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1-08

准拟佳期: 哥哥们的玩物 卷三 36-56

卷三

36)

一整天,九音都在发愁,该怎么溜出去赴约呢?怎么跟张西亚说呢?也后悔了,早上被他蛊惑了,什么都没说出来,再打电话过去似乎也不太好,只能一个人冥思苦想了。
电话抓起来无数次,都还是放下,开口难,不开口更难。
突然间的一通电话打过来,还让九音吓了一跳,迅速的拿起了电话,险些掉了。
“接的这么快!你在等我的电话?”张西亚口气十分轻快。
“啊?嗯……”九音方才只是下意识的拿起电话,并没有想过是谁打过来的,竟然就是张西亚。
“今天晚上有应酬,不回去了,自己吃饭,然后乖乖睡觉,不要等我。”
“哦,好的。”
“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九音咬了咬嘴唇,电话那头的张西亚看不到她的忐忑,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今晚还回来吗?”
张西亚大概是有些失落,口气淡淡的,“不回去了,你锁好门。”
九音竟然松了口气,这就意味着她能出去解决问题,并且不用撒谎了。挂断电话之后,九音竟然无比的庆幸张西亚的这一场应酬。
六点准时出门,她不想迟到,迟到的话肯定会引来田陆晓的愤恨,他那个人原本就喜欢小题大做,情绪特别容易激动的一个人,今天是来解决问题的,所以能少惹他为妙。
习儿酒店四个大字,在霓虹灯的闪烁下,变得异常的妖娆,像是一个沉睡了千年的女子,方才醒来,伸着慵懒的肢体,有一种憨憨的妩媚。
灯火辉煌的大厅里,九音有一瞬间的踟蹰。如果田陆晓那人根本就没脑子,根本就不停她的,那她怎么办?
报警!对的,她要报警。可万一田陆晓真的对她怎么样,报警来得及吗?脑子里突然又是一片的混乱,她被那张碟片弄的混沌了,九音觉得,她变得笨了,这么一点事情都能慌乱成这个样子。
“九音!你来这里做什么?”这声音有些诧异,但是叫九音的那一声是肯定的语气,然而除了惊讶,还听得出是惊喜。
这声音吓了九音一跳,仓皇的抬起头来,环顾四周,她不晓得会是谁在喊她,视线里出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田思意?你怎么在这里?”
“喂!好歹叫一声四哥,直接就连名带姓了?实在不行,你喊我思意,我也是会答应的。”
迎面走来的正是田思意,他穿一身银色的西装,笔挺的,看不出轻佻来,反而有点庄严,他慢慢的走近,又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哦……你来做什么?”九音向后退了一步,莫名的不想跟他太近。
田思意注意到她这细小的动作,自嘲的笑了,“你怕什么,这大庭广众的,我还能把你怎么样?你说,你来做什么?跟张西亚来这里约会?”
“他今天有应酬。”
“那么就是来见别人了,说吧,你来见谁?”
九音有几分的惊愕,他怎么看出来的?这人果然明察秋毫,或者说是商场上混久了,油了,鼻子太过灵敏。
“你不说话,那么就是被我说中了吧,来见谁?你认识的人也没几个,到底来见谁的?”田思意断定了自己的想法,看她那个恐慌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有鬼。
九音还是缄默不言,是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或许,跟他说有帮助?
“我没时间跟你开玩笑,要是来见男人的话,就快点回去吧,别见了,张西亚要是知道了,肯定是要生气的。你现在的处境也并不是那么好,安分守己一点,明白吗?”田思意一脸严肃的提醒道,这正直的样子还没见过几次。
田思意还想再训斥几句,陡然看到电梯那边有个熟悉的身影,他一时之间惊呼了出来:“陆晓!”
正要乘坐电梯上楼等待九音的田陆晓停住了脚步,手里的车钥匙停止了转动,看向田思意的同时,也瞥见了他身边的九音,“你们……怎么在一起?”
他走了过来,转而怒视着九音:“你还约了四哥?”
田陆晓这一声的疑问,让田思意瞬间明白了过来,对九音说道:“你要见的人就是陆晓?”
九音更是诧异,她明明一句话都没说,这两兄弟就都猜出来了?田思意是鼻子太灵敏了,还是思维转的太快?
田思意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说了句:“我不管你们见面是什么原因,都给我散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抱歉,四哥,今天不能听你的,我找她确实有事,九音你找我也有事吧?”田陆晓挑了挑眉,暗示的说道。
田思意瞪了眼睛,“你们能有个屁事!”
“那么四哥也来听听吧!这里说话也不方便,我们去房间里说。”田陆晓只能退一步说,对于这个四哥,他还是很敬重的。
“陆晓你有什么话,先跟我说,九音你先回去,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出来像什么样子?!”田思意再次训斥。
今天的田思意让在场的人都发愣,变了个人似的。
到底还是没有扭过田思意,他们不得不离开这里,各自回去。从偏厅走向大厅,田陆晓走在九音的左边,他故意靠近了几分,趁着田思意不注意:“喂!今天这事儿没完呢,我改天再约你,到时候别找四哥来了,他帮不了你。”
田陆晓呵呵的笑着,嘴唇方才几乎就要贴上九音的脸颊,他暧昧的声音,暧昧的动作,暧昧的行为。
这一切的暧昧,落在了一群人的眼里,有人起初还哄笑着,“西亚你怎么带老婆来了,今天可说了,谁也不许带人的啊!兄弟给你们安排一批。”
也有人笑道:“我倒是觉得,这是老公出去花天酒地,老婆知道了,无计可施,然后找了哥哥来帮忙,没看见还有田家的两个少爷?”
张西亚和九音两个人跟他们出来玩过几次,都是老公老婆的叫着,他们只当是玩笑,并没有想到,他们是真的结婚了。
可到了后来,他们谁也笑不出来了,田陆晓那一系列暧昧的动作都落入了他们的眼中,这么多年的风花雪月的经验,也告诉他们,那绝对不是哥哥在跟自己的妹妹说话,他们恍然间想起,九音并不是田家亲生的女儿。
众人纷纷看向张西亚,他那一张脸依旧是笑着的,笑的让人觉得恐怖。
“田九音!跟我回家。”张西亚笑眯眯的对身后的一干人等说道:“今天不奉陪了,所有的胆子都算我的。”


37)

有的时候,一个人的笑容,可以比任何愤怒的表情还要可怖,分明就是笑得灿烂,分明就像是阳春三月,可却让人莫名的镀上了一层的寒冷,从心底里涌出,从而对他惧怕。
习惯性的将钥匙丢在茶几上,啪嗒的一声,清脆悦耳的,有种被砸碎了的幻觉。
张西亚脸上的笑容还在,已经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僵硬,依旧灿烂如花的,他脱了外套,直接上楼去。九音猛然的想起很遥远的那次争吵,畏惧的瞥了一眼客厅,于是跟着他上楼去。
在他的面前,尝试过柔弱,剥夺过一次的同情。尝试过妖娆妩媚,迷惑过一次,得到了他的帮助。尝试过乖巧可爱,尝试过跟他斗嘴,尝试过在适当的时候跟他使小性子,尝试在他疲惫的时候,对他柔情似水。
这么多的尝试,也无非是想让自己过的更好而已。她用心了,来经营他们这段感情,她从每当这是儿戏,尽管在很多时候,他们两个人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斗嘴,你说她什么都好,总之,她在苦心经营,在苦心的维持。
九音一直都想让自己过的好,过的更好,过的安逸。在经历了那些不愉快之后,在经历了跟田家的纠缠之后,她还能简单的过活?又在做梦了吧。
“我的浴袍你放在哪里了?”张西亚忽然出声,口气淡然的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九音也不去撞枪口,非要跟他解释什么。不是说要隐瞒他一辈子,不做解释,只是觉得这时机不对,那么什么时机又是对的呢?九音自己也不知道了。
默默的将浴袍拿给张西亚,他笑了笑,淡淡的说了句,“谢谢。”
九音微微的一愣,他哪里是会说谢谢的人啊!
他洗澡的这段时间,九音就一个人坐在窗台上,静默的看着窗外的茫茫夜色,没看什么,眼睛里却什么都有、电话响过几次,是陌生的号码,想来不会是陌生人,估计就是田思意或者田陆晓打过来的,看她笑话吧!
她统统挂掉,后来干脆扣了电池板。
这个动作刚好就被张西亚瞧见了,他依旧笑的魅惑,“怎么不接电话?”
“不想接。”
“还是不能接?没事,我听听你说什么,接吧!”
九音攥着电话的手突然松开了,将电话从窗户扔了出去,一个漂亮的抛物线。
张西亚还是笑,“哦呀!你这是干什么?电话不是钱买来的?花的可是我的钱,你就这么不爱惜?”
九音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那东西我以后不想用了,只让你一个人找到。”
张西亚看了看她,唇边的笑意僵硬了几分,倚靠在桌子上,顺手从抽屉里摸出了香烟,点燃了,慢慢的吸了一口。他抽烟的动作十分的优雅,香烟夹在左手的中指和食指之间,头略微的低下,黏在脸颊上的一些碎发,蒸发掉了水分之后,变得张扬。
在一盒香烟熄灭了以后,张西亚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了九音,“你坐在窗台上做什么?太阳下山了,那上面凉。”
九音咬了咬嘴唇,并不知道该说什么,自然也没动。
“需要我抱你下来吗?”张西亚又说道,虽然是询问的口气,张西亚还是走过去将她抱下来。
直接去了浴室,将九音放在浴缸里,然后等待着热水将浴缸填满。
衣服在水的流动下,变得荡漾起来,张西亚的手伸过来,慢慢的解开了她衣服的扣子,却是一点杂念都没有的,他给她脱衣服的过程很慢,动作轻柔,细致的很,像是在做一件雕刻一般。
终于她赤裸的呈现在他的面前,白净的皮肤在水的折射下泛着光芒,没有泡沫的浴缸一览无遗。她胸口上那青色的字迹,弯弯曲曲的,丑陋的像是一条虫子盘旋着,张西亚的手抚摸上去,顺着那字的脉络,一点点的抚摸,他不喜欢这个纹身,并不仅仅因为丑陋,更代表了一种心情,别人留下来的痕迹,尽管那个人是田娆,九音的姐姐。
一个女孩在另一个女孩身上,留下这样的一个字,是出自了什么?张西亚并不知道,他也懒得去想了,很多事情,你越是努力的去知道,往往那结果就越不是你希望见到的。
又是长久的沉默,张西亚抬起头来说道:“我们搬家,学校给你找好了,你想留在国内的话可以,我们搬过去住,财经大学,经济系,你毕了业就来帮我,就这样。”
“好。”九音回答的痛快,没惊讶,也看不出悲喜来。
张西亚的手掌突然用力的拍了九音的胸口,“还有,身上的这个纹身,去弄掉,别再让我看见了。过去的痕迹,时间久了,就磨灭了吧,别留个念想,还总能想起来什么。”
“好。”九音还是点头答应,现在张西亚说什么,她都会应下,已经没什么余地了。
张西亚哼笑,“回答的挺痛快,真的弄掉,你舍得吗?田娆给你的印记呢!”
“我听你的。”
“既然已经过去的,就彻底忘了吧。我不管那些人是你的哥哥还是其他,都给我忘记了,若是你忘不掉,那么就只记住一点,哥哥就是哥哥,不能使其他的身份,我最后一次提醒你,田九音,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极限。我的底线很浅,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所以,你必须小心点儿!”
张西亚的笑容冷了许多,他看过来的时候,九音甚至觉得这洗澡水都变成了冰冷的,就这么过去了吗?他并没有为难?九音甚至做了被打的准备,她今天的行为确实出格了,可他什么都没做,这是心冷了吗?
还是张少已经玩腻了这个游戏,不想再理会自己了吗?
他连名带姓叫她的时候,她总是觉得心惊,那严肃的样子,就像是已经隐忍了许多,只需要你再进一步,他就能把你给生吞活剥了。
然后最终什么都没有,只是那一晚,他与她分房睡而已。


38)

A大,距离九音原本居住的城市不过十个小时的车程,计算起来并不是很远,可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其实,对九音来说,任何的城市都是陌生的,就算是住了那么多年的地方,她都没有走全过,不是她太宅,只是她没什么机会出去,就算她出去了,身后也都跟着人,被监视的感觉,完全不好,时间久了,也就不想出去了。
新家也是张西亚挑选的地方,离九音的学校很近,步行不超过二十分钟就可以到学校。房子比原来,也小了很多,张西亚自己说是要走贫民路线了。可实际上谁知道他那笑容下隐藏的是什么呢?
房子类似公寓,是复式的,四百平左右,暖黄色的色调,房间里的灯到时候不少,可全部点燃了也没有觉得亮堂,有一种暧昧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九音的错觉,她觉得这里像一个酒店,倒不如以前的房子有爱了。
他们是直接入住的,老早就有人准备好了一切。家里请了保姆,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妇人,长了一张薄情的脸,九音不怎么喜欢的一个人。还有一位司机,忠厚老实的一个人,四十岁上下,负责接送九音上课下课,而张西亚安顿好了九音之后,就赶回去,他在这边是有一部分的生意,有一个分公司,不过他没打算将重心放在这里发展。
按照从家到学校大门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着实不需要一位司机,然而配了司机的原因,九音也猜测出了几分,是在监视她吧。到底对她是没了信任的,这样难怪,换做是她也不会对她这样的人存有信任了。
去学校报到的那天,场面还真是壮观,A大算是重点大学,按理说,能来这里读书的,自然都是各个学校选拔出来的尖子生,竞争力大,压力自然也大,不过这学校的学生并没有那么多死板的,他们学习好,也会玩,还真的就是劳逸结合了。
天气依旧是流火一般,热的让人烦躁,新生报到的秩序倒是不错,可人流汹涌,等待的时间久了,难免就心情不悦。
张西亚今天没来,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过了,司机说是他工作忙,九音不得答案,电话也没有一个,这个人好似神隐了一般。
是司机陪着九音来的,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因为天热的原因,已经满头大汗了。迎接新生的都是大二大三的学生,十分的友爱,会拉着你说很多事情,给你解答关于学校的很多疑问。
当然对你热情的程度,与你的长相也有一定的关系,外貌协会还是有很多人不经意的就参加了。毕竟,人都喜欢赏心悦目的不是?
接待九音的是位学长,笑嘻嘻地样子,脸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白白净净的,长了一张娃娃脸,让人看了心里莫名的就开心。
胸口上挂了牌子,名叫孙继蒙,他接过九音的录取通知书,砍了以后有些惊讶的说道:“企业管理?”
“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巧啊,我也是这专业!哈哈……”孙继蒙挠着头笑容可掬的样子,“跟我来吧,带你去报道。”
之后是各个地方登记,然后缴费,领了军训服,拿了被子最后是去寝室。
原本九音这样的成绩是读不了A大的,不过张西亚有办法,无非是砸钱,他有钱,砸得起,所以也因为有钱,他给九音挑了个最好的寝室,又是因为有钱有势,他的九音可以不住在学校。在这管理十分严苛的学校里,大一就住在外面了。
孙继蒙一路上都在讲话,嘴巴噼里啪啦的也不嫌聒噪,他说的话题十分轻快,大多数是关于这个学校的事情,给九音讲了几个还算是笑话的笑话,一口一个美女的叫着,九音一直都是淡淡的表情,笑也不过勾唇而已。
司机带的一堆东西,都是张西亚吩咐拿的,是给九音的同学的,第一天来还是要住一晚上的,与同学的关系,自然要打好。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其实都差不多,张西亚选择的是美容养颜的,燕窝占了多数。
因为是第一次报到,所以男性的家属也可以跟着去女生宿舍了,要是平时,断然是进不来的。别看九音的这位司机是个男的,但是心细如尘,比起他们家的保姆还要好。
孙继蒙的聒噪和九音的恬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时间久了,她的安静,也让他不好意思再开口了,就一直笑,眼睛眯起来,像一只流氓兔。
九音想要自己整理床铺,可刚一动手,就被司机抢过去了,“小姐我来吧,您歇着。”
九音讪讪地收回手,她不是什么都不会做的。
陆续进来了两个女生,身后都跟了几个人,是父母之类的人物,护送女儿来读书的。大伙相视一笑,算是打招呼了。这宿舍楼并没有等级之分,都是一样的,全部四人寝室。
九音这一间,之所以说是最好的,不过是采光和管理员的问题。
其中一个女生个子高挑,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该是个北方人,大大咧咧的样子。另一个水灵灵的,典型的南方姑娘,说话也咬文嚼字的,九音都觉得,她如是拿上一把油纸伞,再换一身旗袍的话,你都觉得这是清朝时期的婉约女子,或者是那位游走在雨巷里,成为诗人笔下的美人。
东西整理得差不多了,那位送九音来的学长也不得不离开了,他好似还想跟九音说什么,不过被九音那张没什么表情变化的脸给阻绝了。司机在热情的与那两个女生的家长打招呼,分了礼物以后也离开了。
渐渐地安静下来,寝室里只剩下三个女生。九音坐在床铺上,看其他两个人收拾东西,南方的女孩叫做秦芯,北方的女孩叫谢灵珊,相对也是无言的。九音闷葫芦一个,本来就不大会跟人相处,其他的两个也没好多少。
大约快要六点了,寝室的们突然开了,三个女生一起看过去,只见一堆的包裹就这么进来了。之所以这样说是那行李太多了,已经看不到后面的人了。
等人全都进来了以后,她们才见到,最后一位室友,穿香奈儿的最新款,稳重的很,脚上的那双高跟鞋,看起来有些可怕,足足有十五厘米,可悲剧的是,她的个子还是没有多高,女生将手袋扔在一边,吩咐跟她一起来的男人,“麻烦你帮我整理床铺好吗?”
女生笑得甜美,那个男人听了却打了个哆嗦。九音明显的看到那个女生吐了吐舌头,调皮的样子煞是可爱。那个女生在注意到九音的目光以后,也对九音笑了笑。
男人爬上爬下的收拾好了床铺,回到女生的身边,恭恭敬敬的问道:“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女生依旧嗲声嗲气的说道:“人家累了,哥哥给按摩吧!”
男人的脸竟然红了,迟迟的没动静,女生眨了眨眼睛,有些可怜的模样,“怎么了?不给吗?我爸怎么说的来着?让你好好听我的话不是么?你这是怎么了?”
任凭她怎么调戏,那男人始终没有给她按摩,最后一溜烟的逃跑了,女生在寝室里笑得前仰后合。
九音看着她忽然觉得亲切,这女生的性格像谁?孙惠子。那个许久不见的孙惠子。她们像极了。
自然而然的九音不排斥她,也想跟她亲近。问起名字的时候,那个女生一脸的挫败,她说:“我那老爹,肯定是脑子进水了,不然也不会给我起这么个名字。”
刚开始九音还没觉得她的名字哪里不对,听她解释过了才反应过来,她叫尚世,也就是上市。她说她的爸爸是个暴发户,黑心的煤老板。在发财了以后,给女儿改了这么个名字,说是与国际接轨。
还真得是宠她宠上天了,要什么给什么,钱从来不含糊,典型的暴发户行为。尚世自己说,她家里有一张黄金打造的床,是她十八岁的时候,她爸爸送她的礼物,俗气得要命。
听得另外两个女生羡慕得要命,而九音只是含笑,觉得她有趣。九音今天的笑容,好似因为她变得多了呢。
一来二去的就熟络起来,九音同尚世同进同出的。尚世那个人大胆,什么都敢做,也什么都敢说。那天送她来的男人,是她爸爸的司机,因为长得好看,尚世总喜欢调戏他。
尚世和其他的二世祖最大的不同就是,她的成绩是真的很好,不像九音是砸钱进来的。
尚世还有一个最大的乐趣,喜欢看男人,尤其喜欢看年纪大的,她说她是大叔控,男人越老越有味道,但是极限是比她爸爸小。
开学的这一段时间,九音一直住在学校里,跟张西亚请示过,小心翼翼地,她实在是喜欢那种感觉,她与世隔绝太久了,已然毫无生趣。张西亚在沉默了良久说了个好字,但是他回去的时候,她一定要回家,这也是张西亚的极限。
企业管理的课程其实枯燥乏味的很,一个微积分让众人都没了生气,教授不以为然地说着,这样就蔫了?这不过是皮毛而已!
大学的课程跟高中差的太多,有些人一时之间不适应,所以容易掉队。尚世是属于那种杂草级别的人物,扔在哪里都精力旺盛,上课的时候依旧是打量着有没有哦帅气的男生,偶尔在底下看看电影,或者跟九音聊几句。
尽管如此,每次教授布置的作业,但凡跟经济有关的,尚世都完成得出色漂亮。后来才知道,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在帮她爸爸打理生意了,不然她爸爸那个暴发户,还不早就赔光了她的嫁妆!
天气变得无常,九音就在这季节交替的缝隙里倒下了,发烧流鼻涕的,好不难过。
就是这样,尚世还强行的将九音从被窝里拉出来,一路上像拖死狗一样拖着九音,她那小身板愣是彪悍了起来。九音半死不活的留着鼻涕,哀号着:“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
尚世雷厉风行的,没有停下来,回答道:“去上课!”
九音满脸的黑线,想挣脱她,还没那个力气,“上课你这么高兴?”
尚世点了点头,“跟大二的一起,听书助教是校草!叫什么威的。”
九音极其无语,“你连人家叫什么你都不知道,还这么兴奋?”
尚世站定了脚步,回眸一笑,给了九音一个妩媚的眼神,“我是去看教授的!说才四十岁!”
九音只想拍死她,果然是个大叔控!可奈何浑身无力,就算她是完好的状态下,也打不过尚世,别看她娇小,战斗指数甩九音好几条街。


