前方传来吵杂的声音。

我低声吩咐跟在身后的小太监「去看看月凤的太子在哪?」

小太监点头快速的钻出树丛,往人多的地方跑去…

「启…启禀皇上…月凤太子与蔡安蔡大人在谈话。」小太监气喘嘘嘘的说着。

蔡安吗?也是,麟国首富的次子怎么能不拉拢。拉拢他等于掌控了一条麟国的经济命脉。

父皇见我没说话,开口问小太监「现在是什么时候?」

「回太皇,再半个时辰就是酉时。」小太监马上回答。

还有半个时辰,我抬头「先去看看煜澄与雪华。」几天不见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

父皇点头…

看过雪华,我与父皇来到刘妃住的地方。煜澄正闹个不停…

「乖…」抱起正哭闹着的煜澄,拖掉包裹他的锦布,轻轻的拍拍他的背。孩子很快的就安静下来,垂着眼泪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这孩子的心里干干净净,会哭闹是因为锦布闷热不透气,弄得他不舒服。

过了一会儿,煜澄伸手朝着我的脸乱摸,呜哇呜哇的乱叫。口水…他的手上有没有口水啊!我在心里哀叫…

父皇伸手接过娃娃秤了秤「重了不少。」

我无意识的应了声「嗯…」伸手摸摸脸,还好没口水。

煜澄在父皇手中动来动去,噗噗的边喷口水边乱叫。父皇把娃娃举得远远的以免被煜澄的口水喷到「这孩子真活泼。」他这么说道。

看着煜澄我轻笑「也许是饿了。」

父皇把孩子交给奶娘「好好照护煜澄。」

「是。」煜澄的奶娘惶恐的接过煜澄。

走出刘妃住的地方,小太监马上迎了上来「皇上。酉时已到。」

父皇伸手拍拍我的肩「走吧!」

轻轻点头。我怎么完全感觉不出来今天是我生日?

到了宴会的场所,桃树下密密麻麻的坐满了大臣与他们的家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我与父皇一出现,所有人全部跪下行礼,当然月凤太子几人只单单站起来行礼。

父皇直接坐了下来,而我则挥袖「平身。」吐了两个字之后才落坐。

客套话说完,我点头示意负责这次宴会的大臣开始活动。刚才见月凤皇子呈上礼物,才想起来父皇还没给我礼物。快快结束,才能拉他回房要礼物。

宫里的宴会总是千篇一律,我与父皇先吃了一些饭菜,再来就是不停的喝酒。大臣们也是喝了不少酒,酒量不好的早被人扶人出去,更有人早就不行回家了。

宴会到了一半的最后,眼前的人开始微微飘移,我伸手在桌下拉了拉父皇。

父皇站了起来。

所有的大臣全跟着站了起来…

「明日就不早朝了,众卿随意吧!」我慢慢的站了起来。

「恭送太皇!恭送皇上!」太臣们朗声说道。

一走出大厅我伸手拉住父皇的袖子,飘飘然的感觉,有点类似于吸毒过后的舒爽感。

「没事吧?」父皇伸手扶住我。

一点也不好,好久没喝这么多了,有点不习惯「回寝宫。」扯着父皇的袖子。

回到寝宫,青儿早把醒酒的药准备好了。

接过酒杯一口灌下「这是什么?」这种腥辣味实在是…恶心!

「奴俾也不清楚,这是钟老早早就交给奴俾的醒酒药。」青儿无辜的看着我。

打发完青儿她们,我慢慢的摸往内室的方向。半路,父皇伸手抱起我,将我抱了进去。

一进寝宫,床角边上,小默正磨蹭着螁下蛇皮…

父皇绕过小默出声问道「赵卿让人送来的蛇卵孵化了没?」

耸肩「不知。」盒子放在火盆旁孵化,到底孵不孵的出来还是个问题。

父皇呵呵轻笑「寝宫里真是越来越危险了。」

提到礼物,我扯着父皇问「我的礼物在哪?」

174

父皇静静的看着我没回答我的问题。

「怎么了?」我扑抱住父皇。

父皇似乎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开口「你想要什么?」

呃!好问题…我想要什么?该有的我都有了,实在是没特别缺什么。

父皇轻轻一笑「烟。我们是什么关系?」

「…情人。」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

「烟…你难道不觉得我们之间缺了什么?」父皇伸手揽住我的腰问道。

缺了什么?我疑惑的看着父皇…

父皇伸手将我揽近「你想要我吗?」他扬起一抹微笑…

什么?我马上转身。只见父皇认真的看着我,随即点头。

这下子父皇马上笑了出来「真想?」

再点头「你抱起来很舒服。」

「那好。你来吧!」父皇笑着说道。

伸手拉父皇到床上「不可以反悔。」没想到父皇会答应让我压,可惜我今天没这个准备,只能改天再说。

「嗯!」父皇轻笑着应了一声。

确定之后。我从父皇身边爬开,脚步不稳的走到外室。

还是先洗澡好了,不洗身上的味道,我待会儿会睡不觉。宴会时点的熏香总是很浓郁,真不知道负责祭仪的大臣是不是嗅觉有问题。伸手拉开衣服丢到旁边的紫檀镶金雕篮里,再扯下头冠放到旁边。我懒得先梳头,直接甩头将头发弄松之后,慢吞吞的爬进澡盆搓洗身体。

父皇这时站在澡盆旁问「怎么不找我一起?」

轻笑「你又不抱我。」父皇上次意味深长的笑容原来为的就是这事,现在知道了,就可以捉弄父皇。

脸突然被扳了过去,父皇弯腰直接封住我的嘴…良久才放开我慢慢的在我耳边留下一句话「今天就这样。」说完脱衣踏入澡盆。

洗完澡,我泡在热水里偏头看着父皇「辅。你觉得火裔崎怎么样。」火裔崎的长像没火裔玄好,却多了股威严感。

「比上有余比下不足!论心计是火裔玄,论声望是火裔崎,他们俩之上则是八皇子火裔炫。火裔炫在朝中人脉广阔,私底下也有不少权贵支撑他,月凤国君应该也是默许他扩展势力。」父皇将手搭在澡盆边说道。

八皇子吗?我手中还有他的令牌,更有他伴读的遗骨。没淮以后还得靠这两样与他打交道,我突然想起宴会时跟在火裔崎身边的人「去查一查,今日跟在火裔崎身边面目清秀的男子,我怀疑那人是女伴男装。」那个人的心思细腻,感觉不太像是男子。

父皇挑眉「你看得倒是清楚。」

撇了父皇一眼「我可不想再被人设计。」屡次摔在同一群人的手上,实在是让人觉得厌烦。我已经安排好人手准备送他们到边关,明日就让大臣催促火裔炫早日离开。

「烟。你不打算见火裔炫?」父皇向我伸出手。

软软的靠到父皇的怀里「不见!」给我添了那么多的麻烦,我再见他就是白痴了。

「他不会擅善罢干休的。」父皇捞起我的头发。

在心里叹了口气「那又如何。」除非他肯拉下脸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求我,要不然我不见,他也拿我没办法。

「别提这些了。」父皇握住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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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天色微亮。我张开眼时父皇已经不在身边。从床上坐起来时发现,手上套了一个深紫色护腕。在心里暗笑,父皇还说没礼物,这不就是了。

寝宫外室,父皇坐在桌前翻看书中的簿子。等我走近后,父皇抬头看了我一眼「醒了?」

「嗯。」应了声之后,抬手露出手上的护腕「这是什么?」

「你…」父皇失笑才发出一个声音就被吴相的叫门声给打断。

「皇上!皇上!」吴相站在门外叫道。

他!怎么跑回来了,我惊讶的与父皇对看。

「怎么办?」我问父皇。

父皇看着寝宫的门「该来的总会来的。」

175

门轻轻的被推开了,父皇马上闪身到屏风之后躲好,很快的吴相走了进来。

「冷辅觉不在,我找不到人给你送礼物。」吴相笑嘻嘻的说道。

点头「我知道。」

吴相左右张望了一会儿「云,你父皇人在哪?」

握紧双拳「先把门给关上。」接下来的话,绝对不能让人听到

吴相转身关好门的同时,父皇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云…咦!」他吃惊的看着父皇。过了一会儿,脸完全变了色「你…冷辅觉!」

「是我。」父皇脸色不变,直直的看着吴相。

「你!」吴相瞪视着父皇「你…该不会…」

「就是你想的。烟是我的子嗣。」父皇淡然说道。

吴相深吸一口气「你疯了吗?」他压抑的问。

「前国师应该早就告诉过你了不是吗?」父皇这时散发着一股压力。

吴相冷笑「微臣还当太皇真的云游去了,没想到是居心叵测留在皇上的身边。看来师父的预言果真应验了」

「那又如何?」父皇不屑的看着吴相。

「如何?皇上与您可是父子!您这么做会毁了皇上。」吴相气的脸色发白。

父皇抿嘴控制住怒火「烟与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好的?」

「你…」吴相伸手指着父皇说不出话来。

在心里叹了口气,开口制止父皇「辅…」我慢慢的摇了摇头。

父皇走到我的身边,轻轻的吻在我的头发上「你们谈。」说完话拿著书走进内室。

吴相眼中冒着火「云。你什么人不选,为何偏偏选了他?」

「因为在这世上不会有人比他更好。」我慢慢的说道。

吴相爆怒「什么叫不会有人比他更好!云!你疯了吗?他是你的父亲。你什么人不挑,怎么会选上自己的父亲,万一被人知道了,这会毁了你!」

我淡然的说「所以我送你离宫。」就是怕吴相知道,才会慌忙送他离宫。

「什么意思?」吴相有些震惊的看着我。

坐到书桌前,我慢慢的说「我打算出兵…辅就是为了这个才恢复身份回宫露面,至于你…我知道你一定会发现。不…应该说你早就知道了。」

吴相瞪大双眼「是!我早就怀疑过冷辅觉就是太皇。但我没想到你居然会…云,别人不行吗?你的话,多少倾城佳丽皆倾心于你。你大可换人不是吗?」说到最后,吴相近乎肯求。

换人?能换的话我早就换了。父皇与我相处太久,我现在已经离不开他了,怎么可能还会换人。

「云。你父皇他…」吴相张口又想劝我。

我打断吴相的话「吴相,我曾想过,若国师不曾告诉辅他会爱上自己的孩子,辅也不会在我小的时候亲自教导我读书,我们更不会…」

「…是…吗?」吴相睁睁的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若真的能放,我何苦不放手。吴相…与辅在一起,我觉得我很幸福。」

「幸福?」吴相退后好几步。

站起来走到吴相的身边「其实…我也不该避着你。辅再不久就会回到茶馆,你…就帮我看着他,行吗?」

「云…」吴相长叹了一口气「我想回茶馆了…将我打昏吧。」

噗的一声,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呵。」真有自知知明。

「我这次回来坏了你的事了吧?」吴相一脸有苦说不出的表情。

摇头「回茶馆后别与辅斗!」等辅回茶馆一定还有得闹,吴相一定还有话对父皇说。

吴相咬牙「………他还不是我的对手。」

「就凭你?」父皇从内室走了出来。

抬手制止俩人「辅,先让人去查一查有谁看见吴相从茶馆里出来,别忘了月凤太子还在皇城内。」

「我在皇宫门前有遇到月凤太子。」吴相突然这么说。

昏!这家伙是来找麻烦的吗?我瞪着吴相,从柜子里翻出药「马上离开皇宫!」

吴相大叫「好歹让我吃顿饭!」

转头,对着门扬声吩咐「让青儿准备饭菜进来给国师。」吴相就会心疼那些饭钱。

「别吃了!」父皇出声。

吴相跳了起来「冷辅觉!」

「你欠帐就此做罢?」父皇挑眉。

「用不着你假好心。那些钱,我自己会出。」吴相气冲冲的说。

父皇伸手搂住我的腰「那你就慢慢赚吧!」

「你…」吴相死盯着我腰上的手,说不出话。

176

父皇带走喝了迷药的吴相,我让人招了接代月凤太子的大臣。

「月凤的那些人,何时离开?」我拿起茶杯问道?

大臣低头「月凤的太子希望能求见皇上。」

「好将月凤的公主推给朕?」我质问道。

大臣一惊「微臣不敢!」

不敢…他哪里不敢了「你早早就知道火裔崎身边带着的那个是位公主,为何不上报?」

「微臣虽然知道太子带来的是位公主,但苦无证据,不敢向您禀报。」大臣跪在地上,颤抖的说。

伸手撑住头「朕给你三天,三天后如果月凤太子还留在皇城,朕就砍下你的头!」

「…微臣遵旨。」大臣唯唯诺诺的应着。

挥手「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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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父皇很快就会回宫,没想到他一耗就是一整天。改完奏折,我想出去找他却不知道新的地道怎么走,心里感到有些无奈。早在地道建好时,我就应该要求父皇带我走一趟,现在才不会像傻子一样站在地道烦脑。

退回寝宫,我闭起眼睛拨弄着琴,好长一段时间没摸琴,指法有些生疏。傍晚的夕阳红的似血,我长长的叹了口气…

屋顶上的暗卫跳了下来「皇上想出宫,为何不找属下带您出去?」

抬眼「你不是他。」忍不住在心里叹息…

如果当年吴相的师父不曾预言父皇会爱上自己的孩子,皇祖父应该不会处心积虑的想排除父皇,而父皇应该也不会痛下杀手,抹去其它的继位者,独独留下皇叔一人。如果不是前国师,父皇也不会命令母妃疏远我,更不会在晚上跑来交我读书、安排林枢棋来当我太傅、让太皇叔替我调养身体。最后选择带我离宫,躲避皇叔叛乱时的危险。

暗卫静静的行了一个礼躲回屋顶。

晚膳前,父皇总算回来了。只是…有些狼狈!

「与吴相打起来了?」我慢慢的拨着琴,这么问道。

父皇坐在我的身边「嗯…」说完话,父皇身手紧紧的抱住我「吴相希望我能离开你。」

微微一笑「他还在挣扎啊?」为什么吴相还是无法接受?还是,他想改变既定的命运?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命运?我何时相信命运了。

「不是挣扎,是抗拒。」父皇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他认为我们不该在一起。」

「辅,别被迷惑了。」既然已经在一起了,就别因为别人而改变或是摇摆不定。

父皇抬起我的头「不会!」说完深深的吻住我。

伸手捧住父皇的脸,我慢慢的吸吮他的嘴唇「青儿说晚膳有鲈鱼、醉虾、盐烤蛤蛎…」

父皇轻笑「那传膳吧!」

扬声吩咐后,我走到内室…火盆边放了一把凳子,凳子上被蛇卵的盒子被顶了开。小默就在那凳子的底下吞咽着刚孵化的小蛇。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晚上不用给小默喂食了。我一边想,一边走到凳子前打开盒子,里面有三个流着淡黄色液体的空壳,其它卵还没孵化出来。

父皇旁在门边问「卵孵出来了?」

「别进来。让我检查检查孵出来的蛇是不是全被小默吃了。」我伸手摸了摸小默的肚子,里面明显的有两条长长的东西。看来真的被小默吃了。

伸手拿了个大袋子,再把蛇卵拿出来放到袋子里绑上袋口。我伸手摸摸小默「长得越来越大了。」已经不能藏在袖子里了。

父皇伸手从后面抱住我「你很爱惜身边的东西。」

想了想「我也会爱惜你的。」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这么说…好像有点奇怪。

父皇笑着抱紧我。

用过膳,父皇与我快速的梳洗干净后俩人回到内室休息。

点上盘香,我靠在父皇身上轻轻的拨弄着琴弦,轻爽的琴音一曲接着一曲,半个时辰后我停下手接过父皇递来的酒杯,仰头饮尽杯中的酒。好舒服!酒里带着一丝竹子的青香,含在嘴里不觉得辛辣,入喉后随即滑入胃里,带起米的暖香。

「喜欢吗?」父皇在我耳边问道。

起眼睛「这是谁酿的酒?」虽不如御酒浓厚,仍是上品。

「底下的庄园里有一大片竹林,那里的管事年事已高,平日闲来无事就在在竹节里注入米酒,半年后就成了此酒。」父皇再倒了一杯给我。

喝光杯中的酒,我将酒杯伸到父皇前面「这酒叫什么?」

「竹香酒。」父皇倒好酒,用刀切了片桃子给我。

咬着桃子,我开口「下次帮我带我以前常吃的点心。」好久没吃外面的点心了,格外想念。

「好。烟…赵家的老夫人与林倩已经搭上线。」父皇平静的说道。

撇过头「我不会给奶娘机会让她提起赵家的事,反正她没资格靠近内殿,我去母后那儿请安时奶娘也不能入内。」

「林倩并不蠢。你这么做她会发现的。」父皇伸手摸摸我的头。

淡笑「那就让她发现。」奶娘应该知道赵家骨子里是什么样的人。

177

赵家的人透过关系传消息给奶娘的举动在宫里时常见到,但这么寻常的事在我眼里却是异常的麻烦。这天父皇难得与我到母后那儿,奶娘站在宫殿外面抓不到机会与我单独谈话,心里急得发慌。我坐在父皇身边慢慢的喝着茶,而母后万分紧张的与父皇谈话,拘谨的完全看不出他们曾是挂名夫妇。

喝完茶我在桌下拉了拉父皇的衣服,我该回书房批改奏折了。

父皇临走前走到琳妹的身边「妳的身体还没好,平日别太劳累。」

「是!父皇。」琳妹乖巧的头头。

走到琳妹身边,我伸手摸摸她的头「晚上别念经念得太晚。」琳妹现在每天抄写佛经,晚上念佛经祈福。

琳妹点点头,静静的站在母后身边。

走出门外,我看了奶娘一眼淡然问道「奶娘过得可好?」

奶娘弯腰行礼「拖皇上与太皇的福。」

「有事就告诉琴,她会帮妳忙的。」说完话,我跟在父皇身边离开。

奶娘犹豫了一下「…是。」

走在徊廊里,我停下脚步「去看看楚寒。」好几天没去看楚寒了,不知道他好一点没?

父皇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先一步往楚寒住的院子走去。

楚寒见到我们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有些困难的行礼「奴才参见太皇、皇上。」

伸手将他扶起「身体怎么样了?」

「烦您挂心。奴才的身子已无大碍!」楚寒低身行礼。

无碍?连站都站不稳的人怎么可能会无碍?我看着楚寒「你在多休息几天。」

「可是…」楚寒低头。

挥袖「等钟老诊断过后再说。」上次太皇叔提过,楚寒的毒伤至内脏,一年半载之内都必须休养。

离开楚寒住的地方,我抬头看着父皇略带深沉的脸,我开口问「怎么?」

父皇开口「他也没放弃。」

惊!我讶异的看着父皇。

回到书房我马上拉住父皇「楚寒与我不可能!」

「我知道。」父皇伸手抚住我的脸颊「反正他的身体也不如从前,不宜再让当总管了。趁这个机会把总管的职位交给别人,别让他再插手宫里的事物。」

我垂下眼「也好。」楚寒与太多人接触的话,很容易被人利用,就让楚寒如从前一般服侍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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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凤太子火裔崎居然肯如期离开,只是这个举动反而让我更加警惕,密旨一封封的送到边关,地方也开始征兵,我的目的是将平日游手好闲的男子骗入军队,再送到边关接受训练。

父皇走进书房,伸手握住我的手「今晚让人在你母妃那儿设宴。」

「你打算离开了吗?」我轻轻的问道。

父皇点头「外面的事,也该处理了。」

轻轻的点头。父皇与吴相私底下似乎有过协议,而我也明白自己不能问。

晚上所有的妃子都换上正式的服装出席晚宴,刘妃与柳妃带着煜澄与雪华坐在皇后莲妃的底下,几名怀孕的妃子让人扶着进了母后住的宫殿。父皇向母后提起他明日就会离开皇宫,要母后放心…

吃完饭,我与父皇走在小径上,长长的袖子遮住我们交握的手,我淡问「父皇何时离开?」

父皇小声的说「自然不会惊动到他人。」

点头。在心里叹了口气,身边跟了太多人,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不会惹上麻烦…

进了寝宫的门,我长长的叹了口气。

父皇伸手「明日到皇城散心吧!」

点头。顺便弄清地道要怎么走,我想找个机会在父皇不在的时候与吴相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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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你怎么来了?」吴相一见到我马上惊叫。

瞟了眼父皇…咦!父皇跑哪去了?

