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玩物
36)
她睡得天昏地暗,什么都不管了,只想就这么睡过去。
似乎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很轻微的盘子碰撞声,她知道是来送餐的,不过她丝毫没有胃口,也就没理会那些,继续蒙头大睡。
九音自己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期间不停的翻身,她睡得并不安稳,心里好像总是被揪着一样,悬在空中的,似乎随时都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就算事睡着了她也在不停的做梦,梦里说混乱的一片,她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只觉得恐惧,里面的人形形色色的。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的身影,是田艺馨的,他对着她笑,问她吃饭了没有,她刚想回答,就突然有人掐住她的脖子,她艰难的回头看到的竟然是田陆晓,他狰狞的样子可怖的很,他在咒骂着他们,质问着田艺馨,当初送他走是因为他对九音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怕那件事暴露出来,那么现在呢?
梦里的田艺馨只是微笑着回答,指着九音说,她不过是个玩具,玩腻了,当然要丢弃。
九音猛地惊醒了,满头大汗的,耳边不断的回荡着梦中田艺馨的声音,她将自己缩成一团,喘息良久,她才再次躺下,然而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一闭上眼睛,就想起那梦境,又联想到田家的每一个人,尤其是田娆,她若是知道了自己做了这样的不检点的事,会怎么惩罚自己呢?
太多的事情涌出,毫无头绪的她也只能选择暂时不想,倒在床上继续睡觉。这床是极其舒适的,可是却不属于她的所以怎样都不会安稳,就算田艺馨说了,让她可以住在这里,但是这借来的地方,能用多久?还不是人家想赶你走,你就得乖乖的走么。
田艺馨回来的时候天色还早,傍晚时分。这一整天他都有些精神恍惚,开会的时候老是集中不了精神,厅长关怀了他几句,问他是不是没睡好。
田艺馨只是笑了笑说还好。其实就是没没睡好的,又或者说是没心思睡觉了。
他坐在办公室里,脑子里会偶尔想起九音,想着她现在会在做什么,想着她吃饭了没有,想着她还疼吗?好几次抓起电话想打回去问问,却都忍住了。自嘲的笑了笑,又不是毛头小子了,又不是初恋那会儿,这么紧张做什么?
虽然是这样,但是一下班就推掉了所有的应酬,片刻都没耽误的回了公寓。一进去就看到九音还缩在床上,桌子上的饭菜早就冷了,一口都没有动过。他皱了皱眉,走到床边,在她的身边坐下。
仔细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她一动不动的,眉头深锁,身体蜷缩着,好似不舒服的样子。他伸出手去,想要抚平她皱着的眉头,她却突然惊醒,瞪大了双眼,在看到是田艺馨以后,略微的送了口气。
“睡的好么?”田艺馨明知道不好,还要这样问她。
九音嗯了一声,一开口才发觉声音沙哑的不行,“还好。”
田艺馨顺手将床头柜子上的水杯递给她,“睡得好干嘛皱眉头?”
清凉的液体从她的喉咙里奔腾而过,带来了些许的湿润,却也事冰冷的。她漫不经心的说了句,“大哥睡觉的时候也皱眉头呢。”
田艺馨这倒是诧异了,他还不知道哦啊自己睡着了是个什么样子呢,听她这么说,难道真的自己也皱眉头?还是说,所有的人睡着了都会皱眉头?
想想也觉得这个问题可笑,于是板着脸文莉另外一个问题,“怎么没吃饭?”
“不饿。”九音轻描淡写的说了。
田艺馨的脸色更加难看,“怎么会不饿?一整天都没吃了,你又不是修炼了法术可以不吃饭的。”
“可我就是不饿。”
“难不成真的修炼了妖术?”
九音诧异的看着他。
“狐狸精?”田艺馨一板一眼的说着,九音有些紧张了,刚想开口解释,田艺馨就哈哈的笑起来,“逗你玩呢!别认真!不过,九音的确是个小妖精!”
也不知道是为何,最后的那一句小妖精,让九音浑身不舒服,脑子里再一次的不知廉耻的想起了昨天的情景,耳根都在发烫了。
掀开被子就要下床,不过只掀开一角,她就停下来,想起自己是什么都没穿的,于是又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田艺馨也没做他想,转身去衣橱里找了自己的衣服出来,“先穿我的吧,等会儿我叫人送几套女装来。”
九音笨手笨脚的穿好,他的身材高大,她穿着他的衣服简直像是戏服,十分的不方便,将袖子挽的老高,裤子也挽起来,不协调得很。
等她都穿好了,才发现,田艺馨已经又叫了一桌的饭菜,这会儿她再怎么不想吃,也不能不吃了,只好坐下来,陪着他吃饭。
沉默着一言不发,她又像以前吃饭的时候一样,一句话都不说,拘束的很。而田艺馨也没有开口,只是看着她吃饭。
九音放下碗筷,大概是实在吃不下了,田艺馨也就不逼她了。有些时候,九音还是很乖巧的,不管是不是她发自内心的,但是就让你找不出什么毛病来。
她咬着嘴唇,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几次张开口想要说什么,但是看了田艺馨一眼,就又低下了头去。最后还是田艺馨忍不住了问她,“你想说什么?”
就因抬起头,窘迫的看了他一眼,一咬牙说了出来,“避孕药……”
田艺馨有些发愣,回想起来,昨天是事出突然,的确没做措施,不过让他惊奇的是,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他竟然一点都没担心,完全没想到她会不会怀孕的问题,倒是她先说起来了。
九音咬着唇,似是难以启齿,“大哥能给我一点钱吗?我去买盒药回来。”
田艺馨的眉头再次的皱了下,以前还真的没有了解过,她的确是没有任何的财物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娆娆给她的,似乎钱这个问题,他们谁都没有想过。看她那可怜的模样,整颗心再一次被揪住了,掏了一张信用卡出来,“你拿着,以后喜欢什么就买什么。至于避孕药,我去买,你在家休息吧!”
九音却没有接过来,“我不要你的钱。大哥我不是想跟你要钱。”
“听话,给你当零用钱的。”田艺馨执意塞进了她的手里,里面的不过几十万,对他来说九牛一毛。
避孕药这东西伤身,田艺馨挑了很久,才找了盒进口的,对人体的危害小一些。拿给九音的时候,心里五味俱全,到底还是看着她吃下去,无力去阻挡。
在这里一住就是一周,她身上的痕迹完全消退了,田艺馨才送她去学校,九音的长发乖巧的梳着,背着书包的样子,让田艺馨笑了好一会儿,这丫头哪里是个高中生的气质阿,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又跟校长和老师交代了许多,田艺馨才放心的离开了。
来世带着九音去教室的路上,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学校对她来说是个模糊的概念,在孤儿院的时候,小孩子们一起上过课,但是杂乱得很,还是头一次这样的正式。
自我介绍的时候,她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只说了自己的名字,就下去,窘迫的要命。坐在座位上以后,心里还砰砰直跳呢。同桌是个不错的女孩,笑起来脸上两个酒窝,甜美的让人喜爱。
不多时就开始上课,是语文课,老教授头发白花,但是讲话的时候底气充足。
讲的是《阿Q正传》九音从一半开始听,多少有些雾水。
老教授讲了个实例,听得底下人更是一头雾水,云里雾里的绕着,最后竟然总结为,知识改变命运,引得大伙儿哄堂大笑。
只有九音没有笑,她镇定自若的,这话说的没错,她想要独立生存下去,就得有工作,而她如果什么都不会的话,肯定是生存不下去的。知识当真就能改变她的命运吗?并不全是,但是也不会全都不是。
似乎比想象中的长一点,又似乎完全没有想到。
田艺馨还真的就留九音住了好多天,惊讶的可能也不仅仅是九音,田艺馨自己也惊讶得很,怎么就舍不得了呢?
以为自己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收放自如,但是真的来了的时候,任谁也没办法左右,他也不是个机器人,一个程序写进去,可以改变一切。就是那么顺其自然的,好像是习惯了每天睁开眼睛能看见她的时候,紧接着一整天都心情好了。
自从九音来了,这房子里有了些变化,他以前真把这里当成公寓的,喜欢的时候,就过来坐一会儿,喝一杯酒,看看那茫茫夜色,有时候会留宿,有时候另寻一处欢场,可现在不一样了,房子填满了,就算他们谁也不会做饭,也买了厨具,还真像个家似的、
不过,他们在这个家里的定位,还是说不清楚的。她像什么?每天还要去上课的高中生,而他呢?是她的监护人,是她的哥哥,还是每天会给一个吻的爱人?
高三的课程比较紧,早晚自习都有,早上六点多钟就要起床,晚上六点多钟才下课,着实的苦不堪言。
而九音又一向都是起的很早,大概都是天一亮她就醒了,这床再好,她睡得也不踏实。行了之后也不敢翻身,他的胳膊压在她的胸前,腿也缠绕着她,将她牢牢的固定住。九音的胳膊有些发麻,可也不敢动弹,怕吵醒了他,就那么躺着,无奈的叹气。
这几天,虽然他们睡在一起,但是田艺馨却再也没碰过她,确实是让九音松了口气的。由起初的根本就无法入睡,到现在的谁不踏实,已经是质的飞跃了。
她依旧是醒的很早,悄悄的看着他,也等待着天空彻底的放亮,已经事深秋,白昼是越来越短,基本上天全亮起来的时候,也就是六点多钟了。
闹钟突兀的响起来,田艺馨猛地惊醒,闭着眼睛伸手去摸床头的闹钟,抓过来按掉了,人还睡的迷迷糊糊的,去摇晃九音。“起床啦,该上学去了。”
九音就忍不住发笑,田艺馨揉了揉眼睛,看见她满脸的笑意,自己也笑了起来,翻了个身,压在她身上看她,“怎么又醒的这么早?”
“要上课呢。”九音淡淡的回答,虽然是这样近的距离,也不怕他突然发难,田艺馨还是有分寸的,知道不能耽误了她上课。
果然他皱了皱眉,神色颇为不悦,“你们那学校也真是的,上课这么早,放学又那么晚,回来还要留那么多作业,把学生当超人阿?”
九音淡淡的笑着打圆场,“学校这么安排,肯定是对的。”
田艺馨哼了一声,“你就是好说话!对什么对,还不是为了收费么!”旋即他又想到了什么,笑着跟就因说道:“回头,我跟你们校长说说,钱咱们一分都不少他们的,但是这早晚自习就不去了吧!”
九音略微皱了眉,“大哥……”
田艺馨耸耸肩,“好好好,你当我没说过,我们家九音是好学生,去洗漱吧,等会儿送你去学校。”
九音一个人起身,随手披上了一件睡衣,遮掩住她的春光,又将辈子给他盖好,这才说道:“我自己去吧,你昨晚宿醉,今天肯定不舒服,多睡一会儿吧。”
田艺馨抓住了她的手,“真的不用我送你?”
九音点点头,“我坐公车去。”
田艺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勾住她的脖子,强行的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九音一惊身体支撑不住这重量,一下子倒了下去,砸在了他的胸膛上,刚想起来,他就抱紧了她,“今天不去不行吗?”
九音有些为难,“老师说今天要测验。”
田艺馨还抱着她,手已经顺着她衣服的下摆伸了进去,在腿内侧慢慢的抚摸着,“少测验一次不要紧的。”
九音心里一惊,窘迫的在他怀里不安的乱动,却明显的感觉到,因为她的不老实,而他的身体起了异样,顿时就安分下来,别过头,“高数老师说今天要讲新课。”
田艺馨在她的耳边呢喃着,“我找个北大的教授给你补上这一课。今天就不去了,好吗?”
言罢,他还张开口,咬住了她的耳垂,轻轻的吮吸起来。
九音哼了一声,一阵的酥麻,但是意识上还在抵抗,“可是,我今天值日呢,不去不好。”
田艺馨呵呵的笑起来,这借口有够好笑的,“那就下午去。反正值日是下午放了学才做的!”
“但是……”
37)
九音还要反抗,但是却找不出什么理由了,却又听到他说:“九音,留下来陪我一会儿。”
是不容置疑的,他已经有了些许的反感,她是怎么都不敢再说一个不字了,只是低着头,死咬住自己的下唇。
“乖。”田艺馨满意的笑了,在她的唇边一阵的轻吻,“瞧你那样子,我逗你玩呢!好了,知道你热爱学习。我送你去学校,晚上接你出去吃饭。陪我去参加一个聚会,礼服下课之后我们去买。”
九音长长的松了口气,再次起身,拿了衣服奔去,于是,两个人都收拾整洁了,才出门去。
早上的时候堵车并不严重,田艺馨就又开始长吁短叹的抱怨,“你瞧,连车都不堵了,你说你们学校这课上的多早?”
九音望着车窗外的景物,一时之间没有听到他说什么,田艺馨突然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手掌,九音吓了一跳,连忙扭头看他,“大哥叫我?”
田艺馨瞥了她一眼,继续开车,“你想什么呢?”
九音低了头,咬着下唇半天都没说出话来,她似乎很喜欢这个动作,紧张的时候咬唇,高兴的时候咬唇,害羞的时候咬唇,甚至生气的时候也要咬唇,有时候田艺馨都惊奇,她那么频繁的咬嘴唇,会不会把那嘴唇给咬坏了?
“我脸上有东西?”九音有些窘迫的想去照镜子,她事急忙出来的,别脸上真的有脏东西,让田艺馨取消了她。
田艺馨突然一手捏住她的小巴,“有东西,我帮你弄掉!”
九音还在诧异,他的嘴唇就突然凑了过来,在她的嘴唇上咬了一下,又吸住她的嘴唇玩味着,九音顿时瞪大了眼睛,惊恐的指着前面,这可还在开车呢,他就这么大胆子,不怕出事故吗?
田艺馨呵呵的笑了起来,放过了她的嘴唇专心去开车,“瞧你吓的。”
果然还是被他取消了,九音懊恼的窝在副驾驶上。从镜子里总能看到,田艺馨春风满面的样子,她就更加懊恼,似乎他喜欢看她窘迫的样子,喜欢看她出丑的样子。不过,这样的日子还能多久呢?田艺馨是用了什么方法,她这么多天没回田家,田家人竟然一点都不奇怪吗?就没有人来找她?
这个疑问在她的心头盘旋了很久,这会儿倒是想明白了些,田家的人本来就都不欢迎她,她最好是死在外面,永远都不回去了才好。会关心她的,只怕也就田娆一个了!想到这里她突然问了句,“我姐什么时候回来?”
田艺馨愣了一下,猛地一个转弯,险些就撞在路边上,幸好他反应的及时,松了口气之后,有些责备的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九音小心翼翼的回答着,“没什么。只是我姐走了快一个月了,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跟尔嘉在一起,不用担心,好了,到了。”田艺馨将车停下,并没有进去,以往他是会开进去,直接到教学楼下的,虽然说这不合规矩,但是田艺馨一直都坚持着,他的车也没人敢拦着。这会儿是生气了吧,这男人的心果然是难猜测呢。
九音推开车门下车,将书包背好了,“谢谢。”
刚想关车门,就听到他又说道,“晚上我来接你,等着我!”
直到坐在了课桌前,九音才算是真的松了口气,整理着自己的书桌,看值日生打扫教室,突然有人拍了她的肩膀,她猛地一回身,再次松了口气。
“做什么亏心事了?吓成这个子?”孙慧子娇笑的看着她打趣道。
孙慧子是九音的同桌,大大咧咧的性子,听说她爷爷也是老革命,爸爸是在外面一省之长,不过这女孩没什么大架子,鬼马精灵的。难得的九音还能跟她聊得来,也许是因为,孙慧子喜欢讲话,九音基本上是在听。又或许是,跟孙慧子在一起的时候,九音才能放得开一些,不需要顾及那么许多,真心真意的笑一笑,孙慧子是被她爷爷一手带大的,直爽的像个军人,自然不会像田家那些人一样,你时刻都要谨慎小心,生怕哪句话,哪个眼神错了,都给自己带来一堆的麻烦。
九音白了她一眼,“你才做了亏心事呢!”
孙慧子盯着她的嘴唇就是不放她,“哟!让我瞧瞧,这嘴唇是怎么了?跟男人接吻了?”
九音面上一红,“去你的!怎么什么都说阿!”
孙慧子呵呵的笑起来,“我看错了吗?我看着像是被咬的阿!可别告诉我,是你自己闲着没事儿咬自己玩啊!”
“你管我呢!”
“哟哟哟!你还跟我装腔作势是吧!亲就亲了,不过到底是谁呢?什么感觉?”
“你不是值日生么,怎么不做值日去?”
“哎……真是羡慕你,老师都不给你安排值日的。”
九音默默的笑了,她却是撒谎了,老师因为田艺馨的关系,所以没有给她安排值日,今天也并没有任何的考试,她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就撒谎拒绝他。
一整天的课有够无聊,大多数的人都是睡过来的,孙慧子也是流了一桌子的口水,也就只有九音精神得很,她听课的效果是最好的,她知道自己为什么坐在这里,比起那些富家子弟,她更有目标而已,因为她不想被人安排好将来。
放学的时候,她故意慢吞吞的收拾东西,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害怕见到田艺馨了,只是今天而已,前些日子还每天盼着见他呢,她甚至想让孙慧子去跟田艺馨开口,让自己去陪惠子住一晚上。
想来想去是害怕,因为田艺馨早上有说过,要让她陪着去参加聚会,穿晚礼服去的话,该是个正式的场合,只是为什么要带她去呢,不是没有女伴阿,田艺馨要找个女伴,还不是随便挥挥手,那人就会从天安门一直排到王府井去?
跟孙慧子到了别,她的动作就更慢了,怎么也想不清楚田艺馨的用意,她还算是他的妹妹吧,待自己妹妹去出席宴会,虽然也不是不行,但是她总觉得别扭。
但是,无论你动作多慢,东西就那么一点点,总有个收拾完的时候,她背上书包,缓缓地走出教室。
“九音!”突然有人喊了她一声。九音震惊的抬起头来,看着走廊的那一头站着一男一女,女的依旧是光鲜亮丽,让你无法忽视,男的唇边一抹微笑,让你怎么都移不开目光去。好像是回到了几年前,在孤儿院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场景吧!
“姐!”九音昂起头来,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田娆张开双臂,骄傲的看着九音,“你还不过来!都不想我吗?”
九音听从她的话飞速的跑过去,扑进她怀里,“姐,我想你了。”
田娆呵呵的笑起来,“下次带你一起去。”
九音用力的点头,心里五味俱全,原本就不想去那宴会,这会儿就更担心田艺馨过来了,这要是撞上,该怎么办?
突然听到有人叹了口气,“九音没看见我吗?”
九音不好意思的笑了,弯腰行礼说了声,“七哥好!”
田栖墨佯装伤心的说了句,“娆娆,九音这丫头也就能看到你一个人!”
田娆似乎心情不错,满面的笑意,“七哥吃醋呢?看见你的女孩多了去了,你跟我这儿吃醋!”
田栖墨摆了摆手,“我哪里敢阿!”
“还有七哥不敢做的事情?你就等着爷爷收拾你吧!你在国外那点事儿,爷爷可全都知道呢!”
“怎么又提起这个了?你不说了,要帮我的么?!”
“我又没说不帮忙,九音你看七哥,还跟我急了呢!”
九音是一头雾水,只能微笑着看着他们也不发表言论,但是那心里是七上八下的,时不时的向远处眺望,寻找着田艺馨的身影。
“先回家去吧!”栖墨接过了九音的书包,背在身上以后感叹了一声,“比我读书的那会儿重多了,九音你那小肩膀,受得住吗?”
“还好。”
但个人一边走一边聊着,他们没开车来,下了飞机就直接赶过来的,家都没回,田尔嘉倒是派车来接了,但是被他们打发去送行李了,两个人打车过来的。田娆跟九音说着一路上的见闻,倒是开朗了不少,笑声不断的,九音也跟着笑,看来多出去走走是对的。
走到学校大门口的时候,田娆顿住了脚步,疑惑道:“那不是大哥的车么,怎么到这儿来了呢?”
九音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几分,若不是夜色茫茫必定能看出她的慌乱。
栖墨也是一阵的好奇,走过去,敲了敲车窗。车窗缓缓地降下来,果然是田艺馨,栖墨笑着打招呼,“大哥,可是来接我们的?”
田艺馨向外看了眼,有一瞬的慌张,但那一瞬间快的让任何人都捕捉不到,他淡淡的笑了起来,从车上下来,打开后座的车门,拿出一套晚礼服来,几步走过去,“娆娆,总算找到你了!”
田娆也没料到真的是她大哥,自然是喜出望外,两兄妹长叹了一番之后才问道:“大哥怎么来了?”
田艺馨镇定自若的说着,“找你的啊!我听说你回来了,正好今天有个聚会,我缺个女伴,就跟到这里来找你去陪我参加了。礼服我都带过来了,怎么样,帮忙吗?”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九音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里了,紧咬住牙关,怕自己一张嘴,那颗心都会跳出来,手心里全是汗水,只差浑身发抖了。
“行!大哥开口,有什么不行的!”田娆接过礼服,回头看了一眼九音,“你先回家去等我,我们晚上好好聊聊。”转而又对栖墨说道:“七哥帮我护送九音。”
“好,九音交给我你放心,少喝几杯!”栖墨也叮嘱了几句,并没多说,跟大哥出去,他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呢?
田艺馨淡淡的笑了,瞥了一眼九音,九音刚好看过来,两个人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九音就低下头去,面色有些潮红,一看就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田艺馨就忍不住发笑,有什么好害怕的,他们又没怎么,他原本就没打算蛮多久,那关系说起来微妙,但是也不是不能拿出来见人的。
出租车里,一片的寂静,有些尴尬的气氛。后座上坐着的两个年轻男女,女孩始终看着窗外,若有所思的样子,另一个时不时的盯着身边的女孩,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司机从镜子里瞥了几眼,也不好自己开口,唐突了就不好,于是整个车里,安静的只听得到车轮滚滚前进,和马达的声响。
九音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只觉得累了,眼睛看着窗外,只当是放松自己,脑子里却是无论如何也放松不下来的。刚刚有多惊险?别人许是没有发觉,可是她却吓得要命,万一田娆发现了什么,她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田娆?
更何况,田娆还有病,刺激了她会出什么乱子?田娆一直都让自己安分的,她也想安分,但是总有那么多因素不让她安分。
再说田艺馨,他要不是反应快,那么他们今天不久被抓了?
九音是典型的做贼心虚了,她就是觉得有人在怀疑她。有一种抓奸在床的感觉,让她身心都不适。她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错的,是不该发生的,虽然从前也这样觉得,但是今天这种感觉更为强烈,因为她今天见到了田娆,那个会为她开怀大笑的小公主。
“在想什么呢?这样出神?”田栖墨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在九音的面前挥了挥,他观察了她许久,看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焦虑,这会儿又象是下了什么大决心一样。
“啊!?”九音猛地回过神来,被他吓了一跳,旋即摇了摇头,“没什么。七哥这几年好么?”
栖墨抿着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现在想起来关心我了?刚才到底在想些什么,连我都不能说吗?”
九音淡淡的笑了,“真的没想什么,不过是在想老师布置的作业,说出来怕七哥嫌闷,就没有说罢了。”
栖墨耸耸肩,“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姑且就这么相信吧。九音这两年过的好吗?”
九音神色中难掩的黯然,“没什么不好。田家对我不是一向都很好么!”
田栖墨一语双关道:“田家对你好,田家的人对你好吗?”
九音有些不明所以,“七哥……”
38)
田栖墨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着急,“跟我还要藏着掖着吗?我一直都以为,我们关系是不错的,原来不过是我一厢情愿。好了,你不想说,那就算了。”
九音洁白的贝齿压住了朱红色的下唇,有些别扭,“七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田栖墨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拨乱了九音额前的碎发,“紧张什么,我又没有说你是什么意思不是么!对了,有人让我带东西给你。”
九音疑惑不解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给我?谁啊?”