39)

她们来到阶梯教室的时候,已经是人满为患了,大多是女生,而他们这个专业倾向于理科,该是男多女少的专业,有这么多女生来听课,显然是不合理的。
答案不外乎是一个,就是尚世口中的那个校草级别的助教,因为九音已经肯定了,跟尚世一样重口味喜欢大叔的肯定不多,因为那位大叔严格来说,应该叫大爷。
由这个场景深入来看,当今男女比例中失衡这一个论断是不正确了,明显在场的就是女多男少,男生之中精良的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尚世再看到那位大爷级别的大叔以后,瞬间两眼放光,简直跟看见人民币了一样的亲切。九音很诧异,她怎么就花痴得起来?
放眼望去,那教授顶着一个葛优的发型,长了冯巩的脸,身高是潘长江无法比拟的,唯独的身材不错,像是走形了的斯瓦辛格。
再一看尚世,若是用动画的表现手法,她的眼睛绝对是两个红色的桃心,果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九音一边吸着鼻涕,一边鄙夷道:“校门口卖臭豆腐的也这打扮,你明天去抱大腿吧!”
尚世白了九音一眼,“你懂什么,这男人有魅力!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成熟男人的魅力。”
九音闻言又看了一眼那教授,直接感叹了一声,我累嘞个去,还挖鼻屎,这么非主流!
尚世接下来的那句话更是让九音喷鼻涕了,“你说我去追他怎么样?”
九音一个愣神,两道鼻涕就流了下来。偏不巧,她由于惊讶还张着嘴,而在那鼻涕没有留下来之前,就有人发现了九音和尚世的存在,高喊了一声,“学妹,这里有位置啊!”
喊九音的人正是那天接到报道的孙继蒙,他在看到九音之后是异常的兴奋了,看见九音的正脸之后,他又惊呼了一声,“哎哟喂!鼻涕当心啊!进嘴巴里去了!不能吃啊!”
这一生叫喊引来了所有的注意力,就连那些沉迷在帅气助教的女生们也看了过来。九音的脸一瞬间红了,尚世迅速抽出了几张面纸,啪的一声拍在九音的脸上,大喊了一声,“你怎么流鼻血了?”
这一声明显比方才孙继蒙的响亮,她在鼻血上放了重音,意图让大家忽略掉鼻涕两字。要知道,流鼻涕对一个女生来说是莫大的抹黑,但是流鼻血的话,效果就好很多,还惹人疼惜。
教授敲了敲黑板,有些不悦道:“那两位来晚了的同学,是坐下听课,还是要走?”
尚世连忙做了个小女生乖巧的模样,甜甜的笑道:“对不起打扰教授讲课了,我们马上坐下,学生最喜欢您的课了。”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捂嘴偷笑,淑女的样子让九音毛骨悚然。
紧接着,尚世猛的按住了九音的肩膀,两个人坐在了椅子上,是方才孙继蒙给让出来的位置。从九音一进来,孙继蒙就发现她了,对于美女自然谁都喜欢,不一定是有特别的意图,只是觉得赏心悦目,想要多看几眼。
九音还捂着尚世拍在她脸上的纸巾,渐渐地觉得鼻子发热,更加让她觉得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她真的流鼻血了。尚世那一双手看来是练过拳击的,不然哪来这么大的手劲儿?
很快的那两张纸巾就阻挡不住这么来势汹汹的鼻血,九音呼喊尚世,尚世从教授那里挣扎出来,回头看想九音的时候,不由得惊呼了一声,“你血崩了?!”
九音真恨不得一长拍死尚世,窘迫的她不知如何是好,身边原本打算帮助九音的孙继蒙,也在听到尚世一句血崩之后彻底的僵硬住。因为血崩这个词,还真的不怎么合适出现在课堂上,当然生理课除外。
鼻子里奔腾着血液,好似开了闸一样,九音不晓得,哪来的这么多鼻血,不过就是拍了一下而已。她看到自己的手已经满是鲜血,她虽然没有低下头,也知道自己的衣服该是惨不忍睹了。
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
看热闹的多,真正帮忙的少,人情冷漠大抵也就是如此。教授隐忍着没有发作,有人说道:“教授我送她去医务室,您继续上课。”
是那个传说中的校草级别的助教,关心学校八怪的人都会知道这位人物,不过大二而已,已经进修了大学全部的课程,并且据说大二读完就可以提前毕业,真是前所未闻的事情。他的家族企业,也已经交给他打理,他在学校做助教,无非是不想让自己闲着。
似乎每所大学里,总有那么几个传奇的人物,这个九音没有丝毫的关系,所以她从来不参与这些八卦,她要做的就是在大学四年里,安心地读书,跟男生保持距离,不要有任何的暧昧,让张西亚放心,只是这样就好。
“九音?你是田九音?”
九音将目光挪了挪,放在了她面前这个人脸上,哇万万也没想到,这个人是擎威。他之前说会给自己住址,可因为九音一直状况连连,也没收到任何关于擎威的消息,没想到,竟然在这所大学里,他们还能遇上。
医务室里,小护士帮着九音治疗,大概是擎威在这学校里太有人气了,那小护士一直捏着九音的鼻子,眼睛看着擎威,脸还时不时地自动红一下,弄得九音只好用嘴巴来复习,十分怨念。
擎威在收到九音那怨念的眼神以后,拍了拍那个正在发呆的护士,“您忙吧姐姐,她交给我。”
也不知道是那一声姐姐,还是擎威那个似笑非笑的神情,总之让那个小护士处在了疯癫的状态,这怎么说也是一校园风云人物啊!
擎威拿了棉花,先帮九音塞住了鼻孔,然后细心地清理她脸上的血痕,拧毛巾的那一盆水已经变红,擎威不由得感叹了一声,“你这也真够壮观的!”
这一句壮观又让九音想起了尚世的那句血崩,脸上突然就难看了起来。其实她跟擎威并不熟悉,也没见过几次,可因为惠子的关系,她不讨厌这个男生,跟他在一起的感觉跟惠子很像,这是很久以后九音总结出来的。
虽然比较起来,她跟惠子的关系更好一些,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的确是惠子对不起擎威,而这个男生还一直等待,这算是难得吧!
在丢弃了四五个被血染红的棉球以后,擎威颇为疑惑地说道:“九音你的鼻子该不会是骨折了吧!我怎么觉得有点变形呢?”
九音瞬间瞪大了眼睛,鼻子骨折?开什么玩笑?
事实证明了,尚世那妞儿果然是真彪悍,而不是假温柔,她那一掌拍下来,果然让九音的鼻子骨折了。在拍了CT确诊了以后,擎威也不由得感慨的问了一句,“你那朋友仔少林寺练过吧?”
鼻子上贴了厚厚的胶布,映衬着九音一脸的衰像,擎威跟在她身后,他买了份报纸给九音遮挡,自己却笑了起来,九音回头瞪了他几眼,他也没有忍住。
九音就快了步伐,擎威也跟上来,“走那么快做什么?”
九音愤愤的说道:回去找少林寺报仇!“
擎威一下子拦住了她,连忙摆手,”别,你不是她对手。我想跟你聊聊,可以吗?“
话音刚落,擎威就拽着九音的胳膊走了,方才哪里是商量的语气?九音再一次觉得,今天不是个好日子,她被人当成麻袋拖了两次了。
落在茶楼,选了个独立的包间为的是没人打扰,图的是这安静。
擎威把玩着手里精致的茶杯,不知是哪里出品的陶瓷,杯壁上的花纹像是墨汁在水里融化一样的效果。九音以前没见过这样的瓷器,一时间觉得这花纹很有意思。
”怎么会来a大?“擎威张口问道。
九音耸耸肩,”这里的财经系是最好的,所以我来了。”
“哦。”擎威的回答淡淡地,甚至是有些失落地。
九音也知道,这不是他真正想要问的问题,可是她无法告知他想要知道的事情,惠子她也早就失去了联系,他给的任务,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去完成,对他竟然有些愧疚了。
“你的眼睛好了啊,恭喜。”
“谢谢。”
又是无言了,九音不知道擎威为什么问不出口,而自己也庆幸他没有问。
“你……”擎威再次开口,却被九音的手机铃声打算了,“你先接电话吧。”
手机还是张西亚给的,他说是方便找她,电话号码自然是换过。
电话里的人有些喘息,大概是正在走路,他只说了一句话,“回家!我等你。”
九音愣愣地看着屏幕上张西亚的名字,已经挂断了电话,一阵阵的失神,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你怎么了?脸上这样难看,是鼻子……”
“抱歉,我有事先走了!”
九音爬起来,歉意地朝擎威点了点头,然后迅速地奔跑出去。


40)

天气似乎一下子就变得冷了,这栋豪华的公寓里,也冷清地可怕,九音许久没有回来过,张西亚不来的话,她断然是不会过来的,家里只有保姆定期的打扫着。而张西亚这次回来,也是他们搬到这里以后,第一次出现。
九音有些惊讶,他怎么就突然回来了呢?在她单独跟擎威见面的时候,打了电话过来,这太巧了不是么?仔细想想就知道,张西亚肯定是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的。
那个生性多疑的男人,怎么会放任了她这么个放荡的女人在这个城市呢?想必他答应让她暂时住在学校,也是因为有人看着九音,他高枕无忧了吧。
在客厅里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大门的锁响了,是钥匙拧动的声音,九音一阵的茫然之后,看淡张西亚沾染了尘埃的皮鞋,她快步的走过去,蹲下身来,拿了拖鞋给他换上。
张西亚的脸上略显疲倦,他的眸子有些发红,下巴上也有青色的胡渣,西装有些褶皱,有点颓废,有点邋遢,但是这些却恰到好处的,让他看起来更加的有成熟男人的味道。
“累吗?”她问他,一边脱下了他的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他突然从背后抱住了她,下巴放在她肩窝里,头贴着她的头,闷闷地应了一声。
“那我去给你放洗澡水吧,你先泡泡。”九音说着就想让他先坐着休息一会儿,可他抱着她的手臂丝毫没有减轻力气。
九音笑了笑,“我去给你放洗澡水呢,先放手。”
张西亚却并没有听她的话手反而从她一副的下摆摸了进去,顺着她身体的曲线,从腰部一点点的上移,他的手摩擦着她内衣的边缘,他抚摸着她的胸线,感受到那圆滑,她的胸部比以前丰满了许多,是男人都喜欢的饱满。
他的掌浑厚有力,覆盖了她的双乳,他渐渐地用力,揉捏着她的胸部,身体也紧紧地贴着她,渐渐地感觉到,她的身体隔着衣衫变得火热。两个人的下体贴在一处,他似是无意的摩擦着她的臀部,双臂有力的抱紧她。
那一双手,像是一个魔咒,解开了她的内衣扣子,侵犯了她的私密,他的掌越来越用力,从乳的下方,打着圈,抚摸着她。
“嗯……”
她一声嘤咛,长长地喘着粗气,她的身体开始发软,瘫软在他的怀抱里,牢牢地贴着他的胸膛。这身体已经许久没有欢爱,他这样的挑逗,自然是难以抵挡。
张西亚没有做声,手上的力度轻了下来,并不在揉捏她的酥胸,他的手指还流连在她的乳上,来回地打着圈圈,慢慢的勾画着,时不时地弹一下她胸前的红果,感受那果实慢慢的硬挺起来。
他低下头,咬着她的衣领,胸前的那一双手,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解开了她衣服的扣子,她慢慢的将衣服扯下来,内衣挂在她的手臂上,白皙的肩膀裸露出来,连带着露出她一只娇艳欲滴的乳房。
她自认知道这是要做什么,只是这么久没见面,他火急火燎的叫她回来,就只是为了这事吗?九音的心里是有些抵触的,与他长久没亲近过,这样的亲密有些不习惯了。可是身体还是犯了贱,承受不住他这样赤裸裸地撩拨。像水蛇一样的缠绕住他,让他紧紧拥抱自己,要更紧更紧的。
他的唇印下来,从脸颊一直吻到肩膀,他喜欢她的蝴蝶骨,张扬欲飞。他的唇像是一块烙铁,火热迷情。
一个迅速地转身,他绕到她的面前来,用力的推了她一把,两个人一起迅速地向后退了几步,她的背抵在墙上,他上前一把将她抱住,手托起她的臀部,她因为怕摔倒而搂住了他的脖子,腿张开,缠绕在他的腰身上。
他将她抬得较高,手腾出来脱她的衣服,虽然那件上衣已经不能蔽体了,可九音还是挣扎了下,抓住他的手,意乱情迷的眼睛透露出一点祈求,用商量的语气说道:“能不能去房间?”
张西亚抬起眼眸看了她一眼,唇边有一抹笑意,抱着她的腰身,走到不远处的餐桌前,将她按在餐桌上,她几乎赤裸裸地上身,在接触着冰凉的大理石以后,浑身一个激灵,他压过来的时候,她才那么吃惊。
看来今天张少要放荡不羁了,算了,随他在哪里呢,还不是一样要做。九音不再扭捏,尝试着回应他的爱抚。
她的手也来解他的衣服,衬衫的扣子小巧精致,却在情迷的时候变成一个阻碍。
“我来。”他握住了她的手,看她拿因为笨拙而羞涩的脸,微微地笑了。
这个笑容,竟然是他回来这么久,给她的第一个表情。
他脱掉了上身的衣服,赤裸精壮的身躯,他将她抽丝剥茧,衣服扔了一地,像是浮世飘零。他吻着她的眉,她的眼睛,她的颧骨,她的脸颊,她的耳朵,唯独没有去亲吻她的嘴唇,他咬了她,咬在她的嘴唇上,并不痛,却如同一个催化剂,让他的情欲点燃,让她的迷离深邃了。
她的腿蜷缩着,弓起身子,为他形成良好的进入姿态,自然也不是她甘愿的,是被他半推半就了。他的身子抚摸遍了她的全身,在她敏感的部位留下深深的吻痕,他咬过她的大腿,咬过她的乳,他将前戏做足,让她汁液连连,在足够湿润的时刻,他冲刺进入了她的身体。
两个完全的个体,因为某一部分的连接成了一个暧昧的弧度,女孩躬着身子,男人向前倾着,她守城,他攻城,他在她身体里肆意的驰骋,快速地进出让她惊慌失措,难以抑制的情欲转化成了一声高过一声的呻吟,她尽量压抑着自己的叫声,总觉得羞愧。
而他听到她的叫声,却越来越兴奋,他的速度更快,那个坚硬的男性在她身体里不断地膨胀,塞满她狭窄的甬道。她粉嫩的内壁,被他这粗大的硬物撞击地好不舒服,像是在磨,他一点一点的让她变得脆弱,让她失去防守的能力。
他那个硬物磨得她疼,像是一条蛇一样,直往她身体里钻,让无法控制的颤抖,浑身开始痉挛。
这种感觉还没曾有过,不温柔也不野蛮,就是在你能承受的边缘徘徊者,再用一份力气,你就觉得残暴,再温柔一份你就觉得是挑逗你的心疼难耐。这男人把握得极好,可以彻底让一个人疯狂。
九音的手紧紧地抱着他,抓着他的背,她因为情欲而眯着眼睛,看不到任何的理智,他给的不够,让她狂乱,她的指甲在他的悲伤留下一道道痕迹,她咬着嘴唇,微微睁开一条缝隙的眼睛,还看得到晶莹的泪光,那个我见犹怜的样子,任是哪个男人见到,都要抓狂了。
他轻轻的笑了,“想要吗?”
那个粗壮的硬物,再一次地徘徊在她花园门口,抵着女性的私密地带,张望着丛林的深处,可就是没有进去,摩擦着,手掌也在她的大腿内侧抚摸着,慢慢地到了臀部,狠狠地掐了一下。
“啊……”她再次叫出来,咬着的嘴唇就算是红肿了,也没能制止这一切。
这男人的行为又让她迷惑了,难不成男人都这样,喜欢看着一个女人屈服于他的身体之下,苦苦哀求给她欢爱吗?
早前九音并不觉得,这做爱是一件有趣的事情,疼是其一,不管做了多少吃,她总是不适应,好似他那物会长大一样。其二是觉得丑陋,两个赤身裸体的人扭曲着,她若是秦燕看肯定是看不下去的。
然而,男人对这样的情事却是乐此不疲。有些女人也会想要,甚至有时候男人满足不了她们,她们还会怨念。但这一切的想法,都是自愿,都是唯美,都是享受。
而这一切,九音都没有感觉到,但是碍于张西亚的颜面,她只能点头,哑着嗓子说道:“请你给我吧……”
他再一次的进入,比先前激烈得多,他将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固定住她的腰,让她在桌上不会乱动,一连串的撞击着她的粉嫩,那私处已经火辣辣的,被他填满的时候一点缝隙都没有,像是一种窒息的感觉。
房间里的一切摆设都成了提供做爱的场所,柜子,沙发,茶几、楼梯、地毯、最后甚至到了阳台上,他抱着她,让她的身体向后仰着,下面是看不清地面的高度,寻求着一种感官上的刺激。
却始终没用到那一张床,最后竟然就在浴缸里睡熟了,两个人交缠着。她的体力不好,早就不知道是第几次昏睡过去了,而他一直醒着,最后她实在受不住了,他就不做了,温柔的液体喷洒在她的身体里,也不退出来,软软的埋进去。
张西亚搂着九音,沉入了水里去,他今天第一次亲吻她的嘴唇,给她人工呼吸。从水里钻出来的时候,他抱着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轻声的笑:“你为什么就不肯真心对我呢?你的真心,留给了谁?”