吴相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坐下「云…你与…那个混蛋是怎么在一起的。」

在吴相的眼光之下,我坐在椅子上「我也不记得了。只是在发现时,已经离不开辅了。」不知不觉之间接受辅的亲吻,再来就死抓着父皇不放,怕他离开。

吴相盯着我「若是这样。你的妃子不也能一直陪着你。」

摇头「妃子是妃子,辅是辅。无论以后有多少妃子陪在我的身边,辅还是辅。」没人能改变过去…如果没有意外,父皇会一直陪伴在我身边。

「你为何这么坚持?明明有更好的人选,为什么要选择他?」吴相不解的看着我。

偏过头「这个问题你也应该问问辅,他为何放弃皇位,委屈自己躲藏在民间帮我安排人手处理事情。」我时常觉得父皇偷偷摸摸的留在宫里才是真的委屈他了。

吴相傻住「可是…可是…」

我轻轻的笑了「我与辅之间没有谁占到便宜。」

「云。我实在是无法相信冷辅觉那个人。」吴相长长的叹了口气

淡笑「吴相,你不需要相信辅。」只要我相信就行了。

178

与吴相谈完话,我带上易容面皮拉着父皇上街去。皇城的大街上人来人往,沿途我买了一些玩具与糖果,慢慢的走到洪月鸣与雪娘的绣纺。

「客官您…主人?…请到内厅里。」雪娘并没有认出易容过的我,她完全是凭借着父皇的脸推断出我的身份。

走进里间,洪月鸣正坐在桌前拨着算盘,响亮的算盘声徊响在里间里。

「生意好吗?」我对着专心算帐的洪月鸣问道。

洪月鸣被我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你是谁?」她惊问道。

雪娘出声安抚「洪姊姊,妳别怕。是主人来了。」

洪月鸣很快的就平静下来「恕属下失礼。」

摆手「免了。朕难得有时间出宫逛逛,方才想起妳的绣纺,才转到妳这儿来的。」

雪娘这时抱了孩子过来请安「主人。这是民妇的孩子勇安。」

将手里拎着的包裹打开来露出里面的玩具还有糖果「朕没带什么来,这些给孩子玩吧!」来这个世界这么久,我已经养成送礼的习惯。

雪娘微微一笑「谢主人赏赐。」

我静静的看着雪娘与萧王的儿子,白白胖胖的小身子外加流了一大圈的口水。失策啊!失策!不该买糖给雪娘的孩子。万一养成吃糖的坏习惯怎么办?

简单的讯问洪月鸣与雪娘几个问题,顺便探读她们的心思。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想到壳尧峥会要求洪月鸣不要到前面的店铺“抛头露面”,而洪月鸣居然也接受了。现在店铺是由雪娘负责,而帐全让洪月鸣包办。雪娘平日是背着孩子顾店,但每隔一个时辰她就要将孩子背回里间让请来的妇人给孩子喂奶,因为她的奶汁太少,不得不花钱请人让孩子吃饱一点。

问完话,洪月鸣突然开口「主人…请恕属下多言,但程姑娘的家人曾找上属下这儿…属下虽然没有告诉程家的人什么,但…程姑娘现在人可好?」

抿嘴「朕也不清楚。」程枫儿现在可是我的妃子,平日帮我传消息给萧国派在皇宫里的探子混淆他们的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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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宫里,父皇已经“离开皇宫”恢复到原本从地道进出的生活。我看着父皇查写账本的身影,走到他的身后抱住他。好温暖,父皇的身体真的好温暖…

「怎么了?」父皇笑着问道。

缓缓摇头「没什么。」今天,我从雪娘的心里感觉不到她对萧王所残留的任何感觉。难道原本刻苦铭心的感情都会随着时间而消逝?这样太可悲了吧!

「月凤国的太子离开了吗?」父皇伸手握住我的手「让人盯着他们,确定他们随着护送的人离开皇城后真有离开我国。」

有些懊恼…我无奈的扬声问道「火裔崎走了吗?」政事比较重,该处理的就要处理。

站在门外的黄穆马上回答「微臣并不清楚,可是…今日月凤太子曾多次求见…」

「传话下去!火裔崎无论如果非离开不可。」我非常的不悦。天都快黑了,无论如何都不能拖过今日。

火裔崎最后还是带着火裔玄离开了。朝中大臣也恢复以往的生活,白澕洲也领了黄金四十万,带着官奴离开皇城,准备开挖渠道。江灿坤的堂妹江妃与莲妃也进入备产期,宫里的产婆早已准备妥当,等侍孩子的出生。

179

火裔崎一行人离开皇城已有十日。批改完奏折,我走到苏(鲁)蝶儿住的地方与她一同用晚膳。

平静的用过晚饭,苏蝶儿含情脉脉的看着我…两边的宫女很快的退离。

我瞥了眼苏蝶儿「何事?」每当苏蝶儿露出那种让人误会的眼神,绝对没好事!

「皇上…请您随臣妾到内室…」苏蝶儿甜甜的说。

打了个冷颤!真是够恶心…我无奈的跟着苏蝶儿进了内室。

苏蝶儿伸手拉起床下的布帘,只见床底下一位只穿着里衣的姑娘,口里被塞了绵布。她张大着眼,惊恐的看着我。

这不是…火裔崎的妹妹,那位女扮男妆的公主。忍不住开口「她不是跟着火裔崎离开了,为何会在这儿?」

苏蝶儿笑道「自然是称皇表兄不注意偷跑回来的。」

对!我差点忘了火裔崎的母妃就是苏蝶儿同父异母的姊姊,而眼前的公主则是苏蝶儿的表妹。可是苏蝶儿怎么把人给抓了起来「妳这是…」看那公主不信的眼神,我想她一定没想过苏蝶儿会这么对她。

「皇表妹是为的是见皇上您一面才偷溜出来,因为皇表兄已经决定让她与您联亲,只要一回到月凤姊夫就会派人交涉。」苏蝶儿笑得好不亲切。

挥手「她在这儿的事有谁知道?」万一被火裔崎发现了,可就变成扣留人质。

「除了臣妾没人知道。」苏蝶儿笑得不怀好意。

挑眉「朕记得月凤那边不是派了位内应跟在妳身边?」

「请您不用担心。臣妾已经处理妥当…不会让人发现的。」苏蝶儿得意的说。

想了想「妳是怎么抓到她的。」

「臣妾在茶里下了软骨散与迷药。」苏蝶儿见公主用仇恨的眼光看着她,冷冷一笑「这可是姊姊欠我的,总算有机会好好算一算。」

叹了口气「人,朕会带走。」我看着床底下的姑娘,直觉苏蝶儿这么做会有问题,但人已经被她扣留了,除了补救之外,别无他法。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将公主马上移走,从苏蝶儿这里移开。

苏蝶儿微微嘟嘴「是!」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开口「到外间,朕有事与妳谈。」

苏蝶儿走到门边,打开门「您请!」她柔声说道。

我对着暗卫躲藏的角落低声吩咐「把人关到暗牢里。」人既然不能留了,要处理掉还得花上一不少工夫,最好也得拿回本,从她身上挖到一些消息。

走离苏蝶儿住的地方后,我马上快步走回寝宫。一进寝宫的门,我马上走里内室找父皇「辅。过来一会儿。」

父皇跟着我走进地道「怎么了?」

「火裔崎的妹妹现在正在宫里。」我匆匆解释。

父皇跟在我的身边边走边问「你刚是去鲁蝶儿那儿吧!怎么会发现她呢?」

「她是去找鲁蝶儿,结果鲁蝶儿下药抓住她,藏了两天才让我知道。」我站在暗牢门前这么说道。暗卫还没带人来,是不是被什么拖住了?心里有些担心。

一盏茶后,只见月凤的公主不住的在暗卫的背上挣扎,口里呜呜的叫着。

父皇打开暗牢的门,让暗卫先将公主扛进暗牢。我站在一旁,探读暗卫的心思…确定他一路上没出什么差错。不是我不信认父皇选出来的人,但…这种时候不小心不行。

一进暗牢,暗卫将肩上的公主摔在地上,人马上又躲到阴影处。

公主闷哼一声,翻坐起口进呜哼呜哼的咒骂。

从她的心里得知她在骂些什么,我转头问父皇「怎么处理?」方才暗卫并没有将她的眼睛与耳朵捂上,她…留不得!

「只能先关在这儿。烟,鲁蝶儿是何时发现这女人的?」父皇沉着的问道。

将鲁蝶儿的话重复给父皇「应该是两天前。」

「叫王君贤多派些人手,火裔崎这几天应该就会找上门来。」父皇伸手安抚我。

两天后的晚上,鲁蝶儿住的院子燃起熊熊大火!火熄了之后,鲁蝶儿本身受了一些灼伤,而她住的院子里发现了好几具无法辨认的焦尸。我看着鲁蝶儿扬装惊恐的脸,再看看被大火烧得焦点的院子,脑里浮出母妃下葬后昭仪宫的那一片灰烬。我知道这场火是鲁蝶儿自己点的,为得就是掩饰她做的事!

命人重新安排鲁蝶儿的住处与服侍的宫女太监,我招了大舅薛瑜文进宫,命他调查起火的原因。等大舅一走,我走进暗牢查看。暗牢里,月凤国的公主像小动物似的哭泣,我只是瞥了她一眼,确定她还在之后马上回书房批奏折。

中午,楚寒在小太监的搀扶之下走进书房。

「奴才参见皇上!」楚寒有气无力的弯腰行礼。

挥手让他起来「怎么不多休息。」

「奴才早该回来了服侍您了。」楚寒平静的说。

无奈的同意了「今日就算了,你明日再来。」

180

鲁蝶儿已在新居住了好几天。晚上,父皇还没回来,我闲着没事突然想从地道到鲁蝶儿那儿看看。只是…我没想到我见到的是现场的A片!鲁蝶儿与一名男子在床上交缠,高亢的呻吟声里夹杂着男人急促的喘息声…

我伸手制止跟在身后的暗卫,示意他注意四周,我站在窗外慢慢的放松心情试着探读她们的心…火裔崎?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护送的人那边没传半点消息回来,还是说他们根本没发现?真是没用!我有些火大。

「殿下…」鲁蝶儿娇柔的唤。

火裔崎撑起身子,用手抚摸着鲁蝶儿的脸「蝶姨,委屈妳了。用不了多久,本王会接妳回月凤。」

鲁蝶儿抱住火裔崎,让火裔崎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真的?好高兴!你可得快一点…姨在这儿等你来接…」鲁蝶儿的声音软软的,脸上的表情却挂着一抹邪恶的笑。

「蝶姨,麟帝何时会再来找妳?」火裔崎伸手搓揉着鲁蝶儿的胸部。

「啊!啊…皇上…照以往的惯例…应该过几天就会来了。对!抱我…殿下抱我…」说道最后鲁蝶儿放声浪叫。

火裔崎挺腰再次进入鲁蝶儿的身体里,嘴里却开始要求「梨儿的事…妳可一定要帮帮我。」

「嗯…啊…殿下!」鲁蝶儿伸脚勾住火裔崎的腰「你…的要求姨…啊!…何时拒绝过了。对!快一点…」

火裔崎低头吻住鲁蝶儿,俩人的舌头不停的纠缠翻搅,透明的银丝从鲁蝶儿的嘴角流下。

梨儿?想了想…她们说的人应该是火玉梨没错。窗里,火裔崎的律动加快「蝶姨的身子…真是绝品!那麟帝真不懂得怜香惜玉…」

鲁蝶儿柔软的身体紧紧的贴着火裔崎「皇上怎么能与您相比…」鲁蝶儿的脸上既是恍惚又是沉醉。

听了这句话,火裔崎将头靠在鲁蝶儿的肩上,脸上露出一抹奸笑「…让本王来温暖妳。」腰下猛然的律动,让鲁蝶儿的呻吟声拔高许多。

突然,一只手突然按住我的肩膀!父…皇?确定是父皇后,我忍不住瞪了一眼父皇…吓死我了!这辈子从来没这么被人吓过。

父皇不以为意的向我比了个手势,示意我离开…

回头看了眼鲁蝶儿,我跟着父皇走回假山后的暗道…真可惜!A片只看一半。

一进暗道,父皇的眼神异常的冰冷「这是怎么回事?」

我撇嘴「鲁蝶儿在报复…不是我。」呃…好凶的眼神,我马上将事情说清楚「是为了报复她的姊姊,月凤国的贵妃…」

「她这哪叫报复…」父皇气得说不出话来。

伸手搂住父皇的腰「你别管鲁蝶儿的事。我明天会去她那里…」没想鲁蝶儿会勾引自己的侄子,不过…用身体取得信任的确是最快、最安全的方法,也容易套出消息,或是拉拢卧底。

父皇最后是叹了口气「我不问你在弄些什么,凡是小心点!」他伸手摸摸我的头。

「等我问清楚,会告诉你一声的。」伸手抱住父皇「不过,你帮我查一查火裔崎是怎么混进皇宫的,那些没用的东西,人都不见了也没发觉。」

「我会安排。已经很晚了,回寝宫吧!」父皇将手放在我的腰上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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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时我特意抽空到鲁蝶儿那儿用膳,服侍鲁蝶儿的宫女送上膳食后快速的退离房间。

我仔细的确认附近没人才开口「先用膳。」鲁蝶儿马上点头,在我对面的位置落坐。

因为太紧张,许多秘密全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只是,这天的午膳,我为了读她的心,从头到尾只重复着夹菜的动做。结果用完午膳招门外宫女来收菜时,我的肚子除了菜之外别无它物!

强忍着有些反胃的感觉出声「鲁蝶儿!」午膳时要专心的读心,不自觉得吃了一肚子的菜,现在胃有些不舒服。

「臣妾在!」鲁蝶儿有些心虚。

想了想「若有了孩子,妳可以留下。」我昨晚考虑了一整晚,若鲁蝶儿能坏上火裔崎的孩子…会更有用处!

鲁蝶儿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臣…臣妾…」她明白我已经发现昨晚的事了。

伸手拿出药粉「朕让人准备了容易怀孕的药,每日服用一包,尽量在十日之内多与火裔崎交欢。还有…」从怀里拿出一迭银票「这妳拿去用。」说完话,我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怎么…好像付钱让鲁蝶儿养小白脸一样!

鲁蝶儿接过药与银票「可以吗?臣妾若是怀了太子的孩子…这样岂不是…」

淡笑「死了一个火玉梨,妳总需要拿别的去补吧!」火玉梨可是鲁蝶儿送来给我的,可别想把责任推到我这边。

「皇…」鲁蝶儿打了一个冷颤。

我轻轻的说「无论妳要做什么朕都不会过问。只是有一点妳得记好…朕不会原谅任何人的背叛!」

181

入夏的夜晚,空气中带了点朝湿的感觉,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到了半夜三更仍未睡觉。盯着父皇的背,我郁闷的挪动身体,紧紧的贴着他。父皇睡得好熟…

四更…我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打开门,安静的走到外室。这阵子江灿坤的堂妹江珠帮我生了煜虞,莲妃也在几天后生下煜楦,鲁蝶儿这个月的月事没来,应该已经怀了火裔崎的孩子。

正出神时,窗户传来喀的一声。我意外的看着贤王湛青出现在我眼前。

「主人…」贤王低身行礼。

我撑着头「说吧!」这人来找我绝对没好事!

贤王沉默不语…似乎是难以启齿的事。

在心里叹了口气。我试着探读着贤王的心「无事不登三宝殿。湛青,你来找朕的原因为何?」

「…春末,萧国发生严重的水患…属下希望您能…」贤王模糊的说。

水患!?在心里冷笑。萧国会发生这么严重的水患还不是因为麟国!在治水之前,麟国每天都会因为雪融时流往萧国的河道溃堤而淹水,大量河水分散至麟国南方种稻的郡县只有少部分的水继续流往萧国。现在河床挖深,河水顺畅无阻的流至萧国,但突然间这么多水涌进萧国,自然就会在萧国引发水患,若要解除萧国的水患,必须重新整理萧国的河道。

我的沉默不语,让贤王有些焦急「主人!现在萧国有几十万的人民挨饿,更有无数人有家归不得…」

打断贤王的话「那是萧王该处理的事。」萧国人民怎么样与我无关!

贤王一震出口反驳「但…水患是因为您治水。」

再次打断贤王「那萧王更该治水!」我不治水难道要让南方年年淹水吗?况且那水本来就该流到萧国!

贤王哑口无言…

抬眼看着贤王「你希望朕能施与援助。那你可否告诉朕,为何朕要援助他国人民?」

「……属下…」贤王答不出来。

水患这怎么严重,萧王怎么可能放着他不管,贤王为何非跑来我这儿找米粮不可?怎么想都想不通「朕记得萧国去年可是二十年来少见的丰收,为何会没有米粮?」

「米粮是有,但萧王…」贤王咬牙。

从贤王的心里得知萧王还不知情,这怎么可能?还是,萧王知情,但不愿意开仓?我疑惑的想。

贤王跪在眼前,他的心里非常的挣扎。原来萧王非但没治水,反而花了更多钱在整修宫殿与打压贤王身上。贤王现在也被逼到死角,仅仅能维持生计无法再挪用金钱买米粮赈灾。

稍微考虑了一会儿,我记得,寝宫的暗格里有为数不少的萧国银票,全是皇祖父留下来的少说也有二千万黄金的价值。我开口「朕听说你这阵子手头吃紧。」

贤王点头「是…但属下仍可…」

挥手制止贤王「你若是可以维持,就不会上朕这儿来了。」男人的面子固然重要,但能认清事实更为重要。见萧王不吭声,我又问「你可知朕可以拿这些钱养多少士兵?」

萧王听我这么说更是抬不起头,他总觉得一切的雄心壮志在我面前似乎变得可笑。

嗯…不可打压过头,万一引起他的反抗可得不偿失!我站起来走回内室…从父皇的呼吸可以听出,他已经被我吵醒了。走到床边低身在父皇的脸上落下一吻「我去去就回。」伸手将暗格里的银票拿起…还真是不少。不知道当年,皇祖父为何暗藏了这么大量萧国的银两?

贤王跪在地上看着寝宫里的摆饰,心中有着无限的对感叹。他虽然曾不只一次听闻我的行事作风,但是我再怎么简朴,这里仍是皇帝的寝宫,代代相传下来的器具仍不减奢华,唯一可看出来的就是寝宫里的东西并无新添的物品。

将银票递到贤王的面前,我开口「就当是提早给朕的子民一点见面里。」总不能提供银两,最后却什么都没得到。至少让提醒萧王,我帮他不是没有条件的。

贤王一愣,他看着眼前的银票,迟迟没有伸手接…过了许久,贤王痛苦的接过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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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王的到来提醒我到程枫儿的住所,晚时我走到程枫儿与她一同用膳。用过饭…程枫儿向我提了一个我从没想过的要求。

「皇上…臣妾…臣妾…臣妾也希望能有孩子。」程枫儿怯怯的说。

孩子?我暗自吃了一惊。镇定下来后我开口「妳忘了妳进宫的目的?」鲁蝶儿肚里的孩子并不是我的,现在程枫儿说她也想要一个孩子,我从哪里生给她?