田栖墨一边从口袋里翻找,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是陆晓,听说我要回来,他托我带给你的。”
九音心里咯噔一声,口齿有些结巴,“是六……六哥?”
田栖墨皱了皱眉,“怎么这样惊讶?”
九音勉强扯了个笑容出来,“没……没什么。六哥还好吗?”
栖墨耸耸肩,口气淡然,“他除了学业什么都好,夜夜笙歌,比在国内自在多了!陆晓让我跟你说,感谢你呢!”
九音瞬间瞪大了眼睛,“谢我?六哥,六哥在国外发展的好,应该不会回来了吧?”
她实在祈祷,祈祷那个玩世不恭的少爷不要回来了,祈祷她自己的日子能过的顺心一些,可是似乎不是她祈祷了,就有用的。
栖墨仍旧是淡淡的口气,“原本是明年要毕业的,但是他那个成绩,谁知道呢!”他瞥了九音一眼,突然发觉她的脸色苍白,抓了她的手放在手心里,“九音你的手怎么这样凉?”
“啊?”九音愣了一下,旋即恢复了平静,“天冷了,没事儿。七哥你怎么跟我姐一起回来了呢?”
栖墨也没放开她的手,索性就那么握着,确实是冷得厉害,“顺路而已。你的手一直这样冷吗?”
九音有些茫然,“没怎么注意。”
栖墨有些责备的口气,“这丫头,自己的事情怎么能不在乎呢?女孩子手冷不好的,脚冷不冷?”
九音傻笑着摇摇头,“不冷。”
栖墨脸上还是乌云密布的,“总算是知道一个了。以后自己的事情多上心一些!”
九音忙不迭的点头。
司机见气氛终于打破了宁静,也松了口气,开的士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这样沉重呢,也笑着说道:“小姑娘的哥哥对你真好!”
栖墨洋洋自得的,“那是,这可是我亲妹妹呢!我不疼谁疼?”
他握着九音的手更紧,温热的掌心,温暖着九音冰冷的手掌。
达到田家大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早就是深秋了,寒风萧瑟,说不出的寒意。九音裹紧了身上的校服快步向里面走着,田栖墨将她的书包背在身上,确实重得很,那丫头瘦弱成那个样子,怎么背得起来啊!
田家的豪宅离开不足一月,却已经觉得陌生的很,或许就从未曾了解过这里,与九音来说不过是个奢华的城堡。
“九音!”木质的楼梯上传来缓缓的脚步声,优质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清脆悦耳,发出这声响的人,也是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九音昂起了头,正好对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眸子,她平淡的打招呼,“四哥好。”
田思意不慌不忙的走到九音的身边,故意靠近乐她,唇边始终是那抹笑意,在她的身边嗅了嗅。
九音沉着的看着他,“四哥找什么?”
田思意瞥了她一眼,说道:“骚味!”
九音挑了挑眉,异常的平静,“找到了吗?”
田思意直起腰身,“早就找到了!你这狐狸精,隐藏的再好,也逃不过我的鼻子。”
“四哥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栖墨一边近来一边笑着说道,不着痕迹的挡在两个人的中间。
田思意拍了拍栖墨的肩膀,“栖墨回来了啊!也没聊什么,只是问问九音,大哥对她好不好而已,九音,大哥对你好吗?”
九音愣了一下,难道他知道了什么,所以才这样问的吗?还是他并不知道,来诈她的?田艺馨那人办事,自然是会滴水不漏的。
田栖墨淡淡的笑了,“大哥那人四哥也是了解的,对谁都好啊!对九音肯定也好,毕竟是咱们家娆娆的掌上明珠呢!”
田思意若有所思的点头,“也对,栖墨好久不见了,长高了!”
田栖墨哈哈的笑起来,“四哥笑话我呢,哥哥们当中我最矮了!”
九音暗地里撇嘴,一米八几的个子,还说自己矮,那她这一米六几的要不要活了?
又聊了一会儿,田思意才问道“陆晓还好吗?”
田栖墨自然是点头,“六哥很好。他在哪里都玩的开。”
田思意神色暗淡了几分,颇有些幽怨的开口,“到底是不必这里,天塌下来有人顶着,在外面,处处小心吧!好了,你们忙,我还有事要出去。栖墨改天一起喝酒!”
“那可是要四哥请客!”
“一定!”
木制的大门缓缓关上,客厅里寂静一片,九音还愣在原地,栖墨已经上楼了,走到楼梯中央的时候,回头叫了她一声,“还不上来?发什么呆呢?我有话跟你说!”
九音猛地回过神来,快步走上楼去。
去的是九音的房间,仍就是纤尘不染的,完全看不出是好多天没人住过的样子,甚至她走的时候,书桌上的书本都还打开着,她扫了一眼,并没有灰尘,可见是有人天天保持了原样吧!
栖墨径自坐在了沙发上,将她的书包放在一边,“怎么不坐呢?这是你的房间啊!那么拘束做什么?”
九音还是站在一边,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襟,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等着大人的训斥。
栖墨看着她那副委屈的样子,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拉了她一把,让她坐在沙发上,“你看看那你,怕成这样!我又不会吃了你!跟七哥说说,这几年过得到底怎么样,我要听的可是实话!别跟我打官腔!这儿可没别人!”
九音抿着唇笑了起来,“真的过得很好,谢谢七哥关心。”
栖墨伸出手指在她的头上用力的戳了几下,“你啊,有够愁人的!你就憋着吧!我到要看看不舒服的到底是谁,难得我有兴趣听你吐糟呢!真的不说,我可走了阿!”
“七哥再见!”
“你也跟我一起走!”
“去哪里?”
“去我的房间,给你带了礼物,你自己拿过来吧!”
栖墨的房间在三楼,几个哥哥在大宅的卧室基本上都在三楼,四楼也只住了九音和田娆,栖墨交给了九音一箱子东西。是他在各国旅行的时候买的,大大小小的,都是些好玩的东西。
九音抱着这一箱子东西回道房间之后,看着那些东西哭笑不得,还真把她当成小孩子了?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玩具,她就算想玩,也得尤娜个兴致啊!更何况,这样精致,她哪里舍得碰呢?
做了老师留的作业,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她的成绩好得惊人,让所有的老师都诧异,这种学校的学生,前途都是一片光明的,真正读书的没几个,九音就成了那个例外。
洗了澡就睡下,时间早得很,她是怕田娆会来找她东拉西扯的,喝了酒的田娆她还是忌惮的。虽然她明知道,田娆如果真的想找她聊天,是不会理会她到底有没有睡着的。
这床许久没睡了,也生疏的很,似乎就没有一张可以让她迅速入睡的床。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大半夜。
朦胧中觉得被子被人掀开了,紧接着是身上一凉,她揉着睡眼醒过来,再看清楚自己身上压着一个人之后,瞳孔瞬间放大。
“你倒是睡得着啊!”
“四哥,你……”
昏暗的是灯光,黑暗的是角落,黯然了的是人心。
她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心底却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这一切本来就是让她厌恶的,这一刻的感觉尤其的深刻。男人的嘲笑,自己的软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明明已经被他无情的脱去了衣衫,明明已经让他占尽了便宜,他还要来耻笑你,来咒骂你,可还有公平可言?
九音自然事惊恐的,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又昏暗的灯光,看着身上压着的田思意,夜凉如水,她的心竟然比水还要凉。
田思意却是笑意盎然的,俊俏的脸上生出了几分嫣然来,他薄唇一张一合,“九音一个人睡的着吗?”
九音扫了一眼,被子跟她的距离并不远,而她的睡衣早就被扔的不见踪影,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想去拉辈子遮掩住自己的身体,却被田思意发觉了,捉住了她的双手,按在头的两侧,一阵的轻笑,“你想干什么?”
田思意的笑意更浓,浑浊的酒气喷洒在九音的脸上,“你光溜溜的躺在为的面前,我又压在你的身上,你说我要做什么?你当真就这么天真无暇,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九音确实没想过田思意会这样的大胆,一墙之隔就是田娆,他难道真的就不怕被人知道?
厌恶的感觉是越来越强烈,她其实很讨厌烂醉的人,那种酒气让她觉得恶心,前段时间跟田艺馨住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常常出去应酬,回来也是一身的酒气,通常那时候,他都不会靠近她,大概是知道九音不喜欢酒的味道。田思意却不同,是乐于看到她不舒服的。
九音强忍着心里的厌恶感,面无表情的说:“四哥,这是在家里。”
田思意却突然笑了起来,“家里?你怕让谁知道?那你尽管这么大声的叫喊,或者是更大声的叫喊。”
九音别过头去,躲避着他喷洒出来的酒气,“四哥,别闹了,已经很晚了,我知道你是跟我开玩笑的。”
田思意捏住她的下巴,强迫着她看着自己,“一口一个四哥的叫的倒是蛮亲切的,你心里怎么想呢?我们这些人,你心里真的当成哥哥来看待?”
九音怎么都压制不住心里的烦躁,冷笑出来,“四哥,不是从来没当我是你妹妹么,现在怎么来问这个?”
“说得好,我确实从没帮你当成妹妹看待。不过你心里呢?我们之中有几个是你的绊脚石,又有几个是你的跳板,几个是你的最终目标呢?”
39)
他一边说着,一边玩弄着她的头发,抓着发尾,在她的胸口来回的扫荡着,弄得九音痒痒的却不敢动弹。
九音面不改色,只当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哥哥只是哥哥,四哥你未免想的太多了。我一直把你们当成亲哥哥来尊敬的,从未有过逾越,也从来没想过其他。”
田思意哈哈的笑着,“你倒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大哥调教出来的结果是不错。”
九音心里一惊,面上还是保持着淡然,旋即心里有了些计较,他突然提起田艺馨,是什么意思,真的知道了?管他知道什么,关系到了田艺馨,只怕他也不会轻易地就说出去。
她压低了声音,毕竟是夜深人静,“哥哥们都很关照我,四哥对我的提点也不少,一些道理,四哥讲的也很好呢。”
田思意略微点头,“这么说陆晓的话,你也都没忘记对吧!”
九音瞬间瞪大了眼睛,“六哥?”
她的所有变化,都尽收田思意的眼底,九音就算再怎么鬼马精灵,也还是缺乏了历练,自然使不能跟他们这些商场上,官场上混久了的人相提并论的。
田思意似笑非笑的说道:“当年你略施小计,就让陆晓游离在外,还真是不能小瞧了你,别哪天你再把我也赶走了!不过九音这风水可是轮流转的,陆晓总是要回来的。你仔细的想想,你是用什么方法让大哥送走他的,大哥又是因为什么送走了他。若是陆晓回来了,知道如今你跟大哥的事情,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九音再次呆愣住,那时候田艺馨确实是为了保全田家的颜面,为了不让田娆知道了难过,才送走了田陆晓的,一切的出发点都是这个家族的面子,现如今,她和田艺馨的确是有了难以启齿的事情,田陆晓若是知道了,该是什么样子呢?她想都不敢想,田陆晓会把这事情闹的多大。
田思意的笑意更浓,趴在她的胸口上,下巴搁在她的双乳之间,“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陆晓那人冲动的很,说不定,他现在就在回国的路上呢。他那个人,一旦想做什么事,九头牛都拉不住。爷爷他都敢忤逆,你说,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说不定,他现在就在回国的路上呢!”
九音皱紧了眉头,田陆晓那个人她心里还是有几分忌惮的,田家的这几个哥哥,五哥事真的洒脱,不在乎田家的一切,而田陆晓却是放荡不羁,他要做的事情,还真的就是不择手段。
不过,田思意既然来找她,既然这样说了,既然三番四次的警告,就必定是不会真的让田陆晓胡来。
“四哥越来越会讲笑话了呢。四哥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不然四哥也不会来。”
“错了!你想太多了,我不过是觉得好玩,来找你玩玩,你呢?要不要跟我玩玩?”
田思意眯着眼睛,散发出狐狸一样的光芒,趴在她的胸口,手慢慢的下滑,分开了她的大腿,在她的大腿内侧摸索着,偶尔掐一下她的嫩肉,隔着那一层纤薄的蕾丝,摩擦着她的私处,轻轻的掐一下,在沿着她的底裤边缘,慢慢的将手指伸进去,顺着那条缝隙,将手指挤了进去,嗖的一下被她柔软的内壁吸住。
“哟!真嫩!没做过几次吧!还是保养的太好了?”田思意并不去看她的脸,就趴在胸口上,脸颊摩擦着她胸前的红果。
九音咬住嘴唇,身体一阵阵的颤栗,借助着嘴上的疼痛,来抵制身体带来的诱惑,她确实敏感,经不起这样老练的挑逗。
他感受到那胸口的起伏,淡淡的笑了起来,手指又深入了几分,略微的带了一点点的律动,紧接着又加入一根手指,瞬间塞满了她狭窄的甬道,短短的指甲刮着她粉嫩的内壁,她的娇嫩,像是一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被他强行的撑开了。却还未有完全的开放,所以被撑得很难受,半开不开的样子。
她咬着牙却怎么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撩拨。身体是不会说谎的,她意志上再怎么抵抗,这身体也会犯贱,下体早就开始湿润,随着他手指的进出,尽数的流淌在他的掌心。
“湿了?”田思意抬头看了她一眼,“比我想象中的快了许多。九音你果然不是良家女子,放荡才适合你。咬唇做什么,你叫出来会舒服一些的。”
九音依然慌乱,“四哥,四哥别闹了,这是在家里呢,我姐会发现的,家里的人都会发现的。”
她不怕其他人,只怕被田娆知道,田娆最是不能受刺激的,田娆已经太过脆弱了。
田思意叹了口气,满不在乎的说道:“你看你,怎么就急成这个样子。放心,只要你不太大声,太浪的话,是不会有人发现的,当日如果你想叫很多人来看,我也不介意表演一次。九音觉得如何?”
她实在是无力陪着他疯闹,只见诶说了句,“四哥到底要什么,有话可以直说,不需要这样拐弯抹角。”
他的手指还插在她的身体里,轻佻的说道:“我可没有陆晓那样冲动,游戏还是慢慢玩的好。不过,你问我要什么,这我还没想好,只是现在想看你放荡的样子。让我满意的话,今晚的游戏就结束。”
九音强压住怒气,尽量平静的看着他,“四哥就是想看我出丑对吗?”
“玩乐而已,何必认真呢?”
九音咬紧了牙关,看他那俊秀的面孔,突然觉得一阵的反胃,原来美好的东西,也可以这样的恶心,她瞪了他许久,终于吐露,“啊……嗯……”
她细碎的呻吟声从唇齿间流淌出来,像是清泉叮咚作响,她清脆且沉吟,她清纯且妖媚,她被枷锁束缚着想要逃脱的渴望,她屈辱,她倔强,种种的矛盾,突然让他勃然大怒,捧住她的脸劈头盖脸的吻下来。
“唔唔唔……”她的呻吟声淹没在他的唇舌之中,没头没脑的亲吻,剥夺了她所有的呼吸。
田思意突然有了怒气,不过是两根手指的挑逗,她都可以放荡成这个样子,那么在别的男人身下呢?他只是这样想了想,就觉得满腔怒气,莫名其妙的很,他将这些怒气完全发在了她的身上,肯定是她太妩媚,是她蛊惑了自己。
知道唇齿间有了腥甜,他才放开她的嘴唇,两个人气喘吁吁的对视,他恶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我改变主意了,突然不想就这样罢手,游戏要继续弯下去才好,你喜欢偷,我就陪你偷。从今天开始,做我的情人。”
“你疯了!”
“疯了?你觉得这个家里有正常的人吗?”
“四哥,我是你妹妹阿!”
“妹妹?你充其量是个万物,下周跟我出海,我知道你有方法不让人发现,倒是等我电话。”
田思意淡淡的笑着,在她的唇边吻了下,站起身来,略微整理自己的衣服,开门出去。
40)
田娆是第二天傍晚才回来的,一回来就一头扎进老爷子的书房,祖孙两个闲话家常,只差鼻涕一把泪一把了。
田家的人一下子多起来,似乎田娆一回来,大伙的激情也就跟着被调动了,再加上忙碌的高峰期已经过了,难得的共享天伦。就连许久没有露面的田衫非也回来,老爷子还一阵的惊讶,直问他部队上的情况。
田衫非起初还一一作答,后来,老爷子问到了内部的人员调配问题,田衫非就闭口不答了,老爷子差一点又发火,幸亏田娆拦着了。
田衫非却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错了,“机密就是机密,不能因为您是我爷爷,我就把组织上的秘密都说出来,爷爷您也是部队出来的,您不是还教导我,要忠于党忠于国家么,怎么这会儿就似是而非了呢?”
“你!”老爷子气结,却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这一个你字,气喘吁吁的,一双虎目狠狠地瞪着田衫非,其实老爷子也知道不该问,但是每次看见了,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一问,还是那句老话,这人闲不住,说白了,是眷恋那大权在手的日子。
田娆扶着老爷子坐下,轻轻地拍着老爷子的背,帮助老爷子顺气,一边闻言软语的,略带了点撒娇,“爷爷,我才刚回来,你和三哥就要吵架,是不是不欢迎娆娆回家要是这样的话,我可就回学校去了啊!”
田尔嘉见缝插针的说道:“那敢情好,娆娆你要回去,我明天就安排,学校那边也在考虑要不要你过去读呢,毕竟快要毕业了,答辩还是要的。”
“啊?!”田娆那张美艳的脸,瞬间变成了苦瓜,“二哥我是逗爷爷开心呢,你怎么能当真呢?!”
老爷听了倒是哈哈笑了起来,田娆和田尔嘉也相视一笑。田衫非还是那不苟言笑的样子,不过看他爷爷笑了,就知道这件事算是过去了,也顺从的说了几句软话。
田艺馨头一次坐在了最末端,始终若有所思的样子,旁人说什么,他也没听进去,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猛地回过神来,略微抬头,“思意怎么了?”
田思意颇为无奈,“是我改问大哥怎么了吧,爷爷叫你好几声了,怎么都没反应的?”
田艺馨轻笑出声,“爷爷您叫我?”
老爷子点了点头,抬手示意田艺馨坐过来,其他人只得给田艺馨让位。老爷子缓缓说道:“最近很少回来啊,工作上忙?”
田艺馨云淡风轻的说道:“谢爷爷挂念,不过是一些琐事而已。开发区的那几块地皮闹的,最近总有人来找我。”
老爷子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样子,“都这么久了,还没定下来吗?”
田艺馨额首道:“那些个商人,吊着就是,若是那么容易就给了,我们这些政府官员,也就没事儿干了。”
“嗯。”老爷子应了一声,“那块地尔嘉不要,剩下最有利的竞争者就只是西亚了吧?有空叫他来家里吃个饭。”
田艺馨倒是一愣,摊摊手,“爷爷就算我想给,也还要看西亚要不要那块地。我手上的竞标书,可没有他们公司的。”
田尔嘉拍案而起,“什么?他疯了?白白的银子都不要?张西亚搞什么鬼?!”
老爷子也是一惊,那块地不说肥的流油,可也是块宝地,张西亚那么精明的一个商人,怎么就不去竞标呢?不禁疑惑的问道:“艺馨知道是为什么吗?”
田尔嘉也焦急的问道,“对啊,大哥他到底为什么不要那块地?这是怎么说的,便宜了谁?”
最震惊的莫过于田尔嘉了,他当初是多想要那块地,老爷子的一句话,让他放弃了,出去散心一圈回来,那张西亚竟然还不要那块地,他忍痛割爱,人家还当球踢走了,这是个什么状况,你让他怎么不急。
田艺馨更是无奈,“我也是好奇的很,可也不好就这么去问西亚,为什么不要那块地了吧?别让人误以为,我们政府的地送不出去。”
老爷子叹了口气,“也罢,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也不管了。只是艺馨啊,西亚那孩子我挺喜欢的,他脸皮薄,大概是不好意思,你以后能帮上的,就帮一把。早晚都是一家人。”
最后那句一家人,在场的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看来老爷子是铁了心要把田娆嫁过去了,所以才让田家的儿孙们,在各个方面都让着张西亚几分。但是田家也算大户,有必要这样巴结那张西亚?
还不是没有道理的,一来,张西亚的父亲现在手握大权,而田家已经渐渐在政治上退出了舞台,已经不在要位。二来,田娆本生的病也瞒着,到底是怕人家嫌的。
田艺馨听了就不舒服的很,他妹妹哪里不好,用得着费劲心思的往张家嫁吗?他张西亚现在是明摆着不给面子,不买账,他们还要倒贴过去?有事儿多窝囊!可老爷子偏偏就认定了,他们想反驳都不行。
田尔嘉也是一阵的恼火,但是却要憋在心里,不能发作,因为对方是爷爷,也因为关系到田娆,他得慎重。怎么都有点,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感觉,浑身的不舒服。
田思意的心里是最为复杂的,有几庆幸,他终于不用娶张西梓了,但是也有几分担忧,娆娆的病,万一被张家人知道了,他们会对她好吗?到底也只有这一个妹妹,从小疼爱着长大的呢!
田衫非就直爽了许多,直接站起来说道:“爷爷,娆娆的婚事,还是问过她自己愿不愿意,问问张西亚愿不愿意,门当户对固然好,但是没有爱情基础,两个人怎么相处?”
老爷子一瞬间瞪大了双眼,怒视着这个孙子,“你懂什么!老头子我连这点事情都做不了主了?!我自己的孙女,当然要我亲自过问婚事,不是好人家,坚决不能嫁过去!”
田衫非冷笑一声,毫不留情的反驳道:“那张家是不错,可那张西亚是好人?爷爷你了解他多少?见到的那一面,不过是他伪装的正直,拿出来对待长辈的!我宁愿娆娆嫁个普通人,平平凡凡的过日子,也不愿意她嫁给一个根本就没长心的公子哥!”
“碰”的一声,老爷子抓起手边的茶壶就扔了过去,田衫非眼睛都没眨一下,也并没有躲开,结结实实的挨了那一下,茶壶打在他的额头上,瞬间就有鲜红色的血迹流淌下来。
老爷子突然站起来,怒红了双眼,拐杖用力的在地上敲击着,“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已经不把我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了!我说什么你都有话来对付我!我告诉你们,张西亚我就认准了,娆娆嫁给他肯定会幸福,跟张家的这门婚事,定下了,谁反对都没有用!我还要告诉你们,只要老头子我还健在,你们几个的婚事,就都要由我说的算!”
田衫非依旧是不卑不亢的,或许又多了几分的厌恶口气,“封建!到底是为了娆娆考虑,还是在喂田家做打算,爷爷你自己最清楚!”
“混账!”老爷子说着就举起拐杖,狠狠地抽打着田衫非。
田娆一个箭步冲过去,挡在二人的中间,左右劝说着,“爷爷!别打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引起的,这件事以后再说好不好?三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有什么话,我们以后好好说。三哥先给爷爷道歉好不好?”
其他众人也过来拉着,但是老爷子在气头上,谁还敢说什么,就连田艺馨都要哑巴了,其他的几个本来就不受宠的还敢开口吗?
大门突然响了,栖墨一脸诧异的走进来,她身后还跟着九音,他刚刚去接九音放学,回来竟然赶上了这样的情景,着实是一惊,也没多言语,直接跟九音耳语道,“内战呢,我们一边躲躲。可别伤及无辜。”
田衫非向后退了一步,恭恭敬敬的对老爷子敬了个军礼,“老首长,我还有事,先回部队了!”
言罢转身就走,老爷子气的浑身发抖,“你敢走出这个门,就不是田家的人!”
田衫非顿了顿,“爷爷,我不过是冷静一会儿,孙子不想在顶撞您了,找个地方清净也不行吗?”
听起来是顺从,可怎么又带了无数的刺,让人怎么都不舒服。
田艺馨上前去,拉了拉田衫非,“少说几句,也别说走不走的,你先回房间去,在哪里不能冷静?娆娆的婚事,你不是也没问过娆娆的意见么,万一哪天娆娆同意了呢?就先这样,以后再说,你先上楼去,别气爷爷了!”