41)

九音像是被一阵砸锅卖铁的声音吵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她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脑子轰的一声,抓过床头的闹钟一看,尖叫着从床上跳起。
丝滑的被子落下,她不着寸缕,低头看见身上斑斑的痕迹,脸瞬间的通红,她猛然间想起这是怎么回事,想起昨天张西亚回来过,以及昨天他们从下午开始的疯狂欢爱。
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猛地听到有人说:“你在干什么?”
“啊!”九音惊呼了一声,迅速地低下头,将被子拽起来,遮挡住胸前的春光,惊愕的吞了吞口水,看着张西亚,“你,你,你……”
张西亚斜了她一眼,“我怎么了?”
九音无言以对,“没什么。”
张西亚笑了笑,打量她以后说道:“你是要裸奔吗?去哪里?”
被他这么一说,九音想起来了,将被子扔在一边,也没管是不是走光了,迅速地跑到浴室里去,一头扎进浴缸里。
张西亚不明所以的跟过来,依靠在门框上,挑眉问她:“你做什么?”
九音一边迅速地清洗着自己的身体,一边说道:“上课!我迟到了!你怎么没叫醒我?”
张西亚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今天不同上课了,我给你请过假了,整整一周,好好在家养着吧!”
“什么?”
“你那个鼻子,怎么见人?出去了,不觉得丢脸吗?”
张西亚一副嫌弃的样子,九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还是肿的吧,疼得厉害。
张西亚丢了面镜子过来,“别摸了,自己看看,你是猪八戒转世吧?变得这么丑,当心我不要你!”
九音将镜子从水里捞了出来,甩了甩上面的水渍,果然镜子里的那个人长了个猪的鼻子,红肿的不成样子,这还是她的鼻子?九音又摸了摸,确实是自己的,她真的变成猪八戒了?尚世,你别让她看见你!
她在心里咒骂着,严重的怀疑尚世是练过霹雳手的。
张西亚叹了口气,走过来坐在浴缸的旁边,一把扯过九音,将湿漉漉的她抱在怀里,低下头来仔细瞧着她的鼻子,“你那个朋友太彪悍了,以后你小心点儿,这次是鼻子骨折,下一次说不定让你断手断脚了!我可没那个闲心来照顾残疾人!”
这么说,他回来是因为知道她受伤了?而不是其他的吗?虽然知道他派人监视自己,此刻竟然也没有厌烦了,好像还有点暖暖的?
“你别动,给我看看。”张西亚拍走九音不老实的手,摸了摸她的鼻子,深思熟虑饿了一番后说道,“找个医生来看看吧!”
九音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看来这么久,就是这么个结论吗?谁不知道叫医生来看啊?还以为张西亚有什么好办法呢!
“你快点洗,当心鼻子,洗好了出来吃饭。”张西亚放下九音,默默地出去了。
身上的那些吻痕是不会那么快消失的,但是有很多都在暴露的位置,她不得不用热毛巾敷着,希望这些痕迹快点消失,然后她好回学校上课。清洗下体的时候,她皱了眉,因为她感觉到了疼痛,也感觉到了,他残留在她体内的液体。
粘粘的液体,经过一夜的折腾,已经淡的像水一样,如不是她清理的仔细,也不会发觉。
惚恍之间,九音想起来,昨天,他回来得急,那情事发展的也急,所以,他们没做措施吧?
那会不会怀孕?这个问题像个炸弹一样的,在九音的脑子里形成了不小的反响。她躲在浴缸里不敢出去,反复的计算着,昨天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安全期。计算了好几次,结果都告诉她,昨天很危险,她不相信,接着数日子,可怎么样都改变不了那个事实。
家里貌似没有避孕药吧,他们搬来还不久,家里没有那么齐全的东西。那么自己这副尊荣,怎么去买?跟张西亚说?他那大少爷的脾气,会去帮自己买吗?估计跟他说了,肯定是要遭受到他的白眼的,他肯定会拿眼睛白她,你以为你体制那么好,一次就怀孕?他不去的话,打电话外卖给不给送避孕药?
这种懊恼,让九音想一头撞死在墙上。
“你磨蹭什么呢?!”张西亚在楼下喊她,明显的不耐烦了。
“来了!”九音应答了一声,暂且没想那么多,穿好衣服下楼去。
餐桌上摆满了食物,可在九音眼里全是惨剧,从昨天回来,就没看见家里的保姆,看来这一大清早的砸锅卖铁声,是张西亚在煮饭了。
张西亚自顾自地坐下来吃了起来,他吃饭的时候喜欢看报纸,并不喜欢说话,依旧看八卦娱乐寻找对自己有利的花边新闻。
九音默默地坐下,端起汤碗,给张西亚盛了碗汤,放在他的面前,他大概是太用心看报纸了,所以没在意这些,整个人钻了进去,也没看面前摆着的是汤还是饭,直接喝了。
片刻过后,张西亚扔了报纸,盯着面前的那个空碗,问道:“你刚才给我吃了什么?”
九音呐呐地指了指汤碗,“怎么了?”
“你!谁让你给我盛汤的!”张西亚捂着嘴,怒视着她,恨不得一口咬死九音。
“不好喝吗?”九音问道,问了以后似乎又觉得欠妥,他自己煮的汤,说不好喝的话,他那么小心眼,还不得生气啊!
“你!”张西亚气结,叹了口气,“算了!”
然后有条不紊地起身,走到了卫生间里,紧接着传来呕吐的声音。
那汤到底有什么问题,九音拿了勺子在汤里搅合,看了里面的材料,枸杞、乌鸡、红枣。一瞬间明白了过来,女士专享的汤啊,难怪他那个表情!扑哧的一声笑了起来,他喝这个又不会怀孕,那么紧张干什么?
张西亚再出来时,表情已经平静了,淡淡地说了句,“在家里待着,等鼻子完全好了,再出去吧,我有点事要出去,等等给你找个医生来看看。”
“哦。”九音回答的爽快。
他穿的衣服是九音挑的,亲自为他穿好,她打领带的技术是越来越好了,送他出门以后,九音也迅速地换了衣服,要赶在医生来之前回来,不能让张西亚知道。
亲眼看到张西亚的车子消失在小区以后,九音才下楼,跑到小区外面一瞧,才发觉,这高档公寓区,竟然没有个超市?这是个什么逻辑?就算是一般的住宅区,周边也会搭配超市什么的吧,这到底是谁设计的?
九音不得不打车,跟司机说了,“去附近的超市或者药店!”
司机一听外地人,小丫头,去超市?好了,今天不会亏本了。拉着九音满城的转悠,走了足足半个小时,九音不耐烦并且疑惑,“你要带我去什么超市?这么远?”
司机还一脸无奈的,“这附近是商业区,没有超市,小姐你别急,马上就到了。”
硬是给载去一个大型的卖场,地下一层是超市。九音也没管那么多,递给司机一百块,然后迅速地钻进卖场去。
今天卖场的人特别的多,可以用人潮汹涌来形容了,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节日,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震耳欲聋的,好似在举办什么活动吧,现场有人唱歌,有人呐喊的。九音没心情理会这么多,从人流里挤过去,直奔了地下超市。
记忆里,超市里应该有那么紧急避孕的药物靶,还有就是,她得买避孕套回去,她并不认为张西亚会记得买这种东西回去。
她在超市里转了几个来回,死活都找不到那两个小巧的东西,好几次导购员都来亲切的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她思前想后的还是拒绝了,脸早就红的跟红灯一样了。
九音想了想,那东西应该在女性用品区吧,于是积极地奔走过去。恰巧一个打扮怪异的人过来,帽子眼睛口罩的戴着,后面跟了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前面走的那个男人似乎不悦,步子飞快的,后面的那个男人追着他,再说着什么好话。
毫无预计的,九音在一个转弯的时候,因为急促,跟那个怪异的男人撞在了一起,显然九音这身板没撞过人家,被弹出去,撞在了堆积在地上的卫生纸上面。
他还没反应过来,那个穿西装的男人就惊呼一声,扶住那个根本就是稳如泰山的怪异男人,“落落!你没事吧?快让哥哥看看,我的心肝啊!你要是受伤了,我可怎么办?”
那个被叫落落的男人,突然爆发,一把推开那个西装男,暴怒了一声,“你丫再那么恶心的叫我?!”
这个发怒十分的耳熟,九音又联想起他的装扮,脑子里蹦出一个名字,她迅速爬起来,转身跑掉。
那人还在后面喊她,“小姐,你没事吧?”
九音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
可没多久,又听到后面的人喊,“九音,你钱包不要了啊?”
九音一瞬间的僵硬住,脚步略微有些凌乱的,然后又迅速地恢复了正常,拔腿就跑。
“田九音!你跑什么?钱包真的不要了?”身后那人竟然追上来,并且显然是逃跑比较有经验,不一会儿就追上了九音,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还真得是你,你干嘛顶个猪头就出来了?你跑什么?”
九音是一万个不想见到这个人,因为这个人的关系,她让张西亚误会了,如今又见面了,心里萌生一种不详的预感,她哭丧着脸打招呼,“千落好久不见。”
“你这么慌张的是做什么?怎么跑这儿来了?”
“买东西!”
“我知道你买东西,怎么跑这儿来了?这么久没检,你干什么去了?难道说,你在这里读大学?”
九音似乎一下子明白过来,刚才卖场的混乱状态,肯定跟这个男人有关系,那杀猪一样的歌声,是千落的吧,难怪觉得那么刺耳呢,这样的人,怎么就有人喜欢呢?怎么就偶像明星了呢?
“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九音不想跟他过多的纠缠,这家不能买,那就换一家去。
“你心虚什么?我有事情要问你呢。上一次张西亚为难你了没?我觉得那男人小气得很,没对你家庭暴力吧?哦啊!看来已经家庭暴力了!真是,啧啧……”他指着九音脖子上的吻痕说道。
那夸张的样子让人觉得很欠扁,九音不自然地扯了扯衣领,遮挡那些吻痕,冷着脸说道:“没事了的话,我先走了。”
“谁说我没事了啊?没事我叫你干嘛!我这么忙的一个人,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啊!我说田九音,你到底来这里干嘛的?你不是买东西么,怎么没买就走了?你要买什么?”
九音隐忍着瞪了他一眼,“这超市太小,没有我想要的东西,千落你一个人逛游吧,别迷路就好!”
千落突然抓住九音的胳膊,“九音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没时间听。”
“傻妈想你了。”
“它更爱你!你多陪陪它吧!”
“你买的金鱼都死了。”
“你再去买一批回来就好了!”
“家里没有你,很没意思。”
“你发什么神经?”
“你不跟我回去吗?”
“你到底发什么神经?”
“傻妈真的想你了啊!你连傻妈都不要了吗?!”
“千落!”
“落落,你跟这儿胡说什么呢?我们快点走吧,一会儿记者该来了。”西装男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两个人什么关系暂且不管,但是这地方不安全是真的,别一会儿真的有狗仔队追过来,不必要的绯闻还是能少则少,毕竟现在的千落,处来事业的低迷期。
九音嫌弃的甩着千落的手,一边早就有人围观了,想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九音透过墨镜,看到千落那笑弯了的眼睛,怒吼一声,“你很无聊是不是?你吃饱了撑的是不是?”
千落还是拉着九音,诚恳的说道:“你真的要离开我们吗?孩子们也不要了吗?”
九音要是会尚世的那霹雳章,肯定早就拍死千落了,他绝对是故意的,这么说对他有什么好处?这人脑残吗?
一瞬间,九音变成了一个抛夫弃子的坏女人,接受着旁人的白眼。
九音强忍着,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别一出现就给我找麻烦好不好?”
“开个玩笑而已,你紧张什么。”千落笑了起来,也松开了抓着她胳膊的手,“真的想你了。”
九音蹙眉,一张脸扭曲的像个包子,“什么?!”
千落脖子一扬,傲气的说道:“我说的是傻妈!”
九音几乎是抓狂了,眼睛扫视了一圈,竟然看到了角落里的毓婷,她有些惊喜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吗?
千落那双犀利的眼睛,自然是发现了九音这个小动作,试探性的问道:“你来买避孕药的吗?”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周围的人都听到了,然后几道目光唰唰唰的射在了九音的身上。
千落紧接着说了句更气人的话,“这个牌子的不好,你为什么不买我们以前用的那种?”
这句话,让九音想要一头撞死千落,狠狠地抽他一千个嘴巴,让你丫在胡说!更为震惊的表现更为夸张的,是那位西装男,也就是千落的经纪人。
“落落!你竟然瞒着公司乱搞!你太让我失望了!落落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42)

九音是逃命一般的从那卖场里逃了出来,一路狂奔着,以她那十分不发达的运动神经,逃离了那个悲剧的场所。
当然,她跑的时候,没有忘记,拿上那一盒避孕药,没有忘记付钱。
千落经纪人那一嗓子,还真是惊悚了,甚至让九音觉得,那个经纪人暗恋千落。这个想法让九音一阵的恶寒,难道跟尚世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自己也变成腐女了吗?
更悲剧的一件事情,是九音在回到自己所居住的小区以后,赫然的发现了一家大型超市,她刚才怎么没看见?还是进去买了东西的,比起上一场,她镇定多了,找了个导购淡定的问了句,“你好,避孕套哪里卖?”
导购小姐先对着九音微笑,在听到九音要什么以后,脸上有一种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不过到底是专业人员,旋即就笑了起来,带着九音去找了她要的东西。
回到家没多久,就接到了张西亚的电话,他漫不经心地口气,“去哪儿了?”
九音微微愣了下,想来他也是知道的吧,于是老实的说了,“去超市了。”
“哦,买什么?去了那么久。”
“生活用品。”九音顿了下又说道,“张西亚,我觉得我被耍了。刚才有个出租车司机,拉着我跑了半个城市,找了个超市。然后回来了,我发现我们家附近就有一个。”
张西亚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是怎么考上大学的?就这个智商?”
九音嘟哝了一句,“不是你花钱让我进去的么,怎么还问我。”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说你吃饭了吗?”
“别以为我没听见。一会儿去找个医生,给你好好看看鼻子,别再乱跑了。”
张西亚嘱咐道,然后挂了电话。他似乎很忙。想来也是应该的,他事业有成,凭什么不忙?
不多时,张西亚说的那个医生来了,同来的人还有张西亚给九音找的那个司机。医生打量九音良久之后说道:“这个鼻子要垫鼻梁,下巴要削尖,眼睛还可以,腿打断了接骨吧,胸部要隆,还有……”
九音听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滚下来,连忙打断他,问道:“停!您是干什么的?你要干什么?”
“不是要整容吗?”
晕了!合着张西亚给她找的还是一整容医师?合着她这张脸已经到了不能挽回的地步,非要动刀子解决了吗?
“你放心吧,我们医院的技术是很好的,你想变成什么样子,就给你变成什么样子。是喜欢张曼玉啊,还是张柏芝啊,要不刘亦菲?”
医生还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说着,九音早就无言了,司机看到九音那个隐忍的样子,适时的站出来停止了医生的那一套说辞。请示了张西亚之后,医生给开了一些药,告诉九音怎么保养这个鼻子,让鼻子尽快的恢复。
好在后面还靠谱一点,不然九音真的疯了。
鼻子从开始好转,到差不多好了,足足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九音就听话的呆在家里,哪都没去,张西亚并没有回来,猜想可能是回原来的城市了,可连招呼都没打一个,是不是有点……
算了,张西亚那样的大少爷,本来就该是如此的吧,样样都跟你报备,你还真的以为,你是张夫人吗?
还是申请了去学校住,张西亚大概忙得很,没多问什么,就答应了,家里有司机和保姆照顾着,什么都不用操心。
九音迈进寝室的时候,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十分诧异地眼神,九音对她们笑了笑,她们也有些尴尬地回了一个微笑。
尚世并不在,看她的床铺,十分整洁的,看样子也有阵子没回来了吧。九音稍微整理下自己的东西,然后坐在书桌前,看书,她落下了好多课程,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帮她抄笔记什么的,尚世是不指望了,她除了花痴大叔以外,就没什么爱好了。
“请问,能借我最近的笔记吗?”九音试着问那两个女生。
显然吓了她们一跳,结结巴巴地说了句,“我们最近也没怎么上课呢,不好意思啊。”
九音讪讪地笑了,听起来就是推脱的说辞,算了,她在找别人吧。
吃了晚饭尚世也没有回来,寝室里寂静的能听到尘埃落地的声音,长叹了一声,九音也睡了。睡到半夜忽然听到门响,紧接着一道光束打进来,然后是一阵地酒气。
“呵呵……”
有些惊悚的笑声,在这寂静的午夜里,让人毛骨悚然了。
不过九音知道这是谁,除了尚世,没有人能笑得那么荡漾。
果然,没多久,九音身上就压了个人,一直抱怨着,“你个死丫头,死哪里去了,怎么才回来?不知道我担心你啊!”
九音笑了笑,压低了声音说道:“貌似该我说你吧,你怎么才回来?大半夜的,哪儿疯去了?”
尚世哈哈的笑了起来,推了推九音,九音挪了位置给她,两人并排躺下了。映衬着月光,九音看到尚世满脸的潮红,不似喝醉了那种,倒像是害羞,她神神秘秘地说道:“九音,我恋爱了。”
九音一惊,顺口说了句,“啊?!男的女的?”
尚世白了她一眼,“废话!”
九音不好意思笑了笑,“口误,我是说,多大年纪啊?该不会是那个教授吧?”
尚世伸了个懒腰,舒舒服服的躺下,懒洋洋地说道:“姐姐我没那么重口味!”
“那就好,我看那教授蛮老实的,一看就是有家室的,你别害人。”
“我像是那种人吗?姐姐我最看不起小三儿了!”
“那好,你说说跟谁在一起了?哪个系的?”
“不是我们学校的,偶然认识的。快三十了吧,他好帅的,姐姐我见过帅的,没见过这么有味道的!”
“有狐臭?”
“喂喂喂!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儿?拆台啊!”
“好吧,你继续说。”
“酒吧认识的,总之是个萌物啊……”
长久都没再有声息,九音一直等着她的下文,喊了她几声之后才发觉,这家伙竟然睡着了!话只讲一半要死人的啊!


43)

大学的课程,跟高中是没得比的,本以为不过是落了几节课而已,看看书就能跟得上。
可没想到,书上的字都认识,但是知识怎么都不理解,简单的一句话而已,怎么就成了知识点了呢?
这就是不听课的下场吗?果然,教授就算在课堂上放个屁,那都是有价值的,是他们付了钱的。
一个班级里的总共没认识几个,熟悉的就是更少了,她的交际能力一向不好,想让人补课都难,果然是在惩罚她了。
对着一堆书本长吁短叹的时候,忽然教室里一阵的嘈杂,女生的窃窃私语,已经变成了噪音。九音一抬头看见了擎威那张脸,同样是俊美的脸,不过正直得让九音不习惯,看惯了张西亚的腹黑,又回味了千落的阴柔,这样本该是正常男人的俊俏,反倒是不习惯了。
总算是知道,那些女生在兴奋个什么了,好歹擎威也是一学校风云人物。
“有事吗?”九音看着他,不明所以的问道。
擎威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坐进去一点。”
“啊?”九音虽然诧异,但还是遵从了。
擎威在九音腾出来的位置上坐下,九音惊讶的看着他,小声问道:“你干什么?”
擎威不慌不忙的,放了一本笔记在九音的面前。“自己看看吧,有不明白的问我。这段时间不是没有来上课么,大一的课程虽然等同于废话,你看看也是好的。”
九音听得一阵咋舌,她怎么都看不懂的问题,他一句话就成了废话了?这人是在跟她炫耀,他有多聪明,学些有多好是吧?
又听到窃窃私语,女生们开始八卦,纷纷猜测,擎威跟田九音是什么关系。怎么擎威还给九音抄笔记呢?有时候,女生多了,八卦自然也就多了,见怪不怪就好。
九音以前是无所谓的,她那个性子,对什么都看得很淡,你们喜欢说随你们,她冷眼看着,看你们能说到什么时候,以前在田家也是这样的,因为不在乎。现在不同了,她不知道张西亚插在她身边的眼线是谁,所以要处处小心的,对于那些女生的八卦,她很反感,眉头一直是皱得紧紧的。
擎威见了,大致也明白,这丫头觉得不舒服了,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道:“别在意就好,笔记你好好看吧有什么不懂问我。”
“谢谢。”
擎威又看了她一会儿,欲言又止的,他的确有话要说,不过看这个场合,又不大合适。
九音故意忽略了他的存在,翻开他给的笔记,一下子头就大了起来,这是人写的字?这是笔记?比她的草纸还是乱。龙飞凤舞的,写的到底是什么啊?鬼画符吗?
“等一下!”九音喊道。
“我没走呢。”
“你这写的什么?确定是企业管理概论的笔记吗?”
“这个是我自己总结的,教授的讲的理论太深奥,我写的比较白话。你应该能看得懂吧。”
擎威最后那一句,疑虑颇大,十分不肯定的口气,在九音听来,这就是在怀疑她的智商。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难怪他说,不懂的问我呢,这完全就是把简单的变难了。
还是谢过了他的好意,不管怎么说,还有个人记得她,能帮她。
“你有时间吗?”擎威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她。
九音沉默了,知道他要问什么,但是她却回答不了,辜负了他满腔的希望。是不愿意看到擎威那伤神的样子的,对他不知道是同情还是其他,她不知道什么是痴情,可再次见到擎威以后,她知道了。一个男人可以苦苦守候一个女人,不管多久,都是不易的。
学校关于擎威的传闻很多,但都是这个人多么多么的厉害,多么多么的能干,花边新闻是一点都没有,他甚至没有熟络的女生朋友,所以他跟九音说话,才引起这么大的波澜。
九音叹了口气,该说的早晚要说的,“有什么话,出去说吧,一会儿就上课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谁也没去在意旁人的目光。午后的校园里总会看到三三两两地男女,用他们亲密的肢体语言,告诉你,他们情人的身份。
八角亭,朱红色的漆,斑驳的墙壁,爬山虎枯萎的痕迹,亭子外面几棵垂柳,叶子已经凋零,若是个阳春三月,该是怎样的美景呢?
“你的鼻子,好了吗?”擎威笑了笑,指着九音那还有些发红的鼻子。
九音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点点头,“算是好了吧。”
“那就好……”擎威笑了笑,有些牵强地表情。
九音实在忍不住,“擎威,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
擎威干笑了几声,打断了九音,“惠子她现在肯定过得不错吧,那样就好。没什么要问的了。”
“对不起,你给的任务我没完成。惠子我也很久没有见过了,不过我觉得她现在应该不错的。”
擎威一阵的失神,长久之后才喃喃的说道:“怎么,连你也失去联络了吗?惠子她……当真是不想再看见我了吧,呵呵……她那个人向来干脆,不拖泥带水的。说放下就放下了,这样很好,不像我,拿得起放不下的,还真不像个男人了。”
“擎威。”
“打扰你,我先走了,需要帮忙的话,就去找我。”
擎威朝九音点了点头,没等九音开口就离开了,那时候,九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竟然觉得难过了。惠子,她到底在哪里?一个人,怎么能消失的这样不着痕迹?一个人,怎么能走的悄无声息?
“九音,我到处找你!”
一阵的茫然,忽然听到有人叫她,九音回过神来,对尚世笑了笑,“有事吗?”
尚世一把搂住九音的胳膊,“陪我逛街去吧!”
“现在?一会儿有课。”
“不上了!”
“你疯了啊?你成绩好,我成绩可是差得要命呢!”
“姐姐,有擎威在,你害怕什么?可别告诉我,刚才跟你在这里约会的人,不是擎威。”
“什么约会啊!乱说什么。”
“好了,去逛街!”
尚世笑嘻嘻地推着九音走了,那眸子里的笑意,分明就是在说,你丫骗谁啊,谁还看不出来你们两个有猫腻啊!
大悦城在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方,也是最高档的购物中心,里面充斥着奢侈品,琳琅满目,让人心动,又心疼地地方!
女人不管在什么年龄段,大概都是喜欢逛街的,喜欢将心爱的东西拿在手上的那一瞬间,不管这东西多少钱,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当那东西在一瞬间属于自己了以后,都会从内心发出一种由衷的喜悦来。
尔后的时光里,可能有人后悔、觉得东西不值得,可能有人心疼,但在那一刻都是开心的。
这一点,九音在尚世的脸上看见了。她喜欢买东西,好些个东西只看了一眼就买下,脸上始终有笑意,连看的人都心情好了起来。
对于店员笑意盈盈的推荐,尚世一般都不放在心上,她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不像九音,她的主见,并不能为自己做主,那么久而久之,还要来做什么呢?
如同她现在穿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是张西亚挑选的,他的风格,他喜欢的女人应该有的风格,她喜欢什么?早就不记得了。从孤儿院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所喜欢的东西,要隐藏起来,当你真正有一天,有能力,给自己的时候,再拿出来。
“喂!九音你怎么总是发呆啊?”
“啊?”
又一次的愣神了,尚世撅了嘴,“你看我穿这个好看吗?”
九音点点头,“好看。”
“真的好看?”
“你怎么了?以前可不这样,你这还是第一次问我呢。”
“我是在想,我男朋友会不会喜欢。”
“什么时候,这么在乎别人的看法了?”
“你囧我呢?”
“没有,真的挺好看的。”
九音淡淡地笑了起来,尚世的脸上的红晕已经说明了一切,看来是真的喜欢上那位叔叔级别的人物了吧,大了她整整十岁。不过九音还是能够接受的,她和张西亚不是也差了将近十岁呢么。
尚世穿梭在华服之间,九音累了就在一边坐下,桌子上摆了杂志,她无聊的翻着看。商场的人不少,音乐放的是很舒缓的那种轻音乐,让人听了觉得惬意。
百无聊赖地翻完了杂志,九音开始盯着店外的情景,来来回回的人,其中不乏叔叔级别的男人,长相也算过得去,这要是在过去,尚世看见了,肯定是会扑过去的吧?想到这里,九音不由笑了,也开始好奇,到底是什么人物,能降服了尚世呢?
突然一张脸闪过,在镜子里映衬出的那一抹魅影,九音整个人怔住,尽管只是一张侧脸,尽管只是惊鸿一瞥,她也认出那个人是谁。
几乎是下意识的,九音站起来,冲出去,追赶着那个人影。
“九音!你去哪里啊?喂!”尚世看见九音跑出去,也急了,看九音那个神色该是除了什么事情了,她也顾得自己一只脚穿着高跟鞋,另一只脚还穿着自己的球鞋,也跟着飞奔出去。


