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9-05
叶霓: 玩物
第1章
西夏国
“公主,不好了……”
西夏国最小的文韵公主李瑕正在宫后的山坡上斗蛐蛐,正当她玩得不亦乐乎之际,突见婢女鲁儿急惊风似地跑了过来。
“怎么,是不是我养的两只猫咪又咬破你的衣裳?赔你就是,别大惊小怪嘛!”李瑕正兴致勃勃地看着那两只已斗得面红耳赤的蛐蛐,连抬头看鲁儿的工夫也没。
鲁儿大叹了口气,眼看公主的容貌随着时间的流转益发艳丽绝美,但为何心思仍是这般单纯呢?不过话说回来,前些日子才满十五的女娃儿说大也不大,若依汉人所言,也就是刚及笄而已啊!
“现在哪管得着猫咪的事,是吕将军出事了!”鲁儿大声说道,希望能敲醒小公主的脑袋。
就见李瑕持枯枝的手一顿,连忙转身看向她,“你说什么?阳哥哥怎么了?快说!”
本是想让公主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却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激烈,这下鲁儿倒是不知所措了!
“鲁儿,你傻住了?快说话啊!”李瑕直摇着她的手臂,焦虑不已地追问,“阳哥哥不是出战契丹?难道……”
吕阳是西夏的战前武士,更是她从小就仰慕的男人。年龄虽大她近十五岁,但她早在心底默认,今生非他莫属了
有美艳绝伦的文韵公主如此青睐,吕阳自然欢喜;何况文韵公主又是西夏王的掌上明珠,娶她可是西夏所有武士的梦想。再者,西夏国王也有意成全他们,等他这次凯旋归来,就要为他俩举行大婚呢。
“吕将军阵前失守,被那些契丹狗给活捉了。”鲁儿面带难色道。
谁知道那些契丹人会这么狠,不仅不放过南方宋土,就连他们小小的西夏国也不懂手下留情。
但话又说回来,吕阳将军也太过好战喜功了,常派喽啰去挑衅,否则又怎会激怒那些契丹恶鬼!
李瑕迭退数步,小巧的五官全皱成了一团。
“那父王呢?他怎么说?”此刻她脑海里全充塞着吕阳的安危,早忘了那两只蛐蛐了。
“大王也没辙。一口气失去数位将领。他也头疼啊!”鲁儿说得有气无力,就担心再这么下去,他们党项人好不容易建立的西夏国就不保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鲁儿你说,为什么要打仗?”
李瑕仿佛在自言自语年轻的脸上蓄满了不解。“土地那么大,为什么要争来争去,大家各自过各自的不是很好吗?”
“公主,您就是太善良。如果每一个人都有您这样的想法,这世间就太平,百姓也安宁了。”
鲁儿拿出手绢为她拭了拭额上的汗水,“回去吧!瞧您在这儿晒太阳,脸儿都红扑扑的。”
“没关系的。”李瑕拿过手绢粗鲁地为自己擦着脸上的汗水。“走,咱们快点儿回宫。”
说着,她已拉着鲁儿的手直往宫殿奔去。
“做什么?”鲁儿在后头气喘吁吁的追着,她可没公主那么好的脚力啊!
虽说文韵公主是一等一的无双美人,但动作举止可就坦率多了;尤其喜欢爬到树上一个人和鸟窝里的鸟儿聊天,许多奇奇怪怪的行为总令她招架不住又措手不及!
“咱们去找父王。”李瑕回头对她天真一笑。
“大王现在正烦着,您去只会讨骂。”皇宫里谁都知道文韵公主是顽皮出了名的,自然也是最常受大王谴责的一位小公主。
不过那也是骂在儿身,痛在父母心。
“不会,我这次不是调皮捣蛋,父王不会怪我。”她很认真地说。
“那么您究竟要做什么?”鲁儿怎么也料想不到小公主此刻脑袋里转的竟是个会令她绝倒的念头。
“我求父王让我去辽国。”
“什么?”鲁儿立刻顿住了步子。
“别紧张,我只是想去当特使,不会有事的。”李瑕对她露出一抹不知该称之为无邪还是愚昧的笑容。“难道你没听说过‘两国交战,不杀来使’?”
“可……”
“我这就去辽国求契丹王放人。”
李瑕令人心动的素颜扬起一抹自信,而鲁儿却被她的天真吓得半晌挤不出话来!
一直到了殿内,李瑕也不管正是早朝时刻,立即冲向西夏王面前,说出自己来意——
“不准!”
西夏国王李元煜听了女儿这么说,立即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拒绝了她。这丫头究竟懂不懂自己在说些什么?当特使可不是办家家酒!