“大哥!”田衫非心有不甘,他们怎么会看不出来,田娆根本就不想嫁人,更不会想要嫁给张西亚,并且,田娆的病,是隐瞒就能过去的吗?
“好了!听我的!”田艺馨也冷了脸,田衫非叹了口气,上楼去休息,眼不见为净。
好好的一个家宴就被搞砸了,老爷子也没心情吃饭,餐桌上只听到轻微的碗筷声,再无其他。匆忙吃了饭,谁也没多逗留,夜夜笙歌,灯红酒绿的糜烂,也好过在家里被压抑着吧!
田艺馨倒是没走,只因为突然有了一些心思一些牵挂,也不知道九音突然回来,适应与否,餐桌上总是若有若无的去看她,而她那做贼心虚的样子,让人看了只想发笑。
41)
原本几位叔叔伯伯不在,这顿饭吃得该是很惬意的,但是却死气沉沉的。吃了饭田娆也没顾得上九音,直接去了田衫非的房间,这三哥怎么说都是为了她才跟爷爷吵架的,田娆理当去劝说的。
栖墨也不得清闲,跟着田娆两边跑,老爷子那边也得有人去宽心不是么。他们两个最小,最受宠爱,自然就是他们去了。
一时间只剩下九音,看到田艺馨上楼去了,九音竟然松了口气,这一餐如同嚼蜡,她能感觉到来自田思意的那种蔑视,也能感觉到,田艺馨若有若无的目光,她害怕田思意突然发难,也害怕其他人看出来这其中的端倪。
这会儿总算是安全了,她抓起书包,还有堆积成山的作业等着她呢,孙慧子那丫头的作业,竟然也丢给了她,而那丫头跑出去狂欢,听说是新交了两个男朋友,孙慧子说这件事的时候,得意洋洋的,但是看到九音完全没有反应的,也就挫败了,同时交了两个,比较起来才知道那个好,这并没什么错。
难道就允许男人劈腿,女人就不能有个选择了?孙慧子是这样想的,九音也并不反对,她本身就是这样,身陷两个男人之间,但是不同的是,她没得选择。
不要紧,反正她做卷子是最快的,写多少份都无所谓。
一眼网上去,能让你眩晕的旋转楼梯,中间吊着琉璃绚烂的水晶吊灯,从楼顶垂下来,九音一直就看得出神,看着那流苏偶尔因为风的作用,而叮当作响。
不过是一个愣神,突然有人拉了她的手,迅速的将她拽进了一间房间,房间的门啪的一身关上,门锁咔嚓一声的锁上。
九音惊恐的抬起头,虽然看清楚是谁,也并没有松懈下来,咬了咬唇,叫了声,“大哥。”
田艺馨靠近了他,九音身体下意识的后退,抵在了门板上,退无可退的时候,就别过头去不看他了。
她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田艺馨将那些碎发捋顺了,掖在了她的而后,九音的额头很饱满,露出来极其的好看,乌黑的长发,映衬着她白皙小巧的耳朵,也是格外的好看。她一直都长得很好看,只是很少来仔细的观察而已。这样近距离的来看,都看不到毛孔个,就是白里透红的一张小脸。
田艺馨淡淡的笑了,又靠近了几分,“刚才在想什么?那么出神,也不怕从楼梯上掉下去吗?”
九音抓紧了书包的肩带,尽量的与他保持距离,心里已经在敲锣打鼓,“想老师今天讲的函数。”
田艺馨挑了挑眉,“高三了还学函数吗?”
九音嗯了一声,却没敢看他的眼睛,自顾自的说着,“总复习了。”
田艺馨若有所思的,“要不要再给你找几个家教?高考要考个好成绩出来,就算不在国内读大学,也要风风光光的。”
九音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咽了回去,并没发表意见。
田艺馨又道:“去国外的话,我可以经常去看你,你不用担心不习惯。”
“嗯。”九音应了一声,算是回答了,心里却不是滋味,原来还是为了他自己,看她?看她什么呢?她不认为,现在两个人还有什么纯洁可言,就例如他现在抱着她,距离这样进,明显感觉得到他的暧昧,她也不认为,他们还算是兄妹。男人果然都是自私的吧,真的就当她是个玩物呢。
又想起田思意,心里徒增悲凉,其实田艺馨对她不错,只是突然有感而发,觉得他和田思意没什么区别了。
田艺馨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睛盯着她,手臂环抱着她的腰身,“你刚刚吃饭的时候,你看我干什么?”
九音嘟着嘴小声说道:“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呢。”
田艺馨哈哈的笑了起来,捏着她的鼻子,“你别以为我没听到,小丫头当心我惩罚你。”
九音再次抓紧了书包,挡在自己的胸前,昂起头来看着他,“大哥我要回去做作业。”
说的理直气壮,依着田艺馨的性子,是断然不会耽误了她学习的,九音深知这一点,所以才敢这样说。
哪想到,突然身体一轻,手里抓着的书包掉在地上,更她被田艺馨抱在怀里。
“大哥!”九音惊呼一声,紧接着两个人一同倒在了沙发上,一个转身,她就坐在了他的腿上,九音不安的推了推他,“大哥,家里有人。”
田艺馨轻笑出声,手臂抱紧了她,“就想跟你说几句话,别紧张。”
九音默不作声了,眼睛一直看着他微微敞开的领口,盯着那若隐若现的锁骨。
田艺馨也只是靠着她,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轻声在她耳边说道:“昨天我也没想到娆娆会回来,看见她了,没办法再带你去。把你丢给栖墨了,生我气了没?”
九音摇了摇头,看着那因为她刚才乱动而弄乱的衬衫,忍不住就伸手去帮他抚平了。
田艺馨抓住了她的手,就那么握着,贴在他的胸口上,“别弄了,真的没生气?”
九音点头,“真的没有。”
田艺馨像是松了口气,头放在她的肩膀上,紧紧地贴着她,柔声说道:“那就好,昨天去那宴会,我们本来说好一起去的么,后来我去了,一直想着你,担心你生气,强打着精神跟那些人交际,又是宿醉,今天下班就赶回家里,想跟你说几句话,又那么多人。方才跟爷爷他们聊天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总看着门口,想着栖墨的车什么时候开的这样慢,你怎么还没回来。吃饭的时候也是,总是忍不住看你,但是你却总心不在焉的,完全就当我不存在似的。偶尔你看我一眼,我若是也刚巧看你的话,你就跟做贼一样,吓得花容失色的,我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九音你说我这是怎么了?”
他鲜少一次性说这么多奇怪的话,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是突然喜欢上了这种抱着她的温暖,这种静悄悄的,听的到两个人的心跳声,这种他絮絮的说着自己的心事,而她凝神静听的感觉。微妙的很,却让他舒服到了极致。也就不想去追究到底是因为什么了。
许是这声音太过温柔,许是他说的太过真诚,许是这一刻的这些话,恰好到达了她心里最柔软的部位。他恰到好处的温柔,让她心里突然温暖了起来,这样的男人能想她这么多,原本不过是奢望。
她的唇慢慢的就靠近了他的唇,深深地吻住,她生涩的伸出舌头,舔吻着他的唇,她拙劣的技术看起来是可笑的,她脑子里回想着以往他吻自己的情形,尽量模仿着他,轻轻地咬着他的嘴唇,试图将舌头伸进他的唇齿间。
田艺馨有些诧异,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很快他就变被动为主动,热烈的激吻着她。她的唇齿间全部都是他的味道,呼吸都已经吝啬,他吻得狂热,吻得不容反抗。她嘤咛着,类似申银的娇嗔,他的气息越来越沉重,皮肤也越来越滚烫,两个人紧紧地拥抱着,她的骨头都被他勒的生疼,可他还是觉得不够,直想将她融化了,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渐渐地他的吻已经离开她的唇,在她的脖子上留下淡淡的痕迹,他还是知道深浅的,知道这是在家里,太过明显的吻痕是要为九音带来麻烦的,尽管他早就压制不住那种想将她含在嘴巴里的欲望。
她的校服被他弄乱,领口敞开着,露出半个肩膀来,拉链下拉在胸口处,饱满白皙的乳若隐若现着,他将她的裙子撩起来,底裤瞬间扯下去,又将自己的裤子扯下一部分,露出那蓬勃高涨的英挺,摩擦在她柔软的花瓣处。那双大手,从她衣服的下摆蔓延进去,在她滑嫩的背上来回的抚摸着,固定住她的腰身,让她靠近自己。
“想我不想?”他突然与她耳鬓厮磨。
九音又是一阵的酥麻,忍受不住他大掌的揉捏,只觉得那胸部已经完全没有了模样,被当成面团在揉捏了吧。这东西到底长来做什么?只为了让男人蹂躏的吗?那么干脆就不要长好了,自己压着难受,却便宜了男人。
他见她不说话,直接抱紧了她的腰身,两个人迅速的颠倒了位置,她的背撞在沙发上,而紧接着下体再次被他侵占,他就那么长驱直入,刺穿了她的尖锐。瞬间被塞满的感觉,让她疼的皱眉,几乎就是强硬的闯进来,她本来就狭窄,这会儿还并不够湿润,所以这疼痛让她难以忍受。
但是九音也知道,这是他喜欢的感觉,似乎男人都这样,喜欢被夹紧,喜欢呗吸住,喜欢这种生涩的感觉,而她确实一分一秒都不想要的,疼的是她,却让他来舒服,这是凭什么呢?她开始后悔方才情不自禁的吻了他,悔的肠子都青了,但也晚了。
他一连串的撞击,似乎是要将长久以来的压抑全部释放,在这最短时间内尽情的掠夺着她,这狂野是她所没见过的,那身体完全没有经验可言,确实就如同田思意说的,没有过几次情事,唯独的那一次也是田艺馨,而这一次,似乎比上次还要疼。
九音双臂垂着,指甲抓在真皮沙发上,她想借助其他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却是毫无作用。
她强压着那叫喊声,不是申银,只是疼痛。这是在家里,他怎么就这样的大胆,一点都不像是田艺馨的作风,可是就这样发生了,她又无力去阻止什么。
“当当当……”清脆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打破了这房间里的喘息声。
九音徒然一惊,用力的拍打着正在奋战的他,压着声音说道:“有人,有人啊。怎么办?”
田艺馨却全然不理会,继续着下面的动作,快速的进出着她的身体,而她的神经一惊紧绷着了,他的速度还要越来越快,简直是折磨她。
门外的人没有要走的意向,继续敲着门,“大哥你在吗?怎么锁着门啊?!大哥你再不开门,我可撞了啊!”
九音的眼睛瞬间瞪了起来,颜色惨白的,已经带了哭腔,“大哥,是田娆,是田娆啊!”
田艺馨也皱了眉,不过唇边竟然有了笑意,“等等。”
他的坚硬停留在她的身体里,又一个挺身,一声低吼,释放了自己的欲望,趴在了她的身上,喘息着将自己的坚硬从她身体里退了出来。那白色的浑浊液体,顺着她的缝隙流出来,沾染了纯白色的沙发,一滩的污浊。
田艺馨抽了几张面纸出来随便的擦拭了几下,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示意九音不要出声,这才佯装疑惑的问了句:“娆娆?是你吗?”
门外的人早就不耐烦了,“大哥你在啊,我自己进去。”
门锁的声音瞬间响起,九音蹭的一下站起来,也不管自己是否衣衫不整,迅速的奔跑躲进了浴室里去。田艺馨看了看她那模样竟然还笑了起来。
将沙发上的污浊擦去,又迅速的将九音的书包藏到柜子里去,人也跟着去了浴室,九音看到他的时候惊得说不出话来。田艺馨却只是笑了笑,将衣衫脱掉,在莲蓬下胡乱的冲了几下,围上浴巾出去。这一些列的动作一气呵成,看的九音心惊肉跳。
更让九音害怕的是,田娆已经站在了田艺馨的房间。
42)
田娆自己拿了钥匙开门进来,她和这几位哥哥太过熟悉,所以进他们的房间都跟走城门似地,刚刚去了三哥那里,听到了一些她以前并不知道的,心里激动的很,就想来找大哥说说,没想到他还锁了门。
因为心里急于求证,所以才拿了钥匙自己开门,进来没多久,就看见田艺馨围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看样子是刚洗了澡,身上还挂着水珠。
田艺馨有些惊讶的看着田娆,“怎么了?脸色差成这样!老三说你什么了?”
田娆上前一步,有些盛气凌人,“大哥,我问你,爷爷是不是打算,在我二十岁的时候,就把我强行的塞给张西亚?”
田艺馨皱紧了眉头,“娆娆,怎么能说是塞给呢?”
田娆冷笑起来,“不是强塞还能是什么?西亚哥根本就不喜欢我,为什么一定要我嫁给他?难道爷爷看不出来吗?他张西亚根本就不想娶我!”
其实田娆早就知道爷爷有和张家联姻的意向,也知道,不是四哥的话,那就是她了,她总以为爷爷对她的宠爱,她可以避过,只要她不嫁,那么没人会逼她。她的小算盘其实打得不错,所以刚才三哥跟爷爷吵架,她才能平静的看着,甚至还去劝架。但是跟三哥聊过之后,竟然让她得到了准确的消息,她嫁给张西亚已经是定下来的事情,不管她怎么反对,家人也不会听了。
瞬间就觉得陌生,那个把她宠上天的爷爷,真的疼她吗?真的疼她,会不顾她的想法,把她嫁给张西亚?不是说张西亚不好,只是他们并不合适。虽然不像封建社会,两个人没见过面就结婚了,他们的关系是不错,但是也没有好到会为对方怦然心动的地步,说的直白一些,张西亚那个人,她甚至是有些讨厌的,厌恶那种天生富贵,目空一切。
田艺馨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其实这个问题,老爷子跟他说过很多次了,大概老爷子的这想法,田家上下都知道,八叔也不反对女儿的这门婚事。
如今田家的人虽然还有一部分在政府工作,但是还有几个在要位上?张家就不同,联姻确实是个好方法。当初想着让思意娶了张西梓,可是女儿总是比不得儿子的,所以想要更加牢靠,就只能将田娆嫁给张西亚。双方家长聊过几次,张家并没有明确表态,不是热衷,也并不反对。
毕竟这种政治婚姻见得多了,田艺馨原本是不想,让自己唯一疼爱的妹妹也卷进去,只是如今看来大势所趋了。
田艺馨披上衣服,拉着田娆坐下,有几分语重心长,“娆娆,爷爷肯定有自己的打算,我们也劝过,也说过这些,可真的没用。爷爷想的跟我们想的不一样。”
田娆嗤之以鼻,“大哥你这么说,也是同意我去倒贴了?人家不要,我还要一直送上门去?我田娆几时这样下贱了?!”
田艺馨冷下脸来,“娆娆!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你听我把话说完!”
“好,你说,我就是来听你说的。三哥说,我二十岁生日的时候,就要跟张西亚订婚了,这是不是真的?”
田艺馨哑口无言,确实是有这事,他也是刚刚听说的,总觉得爷爷的决定有些仓促,二十岁的年纪,还是个孩子啊!
田娆接着说道:“OK,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你们先说服了张西亚,看看他肯不肯娶我,他要是肯娶我,再来问问我肯不肯嫁给他!”
田艺馨只是无奈,但凡有办法,他也不会让田娆受委屈,只是这件事确实不是他所能管的。他不过是一个堂哥而已,爷爷和娆娆的父亲都同意了,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碰”似乎是什么摔倒了,隔着浴室的门,传了出来。
田娆刚准备走,突然听到了这响声,顿住了脚步,回头瞥了一眼田艺馨,“大哥浴室里有什么?”
田艺馨镇定自若的笑了笑,瞥了一眼浴室,“我刚才在洗澡,你来找我,我急着出来,大概是墙上挂的花洒掉了,匆忙挂上去的。没事儿,我一会儿去看看。”
田娆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向浴室的方向走了几步,田艺馨站在她身后,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田娆复又前行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田艺馨。
田艺馨笑了笑,“娆娆是要去给大哥打扫浴室吗?”
田娆嘟嘟嘴,眸中带了笑意,“谁要给你打扫!自己收拾去吧!我先回房间去!”
田艺馨笑着将她送了出去,房门一关上,他就火急火燎的跑到浴室,门一打开,就看见九音趴在地上,正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他连忙将她扶起来,“怎么摔倒了呢?”
九音尴尬的挠挠头发,“地上有点滑,我没站稳。”
“以后小心点知道吗?我看看有没有受伤。”田艺馨说着仔细的打量着她的身体,原来就凌乱的衣衫,这会儿几乎就是尽数被他脱掉。
九音窘迫的躲闪着,“没事的,我没受伤,大哥别看了。”
田艺馨突然顿住了,低头看着她羞红的脸颊,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还怕让我看吗?”
九音低着头,手扯着衣服,遮挡住胸前,细弱蝇蚊的说道:“我要回去做作业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他叹了口气,“你在这里收拾下你自己,我还有事要出去。等会儿你再回去吧。”
“嗯。”九音点点头,总算是松了口气,方才田娆站在门口的时候,她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呼吸都要停止了,生怕那扇门打开,田娆看到衣衫不整的她。
整理好了一切,田艺馨已经不在这里了,她再次松了口气,蹑手蹑脚的从田艺馨的房间出去,蹭蹭蹭的跑上楼去,一口气进了自己的房间,她怕的要死,怕有谁看见她从田艺馨的房间出来。就算是别人不多想,她自己心里也是要胡思乱想的。
她将书包放在书桌上,人整个就瘫软了,趴在书桌上好一会儿。
当当当的敲门声再次响起,吓得九音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略微平静的说了声请进。
房门打开,是田娆那张负气的脸。九音连忙站了起来,迎上去,“姐,怎么不高兴吗?”
田娆摆了摆手,“别提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九音并没做声,只怕她是在忧虑订婚的事情,如果是真的的话,也就还有不到一年了,田娆真的跟张西亚订婚,那么结婚也是指日可待的,如此说了来,自己不就自由了么?现在的社会,貌似没有陪嫁丫鬟一说了,她很可能会留在田家,那些人既然都不喜欢她,那么她是生是死,是走丢了,还是失散了,就都无所谓了。
想到这里,九音竟然有些愉悦。
“对了,九音你刚才去哪里了?我来找你你不在。”
“啊?”九音惊了一下,仔细的回想着,她去田艺馨的房间到现在,不过一个小时不到,而田娆找她估计也就几分钟前的事情,于是说了,“我在花园呢,想找个安静的角落背单词,结果找来找去,天就黑了,于是就回来了。姐你找我有事?”
田娆摇了摇头,“想你了,来看看,倒也没什么事情要跟你说。你要做作业?”
九音瞥了一眼杂乱的书桌,点了点头,“十几张卷子而已。”
田娆咋舌,“这么多作业?你们老师疯了吧?!你写的完么?叫七哥来帮忙吧!”
九音连忙摆手,“不用的,我自己可以,姐等我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写完。”
田娆将信将疑的在九音的书桌旁坐下,也拉了九音坐下,“你要是不会可要说出来,我的成绩是不怎么样,但是七哥可是高材生。不会的尽管问他。”
九音抿着唇笑了,拿起笔来做作业。
房间一下子安静了,只听到墙上的钟表滴答的响声,偶尔还有田娆犯困的哈欠声。九音全神贯注,她每次做卷子,都像是穿越到另外一个地方似地,可以忘记周遭的一切。田娆无聊的靠在了九音的肩膀上,手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勾画着,偶尔还玩弄着她的头发。将花瓶里的风信子拿出来,插在九音的头上,乱七八糟的,自己却咯咯咯的笑起来。
九音是全然没有感知的,她就是个走火入魔的状态。
渐渐地田娆也觉得没趣,就干脆拉了她不让她写了,“九音我们看电影吧!”
九音回过神来,放下笔,淡笑着,“好。”
田娆却叹了口气,“算了,你还是写作业吧。”
“好。”九音拿起笔继续奋笔疾书。
长久以后,田娆突然开口,“九音,我永远都不嫁人,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九音的笔顿了下,墨水在卷子上晕开来,她淡淡的说了声,“好,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田娆趴在她的肩膀上抱住她,颇为感伤的,“我真想跟你永远在一起,可是有很多事情,已经不是我能左右的了。九音,你明白吗?这个家里,所有的人都在身不由己。我是这样,你也是。可是我从来不后悔,把你带进来。”
九音也回抱住她,“姐,我也不后悔跟着你。”
田娆笑了起来,“九音我不知道我还能守着你多久了。你想要什么,千万跟我说,我都会满足你的。如果有天我真的嫁人了,我也会为你安排好将来。我会争取让你继续跟在我身边的。当然,如果我不愿意,谁也不能逼迫我嫁给谁。”
九音愣了一下,心里竟然开始发冷,也点头硬了。她瞥了一眼日历,猛然发觉,后天就是周末了,田思意的那个约,她是断然不敢不去的。
僵硬了许久才跟田娆开口道:“姐,周末同学约我去她家玩。好像是生日,我要不要去?”
田娆皱了皱眉,“男生女生?”
“女生,我的同桌,那个班级我也只认识她一个人。姐,我能去吗?”
田娆思虑良久才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去吧,好好的玩,注意安全就是了。什么时候回来,打电话回家,我派人去接你。”
九音笑逐颜开,“谢谢姐。”
可心里却是百味丛生,她又说谎了。
43)
九音第一次迟到了,因为负责送她去学校的栖墨起来晚了。这工作是栖墨自己揽下来的,家里闲人不少,但是田娆也就对他放心一些,所以就将接送九音上学放学的工作交给了他。
一到教室,孙慧子看见九音,真的就跟见到亲爹一样的亲切,一把抱住九音,“姑奶奶你总算是来了,你再不来我可就死定了!”
“急什么。这不是来了么。”九音一边坐下,一边慢条斯理的整理书桌。
孙慧子哪里能不急,直勾勾的看着她的书包,“哎呦我的亲姐姐,你说的可轻巧,不知道第一节是高数?老师要收卷子的,你让我拿什么交给他?”
九音顿了下,故意调笑的说道:“那你还不自己做?你自己做的话,不就没这事儿了?”
孙慧子用力的掐了下她的脸蛋,“死丫头,说风凉话是吧?!我的卷子呢?马上就要交了!”
九音抿着唇将卷子交给她,“你的卷子自己凌乱一点,有几道题我故意写错的。”
孙慧子如获至宝的看着卷子,赞叹道:“越来越上道了!九音我爱你!”
九音连忙摆手,“别!我可承受不起,别让你男朋友听见了,再来找我拼命!”
孙慧子嘿嘿的笑着,等待着老师讲卷子收走。
九音思量了很久,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临放学的时候,才叫了孙慧子,那扭捏的样子,孙慧子一看就明白了一二,“有话直说,是不是有事情要我帮忙?”
九音咬了咬嘴唇,“我明天有时要出去,但是我家里人肯定不让,所以我去你家。”
孙慧子爽朗的答应了,“成!明天我在家里哪儿都不去,一准帮你圆谎,并且说的漂漂亮亮的!你是说我生日,还是我病了你来照顾我?”
九音有些惊讶,她怎么知道的?
孙慧子大概是看出来端倪,呵呵的笑了,“我常用这样的借口,已经腻了,但是很管用。”
“我说你生日。”
“那好,我就当自己生日吧!不过……”孙慧子挑了挑眉,暧昧的看着九音,“你跟谁出去?有男人了?哪个班的,让我也见见。”
九音低头整理书包,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不认识的。”
孙慧子一把拉住她的手,“废话,我认识的话,我还见他干嘛?从实招来,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做什么的,家里有什么人,多大年纪,说说说!”
九音顿时觉得好笑,“你查户口啊,不跟你说了,可千万别给我说漏了。”
孙慧子切了一声,“跟我还保密呢?九音你可别玩大了,有妇之夫坚决不行啊!”