程枫儿连忙否认「臣妾当然记得。只是…想找人陪伴…宫里太过寂寞了。」说到最后她有些默落…

「孩子的事就别再想了。」说完话我伸手拍拍她的头。

程枫儿乖乖的点了点头。

182

钱给了贤王已一个月,在萧国的探子传消息说贤王买尽萧国米粮分送给那些受苦受难的人,一时之间湛静的名声响遍萧国,民心顿时倒向贤王。这一激,萧王马上打开官仓放粮以挽回民心,虽不知效果为何,但足以稳定民心。

这一天上完早朝,楚寒身边的小太监向我报告鲁蝶儿怀孕的消息…后宫的妃子蠢蠢欲动!

改完奏折,我走到鲁蝶儿的住所。遣散下人离开后伸手扣住鲁蝶儿的脉搏「火裔崎知道这孩子是他的吗?」把着脉我淡然问道。

鲁蝶儿点头「太子已经知道了。只是…顶替他的替身似乎受了伤,过几日,太子就要离开了。」

放下鲁蝶儿的手「无妨。反正朕“临幸”妳的笔录也有…火裔崎现在应该觉得沾沾自喜,给朕带了顶绿帽。」

鲁蝶儿发着抖「皇上…您真的会放过臣妾与…孩子?」

轻笑「只要妳别做蠢事。」伸出手指划过鲁蝶儿细致的脸。

打了一个冷战的鲁蝶儿随即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是!臣妾不会忘记…」

挥袖坐在椅子上「火裔崎没要妳帮他什么忙?」火玉梨的事鲁蝶儿花了不少功夫才勉强瞒过火裔崎,随即而来的就是永无止尽的要求。

「太子…太子希望…」鲁蝶儿嗫嚅的说。

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鲁蝶儿一脸豁出去的开口「太子希望臣妾能拉拔几名内应。」

不是很在意的点头「随你。」听鲁蝶儿这么说,我马上明白火裔崎很清楚鲁蝶儿的能力,而且他并不信认鲁蝶儿。

当我准备要离开时,鲁蝶儿急忙开口「皇上,枫妹妹来找过臣妾好几次…」

打断她的话「别理会就行了。」程枫儿在这宫里没什么地位,她目前仅报告过一件种要的事,其他就是一些芝麻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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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烦杂的秋收即将到来。今年夏天特别的炎热,不少稻杂类都因为天气太热而干扁。这促使原先反对挖渠道的大臣不敢再反对,增加在白澕洲身上的压力变得更大。

这天,陪同程枫儿一同入宫的侍女慌慌张张的跑去找莲妃。等我批改完奏折正打算离开时,莲妃早已等在外面许久了。

「臣妾参见皇上。」莲妃行礼。

伸手将她扶起「起来吧!妳的身子还未好,别跪在地上。」

莲妃道谢「谢皇上。」

这还是莲妃进宫以来第一次到书房外等我「怎么来了?」她一直遵守本份,从来不会插手过问朝中的事,今天…是怎么回事?

「皇上。程美人从昨晚就失踪了,臣妾虽然已经吩咐宫女们找遍皇宫各角落,但至今程美人仍下落不明。」莲妃忧心忡忡的说。

程枫儿!?我有些无言。伸手招了楚寒与萧然「派人去找程妃。」

三日后。程枫儿的尸体从御花园的湖里浮起,等我赶到时,尸体已经被打捞上岸,而程枫儿的侍女跪倒在她的身边痛哭。

程枫儿的尸体浮肿,原本白皙的皮肤变得青白还渗出淡黄色的液体…

「把她抬回去。」吩咐两旁的太监将程枫儿的尸首抬离,我又吩咐了楚寒与青儿她们「查一查程枫儿去了哪儿,怎么会死在湖里。」

183

调查程枫儿的死因时,青儿觉得程枫儿的侍女似乎隐瞒了什么事,特意将她带到偏殿让琴询问。几天后程枫儿的案子虽然还未调查清楚,棺木仍如惯例一样送到程枫儿住的地方,天一亮就被抬出皇宫移至皇家墓园。

我到母后那请安时,琴带着程枫儿的侍女上前「皇上!此人是程娘娘侍女,她呈报说娘娘应是去找苏娘娘后才失踪。」

点头表示明白。我静静的看着程枫儿的侍女…我记得她是负责传递消息给躲在宫里的内应,平日是位八面玲珑的宫女,与其他平辈的宫女太监们相交甚好。

琴低声训斥「还不向皇上说明!」

程枫儿的侍女跪趴在地上「启禀皇上!娘娘在八月三日向奴婢告知说她想到花御花园散心…但奴婢心里清楚,娘娘是因为介意苏娘娘怀孕的事,想避开奴婢一个人偷偷去找苏娘娘问个清楚,没想到…没想到娘娘就此一去不回。」

好镇静的女子!可惜…非我所用。我慢慢的开口「此事朕会让人查证,妳暂且留在琴这儿。」

宫女的心里非常的高兴,她低头掩饰,嘴里恭敬的称是「奴婢谨听皇上的吩咐。」能留在母后的身边对她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这样她也不用担心要怎么对萧国那边交待。

离开母后的宫殿,我边走边思考鲁蝶儿的事。她应该不会无故杀死程枫儿,毕竟程枫儿是她在宫里少数能相信的人…话是这么说,也有可能发生什么事才会让她痛下杀手。不过,程枫儿会武,怎么可能会打不过身怀六甲的鲁蝶儿?还是下手的另有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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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日。月亮高高挂在天上,皇宫里挂满了五彩宫灯…又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

我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有些忧心的看着手里的信件。我曾预想过,贤王拿了我的钱回萧国后一定会大肆购量,而萧国因地形的问题,大水一直到夏至左右才会退完,到时想种粮也会来不及,萧王最后可能会开口向我或是月凤国君借粮。现在真的收到萧国借粮的信心里却是五味杂陈…今天麟国的秋收真的不如去年来得好,南方虽无水患但农民今年正忙着整地施肥所能生产的不过是一些蔬菜与油花。北边的天气又比往年热上许多,谷粮受到焚风的影响有些干瘪,质量实在是不如去年的好。现在要我借粮给萧国实在是不太可能,但月凤似乎有意运送十万斤的谷粮给萧国,这个消息若是真的,我怎么丢麟国的脸…

正当我烦脑的时候,楚寒轻敲书房的门「皇上,时辰到了。」

将信放至抽屉里,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日子真难过!

宴会上我强忍着心里的忧虑与大臣们对饮着酒,席中翰林院的大臣无意见提起编书之事,太傅兴趣十足的与二舅薛瑜武谈着编书的细节。二舅是故意拉拢太傅好让太傅替他说话,只要能争取太傅的加入,我同意出拨款的可能性会加大。在心里叹了口气…我早想过让人安排穷人的孩子也能读书的事,但一定会花上许多钱,投资报酬率也不一定会如同我所希望的一样。现在翰林院想编书,刚好能藉此提倡读书的风气,却也可能改变目前愚民好控制的现象,变得容易提出议见造反等等。

宴会到了一半,我离席打算马上回书房,刚走出大殿拐了个弯就看到两条鬼鬼祟祟的人影…我跟了上去。

人影一前一后闪进了偏殿后面的阴暗处,我听见两名女子的交谈声,其中一名的声音还蛮耳熟的。

「妳这贱人竟然在皇上面前搬动是非。我告诉妳,妳家的主子那位蠢主子死不足惜!」女子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的感觉。

另一名女子马上尖声骂道「哼!程枫儿那女人再蠢也不会像妳们月凤的女人一样偷汉子!谁不知道妳们那位娘娘是怎么怀上孩子的。」

听到这儿我听出其中一位是程枫儿的侍女…但另一位就不清楚了。

「妳!妳凭什么这么说,明明是我家娘娘得到皇上宠爱…」女子气冲冲的话里带了一丝狼狈。

程枫儿的侍女奸笑「是吗?若真是如此,皇上为何在妳家娘娘怀孕后就不曾踏入房里了?」

「那妳呢?妳在皇上面前随口胡诌了那么多,皇上不也没放在心上。」女子不甘示弱的回道。

程枫儿的侍女气结「咱们走着瞧!我倒要看看妳那主子还能逞威风逞多久…哼!」

听到这儿我再也听不下去了。快速的回到书房里…从我听到的来看,杀死程枫儿的似乎不是月凤国的人?难道会是萧国自己人?

184

中秋过完没多久,萧然就搬出皇宫用八人大桥迎娶蒋尚书的女人蒋德淋进门。成婚的当天,我让楚寒、青儿与竹儿三人带着礼物出席,我则一个人留在皇宫里整理资料…

以前父皇在位时曾多次与萧国交战与月凤到是一直平安无事,我看着桌上的地图比对着贤王上次拿来的驻兵图,再把八十多年来的打仗记录全拿出来整理出重点,再用不同颜色的墨汁一笔一笔的标注在地图上。等我整理完,已是太阳西下,萧然应该要开始宴客了吧!我在心里这么想着。

「皇上。您要用膳了吗?」楚寒身边的小太监站在门外小心的问道。

楚寒带的这名太监还不错,虽然胆子小了点。我将数据丢在一旁,卷起地图与驻兵图走了出去「送晚膳到寝宫来。」吩咐完,我直接往寝宫走去…

用过饭,我一个人留在内室把玩着小默与春天时孵出来的小蛇,顺便用匕首肢解老鼠给小蛇吃。小默不安份的盯着我手里的鼠肉,时不时抢小蛇的晚餐来吃。春天孵出来的小蛇只剩下两只,小蛇们畏惧着小默的存在,一直不敢伸头抢食。心里觉得这两只小蛇有些孬种,我拿出太皇叔搜集到的毒药引诱小默靠近我。将毒药喂给小默后,我强硬的将毒药也塞到小蛇的嘴里。过了一会儿,其中一条小蛇开始扭曲翻身,不一会儿口里吐出已经烂掉的鼠肉…死了!

真是脆弱!我的心里有些无奈。

「又死了一条?」父皇的声音突然响起。

轻轻的点头。人也是一样,轻轻一碰,一条生命又没了。

父皇脱下外袍,不经意的开口问「我以为你会把程枫儿送回程家。」

抬头「用不着…就让程家以为她失踪了就成了。」怎么人死了这么久才问?父皇在想什么?

「没什么…这是?」父皇看见被我丢在床角的地图,伸手捡起来将它摊开「你打算出兵了?」父皇又问了一句。

摇头「只是拿来参考。」现在出兵还有些早,若没有七成以上的把握,我不打算主动出兵。

父皇轻笑「若是让吕墨辰他们看了,绝不会相信你还没打算出兵。」

「他们只能做一些台面上的事,肮脏的活儿完全做不来。」我在朝中能用的大臣很多,却没人能帮我处理一些污秽的事,像杀人、探听等等的,全要拜托父皇。

父皇拿起竹笼放到我的面前「蔡安与李狄不就做得挺不错的?你的胆子真不小,听说蔡安去年治水时得罪了不少人,你还给他先斩后奏的权利。不怕他得罪更多人?」

「他?我看他可乐着呢。对了!我打算将皇祖父留下的几顶黄金轿子融了,用融了的黄金重塑一顶轿子,剩下留下来备用。」这几天才拿了一大笔钱,让人在皇宫盖一座藏书楼,还不计成本的让太傅买书,国库里虽然还有不少钱,我仍然有点担心。

「随你。」父皇轻轻的吻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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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今年的秋收已经结束了。与去年相比,收成整整少了三成,而且收下来的米粮又干又瘪,只能让人蒸熟晒干再研磨成粉储藏起来。唯一庆幸的事,去年收下来的米粮还有不少不必担心今年没粮可吃。

只是…母妃与琳妹知道今年收成并不如预测的好后,突然说要去上香祈福,她们两人带上几名侍卫与暗卫到皇城中香火最旺的寺庙上香。琳妹在回宫后变得常发呆,偶尔让人送信到寺庙里…

萧国的使节已经来了好几次,次次都希望我能援助萧国。也许我是小气,无论萧国使者怎么求都没答应。一直到萧国那边传来消息,才给了黄金三十万。

坐在父皇的怀里我忍不住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辅…萧国与月凤国为何打起来了?」萧国明明缺粮却出兵攻下月凤的一座城池,现在月凤国君已经让人带了军队驻扎在两国交界之处。

父皇轻笑「对我们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低头「总觉得这场战争来得不踏实。只怕他们连手来对付我们。」

「那就来吧!早些结束,我们才能离开。」父皇这么说道。

抬头在父皇唇上印上一吻。若是败了,就表示我们没这个资格管理这块土地。若是成了,就表示我们必须培养更好的继承者,到时…想走也走不了了吧!

185

入冬,天下飘下绵绵的细雪…一层一层的迭在地上,踏在上面留下一排一排的脚印。

我过去读过许多有关战争的书,战争不外是一些消耗国力、减低人口、无罪杀人的代名词,但在这个世界,我似乎也是掀起战争的罪魁祸首。军队已经聚集在月凤与萧国的边界,各将领也开始操练士兵,一个个跃跃欲试,彷佛…平日太闲,现在总算有事做了一样。

这日早上,白澕洲派人送了厚厚一本奏折给我。光是为了看那本奏折,就花了我不少时间。白澕洲希望能加宽沟渠,但我觉得把沟渠加宽实在是妥当,因为要加宽就必须征收土地,实在是太麻烦了。我想了想决定让白澕洲把沟渠加沉,这样一来就普通的小舟仍可在沟渠里通行,但大型的船支则因船身过宽无法前进。

停下笔,我出声吩咐楚寒「添墨。」

「是!」楚寒拿了刚磨好的墨小心的倒到砚台里。

自从他回到我身边,早上让小太监扶着处理宫中的事务,下午就站在书房门口的茶机旁磨墨,只是他每磨几下就必须停下手休息一会儿,常常磨个老半天,才磨出一点点墨水。

楚寒倒完墨并没有如往常一般马上离开,他踌躇了一会儿才开口「皇上…奴才听宫里的太监说琳公主似乎有喜欢的人。」

抬头「这摇言传了有一阵子了?」怪不得上次去见母后时,我总是觉得母后有事瞒着我。

「是。」楚寒点头。

想了想「就当我不知道这件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当我不知道这件事吧!

楚寒伸手打了自己一个巴掌「奴才多嘴!」

抓住他的手「你没有多嘴…以后多找些消息告诉我,我另有它用。还有…程枫儿身边的那名侍女有问题,你让琴多提防提防。」父皇说的对,楚寒真的不适合当总管,心计不够深、也不够狠!

「是。」楚寒听了我的话,眼睛闪闪发亮!

挥手「下去吧!」楚寒的身影一消失在我的眼前,我抬头对着屋顶喊「下来!」

暗卫轻巧的落了地…

「她还在暗牢里吗?」我隐晦的问。火玉梨被关了这么久的时间,我却完全把她给忘了,连一次也没去看过她,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暗卫眼里闪过一丝的不自然「是。」

怎么了?心里有些怀疑。垂下眼,我开口「辅有说他今日何时回来吗?」

暗卫摇头。

…我直觉父皇一定又做了什么事,所以暗卫才不敢告诉我。

晚上,父皇前脚还没踏上寝宫的地板,我马上拉他走进暗道里,直直的往暗牢那边走。

站在暗牢前,父皇伸手拉住我「烟…」

回头「你做了什么?」绝对没好事。

父皇叹了口气「你自己看。」伸手拉开暗牢的门。

一踏入暗门,我倒抽一口冷气…火玉梨的四肢不自然的垂在两边,下巴被人拉开无法闭上,口水顺着嘴角慢慢的滑下。

我忍不住问出声「这是在干什么?」

「她怀了火裔崎的孩子。」父皇平静的说。

什…么?我吃惊的看着父皇,确定我没听错后,我走到火玉裔的身边,拉起她下垂的手臂把脉「武功被废,手筋与脚筋也挑断了,不过…的确是怀孕了。」我记得儿鲁蝶儿把她交给我时,并没有怀孕,那…孩子是怎么来的?可是…父皇刚刚说孩子是火裔崎的…这…到底是…

186

火玉梨抬起头张嘴想说话,但她的下巴被人给硬扯下来,只能发出哼哼的气声,不一会儿原本气愤的眼变得了无生气…

「她的孩子是怎么来的?」我开口问。

父皇平静的说「是鲁蝶儿那女人提的议…她说火裔崎对火玉梨抱有别心,所以才向我拿了熏香,又在饭菜里下了点春药。」

突然间我感觉到了什么,伸手抬起火玉梨的头「没想到妳也爱上自己的兄长…呵!别急着否认,妳若不喜欢火裔崎,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让他碰你。」

火玉梨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

我淡笑「没错!朕的确如江湖上的流言一般…」弯腰在火玉梨的耳边轻说「怕了?放心吧!朕不会对妳肚里的孩子如何。」

父皇伸手将我拉离火玉梨「烟!你…」

我笑着拉下父皇的颈子印上一吻「吃醋了?」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会觉得父皇的独占欲真的很强。

父皇伸手抚摸我的嘴唇,低头轻轻的吻着我,手紧紧的搂着我的腰…

伸手捧住父皇的头,将舌头伸入父皇的嘴里勾引他与我交缠。突然间火玉梨恶狠狠的咒骂声传入脑里!我回神放开父皇,转头看了一眼火玉梨「若是让火裔崎知道那日发生的是不是梦,妳认为…他会如何?」

火玉梨的眼神变得有些哀伤,她啊啊叫了几声,祈求的看着我。

父皇伸手抱住我的腰,低头在我耳边问「烟…这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伸手握住父皇放在腰上的手「回房在谈…」

父皇握了握我的手,笑着转变话题「…听说这次带军打仗的是八皇子火裔炫。」

听出父皇话里暗藏的意思,我故意开口「所以说现在是八皇子得势?看来火裔崎已坐不稳太子的位子,只要再出个错就差不多了。」

火玉梨明白我话中的意思,低头哭泣…

回到寝宫,我拿下帝冠与发带。

父皇走到我的身边低头解开我的腰带「烟…火玉梨的孩子…」

在心里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只能等鲁蝶儿分娩时将火玉梨肚里的孩子强制拿出来,这样一来就能把那孩子安排在鲁蝶儿身边,对外公布鲁蝶儿生了对双胞胎。」

「…嗯。」父皇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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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凤与萧国打了几个月后突然签了停战协议,再来就是他们两国同时派使送来合约要我签!

「……陛下,请您三思。」萧国的使者弯腰行礼。

萧国的使者口若悬河的讲了一个早上,总算是结束了。我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的思考着别的事情,完全没把使者的话听进脑里。

萧国使者见我沉默不语,只能把头垂的低低的继续等候。

等我回过神发现大殿上安静的连一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我才慢慢的开口「退朝!」说完丢下满朝的官员离开大殿。那合约与我何干,分明是萧国与月凤国设下的网。我怀疑这次他们会打仗,完全是为了引我入戏,想强迫我不随意出兵!