这使得站在殿门外的鲁儿为她捏了好几把冷汗!
“父王,您太固执了,为什么不让女儿试试?”李瑕不服输地对他大喊,“你满脑子就只有哥哥们,为何就不信我也能为咱们西夏国做点儿事?”
“老天,你只是个孩子。”一个成天只知逗猫儿、斗蛐蛐的孩子。
“瑕儿已经十五岁了,不小了。”她皱起柳眉,削尖的下巴微微一扬,显露出根深蒂固的傲性。
她这副比她上头三位大哥还倔强的性子任何人见了都明白是传自李元煜,只可惜她是姑娘家,一身傲骨只会害了她。
“我现在正在和朝中大臣商议国事,你别在这儿胡闹,快出去。”李元煜也不过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发起脾气的火爆样还真是骇人,偏偏李瑕就不吃他这一套。
“您不答应,我就不走。”她噘起红唇,漂亮的眉深锁。
“鲁儿,你进来。”李元煜眼尖地看见在外头踌躇不安的侍女。
她怯生生地走了进去,在王面前跪下。“鲁儿叩见大王。”
“你是怎么照顾公主的?居然让她在这儿闹事!”李元煜气冲冲地看着李瑕。就因为他万分疼爱这个宝贝女儿,才不舍得她涉险!
“大王请息怒。”鲁儿立即跪下。
“父王,您别怪鲁儿,是我硬要来的。”李瑕清灵的语调倏扬,站在鲁儿面前挡住父王责难的眼光。
她就是不明白为何哥哥们都可以去阵前作战,她却只能窝在宫里?父王常说她爱玩,可是不玩她又能做什么呢?
“好,你要承担罪过是不?”李元煜不耐地下了命令,“鲁儿,把公主拉回房里,禁足三天以示薄惩!”
“什么?我不依!”
李瑕正要反驳,却被鲁儿抓住小手直往外拖,“公主别说了,我们快离开,否则真激怒大王,可能就不止禁足三天了。”
“别拉我,我还没说完——”
拉拉扯扯中,纤瘦的李瑕还是被略壮的鲁儿硬是拉出了大殿,就见她一路上叨念个不停,不甘愿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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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将军府邸“邀客园”内今夜正举办着庆功宴。
胡琴管乐齐奏,舞娘跳着梨胡舞,热闹的气氛、飘扬的酒香,将整个场面弄得热络不已。
辽帝更是亲自前来欢迎刚班师回朝的耶律休哥与左、右院大王——耶律春拓与耶律秋人;百官亦到齐庆贺,道贺声不绝于耳,这已是平南将军府今年来的第三回光荣战绩,也因此奠定了平南将军府风光的未来。
随着月转星移,天色渐亮,庆功宴上的嘈杂声也逐渐缓和下来。众人离席的离席、醉酒的醉酒,此刻“邀客园”就只剩下风、花、雪、月、春、秋六人了。
“真累!每次都举办这种庆功宴,怎么不换点儿新鲜的?”耶律晃月捶了捶酸疼的双肩,又伸了个懒腰,“这次是春拓和秋人立的功,咱们在这儿穷搅和个什么啊?”
“这是爹和各方狼主的好意,你就将就一下,反正‘习以为常’这句话你又不是没听过。说不定等焚雪对抗兀惹人回来,又有一场庆功宴等着我们。”
耶律花穆优雅地伸个懒腰,低醇的语调中更含着男性煽情的音浪,是众多弟兄中最骄气的一位。尤其是他那双蓝紫的双瞳,更是强调出隐含的魔味。
“无聊!”耶律晃月冷淡一哼,身上那不羁的气息展露无遗。
“对了春拓,听说你们这回把西夏大将吕阳给活逮了?”老大耶律风云对着他两人一笑,眸光中有着对两位弟弟的激赏。
吕阳也算是个英才,只可惜太过于自大骄傲,明明可以全身而退,却心狠手辣的不肯放手,因此落如秋人事先设下的陷阱中。
“那家伙活像凶神恶煞,一路上总是怪吼怪叫,不胜其扰。”耶律春拓冷冷一哼,由鼻间逸出对他的不屑。
“我从没见过这么输不起的男人。”耶律秋人也道。
“边区有人镇守吗?说不定西夏人会趁隙侵入以营救吕阳。”耶律花穆及时发问,就怕他们沉迷于庆功宴中,让对方有机可乘。
“我叫曲邑在那儿坐镇,等这里忙完了,我会过去。”耶律秋人喝了杯酒,森冷的脸上不带多余的表情。
“我去吧!”耶律花穆陡地站起,“近来我快在西院闷坏了,让我出去散散心吧。而且你们也累了,是该休息会儿。”
“他这家伙已被东寨主兀恩罕的天天邀宴给烦透了。”耶律风云大笑。
“怎么?”耶律春拓好奇一问。
“还不是他想把自己的宝贝女儿介绍给他吗?听说已打算于三天后将她赠予花穆,他当然想避一避。”
“花穆,你几时也会对女色推辞了?”就连向来冷峭的耶律晃月也不禁嗤笑了声。
“女人当然是没人会嫌多,只是我没道理要将送上门的货色一一接收。那兀恩罕算什么东西!”