九音背上书包,站起身来,“我先走了,七哥来接我了。”
孙慧子无限的感慨,“真是羡慕,有七个那么帅的哥哥。九音你那几位哥哥有女朋友没?介绍几个给我啊!”
九音顿住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胃口倒是不小,你男朋友同意的话,我就给你介绍!”
提到孙慧子那男友,她立刻就闭嘴了,那男人醋意大得很,要是知道孙慧子垂涎了九音的哥哥们,准保要闹起来的。
从教室里出来,栖墨的车已经开了进来,在教学楼前等着他。原本学校是不允许机动车辆开进来的,但是一看田栖墨的那车牌号码,还有谁敢拦着呢。就让他走城门一样的进出校园了。
本以为周末还要很久,却是转瞬就到了。九音整个晚上都在失眠,她也很想睡去,不胡思乱想,但是脑子却不争气的不受控制,想着田思意到底要干什么,想着田思意为什么要这样做,完全都没有答案的事情。
怎么都睡不着了,索性就起来背单词,失眠都没有高考对她重要了。一下子就入了迷,时间都忽视了,直到那电话死命的叫喊着,她才回过神来,看了看表,已经是十点多了。
手机屏幕上并没有显示名字,一长串的号码,可她知道是谁。犹豫再三接起来,放在耳边,刚想出声,就听到那边说了句,“机场等你。”
她怔怔的听着电话里的忙音,茫然的看着一桌的书本,无声的叹息,将书本都收进了抽屉里。整理的时候,赫然发觉,抽屉的最里面,放了个小盒子,她有些印象,是田陆晓拖栖墨带回来的。她一直没有打开过,拿回来就扔进了抽屉里去了。
九音盯着那盒子好一会儿,迟疑着还是打开了,是条手链,藏银的,花纹设计的独特,九音看不出是什么,只是这东西让她浑身不舒服,那花样有些狰狞,藏银这种东西,名贵谈不上,但是里面的故事却不少。莫名的九音就觉得慎得慌,再次的扔在抽屉里。
出门的时候并没人注意她,但是她还是先去了孙慧子的家,然后绕到去了机场。找到了田思意说的那家咖啡厅。
田思意坐在沙发里,双腿交叠着,慢条斯理的说道:“迟到了,飞机都已经起飞了!”
九音站在他面前,她不是故意迟到,但是却希望那飞机早点走,最好他们不离开这里,九音始终对他说的出海游玩有些心悸。但是她还是道歉。
田思意放下手里的报纸,仔细的打量着她,“什么都没带?知道我们去多久吗?”
九音确实是不知道该带什么,所以干脆什么都没拿,不过看田思意那样子,也是身无长物啊,怎么就好意思说她呢?
“算了!走吧!我也懒得跟你计较了。”田思意站起身来,服务生拿过他的大衣,帮他穿好了。黑色的修身外套,将他挺拔的身姿展现出来,黑色的发梢,扫在领子上,唇边一抹笑意。单单看着人的话,也是个吸引眼球的男人,美则美矣,但是为人不怎么样。
至少九音是这样觉得的,这人真的不怎么样。
“还不走?”田思意皱了皱眉,回头对九音说道。
九音抬起头来看着他,有些发愣,“飞机不是已经起飞了吗?”
田思意笑了起来,“谁跟你说我要坐客机了?”
那为什么来机场?九音在心里疑惑,却没问出来。事实证明了,她不问是正确的,问了的话,田思意还要笑她。
前几年他们几个朋友都买了飞机,甭管有没有用,只要有一个买的,就都买,跟风。买了以后却没怎么用过,倒不是没有航线可以飞,他们想买自然是有的,只是这些人不过一时兴起,买了也就忘了。
田思意偶尔出海去玩的时候才会用这私人飞机,因为不常用,索性就扔在了机场,专门雇人帮他打理着,有钱都能让磨推着鬼走了,更何况,他不过是租用了机场的一小块地。
这个繁华的都市,让人眼花缭乱,沉醉在里面的人终将被吞噬掉。田思意的游艇就停泊在香港的码头,大陆其实也有海口,不过始终有些不方便,不如香港这里自在些。
他们没在岸上停留,直接开着游艇出海去。说是游艇,可就要看来却像是油轮,上下三层,奢华暂且不说,光是大的程度,就让人叹为观止了。不禁觉得,浪费了资源。
本以为游艇上会有很多人,最起码也要有个船员什么的,但是就要参观了一圈以后,竟然是空荡荡的,再次回到驾驶舱才发觉,竟然是田思意自己在开船。她心里咯噔一下,这人的技术如何?
脑子里竟然就突然闪现了《泰坦尼克号》那电影的情节,他们该不会撞上什么吧?
“想什么呢?不相信我的技术?”田思意突然站在她身后,对着她的耳朵喊了一声。
九音是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哪想到就撞到了他的胸膛,似乎是顺其自然的,他就抱住了她。九音一阵的窘迫,他该不会觉得这是她在勾引他吧?
“投怀送抱?趁着没人,就原形毕露了?”果然他开了口,说出来的话,并不中听。
九音叹了口气,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抱的更紧了。她皱了眉,猛然想起开车的时候,若是司机不握着方向盘,那就是找死啊,不知道这开船跟开车有什么不同,但是舵没人控制,总是让人心里不安的。
“四哥,开船啊!”她有些焦急,船在潜行着,但是没人控制。
田思意却站着没动,“你不是嫌我开的不好么,那你去开吧!”
就要讨饶的口气说道:“四哥别闹了,我哪里会啊,这样很危险的。”
“不会吗?那我教你!”说着也没管九音的意见如何,就抱着她站在了舵前,握着她的手,抓着舵,就那么放着,完全没有动弹的意思。
九音疑惑不解,船就这样开就可以吗?她仔细的盯着那些仪表,田思意突然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看前面啊!看下面做什么?你不怕撞上吗?”
“哦。”九音连忙抬起头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的茫茫大海。
田思意轻笑出声,这丫头还真好骗,似乎没有表面上精明么。他突然来了兴致,手慢慢的放开她的手,顺着胳膊滑过,解开她的衣服,从前面滑了进去,将她的内衣从里面扯下来,肆无忌惮的在她的上身摸索着,每一寸的肌肤都有他手指的温度。
“四哥!”九音又急又羞,不安的乱动着,去抓他的手,想让他的手离开她的身体。
“别动!”田思意急促的喊了一声,听起来是到了危险关头,“你不想活了吗?看着前面,乱动什么,当心我们真的撞了暗礁!你想死,我还不想呢!”
九音咬紧了下唇,只好再次握住舵,忍受着他那双手的抚摸。
他将她的身体玩弄到了极致,时而用力的掐她,时而温柔的抚摸,时而又用指甲抓她的酥胸,温热的气息始终在她的耳边游走,他偶尔会咬她的耳垂,吮吸几下就放开,深浅不一的挑逗着。
她的衣服凌乱的不像样子,内衣早就仍在了地上,底裤也被拉下来,退在膝盖上,她狼狈的维持着自己的身体,而他将全部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她依然就是受不住这样的折磨,呼吸早就开始紊乱。
只想着这样的折磨快些结束,哪怕是真的被他压在身下,也好过这样的挑逗。他确实是高手,让她欲生欲死,却又不给她极致的欢爱。她也不是想要欢爱,只是想要结束这一切。矛盾的是她。戏谑的是他。他就是喜欢看着她,由一个清纯的女孩,慢慢变成荡妇的过程,是一种享受,他变态的爱好!
知道她的眸子里,蒙上了雾气,私密的部位也有些湿润的时候,田思意才放开了她,哈哈大笑着,坐在了一边,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却依旧抓着舵,笑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九音,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难道看不出来,这船是电脑控制的?根本就不用人操控的?”
九音羞愤的看了一眼那些仪表,仍旧是看不懂,但是田思意的话她却听懂了,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人果然无聊得很!
44)
海天相接的地方,你分不出哪里是天,哪里是海,原本就是说不清,看不清的东西,这会儿要强行的分辨,还真是痴人说梦。
那落日一点一点的沉下去,金辉洒了一片,波光粼粼的荡漾在海平面上。海面上的光辉越来越少,天阳西斜的程度就越大,终于已经看不到金灿灿的夕阳,也终于天暗了下来。不过距离黑夜还是有些距离的。在海上就是这一点的好处,你能感受的白昼比陆地上多一点点,但是感受到的温暖,却并没有多多少,大概是被那生硬的海风,吹散了吧!
九音依靠在栏杆上,静静的作着,看着那并不平静的海面,船缓缓的前行着,回头看一眼,已经瞧不见岸边,向前张望,又是前路茫茫。就像是卡在喉咙里的异物,上不去下不来的处境,让人窘迫。
方才在驾驶室里,田思意的电话突然响了,看他的神色似乎是急事。九音那时候心里一阵窃喜,希望他真的突然有什么大事,最好是缺了他办不了的事,他们就此回去。可是田思意当时只是让她先出去,而他去了下面的船舷。
九音有些失望,但是也听从了他的话,去了甲板上,田思意到下面的船舷取了电脑,又上了最上面一层,其他的就再无所知了,也懒得去知晓什么。
海风吹过来,凉爽的恨,虽说这里的冬天还算温暖,但这黄昏的海上,也算是寒风萧瑟了。九音只穿了单薄的衣衫,站在这里的时间久了,也就不觉得冷了,手抓着栏杆,眺望着茫茫的海线,不知道在看什么,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只觉得茫然。
久了腿有些发麻,她索性就坐在了栏杆钱的那一块台子上,依旧是抓着栏杆的,似乎离海风更近了,她闭上眼,感受着这一切,瞬间有种错觉,像是飞了起来,不由得唇边荡漾起来一丝微笑。
如果抛去这寒冷和船舷里的那男人不算的话,这也算是惬意。但是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存在着的,她突然想不通,这个季节,田思意还要出海来玩,有什么好玩的?
正想着,突然有一个冲击力撞击着她的背部,九音瞬间睁开眼睛,死死的抓住栏杆,心脏狂跳着。
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大笑,“我当你什么都不怕呢,原来也是这么的怕死。”
九音心里愤愤不平,不回头也知道是田思意那无聊的人,只更加用力的抓着栏杆,谁知道那疯子还会做什么,真把她推下去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因为你永远无法去揣测一个神经病的思维,到底该是个什么样子的。
“为什么坐在这里?”田思意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九音已经冻得微微发红的耳垂边,他向前一步,双臂环住了九音,将她困在自己的怀中。
九音淡淡的开口道:“四哥不是让我来这里么?”
田思意似乎心情很不错,一点也没有方才接电话时的烦躁,依旧是那调笑的口气:“那我叫你跳下去,你跳不跳?”
九音回头看了他一眼,清冷的说道:“四哥是我什么人?”
田思意略微点了点头,懒洋洋的靠在她的身上,“对啊,我是你什么人?你想让我成为你的什么人?”
九音平淡的看了他一眼,眸子里毫无波澜,轻声说道:“陌生人。”
田思意的嘴角微微的上扬,“那这么说,我让你跳,你肯定不会跳了。那么大哥呢?他让你跳,你会不会跳下去?”
九音笑了起来,“四哥很奇怪,好好的日子不过,我跳海做什么?”
田思意舒了一口气,手指捏着她的发丝,在她的脸上来回的扫荡者,似乎是漫不经心的说着,“你也知道好好过日子?这句话也能从你的嘴巴里说出来吗?我还当你不知道,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挑起这么多事端?”
九音收敛了笑容,“我不明白四哥的意思。”
田思意难得的好兴致跟好耐心,缓缓的说着,“真的不明白吗?那么我提醒你,你勾引陆晓是为什么?你现在又勾引上了大哥,就能平安度过以后的日子吗?你当大哥真的喜欢你?一时兴起这个词,你懂不懂?”
九音心里有些鄙夷,又是老生常谈,这些话似乎不是第一次说了吧,每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都要说一些类似的话,他说的不累,她听得还累呢。
暗暗地翻了个白眼,“似乎跟四哥没什么关系吧?”
田思意依旧慵懒,“的确,我不是少管所的。你当我吃饱了撑的,非要来管你的风骚事。”
“四哥果然好兴致。”
“你不是也好兴致,还跟我胡邹八扯呢!你说我把你扔下去的话,我们田家是不是就此安宁了?”说着他竟然抱起九音,故意将她向外掷了几下。
九音冷冷的看着他,并没有这突然的身体腾空,而心惊胆战。她似乎早就料到了,田思意这人只是无聊而已,并不会真的做愚蠢的事情,比如,让她无辜枉死。
“四哥觉得好玩吗?”
“这么镇定?岂不是一点都不好玩了?”
“那四哥还要玩吗?”
田思意佯装伤心的叹了口气,“你这小妖精,知道我舍不得你是吧?故意的试探我的决定,给你猜准了,我还就是舍不得你,没尝到你的滋味呢,怎么舍得就这么让你死了?”
言罢,田思意将胳膊收了回来,她轻飘飘的,个子倒是不矮,但是身上一点肉都没有,太柔弱了抱着也不舒服。无意间,田思意的眼睛扫过了她的胸口,衬衫被撑开,里面的内衣都看得到,若隐若现的一片雪白。
田思意一边抱着她往下层的船舷走,一边说着:“怎么瘦成这样?大哥不给你吃的?早跟你说,让你跟着我,保证让你白白胖胖的。不过,只有一个地方肉还是蛮多的,你也真会长。”
九音有些诧异的看着他,田思意指了指她的胸口,九音瞥见了那走漏的春光,一阵的脸红,迅速松开了搂着他脖子的手臂,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田思意突然低下头来,嘴唇都快要贴上她的唇,“你再这样做作,我就把你扒光了!有什么好遮掩的?”
九音偷偷瞪了他一眼,却是闷不吭声的。
船舷里面十分的宽阔,并不像想象中那么低矮,几间房间,大概是套间,一个餐厅,比较宽阔的应该是客厅了,不过,中间摆放的不是沙发,而是一张宽敞的大床,是按照公寓的模样来建造的,总的感觉就是舒服。
田思意将九音扔在那张床上,九音深深的陷入了这片柔软之中,支起身子,才发觉,床的后面竟然是一片的玻璃,不由得有些惊讶,外面的一片深蓝色的,是海水?因为天色已晚,所以看不到什么景色了,若是白天的话,该是有很多的游鱼吧。躺在床上就能看到海底公园,也亏得田思意想的出来。
田思意放下她之后,就去了厨房,在里面胡乱的鼓弄了一会儿,推了餐车出来,瞧见九音趴在玻璃上,突然抓起一瓶水扔了过去,砸在九音的背上。
“啊!”她转了过来,看着田思意,又看了看床上的那瓶矿泉水。国外进口的呢,中国貌似没有得卖。他拿这个打人?
田思意将餐车上的食物,一一拜访在餐桌上,兀自开了瓶红酒,那些液体在灯光的映衬下,呈现了暗红色,倾泻而下,顺着高脚杯的杯壁留下,他端起高脚杯,放在鼻子前闻了下,似乎还算满意,这才抿了一口。
又看向床上的九音,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做在床上等我过去吗?”
九音麻利的从床上跳下来,鞋子也不知去向了,她就赤着脚站在一边。
“不饿吗?你可以一天没吃东西了,还不过来。”
九音瞥了一眼那食物,意大利菜,丰盛的很,不禁开始诧异,“四哥会做饭?”
“想让我亲自下厨做给你吃?你实在做梦吗?厨师做好了食物才下船的!”
早就知道,他这样的大少爷,哪里会做饭呢?会为女人主犯的好男人,该是没有了吧?又怎么会让她遇到?更何况,明知道眼前的这个是匹狼。
两个人相对无言,默默的吃着各自盘中的食物。田思意吃得很少,更多时候是在喝酒,一边看着九音一边品尝杯中的美酒,似笑非笑的神情,就算九音没有抬头看他,也是浑身不舒服的。
田思意突然放下酒杯,又取了一只杯子,倒了杯红酒给她,“尝尝。”
九音皱了皱眉,猛然间想起,她曾经酒后失态,不由得有些顾忌。
“算了!不想喝,我倒一杯别的给你!”田思意说着就起身,再次去了厨房。出来的时候,手上是一杯柠檬汁,淡淡的黄色,九音只是闻了下就觉得唇齿间都是酸水。而这东西,田思意还执意要她喝了,美其名曰美白。让九音哭笑不得的理由。
田思意看着她昂起头,一口一口的将杯中的黄色液体慢慢的喝光,看着她的喉咙一下一下的动,唇边的笑意更浓,那双黑色的眼睛,深不见底。
渐渐的九音感觉身体一阵阵的燥热,小腹里好似有一股热浪,慢慢的来袭,真的就像是潮水涨潮一样,慢慢的将人淹没了。
良久,田思意突然问了声,“九音没觉得热吗?”
九音用力的咬着嘴唇,警惕的看着他,“你刚刚给我喝了什么?”
田思意无害的笑了,“泰国盛产的……媚药。”
45)
田思意就那么张狂的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82年的拉菲,唇边的一抹淡淡的微笑,随意的衬衫,胸口略微的敞开了些,像个贵族公子似的外表,散发着的却是邪魅的气质。
九音盯着方才喝过的那只杯子,不是做梦都没想到,只是做梦都不敢这样想,田思意竟然给她下药。九音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俺钻心的疼痛,却没有为她减轻多少身体的异样。燥热的感觉越演越烈,那团火,已经要将她全部燃烧了。唇齿间早就有了腥甜,是她自己撕咬的后果,原本以为疼痛能让她清醒几分,却是越来越薄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的意志。
田思意的脸开始晃荡,她摇了摇头,却看不清楚了。朦胧中感觉他是在笑,带着惯有的嘲笑口吻,“自找的吧?最开始给你酒,你不喝,现在后悔了没?”
九音的喉咙开始干痒,她站起身,迅速的后退着,跟他保持十分远的距离,抱紧了自己的臂膀,这药当真就如此的厉害?她以前只听说过,只在电视里看过,哪想到,真的在自己身上,竟然是这种感觉。就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撕扯着她的身体,让她浑身都在发痒,又在疼痛着,她想用力的抚摸自己的身体,或者说是抓,想要赶走那些痛痒。她开始渴望有个人能够帮帮她,让她脱离这些痛苦,哪怕是用更大的痛苦来代替。
而田思意仍旧是笑着,看九音痛苦的模样,就是想看一看,她不受控制的浪起来是个什么模样,想了解,为什么陆晓对她念念不忘,想知道,为什么大哥那样谨慎的人,也为她疯狂。因为太想知道,所以他要仔细的看着。并没有想过亲身体会,这样的女孩,他是没打算要的,他觉得脏,尽管她可能根本没和几个男人睡过,他也觉得脏,因为他已经认定了,这是个妖媚的狐狸精。
“你在克制什么?你以为你克制得住?要是那么容易就被你克制住了这媚药的功效,那么我就让人封了那厂家,这可是极品。你也算荣幸了,这药我费了不少心思才买到的。”田思意站起身,靠近了九音,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那双眼睛虽然依旧是倔强的,不过也有了雾气。
田思意佯装心疼的抚摸着她的嘴唇,“哎呀!瞧瞧这嘴唇,流血了呢!不疼吗?还是你故意的弄这可怜的模样,好让我心疼吗?”
九音强打起精神,狠狠的瞪着他,这男人根本就没有心,她要记住此刻他所有的嘲笑,她要记住,这会儿他给的所有屈辱,她要记住这一切,总有一天,会尽数的归还。
田思意放开了她,九音瘫软的身体坐在地上,“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可没打算上你,不过工具我倒是买了一些给你,你有需要的话,自己弄吧。”
说着他打开柜子,将一堆性用品丢给九音,很是嫌弃的表情,“不知道好不好用,所以你每一个都试试吧!真想看你狐狸般媚起来是个什么样子,九音你放心,如果很精彩的话,我是不会让这精彩流失的。”
再次打开柜子,拿出一台DV机,田思意笑道:“我帮你拍下来如何?!”
九音却是迟迟都没动,蹲在地上抱紧自己,不住的发抖,那股燥热已经磨的她要崩溃了,撕破衣衫的想法,一直在脑海里打转。
田思意不着急,反正那药厉害得很,不信她能扛过去,再次坐在沙发上,一边从镜头里看着九音,一边品尝那杯拉菲。
“天黑了呢,这漫漫长夜,你觉得你熬得过去?你放心,我是不会碰你的,自己一个人玩,我只是想看看,你可以玩的多欢畅。还有力气脱衣服吗?想看你自摸呢!那些工具都是干净的,你放心使用。”田思意调笑的声音再次响起。
九音猛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那男人白白长了一张帅气逼人的脸,漂亮的让人厌恶。九音扶着墙壁站起来,强忍着身体的异样,冷笑一声:“恐怕四哥要失望了!”
田思意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九音攒足了力气,瞥了一眼门的位置,抬腿奔跑起来。
田思意惊了一下,“你干什么去?!”
九音没有听他的疑问,凌乱的脚步踩在楼梯上,快速的奔跑到船尾的甲板上。来不及多想什么,只是知道不能再让他看了笑话,爬到栏杆上,纵身一跃,直直的跳了下去。
“九音!”田思意大喊了一声,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船尾,扑通一声,不知道水花溅起了多少,只是他赶到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她的挣扎。
“混蛋!”田思意咒了一声,毫不犹豫的纵身而跳,水花四溅。
他水性极好,所以即使是黑夜,在水下也可以正常伸展,由于两个人是从同一个地方跳下来的,船又没有前行,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九音。
幸好船尾有可以攀爬的地方,不然,总是天思议水性再好,他们也会冻死在这水里。不管这里的冬天是否寒冷,夜间水里的温度,也足以让你浑身颤抖了。
在跳下水的那一刹那,九音的脑子是空白的,她并不是相思,只是想要缓解身上的这些不适,她还没有到要去死的地步,不过是被人羞辱而已,有什么呢?还有什么是没受过的?再难的都可以忍得住,只要她相信,总有一天风水轮流转。
果然冰冷的海水,缓解了她身上的燥热,舒服的像是有人在用手抚摸着她,她唇边竟然有了笑意,紧接着呛了几口水进去,呼吸开始困难,好像有人掐着她的脖子一扬,她开始胡乱的挥舞着,突然又有什么束缚了她,一直向上拖着她,她的脑子一片朦胧,什么都不思考了。
砰的一声,两个人倒在甲板上,水渍很快浸湿了地面,夜风吹来,让人浑身的颤栗。他们的衣衫湿透,黏在身上,勾勒着二人较好的身型,却没人理会那些个有的没的。
田思意的头发不断的滴水,滴在九音的脸上,她却没有什么反应的,那张本就白皙的脸,苍白着,双唇毫无血色不说,反而有些发青。
他用力的拍了拍九音的脸蛋,有些发狠的说道:“喂!醒醒,别跟我装死!”
九音眼皮沉重得很,躺在那里文思未动,又或许是她不想醒过来。
田思意见她没动,更加用力的拍打着她的脸颊,“你还在装模作样吗?快点给我醒过来!别以为这样就没事了!”
那原本苍白的脸颊,竟然有了些红晕,是被他拍打所致,然而她就是不肯醒过来,不肯看看田思意。
田思意有些着急,双手压在她的胸口,用了的按了几下,她却一口水都没吐出来,反复又做了几次,还是依旧。他捏住她的鼻子,嘴巴掰开,度了几口气给她,再在她胸口用力的挤压着,如此反复的进行着,总算她吐了几口水出来,眼睛也缓缓的睁开,这夜色里,灯光的照耀下,有些苍白无力。
“你这白痴!你是在找死吗?你自认为你水性很好吗?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你知道现在的海水是什么温度吗?你把这里当成三亚了?你到底有门?!”田思意摇晃着她的身体,咆哮着,脸上却分明有喜悦。
九音只看了田思意一眼,就转过头去,望着看不清楚的海平面,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么?不是一直这样逼迫她的么?