几天后,萧国的使者求见。

「……我国国君有份礼物想送给您。」使者拿出一卷画轴。

楚寒走上前拿过画轴,再走回我的身边。

「摊开。」我出声吩咐。

画轴里一位灵气逼人的女子微笑着坐在琴前…伸手拿过楚寒手里的画。这是萧国的哪位公主?我怀疑的想着。

萧国使者的心里泛起一丝得意!

我有些脑火的将画轴往使者的脸上砸「滚出去!」原来如此!我之所以无法从鲁蝶儿那边得到程枫儿的死因,就是因为程枫儿根本就是萧国的内应所杀死,为的…恐怕就是将这名公主送来给我。

使者与楚寒被我突如其来的怒火给吓了一跳!萧国的使者慌忙的将画轴捡起,行礼后退了出去。而楚寒则站在我的身边不敢吭声…

「楚寒,传话下去。就说程枫儿的案子不用查了。」我冷声吩咐。

楚寒心里一寒「是!」

正当楚寒要离开书房的时候,我又加了一句「还有,把接代萧国与月凤的大臣叫来。」

「是。」楚寒行礼走了出去。

等大臣来了后,我借故发了顿脾气,要他们把月凤与萧国的使者赶出麟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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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站在寝宫的窗边看着外面飘落的大雪。父皇这时从暗门走进寝宫,我伸手关上窗户,「今日萧国使者送了公主的画轴,我才知道程枫儿会死是因为萧王怕公主嫁过来后地位会比程枫儿低。」

父皇轻轻的在我额头落下一个吻「而且萧国杀死的又是自己人,这样一来也不容易被人怀疑。不过…你的后后太过规律井井有条,也难萧国那边会认为公主嫁过来之后得等上好一段时间才能得到你的宠爱,直接除掉程枫儿才会让公主有机会递补她的位置。」

我低头靠在父皇的肩上「我们去瀑布边喝酒…」

「嗯…」父皇拉起我的手。

瀑布已经有些结冰,冰晶在月光的下闪闪发光,仿若是黑夜里的星星。

喝了点酒,我靠在父皇的怀里突然诗性大发念了两句「月影水波流,雪静无声落。」

父皇拿着酒杯的酒一震,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可以。」说完低头猛喝酒。

看了一眼父皇,我闷闷的说「至少比上次在妓院里那首好。」

这次父皇被呛个正着「咳…咳…」

伸手拍了拍父皇的背。看来上次那首诗连父皇也听不下去…我有些郁闷的想。

「烟…咳!咳…你确定要让人编书、编诗集?咳、咳…那些东西最后…咳!全送上你那儿裁定时怎么办?」父皇边咳边问。

点头「这些钱一出去自然会引开月凤与萧国的注意力,他们会以为我无意出兵。」解译完,我的心里有些不满…父皇怎么这么瞧不起我鉴赏诗词的能力。

「那就好…」父皇缓过气,明白什么似的点头。

心里一股火气升起,张口咬住父皇的脖子。这个混蛋!这世上没有百分之百完美的人好吗?我不过少了点文学细胞,用得着与太傅一样嘲笑我吗?

父皇乖乖的任我咬「多留点痕迹,明日让吴相看个仔细。吴相那小子,每日都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我…」

停口、抬头、想了想、我咬…既然父皇这么说,我就不客气的把父皇的脖子当磨牙器。不一会儿父皇的脖子上全青青紫紫的吻痕与咬痕,我满意的点头后随口问道「吴相那人还没接受我俩在一起的事?」

「应该说他还不想认命。」父皇一手搂着我,一手不规矩的在我的背上滑动。

无奈的趴在父皇的怀里「辅…你脖上的痕迹会让他想歪的。」

「有时…总要示弱才会让人同情。」父皇扬起一个坏坏的笑容。

一愣!父皇是要让吴相往…这方面想象吗?呃…吴相一定会认为我很猛!我瞪视父皇「你利用我。」

「等会儿回去…烟,你平日拿来玩的暗卫不知会有何种反应?」父皇故意转移话题。

那暗卫吗?我轻轻的笑了出声「等会儿配合我…」前些日子忙了点没时间玩他,就当…让他休息了一段时间好了。

与父皇喝着酒,俩人躺在柔软的虎皮上透过瀑布看着朦胧的月亮。我叹息似的问「辅…如果以后都能这样,不知该有多好。」

「会的…还会有一群鸡围在你的身边。」父皇安慰的说。

父皇还记得我想养鸡啊!我笑着回「未免也煞风景了。」哪有人谈情说爱时,身边的配乐是鸡叫声。

「早点动手吧!」父皇认真的说道。

点头…是啊!要打就早点打。

187

冬至的那天,月凤与萧国的使都被人杀死了。只不过人才死了没几天,月凤与萧国就以使者被杀的借口联合出兵。说实话,我对这个罪名有些无奈又有些庆幸,因为至少…白痴都能明白这是月凤与萧国栽的赃。而且我也乐得发秘密函给边关的将领们,让他们把边关的平民百姓往内迁,再来就是贴皇榜征志愿军。朝中的大臣有不少人反对打仗,但因情况特殊,没人有胆明目张胆的反对。

与吕墨辰商量完战事,我轻捧着茶杯喝茶。

「皇上。微臣希望此次出战能带上萧大人。」吕墨辰开口要求。

看了一眼萧然…我明白他早与吕墨辰谈过此事,也愿意同吕墨辰一起离开。喝了口茶,我慢慢的点头,算是答应了。

萧然跪了下来,向我磕了三次头。

挥手让他跟着吕墨辰离开。也许萧然也会如江灿坤一样当一名守关的将军吧!心里突然有种感悟。

楚寒在吕墨辰他们离开后才走进书房整理散乱在桌上的东西,收拾完毕,楚寒安安静静的站在我身边。

我开口吩咐「去钟老那儿拿此药给萧然带上。」

「是。」楚寒行礼后抬头看着我开口解释「萧然是为了皇上才出宫的。」

点头「我知道。」

「萧然还说…皇上几年前在边关问的话,他已经明白了。」楚寒急忙又说。

再次点点头…当年我问他话的意思是希望他能成为我的左右手,如今他终于明白了,但我的身边已经多了许多能替代他的人。

楚寒忧心的看了我好几眼,见我仍然没什么反应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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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离开的那天,父皇在正午的时候突然回皇宫找我。

「怎么回来了?」我有些意外看着突然出现在书房里的父皇。

父皇脱下披风抱住我,披风下的衣服传来外头冰冷的感觉「皇伯与壳尧峥设了一个局希望你能答应。」

「既然是太皇伯开口…是什么样的局?」我挪动身体,让父皇也坐到椅子上。

父皇伸手将我抱起,让我坐在他的腿上「我今日去壳轩见了皇伯…烟,你可想长生不老?」

愣了愣,我摇头「死无可惧。」只要是人都会有生老病死这四个阶段…

「但月凤国君可不这么想,皇伯说月凤国君沉迷于丹药已有许多年,所以壳尧峥想派人假扮练单的道士去月凤。」

「壳尧峥是这么说的?」趴在父皇的胸前,我有些意外的问。

父皇应了声「嗯…」

「他到底想做什么…不会是想毒杀月凤国君吧?」我有些无奈的问。

父皇沉默了一会儿才吐出两个字「也许。」

抬头,我看着父皇的眼睛「告诉我。」父皇这么吞吞吐吐到底是为了什么?

父皇伸手抚住我的脸颊「壳尧峥要的是引路人,还有通关的密令。」

「辅,你早有打算了吧!」拿下父皇放在我脸上的手,轻轻的在他的手中印上一吻。

父皇亲了亲我的眼睑「我打算让人假扮火玉梨,通关的密令不能随便给人,我会写封信让壳尧峥带到边关给江灿丫坤…

我叹了口气「万一被人视破了怎么办?」假扮皇亲国戚可不是容易的是,更何况父皇应该知道火裔玄与火玉梨之间错综复杂的感情纠纷。

「烟…」父皇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我打算用人皮面具…你若有什么要问火玉梨的,今晚问个清楚。」

人皮!?父皇打算让人把火玉梨的脸皮剥下?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好半天才点头「今晚陪我去见她。」我很清楚,火玉梨非死不可,但是…父皇是打算活剥,而不是杀了她再动手。我突然觉得自己好残忍。

「那我这就回复皇伯。」父皇轻轻的在我的脸上落下一吻,打算离开。

伸手拉住父皇「不用过午膳再走?」

「不了。这事必须赶快处理。」父皇安抚的拍拍我拉住他的手。

放开父皇的手「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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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我有些心神不宁。将心法练了几回,静下心来沉思了许久…也该找蔡安来一趟了。

傍晚蔡安站在书房的中央低头等候我的差遣。

我盯着他好半天才开口「要打仗了,蔡卿有什么看法?」

蔡安抬头有些生气的说「您不该问微臣这个问题。」

我静静的看着蔡安「朕明白你不希望朕出兵,但先动手的可是月凤!」

蔡安被我堵住口,一口气上不来「微臣…清楚。」

挥手「罢了。」我将一本奏折丢到蔡安的面前「你自己看看。」那本奏折里写满蔡安在治水时用了什么手段、做了什么小动作等等的的黑函,有不少东西连父皇也没查出来。

蔡安低身脆下,拾起奏折翻开细读。每看一行,蔡安的心里越是不安…最后他跪在地上不说话。

我开口「朕不责罚你。」

蔡安连忙道谢「谢皇上恩典。」

「不过…朕要你下乡搜查那些贪官污吏回报朝庭。」我补了这句。

「是!微臣尊旨。」蔡安低头接旨。

垂眼,我开口「下去吧!」让他下乡其实是别有用意,一来战场上的消息不容易传到他的耳里、二来我要借用他的手确保不会有人在打仗时谋取暴利发战争财、三来地方的官员也会不敢作乱偷懒,这一来资源才有保障、边关才不会吃紧。

蔡安退离时,心里有万分的庆幸,以为我仍不知道他的底细。其实我打奏折丢给他时就已明白,蔡安仍然对月凤抱有一份感情,即使来到麟国多年,蔡安在月凤仍有不少产业与人脉,只要他想,随时都能全身而退!

188

见完火玉梨的当晚,父皇要求我别再到暗牢了。既然父皇不希望我看到一些黑暗面的东西,那我就别看也别问,当成我不知道就好了,只是…现在已过了三日,我有些胆心父皇能不能跟上壳尧峥的计划。

坐在寝宫里检阅边关传来的军务,身旁一堆又一堆的奏折加上一卷卷的地图,寝宫的外室看起来虽然杂乱却放满了重要的数据,我现在对整个寝宫下了禁令,除了特定的几个人之外其他人不得靠近寝宫一步!违者斩!

晚上,窗外下着大雪寒风刺骨,寝宫的外室也是冷的吓人,但为了避免火灾,外室里不放置任何的火盆。我坐在寝宫外室低头读着密函与书信,随时随地都在运气御寒。习武这么久,第一次觉得武功实在是很方便,除了可以拿来自卫之外,还可以保暖。

我虽然不能读父皇的心,但我总能在他推开暗门前感觉他回来了。就好比现在,我放下手里一信,抬头看着暗门的方向…

暗门被推了开,父皇从门后走了出来向我伸手「烟…」

站起来走向父皇「怎么这么晚?」

父皇伸手按住我的嘴唇「跟我来。」说完他拉着我走进暗门,一边开口解释「代替火玉梨的人已经找到了,我认为你应该见她一面。」

与父皇一起走到暗道的最深处,父皇拿出铁牌打开好几道暗门再穿过不同的暗道,终于在一面石门前停了下来。只见父皇运气推开石门,一名女子弯腰行礼「柳秋娘,见过主人、皇上。」

父皇向我点了个头。

「平身…抬头让朕看看妳。」我开口吩咐。

女子慢慢的抬起头…

火玉梨的脸完美无缺的长在女子的脸上!我伸手触摸女子的脸…感觉不到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父皇走过来握住我的手「皮是缝合上的。」

握得好紧…我转了转手,示意父皇放松一点,但父皇仍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奇怪的看了一眼父皇,但父皇面无表情,实在是猜不出他的想法。

「皇上,柳秋娘明日就会出发。您有什么要交代她的吗?」父皇突然开口。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父皇的意思。淡然的开口说了几个字「一路平安…」

柳秋娘有些意外,她惊喜的道谢「谢皇上。」

「时间不多,让我送您回宫。」父皇握着我手腕的手加了些力道。

父皇真的有些奇怪…我点了点头,跟着父皇一起离开。回寝宫的路上,父皇一直紧抓着我的手。我忍不住停下脚步「辅。你怎么了?」

父皇叹了口气「烟,我记得你曾想离开皇宫。」

怎么旧事重提?我有些纳闷。

「退路我已经安排好了,若是你想,我们可以现在就离开。」父皇看着我认真的说道。

我先是吓了一跳,后是伸手抚住父皇的脸「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出了什么问题?…还是,吴相又说了什么?」父皇有些踌躇…

吴相、吴相…我从没有这么怨过一个人,但他现在实在是…在心里叹了口气,我开口「我相信吴相,但我更相信你。从今之后,我不会再看吴相送来的信,也不会去见他。」

「烟…你不需要如此…」父皇忍不住开口。

伸手环住父皇的颈子「我希望与你在一起,但我更希望,我们能完成应付的责任,心里没有何任愧疚的离开皇宫。」死了这么多的人命,我不可能这么就走。

父皇长叹一口气「可是…」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吴相说的并不一定是准的。」我抱紧父皇。

父皇慢慢的抱住我「月凤国君下旨征了三十万大军,但军粮似乎已准备好。」

我想了想才开口「麟国到三月仍会下雪,对我国的士兵来说冷冽的天气对我们比较有利,若是拖到夏天则是对月凤有利。对了!我传信给贤王,要他按兵不动先多收些粮食,这样一来萧王即会寻不得军粮。」

「是吗?这么说来江灿坤会封锁边关也是你下的令。」父皇问道。

轻应了一声「嗯…」我让江灿坤扣留月凤的商人是打算让他们当挡箭牌,打头阵时让他们走在最前端,看那些月凤士兵会怎么决定。

「你还做了什么?」父皇看着我的眼睛问道。

我咬了咬嘴唇「下令缩减宫内的支出。」这样一来,在打完之前皇宫内不会有什么大型的宴会。

父皇失笑「你这么做是为了让人认为麟国因为打战仗财政吃紧?」

耸肩「萧国与月凤应该也有藏宝库,我不相信他们如报告上一般没钱。就好比你不也藏了不少东西,不是吗?」

父皇点头,搂住我的腰。

189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过了一个多月,假火玉梨也已经抵达月凤国都了。这几天朝中争论的都是江灿坤中计边关的粮草被人烧掉一大半,要如何追究责任等等的事。灿坤的堂妹江珠也为此事去找母后,听说还在母后的宫殿前跪了好一段时间。最后我下了一道旨要江灿坤将功赎过,才摆平了这件事。

这天,太傅突然求见「皇上,微臣放到消息月凤国君找到一名仙人打算炼丹。」

随意应了声「嗯…」

「皇上,月凤国君打算炼的是长生丹!万一炼成了,那可怎么办?」太傅有些焦急的说。

我想了想才开口「既然太傅如此的在意,朕派人去阻挠不就行了。」

太傅放下心,恭敬的行礼打算退下。

我开口叫住太傅「书编得如何?」

太傅敢忙回答「回皇上。诗、词、赋之书已经编得差不多了。」

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装做不在意的问道「这么说来人手已经空出来不少?」

太傅点头「是。」

扬起一个微笑「如此甚好!再来就让他们规划新收入的疆土城镇要如何整顿、安抚民心。」

「新收…」太傅迟疑的看了我一眼,两眼顿时散发出精光「微臣尊旨!」

等太傅离开后我扬声唤道「叫徐谦过来。」

徐谦依然是一袭黑色的武衣…

「你可知月凤炼丹之事?」我直接了当的问。

徐谦点头「这阵子一直有风声传闻…」

「派人去扰乱。」我静静的开口。

徐谦有些惊讶,但仍然领旨离开书房。

又过了半个月,月凤那儿传来月凤国君破戒丹药失败的消息。再来就是月凤国国君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杀了皇族旁支所有的孩童,用他们的血重新炼药…

「辅…用血炼药是怎么回事?」我趴在父皇的怀里软软的问。

父皇调整好姿势,伸手拍拍我的背「这我也不清楚,壳尧峥也不知从哪找来的人。」

想起从前也曾听过有人服用紫河车,现在又有月凤国君用血来炼药,难道长生不老真有这么重要?我实在是无法想象。

「不过,这么一来迟早有人会沉不住气,到时月凤国君应该无力监视边关。」父皇笑着说。

稍微移动身体,我枕在父皇的手臂上开口「月凤皇族人数庞大,真要引起别人议论,还得等上几个月。」

「如果一切如壳尧峥所预料的,月凤国很快就会有内战。」父皇伸手梳理我的头发。

内战…如果真是内战,我就能派人潜入月凤偷取兵图。

「过些日子就是春节了,你今年要拿什么祭天?」父皇伸手将我的头发拨到耳后。

在心里叹了口气「今年仍是指甲与头发。」梳下来的头发与剪下来的指甲全收在梳妆台的盒子里,我仍没打算拿煜澄、煜虞或是煜楦的头发祭天。他们的头发还不多,必需用剃的才行,万一剃伤了怎么办?

「把我的也拿去一同送上祭台,就说那是我留给你的。」父皇开口说道。

点头「希望雪再下大一点,这么一来,月凤与萧国就会需要更多的粮。」这样,我的士兵才能死少一点。

190

我派人到月凤阻挠炼丹的事被人泄漏出去,徐谦向我认罪后被我扔到寺庙抄写经书一千次!不过,月凤国反而更加热衷于炼丹,不惜血本砸下大量的金钱为求几颗丹药。我问过父皇壳尧峥派去的人到底在丹药里加了什么药草,父皇摇头说他不知道再来就不曾提过这件事,倒是太皇叔跑来把我的脉好几次,却不肯告诉我原因,掉我胃口!

父皇一回到寝宫随即告诉我「烟…月凤国君抄了不少米商,从那些商人手里得到不少米粮。麟国米粮够吃吗?」

轻笑出声「月凤国君不似我国,谷粮抽税比率是农三国七,再来我又用比市价高出一成的价钱伸引农民将手里的米粮卖给官仓,这样一来有八成的米粮全控制在我的手里,自然不用像月凤国君一样为了米粮而发愁。」我收到的回报是月凤国君不想花钱收购米粮,采取直接了当的方式抄家搬米。他这么做只会让风评变得更差…

「也是…」父皇叹了口气。

伸手搂住父皇「你今日回来得好晚。」居然过了二更才回来,而且一回来就告诉我月凤的事,肯定还有没的事情没告诉我。

「…有些事。」父皇淡然的说道。

轻轻的吻上父皇的嘴唇「今年过年,除夕与大初一宫里不会有宴席,初二妃子的家人会入宫,其余的全免了。」

父皇抱着我的腰,缓缓的吻咬着我「烟…」

「如果能早点离开就好了…」我含糊的说道。

父皇抱着我「那就加快战争的速度。」

「嗯…」我本来也是这么想。战争最好快些结束…拖得越久越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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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二天就过年了,太傅与几位大臣到书房里听我的指示。我的打算是用温情主意让月凤国人的主动接受我。只要江灿坤与舅舅他们打下城池,大臣就会到那个城镇清点人数、征收土地,最后再将依每户的人数将土地与食物分给他们。这样一来,贫富之差就会消失。但是,这些都必需先按了手印,不换手印就不会分到食物或是土地。

「…皇上,万一有人不肯盖手印时又该如何?」太傅在听得我的指示后认不住开口问道。

「那就将那些人赶出麟国!」我冷冷的说道。

太傅感受到我的不悦,仍是硬着头皮问「请皇上三思。微臣认为此举并不妥,若是您将老弱妇孺也赶出麟国,外人会认为皇上您是在驱赶…」

打断太傅的话「若是如此,就别分给他们土地与粮食。若是有人原先不肯后来才答应答的话,让他们用朱笔填写。」试想,若是一家三代五口,有一人不肯按手印,米粮就只分到四份,这样要如何养活五口人,最后还不是会妥协。用不同颜色的笔写,更能警惕那些人民,省得他们造反。

191

大年初一。大雪气势磅的从天而降,宫里的太监彻夜不停的将宫殿屋瓦上的积雪铲下,寝宫的与早朝的正殿则是由吕墨辰等武将净身后以内力震下…

躺在父皇的身边我懒懒的不想起床穿衣。

父皇翻身看着我轻声问「烟?今日不是要祭天?」

「嗯…」应了一声,我心不甘情不愿的翻身拿起一旁的衣服披上。大雪天上山祭天,简直是吃饱没事做!