44)

有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你奋不顾身?
有没有一个人,只是看了一眼,你就知道是谁?
有没有一个人,时过境迁之后,在你以为你放下了之后,某一天看见了,还是会追随者他的脚步?
有那么一个人,在九音看见之后,会不淡定,会收起她的所有面具,会想要对他发小脾气,在他的面前,不过多的隐藏自己,在他的面前,想要什么,可以说出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知道,那个人会纵容她,会真心对她。
这个人,只有田栖墨。
她不会看错的,和在英国的那一次一样,只是一个模糊的侧脸,她都能真切的看出来,那个人就是田栖墨,绝对不会错,依然是感觉的问题,或者说那是seven,只是黄哥把他藏的那么隐秘,怎么会突然回来?
那个人只是一晃,消失在人群之中,川流不息里,九音怎么都找不到那个人的背影,她快速地本盘,扒开人群,想要找寻那个背影,可终究什么都没有。她在原地不停地打转,来来回回的张望着,一阵阵的失落。
尚世追了上来,一把拉住九音的手腕,让她冷静下来,吼道:“喂!九音你怎么了?看见谁了?跑那么急,你要累死老娘啊!”
顷刻之间天旋地转,那个人的笑脸怎么都挥之不去,她还在试图寻找,那个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的人,那个她不应该再见到的人。
“田九音!你到底怎么了?回神了!看见帅哥了?这么激动!”尚世用力的摇晃着九音的肩膀,一脸的紧张,直觉告示她,九音那么个冷淡的人,突然这么慌张,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啊?!”九音猛地回过身来,对尚世扯了个牵强地笑脸,“没怎么。买完了吗?”
“买完了?你看我的样子,算是买完了?”尚世叉着腰,恨不得要吃人的样子。
九音这才发觉,尚世一身的狼狈样子,那只正在试穿的高跟鞋,早就掉得无影无踪,一只球鞋被踩的面目全非,原本很淑女的梳了一个发髻,现在也散乱得不成样子,咋一看,还以为是精神病院的大门又没关好的产物。
“抱歉抱歉,我们再回去吧,接着逛。”九音满脸堆着笑容,推着尚世回去,可尚世还撅着嘴,“我说你这丫头,一声不响的跑了,也不知道姐姐我担心你啊!你说你要是有个什么不测,我怎么跟擎威交代?你说说你,让姐一个这么有女人味的知性女人,跑这么远追你,你该当何罪?”
“噗……”
在尚世说道女人味的时候,旁边有个恰巧路过的人,一口气没上来,咖啡全部喷了出来,尚世的侧脸就这样被淹没了。
“啊……”尚世尖叫了一声,“哪个王八蛋?想死是不是!”
“对……咳咳……”本来是想说对不起的,结果又被她的话给呛了,猛地一阵咳嗽。
“孙继蒙?你丫想死说一声!”尚世一把揪住刚才喷她咖啡的人,就是那个曾经接待过九音的学长,擎威的同学。
孙继蒙还是没止住咳嗽,间歇性的说道:“你果然有女人味。”
尚世一瞪眼,一跺脚,九音顿时感觉到不妙,果然下一秒,尚世就一个左勾拳,打在了孙继蒙的脸上,然后是一个侧踢,活脱脱的少林俗家弟子风范,九音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看来以后不要惹她为妙。
周围冷漠地人群,没有什么人围观,只九音淡然的看着,孙继蒙一直哀号着,向九音求救,九音也无能为力,直到尚世发挥完了,才算结束。
两个人又冷嘲热讽的吵了一会儿,九音听着觉得可笑,他们两个的话题,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小情人吵架。尔后,九音问了一句让孙继蒙喷血的话,“尚世,你们认识吗?”
这句话是直接导致了孙继蒙对九音幻想破灭,他原本还对这个女生很有感觉,只那一句话,就让他深深发现,这个女生没有心,或者说,她的心不会轻易给任何人。
又是一个突然,九音的电话毫无预警的响了,最近她总是会这样,被电话吓了一跳,当然不会是别人打的,只是张西亚。
“在干吗?”他似乎在看文件,电话里传来哗啦哗啦的翻书声。
“跟朋友逛街,女的。”九音强调道,怕他又误会了。
张西亚哦了一声,淡淡地,“看到喜欢的东西了吗?”
“都还好。”
“随便买吧,喜欢什么就买什么,钱不用在乎,给你朋友也买一些。”
九音咬了咬嘴唇,良久才说道:“谢谢。”
张西亚笑了起来,本想就这么挂了的,可最后忍不住说了句,“傻瓜,好好照顾自己。”
柔情的让九音也是一愣,而九音这个表情,让尚世看到了以后十分的惊讶:“你怎么了?吃坏东西了啊!九音?”
九音连忙摆手,示意尚世自己没怎么,可忽然听到电话里张西亚又说道:“你跟什么朋友在一起?”
“大学同学,我们一个寝室的。”
“尚世?”
九音更是惊讶,他怎么知道尚世的名字?不过旋即想到,他在自己身边安插了那么多的眼线,怎么会不知道尚世呢?于是淡淡地应了,“是她。”
张西亚踟蹰了一会儿,似乎能听到他明显的不悦,“以后不要跟她在一起,少来往的好。”
九音呆住,却是连一句为什么都没敢问他,长久的僵硬,张西亚缓和了下来,带着些哄骗的语气说道:“九音,你乖乖的,我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什么人都去结交。等我忙完了这边,下个月就过去陪你,到时候不要住在学校了,回家来住,听见了吗?”
也只能说好,心里有一千个疑问,也不敢去问他了。她如今也只这一个朋友,他都不让交了吗?那么他让她做什么呢?只充当一个玩具?九音想笑,还是聪明点的好,不忤逆他的意思是对的,只不过这朋友见不见面,可不是任何一方说的算的。


45)

总觉得是昙花一现,现在的一切都不怎么证实,日子,不过是凑合过而已。
张西亚上一次电话说,过几天就办过,可一直到了圣诞夜,也没影子,九音倒是经常跟他联络,时不时地打个电话过去,问候一声,说说自己的事情,他安静的听着,那感觉也是不错的。
毕竟,自己这身份摆着,她也不能太自视过高不是,还要看金主的脸色的。
始终是淡淡地,张西亚丢她在这边,她老实地过活。自从那一次张西亚不让九音和尚世来往了,她跟尚世在一起的时间还真得少了很多,但不是她多听话,是尚世太忙碌。
好不容易见一次,她也要么打电话,甜死人的声音,一口一个亲爱的,在叫着她的现任男友,三十岁了的那位。要么不打电话,跟孙继蒙斗嘴,两人打得不可开交,还总是要在一起。
尚世自己说是孙继蒙不要脸,总跟着她,孙继蒙却说,不过是偶遇而已。恐怕没人相信吧?
对于那天看到的那张酷似田栖墨的脸,九音没有再提起,也没怎么去想了,惊鸿一瞥的过往,见或不见都是一样。尚世是知道九音又男朋友的,九音告诉她的,只说是男友,忽略了他们已经结婚的事实。
闲来无事,倒是和擎威走得近了,探讨一些学术的问题,擎威帮助九音很多,对于这一点,她没瞒着张西亚。而最近,就连擎威也忙碌了起来,因为他已经去了自己的家族企业,虽说是从基层做起,不过太子爷的身份摆着,早晚是要升职的。
今年的圣诞,她是要一个人过了。
独自走在这陌生的街头,繁华的中心街道,天空下起了紫色的雪,伴随着音乐,飘飘洒洒的,落在你的头顶,落在你的肩头,沾染了你的发,你的眼角,你的眉梢。
仰望着星空,叹一两点忧伤,无关风月,也有伤感了?还真当自己是文艺青年了。
这座城市是不会下雪的,这一场紫色的雪,是人工所致,为的是一个氛围,图的是一个浪漫。好似从开始下雪的那一刻起,这座被铜臭侵染的城市,就开始文一起来,浪漫了起来。
九音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抱在一起的男女不一定就是情侣,正在拥吻的男女,不一定会一直在一起。她走的很慢,看风景也看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喧闹了,不再向从前,喜欢寂静,如今她想要的是热闹。
最热闹的便是中心广场,每年的圣诞节都会举办一些活动,会请几位当红的明星,俊男美女的,吸引的目光自然不会少。
九音是鬼使神差走到这里的,她跟着人群,当被人团团围住了,站在最靠近舞台的位置了以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已经出不去了。
看周围的布置,打的宣传广告,九音才知道,感情今天有抽奖活动啊,并且大奖十分神秘,十分诱人,让你怦然心动。当然这是广告上说的,九音倒不觉的,什么礼物能让她怦然心动。
来的人大多数是年轻人,看来这奖品还是抓人眼球的,反正是一个人,反正没什么事情好做,反正来了,那么多反正,她留下了,等待着一场闹剧。
狂乱的摇滚音乐,听起来竟然也觉得澎湃了,强有力的节奏敲击着每一个人的兴奋。台上的主持人满场的走动,调动了气氛,炒得火一样热。十几对男女从后台涌出,在一段舒缓的音乐开始之后,他们开始拥吻。
从那表情来看,可能都是不认识的吧,因为他们一直笑场,很少有人投入进去的。这样的活动并不少见了,可九阴却是第一次见到,没惊讶,也没欣赏,淡淡地观察者。
这期间有工作人员来发号码牌,也不知道是什么用的,给了九音,她不拿也不行,414好不吉利的数字,不过比起250和419,她更喜欢这个号码牌了。
一轮的拥吻伴随着台下的口哨声落寞,每个人都得到了一对情侣表。活动主办方提供的,拥吻时间最久的,花样最多的那一对,得到了一辆轿车,很普通的那一种,不过对寻常人家,也算是大礼了。
看着那一对九音觉得好笑,他们明显就不是情人,该怎么分配呢?
正是一阵的胡思乱想,场上的气氛又狂热起来,要颁发的是今天晚上的幸运大奖,九音一下子明白过来,这个号码是怎么回事了。
念叨了一晚上的神秘大奖,终于介绍了出来,同样是一辆汽车,不过比方才的高级多了,价值二十万,除了车还有更让人激动地是,一个吻,神秘的吻。
“下面让我们掌声有请,今晚的神秘嘉宾,他是谁呢?他到底是谁呢?”主持人卖着关子,拉长了语调。
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响起来,台下默契的喊着一个名字,“千落!”
这么惊悚?
当九音看到台上的那个人以后,就真正感觉到了,今天晚上她看的是一部恐怖片,怎么走到这里,都能遇上千落呢?他没事跑这边做哪门子虎哦的那个?这露天的活动,并不上档次吧,按照他自己说的,自己是超级明星,怎么还来这种地方?
更让九音确定了,这是一部恐怖片的是,千落竟然看了过来,竟然对她眨了眨眼睛,脸上那阳光里带了些妩媚地笑容,让你看了十分想扁他,眨眼睛的那个小动作,被当成了放电,引起了全场的欢呼,无论男女老少。
这人就这么受欢迎吗?
千落在台上深情地演唱,时不时地瞥一眼九音,他的歌声不算动听,最多是没走音,毕竟不是专业的歌手,他就是个靠脸吃饭的,要是那张脸毁了,这人连乞丐都不如了。当然这是九音自己认为的。
什么叫上不去下不来?看看九音现在就是了,想出去,后面人山人海的,不出去,对着千落,还指不定出什么事儿呢,就看千落那个眼神,就觉得不妙了。
三首歌曲,验证了千落的超高人气,九音也随着鄙夷起来,这歌声,还不如张西亚的好听!就这两把刷子,也敢上台!
主持人恭维着千落,把他说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千落只是淡淡地微笑着,看起来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知性了,可熟人都知道,这厮全是装的!
“下面掌声有情,千落为我们揭晓今天的神秘大奖,拿好你们的号码牌,很可能幸运的就是你!”主持人将主导权交给了千落。
有工作人员上来,递给千落今晚的中奖号码,千落并没有急着看,大屏幕滚动起来,每个人手上的号码都扫了一遍,千落看得仔细,整个人感觉都要进入屏幕里了一样,大屏幕慢速的闪烁着,千落点了点头,失意停止,他看了一眼那个中奖号码,然后对着九音笑,磁性的嗓音宛转悠扬,“今天获得大奖的是414号!”


46)

414这个数字从千落嘴巴吐出来的时候,九音真正明白了这个数字的不吉利,甚至都比不上419和250。
因为她就是414号,因为她得奖了,汽车是她的,那个神秘的吻也是她的了,悲剧的是,那个吻是千落给她,果然是在拍恐怖片。
九音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将她锁定住了,她连把号码牌给其他人的机会都没有了,众目睽睽之下,她无所遁形,工作人员过来与她洽谈,邀请她上台,千落还在台上趁着风大说一些风凉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当两个人面对面以后,千落忽然笑了更甜了,关掉了手里的麦克风,轻声说:“追我都追到这里来了?”
九音趁着镜头不注意,翻了个白眼,“你做的哪门子梦?”
千落就笑了起来,“其实你心里特别高兴事吧!”
九音冷哼一声,没理会他,千落接着说道:“那么多人看着呢,别总是翻白眼,难看死了!这么久没见,都不想我的?”
“千落!你能不能正经一点?”九音几乎是咬牙切齿了,他这人大概是把脸皮当鞋底磨过,练出来的厚,所以当他说这些的时候,脸上还是偶像明星的笑容,确保了旁人听不见的龌龊话语。
“我哪里不正经了?”千落眨了眨眼睛,还不忘对台下呼喊他名字的粉丝挥手。
九音被推到了这风口浪尖上,成了众矢之的,她不能走,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不走的话,真的等他来亲吻吗?且不说那个吻没有别的含义,只是单纯的碰一下嘴巴而已,那么如果发生了,她还跑得掉吗?看看那一群粉丝们,少女居多,对偶像的热爱,能允许自己喜欢的男人亲吻别的女人嘛?
当时可以克制住,自己一个人难过,过后保不齐那些少女们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九音想起来都是一阵阵的忌惮。
偏偏还有些好事者起哄,千落也一步步地靠前了,那一双朱唇,娇艳欲滴,还真不像个男人的嘴巴,平白的让你觉得性感妖娆了。
九音下意识的后退,警惕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千落微微地笑道:“给你兑奖啊!”
说着,还抿了抿嘴唇,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九音目瞪口呆,“你玩真的?”
“你让我作假啊?那可不行,我是签了演出合同的。”
“千落!别闹了!”
“我没跟你闹,你小点声,那么多人看着呢。”
千落说着瞥了一眼主持人,示意九音,你再嚷嚷全世界都知道了。
九音咬了咬唇问道:“我可不可以只要汽车,不要吻?”
千落有些好笑的说道:“你买西瓜只买皮不要瓢吗”
九音毅然决然的决绝,“那车我也不要了,什么都不要可以了吧!”
千落瞪了瞪眼,“你以为我们这是小孩子玩家家酒啊!你别扭个什么劲儿,赶紧亲!亲完了,我还有通告呢!”
比起瞪眼来,九音毫不逊色,她愤愤的说了句,“赶你的通告去吧!这破游戏,我不玩了!我走了!”
千落顺势拉住她的手,让两个人的距离靠近一些,“你想要赖账吗?谁让你拿了这个号码!”
九音毫不示弱,挺胸抬头,“谁让你念这个号码的?”
千落一脸的不耐烦,“摇奖结果是这个,我有什么办法!你还真的一位我愿意亲你啊!我只当是拍了一次被人强暴的戏,让你亲一下算了!你赶紧的!”
九音头一转,就是不听他的,眼睛的余光扫到了那张写了中奖号码的纸,最后面那个数字隐隐约约像是个3又像是个8,可不管是什么数字,绝对不会是4,这么说,千落在撒谎?他刚才是乱念的?
千落忽然揽住她的腰,脸慢慢的靠近,九音的手掌抵在他的胸口,他微微闭上眼睛,嘴唇撅了起来。
“喂喂喂!千落,你放开我!你作弊,你刚才骗我,根本就不是我中奖了!”
闻言,千落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一只,“你管我怎么念的呢?”
“千落你这人真不要脸,你该不会是变着法的想要亲我吧?”
“哈哈,你有那么大魅力?”
“那你就放开我。”
千落的眼睛眯起来,笑得弯弯的,红唇却并没有停止靠近。
九音瞪大了眼睛,万分的愤怒,大屏幕上看得到她拿算得上害怕的眼神,喧闹的场地早就安静了,音响师配上了轻快悠扬的乐曲,述说着缠满悱恻的爱恋,在紫色的飞雪之下。
“等等!”忽然有尖锐的声音,打破了着现场的浪漫氛围,人群自动散开,让出一条路来,供那人出来,像是出征归来的战士,英勇神武。
九音在看到那个人的一刹那,惊呆,无以言表。
千落也睁开了眼睛,收起了陶醉的戏码,看着来人。
“没看见她不愿意么,你还亲什么?你们这是个什么活动?一个吻当做奖品,亏你们想得出来!”前面的那句话是对千落说的,后面的那些话是跟在场的主办方说的,
这是典型的闹事,可没来赶来制止,甚至保安都站着没动,因为这个人的来头不小,他们都认得,是黄哥的弟弟,而黄哥黑白两道通吃,没人敢惹。
九音看着他,早就忘记了一切,只看着他那张脸,感觉着他的气息,都觉得不真实了,明明近在眼前,可为什么觉得,他飘渺得很呢?
她没有看错,前阵子在商场里见到的,就是他,田栖墨。
千落看了看九音,拿衣服要死不活的样子,手上的力度松了下来,开始思索,这男人是谁,能让这丫头失控的,到底是谁?
那一日,他像个王子归来,拉着她的手,说了句抱歉,从台上走下来,一路上畅通无阻。
千落站在原地,默默地望着,唇边还是微笑着,只是少了什么样的明媚,他自己都不知晓了,手上还有她的温度吧。
九音就默默地跟在他后面,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进心脏,整个人开始暖起来,这个冬天,飘了雪花的圣诞,不再寒冷,似乎春暖花开。
远离了人群之后,他站定了看她,从头上一直打量着,良久才说了句,“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觉得你很面熟。”


47)