“蠢货!你这蠢货!”田思意的声音越来越低沉,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身上的湿衣服被海风吹得冷飕飕的,他们抱着也并不能温暖对方。田思意感觉到她的颤抖,猛的抱起她,迅速的向船舷走去。
开了空调,温度调到二十几度,将她放在床上,伸手就要脱她的衣衫,九音突然向后挣扎,田思意一把捞过她,按在床上,“你扭捏什么?我给你换衣服!”
不由分说的将她的衣服脱的一干二净,又抱起她,走去了浴室,放了热水才将她扔进浴缸里,水花再次四溅,湿热的水触碰着她的皮肤,却没有感觉到温暖。
田思意也脱光了衣服,坐了进来,九音惊恐的看着他,田思意却瞪了她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
九音咬着唇,一句话也不说,转过身去。
浴室里再次发出声音,是田思意从浴缸里出去的时候,也顺便将九音捞鱼一样的捞起来,胡乱的擦干了,然后抱着她回了房间,仍旧是放在了那张大床上,不同的是,这一次是轻放。
在储藏间里找了药,大概是预防感冒的,他自己吃了,又拿去给九音,九音对吃药还是抵触的,不过田思意根本就没给她反抗的时间,直接塞进她的嘴巴里,含了一口水,度给她,完全防止了她将药丸吐出来。
之后喝的热牛奶,也是被田思意强行灌下去的,她挣扎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他的力气大,喝完了牛奶眼睛里已经那个蒙上了雾气。
田思意皱紧了眉头,“你这是什么表情?”
九音吐了吐舌头,“太烫了。”
“我看看!”田思意捏住她的下巴,仔细的瞧了瞧,不由得眉头更深锁了,“你就不知道说句话?哑巴吗?!”
你又给过她说话的机会吗?貌似是没有的。九音也不反驳,田思意叹了口气,抱着她躺下去,被子裹在身上,渐渐的温暖了起来。
她累极了,这一天精神时时刻刻紧绷着,方才那么一闹,更是一点力气都没了,所以才能在这样诡异的环境里睡去,忽视了身边的田思意。
而他是怎么都睡不着的,支起身子,看着她的睡颜,手忍不住的就抚上了她的脸颊,轻声叹息。
46)
期末考试悄然而至,学校的课程却是松散了很多,其实这学校的高考气息一直都不浓厚,不像一般学校那样,分秒必争的备战高考,学校的升学率,决定了他们的名声以及新生的人数。
而像这样的贵族学校,更重视的不是升学,二十综合素质,课堂上也是发散思维,从来不会教你应试技巧,大学是要他们来挑的,哪怕高考只考了三十几分,想要去国内的名牌大学,也不是不可。
可九音就是这个学校的另类之一,那些课外知识再丰富,也不会出现在高考的试卷上,中国毕竟还是应试教育,于是她将自己放逐在题海之中,她需要再高考中取得一个好成绩,这样才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自由,她没有一刻不想摆脱掉田家,依靠别人,她只怕是要等到死亡,只有自己变得有足够的能力,也许才能离开田家的管制。
“喂!”突然有人拍了九音的肩膀,在她耳边大喊了一声,九音顿了下,继续奋笔疾书。
孙慧子挫败的坐在她的身边,“我说九音啊,你也太镇定了吧!这样都吓不倒你?你到底是什么做的?不行,让我看看,你的本质是何方神圣!”
这点惊吓算得了什么?连田思意给她的十分之一都比不得。记得那次出海,她几乎是丢了性命,昏昏沉沉的睡着,也不知道田思意做了什么,只觉得累。她那时还浑身无力,那媚药的功效似乎并没有因为海水的侵袭而完全褪去。
醒来之后也不愿多想,她是自己回的家,回去后就感冒,连续几天的高烧,田饶倒是吓了一跳,忙里忙外的。一直问她怎么了,九音将原来想好的说辞说了一遍,田饶将信将疑的,但是看她那痛苦的样子,也没再追问什么。
九音瞥了孙慧子一眼,弯了弯嘴角,“看看你的身后。”
“怎么了?”孙慧子疑惑的扭头,只看了一眼,就迅速的转过来,那张甜美的小脸,也变成了苦瓜脸,“九音你怎么造不告诉我啊!”
九音耸耸肩,看着孙慧子身后虎背熊腰的图书管理员,不由得一阵的偷笑,谁让她忘了这里是图书馆的?这管理员可是出了名的凶悍,这丫头这次栽了!
“哪个班的?跟我去办公室!”管理员黑着脸说道。
孙慧子两眼一闭,双腿一蹬,浑身抽搐了起来。九音静静的看着,唇边再次有了一丝微笑,又来这招了?
事实证明,不管用了多少次,这也是好招,管理员果然就不再坚持带孙慧子去办公室聊天了,图书馆里一阵的手忙脚乱。
孙慧子不断的给九音使眼色,九音含笑的看她,并没有出手的打算。孙慧子急了狠狠的踹了九音一脚,撇了撇嘴,九音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扑向了孙慧子。
“晓晓你怎么了?又犯病了?我送你去医务室,你别急啊!很快句没事的!”九音搀扶着孙慧子,抓起书包就要离开。
管理员也没见过这阵仗,孙慧子的那样子确实吓人,甚至让人觉得,死亡已经接近了。
而孙慧子,还卖力的表演着一个羊癫疯患者发病的状况,暗地里还跟九音伸大拇指,这丫头还知道给自己匿名,果然有发展。
两个女生搀扶着向外走,她们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在事情发生的那一刹那,但是旋即就没人理会了,各自忙各自的,谁的时间也不是为别人而浪费的。所以九音和孙慧子已经觉得胜利在望了,可总有那些个意外发生。
“等等!”
两个女生突然顿住,这声音不是管理员的大妈音,是清脆的少年音,这是在叫她们,但是为什么叫她们?
孙慧子无奈还是继续装扮羊癫疯患者,回头看着那男孩,瞬间脸色苍白,活见鬼一样的表情,九音看了一眼,诧异不已,这男孩长得虽然比不了她的那些哥哥,但也是风神俊秀的,干净清爽的脸孔,怎么孙慧子就怕成这样?
男孩缓缓的走过来,俯视孙慧子,淡淡的开口道:“羊癫疯患者,居然这样健步如飞的?”
孙慧子委屈的讨饶,拉了拉男孩的袖子,“擎威……”
九音瞪大了双眼瞪着他们,这男孩就是擎威?居然就是擎威?怎么就这样的巧合,会在这里碰到?明明不是一个学校的,怎么会呢?
擎威这个名字,九音已经在孙慧子的口中听过无数次了,是孙慧子的男朋友,虽然孙慧子那丫头一直花痴,对美男没有免疫力,经常是是徘徊在安分与出轨之间,但是她和擎威还是一直在一起,或许是真的相爱吧!
“我送你去医务室,这么走着去可不行!”擎威突然抱起孙慧子,健步如飞的走出去,九音跟在后面,看得出他是生气了。难道这两个人又吵架了?
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擎威才将孙慧子放下来,照着她的屁股狠狠的打了几下,孙慧子嗷嗷直叫,“你干什么!还真的打我啊?擎威,你……”
“打你?就是没人打你,你才一直这么荒唐!”
“你说什么呢你!简直是神经病!”
九音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吵架,面红耳赤的,无非是因为慧子又跟哪个男人暧昧了。这种情侣的争吵,九音本不该听的,不过是方才她要走,被孙慧子教主了。索性就坐在了一边的凉亭里,翻开英语书默默地读课文,时不时的抬头看他们一眼。
她不明白,这样的争吵,为什么还要在一起呢?又或许,这是一种乐趣?
挚威不知道说了什么,孙慧子一怒之下走了,九音想跟她一起走,但是那丫头腿脚快得很,九音刚收拾好书包,那丫头就不见了踪影,跟踩了跟斗云似的。抬头就看见挚威站在那里,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看着某个方向,怔怔的出身,落寞的侧脸,映衬着夕阳的余晖,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的无奈与哀愁。
这本也与九音没什么关系,虽然说是孙慧子的男友,但是与她是陌生的,只是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听到的那一声叹息,让九音迟疑了脚步。似乎是绵绵无尽的惋惜,似乎是不舍,那包含了太多的情感的,却是她从未见过的。她所接触的人,哪个不是猴精的,这样直白的哀怨,她还是头一次见到。
再次想走的时候,却听到挚威叫了她。
“能聊几句吗?”
九音回头看着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在跟我说话?”
挚威点点头,“我只是突然想找人聊天,能占用你的一点点时间吗?”
“好!”她几乎是没思考就答应了,完全不符合九音以往的性格,对于陌生人,她向来是警惕的,她也不大喜欢跟别人接触,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为何就答应了,兴许是因为这个人是慧子的男友,而慧子是想她想要珍惜的朋友。
他絮絮的说了很多,大致就是他们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在一起的,说了很多关于慧子的事情,很多是九音以前不知道的。例如,慧子的母亲是韩国人,早在慧子很小的时候就跟别人拍了,又例如慧子的爸爸并不疼爱她,早年在外面有了小老婆并且生了个女儿。如若不是挚威安静的跟她诉说,九音是怎么都想不到,慧子那样张狂的女孩,竟然如此寂寞。他们两个就是因为寂寞而在一起,如今却是怎么都分不开了。
直到栖墨带暗花来,焦急的口气问她在哪里,九音才恍然发觉,已经是这个时候了,不知不觉,竟然跟这个还算陌生的男孩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总觉得是舒服的,因为九音也是寂寞的,寂寞的人在一起,总是会惺惺相惜,要么,一同温暖,要么更加寂寞。
站在咖啡厅门口等栖墨的时候,挚威执意不肯走,要看着她哥哥来了才可以,是出于好心,毕竟是因为他的关系才耽误了回家,一个女孩走更是让人不放心的。
九音也没拒绝他,只是刚刚认识,却像是彼此都很熟悉了一样,待在一起竟然那么舒服,就像是被清新的空气包围着,就算一句话都不说,也是惬意的。
“滴滴滴……”
在这闹市里汽车鸣笛声格外的刺耳,车灯熄灭,田栖墨从车上下来,起初脸上还有些笑容,一边说笑着一边走过来,“你这丫头,到处乱跑,害的我好找!”
九音吐了吐舌头,甜甜的叫了声,“七哥。”
田栖墨走近了,才发觉九音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男孩,高高瘦瘦的样子,倒是清秀,她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挚威礼貌的弯了弯腰,“抱歉是我拉着九音聊天,她才忘了回家的。”
本来是一句解释的话,却让田栖墨浑身不舒服,仔细的打量着这个男孩,挑剔的目光在挚威身上来回的扫着。
“你是谁?”栖墨开口问道,语气不善的。
九音连忙解释道:“七哥,这是慧子的男朋友。慧子你还记得吧,我最好的朋友。他们有点矛盾,我想帮忙来着。”
挚威听着她的话,突然有了笑意,他们的关系有必要解释的这么急促吗?是好妹妹怕哥哥担心,还是有其他的什么?田栖墨的目光始终让他觉得,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兄妹。可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或许人家的关系真的很好。
栖墨还是冷着脸,按住了九音的肩膀,“以后不要乱跑!走了,我们回家!”
道了别,九音跟着栖墨上车。
无意间栖墨抓了她的手,再次皱眉,“手还是这样凉,你就是不听我的话!把衣服穿上!”
说着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九音抿着唇笑了,“谢谢七哥。”
栖墨看着她突然忍不住问道:“刚才那男孩,真的是慧子的难喷够?分手了没?”
九音有些惊讶,“七哥怎么这样问?”
栖墨摇了摇头,“没什么。九音你还小,不要交男朋友知道吗?”
九音哦了一声,男朋友拿东西,对她来说,确实是遥远的很。
栖墨见她答应,淡淡的笑了起来,故意搅乱她的头发,看着她禁鼻子的样子,着实好笑。
47)
考试成绩下来的那一天,距离过年还有两周,九音的成绩让田娆大吃一惊,不过去了半年而已,竟然考了全年级前一百名,对于一个插班生,这样的成绩,着实让人惊叹。
为此还特意给九音的家教老师包了红包,算是奖励的。而九音却并不满意,她原本可以更好的,她也以为自己可以考到很好的成绩,她甚至偷偷的想过,能拿到前十名的成绩,只是如今,她明白了,人外有人的道理,你的班级只是一个小集体,你的学校也只是一个小群体,这社会大的让你都觉得空洞。
考试结束紧接着就是寒假了,寒假本身就比暑假要短,再加上九音还是高三的学生,就更是寥寥无几,开学的日子定在正月十六,还算有点任性,加起来就是一个月的,这期间还要参加各种的补习班,竞赛班,反倒是比上学的时候还要忙了。
擦汗南广场是你一整天都看不到她的人影,早出晚归的,竟然比她的几个哥哥还要忙碌。田娆想找她也成了难题,白天见不到人影儿,晚上她还要挑灯夜读,你又不好打消了她学习的兴趣,只能盼着高考快点结束。
田家见九音次数最毒的,恐怕也就是栖墨了,他这个司机的角色扮演得好极了,竞赛班的几个女生见了栖墨以后,纷纷来对九音示好,期盼着九音能把那帅哥哥介绍给她们认识。九音淡淡的笑了,看来还真是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管你是平行班的,还是尖子班的。
被央求的多了,九音也不好总是拒绝,趁着有天下课早,就让那些女生等等再走。她打了个电话给栖墨,这似乎还是第一次打电话给田栖墨。
响了几声之后,终于有人接起来,“你好。”
九音呆愣了一下,握着电话的手不由得紧了紧,旁边的同学见她神色有些不对,靠的更近了些。九音却皱了眉头,从人群里走出来,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缓缓开口道:“请问你是谁?”
电话那头的女人笑了起来,“我是栖墨的朋友,你找栖墨吧,他在打球,让我帮他听电话。”
心里突然有些落寞,言下之意再明了不过,栖墨打球没时间接电话,而能帮他接电话的人,必然是关系匪浅的吧!以九音对栖墨的了解,他跟其他的哥哥们又是不一样的。他在公子哥的圈子里,却从不做公子哥喜欢的事情,但是他还不会让他的那些朋友觉得他格格不入。
也不知道是什么在作祟,九音就理直气壮的说道:“麻烦叫我七哥接电话。”
那甜美的女声顿了顿,客气的说道:“他恐怕不方便,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转达。”
九音心里生出莫名的怒气,酸溜溜的,“可你不是他,我怎么跟你说呢?”
正踌躇着,突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田栖墨的声音,“是谁?我来接。”
不一会九音听到栖墨略微惊喜的声音,“九音?怎么打电话给我?下课了吗?”
九音咬了咬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快一些,“七哥,你在忙?”
栖墨将球杆交给了球童,坐在椅子上稍事休息,“陪一个朋友打高尔夫球,我去接你。”
确实实在忙,虽然说打球,不过也是在谈生意,他回来这么久了,也不能总是闲着无所事事,原来时打算回来呆几天就走的,但是各种原因,让他不能去国外长期定局,只好把眼光放在国内,想着投资做生意,他爸爸也有意将公司交个他大力,只是栖墨那点儿好强的心理在作祟,借了父亲公司的名号,自己开了个子公司,如今正式起步的阶段。
九音淡淡的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七哥你玩吧!”
“已经结束了!本来就说好了四点要结束了去接你的。”田栖墨看了看表,才三点而已,距离下课还早得很,她的声音又有些奇怪,不禁又问道:“是不是出事了?怎么这样早?”
九音身边的同学再次围上来,纷纷期待的看着她,小声的问她,“什么时候介绍我们认识帅哥啊?!”
七嘴八舌的,让九音有些烦躁,直接说了句,“七哥快点来接我吧!我要马上见到你!拜托了!”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她自己也在心虚,她从未这样跟栖墨说过话,她在哥哥们的面前一直都是谦卑的,这一次甚至是带了点傲慢的口气,说完也开始后悔,栖墨会怎么想她?栖墨会怎么看待她?万一栖墨不来,同学们又怎么看待她?
越来越不安,虚荣心果然是害人,她是怎么了?这样一个尴尬的身份,还想再旁人面前炫耀什么?你以为那真的是你的亲生哥哥吗?对你好一点,就得意妄为了吗?
思前想后,九音对着那些满心期待的女生们说道:“我哥哥有事,来不了,你们回去吧!”
“啊?怎么这样啊!白等了!”
“即使啊,白等了!”
一时间哀怨声四起,纷纷在抱怨着。
九音也并不理会,再次拿起电话,想给栖墨打电话叫他不要来了,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正是栖墨的来电。
栖墨大概是在开车,只说了一句话,“等我二十分钟。”
九音想说什么,却被他挂断了电话,生生的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不过心情却是好了起来,对那些同学说道,让她们再等一会儿。
九音自己也知道是虚荣心又在作祟了,刻字机管不住心里的喜悦,压抑住原本的愧疚。
不多时栖墨的车出现在她们的视野里,真的就是二十分钟之内赶过来的,路程并不近,他是一路飞奔的,只想着九音肯定有事,不然不会打这样的电话,当即就跟合伙人说了,生意下次再谈。
栖墨老远看见,九音和几个女孩站在那里,停了车迅速的走过去,焦急的问道:“这么急找我来,什么事?”
九音咬了咬唇,对女孩们说道:“这是我七哥,田栖墨。”
女孩们分别叫了声哥哥好,甜美的腻人。
栖墨愣了下,又听九音一一的向自己介绍那些女孩,当下有些明白了,对那些女孩们笑了笑,一个个的打招呼。
女生们聚在一起就喜欢叽叽喳喳的,有的问栖墨有没有女朋友,有的夸栖墨长得好看,再大胆的就直接说了,要做栖墨的女朋友。
九音是窘迫的不行,无限的后悔,为什么要答应同学们的要求,无形之中,自己也八卦了起来,既想听栖墨的答案,又怕栖墨生气,会讨厌自己。
栖墨却是淡淡的微笑着,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等你们长大了再说吧!只怕到时候,就不喜欢我这类型的了!既然来了,我请你们吃饭!地方随便挑!”
九音诧异的看向栖墨:“七哥……”
田栖墨顺势搂住了她的肩膀,“怎么了?不想去吗?”
九音有些惭愧,“七哥,我……”
栖墨打断她道:“好了,难得九音肯介绍我给你的朋友认识,七哥不恩呢个给你丢脸啊!”
一行人去了弗萨,吃的是法国菜,地方时田栖墨选的,之所以选择这里就是因为吃法国菜的时候,一半时不说话的,安安静静的一顿饭。
红酒可以助兴,栖墨在喝酒的是偶,看得人目不转睛,优雅的像个王子。
九音吃的又是极少的,一来是不喜欢法国餐,二来是看出了田栖墨并不高兴,因为她的自作主张。
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冬日的天总是黑的早,好在这座城市是喧嚣繁花的,让你感觉不出黑暗的来临,但是会让你知道,你是身处黑暗之中的。
九音始终低着头,不敢跟栖墨说话,也不敢看他,心虚的样子,让栖墨看了都忍不住想笑。
许久之后,九音才开口道:“七哥,我错了。”
栖墨佯装严肃的样子专心的开车,抛过来一句话,“你哪里错了?”
“今天让你为难了,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们。”
“我喜欢她们做什么?还真想给你七哥找个女朋友?”
“七哥你生气了吧,你骂我几句。”
“骂你?有比骂你更好的!”
九音疑惑的抬起头来看他,无意间看了一眼窗外,惊愕的问道:“这不是回家的路?!”
栖墨点点头,“我们先不回家,你不觉得,你应该补偿我吗?请我吃饭吧!”
九音小声的疑问道:“不是吃过了吗?”
栖墨理所当然地说了句,“我没吃饱!不行吗?”
九音的声音更小,“可是……”
栖墨瞥了她一眼,“可是什么?你不愿意?”
九音咬着嘴唇,窘迫到家,细弱蚊蝇的声音,“我没带钱……”
栖墨扑哧一声笑了,“那就拿你抵债!”
48)
车行驶了一段时间,速度越来越慢,是因为开进了一条小巷,路边的路灯昏黄色的,比起这个城市的其他地方,这里黑暗许多,就算是开了路灯,也并没有多大的效果。
这是一条极其朴素的小巷,完全的退去了奢华,幽静的地方。九音开始诧异,来这里做什么呢?这一眼望不到头的小巷子里,会有什么山珍海味,是合田栖墨心意的?
九音没有多问,听从了栖墨的话。
两个人一同往前走着,路更黑了,路灯好像是坏了一样,明明亮着,却没什么作用,九音对黑暗有一宗莫名的恐惧,她似乎看不清楚露面,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着。栖墨走在前面,起初并没有注意到九音的不适,走了一会儿才发觉她的不适。
“怕黑?”他问。
九音含糊的说了声,“还好。”
栖墨折了回来,拉过他的手,柔声说道:“抓着我的手就不怕了。”
九音愣了一下,借着昏暗的灯光盯着他的手看,那大手紧紧地捏着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传来的温度,透过皮肤,正在慢慢渗透进自己的身体里,紧接着全身都开始暖起来,唇角不经意的上扬了起来,好像一瞬之间,天空放晴了,不再是乌云密布,好似天上正有一轮明月,用银色的光辉笼罩着他们。
向前走了大约
五分钟,出现了一条岔路,顺着岔路走了十几分钟,竟然看见灯火辉煌的一家店,招牌上写着粥铺,装潢与这朴素的小巷遥相呼应,两扇朱漆的大门,中间镂空着镶嵌了许多碎玻璃,门的两边是两巨大的落地窗,可以将店里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是这店里面竟然人满为患,九音不禁开始诧异,这里卖的是什么美味?
栖墨拉了拉九音,“发什么呆?跟我进去。晚上了吃点清淡的,我保证你会喜欢。”
门上的铃铛响了,是有客人来的提示。
里面的摆设很简单,十几张方桌,几十把木椅子,绿色格子的桌布,真的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摆设了,不过那东西可都是鼎好的,桌椅都是上好的红木,细细瞧来,那桌腿上还雕刻了花纹。
他们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确实是客满了,没有位置。服务员抱歉的看着他们,解释了一会儿,让他们等一会儿,或者改天再来。
可栖墨是铁了心的要吃这里的东西,大老远的来的,能让他就这么回去?
正为难,里面突然出来个男人,爽朗的笑声:“栖墨?今天刮东风了吗?”
“黄哥,生意越来越好了啊!我几次来都没有位置!”栖墨向前走了几步,同那人拥抱了下。
男人似乎很开心,拍着栖墨的后背,“你要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大哥好给你安排个门口的位置啊!”
栖墨佯装伤心的样子,“就让我坐门口?”
男人哈哈大笑起来,“栖墨长得这么好看,不坐门口可惜了,你坐门口还能帮我拉拉生意。”
栖墨笑着摇摇头,“只怕到时候我吓跑了你的客人!”
男人突然正色道:“栖墨刚回国吧,找到工作没?没找到的话,来哥这里把!做个迎宾小姐之类的,保证赚钱!”
栖墨略微疑惑,“迎宾小姐还能发财?”
男人用力的点头,“栖墨这样的帅哥来我这里打工,这十里八乡的女人还不飞一样的本来?到时候我就设一个最低消费!你的那些莺莺燕燕的,肯定给面子!你说我这不是发财了吗?这样下去,要不了一两年,我就把这店卖了,回家娶老婆过日子去!”
栖墨大笑在他肩膀上锤了一下,“黄哥你就拿我开心吧!我要是真的来这里做迎宾小姐,我爷爷还不劈了我做人肉包子?!说不定老爷子到时候还把我推出去游街,说我出卖色相!”
男人旋即笑起来,“你不是也拿我开心!什么黄哥,一口一个的,存心让我没面子!”
栖墨挑了挑眉,“你本来就姓黄不是!倒成了我说谎了?”