也许是看出我的不甘愿,父皇伸手帮我整理衣服「你不是已经下令一切从简,担搁不了多少时间。」

回头哀怨的看着父皇「外面很冷…」

父皇愣了一下,随即笑着亲了亲我的脸「身怀深厚的内功还会怕冷?」

「雪会化在身上,湿湿黏黏。」这么大的雪不是撑伞就能解决的事,除了不能坐轿子上山之外,上山的路上还不能撑伞。

父皇收敛起笑容「你不曾报怨过…」

侧头想了想「我不明白为何要在今日祭天?」我从当太子时就觉得为何一定要在大年初一祭天,太傅讲课时只说过祭天很重要却不曾解释为何重要,我虽然抱有疑惑也不曾特意问过原因。

父皇一边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龙袍,一边解释「…是习惯。麟国正好是在大年初一宣布建国,从那以后初一祭天就成了惯例。」

那今日不就是建国记念日?的确的是应该向上苍感谢!我静静的在父皇的帮忙下穿好衣服,坐到梳妆台前让父皇帮我梳头。

「早点回来。」父皇帮我载上帝冠。

点点头,我检查完身上的衣饰,从寝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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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完天,我骑着马由禁卫军护送回宫。此时,大雪掩盖住二尺以外的视线,道路两旁的房子,如今也只剩下屋顶与烟囱仍露出地面,其余的全被雪给遮盖住了。

看着大雪我忍不住脱口而出「边关的雪一定更大。」

「是!微臣听说边关已经停战多日。」吕墨辰开口说道。

轻轻的叹了口气,我开口问「朕吩咐的东西送到边关了?」战争总是打打停停,我能做的只是确保后方的安定。

「是!探子已全数回复。」陈君严这么答道。

马缓慢的前进,离皇城还有五里时,我语气平稳的问「朕听说月凤的国君又杀了几名皇子。」不知道与父皇最为亲近的几位将军对这件事有何看法。

空气仿若静止了一般…

我并没有回头查看跟在后面骑着马的将军们,只是探读着他们的心思。杀子服血、取胎入药在他们几人看来虽是天理不容的事,但更为重要的是我曾派人阻挠月凤国君的原因。若我不信长生药,又怎么会派人阻挠。若是相信的话,是否也会如月凤国君一般生食子嗣?

其中一人开口「长生之药恐派只是空穴来风,只怕是有人故意传出此消息。」

「的确如此。朕派去的人就因为发现这点才会被灭口。」我慢慢的说道。

徐谦惊问「皇上的意思是长生药是月凤国君设的局?」

我接着徐谦的话说道「也可能是月凤国君该换人当了。」看着徐谦的脸,心里总有种奇怪的感觉。父皇的身边除了徐谦之外皆已成家,徐谦曾与某位大臣之女定过亲,却因女方病逝从此不再有过婚约…

我的话让吕墨辰等人再次沉默,一直到回到皇城后吕墨辰才向我请示「皇上,请恕微臣斗胆!微臣认为还有一个可能。」

「喔?是什么可能?」我静静的看着吕墨辰。

吕墨辰绷着脸开口「此事太过巧合。微臣认为,也有可能是您的安排!」

轻笑出声「真是聪明。」

「请住上恕罪!」吕墨辰双膝跪下。

看他发着抖的样子,我在心里有些不满,淡然的要求「吕卿…朕想要天下!你能为朕取来吗?」

吕墨辰马上应道「微臣愿意!」

「那好!新年一过,你就带兵将朕的旨意传到边关。朕希望明年此时已拿下半个天下!」说完话我径自离开。我的手中已有三分之一个天下,再多个一点应该足以完全的控制,若是多出太多,会耗费太多的精力控制新收的地方。

192

初五,我如往年一般出宫见吴相。当吴相拿了张纸交给我时,我随即将纸收入怀里,并没有看上面写了什么。坐了一会儿,茶馆的掌柜有事请父皇出去…

吴相开口「云…你还与他在一起?」

心里蓦然感到有些气愤,我强忍心里的怒气「吴相,你现在只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吴相马上反驳「我是为了你好。」

「若是为了我好,以后就当你不知道我与辅之间的事。」我不想向对吴相说太多。

吴相被我的语气给镇压住「…云。」

父皇这时也回来了。他走到我的身边坐下,伸手搂住我的腰开口对吴相说「我与烟之间请你别在插手。」

吴相凝视着我们好久,一直到太阳快下山时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父皇听见吴相的叹气声,拿起斗笠帮我戴上,准备离开。

吴相跟在我们身后,一直到出了茶馆才停下脚步…

才往前走几步吴相的问话声传进耳里「云…你会幸福吧?」

「嗯…」轻应了一声。

父皇回头看了眼吴相,示意他回茶馆里。

一进暗道,父皇放在我腰上的手慢慢的收紧「吴相给你的纸拿出来看。」

疑惑的抬头看父皇「这样好吗?」不是说好,不看吴相给的东西了,以后只靠我们自己。

父皇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把纸给我。」

我静静的看着父皇将纸收好,心里直觉父皇应该会看吴相的纸,因为当初的约定是我不看而非父皇不看。

回到寝宫,房里成堆的奏折、地图印入眼帘…我走到寝宫外吩咐传膳,又让楚寒领人将今日的奏折与军函送进房里。用完饭,我快速的批完奏折,然后才拆军函。也许是因为边强的战事停了下来,军务明显的少了许多…

洗完澡,我躺在父皇的身边打顿。父皇手边的事还没处理完,正忙着写信封入竹管里。

「还没睡?」父皇开口问。

「嗯…」我张开眼「你以前都是一个人处理朝内外的事?」我平日只处理朝中大事,宫外、江湖之事全由父皇负责。

父皇笑了笑「怎么可能,以前外头的事让皇伯的人盯着。现在有了时间,才收回壳园手里的产业,壳尧峥从皇伯那接手的,不过是少数的产业。」

怪不得我总觉得壳尧峥能帮得不多,原来是没拿到实权,不过太皇伯还真是爽快的将产业交还给父皇。

父皇看出我心里的想法,补充了一句「我让皇伯与皇叔见面…」

「是吗?我倒没看出太皇叔见过他。」太皇叔以前对太皇伯总是带有很深的伤感,我怎么不记得有见过他失意还是什么过。

父皇伸手摸着我的头发「毕竟都过了几十年至今仍存活的只剩下几人了…皇伯也算是夙愿以偿。」

「夙愿…以偿…」人真的是很矛盾,明明双方都知道对上的位置,却不肯早一点付出行动,非要等到最后才慌慌张张的想挽回失去的时间。

「皇伯差不多也再几年。皇伯已经告诉壳尧峥父皇死前曾下诏书,皇伯死后必须葬至皇家墓地,皇伯从前的衣冠冢也必需毁掉。」父皇的语气里有着无可奈何。

轻笑「皇祖父真是任性。」

「毕竟是兄弟…」父皇淡然说道。

当年太皇叔会愿意留在宫里,是否也是因为知道死后也会被人运回皇宫,所以才与父皇回宫?那我与父皇最后是否也必须葬在皇家的墓园?伸手抱住父皇「我们以后还必须回来吗?」

「这…我也不知。一切都要看,你的孩子接手帝位后的决定。」父皇难得恍然。

翻身背对父皇,我闭着眼「已经很晚了,快点弄完。」以前在商店打工时,曾有一名老人提过,当两个人排除万难在一起后,仍因为家庭的问题而分开。我当时无法理解,他话语中的无奈。我与父皇为了在一起,父皇不得不放弃帝位,终日躲在台面下。我们现在所做的也是为了完成常身上的责任,以后才好了无牵挂的离开,但我的孩子在接手地位之后会做出什么举动,又岂是我能预料的。

193

战争…有人因为战争而死,也有人因战争而活。江灿坤设计谋骗月凤国的士兵,短短几日变冻死了无数月凤国的士兵,然后再派人挖出雪下的武器与粮食运回营地。不少看不过去的人写奏折上报,而我只是把那些奏折堆到一边。不知道是否因为如此,刺客的数量又增加了不少,平日我颇无奈的让人随身跟在我的身旁,妃子那边则选在中午时间走动,只要一到晚上更是足不出寝宫,乖乖的留在里面不随便乱跑。

这天我无聊的在书房里看奏折,书房内站了好几名武官与侍卫戒备。翻动着奏折,我用竹笔细细的写着笔记。说实话,我还挺佩服那些能将事情记得清清楚楚的人,因为我的脑筋实在是记不住那么多的事情,最近事情又杂了些,不一笔一笔记下来根本就记不住。

忙到将近半夜,我让楚寒收拾好东西,被人簇拥着回到寝宫洗完澡之后走进内室扑到父皇的身旁…

「边关可有新的消息?」我抱着父皇取暖。

父皇手里忙着清点银票,头也不回的说「贤王叛变,萧王正忙着调动军队。」

我蹭了蹭父皇的背「那我下旨让舅舅出兵。」总算是出手了!贤王忍了这么长的时间才动手,现在想必是却定胜券在握才敢行动,这便宜不捡怎行。突然觉得自己挺像贪便宜的中年妇人…

「烟。」父皇将一大迭银票放到我的面前。

接过来看了一眼,银票上的花纹繁复,闻起来的味道却有些不同…是伪钞!嘴角扬起一个笑容,我伸手摸了摸上面的花纹「你从哪得来的?」

「底下的管事们送上来的,出处则是禁卫军!」父皇勾起我的头发。

禁卫军…轻笑了几声「是徐谦。」

「你也知道了?」父皇有些惊讶。

笑了笑「是现在这个徐谦,以前那个大概已经死了。」

「是吗?」父皇沉下脸「何时发生的事。」

想了想,我靠在父皇的怀里「应该是你失踪那段时间。这假徐谦能瞒过你那些部属,也真不简单。」

父皇将我抱紧「那假钞场明日就会被铲平,找借口拿下他,我要亲自审问。」

点点头,我伸手握住父皇的手「假钞的事就交给你了,别让那些商人查觉朝中早已介入商场控制他们。」

父皇亲了亲我的额头「萧王若是求和,你是帮他还是帮贤王。」

「我已经将麟国的法规送给贤王。只要他遵守规定,“朕”不会为难他。」笑着拉下父皇的颈项,亲了亲父皇的嘴角。

父皇好笑的看着我「你留下雪依也是这个原因。」

仰视着父皇,我伸手拉了拉父皇的头发「雪依是雪依,贤王是贤王。若他们仍有缘份,自然就会相见。」

「只怕这缘份是你刻意给的。」父皇低头封住我的嘴唇。

又过了几个月,鲁蝶儿已怀孕七个月,而火玉梨的孩子也有六个月大了,只是她的身体似乎越来越差了,万一撑不过,只能想办法催产。太皇叔这几日频频到寝宫里,手里还拿着精心调配的药材。我才知道原来父皇一直与太皇叔有所联络,上次剥皮缝合之术,就是太皇叔做的。我就奇怪父皇哪来的人才,居然能将火玉梨的脸完整无缺的剥下来缝好…

然后就是某天晚上,我半夜被楚寒叫醒,身旁已不见父皇的身影。到了外室,暗卫从屋顶落了下来轻声问「主人让属下询问皇上,可要留下火玉梨的骸骨?」

点了点头,我开门走了出去。

到了鲁蝶儿住的地方,进门后就看见房间里除了太皇叔、一位产婆与几位宫女,没有半人是鲁蝶儿身边的亲信。鲁蝶儿向我行礼后,接过太皇叔手里的催产药,仰头饮尽。

我退出房间,外头站着的宫女与太监连忙撑伞帮挡雪。

过了一个时辰,产婆抱了一大一小的娃娃出来「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龙凤胎。」

点头表示明白后,我让楚寒宣旨。

楚寒宣完旨,产婆抱着俩个娃娃进了屋。太皇叔与其他几名宫女也走了出来,原先伺候鲁蝶儿的宫女们,快速的行完礼进屋服侍鲁蝶儿。

等产婆出来后,知道秘密的宫女们与产婆深深的向我行了一个大礼。

我低声道歉「辛苦妳们了。」

产婆抬头「皇上不必如此,可折煞我等。此事是我们的福气,能为皇上分忧。」

宫女们也跪了下来,磕了好几次头。

隔日,产婆与宫女们消失在皇宫的角落。皇家墓园的山脚,用来葬女官太监的地方多了好几座新坟。

194

苏蝶儿(鲁蝶儿)生下龙凤胎的消息很快的传了出去,我并没有设宴庆祝,也没有特别封赏鲁蝶儿,只是让太皇叔将火玉梨生的儿子抱回太医院特别照护。那个孩子毕竟是早产儿,短短几日就在鬼门关前绕了几圈,因为如此我连名字都还没帮他取。过了一个月,我才取了火玉梨的玉字与火裔崎的崎字,帮那孩子取名为龙煜琦,麟国第四位皇子龙煜琦。

战火线很快的推至月凤的领地,一座一座的城池被攻占下来后由特别训练出来的官员接手管理,但是总有强烈抗争的人。一开始我认为能和平的解决这个问题,但一本本的奏折让我明白,镇压还是最快的方法。

每攻下一个地方,就派人调查那个城镇之中是否有领头、名望者或是饱读诗书之人,军队往前时将那些人强制压离后再让父皇的手下接走,送到暗处处决。这样一来,官员一到新的领地,很快的就能控制住月凤的子民,灌输麟国的政法,让他们明白身为麟国的子民才是幸福的。

而俘虏到的士兵则经过筛选,军阶越高者直接诛杀,其于的士兵则送至蛮荒之地开垦,而且因为没有多余的人手管理他们,所以所有的俘虏都被灌毒,让他们明白逃跑的下场就是“死”,只要他们肯乖乖的留下来,战争结束后,自然会放他们离开。

「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下了令。」父皇有些感叹的看着我。

我有些苦涩的回答「再拖,死的就不只月凤的人。」

父皇抱住我轻轻的在我的脸上落下一个个的细吻「我收到江灿坤的信,边关的将领们似乎都听说你想将天下纳入麟国之下。」

「…只是讲白罢了。」谁不想掌握天下?我就不信其他两国的君王没有这种心思。

父皇伸手将我抱起放至床上「今日就先休息,有事明日再说。」说完话父皇将龙床边的围帐放下,遮盖住内室里夜明珠的光芒。

我翻身偎进父皇,轻轻的开口「辅,你说人为什么这么容易背叛?」我一边收买人心,一边又被自己人所背叛,总是刚得到一人的辅助,马上又发现新的叛徒。

「因为不知足…我们不也一样。」父皇轻声说道。

扬起一个微笑「也是,普天之下,最不知足的就是你我。」有部份背叛我们的人,都是被我们所利用过的弃子。在朝中,旧的臣子走了一人,自有我安排的臣子接位。在外面,壳尧峥、轩辕皓、段剑等人也一样被下属所设计,短短半年之内向我求药不下百次,我最该感到高兴的是他们仍然跟随着我。

父皇听了我的话,伸手抱紧我的腰,缓缓的将头靠在我的颈窝处。

「不知道那些人何时动手暗杀我?」自从贤王动手后,刺客的数量锐减,弄得我好不习惯。

父皇将手探入我的衣里轻抚我的背脊「或许…用不了多久。当初不动徐谦,不就为了引蛇出洞。」

点点头,我闭上眼不再说话。

这一天,我如同往常一样在书房里批改着奏折,只是怀里的小小默从一个时辰前就一直兴奋的扭动。停笔,我看着书房里的几名待卫与徐谦一眼,低头继续批改下一李奏折。也许是毒越来越浓了,小小默扭动的身子从我的衣服里滑出,啪一声落在地上。

再次放下笔,我开了口「徐谦。」

「微臣在!」徐谦向前领令。

在心里叹了口气,终于问了出口「你到底是谁?为何假冒徐谦?」

假徐谦镇定的向我行了一个礼「您记不记得邵宏此人?」

就在那一瞬间,我读到了一些东西。一些让我有震惊的消息「你说的是月凤国尚书的独子、八皇子的伴读邵宏?」这个人是月凤国君的暗卫之中,并且也是徐谦的双胞胎兄弟,而徐谦并不知道自己并不是孤儿,而是被月凤国君丢到邻国,为了以后所准备的棋子。

「正是!」假徐谦抽刀指向我。

房里的侍卫们见此想保护我,却引起毒发而倒地死亡。

看着侍卫们连呼救的机会也没有,我有些紧张的问「你把徐谦怎么了?」就当前的情况,不敢贸然使用内力,万一毒里渗有散功散,那可得不偿失。当机立段,将身上带着的剧毒全洒在衣服、袖子与地上。

「他?他只是做了应尽的义务。」假徐谦向我挥刀。

闪过刀子,我将袖子上的毒粉洒向假徐谦,人往窗户的方向躲去…

195

就在我快靠近窗户时,假徐谦也意识到我没有中毒「怪不得下了那么多的药也不见作用,原来皇上不惧毒。」

屋顶上的暗卫这时从屋顶上攻下,匕首画破了假徐谦的胸口后,暗卫口吐几口暗黑色的血…

我伸手抓住暗卫的领子,拖着他破窗而出,顺手将手中的毒药瓶震破后挥向假徐谦受伤的地方…刚才我忘了还有暗卫的存在。

窗外倒了一地的侍卫与太监,我将暗卫身上带着的匕首握在手中,再塞给他一颗药之后将他丢到一边「先疗伤。」

假徐谦脸色阴郁的从书房的大门走出「真是体恤下属。」他阴笑着「您该不会认为这点小毒就能放倒在下。」

不理会假徐谦,我伸手拍了拍龙袍后,静静的看着两旁死去的侍卫。真不知道他下的毒范围有多大,我虽不怕毒,但其他人可怕毒的。

「您放心,您死了之后,其他人那里自有人去收拾。」假徐谦恶狠狠的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警觉事情还未结束,我仍不敢使用内力,看着假徐谦的身影闪至我的眼前。手腕一紧,匕首顿时落地。

假徐谦伸手抱住我的腰,低声在我的耳边说「早见视过您的武功,本想找机会与您切磋,可惜这一身的内力将不复存在。」

果然除了下毒之外还弄了别的东西,我咬紧着下唇忍耐着揍人的欲望。

假徐谦伸手扳起我的脸「真是细致的脸,不知道尝起来味道如何?」说完强硬的吻了上来。

忍…真是…被鬼咬了!