耶律花穆难得撇下笑意,板起一张脸。
“他八成以为将女儿送给我们其中一位,就能巩固他东寨狼主的地位。他的想法也太天真了!”耶律秋年纪虽轻,但在他似有似无的笑纹里,仍藏着几许精锐。
“不过听说他女儿科顺郡主长得满不错的,花穆你有福了。”耶律春拓讽道。
耶律花穆恣意一笑,又恢复惯有的潇洒,“长相如何就等我从边界回来再说了。如果我看不上眼,就让给你吧。”
“省省吧!我才不敢当。”
耶律春拓嗤之以鼻,他才不做那些狼主利用的笨蛋。
“对了,你何时出发?”耶律风云问向弟弟。
“午后。”耶律花穆嘴角撇出一抹笑意,阴鸷的湛深紫瞳闪了闪诡异的光芒,淡淡地说道。
“一切小心了。”不知怎的,耶律风云总觉得他此次前往会有事发生,只能叮嘱他多加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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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瑕被关在屋里两天了,觉得全身骨头都快闷得硬掉了!
好气……她真的好气……父王凭什么禁她的足?凭什么不让她去大辽找那些契丹人理论去?
她又不是废物!
更闷的是他们不仅将她关在屋里,还不准鲁儿来伺候她,就怕她们两人一凑上又会闹出什么大事来。
父王当真把她给看扁了,一点儿也不给她立功的机会嘛。
她愈想愈不服气!
“开门,你们开门啊!我要出去,让我出去——”她不停敲打着房门,声嘶力竭地喊着。
而楼外看守的士兵也只能把耳朵关上,对她的叫嚷声充耳不闻。若让小公主溜出门来,那可不是受受活罪就可以了的。
“你们连本公主的话都不听了?”
李瑕从未在下人面前端起公主的架势,但这些士兵今天的表现也太目中无人了!
偏偏他们就像哑巴似的,连吭也不对她吭一声,她却像个疯子似的一个人在这儿又叫又嚷,真是丢人!
禁足三天……还有一天得熬啊!李瑕皱起小巧的鼻子,心忖自己是怎么也撑不下去了,她不要再过这种暗无天日的鬼日子——
可惜她出不去,就好像被黏在蛛网上的虫儿,怎么也飞不出这个精致的牢笼。
呜……她要逃,一定要逃出去!
她不死心地开始打量着自己的闺房,正门口与后门都有士兵把守,唯有侧边的小窗没人,因为外头就是一条大水沟了。
想了想也只有这扇窗是拯救她脱离苦海的路径了。
李瑕不管外头是否是乌黑的水沟,也不管逃走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状况,一心只想逃开这里。
拉下床单,她从柜中翻出一把剪刀,一条条地将床单剪下,绑成一整条绳子垂窗放下,再将桌上的糕点装袋,把狩猎用的竹壶注入开水一块儿绑在身上,从位于二楼的闺阁攀爬而下——
为了能顺利地逃走,李瑕只好涉水而行。水沟里的浊物弄脏了她粉色的花裘、小雪靴,但她不怕,如果能顺利到马房牵出她的马儿“小小”,那就更好了。
爬出臭水沟,她沿着往马房唯一的路径,躲躲藏藏地前进。不知是不是老天帮忙,看守马房的蒙哥居然不在,于是她非常顺利的牵出她的小小,一跃上马背便马不停蹄地奔向辽夏边界。
就这样,她身上只有少许的粮食和水,历经了一个个白昼与夜晚,当数天过后,她已又饿又渴地趴在马背上昏睡过去,以至于被契丹兵发现都不知晓。
而正在此扎营的西院大王耶律花穆经人来报有敌兵潜入,快步来这儿查看,结果却是令他诧异又觉得莞尔。
这女子是谁?看她的装束应属党项人,但她一身的污秽、狼狈、又猜不出她的身份。
他掬起她的小脸,却只见她的脸与衣裳同样肮脏,忍不住甩开了她!