“得!我说不过你。走走走,里面说话!”男人无奈的笑了,没有丝毫的生气,转身带着他们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栖墨拉着的手,跟在后面。
办公室并不大,却是十分精致的,圆桌一张,看样子是吃饭的桌子,对着圆桌摆放的是一个小几,上面摆满了茶具。在旁边一张办公桌,不过上面空挡的很,看样子是形同虚设。
被栖墨叫做黄哥的人招呼栖墨坐下,这才恍然间无意看到了栖墨身边的九音,疑惑道:“这位是?!”
栖墨将九音推上前,“忘了介绍了,我妹妹。”
黄哥挑了挑眉,有些不相信的样子,“我怎么记得你妹妹是田娆啊,跟这位长的可不像。”
“哦,这是……”
黄哥连忙摆摆手,会意的笑了,“得了,别解释!我了解!这年头,都叫妹妹!”
栖墨万分的无奈,不用问,肯定是想歪了,八成把九音当成自己的女朋友了。无意间瞥了一眼,看她有些不自然。栖墨这才解释道:“误会了,这真的是我妹妹。我们家收养的,好多年了。只是没跟你说罢了。”
黄哥愣了一下,“真的?没蒙我吧!”
栖墨反问道:“我蒙你干什么?!”
黄哥满脸的不好意思,“哎哟!对不住啊!妹子,大哥误会了,你可别见怪啊!我一个粗人,没想那么多。”
摇了摇头,淡淡的笑了,“您好。”
栖墨心道,你那还叫没想那么多,都已经误会成什么了,你要是真的多想的话,还指不定说出什么来呢!
黄哥不好意思的笑,转身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只四方的锦盒,打开来一看,是一直碧绿色的兔子,大约有一寸那么高,当真是巧夺天工的一个物件,不仅雕刻出了毛发,脸上的表情也是栩栩如生,好似这兔子会笑一样。
黄哥一把塞到九音的手上,“第一次见面唐突了,栖墨也不事先说一声,没准备什么,这送给妹子当见面礼吧!”
栖墨愣住,呆呆的看着黄哥,他竟然拿这个送人?
黄哥注意到栖墨的神色,淡淡的一笑,摇了摇头。
栖墨无声的叹了口气,既然他要送,那就送吧!
九音看着掌心里的那只碧绿的兔子,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有些怔住了,下意识的就要还给人家,一看便知道这东西贵重,都说黄金有价玉无价,更何况是这极品的翡翠,只怕有钱都买不到呢!她跟人家素不相识,凭什么要人家的东西?
黄哥一把拦住,“妹子看不上?”
九音连忙摇头,挖空了脑子只想出了一个词,“无功不受禄。”
栖墨听了哈哈大笑,捏着九音的鼻子,“金庸看多了?!”
黄哥又道:“拿着吧,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妹子不嫌弃就好!”
九音推辞着,黄哥坚持着。栖墨只好握住了九音的手,“人家一番心意,你就收着吧!好好的对待着东西就是了。”
九音咬了咬嘴唇,“谢谢大哥。”
这一声大哥叫的让人心旷神怡,当即黄哥就说了这一顿他请。安排了几个小菜,两碗燕窝粥,又配上一些苏杭的点心,都是机器清淡的东西。
米粒入口即化,唇齿刘翔,有一点点的甜味。小菜也是十分的爽口,样子也精致,白瓷金边的盘子,中间不知道用什么雕刻的小孩的模样的容器,中间装着小菜。那容器的样子,让人联想起西游记里的人参果。精致的让人都不忍心去吃了,怕破坏了这美感。
田家的厨师个个都是星级厨师大厨,可也没人做得出这种味道来,这恐怕是九音喝过的最美味的粥,她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这里生意这样好,为什么栖墨执意带她来这里吃饭。
栖墨还是没吃多少,大部分时间都跟黄哥在聊天,他们确实很久没见过了,天南地北的聊了一通。九音默默的吃饭,虽然他们不背着她,但是她也听不明白他们在聊什么。
从没想过,栖墨那样的一个人,会结交这样的朋友,粗犷不拘小节,爽朗的没有距离感。
告别的时候还有些不舍。
黄哥送他们到门口,“以后有时间常来!”
栖墨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免费吗?”
黄哥板起脸来,“你那么有钱,还跟我这儿省呢?”
栖墨哀怨的叹了口气,“我可是穷人!”
黄哥哈哈的笑着,转而对九音道:“那你就别来了!妹子有时间,想吃了就过来,哥请你!”
九音点了点头,“谢谢大哥!”
栖墨佯装伤心道:“养大了妹妹,饿死了哥哥!啧啧,世态炎凉啊!”
“去你的!快回吧!下雪了都!路上小心!”黄哥推了栖墨一把。
栖墨回头一看,果然是下雪了,惊诧不已,“今儿怎么了?下这么大雪!”
九音心情顿时好起来,外面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了,遮挡住了所有的污垢,这黑夜在雪的映衬下,也明亮了起来,她突然跑了出去,脚印飞速的印在雪地里,不一会儿就被覆盖住,她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的在地上印着脚印,欢呼雀跃着,“七哥,下雪了!你看,好大的雪啊!”
栖墨在后面好笑的看着她,像个孩子似的,又不是没见过雪,怎么这样爱心?开心也好,似乎是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的笑,忍不住心悸,移不开目光,她那个样子,果然好看。
九音活脱脱的像只小鸭子,摇摆着,在雪地里来回的奔跑着,栖墨慢慢的向前走着,雪落在她的头发上,肩膀上,“九音过来!”
“七哥叫我?”九音九音跑着过来,脚下冷不丁的滑了一下,栖墨迅速的出手抱住她的腰身,“你啊!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九音咧开嘴呵呵的笑着,傻气十足,两排洁白的贝齿,眼睛弯弯的,睫毛上落了雪,因为热量已经融化,便成了晶莹的水球挂在她的睫毛上。
栖墨一时失神,抱着她的手臂也忘了收回,他的笑容收敛了,大脑一瞬间的空白,慢慢的靠近了她。
九音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正要低下头,他那张天空一样干净的脸,在她的眼前瞬间放大,突然唇上一阵的湿热,她惊恐瞪大了双眼。
49)
亲吻,是四片嘴唇的相互触碰,是被蛊惑的靠近,又或者是情不自禁的流露。
那么这一刻,田栖墨是其中的哪一种?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了,但是他知道,那一吻,没有包含任何的情欲,只是单纯的想要靠近她,感受她的喜悦,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用这种方法。但知道的是,当自己的双唇,碰到她的双唇的时候,心跳加速了,他浑身像是触电一样的,苏苏麻麻的感觉,又像是触电一样,无法自己离开她的唇。
这一切发生的突然,让他们谁都没有机会去思考。
九音的大脑更是乱作一团,这双唇不是没人碰过,每个人留下来的感觉都是不同的。而她的反应也是不同的,有过厌恶,有过反感,有过抗拒,有过蛊惑。而这一刻她慌乱了,这个人是栖墨,是第一个对她的人,那一年的夏天,他少年时代明媚的笑脸,刻印在她脑海里,一直挥散不去。
就算在栖墨之后,陆续有人对她好过,小五哥为她做了那么多,不是不放在心上,大哥给她那么多舒适,不是不感激,儿怎么都没有栖墨来的动容,或许就是因为那是第一次,所以她能记一辈子,是不是这就叫做刻骨铭心了?
当他的双唇离开她的双唇的时候,她面色潮红,根本就不敢看他的眼睛,而他也沉默着,思考该如何解决自己一时失控的后果。
雪越下越大,落在他们的头顶,落在他们的肩头,脚下的积雪也已经爬上了鞋面。
“阿嚏……”九音突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打破了这僵局。
栖墨伸手将她身上的落雪扫落,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九音抬头对他笑了笑,权当作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免得栖墨尴尬,轻声说道:“七哥,我不冷。”
栖墨执意让她穿着,“都打喷嚏了,还不冷?”
“七哥我穿的比你多,你瞧你,里面只穿一件衬衫,真是臭……爱美。比女孩子还爱美。”
“刚才是想说我臭美吧?你这丫头!”
九音眼睛笑得弯弯的,不置可否,几句话让氛围缓和了下来,不再那么尴尬,也不再那么僵硬。她想的清楚,既然不知道那一吻的含意,就这样算了吧,当做是自己的错觉。
“我们回家吧!我姐该着急了,都这么晚了!”
“我打过电话了,放心。”
九音哦了一声,转身朝他们来时的方向折回。
“九音!”栖墨突然叫住她,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她。
九音扭头看他,“七哥怎么不走?”
栖墨顿了下,“刚才……”
九音唇边的笑容渐渐的荡漾起来,像是春风拂面一般,“七哥,你再不走,雪都要把我们埋上了!快走吧!”
不由分说的,九音快步向前走着。栖墨还在迟疑着,对于方才那件事情,他叫住她的那一瞬间,是打算要给她一个说法的,可是话到嘴边,他却不知道说什么了,这种矛盾的心理,像是一把火,烧灼着他的心,噼里啪啦的。他看见她走远,自嘲的一笑,这算什么事儿?只当刚才是撞鬼了吧!
回去的路比来时的路难走一些,深一脚浅一脚的,车停在巷子口,他们去的时候,车上已经覆盖了许多积雪,并且在不断的增长着,可见这雪下的有多大。
开了空调,车里一点都不寒冷,九音将衣服还给栖墨,无意间碰到了他的手,竟然还是温热的。
因为是雪天,又是夜晚,所以马路上的积雪没有人清扫,车辆行驶相对来说比较缓慢,也为了安全起见。
九音将书包抱在怀里,想打开看看里面的书本有没有因为落雪而弄湿,突然瞧见了那红色的锦盒,迟疑着拿出来,是方才黄哥送的,那只翡翠兔子,窝在掌心里,冰凉一片。她惊奇的发现,不同的角度看过去,这只兔子的表情竟然也不尽相同,说一句巧夺天工,也当得起,九音还从来不知道,兔子也是有这么多的深情的。越是这样的精巧,她就越是不能要,方才不好推辞,这会儿交给栖墨也是一样的。
将兔子放回到锦盒里,一股脑的塞给了栖墨。
栖墨呆愣了一下,“这是做什么?”
九音坚定的说着,“我不恩呢个要,七哥帮我还给黄哥吧!”
栖墨略微皱眉,“给你了,你就拿着。七哥的话也不听了吗?”
九音摇摇头,“不是的,七哥这东西肯定名贵,我还不够那分量拿这个。帮我还回去吧!你们关系想来是不错的,你给比我给好得多。”
栖墨自嘲的一笑,有些惋惜,有些无奈,似乎是自言自语一般,“我倒是希望,他能拿回去,只可惜,他是铁了心了!”
九音不由得就是一阵的纳闷,“七哥……”
栖墨缓缓的开车,也不看九音,倒真的像是自言自语了,“知道他是谁吗?你叫他一声哥,还真是没错。”
不做声,是不知道该怎样接下去。
而栖墨大概也没想要她搭话,自顾自的说下去,“他原来也是姓田的!他的爷爷跟咱们的爷爷是亲兄弟,我叫他一声堂哥。”
九音着实一惊,那么一个不拘小节的人,也会是田家的人?但是,怎么说自己姓黄呢?
栖墨叹了口气,平淡的开口,诉说着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情,大概是因为过去太久了,所以才这样的淡然。
“他曾经杀过人,法院原来是要判死刑的。但是田家的人怎么会同意呢?倒不是因为骨肉亲情,只是家族的面子问题。田家这样显赫的家族,会出一个杀人犯吗?这样的事情,想要摆平,也简单,无论是钱还是权,总有一样可以解决的。但是后来,这件事情被曝光了。黄哥他那样的性子,也是忍受不了田家那些长辈的指责。他是被赶出家门的。”
在听到田家两个字的时候,九音就开始皱眉,大家族有什么好,为了所谓的家族利益,是什么都能牺牲了的。黄哥还是亲生骨肉都尚且如此,那么她这个外来的呢?
栖墨抓着方向盘,也不知道心思到底在没在开车上,缓缓的又开口道:“我小时候跟他的感情很好,比大哥二哥他们都要好得多,就像是我的亲生哥哥一样。从来没有人敢欺负我,都知道他是我哥哥。再后来,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他告诉我,他不再是田家的人,他说他姓黄。他挑中黄这个姓氏的理由很简单,就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取了同音字。他说,他不靠田家照样能活得很好。果然,他现在很洒脱。”
红灯亮了,栖墨将车停下,继续说着,“前阵子,他爷爷病危,没有孙子送终,就想起了他的存在,知道我们的关系不错,就想让我来劝劝。可是今天见到了,我还没开口,他就把那兔子给你了。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会儿车子多了起来,有的依旧行驶的很快,没有因为这雪夜的耽误,有的开的就很慢,例如栖墨,不知道的还以为开着车的是个老司机,年轻的少有这样平稳的。
绿灯亮起来的时候,栖墨才再次开口说道:“哦,对了,那兔子是当年老爷子给他的,他属兔的,的确是件宝贝。他是明明白白告诉我,不要再跟他提起田家了,他也不会再回来,你还要我去还给他吗?”
九音沉默着,你知道该说什么,那只兔子好像在看着她一样,看的她心里一片的慌乱。
栖墨腾出一只手来,搂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既然给你了,那就是你跟他有缘分,你拿着就是,别想那么多。好好对待,七哥给你做主了!”
九音勉强扯了一个笑容出来,这会儿倒不是因为这东西贵重她受不起了,而是这东西的含意,让她受不起了。转念一想,就算今天来的人不是她,那黄哥也会送这东西的,不再任,只在他那心。
“这就乖了!我们快点回去吧,不然家里人真该着急的满世界找你了!”栖墨收回手,彩瓷转动方向盘,车子转了个弯。
突然眼前昼亮,刺眼的白光,让九音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闭眼之前,她看到了一辆车冲着他们只知的开过来,她难以抑制的尖叫了一声。
栖墨眼疾手快的将车转了几度,与那辆迎面而来的车错开,说是迟那时却是惊人的快速。以至于栖墨都有些后怕,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与她们迎面装来的那辆车,撞在了电线杆上。
栖墨和九音连忙下车去查看,那辆车撞在电线杆上,车头已经有些变形,车的引擎已经关闭,因为突然的撞击,方向盘上的气囊也已经打开,司机趴在上面,也不知道情况严重与否。
栖墨轻轻的拍了拍那人,那人毫无反应的,栖墨将他拉出来,赫然发觉这人是谁,纪念馆胡了一声,“张西亚?!”
九音也是一惊,凑过去帮栖墨扶着,也才看清楚,竟然真的是张西亚,身上一股浓重的酒味,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50)
栖墨和九音面面相觑,看着半昏迷状态的张西亚,一阵的错愕,怎么就把他给撞了呢?看他刚才开车的那路线,一点都没对不起他喝的酒,整个是一S曲线,这样的人,你不出车祸,谁出车祸?
并没有叫救护车,一来是就算你叫了,这么大的雷,那救护车也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二来是,这张西亚还真没受多大的伤,全身上下都是完完整整的,屁都没擦破一点儿,看来他那辆车的安全系统还真是不错。
栖墨将张西亚拖上自己的车,至于他的那一辆,丢在那里也无所谓,反正他那车,就算好好的被偷了,看见那车牌号码也没人敢买,更何况,那车现在毁容了。
因为张西亚半昏迷着,所以九音也坐到了后座,时刻看着他,为了防止车辆不稳,张西亚再撞了头,别车祸没什么事儿,这会儿再出事儿了。
张西亚的呼吸均匀,靠在座椅上,不一会儿身体就开始滑动,最后竟然一头栽进了九音的怀里,枕着她的腿。九音吓了一跳,也不敢动他。
车速加快了许多,想来栖墨也是害怕张西亚有个三长两短的。时不时的向后看一眼,浆染发现张西亚已经躺在九音的腿上了,莫名的就是一阵的火气,九音无奈的样子他看在眼里,却是无可奈何。
“张西亚!你别睡我妹妹腿上啊!西亚哥!”他喊多少声,张西亚都纹丝不动。
最后还是九音开了口了,“七哥快点去医院吧!”
张西亚身上的酒气不断的钻进九音的鼻子里,让她浑身的不舒服,这狭小的空间,被这种味道填满了,而他也不知道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越靠越近,最后竟然为了防止自己掉下去,也为了节省空间,就抱住了她的腰。这让九音窘迫的不行,还没办法开口说什么,只是在祈祷医院快一些到。
去的是军区医院,离这里还算是近。
医生护士手忙脚乱的给送进了急救室,说的吓人是车祸,但是你瞧他身上哪里有伤?这要是真的是车祸导致的,那这人的命得多大?
给做了个全身检查之后,送到了病房里。栖墨和九音也不敢走,就一直等着,知道送进了病房,栖墨才去找医生了解情况,就留九音在那里守着。
病房里一时死寂,听得到他均匀的呼吸声,这到底是昏迷了,还是睡着了?九音突然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挥了挥。叫了他一声,“西亚哥?”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九音的手腕,九音一惊猛地站起来,却没挣脱了那束缚,反倒是被床撞了一下,倒了下去,结结实实的砸宰了张西亚的胸口。
张西亚闷哼一声,缓缓地睁开眼睛,“没被你七哥的车撞死,倒是要被你这丫头给撞死了!”
九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西亚哥你醒了啊。”
张西亚应了一声,“嗯,睡醒了。”
九音不安的动了动,想挣脱了他站起来,却发觉自己的手腕还被他牢牢的抓着,于是又叫了他一声,“西亚哥,手……”
张西亚瞥了一眼,缓缓的松开了手,束缚突然没有了,九音猛地站起来,却不小心撞到了后面的挂水的支架,摇晃了几下才站稳了。
九音懊恼不已,怎么就这样慌乱,一再的出错,让他看了笑话。
张西亚抿着唇,似笑非笑的样子,冷不丁的问了句,“你七哥呢?”
“七哥去找医生了,让我看护你。”九音老老实实的回答,他的问题在情理之中,也没有想,他为什么这样问。
张西亚哦了一声,旋即叹了口气,“你七哥这是什么肇事司机啊,就找你这么个迷糊来看着我?我要是真出点什么事儿,他就该哭了!”
九音脸上突然发热,可是心里却是不服气的,嘴里嘟囔了一句,“要不是你拉着我,我也不会撞了。”
“这么说倒是我这个病人的不是了?!”张西亚眸子里分明有了笑意,却板着脸。
九音一阵的惊讶,这人的耳朵死属什么的,怎的这样灵敏?要是放在往常,她定是要改口说一些顺从的话的,但是今天她忽然就不想这样了,低着头,干脆就不理会他。
既然她不说话,他还就非要跟她说话,他是什么人,能任由着,被人冷落?这丫头时冷时热的,让人摸不着头脑,你看着她明明是一幅顺从的样子,其实心里叛逆的很,倒是要看看,她还能这样压抑自己多久。
张西亚突然皱了皱眉,捂住了自己的腹部,这个细微的动作被九音捕捉到了,急忙来问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张西亚点了点头,“胃疼!估计是车祸后遗症。”
“什么?!”九音是又惊又气,谁听说车祸会导致胃疼的,他就是故意这么说的,是想要来上不成?
张西亚横了她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怎么着,撞了人还想不负责任?”
“我……”九音哑口无言,更多的是不想说了。
张西亚就是故意这么说的,他逗她玩,今天这事儿确实在他,多喝了几杯,哪里想到会有这事儿,幸好是撞上了栖墨,要是别人还真不好说呢。不过,他也没想到,今天的酒量差成这样,不然他嫌自己命长啊,酒后驾车?
正僵持着,栖墨推门进来,瞧见张西亚醒了,总算是松了口气,虽然从医生那里也听到了,张西亚并无大碍,但是亲眼看到了,才更踏实一些。
“西亚哥,你算是吓死我了!”栖墨一边走,一边如释重负的样子。
张西亚躺在那里,跟老佛爷似的,故意板着脸,“栖墨,你这个肇事司机来的正好,我饿了你管不管?!我被你撞的胃疼呢!”
栖墨淡淡的笑了,“西亚哥你有胃病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这会儿怪到我头上来了?”
扎恭喜呀也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你这臭小子,少废话!给哥哥我买点吃的,有那么难?”
“西亚哥想吃什么?”栖墨直想笑,以前还不知道张西亚也这么喜欢耍赖皮的,看来以前是不大了解他的。
张西亚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都是本市最有名的小吃,不过却是分散在东南西北了,没有个把小时是买不来的,这又不禁让栖墨怀疑了,这是在整他吧?
临了张西亚还问了句,“记住了没?要不写在本子上?”
栖墨摇了摇头,“不用了,就哪里的食品出名,就去哪里买就对了。”
张西亚笑了起来,“不愧是刘洋回来的!不过等会儿再去,我还有话跟你说。”
栖墨坐了下来,一副静心聆听的样子。
张西亚缓缓道:“栖墨,要是有人闻起来,你就说是你撞了我,可千万别说我是酒后驾车知道吗?”
栖墨愣了一下,旋即想到,肯定是害怕他家老爷子了,酒后驾车这么危险的事情,要是被张家老爷子知道了,张西亚免不了是要挨一顿打的。不过,真的要他承担下来,但他又为难了、
“西亚哥,你知道我爷爷是什么人,他要是知道我把你给撞了,估计明年的清明节,你就得去公墓看我了!”
张西亚一阵的犹豫,突然将目光撇想了老老实实站在一边的九音,栖墨连忙挡住他的目光,“别把主意打到我妹妹身上!”
张西亚无奈的笑了,“想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么!栖墨,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是雪天路滑,我们不小心撞上的。责任各摊一半,你只要记住千万别说我喝酒了就成。”
栖墨摸了摸下巴,满是为难的样子。
张西亚又赶紧道:“当哥哥欠你个人情了!以后有机会还给你!”
栖墨这才笑了,“这可是西亚哥说的,我可记住了,九音也是证人。以后我要是有什么事情,求着你了,西亚哥可眼皮都不能眨一下就得答应!”
“好好好!你说什么是什么!以后但凡你有事用着我了,我眼皮眨一下,我就个你一个姓!”张西亚答应的痛快,想着栖墨能有什么事儿找他,就算是有,还有他不能办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不过一个戏言而已,却改变了许多的事情,当然这是后话了。
栖墨拍了拍裤子站起身来,“那我去给你买吃的,西亚哥你等一会儿。”
张西亚点了点头,栖墨转身就往外走,九音习惯性的跟着。张西亚又忽然开口,“大雪天的,买东西还要两个人?栖墨,你也太疼你妹妹了!让她在这儿休息会儿把!”
栖墨回头看了一眼九音,心里其实是不愿意的,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就是不想让他们单独相处。
张西亚又说道:“也得留个人照顾我不是!你们这一家子,真是的!怕我张西亚吃了你家九妹?我是那样人嘛!”
栖墨心里叹了一声,说的也对,本就是多余的担心,于是跟九音交代了几句,自己一个人走了。
房间的门一关上,九音就觉得气氛有些诡异,说不出来时哪里不对劲,只感觉背后有一道目光紧紧的盯着她,弄得她浑身僵硬。
“你在害怕什么?!”背后那人缓缓的说道,平静的毫无波澜,不像方才和栖墨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愉悦,这会儿不由得让人浑身一个激灵。
其实他的声音好听得很,像是专门给国外的大片里男主角配音的人员,只是九音却觉得有些不舒服了。
51)
气氛有一瞬间的冷却,然后是长久的冰冻,怎么也缓和不下来,也不知道这原因是张西亚太严肃,还是九音本身就冷漠的原因。
虽然她这几年,已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热情,但是在某些时候,她还是会表露自己,不说话就那么静默着连笑容都吝啬一个。不过,通常这时候,都是她一个人呆着的时候,这会儿跟张西亚单独相处,她忽然萌生了这种想法。
张西亚这会儿倒是精神了,方才在车上睡了一觉,刚才也不算是昏迷,只是头晕的厉害,他索性就睡了。他并不经常醉酒,应酬的很多,但是大多时候,他不想喝,也没人能劝他喝酒。今天是几个朋友在一起,他不好不喝,谁知道,他喝了这第一杯以后,那些人竟然合伙来灌酒。他是摇晃着从会馆出来了,但是那些灌酒的人,根本就出不来,全都睡在了休闲会馆里。
说来也奇怪,他近几年鲜少这样烂醉,却全都让九音给碰上了。
张西亚稍微坐起来了一些,依靠在枕头上,略微的抬头看着九音,“你能坐下吗?”