暗卫在一旁见我被假徐谦牵制在怀,忍不住动手。

我趁暗卫引开徐谦注意力的时候,抽出钢针狠狠的插入假徐谦的心脉处,左手擦了擦嘴唇…口水…晚上找父皇消毒。

此时太皇叔带了好几名的侍卫赶了过来…

「皇上!」太皇叔远远的见到我着急的叫道。

伸手努力的擦嘴,我有些火爆的说「把这些人处理干净。」

「是!」侍卫们被我上火的样子吓着,手忙脚乱的抬人离开。

我愤恨的拉起一旁的暗卫推到太皇叔前「帮他解毒。」等太皇叔下完针,我才出声问太皇叔「这毒何时才会消散?」

「至少三日。」太皇叔小心翼翼的说。

三日!?我火大的瞪着倒在地方昏迷不醒的假徐谦,用脚踹了踹!

「皇上…」太皇叔小心的唤道。

转头问「何事?」

太皇叔向我伸手「请让微臣替您打脉。」

伸手让太皇叔帮我把脉,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开口吩咐「去检查,那些侍卫他们是否真的死了。」

「微臣遵旨。」

晚上,我将假徐谦拖到暗密室里关好之后,拿着太皇叔的药猛灌入他的嘴巴,然后下针护住他的心脉,忍不住抬脚又踹了几脚。

父皇低头亲吻我的脸「还气?」他轻笑。

「辅!你忍得下这口气?XX的居然敢亲我?」越看越不爽,忍不住再踹了好几脚。

父皇笑了笑开口问「XX?」

收脚,我认真的说「骂人的话,辅你可别学起来。」

父皇伸手摸了摸我的嘴唇「那你也别说…不过,事情会变得这样,是你的疏忽。早该杀了,永绝后患。」说完轻轻的吻了上来。

「嗯…人果然不能太好心。」我紧紧的抱住父皇。还好…太傅、太皇叔、母后、琴、楚寒、青儿、竹儿、雪华、春华、煜澄、煜虞、煜楦或是煜琦都没事。

父皇伸手搂住我的腰「回寝宫吧!」

回到寝宫没多久,我就感觉到陈君严的思绪有些焦虑。

「怎么了?」父皇抱着我问道。

伸手拉起外衣「是陈君严。」

父皇有些奇怪的看着我…

我没多做解译,静静的披上龙袍走了出去。父皇则与我一起走到外室,当我打开门时,站在门后的死角。

陈君严向我报告了今日的死伤,侍卫死了六十人,太监四十人,宫女八人,全被毒杀在书房的附近。除了假徐谦之外,找不出任何帮凶或是嫌疑者。那么,只能说叛徒一开始就抱着必死的决心,顺便也毒死了自己!

吩咐陈君严厚葬所有人后,我关上门叹了口气「看来月凤在着急了。」

196

宫里的事让江灿坤等人更有借口攻打月凤,只是新入宫的侍卫里却渗入了更多的卧底。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的人都要背叛我?是我这皇帝做比萧国或是月凤的差吗?

这天楚寒端着青儿煮好的鱼汤送到寝里,而我正忙着看南方送来的军函。楚寒轻轻整理我桌边散乱的奏折,将它们放到一旁。

「皇上,请用些鱼汤。」楚寒端着一小碗鱼汤放到我的面前。

我喝了口鱼汤,抬头看着若有所思的楚寒「怎么了?」

「自从徐将军那件事后,宫里越来越不平静了。奴才听说,侍卫里又出现几名叛徒,还害死不少人,也有不少太监也受到牵连。」楚寒心事重重的说着。

看着楚寒的脸,我开口「的确如此,上次恐怕只是为了除掉身边那边侍卫,好安插那些人进来。」

喝了几口汤我慢缦的的叹了口气「收下去吧!」

楚寒收拾好碗,离开前劝道「皇上,早些休息吧!您看起来相当的疲惫。」

点了点头,我挥手让楚寒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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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很快的就要秋收了,朝中上下忙得不可开交。而边关收到我的密旨攻势变得更加阴狠,毕竟越靠近月凤我国的军队越会吃亏,最好还是等到冬天才正面交锋。只是今年打下来的城镇基本上没有收成,全是些蔬菜、野果等物品。

「辅…月凤与萧国那今年的收成可好。」我看着地图,掩不住心中的担心。

父皇从背后抱着我,轻轻的吻了吻我的脖子「凭他们怎么会比我们好。」

闭着眼,我懒懒的靠在父皇的身上「今年的税该怎么收,放过今年新收的地方?还是视同平等仍以三七征收?」

「视同平等!」父皇说完话,伸手抱起我让我靠到他的胸膛上「睡吧!你累坏了。」

抬头亲了亲父皇的脸再轻的咬着父皇的唇,我撑起身体将舌头伸入父皇的嘴里「你喝了梅子酒。」父皇的嘴里有梅子的香味。

「哈、哈哈哈。烟,你变成酒鬼了。」父皇笑着从床下拿出一瓶酒「皇叔说你这段日子太过疲累偶尔还会失眠、头痛,喝点梅酒对身体比较好。」

嗅了嗅梅酒的香味,我轻啜了一口「最近常找太皇叔?」父皇这阵子时常去找太皇叔,但太皇叔对父皇为何会出现在宫里的事似乎习以为常。

「皇叔曾经被太皇封为太子。」父皇的语气里有些无奈。

父皇想说什么?我有些不懂「所以?」

「他很清楚当年国师的预言,自然清楚我们俩的关系…」父皇拉开衣服,让我更加的靠近他的胸口「皇叔虽然没有明说,却要我有空就到他那儿去。」

轻吻父皇的脸颊「看来他并不反对我们的事。」

「也许。」父皇喝了口酒,伸手抚摸着我的脸。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是不是只要明眼人都会发现我俩之间的事?」原来我们连太皇叔也没瞒过,那还有多少人也可能发现了。

父皇低声笑了笑「那也要与我俩亲近的人。在宫里除了皇叔之外还有谁这么了解我俩,句外除了吴相那…怪胎之外还有谁知道我俩有这么亲近。」

趴在父皇的胸膛上我轻笑出声「吴相又做了什么?」

「这段时间,只要有女…人靠近我,那小子就会冲过来黏着对方不放。」父皇说着说着还低头看了我好几眼。

抬头「那小子不怕被人当成登徒子?」吴相真是笨,父皇什么样的绝色没看过,怎么会看得普通女子。

父皇轻笑「就是如此,那小子被抓到衙门好几次了。」

「呵、那呆子…」我笑没几声突然想到那小子不是扮成老人的样子摆摊那他岂不是,我吶吶的问「他…不会顶着那张老人脸,做那些蠢事吧?」

「他现在可是皇城著名的老不修!」父皇抱着我闷笑。

忍不住的笑意,我与父皇在寝宫的床上笑得开怀…

197

秋收,大量的谷物被堆在各地的官仓里,新收的城镇只有少数的收成,缴完税之后全堆在地方官的府邸里,天冷之后再按人数分配。贤王那里的进展也变得越来越快,现在只等待机会夺宫。而舅舅的军队已经与贤王搭上线,只要贤王一有动作,他马上攻对萧王的军队发动攻击。我唯一担心的是当舅舅发现湛青就是贤王时会发生什么事,毕竟外公是贤王杀死的,而舅舅一直以为贤王已经死了,现在若是让他知道贤王根本没死还与他共谋的话…

这天我刚与大臣确定完冬天配量之事,负责打造武器的大臣已经等在书房外。

「皇上。投石机与连射弓已经打造好了,请您随微臣到猎场检视。」大臣自豪的说。

我快速的换好衣服,带着禁卫军里的菁英与我一同到猎场…一进猎场,印入眼帘的是几百名技工操作着大型投石机,石头落地时发出的巨响、飞散在空中的泥土让我身后的禁卫军们目瞪口呆!

大臣招来几名技工架好巨型弓架,五名工人转动齿轮,下一瞬间上百支箭同时射出,三百丈之外的靶眨眼之间被箭所掩埋。

「很好!」我用赞许的口气对着技工说道。

大臣的脸上露出自负的神情,技工们的脸上也露出笑容。

我伸手拍了拍技工领头的肩膀后,回身对大臣说「赐黄金十万两。入冬之前将这些送至边关各将军的手上。」

大臣欢天喜地领着技工们跪谢,接着就忙着联络各部赶制投石机与连射弓。

回程的路上,禁卫军们不停的讨论着对他们来说前所未见的武器。而我则静静的骑在马上,听着他们略为兴奋的谈话。与我先前待过的世界相比,这个世界实在是太过落后,但以安全性来讲,这里比较好。不用担心哪天世界会被自己制造的武器所毁灭。

晚上我告诉父皇武器制好的消息,父皇眼里浓厚的兴趣让我有些无奈。从以前我就觉得是武器带动了科技与文明,当初若不是制造了核子弹,又怎么会有核能发电的产生。当然我也知道很多东西的起源来自于生活,但战争所产生出来的东西却能颠覆已知的生活。

「烟…你似乎并不高兴。」父皇伸手拨开垂在我脸上的头发。

我靠在父皇的怀里软软的说「也不是不高兴,只不知道打完仗后还能做什么?」若光是管理国家,那也太无趣了。

「偶而溜出宫未尝不好。」父皇搂着我坏笑。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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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变越冷,舅舅的来信变得越来越少,一直到入冬的某一天,边关传来噩耗,舅舅伤重不治!

「辅…」我抱着父皇发泄着心理的难过。

父皇轻轻的摸着我的头「赵卿是军人。」

「我知道,只是觉得有些感伤…小时候,除了你之外就舅舅对我最好。」我死死的抓着父皇的衣服。

父皇将我抱到怀里,任我抓着他「赵卿是怎么死的?」

「不知,送信的人什么也没说。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拆了他的骨。」我咬牙切齿的靠在父皇的怀里。

隔天,朝中大臣人人自危,我冷脸上完朝,下令边关将领按兵不动,私底下送给贤王的信鸽早就由父皇送了出去。舅舅的死让我的怒火盖过理智,虽然不知是谁所杀,但一定与萧国的人有关,即然如此,我为什么要让自己人动手,让贤王带自己人去做,让萧国的人自相残杀就行了。

「皇上。您该用膳了。」楚寒知道我心情不好,今日特地晚了一些时间才站在书房外问话。

我虽然饿了,但为了让大臣们顺着我的意思,我开口要楚寒离开「退下,朕不饿。」

「是。」楚寒应完话,仍然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似乎等待我回心转意。

我伸手摸入藏在抽屉里的食物袋,这是父皇特地帮我准备的零食。伸手摸了摸,我摸出一条肉干咬了一口,好吃!再伸手摸了摸,看也不看的塞入嘴里…干干贝!好吃!突然有种我果然还是凡人的感触…

198

连续三日的减食让太皇叔杀到寝宫来找我…

「皇上,您这是怎么回事?」太皇叔一脸忧心的看着我「微臣明白您心里一定相当的难过,但您也答应过太皇每日三餐不忘。」

我静静的看着太皇叔,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太皇叔,我的三餐有父皇帮我准备。」

太皇叔一愣,脸上露出一丝的了然。

「您生气了?」我小心的问。

太皇叔长长的叹了口气「皇上还是称微臣为钟老,太皇叔这称谓微臣受不起。」

我慢慢的点了个头「好。」

「您与太皇的事,微臣早些年就有心理准备,但…原以为太皇离开后此事就会做罢,没想到居然…唉…皇上,此事千万不可让他人知道。」太皇叔又叹了一大口气,语重心长的说。

直直的看着太皇叔「这是当然。」

太皇叔点头后又开了口「您让将军们先停手,是否为了调查赵将军被何人所害?」

点头…

「…微臣来之前曾遇到吕将军,吕将军告诉微臣若不攻打,只怕萧国就会被一位男子名为湛青的男子所攻占。所以希望微臣能劝皇上收回成命,让边关的将军们动兵。」太皇叔咬着牙将话说了出口。

轻笑出声「就因为是湛青,朕才下令按兵不动。」

太皇叔倒退一步「难道那湛青是您…」

扬起一抹笑「所以我才使些手段,省得有人先斩后奏。绝食三日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让萧王掉以轻心罢了。萧国早就是朕的囊中之物!」

太皇叔深吸一口气,有些颤抖的问「此事林枢棋可知道?」

「就拜托您转告太傅,请他到朕这儿来做戏,免得萧王不上勾。」我狡猾的说。太傅最喜欢骗人的把戏,让他去骗朝中大臣,一定能唬得住大臣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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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王夺宫成功的消息传到的那天,天下飘下了细雪,前来禀报的传信兵焦急的等待我的旨意。而我则等待着贤王的密函…贤王早在三天前就夺宫,但仍迟迟未传信给我。

「烟,若是贤王背叛你…」父皇的话并没有说完。

我靠在父皇的怀里淡淡的说「你不是派了不少人跟在贤王的身边。」

父皇抱紧我轻轻的劝道「烟,别这样。赵卿是中了萧国陈将君的计,才会中箭落马。」

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因为父皇的语气有些不稳,有些像当年他瞒着我六皇弟时的语气。我转头凝视父皇「辅,我不喜欢你有事瞒我。」

父皇伸手抚摸我的脸没有说话…

伸手抓下父皇的手「辅!」我出声警告。

「那陈将君是贤王的手下。」父皇见我如此的坚持,只能直接告诉我。

贤王的手下!我既是生气、又是无奈「是贤王下的令?」我颤抖得问…我不喜欢被人背叛,特别是被自己好意放走的人。

「不知。贤王表面上从未与边关的将军联络,但不能保证那位姓陈的将君不知道湛青即是贤王。」父皇将我的脸压向他的胸膛,紧紧的抱着我。

我慢慢的伸手抱住父皇的腰任性的说「辅…我想去边关。当然不是现在,但我想去萧国,想去看看外公与舅舅一辈子的敌手。」

父皇突然将我抱起让我坐到他的脚上「到时我陪你一起去。」说完话还伸手拍着我的背。

靠在父皇的怀里,我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抱抱…」

「要我用身体安慰你?」父皇笑着亲吻我。

轻应了一声「嗯…」滚床单有助释放压力,而且父皇今天好温柔…

199

贤王夺宫已过了一个月,边关的军队慢慢逼近萧国皇城。当初我下令让卧底的士兵在萧王的军队里放出萧王已逃湛青称王的消息,然后再让人将准备好的假圣旨送到萧国将军们的手上。一开始边关仍然僵持不下,但贤王占领皇城的事已经天下皆知,萧国的将军们不得不相信假圣旨上,只留下部分兵马赶回萧国皇城欲夺回皇城。而父皇的手下则将逃离在外的皇族与被贤王囚禁的皇子、妃子们逐一暗杀,萧国的朝中大臣也在动乱之间躲的躲藏的藏。

「都处理好了?」坐在书房里,我冷声问着几位大臣。

「是!编制的官员已经到了新收的领地,教授的夫子也随同。」李荻站在前头恭敬的说。

看着桌上摆着的地图,手指咚咚咚的敲着桌子「反抗的声浪如何?」

「除了那些地主带头造反之外,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李荻低声禀报。

听了李荻的话,我点头「盯紧他们,别让有心人利用了还不自知。」

「微臣遵旨。」书房里的大臣全跪了下来。

我挥手要他们离开「下去吧!」

等大臣离开后,我长长的叹了口气。从开始打仗,明里的事交给朝中大臣,暗里的事交给父皇,江湖的事交给壳尧峥、段剑与轩辕皓。以前觉得万不得已不轻易杀人放火,现在觉得只要事情能顺利,用什么手段都行…

暗卫轻轻的从屋顶上落下「皇上,主人传话请您到暗室。」

「嗯。」应了声,我走出书房对着楚寒吩咐「回寝宫,朕想小睡一会儿。」

楚寒连忙唤人撑伞挡雪,小快步的跟在我的身后…走入寝宫,楚寒开口「皇上,有事请吩咐奴才。」说完话马上关门退了出去。

打开暗门,暗卫随即从屋顶上跳了下来跟在有的背后。我快步走到暗室,用铁牌开了锁…父皇一脸铁青的站在里面。

「什么事突然找我?」我这么问道。

父皇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有几十人从花园下的暗道闯入,全死在陷阱里。」

花园下的暗道…我皱了皱眉「那条暗道禁卫军里的那几人都知道,是谁说出去的?」

「这事是从温柔乡里传出去的,会迷上姑娘的除了那几人还会有佳,而温柔乡的主人就是这人。」父皇看着被吊在墙上的假徐谦。

我理解的点头「他不做些怪才奇怪。」

父皇伸手搂住我,笑了笑「外面传说你要开放新领地的通商?烟,你不怕人趁机做乱?」

我不可置否的回「除了钱庄抄到的东西,抄那些地土也只抄到一些搬不走的东西。现在让人通商,不过是让他们将私藏的东西拿出来。况且我也已经下令,萧国的货币作废,他们想买粮物,就必须乖乖将钱拿出来换成我国的银两纸钞。」

「萧国皇城已近在咫尺,贤王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父皇一边示意暗卫将假徐谦叫醒,一边开口问道。

杀了之外,还能怎么办!我轻轻的笑了「辅,留下萧国皇族里武功较好的人,怂恿他们去找贤王,最好让他们认为,他们那些皇族会死都是贤王下的手。贤王这个人…我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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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过年的时候,萧国的皇城终于被打了下来。我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拆宫,再来就是找出宫殿底下的暗道与出口。大批的钱银珠宝随着拆宫被运至了邻国,强制的抄家打压萧国的富豪,上至皇族下至平民,所有人接降为平民。我最大的帮手不是那些臣子,而是原本萧国的奴隶与平民。原来控制在富贵人家手中的土地,被一刀一刀的割给了最穷最苦的奴隶与平民,富豪们在一夕之间倾家荡产,穷人们的嘲笑让不少吃不了苦的人自杀。萧国,终究是灭了!

「请。」壳尧峥将茶杯放至我的面前。

用手摸着有些烫手的茶杯,我慢慢的开口「过年后,我会下旨开放境内通商。你的手脚可得快点,别被李家抢了先。」

壳尧峥有些惊讶「这么快!?萧国不是才攻下不久。会不会太快了些?」

「我自有考虑。」没有货物的流通,消息自然也会迟缓。有想利用商人将各种讯息送到各处,这样一来萧国与我国会更快的融合成为一国。

「是!」壳尧峥马上行礼。

伸手拿出一个上好的玉佩交给壳尧峥「这礼是迟了些,把这温玉拿给洪月鸣让她给儿子戴上。」

「谢皇上赏赐!」壳尧峥连忙伸手接过。

沉默了一会儿我主动开口「最近宫里不平静,你们也小心些。」刺客的踪影全无,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是!草民会转告他们。」壳尧峥抬手行礼。

我站起来,披上披风拉上帽子转头告诉壳尧峥「不用送了。」说完,走出壳轩的内室与等在外面的父皇走入大雪里。

「累了?」父皇走在身边问道。

伸手握住父皇的手「前世我被一些手握重权的人抹煞生存的权力…」

「烟…」父皇紧握我的手「现在已经不同了。」

在心里叹了口气「是不同了,但我也如那些人一般,抹煞他人。」

「总要有人死,才能有人活。」父皇坚定的说。

握紧父皇的手「嗯…这世界就是如此。」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尽到我的责任,只要能让我与父皇在一起就是好方法。现在我的所做所为,是好是坏,全留给后人去评断吧!