脑袋重新回到马背的李瑕却因而震醒了!她眨了眨大眼,这才发现自己身旁竟围着那么多人!她吓得往后一缩,一时间忘了身在马背上,竟摔到了地面。
“好痛!”还好小小并不高,只摔疼了她的小屁屁。
呜……怎么会这样?她是不是还在做梦啊?
“说,你是谁?”耶律花穆眯起一双魔诡的紫瞳看向她,开门见山便问:“知不知道这里是哪儿?”
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究竟想干嘛?他可没空留在这儿看她泪戏。
“我……”她困难地站起,一脸脏黑的她只剩下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直对着他瞧,“我是西夏国的文韵公主。你又是谁?”
“我?”耶律花穆仰起嘴角,“我是谁不重要,重点是你真是位公主吗?”
光听她的声音这般稚嫩,再瞧瞧她那双灵活大眼,分明是小女孩才会有的眼神。虽说黑泥盖住了她整张脸,但凭他耶律花穆对女人的熟悉,她八成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儿。
但问题是,西夏王会让自己的女儿单独跑到这种兵戎相交的危险地带吗?
她又是当这里是哪里?好玩的游戏场合?
“我叫李瑕,真是位公主!你不相信就算了……咦,你的眼珠子好奇怪,会发出紫光耶!”
李瑕当真是童心未泯,立即睁大眸子好奇地走向他。
这么定晴一看,她发现这男人长得实在是潇洒出众!不仅身材比他们西夏国的男人魁梧,体魄更是强健,而他那张俊逸清磊的脸庞更是好看!
这时,众多契丹兵围拥而上。“大胆!你竟敢对我们西院大王——”
耶律花穆举手喝止他们接续的话,撇嘴对着她笑,“告诉我,你堂堂一位公主怎会跑来这儿,又有什么目的?”
“我要见契丹王。”她抬头挺胸道。
耶律花穆扯着笑,拍了拍身上那套沾了灰尘的冷狐裘,瞳底闪了道寒光,“你以为契丹王是你想见便见到着的?”
“我可是西夏国来使,他不能不见我。”这个污脸公主倒说得理直气壮。
耶律花穆脸上掠过一丝轻篾邪笑,“来使?你可有西夏国王的亲密书函或是出使令,好证明你真是使者?”
李瑕一愣,歪着小脑袋看着他,皱了皱柳眉。她没想到当个使者居然那么麻烦,早知道就去父王兵帐内偷大印盖一盖了。
“你骗人吧?”李瑕倒退一步,提防地看着眼前这位带着些许冷意,令她害怕的男人。
周围这些人应该是契丹兵没错吧?还是她走错地方,他们要恶意刁难她?
“喂,你们一直没告诉我,这里究竟是不是契丹?”李瑕向来古灵精怪的脑子瞬间像浆糊似的地糊成一团。
尤其是面对眼前的男人蕴藏深意的眼眸及那两片迷死人不偿命的性感嘴唇时,她的脑子便停止了运作。
“这里是大辽边界,你还想知道什么?”耶律花穆不驯的唇角一勾,眼底满含嘲讽。
“大辽?”她眼睛陡地一亮,“那真是契丹!太好了——”
“你慢点得意,再怎么说,你们西夏也不过是我们的手下败将罢了。”他嘲弄的笑声充满了放肆与狂野的戾气。
“就是败了我才来这儿与你们谈条件。”李瑕急道。
“谈条件?凭你?”他撇高嘴角。
“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话。”
“我根本毋需信你,只要把你捉住就成了。”耶律花穆冷冷一哼。他远从上京来此,可不是为了听这个女人在这儿胡说八道,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处理呢。
“你说什么?捉我……”李瑕心底大喊不妙,急着为自己解释,“不行,我要见契丹王,他一定会听我说话的。”
耶律花穆以内力弹开她的手指,疼得她哇哇叫。
“赫宿,把她带到帐内,并派女侍洗掉她一身污垢。”他对她绽出一抹难测的笑,“一切处理妥当再把她带到王帐。”
李瑕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潇洒地离开,揉着别他弄疼的纤指。“他……他到底是谁?他刚刚说的王帐又是什么地方?”
她脑子转呀转,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净的贝齿,“是不是契丹王真的在这里了?”
赫宿皱着眉,并没有回应。事实上到现在他仍不敢相信这个说话没头没尾、又一脸脏污的女人会是西夏公主。
她最好没骗西院大王,否则王爷不会饶了她!
“你怎么都不说话?他究竟在不在这儿?”李瑕兴冲冲地追问,开心自己居然那么顺利就可以遇见契丹王!