这一句话彻底的将九音从迷失的边缘拉了回来。她差一点就质问他,为什么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又一次的忘记了。
田栖墨似乎陷入了一阵思索之中,他冥思苦想,时不时地看一眼就九音的脸,眉头紧紧的皱着,他的脑子里一片的混乱,觉得眼前的女孩眼熟的很,那感觉熟悉得很,可到底是谁,在哪里见过,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的,他每次用力地想东西,都会头疼得厉害,先前只要一疼,堂哥就不让他在想了。
是一个不经意的路过,在这圣诞夜,他出来散步,如不是觉得九音面熟,他也不会出现管那闲事了。
他那个痛苦的样子,看在了九音的眼里,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捧着他的脸,手指爬上他的太阳穴,轻轻地揉着,“头疼就不要想问题了,放松点,你别紧张。”
栖墨突然抓住了九音的手,急切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九音踟蹰了片刻笑道:“你不记得了?在英国我们见过一次的。”
栖墨有些怀疑,“是吗?在英国见过的?抱歉,我最近总是头疼,忘记很多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我们是朋友?”
“算是吧。”九音笑得不自然,相见不如怀念的那句话放在这里说得最合适不过了。
依旧是沉默着,雪已经停了,地面上除了水迹,没留下任何东西。
“我……”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九音淡淡地笑了,“你先说吧。”
栖墨没跟她客气,直接说了,“既然是朋友,一起去喝杯茶吧,今天圣诞节呢!”
他腼腆的笑,像个毛头小子,眸子里的东西是叫做期盼吧让人无法忽视的期盼,九音无法拒绝他这样的要求。
走了很久,栖墨没有开车来,他已经许久不开车了,堂课不让他碰那东西,好似会要了他的命一样,久而久之,连他自己也觉得,开车是件很危险的事情,敬而远之了。
“你冷吗?”长久之后,栖墨打破了这沉默,他看到九音的鼻尖微微发红,想起这还是冬天,即便是南方的动态,也有种干冷的感觉,他将外套脱下了,披在九音的身上。
九音愣了一下,旋即推脱的说道:“不用了,我不冷呢。”
“穿着!”栖墨半命令的口气说道,他抓了袖子,示意她把手伸进去,九音木讷得像个玩偶,栖墨摆弄着,将大衣的扣子一颗颗的系好。
九音注视着他的侧脸,专注的样子让人移不开眼眸了。他总像是带着笑容,唇角勾勒出好看的弧度来,睫毛微微地颤抖着,在眼睑上打了一圈的阴影。
“好了。”栖墨微笑着抬起头来,一扭头,唇峰擦过九音的脸颊,他们靠的那样近,甚至听到了对方那一瞬间的紊乱心跳。
九音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可还洋装镇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栖墨却是愣了一会儿,近距离的盯着她看,九音被他看得慌乱了,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距离,栖墨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喃喃自语的样子:“我们到底在哪里见过呢?为什么我觉得如此熟悉呢?你叫什么名字?”
“田九音。”
“九音,九音,九音……”
多年前的一个冬天,寂静的夜里,他们站在大雪纷飞的街头,她那时还像个孩子一样的纯真,在雪地里奔驰,他站在一边静静地观望,脸上挂着笑容,他那个时候,也曾经亲吻过她,是情不自禁地。
那个名字也觉得熟悉,可栖墨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好尴尬地笑了笑,“我最近脑子不好,总是忘记很多东西。”
“会头疼吗?”九音问道,她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栖墨总是头疼的。
“还好。”他摇摇头,脸上有一丝的苦涩。他不但忘了很多东西,而且一直精神不佳,头昏的厉害,嗜睡得很,这身体真的要完了吗?
“要是头疼的话,别想那么多问题了,时间久了会想起来的,有些事情,就算想不起来,也是好的。”九音似乎意有所指,并不敢去看他。
九音明白,就算他回来了,在同一个城市里,遇见他也不代表什么,黄哥警告过她,她有分寸,更何况她身边还有张西亚,张西亚那么强势地说过,不许在跟田家人有来往的,不过还有一年的时间,她能够忍着,做一个乖巧的玩偶,让张西亚放在哪里都好,只求一年之后,他能放开她。
突然其他的一道光,照在他们身上,刺得你睁不开眼睛,汽车喇叭尖叫着,轮胎在转,在地上打了个滑,险些撞到九音和栖墨,车身一个旋转,漂亮的停住了,那一系列的动作,真像个专业赛车手的跟你挑衅。
九音和栖墨吓了一大跳,在那辆车开过来的时候,栖墨几乎是本能的将九音搂在了怀里,一个转身,让自己背对着汽车,挡住了九音。
啪啪啪的鼓掌声,一个打扮怪异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他穿一身黑色的衣服,带着一副茶色的大墨镜,白色口罩,上面绣了一个落字,长长地刘海,用一只发卡别了起来,这么不伦不类的打扮,竟然还能让人觉得帅气,当真是个奇迹了。
这么低调的打扮,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以大明星自居的千落,他自己说怕被人认出来,实际上让人感觉到的是,你就想被认出来,一大群人围着你,好满足你的虚荣心。
“哦呀!这大半夜的,你们两个站在马路中间做什么?”千落调笑的语气,慢慢的走过去。
九音一眼就看出这是千落,没好气地说了句,“你大半夜的不回家,跑这里发什么风?你会不会开车了?”
千落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你这是恼羞成怒?我打扰你们拥抱了吧?别理我,继续抱,当我是透明的就好,我不是来扫黄的!”
栖墨似乎是才回过神来,头忽然之间昏昏沉沉的,他放开了九音,眼前觉得一片模糊了,晃了晃头,这世界就开始旋转。
“千落,你有病是不是!”九音被他语气刺激到了,越来越觉得这男人不成熟得很,她跟谁在一起,在做什么,跟他有什么关系?总那一副鄙视你的样子,他凭什么?不待见她就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说话总是带刺,总是那么无聊,以为自己很可爱吗?
“哦呀!九音这还是你第一次认出我来呢!你这是要让我惊喜吗?感动呢!”
“千落!”九音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我说田九音,你不是吧,人家都抛弃你了,你就拿我撒气啊!我说帅哥你搂着他,全当我不存在,不然一会儿这丫头该跟我拼命了。”千落拍了拍栖墨的肩膀,推了他一下。
栖墨一个踉跄,双腿一软,摇晃着倒下去。
“栖墨!”九音一声惊呼,冲过去抱住他的身体,可却没有承担起来,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九音被压在下面,栖墨的眼睛紧紧的闭着。
“九音!”与此同时,千落也紧张的喊了一声,他伸手去抱她们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将摔倒的两个人拉起来,这才发觉,栖墨已经昏迷过去,他拍了拍栖墨的脸,“哥们,醒醒啊!你不是吧,我就推你一下,你就晕了?你也太给我面子了吧!”
九音爬起来,去拽栖墨的胳膊,想将他从千落的怀里拿出来,千落却瞪她一眼,“你干什么?”
九音死死地抓住,狠狠地踹了千落一脚,“你放开他!”
千落一只手抱着栖墨,一只手按住九音,“你冷静点行吗?”
九音哪里听得进去,还一个劲儿地踹他,“千落我就没见过比你还讨厌的人,你自以为是什么你,谁让你出现的,你把他还给我!”
“我讨厌?你以为你很招人喜欢啊?你以为我喜欢你啊!你……”千落沉默不说了,喜欢吗?他刚才说什么?千落叹了口气,“别打了!我送他去医院!你脑残啊,看不出他脑袋不好,你想晃死他啊!”
如此一说,九音默不作声了,跟他吵架是次要的,送栖墨去救治才是主要的。九音帮着千落将栖墨抬上车,这才放下,千落开的这辆车就是方才那个活动的奖品。
“我给你送车来的,奖品是你的。”千落解释了一句,也不知道九音有没有在意,发动车子,去了最近的医院。
后视镜里,九音抱着栖墨,紧张的样子好像抱着的是她的全世界,眸子里都带了泪光,手掌抚摸着栖墨的脸颊,那样子,我见犹怜,那神情让人嫉妒了。
那男人是她的什么人?


48)

千洛变得异常的烦躁,频繁的吼九音,他听见那哭声浑身都不舒服,他那个暴躁的样子,一点偶像明星的样子都没了。
九音当然不会让他就这么给吼了,直接吼回去,“我爱哭就哭,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看不顺眼就走!没人留你下来!”
千洛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肚子气却隐忍着没发出来,也知道她这是急了。
两个人在急救室外面守着,九音盯着门口,千洛盯着九音,都是目不转睛的,可心里想的却不一样。
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哭过?除了在田娆的墓碑前,她可曾这样哭过?眼泪这东西,已经成了一种武器,她知道女人的柔弱能让人怜悯。而现在她的眼泪真实,全都是为了躺在急救室里的那个人,那个少年时代无法忘怀的人,田栖墨。
千洛也惊讶,认识九音的时间不短,这丫头不是满身是刺的针对你,就是客客气气的冷淡你,这么个哭法,还不脱水了?可他还束手无策,你劝她没用,你跟她瞪眼也没用,怎么都没用,索性就由着她,只把自己的衣服给她当纸巾用了。
午夜的医院里,寂静一片,听得到九音的抽泣声,她极力的隐忍着,可还是无法舒缓,千洛不住的叹息着。
沉重的脚步声,在这空旷的走廊里回响着,优质皮鞋与大理石的地面叩击着,一下接着一下,听得出有些脚步声的主人有些急躁、慌乱。越来越近,终于,在他们的面前停了下来,九音还没有发觉,千洛却惊慌了起来,推了推旁边的九音。
眼前的光线被遮挡住,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面带凶光的,十分不友善。九音低着头,看到自己面前的那一双皮鞋,心里咯噔一下,可她还镇定的站起身来,看着来人,平静的说道:“张西亚,里面的人是栖墨,能不能让我留在这里?”
她知道,一定是有人告诉了张西亚,她和栖墨遇上了的事情,所以他才会过来,抓她个现形吗?这么步步紧逼的,是为什么?这男人从来没信任过她,她做的事情也都不值得他信任,那么为什么还要纠缠在一起?他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她不想再伪装什么了,她就是那个样子,他要就要,不要就不要,原本想要坚持三年,现在却不想一直活的跟狗一样。
张西亚轻笑出声,头略微的低下来,俯视着九音,“栖墨?他回来了,你很开心是吧?口气都不一样了呢,果然有七哥在了,就不怕我了。也不用伪装了,你怎么不接着装呢?跟我撒撒娇,小鸟依人一些,没准儿我就会答应让你留下来呢。”
千洛倒是一惊,他没想到,里面的那个男人,是九音的七哥,她看他的那个眼神,真的只是哥哥吗?
九音缄默着,昂头与他对视,气势上丝毫没有弱下去,让人都开始怀疑了,以前对张西亚毕恭毕敬的人是谁?她身上散发着一种气势,让她那弱小的身体,没有再张西亚面前软弱下去,她那不卑不亢的神情,让人觉得这个女孩不再渺小了。
张西亚的手指在她的脸颊上划过,沾了一点眼泪,“哭了?眼睛都肿了,哭多久了?哭什么呢?不知道我会心疼的吗?别人不疼你,我还能不疼你吗?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
“张西亚……”九音试着叫他。
张西亚沉浸在自说自话里,又沾了一点她的眼泪,放在嘴巴里咗了一下,皱了皱眉,“苦的,你很委屈?”
“我能不能等栖墨平安了,再回去?”
“你是谁?”
九音咬了咬唇,他知道他是在提醒她,她是她的老婆,所以一切都应该听他的,可她并不想那样,这两年来,她试着尽自己的本分,她也一直老老实实的,可他总是会怀疑她,她也累了,她突然之间觉得,自己等不了三年了,虽然张西亚对她的一切,并不是她所经历过最差的境遇,可她就是觉得受不了了。
“田栖墨?田九音?你还真的以为你是田家人吗?九音,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田家人正眼都不会看你的。别傻了,乖,跟我回去,田栖墨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要不要回去?嗯?”
他最后的那个尾音,说的及其的媚惑,他看似是在跟你商量,哄着你,但却给别人一种压迫感。甚至千洛都是这样认为的,他一直都插不上,想帮九音说几句,可他有什么立场呢?这也不说他能管的事情。
“对不起,只要栖墨平安了,我就跟你回去,只是一个晚上,都不能让我留下吗?一个晚上都不能等吗?”九音坚定了信念,她就是不走,固执的跟他抗衡。
张西亚眼眸里的笑意浓了些,他轻声的叹了口气,“栖墨很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我真的不想看到,你想看到吗?”
九音盯着他的那双眼睛,瞬间放大了瞳孔,惊异他说出来的那句话,惊异那笑脸,她的拳头不知不觉的攥紧了,咬紧了牙关,而张西亚一直笑眯眯的与她对视,最终九音败了下来,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样,灵魂都没了,她低下了头,不再去看他那高傲的眼睛。
“好,我跟你回家……”她的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快要听不到了。
张西亚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真乖。”
九音走的时候看了千洛一眼,千洛被他们之间的氛围给弄糊涂了,看到九音看他,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再怎么斗嘴吵架,这时候这种忙还是要帮的,他会留下来照顾田栖墨的。
九音扯了个笑容出来,极其的勉强,张西亚却是从始至终的微笑着,搂着九音的腰离开。
小人有时候,比怒吼,还要可怕。


49)

张西亚阴沉着一张脸,像是梅雨季节里的天空,让你看不到什么时候会放晴,看不到一丝晴朗的迹象,没有希望的黑洞。
这一次,九音倒是没觉得害怕,她镇定自若的,坐在张西亚的对面,并不像以前犯了错误,那么摇尾乞怜,张西亚那句话说得对,她不想再伪装了,她就是这个样子,死她不怕,活着,她也可以。
天已经微微放亮,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他们对视了许久,并没有开灯,这冬日的早晨,房间里还是黑暗的。看得到他的香烟忽明忽暗的,他抽烟很迅猛,一根接着一根,九音隐忍着不适,不让自己咳嗽出来。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倒是九音先打破了沉寂,问题是要解决的,这样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张西亚将只吸了一半的香烟熄灭,抬头看了她一眼,收敛了之前所有的笑容,“你觉得我还应该跟你说什么?我说过的话,你都听了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所认为的好太太是个什么标准,跟你在一起的这么长时间,我也一直都在努力,我也尽了自己的本分了,你所生气的事情,其实我也无能为力,什么事,不是都有个不可抗力因素的么。”
“本分?你真的尽了本分了吗?”
跟着他两年来,她几乎没出去过,几乎没有朋友,几乎不跟别人打交道,这样都不算吗?那么在他眼里,怎么样才叫做本分了呢?
张西亚挑了挑眉,用一种厌恶的眼神看着她,忽然站起身来,双手按在茶几上,居高临下的蔑视她,一字一顿,“你是真的本分了吗?田九音,你别把我当傻子!我可以容忍你一次两次,可你接二连三的给我出状况!”
九音倒是愣了,他这话什么意思?
“不明白吗?那么我给你看一样东西。我很好奇,你到底在田家受的什么样的教育,能让你这么放浪形骸!偏偏还要装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你知不知道,很恶心?”张西亚用一种及其厌恶的眼神看着她,按了下遥控器,电视机和DVD同时开启。
房间一下子变得亮堂起来,被暖黄色的灯光笼罩了,电视机画面里,是两具扭曲的身体,紧紧地交合着,男人卖力的演出,让身下的女人放浪的呻吟着,她水蛇一样的腰身扭动着,张开自己的私密,迎合着男人。
九音一瞬间瞪大了眼睛,那遥远的记忆再次浮现在脑海里,那画面里的人她认得,女的是她,男的是田陆晓,那些过往的不堪一下子涌现,田陆晓带给她的耻辱,让她羞愧的抬不起头来。
“不!不是的,这不是真的!都是假的!”她尖叫着,捂着自己的耳朵,紧闭着双眼,用力的摇头。
“那么你告诉我,什么才是真的?九音你说,你的什么才是真的?!”张西亚抓住她的肩膀,摇晃着她,他的手指用力,指尖都已经泛白,他像是要将她这具身体给捏碎了一样,他将自己全部的愤怒都发泄在手指上。
九音只是摇头,一遍遍的说着,“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张西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他妈把我当成什么了?你跟野男人都上床了,还说不说真的?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你心里是不是根本没有我?!”
画面依旧在继续,男人低吼了一声,在女人的身体里释放了自己,女人却还是欲求不满的样子,紧紧地抱着那男人,迷离着眼睛,他们亲吻,他们互相抚摸着对方。
“啊!”
九音突然尖叫了一声,推开张西亚,随手抓过了椅子,砸向了电视机,碰的一声,破碎了一地,九音全然没有顾忌,奔跑过去,将DVD里的碟片拿出来,掰了个粉碎。
眼睛火辣辣的,她任由着眼泪流淌着,她不想看到这个,关于田陆晓的一切,她都不要再想起了,什么都不要了!她像个疯子一样,站在破碎的电视机前,脚背碎片割伤了也不在乎,用手用牙齿,不管用什么,都要销毁了那张碟片。
“你这疯子!你疯了吗?”张西亚快步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
“放开我!放开我!”九音不住的尖叫着,对张西亚拳打脚踢,她像是已经失去了理智。
张西亚并没有放开,反而抱得更紧,将她牵制住,在自己的怀中,她像一只被侵犯的小兽,拼尽了全部在保护自己,哪怕知道,当精疲力竭的时候,很可能会死掉。
“你在这里发什么疯?!你不知道自己在流血吗?你还要发什么疯?!”张西亚咆哮着,对她及其的不满,他看着她脚底渗透出来的殷红血迹,一阵的烦躁,他恨不得把她的嘴巴给封住,让她安安静静的。
九音趴在他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说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凭什么?为什么就不放过我?为什么都要逼我?为什么连你也逼我?”
张西亚用力的一扔,将九音扔在了床上,紧接着人也压了上来,捏住了她的下巴,“我逼你?你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最好的?我把你捧在手心里宠着,换不来你的真心也就罢了,你现在还说我逼你?田九音你还有没有良心?”
九音毫不示弱的瞪回去,一双眼睛通红,“没有!田家那种地方出来的,怎么还会有良心,早就被吃光了!”
“你现在跟我说实话了?之前是田艺馨,现在是田陆晓,你到底还跟你几个哥哥有染?那田栖墨,你是不是也爱着呢?你是不是爱他?”
“没有!我不爱,我谁都不爱!张西亚你觉得你比我高尚多少?你觉得在田家那种地方,我能做什么?你觉得我一个养女的身份,我能摆脱什么?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是被他们强迫的,包括你看到的那一张光盘,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被下药的吗?我从来没有勾引过谁……”
九音顿了顿,忽然觉得无力,“就算有,也只是你一个人。”
“那么,你就再勾引我一次,看看我还会不会帮你!”说着,他的吻雨点一样的落下来,吻着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嘴唇。
她已经被那一张光盘弄的崩溃了,着实没想到,田陆晓那个丧心病狂的真的把这个拿来给张西亚看。
以为可以永远都不会想起的回忆,突然一下子被人拿到桌面上来,她慌了,她窘迫了,她发疯了,所以口不择言,所以她全无顾忌。
她不在温顺了,那敏感而脆弱的神经,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所以张西亚亲吻她的时候,她开始反抗,不想再任人宰割了。
但是,她是那么渺小,敌不过男人的强势。
他按着她,将她的衣服扯碎,粗鲁的抚摸她的身体,一条腿压着她的双腿,一只手牵制住她的双手,将她牢牢地固定住,她白皙的身体,赤裸的呈现在他的面前,他将她的底裤除去,强行的分开她的双腿,手指进入她的身体,一根一根的进入,塞满了她的甬道。
他的吻狂热,与其说是吻在她的身上,倒不如说是撕咬在她的身上,他那近乎残暴的亲吻,不知道是要证明塞满,只是他紧紧拥着她的双臂,让人觉得有理,他是要抓住,怕一松手,眼前的一切,就都没了。
她皱着眉头,脸上的泪痕早就干了,咬紧了牙关,吭都没吭一声,只是盯着他。就是要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到底能把她怎么样,破罐子破摔了,她豁出去,那么他呢?