200

过完年,朝中上下为了通商的问题吵得不可开交。弄到最后,我直接下旨,强制大臣们闭嘴,修改原有的法令。

萧王终究是死了。听父皇说萧王自尽于山洞之中,双眼睁大死不瞑目。而我,只是下旨放火烧山,最后再让人贴皇榜寻找下落不明的湛青。至于与月凤的战争,则在月凤八皇子火裔炫逼宫弒父产生了转变!原太子火裔崎则在边关被斩首,首级与求和信的信件被送到江灿坤的手上。大殿上,吕墨辰等武官希望继续进攻不可谈和。文臣们则是分为好几派,监国一派的大臣们强烈的反对继续攻打月凤,认为暂时休兵才是上策。太傅与薛家等派则是保持缄默,李荻带头的中立派则是站在武官那一边。

书房里,吕墨辰恭敬的站在一边,而我则看着江灿坤送来的密函紧皱眉头…

「吕卿。」我开口唤道。

吕墨辰低头向前「微臣在!」

「是打还是不打。」我心烦的问。

吕墨辰抬头看了我一眼「皇上,微臣等人自然希望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也明白此时是最好的时机。但这半年来我军队死伤惨重,特别是月凤国熟悉毒物,与之对战实在是太伤人力。现在边关实在是需要更多的兵马才能防止月凤反攻。皇上,此时若是停战反而对我国不利,请您万万三思!」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为何此事从未向朕禀报!」月凤善毒我当然知道,但舅舅与贤王之事转移了我的注意力,我并不清楚与月凤国那边的情势居然有如此转变。舅舅的死该不会…是月凤那边做的吧!想到这点,我有种被人利用的愤怒!

「请皇上恕罪!」吕墨辰跪在地上请罪。

看着跪在地上的吕墨辰,我并没有说话。如果贤王是无辜的,那么他人现在会躲到哪去?我咬了咬嘴唇…只怕他在等,等一个离开的机会。下定决心,我开口「吕墨辰听令!」

「微臣在!」吕墨辰连忙从地方爬起来行军礼。

「不问出生、不问来历,即日起边关募兵四十万人。」世人皆知麟国重兵且挑选严格,现在放宽条件,只会让一些存心混水摸鱼或心存歹念的人有机可趁,但现在边关缺人,而我任性的想知道舅舅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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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初!受过训练的新兵已经加入战场,而新地的人民也开始重植稻谷、米粮,只是由于抄家的缘故,九成的货物全握在从麟国这里起家的商人们手中。因为我的任性,父皇这阵子忙得天昏地暗,一边要扩展生意取得最大的经营权,一边要监视边关的动向,时常一回到宫里倒头就睡。

半夜三更,父皇一脸疲惫的回来了。有走到父皇的身旁亲吻他的脸颊「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父皇的声音有些沙哑。

微微一愣,伸手扣住父皇的手腕。把完脉,我担心的看着父皇「风寒…我去叫太皇叔来。」

「不用,休息几天就行了。」父皇拉住我的手。

见父皇这么坚持,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炉上正热着粥,等你梳洗完一起吃。」

我话才说完,父皇马上转身走进细帘后。静静的看着父皇的身影,我回身走进内室打开火炉上沙锅。沙锅里的粥在炉火的烘培之下变得浓稠,伸手倒了些清水到沙锅里,再走到柜子边拉开一格格的抽屉拿出一些药材磨碎倒入粥内。既然父皇不想找太皇叔,那我只能在粥里加些养身的药材。

「好香。」父皇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捡了些碎肉干丢进粥里,盖上盖子「饿了?等一会儿就好。」我走到父皇身边,帮他擦头「仗也打了一年,差不多该收手了。」

父皇握住我的手「听说边关吃紧。粮草还够吗?」

收回手,我继续帮父皇擦发「只能撑到夏初,萧国那边一年两收,若赶得急粮草就能撑到秋收,要不就只能找机会与月凤谈和。太傅是说,至少要狠狠的剥月凤一层皮,毕竟我们也付出不少代价。」这场战争虽然扩张了版图,却也凸显了麟国目前的问题。由于新领地的官员不够,才短短几个月强盗的数量不断的增加,又由于现在仍在打战,实在是找不到人手剿灭他们。唯一可能的是贴皇榜,求助于江湖人士。

父皇点头「想攻下月凤的确不是这一朝一夕就能做到,即然火裔炫有意求和,暂且签下五年。」

笑着靠进父皇「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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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战线已推至靖江与万年山边,此时边关传来月凤再次求和的消息!江灿坤写了封军函,让人快马加鞭的送至皇城。这次我直接决定谈和,让大臣们推举三名人选到边关。

太傅坐在书房里,瞪着跪在地上接旨的张承哲,嘴里凉凉的说「小子,能从月凤那里挖多少你自己心里清楚,别丢了李夫的脸。」

张承哲铁青着一张脸「学生明白。」

黄穆突然跪了下来「皇上,微臣希望能与张大人一同前往边关。」

张承哲紧张的撇了黄穆一眼「皇上,先父与黄大人的父亲是世交,若黄大人与微臣同行,恐怕会让人发现,我等的身份。」

「既然如此,黄卿你还是留在皇城为佳。朕记得你才成亲不不久,现在正是新婚燕尔不是吗?」我笑着问道。

黄穆脸红,尴尬的低头不做声。

等人都离开,我开口「太傅,剿匪之事如何了?」

太傅摇了摇头,呈上一本奏折,有些无奈的说「已有不少江湖人士参与,不过都是冲着赏金去的。」

翻开奏折,我看着里面的人民,突然发现殷家的殷青语、焰帮的吴大、风月儿、柳余风也在里面。以前那段日子真是让人怀念,在聚宝楼遇见的人也许再也见不到了,毕竟见了面也只剩下客套的寒喧,那…倒不如不见。

「皇上…皇上!」太傅唤了我好几声。

回过神,我扬起一个微笑「太傅,我想在明年举办殿试与武试。」

太傅举手行礼「微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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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张承哲与林季化带着谈和书回到朝中,同时监国等人以叛国罪名入狱。在定案后,我让奶娘到赵家解释舅舅的死因。奶娘回来后告诉我,赵老夫人打算迁府,搬到边关舅母那边与两位表弟同住。看着湛蓝的天空,长长的叹了口气…萧然与刘成贺似乎打定主意留在边关,只传了几封信回来。江灿坤也开始整顿边关,将不合格的士兵饬回并发给军饷。对于他的举动,我举双手赞成,因为白澕洲现在正需要人手整顿河川。故萧国的领地仍然存有水患的疑虑,而且因为战乱许多灌溉用的渠道被毁,实在是需要整修。

这天晚上,我与吴相坐在御花园的亭子里聊天…

「冷辅觉可有送信回来?」吴相喝了口酒不经意的问道。

摇了摇头「再来就是秋收,他正忙着处理产业。」

「云,以后走时别忘了上我。」吴相看着我的脸,认真的说「我打算收名徒弟,以后与你们一同离开。我可不想一个人孤独终老,虽不像云你一般有冷辅觉做伴,但至少能如钟老与狐狸太傅一样吵架打发时间。」

我噗的笑了出来「你该不会是吵架吵习惯了?」

吴相嘿嘿一笑「这几天没动动嘴皮子还真不习惯。」

喝了口茶,我慢慢的开口「反正你也知道了,以后就住在宫里,别再搬来搬去了。」

「我也这么想。」吴相灌了口酒。

轻笑,我不再说话…吴相已经不反对我与父皇的事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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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天气越变越冷…

我看着手中的图纸,一个人轻笑出声。前天早上收到父皇的信,再过几日他就会回来了,不知道当父皇看见我设计的房子会有什么反应?想到这,不禁让我想起中秋发生的事。

中秋时,我突然想起那位盲眼琴师,一时兴起让楚寒找了他过来弹琴给我听。没想过楚寒回来时告诉我那琴师病重,昏迷不醒已有几日,口里还不断的念着我。让太皇叔到琴师那把脉配药,得知琴师已经时日不多,并希望见我最后一面之后,我好奇的走了一趟琴师的住所。琴师告诉我,他早就知道父皇仍出没于皇宫之中,他还劝我,其实不必等皇子们长大,若是我想大可在皇宫附近整理一个住所,闲暇之余即可在那儿度过。毕竟人生苦短,与其寄望未来,不如把握现在…没人能确定未来会是如何。听完琴师的话我有种感慨,或许我与父皇太过钻牛角尖,想离开皇宫的确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只要准备一个安静的地方,平时有空搬过去小住几天,这未尝不是一种选择。不过,从琴师的话里,我也明白他早就知道皇宫深处的“秘密”。

琴师死后,楚寒在整理遗物时发现琴师除了那把琴之外身无它物,而琴师在死前曾希望我能将那把琴送至一位故人的手里。查了之后才发现,琴师所谓的故人竟是武林盟主的夫人。我向太皇叔询问时才知道,琴师曾是江湖上著名的高手,武艺精湛相貌不凡,但偏偏爱上当时已有婚约千金小姐,在私奔不成后被年轻气盛的武林盟主毁去相貌,最后流落为琴师。为了感谢琴师的提醒以及保密,我让壳尧峥将琴送到盟主夫人的手里,再将琴师的骨灰送回他兄长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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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初…地面被霜给覆盖,风吹过,落在地上的叶子不停的打着圈。而父皇…还没回到我的身边…

朝中琐事不断,原萧国的臣子被我请到朝中为明年的殿试做准备,而白澕洲早就领着麟国的臣子到淹水的地方查看。每日接见着一批又一批的臣子,心里等待着父皇的归来,怎么迟了这么多日。

「气死我了。」吴相大步跨入书房,不顾门外侍卫的阻拦。黄穆则站在门边小心的看着我的脸色,深怕我会怪罪他们拦不住吴相。

放下手中的奏折,我抬头看着火冒三丈的吴相「你不是去官卖场,怎么气冲冲的回来?」

吴相一屁股坐到茶几旁「那官卖场的馆事真是狗眼看人低,也不想想是托了谁的福才让他有得吃喝。居然告诉我今日官卖场已经被包下,要我改日再去。」

「包下?朕还不知道官卖场还能包的。」是谁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包官卖场。

「是刘娘娘的兄长。」吴相一脸不屑的说。

刘妃…我笑了「看来刘家在她生了皇子之后挺嚣张的。黄穆带人去查官卖场,把人押下来。朕要看看,刘卿要怎么向朕解释。」

黄穆行礼退出书房…

「好累…云,我说你要杀鸡儆猴干嘛把我也拖下水,还专找国丈下手。」吴相没好气的问。

瞥了吴相一眼「因为你太闲了。」成日在皇宫里晃来晃去,看了真是碍眼!

吴相椅子没坐稳,踫的一声掉了下来,怪叫道「不是吧!我好命苦~你这么搞,万一刘娘娘记恨找事整我怎么办?我冤、我比谁都冤!」

楚寒听见书房里的吵闹声,站在书房外出声「国师大人,您若是没什么要事,先让皇上处理政事。」

吴相坐在地上,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嘴里碎念「好像我有多吵似的…」

「谁让你这么大声,小声点不就得了。」我好笑的说。

吴相清了清喉咙「咳、咳!云,嗓子是天生的。」

「你先到太傅那儿看他有什么要帮忙,等我忙完五再一同到温室赏花。」我无奈的摇头。

「顺便带上你那几位娃娃。」吴相提议。

点了点头,我拿起奏折不再理会吴相…

下午,楚寒到各妃子那儿接了娃娃过来。雪华蹒跚的在铺了毯子的地上扶着我让人做的学步机跌跌撞撞的走路。煜澄已经爬得很好,任何东西只要被他抓着,全放入嘴里咬。煜虞与煜楦还不太会爬,坐在地上把吴相当成靶子不停的朝他扔东西,嘴里则还出娃娃特有的笑声。而煜琦与春华则在奶娘的怀里睡的香甜,完全不受几位兄长制造的噪音所干扰。

吴相坐在椅上承受着玩具的攻击,他有苦说不出的看着煜虞与煜楦「他们…一直这么有精神?」

「娃娃不都是这样。」我拿铃鼓逗弄着雪华,看她兴奋的睁大双眼又叫又跳的抢铃鼓。

「早知道,就不让你带他们来了。」吴相后悔的说。

我静静的看着孩子…三男二女差不多够了,只要好好培养他们,我与父皇就能安心了。

在地上乱爬的煜澄爬向吴相,将满嘴的口水抹向吴相的衣襬…

「我的衣服~~~~」吴相惨叫。

而始作俑者煜澄看着吴相嘻嘻的笑着。楚寒看着吴相欲哭无泪的样子,不给面子的笑了出声。

用过晚膳,照护娃娃们的宫女与奶娘将孩子带回去时,吴相看着轻烟袅袅的池子松了一大口气「还好我没有孩子,要不早疯了。」

我在一旁偷笑,吴相这种个性,让他养孩子只怕养出个无法无天的霸王。

吃了些水果用了些酒之后吴相歪歪扭扭的站了起来「不行了!云,我先回去休息。」

我跟着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吴相的肩膀,人也往寝宫走去。走到皇宫里,远远的看见国库那边灯火通明,几百人的侍卫守着那几座仓库,心里突然有种感慨。从萧国的国库里搜出来的,全是些名贵的摆饰,真正能当钱用的实在不能算多,怪不得在打仗时萧王会拿不出钱来。想到这里,我不禁想起寝宫里那一本本的功绩录,该让人将国库的目录送到房里,哪天好好的挑选东西赐给臣子,反正那些华美的摆饰我用不上、也不喜欢。

「皇上,您可要歇息了?」楚寒突然出声问道。

回神,应了一声「嗯…」看着华美庄严的寝宫,我突然有种感触…生在皇家、长在皇家,离开这里我以后要做什么才好?我即不会行商、亦不会教书、更不会种田,离开皇宫岂不是变成废人一个!难不成出了宫要当父皇养的小白脸!?想到以后自己可能会变成一条米虫,忍不住皱起眉头。

仔细想想我除了治国之外还真的什么都不会!我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似乎是父皇的潜移默化与太傅的刻意栽培,我上辈子除了必需学习如何控制能力之外,什么也没学到。这辈子除了君王之道之外,只学了保命的武功、救命的医术、打发时间的琴,再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楚寒唤了几声疑惑的看着我。

回过神,我站在寝宫门口动也不动。向楚寒挥了挥袖子「无碍。」我踏入寝宫。

坐在椅子上,我看着楚寒与青儿竹儿将更换的衣物准备好再向我行礼问安,心里有种彷佛身在梦中的感觉,转眼之间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四十多年前在实验室出生,二十多年前在皇宫重生,时间已经将我的记忆磨去许多,现在的我已经忘了我曾是“现代人”的事实,只记得身为一位帝王所必须负担的责任。从前那些车水马龙的景像已经在时间的消磨之下变得日渐稀薄,我似乎忘了…忘了在针头下所忍受的苦,忘了那种躲躲藏藏见不得光的日子。晚上在梦里也不再出现母亲哭泣的脸,只出现父皇深邃的眼眸…前世今生,真的就如同一场梦,梦醒了一切仿若成空。

「烟…」父皇的声音敲醒陷入沉思的我。

转头,看见父皇变得消瘦的脸,身体已经不受理性的控制,回过神时,我早已紧紧的抱住父皇…

「有事耽搁,回来晚了些。」父皇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眼眶不知为何泛红,慢漫的落下泪水。我颤抖的开口「你…回来了。」

「烟!?怎么了?」父皇吃惊的看着我。

我想笑,却只能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想你,非常非常的想你。」

「真的!?」父皇贴进我的脸「你第一次这么老实。」

狠狠的吻住父皇,再推开他「辅…我好后悔与你相识。」

父皇一愣,伸手抓住我的手臂,严肃的问「你是什么意思?」他的眼里掩不住受伤的情绪。

「如果没有你,我不会迷茫、不会痛苦…更不会尝到相思的滋味。」伸手抚摸给我一切的男人,从仰视到平视,这个男人是我的依靠。

父皇听了我的话,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烟…」慢慢的将我搂近「终于…你终于承认了。告诉我,你并不是因为迷恋,也不是因为习惯,你是真的…」

我扬起一个微笑接下父皇的话「恋上一名男子。恋上一个私心颇重,专制独行的男人。」硬生生的将我留在皇宫深院里。

父皇小心翼翼的亲吻我的嘴唇「是。没错。恨我也好、怨我也罢!从很久以前,当我看见你站在树下时,我就已经决定你是我的“天人”,国师所说的天人,必需不惜任何手段…将你禁锢在身边。」

凝视着父皇,我轻轻的问「你是为了麟国,还是为了你自己?」

「你说呢?掌控五分之三天下的麟帝陛下。」父皇拉起我的手,轻轻的在上面落下一个吻「从第一个吻,我就知道没有后路。」

泪水从眼里滑下「冷辅觉…冷情之冷、辅…父之音、觉…觉悟之觉?还是死绝之绝?」

父皇轻笑「为了这个国家,爱上自己的孩子,踏上一条不能回头的路。是死绝之绝,亦是觉悟之觉。」

「你好狠心。」我将头抵在父皇的胸口上。

父皇将我的头扳起,一颗冰冷的泪水从他的脸上掉了下来「我爱你。」父皇沙哑的诉说「真的。烟…我的烟儿。我曾为了麟国而生,为了麟国而杀,但现在除了麟国之外,更为了你而活。」

亲吻父皇,我恣意的占有他所有的气息「爱我,永远爱我,直到我死!」

父皇点头「此、生、此、世!」

(完)

番外 舞琴若梦篇

「小姐该用晚餐了。」丫环琴儿端了晚饭进了自家小姐的房里。

左丞相之女薛秋舞坐在窗上望著外头刚升起的月亮有些难过的说道「琴儿…父皇要送我进宫…」

「…恭喜小姐。」琴儿放下手里的餐点向薛秋舞行了一个福礼。

「恭喜?…琴儿!我不想嫁给一位我连见也没见过一次面的人!」薛秋舞站了起来对琴儿吼道。

琴儿低下头「小姐,老爷也是为了您好。」

「为了我好…是这样吗?」薛秋舞跌坐在椅子上。

「小姐要嫁的人可是当今皇上,没有比皇上这个更好的人选了。」琴儿走到薛秋舞的身边看著她。

「琴儿…你会随我进宫吗?」薛秋舞抬起头望著跟在身边已有十年的丫环。

「会的!奴婢会一直跟著小姐的。」琴儿握著薛秋舞的手这麽保证。

薛秋舞的手抚上琴儿的脸庞问道「绝对不会离开我吗?」

「不会的。」琴儿的手贴上了脸颊上的玉手。我不会离开小姐的…

「别骗我!」薛秋舞这麽有些激动的说道。千万别骗我啊…琴儿,她在心里乞求著。

琴儿点点头…没再多说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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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後…

「小姐…您要带走的东西就这些了吗?」琴儿站在一只木箱边这麽问道。

「就这些了…」薛秋舞望著这个房间,里头的东西早已打包好了…有的带走、有的送人,留下的其实很少很少…

「小姐。晚餐时您想穿哪一件衣服?」琴儿拿起箱子里的衣饰。

「就那件红色的吧!琴儿。你也去换上一件红衣。」薛秋舞对她这麽说。

「是!」琴儿拿出那件红衣,放在一旁的椅子上面。

「把那些丝巾都分给府里的丫环们吧!」薛秋舞看见绣花桌上还有许多丝巾与布料。

「小姐想分给哪位丫环呢?」琴儿走到桌子前捧起那些丝巾,回首问自己的主子。

「你想分谁就分谁吧。等一下顺便把你的东西也收拾好。」薛秋舞看著琴儿抱著丝巾的身影又加上一句。情儿回首一笑点头走了出去。留下薛秋舞整理剩下的物品,放进箱子里。

入宫不需带太多的东西,反正皇宫里什麽都有…坐在梳妆台前,薛秋舞照著镜子,她摸摸自己的面皮…清秀却不能称得上美,宫里头的妃子只怕都比自己美上好几倍。想起与她一起入宫的还有赵将军的女儿赵翠霞,她叹了口气…