“你等一下就知道了。”赫宿立即命身旁的小兵将她带到帐内,又派了侍女为她净身。
李镟话还没问清楚,就被他们硬是押下带进一个空帐内。不久又来了两位侍女,话都没说即动手剥她身上脏衣服。
“你们要做什么?”她吓得推开她们。
“公主别闹,您远来是客,我们特地为您净身宽衣。”这两位侍女语多挖苦,还相觑而笑。
这个脏女孩跑来军防重地自称西夏公主的消息可是传遍了这一带的营帐,谁会相信堂堂一位公主会是一身邋遢呢?
只是大伙都不明白爷究竟在想什么?为何要她们来伺候这个脏得恶心的女孩?
“不……不用……”李瑕慌得直摇头,以往都是鲁儿伺候她,她可不习惯让别人碰她的身子。
“公主,您究竟在怕什么?”其中一名婢女提高嗓门,不解地问。
“我……反正我就是不要你们碰我的衣裳。”李瑕将自己的衣裳抓得牢牢的,回视她们的眼神满是怯意。
“我说你这个小女孩还真怪。你以为我们姐妹想碰你这些脏衣裳吗?又臭又恶心的,我连摸都不想摸呢;若非爷要我们来伺候你,你想我们会来吗?”另一个侍女更是骄傲。打从她一进西院伺候大王,就迷上了他那俊邪慵懒和魔性的魅力。虽说她的姿色是无法得到她的恩宠,但只要能远远地看着他,她便心满意足了。
“那么你们干脆别帮我,我自己来就行了。”李瑕直接说道,又怕她们不放心,于是补了句,“你们放心,我绝不会告诉任何人,也不会让你们讨骂的。”
“不行不行,我们还是得把您这身衣裳给剥了,亲自把您的身子搓干净,否则要是哪里出了错让爷生气了,倒霉的还是我们。
于是这两位侍女便七手八脚地逮住她,很快地脱起衣裳,接着又把她丢进方才已派人送进的木澡盆里。
”想不到您年纪轻轻的,胸部还挺雄伟的嘛。“她们噗哧一笑,看着李瑕的目光也大胆了起来。
李瑕双腮倏地泛红,被她们评头论足的眼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就连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别做作了,爷派我们两个来伺候您,您应该大方点儿,干嘛畏畏缩缩的?莫非您只是位假公主?”说着,她们便拿起了香油精在浴盆里滴上两滴,顿时帐内漾起芬芳的清香,足以舒缓人心。
“我真是西夏公主,你们以为我说谎?”逃不过她们四只魔手在她身上东搓西搓,李瑕也只好任人宰割了。
“我们可没这么说,只希望您合作点。”就算怀疑,她们也不会说出口,免得遭口劫。
李瑕叹口气,渐渐放弃了挣扎,任由她们在她身上按摩轻搓,梳洗她那乌溜溜的黑发。
精神松弛后,她鼻间闻着那香油的味道,居然在温暖的水里睡着了!
两位侍女不得不唤醒她,“公主,您醒醒——”
李瑕被她们轻轻一摇,霍然抬起头,头一次以那光洁的面貌与她们对视。
只见那两名侍女先是一愣,接着又换上张口结舌样,差点儿连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你们怎么了?”她眨了眨眼,懵懂地问。
“您……您……原来长得这么美!”这下她们当真不能不佩服爷的眼光了!这女娃满身的污黑,他居然能够猜出在污泥下的她是如此的艳丽动人……
“谢谢你们的夸奖。”李瑕不好意思地垂下小脸蛋。“其实你们两个长得也很漂亮啊。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我从西夏来到契丹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能不能和你们做个朋友?”
乍听她这番话,两个侍女明显的愣了下。
她们当下人那么久,什么样的主子没碰过,骄纵的辽室公主,跋扈嚣张的王孙贵族,她们亦是时有所闻,却从没见过像她这么和善又天真的小公主。
也就在这么一瞬间,李瑕给她们的印象可是有了大转变,自然而然地对她尊敬了些。
“我叫妲亚,她叫妲丽,我们是亲姐妹。”其中年纪看来较长的侍女说道。
“原来你们是姐妹啊,难怪那么像。”李瑕双眸闪动,那笑容像极了莺飞燕舞的三月天,是这般灿烂!