九音看都没看他,像是对着空气说话一样,“我不累。”
“我累了!你站着我还得仰头看你。怎么我发觉,你七哥在的时候你那么乖巧,你七哥才刚走,就这样的态度了?”张西亚似笑非笑的样子,听不出喜怒来。
九音只好坐下,然后是一言不发的沉默。
张西亚仔细的看了看她,想说一句好久不见,可人家连个正脸都没给,他几时被人这样冷落过,还是一个女人,他突然回想起来,虽然没跟她相处过多少次,但是每一次都似乎是自己主动,而她还并不怎么爱搭理自己。这凭什么?不是该她贴上来么,咋么就颠倒了呢?偏偏自己还较真儿了,还就要让她贴上来了。
男人似乎都如此,尤其是张西亚这样的,你越是不待见他,他还越是想方设法让你待见他,哪怕他并不是出自真心的喜欢一个女人。爱,与他这样的人来说是什么?是游戏,是一种近乎幻想的理想。而他们这样的人,往往不需要理想。
仔细一想,张西亚自己都觉得好笑,这是个什么心理,跟冷漠的人较真儿,你只有更冷漠。这不是自讨没趣么!
九音干脆就没有再看他,直接掏出书本,趴在一边的桌子上做习题。
张西亚总算是耐不住寂寞的开口,“九音你有病。”
九音的背脊略微的直了直,回头看着他问道:“西亚哥有药治我吗?”
张西亚懒洋洋的笑了笑,“心里的病,你让我怎么治?”
九音哦了一声,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心里有问题,只是在田家这样的地方,有几个是健康的?
张西亚并没有因为她的寡语而生气,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爷爷一直在跟我父亲交涉?”
九音这次也不装傻,直接说了,“是西亚哥跟我姐的婚事吧?恭喜,我姐真的是个好女孩。”
张西亚听了却笑起来,像是听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样。
九音皱了眉,“西亚哥笑什么?”
张西亚唇边的笑意慢慢的收敛了,可是眸子里还是带了些许的笑,“田晓是好女孩儿?你们田家人的好女孩,到底是个什么定义?”
九音手中的笔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张西亚,“我姐就是好女孩,她什么都好!”
张西亚淡淡的笑了起来,“急了?这样就急了?看来你们的感情还是不错的。只是,你了解她多少?”
九音一字一顿的说道:“那么身为外人的西亚哥,又了解多少?我跟她朝夕相处,没有人比她对我更好。”
张西亚还是那慵懒的样子,“对你好?也许吧!好了就算你姐是个好女孩,你觉得我我应该娶她吗?”
“这是你们的事情。”
这人实在好笑,这样的问题,问她有什么用?
张西亚若有所思的,长吁短叹道:“的确,这是我们的事情。”
九音猛地一怔,“你什么意思?”
张西亚不慌不忙的说道:“我听说,田娆跟老爷子闹了很久,她答应跟我结婚,不过,要带着你一起,你是陪嫁。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陪嫁,竟然是陪嫁?!这两个字竟然真的就成了事实吗?她以前所有的忍耐都要变成白费?田娆竟然真的要带着她一起嫁到张家去?现在是什么社会,竟然还有陪嫁一说?
九音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踉跄着坐在椅子上,彻底呆愣住,她突然觉得,她以往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了白费,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是优秀还是垃圾,她都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
从她遇上田娆的那一天开始,她的自由被强行拿去赌了富贵,如今她有了富贵,代价就是一辈子听人摆布。
“似乎很惊讶呢!我刚开始听到的时候,也惊讶得很。你那姐姐,果然是惊世骇俗。”张西亚看着她震惊的,无可奈何的,有明显不甘心的样子,着实是好笑,一个人怎么能在一瞬间又这么多的表情?她心里变化有多大,有多快啊!
九音略微沉吟,再次抬头的时候,正视了张西亚的眼睛,“西亚哥曾经跟我说过的,能让我彻底离开田家的办法,就是这个吗?”
张西亚挑了挑眉,那份雍容还是存在,“你觉得呢?”
“西亚哥能不能帮帮我!”
“理由!”
九音一字一顿,铿锵有力的说道:“我想离开。我要离开田家。”
张西亚轻笑出声,是难以言表的轻狂,“你搞错了,我是说,让你给我一个我要帮你的理由。”
九音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张西亚说得对,他凭什么帮自己,非亲非故,甚至没有见过几次面,你有什么理由,去要求一个陌生人来帮你?他显然不是个慈善家,只是个商人,虽不说唯利是图,但是不会做无用功就是了。而自己呢?身无长物,你拿什么去交换?
终究是痴人说梦了!
九音的眸子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像是寒风中点燃的一支蜡烛,被无情的泯灭,一点一点的磨难着你,让你失去了所有的希望,然后这个世界,瞬间黑暗。
“抱歉,西亚哥休息吧,叨扰了。”九音淡然的笑了起来,并不是勉强的笑容,只是出于疏离的礼貌。
张西亚看在眼里,也并不在意,他的确是外人,田家内部的事情,他现在还不好插手,原本就是个看热闹的心态,看看他们还能闹出什么笑话来,可这会儿突然想帮她一把了。为了什么?因为看她可怜?这天底下可怜的然多了,他一个个帮过去,这辈子岂不是就这样过去了?那么为什么帮她?只是想玩一个更好玩的游戏罢了!
他再次开口,“九音,等你能想出我帮你的理由的时候,再来找我,只要能说服了我,那么我一定帮你。”
九音愣了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帮还是不帮?帮不干脆,不帮也不拒绝,这人是在耍她玩吧!自己做一个旁观者,而把她当做盅里的蛐蛐儿,逗着玩呢?
“谢谢。”九音还是这样客气,心沉下来,坐在一边写作业,就算是他们要结婚也还是过几年的事情,眼下她最重要的,还是高考,谁让她是个学生呢!
写的是竞赛班老是留得作业,清一色奥赛题,看着都眼晕,要是以往她静下心来,或许还能做出来,可是这会儿竟然一道也不会做了。
“怎么了?不会了吗?”张西亚轻声的问道,像是怕打扰了她一样。
九音一直咬着笔杆,确实是不会了,诚实的点头,“有难度。”
“拿来我看看。”
说着张西亚将手伸向了九音,等着她把书放在自己手上,可九音却呆呆的看着他,迟迟未动。张西亚有些不耐烦了,“怎么了?不相信我?”
九音咬了咬唇,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张西亚似乎有些生气了,一把拿过她的书本,这是瞧不起他吗?他好歹也是上海复旦大学毕业,又在澳大利亚国立大学读研,怎么就被一个高中生给鄙视了呢?他还就不信了,什么题目能难道了他?
厚厚的一本奥林匹克数学竞赛题拿在手里,张西亚反复的阅读了几次那题目,突然觉得莫名其妙的,是一道函数题,他看了许久,都看不出,这到底是个什么函数,拿笔在纸上写了几笔,竟然毫无头绪,这也叫数学题?
长久的一段沉默,张西亚将书本让在了床上,“拿个混蛋编的书?!”
九音抿着唇,忍住那笑意,淡淡的开口道:“西亚哥不是复旦大学毕业的吗?”
张西亚满脸的黑线,这丫头竟然敢来嘲笑他?他清了清喉咙,“我是财经系,不是数学系毕业的!”
“哦。”九音轻声的应道,眸子里瞬间被笑意填满。
“你去把我的外套拿来。”
张西亚口气不善,九音也不敢怠慢,忙去将他的衣服尽数拿来。张西亚在口袋里翻了一会儿,掏了电话出来,是3G可视电话,拨了个号码过去,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已经睡了,被吵醒还有些不满。
“你数学系的吧?看看这题!”张西亚说着就把那本书抓过来,给电话那头的人看题。
电话那头的人抱怨了几句,就开始看题,几分钟就解了出来,九音在一边仔细的听着,顺着这思路竟然豁然开朗,她原本想不通的地方也都想通了。
挂断电话的时候,电话彼端的然竟然睡意全无了,张西亚搞什么鬼,凌晨三点打电话过来,竟然就问他一道数学题?难道不知道有时差这回事儿?!
难题解开了,九音是抑制不住的笑容,张西亚看了也是一阵的好笑,自己怎么就又较真儿了呢?
“这电话给你了,以后又不会的,就打给他,他是数学系的。”张西亚讲电话扔给她,就自顾自的躺下,要睡了的样子。
九音叫了他一声,张西亚没理她,显然还是在生气,九音还是忍不住笑,这人孩子气还是蛮严重的。
不多时栖墨从外面回来,头发有些湿漉漉的,大概是被雪弄湿的。手上提了几盒便当,都是张西亚叫他去买的。一进来却看见张西亚背对着睡觉,试着叫了他几声,张西亚都没理他。
栖墨不禁疑问道:“西亚哥睡了吗?”
九音点了点头,“早就睡了。”
张西亚突然蹭的一下坐了起来,毫无波澜的声音,“栖墨你回来了。”
栖墨将桌子从病床的一段拉出来,宵夜布满了桌子,“西亚哥趁热吃吧。”
张西亚愤愤不平的说道:“哪里还吃得下啊!”
“这是怎么了?”
“被你妹妹气的!”
栖墨更是疑惑,看了一眼九音,又看了看张西亚,“到底怎么了?”
“你妹妹嘲笑我的学识!”
“九音你胆子够大的!西亚哥可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澳大利亚国立大学财经系毕业的研究生啊!要不是他嫌烦,博士都读下来了,你竟然嘲笑他?”去买震惊不已,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变得熟络起来了?
九音佯装惊讶的样子,“西亚哥的学历果然不低。”
张西亚脸色更为难看,“你们两个每一个好东西!明天我家老爷子过来了,千万别忘了给我圆谎,不然我饶不了你们!”
栖墨呵呵的笑着,“西亚哥放心吧!”
话虽如此,可张西亚能放心吗?他在外面,再怎么无法无天,回家都得看老爷子的脸色,这不爱惜身体的事儿,老爷子能这么容易就饶了他?只等明天,看栖墨怎么说了。
52)
军区医院里,突然热闹了起来,当然医院是需要安静的地方,用热闹这个词并不协调,不过在一个雪夜后,这里还真就热闹了,并且是热闹非凡!
按理说这医院该是冷清的,平时没什么人来,并不是医术不高明,只是这医院只针对一部分人开放,而那些非富即贵的人,谁闲着没事儿总住医院啊!
但是这会儿,为何会如此的热闹?
还不是因为住进来两个公子哥儿,他们一住进来,身后那庞大的家族就开始行动,溜须拍马的人自然也不能闲着。
其中一位就是张西亚,因为车祸而导致了而疼,这理由听着可笑,但是张西亚就把别人当傻子一样,就这么说了,坚决不改口。他一口咬定,自己是正常驾驶,只是雪天路滑才跟栖墨的车撞上了。
而另外一位,自然就是栖墨了,他虽然一点伤都没受,还是毅然决然的住院了。那天晚上根本就没跟九音回家,从张西亚的病房出来,直接住进了旁边的病房去。九音当时惊愕不已,这栖墨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住什么医院啊!
栖墨还耐着性子给她解释,张西亚住院了,他要是不住院的话,老爷子来了,还不打断他的腿,两个人都住院了,这责任才算是摊一半。
所以才导致了第二天,医院里浩浩荡荡,络绎不绝的探病者。
还真就如同栖墨所想的,张西亚平安度过了他爷爷那关,田家老爷子也心疼起孙子了。
九音一夜没回,田娆本来担心死了,后来知道栖墨出了这事儿也就算完。她大概也猜到了,栖墨是装的,张西亚当然也是装的。所以大伙都去医院探病,就只有她和九音在家里。
最后还是老爷子亲自派人来接,思想教育了一番,田娆才不情不愿的去了医院,看望张西亚的病情。她是越来越反感家人这样的安排了,想见面自然会见面,总是这样故意安排两人见面,不觉得烦吗?
她去了九音自然也是要去,容不得说半个不字。去了医院之后,众人见到田娆来了,纷纷都离开,给他们创造二人世界,九音本来也想走,不过那只手被田娆抓的死死,田尔嘉反复劝说了好几次,田娆都无动于衷的。
田艺馨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了这个场面,他想带九音出去,单独说几句话,有一段日子没见了,长的似乎都要消磨他所有的精神了,又逢年关,政府的各个单位都开始忙碌,他也是无奈得很。再加上明天要提拔几个副厅长,候选人之中就有他一个,这时候怎么能出岔子?
这一来二去的忙碌,就把私事搁置一边了。再见到九音竟然觉得恍如隔世了,只是这样的看她一眼,都觉得心跳加速,还有那么一点心痒难耐,开始仔细回想,抱着她的时候是个什么感觉?
田思意自然也是在场的,说句各怀鬼胎真是不浪费,他明着是来看栖墨和张西亚的,实际上自从来了,目光就一直在九音身上转悠,大哥来了之后,他更是忙起来,两边不断的打量着。
九音在感觉到这些目光之后,浑身的不自在,只是往田娆的身后躲了躲。
这一个轻微的动作,让田艺馨那颗不安的心猛地揪了一下,她的样子是在害怕吗?怕自己?他想起上次两人相聚的时候,是狂热了一些,让她受伤了吧,不然不会这样害怕。
而田思意的唇边就扬起了一丝笑意,那丫头以为田娆可以庇护她多久呢?他冰冷的样子,好似脸上贴了此物凶猛生人勿近的警示语。
田尔嘉又跟田娆耳语了几句,大致就是说九音还要上课之类的,让她先走,可田娆一眼横过去,“都要过年了,哪个补习班还要上课?就算要上课,我陪她一起去!”
只好就这样作罢,没人在劝说什么。田家和张家的人陆续出去了,临走的时候田思意上前说道:“西亚哥陆晓刚才打电话给我,让我帮他向你问好。等过几天他回来了,一定亲自来看你。”
张西亚淡淡的笑了,“陆晓?他要回来了?”
“是啊!马上就顺利毕业了,回来过年。大概就不走了吧,想家里的人呢!”田思意说后半句的时候,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九音,显然就是说给她听的。
“九音你怎么了?是冷吗?手冷成这样,还发抖。”田娆抓紧了九音的手,一脸的关切。
九音茫然的摇头,勉强的笑了笑,“今天天冷。没事儿。”
“天冷可要多穿衣服啊,九妹你当心别感冒,生病的话,得有多少人操心啊!”田思意关怀的看着九音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倒真像是哥哥的样子,不过他的话中有话,九音是听得出来的。
她强装镇定,也回给他们一个微笑,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可当她听到陆晓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舒适感,瞬间崩塌,她紧张,甚至是害怕,那一年那个狂妄少年带来的伤害,她只怕是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的种种指责似乎还萦绕在耳边,他的种种针对,还记忆犹新,他的重重责难,都历历在目。那个不顾一切来对付她的田陆晓,真的要回来了吗?
以前只是想着,眼不见为净,根本就不敢去想,他早晚是要毕业的,他有一天是要回来的,那么她该怎么办?原本以为,依着田陆晓那样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想要取得学位而归,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是现在就有人向她证明了,再难的事情,只要坚持了,就有成功的可能,在遥远的事情,也总是会到来。
是这段时间的享乐,让她贪图安逸了吗?已经忘了还有很多的人不待见她,一直都想着要羞辱她,赶走她了吗?
之后发生了什么,九音已经记不得了,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似乎又喧嚣了。直到田娆叫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来,轻柔的笑了,“姐你叫我?”
田娆有些不满,“发什么呆啊!叫你好多声了!”
九音拉了拉她的袖子,赔笑道:“没有,在想高考的事情呢。”
张西亚若有所思的,话锋一转,讲这话题给接了过来,“九音都要高考了?真快啊!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孩子,这一晃,都快四年了吧,我果然是老了!”
田娆调笑着,“西亚哥你这话要是当着爷爷的面说,准保是要挨骂的!”
张西亚打趣道:“这么说我还是中年?”
田娆摇了摇头,坚定的说着,“是青少年!”
张西亚的眼睛弯了起来,弧度十分的好看,像是上弦月,明亮的,笑道:“你这个丫头,青少年要是长成我这个样子,国家都改哭了!”
田娆又跟张西亚东拉西扯了一会儿,九音方才发呆的那件事,就这么被淡忘了,不多时,田娆就告别。张西亚也没挽留,看着她们跟几位哥哥回家去。自己却是有些失神的,难道真的变成慈善家了,干什么又帮那丫头解围呢?不过,她听到陆晓要回来了,那惊慌失措是为了什么?
回家之后,田娆就被老爷子叫到了书房去,大概也知道老爷子要发威了,为了田娆在医院里的表现,几个哥哥担心的想跟去看看,关键时刻,怎么也能帮着说几句好话,但是老爷子横眉冷对,谁还敢去招惹?这能让田娆,自求多福了。况且,老爷子疼她,也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的。也就是思想教育而已。
九音回去了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脑子里乱糟糟的,好像一切都因为田陆晓要回来而被打乱了。
象征性的有人敲了门,没等九音应声,就自己进来了,人站在了九音的身后了,九音都没有发现,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思考着一些有的没的问题。
似乎是叹了口气,田艺馨弯腰抱住了她,“你瘦了。最近过得不好吗?”
猛的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吓了她一跳,本能的就要起身,却被他的重量压住了,在反应过来这人是田艺馨以后,不但没松口气,反而还更加紧张了起来。
九音不安的动了动,眼睛盯着门口,生怕有人突然进来,苍茫的问道:“大哥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吗?”
田艺馨轻轻地笑了,“没事,就是过来看看你。”
“哦。”九音敷衍的应了一声,眼睛还是看着门口,她怕田思意会过来,怕给他撞见了。
“你在怎么这样慌张?”田艺馨轻柔的为她捋着头发,“看着门口做什么?我锁了门的。”
九音松了口气,提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
田艺馨轻声的笑了,“我就那么蠢吗?你觉得我会让人瞧见了?”
九音怔了怔,的确是如此,田艺馨可能比自己还要担心被人瞧见吧,他是田家长孙,颜面的问题当然是要考虑的。只是她想到了另外一层,若是真的被发现了,只怕田艺馨能安然度过,而她肯定是要受到惩罚的。
53)
她心不在焉的样子,田艺馨看在眼里,知道她在担心,索性就放开了她,自己坐在一边,单手支撑着下巴,眉眼如丝。
田艺馨的侧脸其实最好看,头发是规矩中的一点凌乱,额前的碎发偏在一边,有些遮挡住了眉眼。鼻梁高挺的,让他侧脸的弧度更加的饱满了,一双薄唇,唇形看起来很舒服,很柔软的样子。最让人难以捉摸的是那双眼睛,深邃的,乌黑的,好似一个漩涡,你看不通透他眼睛里的东西,你无法通过这样一双眼睛,去窥探他的内心世界。
九音还在局促着,咬了咬唇,还是开口了,“大哥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说,你先回去吧。”
田艺馨不由得眉头深锁,“这么久没见,一见面就赶我走?九音,可有良心?”
九音焦急的想要解释,可又听到他说:“我逗你玩呢。我说过我有分寸的,不过贸然过来。”
九音瞥了一眼房间的门,管得好好的,但是她转念一想,他们两个人在房间里,门又锁着,这不是明白了告诉旁人他们之间有问题吗?可是看田艺馨的样子,短时间也不会走,难不成又想着那事?她脸颊上的温度顿时升了上来,一来是羞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而来是怕他真的是来找她发泄欲望。
似乎有人叹了口气,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的走着,房间里的温度让人觉得燥热难耐,九音怕冷,所以将房间里的温度弄得很高,而这会儿却开始后悔了,她已经汗流浃背,面对着田艺馨,总是有一种紧张的感觉,因为她根本就看不透这男人的心思,他到底想什么,到底把他们这样的关系当做是什么?
有时候,未知的东西多了,开会恐惧,田艺馨就是这样,所以九音一直顺从着他,几乎是任由他为所欲为,最开始是半推半就,但是渐渐地,就已经配合着他,从未反抗过他。
对待其他人就大不相同,有过横眉冷对,有过冷嘲热讽,有过抵制反抗,而对田艺馨,似乎就真的一直都是顺从的,像一只羊,可以让他随意食用的羔羊。
九音再次咬唇,她这个轻微的动作,落入田艺馨的眼睛里,洁白的贝齿,咬在苍白的嘴唇上,因为唾液的原因,那双唇渐渐地变得殷红,像是一颗饱满的樱桃。
她像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一样,抬起头来看着他,“大哥,明天晚上你有时间吗?有什么话,到你的公寓说吧。”
田艺馨平淡的看着她,内心是喜悦的,忧虑的,可是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她是在暗示他,今天不行,明天会陪他。可是为什么,他心里的喜悦越来越小了,明明可以跟她单独在一起了。是她主动的原因?是她眸子里的无奈?渐渐地,没有来的温怒,但只是眸子冷了几分,面上还是一样的温润。
“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他站起身,再没看他,向门口走着。
九音还未明了,但是隐约感觉到了,他在生气,不敢去追究原因,就站起身来算是送他。
突然田艺馨像是想到了什么,站定了身形,头稍微扭转了一些,用眼睛的余光看着九音说道:“陆晓要回来了,离他远远的,其余你不用多想,一切有我。”
九音幕的一怔,他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最后那句,算是承诺吗?是要护着她?应该是的,这么长时间以来,被田艺馨遇上的,与她有关的,他都是护着自己的。
她呆愣的看着田艺馨的背影,突然觉得他的肩膀很宽阔,被冰冻了的内心,也有融化的迹象,淡淡的微笑着,在他出门去的一刹那,说了声谢谢。
田艺馨没有留步,直接开了门出去。九音注意到他的动作,再次惊愕,他根本就没有锁门!
她将所有的灯都关上了,徒留了一室的月辉,让这黑夜里也有了光明。她的床靠着窗户,被月光照亮,静悄悄的,只听到钟表的声响,秒针每走一下,寂寞就多上一分,全部都用上她的心头,突然就开始悲戚起来。
缩在床上,被子一蒙,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虽然时间还早,可她也没管那么多就睡了。
中间田娆来过一次,九音记得她身上的味道,田娆在她的床边坐了许久,什么都没说,九音虽然是背对着她,但是也感觉到,田娆一直在看着自己。九音不知道田娆为什么这样沉默,本以为她会留下来一起睡,可是长久的注视之后,只听到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有似乎是累了的喘息,然后感觉到身上的被子被田娆拉了拉,再然后是一阵轻飘飘的脚步声,门锁啪嗒一声,锁住。
九音渐渐地放松下来,真正的睡了过去,月上中天,明明是下弦月了,还这样的明亮。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觉得身上的被子越来越重,她连动都动不了,像是梦魔一样,她用力的挣扎着,还是没有办法摆脱了这束缚。这种感觉,像是老人们口中说的鬼欺身。她并不迷信,这是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
猛的睁开了双眼,惊恐让她的瞳孔放大了几分,这个似笑非笑的男人,可不正是一只鬼,田思意那只恶鬼。
月光笼罩下,他的脸清晰的映衬在九音的眼里,这张面孔,与田艺馨有一点点的相似,不同的是着一双眼睛,狭长的,有着狐狸的狡猾,眉毛是上挑着的,有几分古典的美。
田思意故作惊讶的说了声,“哎呀!做恶梦了?有亏心事?瞧瞧这一头的汗。”
那几分怜惜,几分心疼,不知道有多少的真实成分,他用自己的袖子给她擦汗的时候,的确是细致的,比他观赏自己名贵古玩时还要认真细腻。
九音仍旧是在惊恐之中,她不明白,他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到底是因为什么,也不知道,那门明明锁了,他怎么进来,进来了又要做什么。
田思意的目光扫过她的下巴,她的嘴唇,她的鼻子,最后才对上她的眼睛,突然问了句,“九音喜欢我吗?”