赵翠霞是京里有名的美女,她的父亲是有名的猛将赵云飞,哥哥赵云翔也是禁卫军里数一数二的高手。自己唯一能与她相比的只有琴,若不是因为自己擅长弹琴,又怎麽会被父亲送进皇宫了,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练琴了。

薛秋舞叹了口气…握著自己手里的香囊,慢慢的打开它,想起自己娘亲过世前曾告诉她,有一天若是遇见心仪之人…不管他是谁,千万别让他溜走。看著椅子上的红衣,再看看香囊里藏著的迷药。薛秋舞颤抖著手小心的抽出迷药藏在袖子里…

不一会儿,换上一身红衣的琴儿推门进来「小姐!奴婢整理好东西了。」

「帮我著衣吧!」薛秋舞走到屏风的後头吩咐道。

「是的小姐。」琴儿拿起椅子上的红衣,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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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妹。明日可是你重要的日子,为兄敬你。」已经在刑部任职的兄长薛瑜文拿起酒杯。

「才不是呢!今天才是小妹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薛秋舞笑的很甜。

「大哥。舞妹说的对!今日是我们薛家的大日子。」二哥薛瑜武也端起酒杯来。

「还是二哥懂我。…小妹也祝二哥科举高中!」薛秋舞高举酒杯。

「舞儿!进宫後可别这麽孩子气了。宫里可不比咱们府里头!」左丞相薛震也起酒杯对著自己的女儿敬酒。

「是!父亲。」薛秋舞俏皮的应了声。

饭总会吃完的,这一晚薛家的人聚在一起吃完饭。府里的下人一个接著一个对薛秋舞磕了一个头,她脸上挂著笑发给她们一人一个红包。

「小姐今晚喝多了。」等一切都结束了,琴儿扶著半醉的薛秋舞回房。

「嗯…琴儿,我头有点晕你帮我拿毛巾好吗?」薛秋舞趴在桌上。

「好的小姐。」当琴儿转过身时,薛秋舞拿出迷药来参入茶水里头。

「琴儿。陪我喝杯茶吧。」她拿起参了药的茶水推到琴儿的手里。

「小姐。喝完了茶您也该歇息了。」琴儿坐了下来喝了口茶。

「我知道。」薛秋舞也倒了杯茶。

等琴儿喝完了茶放下杯子,药也发始发作,只见她想起身时却觉得有些晕眩…

「小姐…奴婢有点头昏。」她站不稳,扶著额头又坐了下。

「来…」只见薛秋舞拿起桌上的茶杯放入琴儿的手里。压著琴儿与她交杯喝了一口茶…

「小姐!您这是…」琴儿不解的看著薛秋舞,被她又灌了几口茶之後,琴儿更是使不出力气趴在桌上。

「今日是我俩的洞房花烛之夜,琴儿什麽都不必多想。」薛秋舞吹熄了烛水,小心的扶起瘫软的琴儿,让她躺在自己的丝被上头,伸手拉下纱帐…

琴儿见薛秋舞的压了上来痛苦的阻止她「小姐您疯了吗?」

「疯了…我早疯了!琴儿你说过你会陪著我的…别忘了你说过的…」在黑暗中只听见薛秋舞的声音泣诉著。

「小姐…奴婢…记得…」琴儿闭上感受薛秋舞的唇印上了自己的颈项。

「琴儿…叫我舞…」薛秋舞伸手拉下琴儿身上的衣服呢喃著。

伸手抱紧眼前柔软的身躯「舞…」琴儿这麽唤著。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更夫敲更的声音传了进来…

「琴儿。你恨我吗?」薛秋舞问著怀里的琴儿。

「不…」依偎在薛秋舞的胸前琴儿摇摇头。

「明日我就要…」薛秋舞才想开口琴儿捂住了她的口。

「嘘…睡吧!」她们拥有的只有这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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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一大早,薛秋舞张开眼亲吻了琴儿,将她唤醒。

穿好衣服琴儿走了出去唤人抬了热水进来房内,又帮薛秋舞梳洗穿上嫁衣。外头传来了锣鼓声,入宫的时候到了。

拜别父亲与兄长们,薛秋舞坐里轿里,琴儿站在花轿的旁边陪著她进了皇宫。

当晚皇上没有出现…薛秋舞知道皇上一定是在赵翠霞的房里。果然隔日就听宫女说赵翠霞被封为美人。

正当她庆幸自己不受皇上宠爱的同时,外头的父亲却著急了起来…

一个月後,父亲与兄长们进宫带来了坏消息…

「舞儿!为父的已经拜托总管,皇上他这阵子应该就会来你这了,不用急…」听见父亲这麽说,薛秋舞眼前一黑…与琴儿相守的日子这麽快就没了。

「多谢父亲。」她只能这麽回答。

晚上握著琴儿的手,薛秋舞无助的哭了…

「琴儿…琴儿…现在该怎麽办?」她不想与皇上做结发夫妻啊!

「舞…这一天总会来的。」琴儿无奈的这麽说。

「我知道!」薛秋舞明白不管她嫁到哪,这一天都会到来…

「也只能这样…」琴儿掉著泪诉说著她的无能为力。

「我们求皇上…求皇上让我们在一起好吗?琴儿…」薛秋舞激动的对琴儿这麽说。

琴儿猛摇头,要薛秋舞放弃这个想法「这怎麽可以小姐!皇上若是怪罪下来,那可该怎麽办?」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琴儿,我宁愿死也不要与其他的人在一起。」她抱著琴儿痛哭。

「我也一样啊!舞…我也是一样的啊!」紧紧的抱著与自己同样是女儿身的薛秋舞,琴儿怎样也不可能愿意让别人碰触自己喜欢的人…

「我们告诉皇上吧…」薛秋舞止住了泪,抬起头来。

「……」琴儿终於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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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後,皇上终於移驾薛秋舞住的院子里。

用过晚膳,薛秋舞拉琴儿跪在身穿黄袍一脸严肃帝王面前…

「你们这是做什麽?」身穿黄袍的帝王坐在椅子上看著她们。

「皇上…臣妾想请求皇上…」薛秋舞面对威严的皇帝抖著身子开口。

「求朕?」皇帝不悦的看著打著哆嗦的两个人。

「是!臣妾…臣妾与琴儿…」薛秋舞不知道该怎麽开口告诉皇上她与琴儿的关系。

「说!」皇帝有些不耐的命令著。

「皇上…臣妾想请求皇上让臣妾与琴儿在一起…别…纳臣妾为妃。」见皇上开始不耐烦了,薛秋舞抬起头看著皇帝…

「皇上!臣妾求求您…臣妾与琴儿是真心想在一起的。臣妾知道这麽做不合常理,但是…但是…」薛秋舞挡在琴儿前头,希望能保护琴儿。

皇帝看著她们良久「……朕可以答应你们…但是,你们必须付出代价!」

薛秋舞的心揪了起来「皇上…这件事情与臣妾的家人无关…请…」

「朕自有安排!」当今皇上袖子一挥,不等她说完人离开了房里。

「舞…皇上会怎麽做?」琴儿抱著薛秋舞这麽说。

「不知道…你会怪我吗?」薛秋舞靠在琴儿的身上。

「不会。」永远不会的…

隔天一大早,一位公公进了房里宣读圣旨,皇上封薛秋舞为美人,即日起搬至宁心阁。

接过圣旨,送走了公公。薛秋舞拿著圣旨看著琴儿「皇上为什麽要这麽做?」她不懂…皇帝为什麽突然放过她们。

「不知道…我们也只能照著他的意思做。」琴儿动手整理衣物,好搬进宁心阁里。

「嗯…」薛秋舞也清楚自己必须照著皇上的意思做事,不能违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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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後,某日下午薛秋舞的父亲与兄长们进了宫探望薛秋舞…

「琴儿。我要做娘了!」薛秋舞跑到琴儿的身边高兴的说道。

「什麽意思?」琴儿吃惊的看著她。

「父亲与哥哥们告诉我赵将军要打算把他的侄子也就是五皇子过继给皇上的妃子。父亲他们打算让我收养五皇子,听他们说赵将军也答应了,现在只等著皇上同意。」薛秋舞把刚才听到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

「五皇子的母亲是不是那位刚死不久的赵昭仪…」琴儿脑里找不到任何对五皇子的印象。

「是啊!就是与我同一天进宫的赵翠霞…」薛秋舞点头。

「不会有问题吗?听人说五皇子…并不聪明伶俐。皇上对他也很冷淡…」琴儿想起五皇子在众人的口里是位不讨喜的孩子。

「这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快满6岁了。」薛秋舞根本不清楚五皇子是怎麽样的孩子。

「是吗?」琴儿有些担心。

「若是皇上答应了,五皇子就会搬过来与我们一起住。」薛秋舞坐了下来。

「说起来…我们也在宁心阁住了八年。」琴儿走过来坐在她的身边。

薛秋舞突然想起刚搬来当时,皇上对她们说的话“朕会定期过来…你只需要弹琴给朕听就行了。还有…记住你该做些什麽!”当时皇上放了自己与琴儿一条生路,早在搬到宁心阁的同时,薛秋舞知道永远都背了一份沉重的代价。从那之後,皇上真如他所说的,时常过来听自己弹琴,听完後人就离开一直到早上才又回来宁心阁,除了她和琴儿没有人知道皇上并没留宿,她们也从不敢问那可怕的帝王去了哪里。

只是这三年来,皇上宁心阁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根本没听琴,只是吩咐她自己弹琴让外头的总管公公作笔录。

但薛秋舞的父亲常常带些药,想帮助他早日怀孕生子…没有人知道,她从未与皇上同床共枕过。

「琴儿。你还记得皇上当初说过,我们必须付出代价吗?」薛秋舞有种感觉,说不定五皇子就是她必顺付出的代价。

「当然记得。怎麽了?」琴儿转头看著薛秋舞有些严肃的脸。

「我想皇上一定会同意五皇子的事…」她这麽告诉琴儿。

琴儿了解薛秋舞未说完的话,她握住薛秋舞的双手「那…我们一起照顾五皇子。」她们俩得小心的照护那位五皇子…

「这是我们欠皇上的。」薛秋舞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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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久,皇上果然下了圣旨,答应赵将军的请求。皇上要人在园子里建了一间松阁,好让五皇子搬进宁心阁里。当薛秋舞知道五皇子的身旁只有一位太监与一位护卫时,她向父亲询问该不该帮他挑几位宫女,父亲点了头要自己多留心人选。薛秋舞在皇宫里找到两名乖巧的宫女,奇怪的事那两名宫女就像是特别为五皇子定作的一样,完全符合赵将军的要求,就连松阁从一开始的设计到完工也是分毫不差。想到这点…薛秋舞打了好几个冷颤!

当五皇子终於搬进来的那天,薛秋舞坐在大厅里看著五皇子安静的坐著不么其他皇子们一般吵闹,薛秋舞忍不住向他招招手,扬起笑容问他「无聊吗?要不要弹琴?」

只见五皇子考虑了很久…

「试试看你就知道了。」薛秋舞拉著五皇子走到院子里,让他坐在亭子里的椅子上,等琴儿把琴放在桌子上。

看著五皇子坐正,薛秋舞开口让五皇子跟著自己弹琴「来…把手放这…」很快的他就能弹些简单的曲子。

薛秋舞心里非常的高兴,她跑向自己的父亲「爹!我喜欢他!」当她这麽说时琴儿也点头赞成。

当他们相处一阵子之後薛秋舞发现五皇子非常的特别,与其他人所形容的完全不同…

当年赵翠霞的美貌是众所皆知,五皇子除了有张好面貌,又长了双乾净清澈的眼眸,身上更带了与皇上相似的影子让人无法捉摸,每当他静坐读书时,时常散发著一股安祥的气质。
每当薛秋舞见到五皇子的眼睛,总是不自觉得想撇开脸,那双彷佛能透视人想法的眼眸,让薛秋舞害怕…而且她总觉得皇上怎麽可能从不过问五皇子的事。她曾向琴儿提起皇上忽视五皇子的事,琴儿也认为皇上是不可能不清楚自己身边存在这麽一位皇子。

她们俩真正感到事情的可怕是当五皇子到太傅那读书之後。五皇子的课永远上得比其他皇子久,而进度也刚好与其他皇子相同。其他的妃子总是嘲笑薛秋舞领了个资质愚笨的皇子,只有她们俩才知道,五皇子绝对不笨,只是…心理心惊的感觉与日俱增。

「舞…五殿下的事让我有一种心惊的感觉。」琴儿站在窗前看著松阁说道。

薛秋舞拍拍琴儿的手「我知道!但…五皇子是我们的责任。」

「嗯!我明白,但是皇上他…来宁心阁时也未曾招唤五皇子…这到底是怎麽回事?」琴儿总觉得事情没那麽简单。

「我们永远不该臆测皇上的心思!」薛秋舞提醒著琴儿也提醒自己。这是她们必须付出的代价…

番外 擦身而过篇

麟国内乱,宣王起兵篡位,占领了皇城,还抓了来不及逃离的皇子要胁皇帝退位。谁知皇帝迟迟不肯交出帝位,宣王手里只剩下几位皇子,两人对峙一个月…

「断兄。有没有兴趣与接皇家的生易?」轩辕皓懒洋洋的挥著手里头的刚收到的单子。

断剑不感兴趣的看了轩辕皓一眼「不用了!」

「这可是五皇子龙云烟送来的交易?」轩辕皓闻著单子上的墨香。

「我没这种闲功夫!」只见断剑细心的擦著手里的宝剑。

轩辕皓笑了起来「天下还有谁不知道除了失踪已久的冷家父子还有谁能引起你的兴趣」

断剑没说话冷冷的看著轩辕皓。为了报仇断剑不惜与影门为敌,幸好当时轩辕皓为了夺取影门门主之位,阴错阳差之下两人居然联手合作。不过,若不是当时真的需要轩辕皓的协助,断剑不会与轩辕皓这种人来往。现在报完仇,轩辕皓夺得门主之位,两人偶尔碰面交换情报,这种似友非友的关系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别用这麽凶狠的很神看我!若不是因为我那天有事不能去壳园,说不定我还能见到你口中的主子呢?」轩辕皓邪笑著。

断剑见他露出邪笑不悦的开了口「我警告过你!」这个人脸孔俊美,却邪恶的很…

「我不会动你的主子的…话说回来冷家的那对父子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壳尧峥也查不出他们的下落。」轩辕皓拿著单子扇著风。

「嗯…」断剑想起冷云与自已交手时的模样,脸色缓和了下来。

轩辕皓看见断剑难得温和的脸,有些奇怪的问他「我说断兄!你怎麽不找人画张像?这样人才好找些!」有人画像不就简单多了,总比现在只用冷家父子的名字,在茫茫人海中来得好吧!

断剑沈默了一会儿「…我也想过!只不过见过主子的人少之又少,就连壳尧峥也只能说个大概的样子。」

「那你呢?你该不会不记得冷云长的什麽样子吧!亏你还念念不忘。」轩辕皓翻身坐正,好奇的看著断剑。

「我只记得主人的笑容,还有他的眼睛…」这些年来…他只记得那双盯著自己的眼眸,长像已经记不太清了…

轩辕皓一脸不可思议「不会吧!这样怎麽找人?壳尧峥那个奸商也一样吗?」

「谁说我是奸商来著!」壳尧峥站在门外就听见有人说他是奸商,推开门对著轩辕皓翻了个白眼。

「当然是你!不然还有谁?」轩辕皓见壳尧峥翻白眼给他看,不客气的对他说。

断剑拿起壳尧峥带来的密函翻开来看。

轩辕皓这时怪叫了起来「断剑!我问你要不要联手,也不见你搭理我。怎麽壳尧峥的东西,你倒是自动自发!」

「什麽任务需要你跟断剑联手,该不会是五皇子发来的任务。」壳尧峥抢过轩辕皓手里的单子,打开来看。

「就是五皇子送来的任务。壳尧峥你打算帮助哪一边?」轩辕皓从断剑手中抽过密函,里头写的正是麟国内乱的最近消息。

壳尧峥放下单子「只要是不违背壳园的规矩,当然接!断剑你觉得呢?」壳尧峥看著眼前曾是自己奴隶的男子。

断剑捡起轩辕皓单子扫过一遍「五皇子这人如何?」他开口问壳尧峥。

「不清楚!似乎是位不受宠的皇子。我手里就长皇子、二皇子与六皇子的消息最多,其他的皇子中五皇子龙云烟的消息最少。」壳尧峥思索著。

「说道皇子,几年前我见过一位特别的皇子,只可惜死了!」轩辕皓想起那位被他丢入水中的皇子。

直觉那位皇子的死与轩辕皓有关,断剑忍不住开口询问「你怎麽有机会见到皇子,还是你接过暗杀皇子的任务?」他开口问道。

「喔!几年前闲来无事,路过皇宫附近,心血来潮到皇宫里逛逛,没想到被一位身穿华服的女子撞见,我只好杀她灭口,谁知道她临死前惊声尖叫引来一位男童还有几名侍卫,当时没时间,只好在男童身上下毒。後来在林子里我又抓了一名男童。那男童非常的特别…我还让那名男童看了我的脸,还告诉他我的名字,谁知道他竟然淹死了。」轩辕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会淹死也是你的杰作吧!」壳尧峥没好气的问道。他与断剑都觉得事情八成跟轩辕皓有关。

「嗯…为了引开城墙上站岗的侍卫们,我把那孩子抛入池子里。後来听人说那天晚上宫里死了一位妃子与一位皇子,另一位中了毒的皇子被人救了起来。我才知道自己遇上的居然是宫里头的妃子与两位皇子,没想到那孩子居然死了,真是可惜!」轩辕皓耸肩。

壳尧峥指著轩辕皓「你…这无法无天的…」他气的说不出话来。这小子因为无聊就随便杀人…

断剑瞪著轩辕皓…心想若是让他见到主子,天知道这个人会做出什麽事来!得小心防范才行!

轩辕皓当然知道断剑为什麽盯著他瞧,连忙开口澄清「我答应你绝对不会动你的云主子…别用那种眼神看著我。」

「记住你说的话!」断剑听见轩辕皓对他保证,还是不太安心。

「知道啦!我会记得的!」轩辕皓无奈的再次保证。

壳尧峥转过头询问断剑「冷家父子当真的没有与你联络?」他怀疑的问著。

「没有!」这几年来冷家父子在江湖上的消息越来越少,现在是完全没有半点传闻了。

「我说你们真的就不记得他的长像吗?」轩辕皓看著两人又问了一次。

「嗯…怎麽说,这对父子给人的印象很深,若是见过一次一定记得他们散发出来的气质,问题是没什麽人记得他们的长像,更何况冷云还只是个孩子,现在变成什麽样子,没人知道。」壳尧峥这麽回答。

「是喔!那就没办法了。我们先著手调查五皇子的事好了,说不定查得到什麽特别的消息。」轩辕皓对其他两人这麽说。

「三天後再来找我。」壳尧峥拿起手边五皇子送来的单子,打算叫人调查一下现在的情势到底又有什麽变化。

他们三人都没想到五皇子龙云烟正与他的父皇学习易容,等他们派出的手下见到龙云烟时,带回来的画像早已与他真正的面貌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