50)

“九音?起床了!”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叫她了,可九音就是不想起来,不想掀开被子,不想看到这千疮百孔了。而叫她的那个人还是乐此不疲的,一遍遍的喊着她的名字,后来似乎是恼怒了,干脆伸脚过来踹她。
实在是受不了了,九音只好起床,被子一扔,没好气的说了句,“我晚去一会儿,学校不会出人命的!”
张西亚冷了脸,这是什么态度?懒得跟她一般见识了。两个人一起洗了澡,原本他还是兴致勃勃的想要跟她嬉戏一会儿的,可她冷着脸,他也就不想贴上去了。吃了早饭,各自出门。
九音给自己买了辆自行车,她自己的钱,是张西亚叫她投资的游戏公司,不管怎么说还是有点分红的。骑车上下学很方便,本来他们家离学校就近,再者说,也不想麻烦张西亚每天送她。
他们之间似乎总是这样,激烈的争吵过后,就是平和相处,张西亚真的搬过来住了,把分公司做大,渐渐有变成总公司的趋势,若是没课的时候,九音也会去公司帮忙,职位是最普通的助理,这是她跟张西亚打成的结果。
那一天张西亚跟她说过,你那么恨田家的话,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整垮他们。当然指的是生意,田家在背地里还是有家族企业的,田尔嘉的产业是,田艺馨的产业也是,田家的买一个子孙手上都有,他们现在想做的就是,看着田家垮掉。
九音答应的爽快,她其实不是这样容易记恨的人,只是她明白一点,弱肉强食,她要是继续这样,早晚是要被田家那几个丧心病狂的疯子折磨得,不如她先发制人。
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简单了,她让自己忙碌起来,不理会其他的所有了,栖墨的情况她不是不想指的,而是没有办法得知。千洛也失去了联络,张西亚就是有办法,让她想见的人都见不到。
自然还有尚世,再次开学以后,就没有见过她了,连擎威也没了踪影,只是听说提前毕业了,去公司坐镇了。倒是遇到过孙继蒙几次,旁敲侧击的打听了尚世的消息,孙继蒙是一脸的失落,魂不守舍的样子,九音问什么,他也答不出来,于是不了了之了。
唯一不同的是,张西亚对她的方式,又像是刚在一起时候的样子,会准时回家,然后跟她吃饭,亲热,上床,这似乎已经成了一个定律,每天在继续着。
紧赶慢赶的,到底还是迟到了,今天堵车堵得厉害,纵然她骑车,也还是不能幸免的减速了,张西亚就更不用说了,九音在心里暗暗地咒骂着,最好你堵车一直到晚上!
来到教室的时候,正好被教授念到名字,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教授拿着九音的报告,冷嘲热讽的说道:“这是你的作业?”
九音点了点头,有种不祥的预感。
教授接着说道:“你这论文写的不错啊!观点犀利!”
“啊?”九音倒是惊讶了,这听着也不像是在夸她啊。
“你才大二,把自己当成大四的学生了?叫你写个作业而已,你写论文做什么?还有你也别得意,写的是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是田九音,你这丫头怎么那么消极?你恨世是不是?你看看你这里面,写了什么,辛辣的词汇?”教授说着,将作业本丢给了九音,“你心里就不能阳光一点?趁早去看看心理医生!”
九音一阵的苦笑不得,这话听着耳熟呢。
讪讪的回到自己的座位,刚才不知道又被多少人当成笑话看了。这个教授一直针对自己,看样子就知道是个愤青,看不惯富家子弟,可天地良心,她才是那个穷苦人民啊!
身边的位子空荡荡的,还真有些不习惯,尚世在的时候,总是叽叽喳喳的,会跟她聊自己新买的宝贝,带着一点点的炫耀,九音其实是喜欢尚世的,有个人来烦你,总好过无人问津吧。
看着被教授丢回来的作业,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又要重新做一次了,原本今天下午没课,是可以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做完的,但是张西亚早上走的时候说了,叫她笑了第一节课就去公司,不知道有什么事这么急,她只能硬着头皮赶过去。
秘书小姐还是以前的那一位,对九音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可这一次见到九音,竟然是惊愕的神色,九音看了看表,的确来的早了,可以不需要这个表情吧?
九音尴尬的笑了笑,“张总呢?”
“老板他……他在开会。”
“开会?真的是在开会吗?”九音眨了眨眼睛,似乎是看穿了秘书的谎言,这会儿开门进去,说不定能看到一幅香艳的场面呢,没准儿张西亚也喜欢在办公室里玩玩,她不拆穿,毕竟张西亚头上不是还扣着一顶成功男人的帽子么。
“我在这里等一会儿,张总让我过来的。”九音径自的走到沙发前走下。
秘书小姐颇为无奈的神色,也不好再说什么,赶她走,不是更让人怀疑么,想办法支开?这女人都快赶上老板精明了,还是自求多福吧!
秘书给九音倒了杯咖啡,九音谢过,拿出教授给的论题,想着重新做一次,这次不听张西亚的,弄的浅显一些吧。
在茶几上猫着腰,久而久之就有些累了,九音直起身子来,伸了个拦腰,对上了秘书关切的神色,对她笑了笑,指了指办公室的门,意思是问张总的会开完了没有。
秘书小姐摇了摇头,九音撇嘴,正打算再次投入论题之中,忽然听到一声咒骂,“张西亚!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姑奶奶我还就不打掉这孩子!我就赖上了!”
是带着哭腔的咒骂,那声音尖锐的很,听得出声音的主人有多么的愤怒。可更重要的是,九音觉得那声音耳熟,在看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里面跑出来的那个女人之后,她彻底的呆傻了。
片刻之后,她追了上去,“尚世!”


51)

“拦住她!”张西亚突然从里面出来,吼了一句。
九音也焦急的说道:“对啊!快点拦住尚世!”
张西亚气急败坏的走过来,一把拉住九音的胳膊,“我是说拦住你!”
九音猛的一回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又看了看尚世消失了的身影,回想起方才尚世说的那句话,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可她却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别这么看着我!我对她没兴趣!”张西亚似乎是看穿了九音的想法,恶狠狠的警告了一句。
九音顿时明白过来,看来猜测是正确的了,让尚世那么着迷的男朋友,大了她十岁的男朋友,就是张西亚吗?
这世界还真是很小,九音冷笑了一声,“你对谁有兴趣都没关系,但是尚世是我朋友,请你不要伤害她。”
“你这话什么意思?”张西亚瞪了眼睛,显然是愤怒了。
九音也不含糊的回瞪着他,“尚世是个好女孩,你要是玩玩就算了,请不要找她。”
张西亚咬牙切齿的,吹胡子瞪眼,“你给我进来!”
言罢就用力一拽,将九音拉进了办公室去。又是一个用力的一推,将她按在门板上,略带了不悦的口气,“你不要胡说八道!”
这若是别人,九音问都不会问一句,可那个人是尚世,可以算得上是她唯一的朋友,她不能不管。
九音略微缓和了下来,拉了拉张西亚的袖子,“你别生气,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张西亚警惕的看了她一眼,问了句,“你要谈什么?”
“尚世真的是个好女孩,所以你不要……”
“不要什么?你是不是想说,叫我不要辜负她?”
“这也是应该的,毕竟她肚子里不是还有个孩子吗。我没听错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九音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毛了这位大少爷,毕竟她对着里面的事情也不是很了解,只是遇上了跟尚世有关的,她紧张罢了。
张西亚似乎是当做了一个笑话来听,干笑了几声,“这么说来,你是让我娶她了?”
九音有些诧异,喃喃地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
张西亚厉声打断她,“放屁!你跑这里来说一大堆的屁话,是想让我恶心吗?就她还好女孩?你是不是没见过冰清玉洁的?让我娶她?你脑残了吗?你是我什么人?你让我娶她?你简直是有臆想症!”
满脸的无奈了,张西亚怎么会想到,平时看起来挺聪明的一个人,到这会儿怎么钻牛角尖?他跟尚世?他眼睛瞎了啊,会看上尚世?看女人不是只看外表的,就算玩伴,也要挑一个人品好的,就算他是人渣了,也不能再找个人渣来,那不是相当于跟臭棋篓子下棋,越下越臭吗?
可九音似乎不明白这个道理,她的眼里,好像除了田家人就没有坏人了,这是让张西亚头痛的,他先前的警告,看来这丫头也没听进去。
九音还想为尚世说几句好话,辩解一番,张西亚就烦躁的摆摆手,气急败坏的又说了句,“她尚世要是好女孩,我张西亚就是处男!”
够狠!九音只想到这两个字,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想笑的冲动。可这个场合,她的确不适合笑的,隐忍着看张西亚的反应。
这件事确实有点窝囊,一个大男人着了一个小丫头的道,那男人还是个玩字当头的太子党,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笑掉大牙?
偏偏发生了,被张西亚给撞上了,他就只能帮忙,守口如瓶,男人对信用这回事想来重视,所以他没打算告诉九音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只一再的警告说:“你不许乱想,我跟尚世没有任何关系!你现在去工作!把所有关于田氏企业的资料都给我整理一遍!”
九音被张西亚赶出来,没有机会再多言,她现在最想找到尚世,把这件事情给问清楚了,怎么会认识的张西亚,怎么会跟张西亚在一起,又怎么会有了张西亚的孩子?
是的,她断定了那孩子是张西亚的,不为什么,只是直觉,傻瓜的直觉。
更傻的是办公室里的那个男人,他突然希望,九音能推开这扇门,过来质问他尚世是不是怀了他的孩子,他甚至希望,九音能为了这件事来跟他大吵一架,动手也是可以的,他挨巴掌都愿意,可她不在追问了,可她的反应是淡然的,可她还想撮合,该死的!她就不动脑子想一想,他忙的连她都见不了几面,还有时间去找别的女人?
你说她傻不傻?她从来不问,他到底做了什么,从来不关心他有没有别的女人,就如同那次在医院里,她身上的那个类似吻痕的东西,这怎么能不让他郁闷?说到底,她还是不在乎他。

比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跟她一起研究田氏这个庞大企业的还有几个人,都是张西亚的金英级别员工,田家表面上是一个与政治挂钩的大家庭,可背地里做了许多的生意,盘根错节的,你想要拔掉还真不说那么简单的事情。
九音也没有那么大的雄心壮志,要毁了田家,张西亚可能也不想那么做,他所追求都是利益,而她所追求的是自保。
忙完了张西亚交给的任务,距离下班的时间还早得很,九音插科打诨的拿出了自己的作业,才刚看了一边,准备提笔标注的时候,突然一个头钻了进来,在她的耳边惊叫了一声:“偷懒啊!”
九音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笔业掉在了地上,她拍了拍胸口,回头看了一眼张西亚,顿时觉得此人无聊。
张西亚将她的作业本抽了出来,“上班时间,你不知道吗?我花钱请你过来,是让你来偷懒的?你觉得你的境界已经到了,偷懒都可以拿业绩第一了吗?睡觉都能成为本公司的金牌销售了?”
张西亚说的难听,板着脸,厉声呵斥着,他不只是在说九音,算是杀鸡儆猴,分公司的人员散漫,需要好好地管理一番。
“西亚……”
“叫老板!”
“老板,请问还有什么吩咐吗?”
“回家!”
张西亚说的干脆,翻脸比翻书快上几倍,让九音摸不清头脑了,只当他更年期吧。
照旧是买菜煮饭,一起逛了超市,张西亚认真的挑选着晚饭的材料,九音不大懂这些,只认真的看着,学着。看来今天张西亚的心情也还不错,不然不会这么早回家,不会亲自下厨。
摘菜洗菜这种工作室交给九音的,张西亚说那没有技术含量,给就要这样的人做正合。
“是在给蔬菜选美吗?还要来个初赛复赛什么的?你那总决赛到底什么时候才结束啊!”张西亚不耐烦了,拿着锅铲子,戳了九音的肩膀。
九音不慌不忙的将洗好的菜举到张西亚的面前,“总决赛结束了,请过目!”
张西亚撇撇嘴,并没仔细看,直接拿去下锅了。他炒菜的样子,煞有架势,胳膊端起来,用力的翻炒着,俨然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
九音看着他出神,唇边自知不觉的有一丝微笑,她拿了围裙给他系上。
张西亚却突然推了她一下,“你干什么突然从后面抱我?”
“你说干什么?”九音扬了扬手里的围裙。
张西亚一脸嫌弃的神色,“拿走拿走!难看死了!你看过哪个男人系围裙的?”
九音讪讪的收回手,尴尬的笑了笑,“那算了。”
“等等!”张西亚突然叫住她,及其别扭的看着她,心一横说道:“系上吧!”
那样子,好似给了你多大的恩典一样,九音直想翻白眼,但还是乖乖的去给他系上了,显示挂在他的脖子上,然后手从胳膊下插过去,绕到背后,将绳子打结。
“好了。”九音刚要收回手,张西亚一个突然袭击,抱住了她,喉结动了下,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散发着让人不安的魅惑,大脑都没反应过来,张西亚的唇就吻了下来。
“嗯嗯……”九音一阵挣扎,口齿不清的说道:“锅!你还炒菜呢!”
张西亚的手插在她的腋窝下,将她提起来,放在了餐桌上,呢喃了一句,“管它呢!大不了出去吃。”
言罢就开始认真的亲吻她,绵长的舌吻,将她的嘴唇吮吸的发麻,舌头也是一阵阵的酥麻,他的手开始不老实,解开她衬衫的扣子。那饱满的胸部本来就撑着衬衫,平时不注意的话,还有走光的危险。
他解开两颗纽扣,只露出她珠圆玉润的胸部,桃红色的内衣,更衬托出她的白皙,一道深邃的沟渠,两团挤压着的软雪呼之欲出,让人看得血脉喷张。
张西亚的舌尖在两团乳上勾画着,来来回回的挑逗着她的情欲,手也从大腿摸了上去,抚摸着她的大腿内侧,那阵酥麻感觉不断的从敏感的部位传递到全身,九音已经快要被情欲给折磨的崩溃。
这段时间以来,他总是这样,拉着她做爱,让她变得越来越敏感,她拒绝过,可惜每次都会败在他的引诱之下,身体到底是不会撒谎的,男女之间的吸引是不可缺少的。
然而,她已经被他这样的引诱了,他还不给她痛快,牙齿一点一点的厮磨,让她如同百爪挠心。
张西亚皎洁的一笑,感觉到了她下体的湿滑,突然停止了动作,说了句,“我煮饭去了!”
让九音一阵阵的发愣,这人是在做什么?
九音从桌子上下来,心里有些气的,转身上楼去洗澡,身体的一样确实不怎么舒服了。
电话突然响起,九音没去接听,因为知道张西亚回去接听的。
正在浴室里洗的畅快,张西亚突然将浴室的门打开,九音下意识的拿浴巾遮挡住自己的身体,因为想起了,这男人尤其喜欢在浴室里做爱。
张西亚却是一脸的沉重,“九音,我们回去一趟,你爷爷过世了。”


52)

连续的阴雨天气,突然的放晴了,按理说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可是怎么都让人高兴不起来。
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庄园,确切一点说,这里是个墓地,田娆就葬在半山腰上,九音对这里熟悉的很,惧怕的很,也怀念的很。
田家的人黑压压的站了半个山头,如此一看,田家果然是个大家族,不管现在的兴旺如何,以前都是个名门。
田老爷子去世的消息来得突然,可也不少没有预见性,这个一生戎马的老人,瘫痪了几年,小脑萎缩了,身体的各部分机能也在退化,去世是迟早的事情,可一旦来了,还是打你个措手不及。
对于这位老人,九音还是有些感情的,她不少草木,知道感恩。在田家的时候,不管老爷子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是对九音还是客气的,对着田娆慈眉善目的时候,也会对她笑一笑,让她能感觉到,自己还是有爷爷关怀的。
亲情这东西,真的离九音太过遥远了。
原本以为想起来过去的事情了,就不会孤单了,可到头来发觉,就算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了,她也没有亲人可言,因为亲人已经死了,而她的爷爷奶奶也早就去世。她的父亲是正经八百的凤凰男,她的母亲出身不高,但是有个显赫的亲戚,也就是田娆的母亲。
张西亚陪同九音一起过来,两个人穿了黑色的衣衫,胸前佩戴了一朵白花以示尊敬。他们被归为了家属的那一类,因为回来的晚了,没有赶上追悼会,只参加了葬礼。
老爷子生前不大喜欢西方文化,所以葬礼请的是和尚诵经,木鱼喀喀喀的响,和尚嘴巴里念着听不懂的经文,土黄色的衣服,与葬礼有些不协调。
人走茶凉这句话再次的验证了,立过汗马功劳的老将军,去世了竟然没有多少人来送行,不得不哀叹一声。田家这一次是真的垮了吧!
叔叔那一辈的,也只剩下五个,两个被关在监狱里判了刑,还有一个去世多年,孙子的这一辈,只缺了田栖墨、田午伊和田娆,两个不知去向,一个长眠地下。这田家,已经支离破碎了啊!
田艺馨作为田家的老大,已经在去年结婚,迎娶的就是那位高官的女儿,以为这样能为田家带来一些转机,可以就是杯水车薪,关押的人依旧关押,被打压的生意,依旧打压,还在政局里的人,也被调到了不重要的位置上去。
田艺馨那个可人的妻子,依偎在田艺馨的身边,清新脱俗的容貌,看不出悲情来,只是没有笑容而已。
田尔嘉孑身一人,样子似乎苍老了,没了以往的嚣张气焰,他像是被人拔了刺的刺猬,萎靡在那里。
只田衫非,挺直了腰板,为他的爷爷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军礼,他身后跟着的士兵,笔挺的站立行礼。
一边的田思意,像是被遗落在角落了,他静默着,谁也不理会,一双眼睛盯着某一个地方,好似在看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看一样。他的身边跟着张西梓,挽着他的手臂,一脸的哀伤,是为田思意,也微田老爷子。当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女人,田家成了这个样子,也不离不弃的要嫁过来。
在旁边,是九音最不想见到的人,田陆晓。他还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样子,站在人群里,因为那张脸,而不容忽视,他昂首挺胸,向每一个来参加葬礼的人,述说着,他是田家的少爷,他们田家风雨不倒。只可惜,终究一场黄粱梦。这个幼稚的男人,永远都是个少年。
九音照旧是不被欢迎的,从她出现的那一刻,田陆晓和田尔嘉那恶狠狠地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那么喜欢仇视她,即使是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也不放过仇视她。
张西亚将那些目光挡住,九音也权当做不存在,给老爷子上香磕头。按照中国的习俗,下葬的时候,女眷是不能够在场的。可他们家的女眷,都是大有来头的,不在场的话,怎么显示最贵呢。
这也就是九音能够出现在葬礼的原因了,因为她旁边站了个张西亚。
听和尚念经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舒缓,好似那颗被世俗累着的心放松了下来,九音从没觉得这样畅快,心里这样平静,即使面对着田尔嘉和田陆晓这样的混蛋,她也平静了。看来这大悲咒,果然能让你安心啊。
葬礼结束了以后,还有一场宴会,是要感谢来帮忙的人。
排场大得很,包下了本市最大最豪华的酒店,除了主人脸上没什么笑容之外,还真看不出这是一场白事。
张西亚和九音自然是要坐在小辈的那一桌了,难免跟田尔嘉田陆晓他们打照面。九音隐忍着不发作,张西亚不动声色。原本九音是要走的,可被张西亚拦住了,这场合,她理应在场,不然显得小家子气了,落人口实就不好了。
桌子下面,张西亚的手一直抓着九音的手,为的是让她安心,一切有他。
可是,当闹出了那一张光盘的事情,男女主角都在场,她还怎么能问心无愧的坐在这里?
这个社会,女人还是低人一等的。男人出去拈花惹草,那叫做风流,女人若是跟几个男人暧昧,那就是下贱,还有地方说理吗?九音曾经骂过张西亚一句话,你以为你自己干净吗,你碰过的女人有多少,恐怕你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吧!
这句话放在这桌上的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都说得通,田家没有一个干净的,这里就是个染缸。
田陆晓那双恶毒的眼睛,已经肆无忌惮的看着九音了,恨不得要吃人一般,不了解的,还以为九音傻了田陆晓的全家一样。可事实上呢?田陆晓还真的就是这样认为的。田娆是被九音害死的,爷爷也是被九音害死的,他们家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九音这个扫把星,他恨不得,在几年前,她刚来田家的时候,就一巴掌拍死她!
田尔嘉也恨她,他们打过多次的照面了,生意上的往来,这丫头不知道怎么跟张西亚学的,冷着脸,不给你一丝的转圜余地,是要把你逼上绝路的。在生意场上,她已经让田尔嘉咬牙切齿了。而今天更是让他厌恶痛恨,她那个不可一世的样子,装给谁看?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站在张西亚的身旁耀武扬威的?
因为是包厢,所以除了田家这一辈人,再没有外人在场。张西亚被他父亲叫了出去,是敬酒之类的事情,张西亚本想推迟,可他家老爷子的面子不好不给,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想带着九音,也不方便,他左右为难。要是以前也就罢了,可现在他知道了田陆晓和九音的事情,怎么能放心的下?
“大哥,有我和西梓在呢。”一直沉默着的田思意,突然开了口,示意张西亚放心。
张西梓也点了点头,“哥你去吧。”
张西亚对田思意是不放心的,但是他自己的妹妹还是信得过的。九音也对他点头,他只好说,“我很快回来。”
原本是田家主办的宴席,他们张家不该这么掺和敬酒,但是大部分人还是冲着你们联姻来的,张翔也只好应付一番了。
田陆晓越想越愤慨,也不知道是失手,还是故意的,在服务业给成汤的时候,他一扬手,一碗汤正好泼在九音的身上,从胸口一直流淌下去。
九音噌的一下站起来,将衣服拉开一些,胸口传来的疼痛,让九音的五官扭曲在一起。服务员连忙道歉,拿了纸巾帮她擦衣服。可那些滚烫的汤水,早就渗透了进去,她胸口疼的厉害。
“大嫂!”张西梓紧张的跑过去,“怎么样了?烫伤了没有?”
九音忍着剧痛,摇了摇头,对她笑了笑,“没事。”
张西梓怒气冲冲的看着那服务员,“你怎么回事啊!不知道小心一点,叫你经理过来!”
服务员被吓到语无伦次了,她说不清道不明,无法为自己开脱。张西梓那温柔娴淑的样子也没了,俨然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指责着那位服务员。
争吵了许久,忽然听到田衫非说了句,“陆晓!道歉。”
田陆晓震惊万分的看向田衫非,“三哥你说什么?”
田衫非重复了一遍,“我让你跟九音道歉!”
田陆晓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怒目圆睁的说道:“你开什么玩笑!让我跟她道歉?”
他没有说完的半句话是,她也配我跟她道歉?但是碍于张西梓还在场,他没有说出来。可旁人一听都已经知晓。
田衫非不慌不忙的解释道:“陆晓,同桌吃饭,人这么多,你动作小心一点,再烫伤人了可不好。赶紧给九音道歉。”
明明是和颜悦色的劝说,田衫非却散发出一种凛冽,气势上绝对的压倒了旁人,他威严的看着你,让你不得不屈服。
田陆晓瞪着九音,只等她像以前那样,在这样矛盾激烈的时候,站出来装好人,说一句算了算了,她没事。可许久之后,也不见九音有动作,反倒是又听到田衫非不悦的说了句,“陆晓!你要让多少人等你?!”
田陆晓一眼横过去,带着一股子不服气,他倔强的不肯开口。但是这一桌子他最小,三哥的话,他也不能不听,只好求救一样的看向了田思意,可那个被他当做神仙一样的四哥,只在那里低着头喝闷酒。
“衫非你小题大做了,不过是不小心而已,那么紧张做什么?”说话的是田尔嘉,他本不想管这事情,田陆晓那行为可以说是愚蠢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还拿汤泼人,可他看到九音那个样子,他就不得不站出来说话,因为她让他浑身不爽。
试想一下,一个一直以来都在你面前懦弱,言听计从的人,忽然一下子,你说什么她都不听了,跟你反着来了,你会怎么样?自然是受不了的。
“二哥!”田衫非不悦的皱眉,这不是明显的偏袒么,他这人眼里容许了沙子,别说那个人是他弟弟,就算是他亲爹,他也看不过眼。
三兄弟僵持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吵起来,田衫非的性子一直都是直来直去的,也容易得罪人,他从不畏惧,田陆晓再得到田尔嘉的帮助以后,也开始硬气,跟自己的三哥吵架,田尔嘉时不时的帮腔做事。
九音只觉得这争吵毫无意义,胸口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疼了,幸好是汤而不是开水,不然她真是要毁了。对张西梓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争吵之中,忽然听到田陆晓说了句,“她就是个贱货!让我跟她道歉,做梦去吧!你让我跟贱货道歉,你也犯贱!”
他是口不择言,赶话赶上了这一句,听的田尔嘉也是一愣,田衫非已然是火冒三丈了,他是军人,平时训练新兵的时候,不听话的下场就是打骂,他能允许田陆晓指着自己的鼻子骂?
“你再给我说一遍!”田衫非怒红了双眼。
可田陆晓还不知死活的,“怎么了?都是怎么了?以为她巴结了张西亚,就一个个的都围上去了?忘了是谁害我们田家变成今天这样子的?若不是她,栖墨怎么会出车祸,要不是那一场车祸,叔叔伯伯们会犯罪吗?爷爷会中风瘫痪吗?要不是爷爷瘫痪了,我们田家根本就不会倒!更何况,娆娆也是她害死的!你们是什么本性,都把这些忘记了吗?”
在他吼完这一番话之后,房间里忽然寂静了,只听到喘着粗气的声音,九音默默地看着田陆晓,原来你被人讨厌的时候,什么罪名都能加在你的身上,的确,这一切都跟她有关系,但如果你们田家真的干净的话,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吗?
“都老实坐着,瞎说什么,陆晓你累了,先回家去。”田艺馨终于开口,他近来变得越来越沉默,田家的事情也不太理会了。只这一次,他站了出来阻止这一场闹剧。
可显然没有人听他的,依旧是激烈的争吵着,围绕的话题还是九音。
没有人注意到田思意,目光都被三兄弟给吸住了,等到真的注意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田陆晓的身后,揪住田陆晓的衣领,将他拽过来,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田陆晓一个重心不稳,摔了出去,撞在了柜子上,酒瓶砰砰砰的掉下来,破碎在他的脚边。
“今天什么日子?爷爷出殡的日!你们闹个什么?都忘了自己姓什么吗?!”田思意声音不大,但是掷地有声。
“怎么了?”张西亚恰好从外面回来,看到这场景愣了一下,再看到九音胸口的湿漉以后,更是震惊,他快步走过来,看着衣服上的油污,焦急的问了句,“怎么了?烫伤没?”
“还好。”九音淡淡的笑了。
张西亚又环视了一圈,看到地上躺着的田陆晓,大概明白了过来,九音胸口这汤,是被人泼的吧,他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肴,汤是放在笼锅里上的,下面还加热着酒精,烫一下该有多疼?
他皱紧了眉头,“你还说没事?跟我回家!”
“等等。”九音却没有跟张西亚走,反而走到田陆晓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道歉。”
她就狐假虎威怎么了?从现在这一刻开始,谁想欺负她都不可以!她势必反击,不管自己有没有那个反击的能力。
田陆晓轻蔑的看着九音,从地上爬起来,弹了弹衣服,丝毫没有道歉的趋势。
九音也不恼转身走到桌子前,垫了抹布将那一碗已经被煮沸了的汤端了起来,嗖的一声扔向了田陆晓,那一碗汤飞溅出来,田陆晓哀嚎了一声,疼的直打滚。
田尔嘉怒吼道:“田九音你干什么?!”
九音拍了拍手,走过去挽住张西亚的胳膊,用鼻孔看他们,“抱歉,我不小心的。”
张西亚无奈的想笑,配合着说了句,“我们家九音有教养,还知道道歉,行了回家去。你们别送了。”