“好了公主,咱们别谈了,水都冰凉了,我们得赶快替您穿衣,再送您去王帐。”妲亚催促道。
李瑕点点头,既然和她们交了朋友,她也心甘情愿让她们伺候。至于到了王帐之后会遇上什么样的事,她已来不及追究了。
第2章
沐浴完毕后,李瑕换上一套纯白的丝紡纱,看来飘灵优雅,纤纤柔美,漂亮极了。
她的粉嫩小脸只是薄施脂粉,菱唇轻点胭脂,便是无比迷人,足以令任何男人惊艳;但这衣裳看在李瑕的眼中却太过暴露了些。
妲亚见她踌躇半晌怎么也不肯去王帐,只好又找来一件雪狐披风让她披着,这才稍稍安了她的心,随她二人前往。
沿路上李瑕不停问着她们王帐是否便是契丹王住的地方,但她们始终是惜言如金,半句话也不肯对她透露,让李暇纳闷得很。
进入王帐后,她便一个人待在里头,等着那位不知名的王。
在等待的空闲里,李瑕好奇地打量这间帐幕,刚刚她一进这里头,就闻到一股非常奇特的味道,如今发现那股香味便是由案上的檀香炉散发出来的。
再看看墙上到处挂满了野兽的毛皮,充分表现出阳刚味;还有那张躺椅上所铺的高级裘衣,状似柔软,让她忍不住想亲身体验看看,它是否如她所想的那般舒适?
心随意动,她伸手触及那温柔的毛皮,感觉那细毛刷过手心的触感……最后她索性躺了上去,舒服地闭上眼。
“离开那张椅子!”
王帐突然被掀开,照进来的阳光竟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
李瑕从躺椅上惊跳起来,怯生生地望着他,这才看清楚来者原来就是那个令她心神激荡的男人!
耶律花穆目光才刚撩上她的脸,却突地震住了!
他眯起狭眸,眸凝眼前这张绝色容颜,“你就是那个满脸污秽、一身肮脏的小女孩?”
“我不是小女孩,前些日子我已满十五了。”天真的李瑕不明自身的危险,还认真的与他争辩起来。
她最讨厌被误认为小女孩了。
“满十五了?”
耶律花穆噙了抹邪笑,阴霾的眸里掠过一抹莫测的暗光,两道放肆的眼神从她无暇的容颜慢慢滑向微敞的胸口,虽然里头有薄纱掩护,但仍不难看出她那已不再算是小女孩的傲人身段。
好个恰似细雪映照的小女人啊!
眼看他不断向她靠近,目光更暗藏着不轨,李瑕惊愕地冷视着他,“你别这样看我,好像在研究我什么似的。”
他挑起眉,凝住她那大胆且有趣的表情。
“你就是大家口中的爷吗?”她往前一步,并抬起小脸,对上他那双阴鸷的湛蓝黑眸。
她心底不禁发出一丝赞叹,这契丹人长得高大,一张脸又生得魅俊,难怪他们党项人不是他们的对手。
耶律花穆冷冷地勾起一抹笑痕,大步跨向她刚才擅自坐卧的躺椅,眯起魔性的眼眸,“说出你来这里的意图。”
“意图?”她傻了下才道:“我没什么意图,只是想与你们谈和。”
“谈和?”他暗紫的沉瞳带着不羁的光影,轻佻地凝眸她极端柔美的雪肤滑脂。不可讳言,她拥有他从未见过的冷艳外貌与不同于蛮族的纤柔骨架。
“是啊,我说过我是西夏国特使。”她认真地点点头,还不知危险的走到他面前。
他撇嘴,邪性的眼眸勾住她清新似水的目光,须臾,他淡笑了两声……
“你笑什么?”她不解地盯着他。
“笑你的天真。”耶律花穆眯起眼,“可知谈和是需要条件的?”
“条件?”
李瑕水灵灵的大眼骨碌一转,倏地像意会了般喜滋滋道:“对,我是有附带条件的。”
“你有条件?”他淡笑两声,语气中满是轻蔑与冷嘲。
他们西夏国哪有什么立场与大辽谈条件?不过眼前倒是有样东西似乎香甜可口,他倒想品味一下。
才一瞬间,他已将她勾入怀中,锁在大腿上,阴邪的眼对视她惶恐的小脸。
“你……你这是做什么?”李瑕生涩吞了口唾沐,紧张地说。
“和你谈条件啊!”手中这种过分柔软的触感挑起了他邪恶的念头,逐级张狂……
他的目光顺着她纤美的容颜往下滑向她白腴的颈子,最后盯住她起伏的胸前。
“嗯?”她憨柔地与他对望,眸光闪烁,似乎仍不懂他的话中意。
“就是这样。”耶律花穆眸光一闪,低头吮住她的小嘴,大手毫不迟疑地覆住她凸挺的胸部。
李瑕错愕地瞪大杏目,难以理解他为何要这么对她?