这没头没脑的一个问题,让九音的眉头深锁。
田思意的手指滑到她的额头,抚平了那身锁的眉头,“恨我?”
这是怎么了?田思意奇怪得很,九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来回答他。
只听到田思意轻声的笑了,趴在了她的身上,头放在她的肩窝,细细的吻着她的脖子,“用什么方法,能让你喜欢我?”
“四哥?你真的是田思意?”九音终于疑问出口,这样的田思意太过诡异,甚至让九音觉得,这是贴了人皮面具的其他人,不过那只是武侠小说里的桥段而已。
田思意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慢慢的吻上她的下巴,顺着下巴的弧线,咬住了她的耳垂,使用双唇夹着的,所以并不疼,然而他的舌头时而的触碰,却是让人难熬的。
“那么,用什么方法会让你恨我?”他轻佻的声音,听起来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九音下意识的想要远离他,这人让她觉得陌生得很,从未有过的温柔,从未有过的软语,田思意此刻的一切,都是让九音感觉到陌生的。她宁愿此刻,田思意像以前那样,对她百般的奚落。
人果然是对未知的领域存在着恐慌的。
九音大着胆子,尽量平常,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四哥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
没想到田思意竟然点了点头,贴着他的耳朵说道:“我也想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可是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九音,你说恨容易还是爱容易?自然是恨来的快吧!瞧你此刻的惊恐,为什么害怕我?”
因为你太不正常,九音只能在心里呐喊,身体一直都想要离他远远的,却被他肆无忌惮的侵占了。
田思意伏在她的身上,只是用手勾勒着它的线条,从睡衣的领口滑进去,抚摸着她的肩膀,抚摸着她的胳膊,也抚摸着她的酥胸。她并没穿内衣,所以两团肉松散着,他抓的时候也更随意一些。
“我亲爱的九妹,你猜我喜部喜欢你?你猜大哥喜欢你多一点,还是我喜欢你多一点?你猜猜,猜对了,可是有奖励的。”田思意的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虽然方才还在问她话,下一秒就稳住了她的嘴唇,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轻柔。
他就像是在把玩自己买来的名贵古董,细细品味这,轻柔的抚摸着。他的唇温柔的如同一滩水,让九音湿了足,陷进去。他的舌头有一下没一下的舔着九音的嘴唇,像一只猫在偷腥。
不一会儿,在她意志沉迷的时候,他的手就扯下了她的内裤,不过只扯了一半而已,手指在她的内壁来回的滑动,指甲偶尔的刮在嫩肉上,引得她一阵的颤栗。
九音加紧了双腿,想要阻止他的胡作非为,田思意却突然停止了这一切,手指捻了一点点的粘液,拿到九音的面前,人哈哈的笑起来,张狂的、肆意的。
“湿的这么快!想男人了?!”
他的调笑让九音如释重负,这样的他算得上是正常了吧!
只听田思意又说,“瞧你方才吓得,当我跟你认真呢?不过是一时兴起,跟你玩玩罢了!跟你玩多少次,你都这么有意思。九音你让哥哥我怎么舍得你?怎么舍得让其他人玩你这身体?”
九音迎上他的目光,不卑不亢的样子,“四哥很喜半夜吵醒别人呢!”
田思意坐起身,站在床前,整理了下衣服,轻挑的说了句,“你难道不喜欢这样的夜深人静?啊,下一次,不这么玩儿了,不刺激。”
他突然又靠近了九音,在她耳边说了句,“下次去大哥床上偷你,你觉得如何?!”
九音脸色突然间变得苍白,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田思意。
他也再次的笑了起来,不过片刻后,他又说道:“最近补习班能不去就不去吧,反正你学习成绩也不错。如果你这浪蹄子非要跑出去的话,也收敛一点儿,按时回家,不要乱跑。栖墨住院了,家里的司机去接你,你可乖乖的跟着回来。知道吗?!”
九音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想要问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可是滑到嘴边了,又咽回去,想来他是不会告诉自己原因的。
目送田思意离开,夜凉如水,一夜未眠。
第二天果然是家里的司机送她去奥赛班的,课程有些无聊了,前天张西亚找的那人,似乎比这个教授的水平高很多。以至于,她听过高手讲课,都不想听现在的老师讲课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她想起昨天跟田艺馨的约定,于是打了电话给司机,说今天临时加了一节课,不要来接她了。
她一个人偷偷地溜到了田艺馨的公寓去。
公寓还是老样子,一尘不染的,也看不出多久没人住了。原本他就是不常来的吧。
坐在床上,也没有开灯,这间公寓的采光极好,所以房间里亮堂的很。
等待是个什么滋味,原本她还满心欢喜的,想着跟田艺馨好好地聊聊,解开昨天的不愉快,可是时间分秒的过去,又变成小时的过去,她渐渐开始失望了。
站起身,看着一室月光,他始终没来。
果然是生气了。
看了看表,时间超不多了,她也不再等了,以后还有机会见到,不急于一时,也可能是他有事来不了呢?
这么想着,从大厦里出来,寒风嗖的一下袭来,她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慢慢的前行着,路上的出租车甚少。
有些口渴了,寻到一间便利店,买了杯热咖啡出来,拿在手上暖和的很。她四处张望着,想看看有没有车经过,然而却发觉,为了找这杯咖啡,她已经偏离了车辆繁多的地带。
一阵的踟蹰,突然一块白布捂住了她的口鼻,滚热的咖啡啪的一下掉在地上,她的胳膊挥舞着,脚乱蹬了几下,还是毫无用处。紧接着她被拖到一旁的黑暗中,口鼻被捂住了,那人似乎害怕弄死了她,偶尔还让她呼吸一下。
可是就是无法摆脱这束缚,九音惊恐的想要喊叫,可是渐渐地一直开始丧失,最终昏睡过去,倒在一个怀抱之中。
54)
是朦胧的,是迷茫的,是蛊惑的,是妖娆的,是极致的……
她像是做了一个梦,一个极致诱惑的梦,一个让她面红耳赤的梦。梦里面,她赤身裸体的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的那床真丝被,只盖住了她的下半身,她的上身裸露在空气里,却并不觉得冷。
四周白色的窗纱被风吹拂着,有些已经撩拨在她的身上,着轻柔的触感,让她痒痒的。有沙沙的响声,仔细闻来,不知道是什么香味,她觉得有些熟悉,但是记不得什么时候闻过,似乎是很遥远的事情了,这种味道的记忆,被她深锁在大脑的角落里,渐渐地被她遗忘,这会儿突然闻到了,又在思考了,这到底是什么味道呢?
那个梦真实的让她浑身发热,那个朦胧的梦里,又跟男人躺在了她的身边,从后面拥抱住她,他的胸膛也是赤裸的,滚烫的贴着她,蓬勃有力的心跳,砰砰砰,像是在为这场欢爱奏响前奏。
他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朦胧的听到,是在叫她的名字,一声一声的,由远及近,慢慢的穿透了她的耳朵,传达到身体里去。
是被扔进了火炉里吗?为什么她觉得,周身都是滚热的,她被什么焚了身?
他炙热的胸膛,贴着她赤裸的背,慢慢的,她身上的丝被被扯掉,十一点一点离开她的身体,腰身慢慢的露出来,然后是两条修长的腿,她的脚踝纤细,那一双玉足,当真如玉一般,白皙细腻,甚至皮下血管都看得清楚。
她身上的重量一点一点的加重着,他压在了她的身上,比之那被子要重得多,她知道是个男人,但是却不知道这似梦非梦中的男人是谁,她想睁开眼睛看个清楚,但是那眼皮重的很,果然是梦吗?
嘴唇突然被人吻住,像是羽毛落在了嘴唇上,一下一下的瘙痒,他的舌尖竟然有些凉,落在她的嘴唇上,给她炙热的身体,带来了一点点的凉意,舒服得很。
那双唇细细的啄着她的嘴,他捏着她的下巴,她半推半就的张开嘴,让他的舌头伸过来,两条舌头慢慢的触碰,舌尖与舌尖勾在一起,感受着他带来的凉爽,薄荷的味道从他的舌尖传过来。
下巴被人咬了一口,却不疼,该是他没用力,脖子确实一阵的不舒服,被吸附住的感觉,是他的嘴唇,好似要给她留下什么印记,以便于醒来之后辨认似的。
吻又从脖子下移着,落在她的胸口,从她的乳根,一直吻到了乳晕,他吻得用力,吮吸着她的娇嫩,似乎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让她心里生了魔一般。他终于将她胸前的红果含在嘴里品尝,牙齿刮着她的乳。
腿缠绕上他的腰身,不经意的一个起身,让她碰到了他胯间的坚硬,似乎一下子,他那异物迅速膨胀了起来,摩擦着她的私密地带。
“九音,给我吗?”
他明明是在她的耳边说话,却像是从对面的山谷里传过来的空响。
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决定,只是被他撩拨的控制不住自己。
似乎一下子,被人丢在了一块海绵上,那海绵的孔隙,扎着她的皮肤,有些许的不舒服,整个人陷入海绵里,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却是天方夜谭一样,根本就找不到着力点,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人无数次的抬起来,又无数次的摔下去,身体的酸痛,已经超出了她的负荷。
而那块海绵,似乎又被扔在了海水里,迅速的张开自己无数的嘴巴,贪婪的吮吸着海水,不断的下沉着。
渐渐地,海水漫上来,她的背,她的脸,都浸在了水里,她想挣扎着起身,却是一丝的力气都用不上,水漫过她的下巴,嘴巴,然后是鼻子。她开始呼吸困难,想借着嘴巴呼吸,却被海水呛了一口,她开始挥动自己的手脚,分离的挣扎着,想要求得一条生路。可是毫无用处,她开始慢慢的下沉,海水做走了她的全部空气,她觉得自己窒息了。她想要喊救命,可一张嘴只是哑然无声。
“啊!”她终于叫了出来,整个人坐起来,大口的喘息着,方才被夺去的空气,一下子全部都回来了,她猛地咳嗽了几声。
“醒了?睡得可好?”调笑又带了冰冷的声音,渐渐地传入了她的耳朵,这声音耳熟,像是梦里的声音。
九音猛的一惊抬头看着白色窗纱飞扬里,坐在藤椅上的那个男人,手里执了杯酒,暗黄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晃着,他的唇沾染了一些,清浅的品着。他穿了一条黑色的长裤,身上一件只系了一个口子的白色衬衫,衬衫下的胸膛有些许的红印,看样子是指甲留下来的痕迹。他唇边一抹轻蔑的笑容,头发凌乱,张扬的很,在阳光下,呈现淡淡的红色,有一部分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你看不到他的眼神,却感觉的到他的气场。
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你,像一个王者,俯视一个渺小的蝼蚁,他将你看的如同尘沙一样的轻,他从未将你放在眼里,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想要羞辱你。而这些羞辱,不是没有原因的,是你让他流落在外三年多。
他说过,他会回来,等他回来的时候,一定不会让她好过。这个人是曾经的那个张狂少年,他的名字叫做田陆晓。
九音环顾四周,是陌生有熟悉的地方,她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的,但是这里却出现在她的梦里。
白色的纱幔再次被吹起来,她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凉飕飕的,猛的一个激灵让她浑身都开始颤抖,被子下的她不着寸缕,梦里那些残破的记忆,破碎的感官,一瞬间回到了她的脑海里。
像是被海水包围了的礁石,当海水慢慢地退去的时候,一切变得明朗而清晰起来,她的头开始疼痛,无论这一身的痕迹,还是这浑身的酸痛,又或者是这纯白床单上的污浊,都告诉了她一个事实,昨天晚上并不是一个让人脸颊发烫的春梦,而是真实的发生过的。而梦里面的那个她看不清楚的男人,就是田陆晓。
“啊!”她抱着被子,尖叫了一声,眼睛像是被什么刺瞎了一样的疼,豆大的眼泪落下来,沾湿了那真丝锦被。
田陆晓还是坐在那藤椅上,慵懒的看着她,像是在观赏动物园的马戏表演,他也在考虑,要不要为她卖力的演出,放上一叠钞票。反正,她这样的女孩,卖给谁不是卖?不同的是,有的时候,有人给她的是机会,有人给她的是温存,而他给她钱,等价交换。
他的笑容像是梦魔一样的纠缠在九音的脑子里,她不想去看他,可是他却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终于知道,田思意那天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她也开始后悔,为什么把他的话当成了风言风语,若是她相信了,若是她没有一个人出去,又或者,田艺馨来了,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
九音抱紧自己的臂膀,缩成一团,浑身都在颤抖,她止不住的落泪。
田陆晓终于喝完了手中的那杯酒,缓缓地走向她,坐在她的面前,平淡的说了声,“好久不见。”
九音猛的抬起头,泪痕挂了满脸,怒目圆睁,声嘶力竭的呐喊着,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滚!你滚!”
田陆晓目光一凛,皱紧了眉头,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词,“你让我滚?你有什么资本?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还真把你自己当成田家的掌上明珠了?!”
她昂起头看着他,不但毫不畏惧,反而眸子里的那种恨意和蔑视一览无遗,一字一句,“放开我!”
田陆晓捏着她的手指更加用力,指尖已经泛白,而她的下巴像是要被捏碎了一样的疼痛。他靠近了几分,他早就不是少年,原本那张带了些许稚气的脸,此刻全都是狠辣,差不多四年了,他若是再不成长起来,再不变得强硬起来,还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子?就是面前的这个丫头,也能欺负了他!
田陆晓淡淡的笑了起来,邪魅的让人不敢认他,“放开你?你在命令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你以为,不过睡了一夜而已,我们之间就那么结束了?九音,你是蠢,还是傻?我对你大度不起来,所以当年的账,我们要好好地算一算。”
九音撕打着他的胸膛,奋力地挣扎着,“混蛋,你这混蛋,你放开我!”
田陆晓一把抓住了她挥舞的手臂,松开了她的下巴,反手缠住她的手臂,将她按在床上,冷冷的开口,“混蛋?再说我?狐媚的本事长了,骂人的本事怎么没长?还是说,你这几年来一直只注重床上功夫的修炼,其他的一概都抛在脑后了?你不会是吗?我来教你,什么方法,比骂人还有用。”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遥控器,按了一下,对面墙壁上就缓缓地垂下了一台液晶电视。他揪住了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来看着那电视。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看看你青春外表下,那个放荡的灵魂!”他压在她的背上,毫不怜惜的钳制着她。
画面里,一男一女交织在一起,女人的腰身像是水蛇一样的扭动着,承欢在男人的身下,女人的腿缠绕在男人的身上,手抱着男人的背,在他的背上用力的抓着,女人的呻吟声打破了这房间的寂静,女人的叫声像是海浪一样,一个比一个高,她叫的声音沙哑了,越来越妖媚,越来越放荡。
那画面里只有一个人的脸,是那女人享受的表情,是她放纵在欲海里的妖娆,那张脸是九音。
55)
“畜生,你这畜生!你不得好死!田陆晓你不得好死!”她怒吼着,撕心裂肺的,那具弱小的身体,好像已经只是空壳,所以爆发出来的这一声咒骂,是空谷传响的。
九音怎么都想不到,他会变态成这个样子,会将它们欢爱的场面全都拍下来,他一定是给自己吃了什么药。她从来没有如此的恨一个人,然而田陆晓,却是一直都恨着的,他强行要了她,他拍下这东西,要做什么?他为什么就不肯放过她?她不过是想要好好地活着,为什么,就不肯让她平凡一生,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来折磨她?
九音发疯一样的反抗着,想要将他从自己身上拉下去,而他的力量比她大很多,但是他似乎没有想到九音会突然爆发出这样的力量,冷不防的被她撞倒,九音扑上来,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的牙关都有些发疼。
“你这疯子!你松口!贱人你松口!”田陆晓吃痛,咆哮着,抓住她不顾一切厮打的拳脚。
她瞪着他,唇齿间一片的腥甜,是他肮脏的血液,她只想发泄出来,根本就不会听他说什么。
田陆晓却突然的一阵狂笑,“你在害怕对吧?你昨天晚上热情的很!你全身都被我吻过了,你在我的身下,一直叫喊着,你一直叫我用力呢!你现在发什么疯?!我还就告诉你了!这片子我会刻成底片,免费送给全家人欣赏!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可还会留着你!你勾搭的那些男人,还会不会要你这样一个不贞洁的女人!”
九音突然没了力气,身体像是被抽空了,灵魂散落在外面,她松开了口,嘴唇上因为他的鲜血而姹紫嫣红,眼泪再次的流下来。
“不就是想让我滚么,我也不想留在你们家,我走好不好?你让我走,随便把我扔到什么地方,我再也不踏进田家大门一步,这样不行吗?这样还不行吗?!”
他再次捏住她的下巴,手指沾了沾她脸上的眼泪,“晚了!四年前或许可以,可是现在,我还就不想让你这么简单的就走了!九音,你记住,没有什么是可以白白得到的,你要为你所得到的一切,付出代价!”
九音嫌恶的甩开他的手,“你也算个人?你也配做个人?田陆晓你真让我恶心!”
田陆晓的目光忽然一凛,锁住了她的眼眸,“那么我就彻底的恶心恶心你!”
“你干什么?”她下意识的后缩。
田陆晓鄙夷的看了她一眼,“装傻吗?!你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九音忽然觉得浑身都寒冷,几年没见,这人除了比以前更加的大胆,也更加的冷酷。
“你滚!你滚!”他什么都顾不得,从被子跐溜一下钻出去,拔腿就跑。
却嘭的一声,摔倒在地上,他抓住了她的脚踝,并且用力的往回拽她。九音抬脚用力的踹他,却被他一扑,压住了整个身体,生疼。
“我滚?好,我成全了你,在你身体力翻滚!这是你自找的!谁让你一大早就来招惹我!”田陆晓嫌恶的口气说道,毫不留情的将她拉起来,按在床上。
他的衬衫上沾染了血迹,让他有些厌恶,索性脱了下来,当做绳索,从背后绑住了她的手臂。
“田陆晓你放开我,你再这样我就报警!”
“可以啊!你尽管去告我!我不怕人尽皆知!可是你不怕吗?”
他吃定了她不敢说出去,不过跟九音想的不同,他以为,她舍不得的是田家的那些富贵。而她真正不敢说出去的原因,只是田娆。她如果知道了,会怎么样?她不过是对其他男人笑了笑,田饶都气得发病,如果真的让田娆知道,她出了这种事情,还是跟田娆的哥哥,她该会是什么样子呢?
这也就是一直以来,田思意羞辱她,她不说的原因,田艺馨把她当情人养着,她也不反抗的原因,包括当初五哥说要带她离开,她不肯的原因。一切都只是为了田娆。
他暴雨一样的吻落在她的背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他粗鲁的压制着她。她原本就被他弄得不堪入目的身体,这会又被他玩弄在股掌,他强行的掰开她的双腿,没有丝毫前戏的就要进入她的身体。
她开始疯狂的挣扎,像是濒临死亡的困兽,在寻求最后一丝的生存希望。那件衬衫捆在她的身上,手臂已经勒出红色的印记,她不断的想要挣脱。再也没有一滴眼泪,她哀嚎过,她怒吼过,完全都没有用了,这是田陆晓,恶魔一样的田陆晓。
他突然停了动作,揪住她的头发,强迫她看着自己,“你怎么不求饶?你为什么不跟我求饶?你以前不是总跟我求饶的么?这一次为什么不求饶?!”
这愤怒的声音,却让九音觉得可笑,横了他一眼,冰冷的反问道:“我求饶,你就会放过我吗?”
田陆晓突然在她的嘴唇上咬了一口,“做梦!”
九音竟然笑了出来,“那我干嘛还要求你这人渣?!”
田陆晓冷哼一声,放开了她,“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把你怎么样!”
九音沉默着,不慌不忙的样子,田陆晓这人,比起田思意好对付多了,他的恨在明面上摆着,这样的人反而容易对付。
她思量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说道:“我没有那么以为。还有什么是你田陆晓不敢做的?田陆晓,四年前,你逼我跳楼,我命大没死。那么四年后,你要逼死我才甘心吗?你难道不知道,你劫持我的那个时间,我应该是在回家的路上的,家里人都知道我要回去。可是我迟迟没有回去,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找我?你把我劫持到这陌生的地方,打算关我多久?你好歹也二十几岁的人了,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
田陆晓瞪大了眼睛,手掌高高的举起来,九音直直的看着他,好似就在等待他那一巴掌落下来。然而他却迟迟没有行动,最后只是愤愤的咒骂道:“你给我闭嘴!轮不到你来说我!那些事情,自然有人帮我解决!你担心个屁!”
九音心里一喜,她继续跟他耗,说不定就免了这皮肉之苦,挑拨离间这种事情,她是不屑,也不得不做了。
她突然笑了起来,“有人帮你?谁?四哥吗?他要是知道,你这么做,他还会帮你吗?”
田陆晓皱了下眉头,“你什么意思?”
九音幽幽的叹口气,“没什么意思。只是有些后悔。那天夜里,四哥来跟我说,要我按时回家,小心你,只是我没想那么多,没有听他的。”
这话说得是没错,田思意确实是提醒过她,只是她没有听,她又猛地一震,田思意为什么要提醒她呢?
田陆晓惊讶的看着她,“四哥半夜去找你?!”
九音眨了眨眼睛,无所谓的说着,“怎么了?四哥经常半夜去找我……聊天啊!”为不是总跟我求饶的么?这一次田陆晓看着她,越来越陌生的神色,像是有些受伤,他似乎不敢相信,他的四哥,对他最好的四哥,明明知道,是这丫头害了他,还要去跟那丫头好吗?
“贱人!你怎么就那么下贱?勾搭一个又一个,现在又来祸害我四哥吗?!”
九音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慌,扭着头看他,冰冷的目光,轻蔑的申请,“我跟四哥的事情,你管得着吗?你尽管拿了那录像带去给四哥看,就算他不是真的爱我,你上了他的女人,我倒要看看,四哥会不会心里不舒服!”
九音故意这样说给他听,并不是想要激怒他,只是想给自己找一条活路,让田陆晓有所顾忌,就不会把那录像带公布出去。毕竟也关系到了田思意,那是他最爱的哥哥。这也就是为什么九音没有拿田艺馨来压他的道理,比起这个威严的大哥,田陆晓更尊重四哥,反而经历了留学这件事,田陆晓对田艺馨也是有些怨言的吧!
她就是在赌,赌田陆晓还有没有一点点的人性。
显然的,她赢了。
因为田陆晓掐着它脖子的手,始终都没有用力,最终他放开她,仓惶的离开。
临走时说了句,“你要是敢欺骗我,我会让你比今天更凄惨!等着!”
一句警告的话,她不敢不放在心上,今天这样过了这一关,那么以后呢?看来田家还真的不是一个久留之地。只等着田娆的病好了,或者知道她真的得到了幸福,她也就什么都不会再顾及了。
从这里出来,她打电话给家里,说自己迷路了,掉在下水井里,被困了一夜,浑身摔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今天早上才借着光亮爬上地面,手机才有信号给家里打电话。田娆只顾着心疼她,并没有多想,风风火火的就跑去找她。
一见到九音,田娆也没管她身上有多脏,一下子抱在怀里,眼眶早就红了,她是一夜没睡,就在担心这丫头了。
“怎么就掉进去了呢?这些人好好地地井盖怎么还没了?!回头我找他们去!”田娆满是心疼的看着她。
九音咧开嘴傻笑,“大晚上的我没看到,阴沟里翻船了。姐,你别担心。这不是没事儿了么!犯不着,跟那些没人性的生气。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