53)

并没有回家,他们在这里的房子距离饭店太远,张西亚直接带着九音去酒店开了房间,然后打电话叫了个医生过来。
烫伤该是所有伤痛里面最疼的一个了,你烫伤的面积有多大,就相当于有人拿了刀子在你的皮肤上割了多少伤口。
九音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她能忍受的住,反倒是张西亚不淡定了,一直看着她那伤口发愁,额头上的青筋暴怒,先前在饭店的时候,他没看见这伤,还能笑得出来,可现在他看见了,就全是怒火。
“疼吗?”张西亚问道。
九音摇摇头,“还好,没有刚开始的时候疼了。”
张西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骂她,不忍心,这也不是她的错,安慰她,他还开不了口,毕竟那个她又和田陆晓扯上了,这让他不舒服,最后只能沉默着等待医生过来。
他将她的衣服剪下来,顺便也脱了内衣,好在那一碗汤不多,只红了巴掌大小的地方,他凑过去,轻轻地吹起,嘴唇几乎就是要挨上她的胸部了。
九音突然一阵的脸红,心脏怦怦直跳。
张西亚抬头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脸红什么?”
他趴在她的胸口,她赤裸着身体,他们这么近的距离,他还要问她脸红什么?真的当她没脸没皮啊!
九音咳嗽了一声,别开眼睛,说了句,“我热的!”
“穿成这样还热?”
这么一说,九音的脸更红了,头低下来不理会他的言语。
不多时医生赶过来,是一个资历比较老的女医生,看过九音的伤势说并无大碍,可张西亚还是放心不下,毕竟那伤摆在眼前呢,纠缠着医生问东问西的,九音也颇为无奈,烫伤而已,除了擦药膏还能怎么?
明显张西亚是紧张过头了,九音看着张西亚那个快要抓狂的样子,不知不觉的,唇边竟然有了笑意,抿着嘴唇,低头垂眸的样子,恬静的像是话中人物,美艳得不可方物。
张西亚的喉咙紧了一下,他咳嗽了几声,拿过医生给的药膏,挤出来一些,开始为九音涂抹,他的手指触碰着她的皮肤,冰冰凉凉的感觉,减轻了那火辣辣的伤口所带来的疼痛,她有些羞,而他没有任何的异样,是她的思想猥琐了吗?
他的手指,在她的酥胸上一点点的打着圈,从伤口的边缘处,将药膏涂抹进去,缓慢的速度,手指腹划过,让药膏慢慢的浸透,慢慢的吸收。再后来,他涂抹药膏的面积变大,已经并不是原来受伤的部位了,他向她的乳划去,从乳根摸上去,一圈一圈的,像是在勾画年轮的痕迹,终于来到了她的峰顶,手指捏着她的胸前的红色果实。
他的人也跟着靠近,鼻翼间喷洒出粗重的气息,尽数的落在她的脖颈间,惹得她一阵阵发痒,从心底蔓延出来的痒。
涂抹了药膏的手掌,带着一点点的冰冷,覆盖了她的双峰,她的身体慢慢的后仰,终于躺在了床上,他俯下身来,依旧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身体,从乳房一直下滑,在她的腰间嬉戏了一会儿,又顺着大腿滑下去,将她的小腿抬起来,让她的双腿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大掌抚摸着她光洁的小腿,慢慢的来到大腿上,从裙子下面钻进去,摩擦着她底裤的边缘,隔着那一层纤薄的布片,掐了她粉嫩的花蕊。
“嗯……”
似乎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她的眼睛眯了起来,被身体里的欲火燃烧了。
他突然一个用力,她在床上拖了一小段距离,让他们更加的靠近了,他将她的裙子推上去,堆在高高抬起的腰部上,她挺翘的臀部裸露出来,底裤拉扯下来,褪在了膝盖上,粗鲁的用力,让那纤薄的底裤,彻底的离开了她的身体。
他站在床边,下身赤裸着,略微弓了身子,双手按住她的腿,下身用力的一个挺身,将自己的欲望,送进了她的身体里去。
期初是舒缓的,他的尺寸她还能够接受,速度也吃得消,可渐渐地,他加快了频率,顶的她一窜一窜的,若不是他还固定着她的双腿,她早就支撑不住了。她被他撞击的有些疼了,下体开始火辣,两个人连接的部位隐隐约约的有了淫靡的味道,她分泌出的汁液,让他更加顺畅的进出着。
“西亚,西亚……”
她开始喃喃的叫着他的名字,被情欲折腾的沙哑了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在呻吟。
“嗯?”他应声,下体还没有停止用力,一波接着一波,像是海水涨潮一样的撞击着她的身体。
“我累了……”她无奈的说道。
可他根本没听,像是正在打仗的士兵,你叫他退下来,他却控制不了自己。
她的腿一丝的力气也没有了,无力的搭着,她的腰长时间被吊起悬空着,早就酸了,她浑身透觉得疼,可偏偏如此的疼,她心里的某个声音还在叫嚣着想要,她全身的细胞都张开了嘴巴,要吞吐这情欲。
他忽然将她抱起来,搂着她的肩膀,一转身,自己坐在了床上,两个人调换了位置,她坐在他的身上,那张开的幽幽洞穴,吞下了他全部的坚硬,比之方才,是更深的探索,一下子刺得她皱紧了眉头。
他颇为戏谑的笑了起来,躺在床上,手把着她的腰身,不让她这个不安分的逃跑,她松了口气,虽然被插的难受,可也好过他一连串的进攻,她趴在他的胸口上,大口的喘息着,柔软的酥胸挤压在他的胸口上。
显然,她是不知道,这样子有多诱人,身上被汗水打湿,有些发亮,胸部好看的线条,柔若无骨的依附着你,怎么能不让他着迷?
他又开始有节奏的挺起自己的下体,一点点的顶着她,她不得不坐起身来,双腿大开着,身体摇摇晃晃,上下攒动。
他这么折腾了一整夜,让她精疲力尽,完全没有办法去思考别的事情,原本脑子里的烦躁思绪,也被这情欲给冲淡了。
直到昏睡过去,他还在她的身体里,泄了不知道几次的液体,存在了她的身体里,两个人交合的部位紧密的连接着。
这一觉不知睡到了几点,最让人羡慕的自然醒,她的腿被亚麻了,她还趴在张西亚的身上,被他牢牢地抱住,动弹不得。
在她一片懊恼的时候,发现张西亚正在顶着她,他笑了笑,“醒了?胸口还疼吗?”
其实他早就醒了,一直抱着她是怕她掉下去,这丫头的睡姿越来越不好了。半夜的时候,他起身帮她擦过几次药膏,红的范围已经小了很多。
九音没回答,嘟囔了一句不知道是什么的语气组词,从他的身体上爬起来,站起身的时候,听到两个人私处分开的声音,她的脸募地一红,紧接着有液体从她的下体流出来,像是源源不断一样,存了一晚上的浓精,已经变得像水一样了。
“你没戴避孕套?”
那语气惊讶的,让张西亚听的十分不舒服,本来挺美好的一个早晨,还想着来个早安吻,或者晨练什么的,她竟然这么煞风景的喊了一句。
张西亚也没好气的说道:“昨天忘了。”
“你怎么能忘了呢?”
“你不是也没想起来么!”
两个人互相瞪了眼睛,不合时宜的争吵了几句。
九音突然想起,貌似这一段时间,他们房事频繁,并且张西亚没有几次是带了避孕套的,说不舒服,说自己有分寸,她的避孕药在吃完了以后,也忘记买了。那么今天是几号了?她脑子嗡的一下,像是有成千上万的蜜蜂,在里面乱飞一样。
“你在担心什么?怕怀孕?怕有我的孩子吗?”张西亚忽然明白过来,神色也冷了下来,近乎质问的看着她。
“怕疼。”九音闷闷地说了句,不清不楚,一语双关的。
张西亚脸上的阴霾一下子消散了,抚摸着他的头,“你这傻瓜,生孩子不疼的,有无痛的,你听话就无痛的,你要是不听话,就疼死你!”
九音无力的笑了笑,靠在他的怀里不做声。
她说的怕疼,有很多种,有一种的确是生的疼痛,还有一种是怕流产的疼痛。以为你她不确定,真的有了孩子,她会不会要,有没有能力要,没有能力的话,干脆不要生下来,她怕肉体上的疼,更怕心灵上的疼。


54)

分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九音也要上课,所以没有逗留太长的时间,基本上九音的烫伤好了,他们就回去了。
只听说田陆晓被烫的不轻,整个胸膛上无一幸免,无异于毁容了。张西亚将这个消息告诉九音的时候,她没什么大起大落的反应,倒是张西亚忍不住说了句:“你倒是淡定!你就不怕警察来抓你?”
九音淡淡的笑了,“不是有你呢么!你说过的,出事儿了你顶着。”
“你这口气,把我当成冤大头了啊?以为我黑社会?我也就是一个小老百姓!”张西亚在飞机上伸着懒腰。
九音差一点没吐出来,不是因为晕机,是他拿小老百姓来标榜自己,她受不了了。
张西亚呵呵的笑着,“你也真够狠的!”
“狠?可我觉得这样还不够呢!”
“那么,你继续!我看着。”
张西亚并不反对她做什么事,她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跟田陆晓有什么瓜葛,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不想再过多的计较,毕竟那时候,他们没有再一起,只要以后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里,她不背叛,那么都无所谓了。
有时候想开了,反倒是生活舒心了。