“不要——”虽然她个性天真,但也明白女人的身子是不能让男人这么碰触的!他怎么可以如此轻薄她?
“要我放你,又如何谈条件?”
他硬生生地拽住她反抗的小手,嘴里哼着笑,另只手已开始解她的衣衫。
“我……”她急着抓住他妄动的手,“我只是来求你放过吕阳。”
“吕阳?”耶律花穆顿住动作,半眯起冷眸,那灼烁的眼神仿似能穿透人心。“他不过是名手下,有劳你这位公主涉险为他说情,莫非你和他……”
他慵懒徐言,幽魅的眼益发深沉,那淡淡吹拂在她脸上的阳刚气味似有若无地攫住她脆弱的感官。
耶律花穆是如此地靠近她,使她产生一股前所未有的紧张,照实说道:“他……他是我的意中人,我父王已决定等他回西夏后就将我许配给他。”
他脸色一黯,忽而狂笑,那张狂的笑声顿时划破四周的一片死寂,“好个拯救情人的戏码啊!”
突地,一股寒彻骨的恐惧掠过她全身,她明显抖颤了下,急急推拒着他狎近的身躯,“走开!我不要你,我只要见你们的王。”
“我就是西院大王。”
他以大王之姿对着她冷笑,浑身散发着优雅尊贵的气质,闲适中隐约流露出一丝难以漠视的霸气。
耶律花穆冷冷一笑,在契丹,各方狼主哪个不敬畏他三分?就连辽帝对他也得以理相待。
“呃……你……”她艰涩地接话,“你真是契丹王?”
“至少是一个能主宰吕阳生死的王。”他冷抑地撇撇嘴,粗鲁地掐紧她的下颚,充分表现他的权势。
“那么你能放过吕阳吗?”她怔怔望住他那双发出异彩的阴邪眸光,轻声试问。
耶律花穆嘴角勾起一抹笑,对视她那双胆怯的双眸,“你希望我放了他与你白头偕老是吗?”
“我……”她胭红着腮帮子,偷觑他那张出奇俊挺的脸孔,“希望你能成全。如果你肯放了他,我会一辈子感谢你的。”
“感激我?”他嘴角斜扬,语气净是轻佻阴邪,“你拿什么来感激我?我要的代价可不低啊!”
“这……”她扭了扭被他箍紧的身子,“你先放开我,这些我们可以好好商量。”
李瑕相信只要他开口,无论多少银两、牲口,父王一定会同意的。就连契丹人最喜爱的海东青那种老鹰,他们也会想办法赠上。
“不用商量,我已决定了。”他扣住她柳腰的手非但未撤,反而握得更牢,这样亲密接触令她不自在极了。
“什么?你……你已决定了?”她懵懂地问。
“没错。”
她的无邪与青涩勾起了他强烈调戏的意念,反正在这边界多是无聊,有这个小女人打发打发时间也不赖。
“可……我没办法做决定,得回去找父王商量。”她清灵的眼瞳对住他漂亮、邪肆的男性眼眸。
刹那间,她心口的某一角像是陷落了……
不!她怎么可以这样?她心底已有了阳哥哥,怎么可以见一个喜欢一个?
“我要的东西你自己就能决定。”他狎肆低笑,而他那柔情似水的呢喃,更足以令人倾倒。
她心慌意乱地推开他一段距离,“我……我此次出来太过匆忙,什么也没带呀!”
耶律花穆扳过她的身子,阴柔的语调带了几分荡肆,“我要的东西你一定拿得出来。”
“我拿得出来?”她歪着脑袋猛然想也想不出来自己拿得出他所言之物。突地,她想起手上的玉镯子。“你指的是它?”
她指了指皓腕上那只青翠色的镯子,毕竟这是她全身上下仅有一项值钱的东西了。
“你以为我堂堂大辽国的西院大王买不起它?”他握住她柔荑,扬眉清冷一笑,“我不要你的身外之物。”
“身外之物?啊——你是要……”
李瑕往后仰,躲着他过分帅劲的脸庞,身子因这份认知而颤抖着。
“你已猜出了吧?”他兴味盎然地挑高锋利如刀的剑眉。“我要的是你,丫头。”
“不,我已经有阳哥哥了。”她无所适从地摇着头,一丝冷意紧紧束在她胸臆间,令她就快呼吸不过来!