A大里穿梭着九音的身影,她比以后更忙,学校公司两头跑,脾气和张学友越来越像,甚至小动作都有共同的了。她也喜欢打压别人,在一些濒临垂死的小公司身上,榨取利益,是不道德的行为,可生意场上,你谦虚有礼,那么洗洗睡吧,不要做生意。
下课的时候,导员让人叫九音去办公室,弄得颇为神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九音去的时候,导员正在打电话,火气不小的样子,看见九音了,示意她等一会儿。
九音只好坐下来,听着导员拿着电话吼道:“如果尚世再不来上课的话,就不要来了!直接开除!A大不需要这样败坏的学生!”
说完碰的一声挂断了电话,九音隐约听到,电话那头有个人哀求的声音,以及他没有说完的话语。
九音一阵的茫然,尚世到底怎么了?
导员略微平息了自己的怒气,坐下来跟九音心平气和的说道:“九音啊,我知道不该来找你问话,你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跟尚世那样的学生肯定不一样。”
这话说得九音一愣,尚世不是高分考进来的么,而她这个花钱进来的,倒成了品学兼优了?
只听导员又说道:“但是你们一个寝室的,尚世又巧舌如簧的,肯定欺骗了你的感情,所以你们两个的关系才那么好。不管怎说吧,你们是朋友,所以老师希望你能告诉我尚世的下落。她的家长一直在跟我咬人,我也是完全没有办法啊!”
说得九音一头雾水了,尚世到底怎么了?她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导员也说她不好呢?
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九音还浑浑噩噩的,脑子里是导员告诉她的有关尚世的全部信息,她根本无法消化。她惊愕的不是尚世的身世,尚世的行为,她甚至是可以理解的,为了生存出卖什么都是可以的。她只是觉得心疼,心疼那个女孩。
尚世的家庭确实有钱过,但不是她口中的暴发户,她的妈妈曾经是一个商人,但是在五年前犯罪入狱,她的爸爸一事无成,三年前的车祸让他成了瘫痪,维持他们家的是那可怜的伤残补助金。
从小过惯了公主生活的尚世,哪里能忍受得了贫苦的生活?她开始寻找一条出路,她有的只是年轻的身体,她跟过的男人恐怕她自己都数不清楚了,他们保养她,玩弄她,她不在乎,给钱就好。
然而,钱只用来挥霍了,她没有养活自己的父亲,只日复一日的堕落下去,依旧追求着昂贵的奢侈品。
她把自己的家庭说的天花乱坠,不外乎是因为自卑感,她那么高傲的女孩是不允许自己低人一等的,九音理解这些,所以对于她的欺骗,九音一点都不生气。
九音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尚世,她旷课这么久,导员已经发火了,说不定真的会开除她。当初她考上A大的时候,她那个瘫痪了的父亲痛哭流涕,为自己的女儿骄傲。
九音没把自己当好人,同情心她有,但是十分有限,她给尚世的父亲寄钱,不多,是她的全部积蓄,只说是尚世的钱。
然后她开始寻找尚世,跟她一起找的人还有孙继蒙,隐隐约约九音感觉到孙继蒙是知道尚世的事情的,而这种时候能帮忙的,除了他喜欢她,还能有什么理由?
这偌大的城市,要想找到一个人的话,谈何容易,张西亚有那个本事,可九音不敢找他帮忙,不是没求助过警察,可人家问,被绑架了?撕票没?失踪了?家人呢?
最后还是擎威帮了忙,他们家在这里也是举足轻重的,可依旧是音讯全无。
孙继蒙每天都安慰九音,“没事的,尚世挺凶猛的一女孩,不会有危险的。”
他说的勉强,九音都不相信,更何况是他自己呢?还有一点就是,尚世很可能怀孕了,她一个人在外面,哪里会不危险?
张西亚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九音被吓了一跳,最近她都没怎么去公司帮忙,不知道张西亚会不会生气,小心翼翼的接听了。
只听张西亚叹了口气说道:“你在找人?为什么不叫我帮忙?你觉得你能找得到?这么大个城市,也学会大海捞针了?”
“你不会帮我的。”九音垂头丧气的说道。
“她在医院。”
“什么?”
“尚世在仁爱医院!你要过来就快点!”
张西亚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电话里的一阵忙音让九音回不过神来,张西亚跟尚世在一起?他们竟然在一起?这么说,尚世的孩子,没了吗?张西亚断然不会留下那个孩子的吧。
孙继蒙拉着九音焦急的问道:“说什么了?是不是找到尚世了?你快点告诉我啊!她现在怎么样了?”
“在医院。”
九音的话音未落,孙继蒙就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又折了回来,喘着粗气问道:“在哪家医院?”
“跟我来。”
一路上风风火火的赶来,张西亚在走廊里坐着,翘着二郎腿,没完没了的吸烟看得出他的烦躁。
九音跑过去问道:“尚世怎么了?你把她怎么了?”
张西亚瞥了她一眼,“什么叫我把她怎么了?”
孙继蒙四周环顾,从玻璃窗里看到里面躺着的人是尚世,于是就要冲进去,被张西亚的助理给拦住了。
“放开我!让我进去看看她!”孙继蒙咆哮着,大有咆哮教主的风范。
张西亚将香烟熄灭了,颇为不屑的说了句,“你是尚世的什么人?你也是被她骗的?”
孙继蒙挺直了腰杆,豪迈的说了句,“我是她男朋友!”
张西亚笑了起来,“蒙我呢?你要真是她男朋友的话,我家九音跟你一个姓!”
言下之意是,尚世能看上你这穷小子?可让九音郁闷的是,凭什么是她跟他一个姓啊?
张西亚又说道:“不过你要真是她男朋友的话,让自己女朋友出去做这种事,我还真想揍你一顿!要是你不知情的话,那么我就要同情你了。算了算了,你进去看看吧。反正人好好的,没出什么事儿!”
助手放开孙继蒙的时候,他反倒是没立刻冲进去,问道:“你什么意思?”
“自己去问尚世,我不多言。”张西亚直接没理会他,去拉了九音一把,“我们回家。没我们的事儿了。”
九音执拗的看着他,“告诉我,尚世的孩子是不是没了?”
张西亚不置可否,十分厌恶的口气说道:“本来就不应该有的东西,没了也是应该。”
九音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还有没有人性?!小孩子是无辜的啊!”
“那么你告诉我,谁不是无辜的?”
“张西亚,你还叫个人吗?那也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怎么下得了手?!”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孩子不是我的!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敢做不敢承认的孬种!”
“你说什么?你有胆子再说一次?”
九音忽然沉默了,她说不说这都算事实了,她一阵的冷笑,推开张西亚,“让开!我要去看看尚世!”
“你!”张西亚怒目圆睁,这丫头脑子缺根弦吗,就是不肯相信他,他在她心里,就是那么个坏印象?看着就心烦,她要去看就看,反正他是问心无愧,这烂眼子的事情,让他给摊上了,算他倒霉。关系到别人的声誉,所以他现在没打算说出来,等回家了,九音还不相信的话,他再说明白也不晚。
九音推开病房的门,就听到尚世异常冷静的声音对孙继蒙说道:“你觉得你能给我什么?金钱还是地位?什么都给不了的就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没用的废物!”
孙继蒙咧开嘴笑了,“尚世,你说这些都没用,我不走,陪着你,我知道你赶我走的原因。”
“你他妈的神经病啊!”
“那你有药能治好我吗?”
“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滚!”尚世突然发飙,随便抓起什么都扔向孙继蒙。
孙继蒙连忙告饶:“你别激动,我走就是了,你好好养着。”
好言劝说了一番,孙继蒙离开了,病房里安静了下来,九音看着尚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尚世忽然就笑了起来,像一只高傲的凤凰,就算落难了,也要昂首挺胸的。她说:“你都知道了吧,来看我笑话的?”
九音摇了摇头,“你有什么笑话好看?”
“我的孩子没了。我苦心得来的孩子就这么被没了,这还不好笑吗?”尚世低下头,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这里原本是有一个小生命的,可就在昨天,她的孩子没了,也许那并不算是个意外,是有人蓄意的要夺走她的孩子。
“疼吗?”九音盯着她的肚子,忽然想要伸手去摸一摸。
尚世愣了一下,反问道:“你说我疼不疼?”
“一定很疼吧。尚世,你很疼吧。”九音坐在了她的床边,想要离她近一些。
尚世笑了起来,“九音,你老公真狠啊!张西亚他不愧是张西亚,真的够狠啊!你在哪里遇到的,这么极品的老公?怎么就被你给遇上了呢?你哪里好?怎么就让你给遇上了呢?”
九音一边摆弄着被她弄乱的床铺一边说道,“你好好养身子,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我会陪着你的。”
尚世一把推开她,厉声说道:“你陪我?为什么?你还真的当我们是好姐妹?田九音,你好歹也是张西亚的女人,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
九音只当做没听到,笑了笑,“医生怎么样?多久能恢复啊,学校那边我先帮你撑着。”
尚世呸了一口,“蠢货!”
九音全然没有感觉的,继续和颜悦色的对她说:“想吃什么跟我说,我给你做。”
尚世恼了,抓着她的肩膀摇晃着她,那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刚刚流产的虚弱身体,她说:“你听不见吗?我跟你不是朋友!我讨厌你,所以你不用来我这里假惺惺的,我不要任何人可怜!”
九音被她摇晃的头发都散了,也没反抗,只平静的说了句,“你以为我是在可怜你?你觉得我有什么资格可怜你?”
“你是在讽刺我吗?”
“你觉得你的出身不好,所以你撒谎了。那么你觉得我的出身很好吗?”
“田家的九小姐,还在这里跟我比出身不好?”
“我是养女,而现在,我是张西亚的情妇,一个随时可能被抛弃的情妇。”
“最起码你还爬上了他的床,而我……”
尚世颓然的松开了手,她是看上过张西亚,可人家不要她,她是想过要攀附于他,她不过是想过的好一些,怎么就那么难?
“可你有他的孩子……”九音想了想觉得不妥,又说道:“最起码曾经有过。”
尚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眼睛分明有泪滴流下来,“孩子?他的孩子?哈哈……”
“尚世……”九音叫她,看她那个样子像是失控了一样。
尚世却清醒的很,原本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她可以母凭子贵的,说不定真的能嫁入豪门,然后一辈子衣食无忧,可就在昨天,她出了意外,孩子没了,现在一切都没了。如果不是张西亚步步紧逼的话,她不会这么狼狈,孩子很可能还在的。
一切都是因为张西亚,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保护了自己那个窝囊废一样的朋友吗?
尚世收敛了笑,轻声的说道:“对,他的孩子,那么你要怎么补偿我?”
“你想要什么?”
“算了吧你!我想要的,你永远都给不起。九音你只当从没认识过我,都算了吧!以后看人准一点。”尚世背过身去,不再看九音。
还记得第一次去学校报到的时候,她为了面子,叫了个司机过来,扭捏的状态,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大小姐了。那天九音给大家的礼物是极品官燕,她知道那东西的名贵,知道这女孩来历不凡,说她虚荣也好,贪图富贵也罢,她向九音示好,接近九音。
这也就是尚世为什么总是喜欢大叔级别男人的原因,她需要钱,需要有人帮她。
一开始的确是有目的的,可后来的相处呢?她没有半点真心事假的。只是现在,尚世什么都不想说了,张西亚肯定不会让九音跟她交往了,那么她索性把话说的绝一些,断了和九音的来往吧。
可尚世永远都记得,她在那个夜晚,委身于有钱男人之后,回来跟见到九音的时候,她抱着自己睡觉,从未有过的温暖。只现在,她不再需要了。
九音站在那里,在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她帮不了尚世,也不能承诺尚世什么,她自己都还是一块浮萍而已。


55)

那心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九音第一次想对一个人好,第一次尝试去关心的人,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恍然之间她想起了惠子,然后发觉自己的失败,没几个朋友不说,仅有的这两个,也成了这个样子。
九音从医院出来,想要回家去找张西亚谈谈,她不敢奢望张西亚对尚世负责,可最起码要给一些补偿。给钱的确是一个侮辱人的做法,但是连钱都没用的话,尚世怎么养好身体?
九音并不是那么担心尚世了,因为知道了孙继蒙的心,他已经表明了立场会跟尚世在一起。
谢过了擎威就回家去,顺手拦了出租车,还未等她上车,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一声比一声急促的,她回头看了一眼,不由得惊讶,“黄哥?”
迎面赶过来的男人,一脸的焦急,像是天塌下来一眼的表情,见到九音之后,拉住了她的手腕,“跟我走!”
“什么?”九音挣扎了一下,却没敌过他的力气,“你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里?”
“跟我去找栖墨!”黄哥沉声说道。
九音略微的愣了愣,没在挣扎,喃喃的问道:“栖墨他怎么了?”
黄哥一边说,一边拉她上了自己的车,发动车子以后才缓缓地说道:“自从上次栖墨在这个城市遇见你之后,就病了,他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醒过来之后神情也不大对劲,我起初没在意,只是让人好好照顾他,我自己忙别的生意去了。可是这次回来,栖墨不见了,家里的保姆说栖墨跑出去两天都没回去。”
九音的眼睛越瞪越大,抓住黄哥的胳膊,死死地攥着。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你找我来有什么用?他头经常会疼的,你难道都不知道吗?你让他一个人在外面怎么办?”
黄哥正在开车,被她这么一摇晃,车身打了几个晃,差一点跟旁边的车撞上,旁边的车不耐烦的按了喇叭。黄哥一把将九音推开,正了车道。
他怒吼道:“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可他跑出去了我有什么办法?这还不都是因为你,不是因为见过你,他会这样吗?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你为什么不听?田九音你是何居心?!”
“那么你把他藏起来,又是何居心?”
九音也毫不畏惧的顶撞他道,她不怕什么,只担心栖墨出事,那天的情形她还记得,栖墨毫无预计的昏倒了,那天若不是她在的话,栖墨怎么办?一直躺在街头吗?若是这次他一个人在外面,再次昏倒怎么办?谁能帮助他,谁能守着他?
“那是我弟弟!我怎么都是为了他好!”
九音听了他的话,冷笑了起来,所有的人都是这么说,自以为是的做了某件事之后,觉得是为了你好,可真正的呢?还不是把你自己的意愿强加给了别人!自以为是罢了。
“你要去哪里栖墨?”长久的沉默之后,九音开口问道,她感觉到了,黄哥现在是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黄哥烦躁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手底下的兄弟都派出去了,可一点踪影都没有。”
“那你找我来就有用了?”
“我听家里的保姆说,栖墨还在家的那几天,常常会提起你的名字。所以我来找你,你仔细的想一想,知不知道栖墨去了什么地方?或者说,有什么地方时他特别想去的,我指的是恢复记忆了以后的栖墨。”
黄哥一脸的恳切,他也断定了,栖墨肯定是想起来了,不然不会突然消失,他所有的迹象都那么明显,自己先前怎么就没发觉呢?应该从栖墨向自己打听,他们现在在帮会里是个什么地位的时候,就发觉的。
原来的栖墨最想去的地方?原来的栖墨经常去的地方?原来的栖墨最在乎的人?这些问题在九音脑子里迅速的旋转着,顷刻之间,变成了一个答案。
“去B市!田娆的墓地!”九音说道。
黄哥看了她一眼,迅速的将车开到了机场。
又到了盛夏时节,这个城市开始喜欢下雨,为大家带来一阵的清凉,几年前也是这个样子,这里下着雨,瓢泼大雨,几乎看不到对面的人了。雨水冲击着地面,将石板路洗刷的干干净净,雨水中混合了泥土的味道。
九音快速奔跑过去,她并没有看见人,可是她感觉到栖墨就在那里,这种感觉随着她的奔跑而变得强烈起来。
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坐在一座墓碑前,他依靠在上面,眼睛微微的闭着,唇边还带着笑意,有一句每一句的说这话,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像是在回忆童年的故事,说道精彩的地方,他就会哈哈的笑,然后睁开眼睛看一眼墓碑上的照片。
“娆娆,你还记不记得六年前,我们去孤儿院的情景?那时候你跟我说,你要那个丫头,你说你喜欢那个丫头,你说那是另外的一个你,你还记得吗?”
那个人果然是栖墨,雨水将他的衣服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雨水顺着头发流淌到脸颊,黏在脸上的发丝,映衬了那一张惨白的脸,他似乎清减了许多,身体瘦弱的只剩下骨架了。
栖墨顿了顿又说道:“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我们家的小公主谁都不爱,她这一辈子爱的人,也就只有她自己。娆娆你知道那时候我多心疼吗?”
栖墨笑了起来,难掩的心疼,“你以为谁都不爱你,所以你找个玩偶来自己爱,可七哥爱你啊,七哥把你当成命根子一样的疼爱,你怎么就狠得下心,舍下七哥呢?你是七哥最亲爱的妹妹,难道你不知道吗?”
他说的平静,声音也几乎是毫无波澜的,可旁边听了的人,却如同刀绞般的难受,看来她猜测的没有错,果然栖墨都已经想起了了,不然不会出现在这里。
“栖墨,你这是干什么?先跟我回去!身体还要不要了?”黄哥厉声质问,同时过去拉他起来。
栖墨摆了摆手,微笑道:“哥你别拉我,我没事,就是想要坐一会儿,陪陪娆娆,你一个人寂寞。”
黄哥见他摆手,竟然也没再过去,只又说道:“你这臭小子,一声不吭的跑了,不知道我会担心?下这么大雨,等天晴了再过来!”
栖墨缓缓地站起身,也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他起来的时候摇晃了几下,差一点就摔倒。
“小心!”九音迅速上前,搀扶住了栖墨。
栖墨稳定了自己的身体,抬起来双手,并没有让九音扶着他,他继续对黄哥说道:“哥,我都知道了,谁也别再瞒着我,田家垮了对吧。”
黄哥闭了闭眼睛,叹了口气,“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栖墨的笑容收敛了,淡淡的却是掷地有声的说道:“我姓田,你也姓田,我们能看着田家垮了吗?”
“栖墨!”黄哥开始紧张了,栖墨这人他了解,一旦认准了的事情,就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之所以一直藏着栖墨,就是不想让他卷进去,可现在晚了。
“显然是不能的对吧,哥,我不会让田家就这么垮了,我要给我爸爸翻案,我要让田家再次站起来!”他一字一句,像是高官在上演的就职演说,让听者都相信,他一定可以成功,那份慷慨激昂,成了一个咒语一般的笼罩着。
黄哥惊讶,震惊,然后是无可奈何,他垂下眼眸,再次抬起的时候,握住了栖墨的手,“我站在你这边!”
“谢谢!”栖墨笑了起来,回头看向九音,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长这么高了?”
九音一瞬间的呆愣,他像个大哥哥一样的抚摸她的头发,说了一句,哥哥才会关切的话语,倒像是真的很久没有见过一般,那温柔的眼神,那淡淡的笑容,还有一点点的宠溺,这一切,都让九音恍然如梦。
“瘦了,张西亚对你不好吗?”栖墨摸了摸她的脸颊,看着这一具瘦弱的身体。
九音连忙摇头,“很好,他对我很好。”
栖墨的笑容一瞬间收敛了起来,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不管谁问你,你都说好,九音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吗?现在不是在孤儿院了,没人欺负你了,你不用害怕,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吧。不管怎么,不是还有七哥呢么。”
“七哥?”她不确定的叫了一声,声音有些颤抖的。
恍然之间,好似回到了很多年前,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天空一样干净的笑脸,看着她,跟她打招呼,一刹那间,春暖花开。
“娆娆不在了,我来照顾你。九音,你是田家的血脉,永远都是,就算田家不让你留恋,还有七哥不是么?我也只剩你一个妹妹。”栖墨说着张开双臂,抱紧了她,他单薄的身体,变得魁梧有力,可以支撑起这一片的天地。
就这么拥抱着,豆大的雨点砸在他们的身上,栖墨用自己的身体来温暖她,也温暖自己,为她遮挡了风雨,也给自己一个港湾。
他是真的全都想起来了,他是田栖墨。而他怀里抱着的,是娆娆最疼爱,最爱的人,他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以前他不在的时候,她受了委屈,那么以后,她所有的委屈,都让他来承担。
栖墨将她抱得更紧,“乖,叫七哥。”
“七……哥……”九音有些哽咽,叫不出声来,断断续续的。
栖墨听了还是很高兴的,有多久没有人这样叫过他了呢?
可九音心里,为什么不想这样叫他呢,更想要叫的是他的名字吧?
黄哥完全没料到会是这么个场景,栖墨一旦变成了原来的栖墨,就不再是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弟弟了,他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不算吉祥的预感。
雨有了停的趋势,他们又去拜祭了爷爷,黄哥没有跟着去,他对田家的长辈一直心存芥蒂的。
栖墨没强求,毕竟爷爷是自己的。跟老爷子说了很长一段的话,九音第一次看到栖墨痛哭流涕,跪在那里,身子那么的单薄,肩膀不断的抖动着,偏偏你没有一句话能够安慰他。
等他哭够了,两个人才从山上下来,黄哥早就去了墓地外的车里等他们。
雨停了,山上的风大,吹过来凉飕飕的,九音忍不住打了喷嚏,栖墨原本想脱件衣服给她,可自己也是湿漉漉的,她穿了也不会舒服,干脆抱着她走,“你靠着我,哥给你挡风。”
“谢谢七哥。”九音略微愣了下神之后说道。
“是真的七哥,还是奸夫,我倒是要好好地听你解释解释!田九音!”
路边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扣住了九音的手腕,那双因为愤怒了通红的眼睛,像是燃烧了火焰,要将九音活活烧死一般。
栖墨看了一眼九音的手腕,苍白的皮肤上已经泛红,他皱了皱眉,“西亚哥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妹妹的吗?”


56)

九音是被张西亚连拽带拖的拉走的,就连栖墨也束手无策,张西亚简直是疯了一样,从未看到他这样愤怒。
他出现时的那句奸夫,断定了栖墨和九音不正当的关系。他一直都觉得,九音对待栖墨是不一样的,他心里甚至害怕,害怕栖墨再次出现了,九音会跟他走,害怕九音那颗被自己隐藏起来的真心,里面住着的人,其实就是田栖墨。
毕竟,他们也算青梅竹马了,他们之间也有那么多回忆。而他张西亚有的不过是这几年,他出现的晚了,没有再对的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犹如天神一般给她依靠,那么现在,他无论给她多少,她都不会记得,她所记得的,也就只有田栖墨了吗?
无力的挫败感,让张西亚几乎发疯,面对田栖墨的质问,他丢下了一句,“我管教老婆,你没有资格多嘴多舌!”
然后就强行的带走了九音,栖墨想拦着,可被张西亚推开了,他熬了几天的身体终于熬不住倒了下去,黄哥闻讯赶来,张西亚已经拉着九音走了。
九音苦恼,她对他拳打脚踢,她撕心裂肺的喊着不走,可都没敌得过张西亚的决绝。
回的是他们以前的家,豪华的别墅,散发着古老的文化气息,他就将她丢在这一片的欧洲风格之中,狠狠地摔她的身体,压在她的身上,掐住了她的脖子,质问道:“你还说你安分守己?田九音你叫我怎么相信你?才一转头,你就对田栖墨投怀送抱了!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他没了分寸,手劲大的让九音窒息,她更加用力的开始挣扎,撕打着他,她的脸憋的通红,咬紧了牙关,不服输的样子,让张西亚更加的恼火。
“你为什么就不肯老老实实的?你骨子里当真是一个荡妇吗?由我一个还不够,你还要招惹多少人?你非要人尽可夫吗?你怎么就那么下贱?”
“我……从来都……不想……要你……不想要……任何人……我只想要……一个人自由的……生活……”九音艰难的说道,断断续续的,她的脸涨红,有些发紫了,她瞪着他,丝毫不畏惧,哪怕就是死了,又能怎么样?
她以前觉得,哪怕活的再卑微,她都要活着,总有一天是要过上好日子的,自己真正想要过的日子,为了那个目标她可以忍耐,不管多久,只要有那么一天。
可忽然之间,九音发觉了,只要张西亚一天没有厌倦她,那样的日子就是一个未知数,而张西亚什么时候会厌倦她呢?当真就是三年的约定吗?她不敢相信了,前路是一片的黑暗,张西亚熄灭了她所有的光明。
“你信不信我掐死你?”张西亚咬牙切齿一字一句。
九音闭上了眼睛,轻蔑的笑了,他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打掉,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张西亚的下巴有些颤抖了,血红的双眼锁定了就有的眼睛,厉声问道:“田九音!你睁开眼睛看着我?!我再问你一次!你爱不爱我?你有没有爱过我?!你说啊!”
九音张大了嘴巴,她已经不能呼吸,瞳孔放大了,好似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一样,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却还是摇了摇头。
她竟然摇头?她的意思是,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她依旧不爱他,依旧是从未将他放在心上?所以她一次次的挑战自己的底线,做了那么多出格的事情。他一次次的原谅和放纵,他为她洗衣煮饭,他为她打压田家报复,这一切都成为了一个笑话,到头来,换了一句,我不爱你?
“那么,你给我去死!去死!”张西亚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说出这一句话来的了,他掐着她脖子的手又用了几分力气,是真的想要了断了她的生命,不会再让任何人来触碰他的底线。
她的眼睛翻了翻,白眼球慢慢的上来,挣扎的手脚也没了气力,嘴唇边竟然绽放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张西亚突然震惊,这是视死如归吗?跟他在一起有这么痛苦吗?她伪装了这么久,像是其他女人一样来讨好他,她把自己放在情妇的位置上,只当做他说的婚姻是个儿戏。可她不知道,张西亚是认真了的,他当她是妻子,他按时下班回家,可她从来没有发现,他会因为她的一句你今天真帅,然后穿着那一套衣服整整一周,想让她再夸奖一句。
他哪里会做饭?若不是为了她,他厨房都不会踏进一步,那个家,是在她搬进来之后,才有了人间烟火的味道。她不知道,他为了给她做一顿饭,会浪费多少时间,多少材料,他只想亲手给她简单的幸福。
可为什么,这一切,她都不屑一顾?为什么,在他这样努力了以后,午夜梦回的时候,她叫着的,还是田栖墨的名字?那个人,当真比他好吗?
“九音!”张西亚一声颤抖的嘶喊,彻底的松开了自己的手,抱着她向医院的方向奔去。
急救室的灯亮起来,他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头垂在膝盖上,身上的西装凌乱的不成样子,手腕上还有她留下的抓痕,很深很深,她方才的求生意识那么强,而他还丧心病狂的掐着她,这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