“阳哥哥?瞧你喊得挺亲热的,你们的关系已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耶律花穆眯起冷眸,霸气地钳制她的手腕,一丝诡魅又轻蔑的笑纹乍现在他紧抿的嘴角。他蓄意欺近她,俊美冷鸷的脸庞距离她怔忡的容颜不过咫尺。
“什……什么关系?”单纯的她根本听不出他话中的淫邪之意。
“难道他从没碰过你?”他以男性粗犷的力量将她压制在长椅上,阳刚的身躯紧贴住她的娇胴。
“碰?”她一愣。
“像这样……”
耶律花穆顺手扯开她的冷狐裘,两眼凝住她丝纺纱下的玲珑躯体上,大手一把掌住了她的双峰。
“不要——”她退缩地抽了口气。
“不要?”他嘎笑,嘴角古怪地扬起,不为所动地剥开她的衣裳,露出里头未着片缕的白玉身段。
“你怎么可以?”李瑕难堪地忙拉着衣物,与他玩起拔河的游戏。
耶律花穆让了她几分力,借故拉扯“不小心”地撕裂了它。“这衣服怎么这么不牢靠?”
“你……你故意的!”她慌得以手掩胸。
“就算我是故意的,若你要阳哥哥的命,就把自己献出来。”他敛起笑容,改以霸道的口气。
坦白说,她太年轻了,一点儿也不具备他所喜爱的妩媚多情与风情万种,但她这种纯真却无由地又带给他一种掠夺的欲望。
他要她,要看着她在他身下成熟,蜕变成真正的女人……
“你怎么可以强迫我?”她逸出了泪,开始感觉他的可怕。“我什么都不会,我父王说我贪玩、不管事,你要我是没有的。”她秋瞳内泛着丝丝怯意,却不懂如何矫揉造作。
“我怀疑你当真懂得‘我要你’的意思?”
耶律花穆的嗓音低柔沉静,冷睇着她,对她的抗拒置若罔闻。
“什……什么?”李瑕一双柔荑抵住他的胸膛,急得想隔离他。
“不懂?”
他荡肆大笑,挑起她纤美的容颜,“今天我正好有空,就教教你吧!”
霍然,他将她往地上绒毯一推,李瑕惊愕地扑倒在上头,瑟缩地往后退。“不要过来……”
“不碰你我又怎么教你呢?”他挑了挑眉,笑看她一脸倔强。
“我不要你教我什么!”她抹去颊上的泪,满脸的惊恐与委屈,“我好讨厌你……”
“是吗?”他潇洒地蹲在她身侧,“我还是头一次听见女人说讨厌我呢。为了挽回颜面,我得让你改口才成。”
他对她露出一抹笑痕,倏然抬高她双臂,表情无比阴邪且嗜血。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极力挣扎。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耶律花穆突地反制住她,低头以舌尖轻轻划过她细腻如雪的上臂,一直到敏感的颈侧。
“呃——”李瑕定住了身子,浑身抖得都快化为一摊水。
“天,瞧你敏感的。还是处子?”他压低嗓子,音调诡异沙哑,放浪谑笑。
李瑕的嫣容倏地泛红,羞愧于这男人轻薄的话语与轻佻的举动。她立即别开脸,身子抽搐哆嗦。
“是吗?”他玩弄起她丰腴白皙的椒乳,拨弹那轻颤的乳尖。
“不要——”
她费尽全身力量也抵抗不了这男人肆无忌惮的碰触,更无法躲开他这种羞人的火热折磨,已不知该如何是好。
为什么他要以这么侮辱人的方式对她?
“不喜欢?”他粗哑地问,给她一个暧昧的笑。
“我……我不知道……”那种感觉好奇怪。但她曾听母后说过,女人的身子是不能随意让男人碰的,尤其是……
“不知道就是喜欢了?”
他邪恶的长指开始搓捻她似缎柔软的乳头,粗鲁地捏起,轻轻揉旋。
“嗯——”年轻的她宛如一颗青涩的小果子,既酸又甜,不断引发耶律花穆更狂暴的对待。
他突以膝盖隔开她的双腿,将她的半透明纱绸往上撩起,目光狎玩起她诱人的三角地带。
“不要——”
她急急掩住那难堪的地方,觉得体内的燥热不断上升……
“不愿拿你来换吕阳?”他冷笑。
“我……”她仿如被下了魔咒似地凝视着他。
“我从不强迫女人,愿意就留下,不肯的话随时可走,嗯?”耶律花穆双手环抱于胸,唇畔带着笑容,是那么迷人且有魅力。
“这……”李瑕环住自己的身子,因他的抽身而吐了口气,眼睑微掩,“如果我留下……你……你真的会放了阳哥哥?”
他眼微眯,霍然拉起她,对着她的双唇呵气,“若要留下,就得将他从心底拔除,以后不准再喊这个恶心的称呼。”
“可是我从以前就这么喊——”
“别想他!我的女人心底不能有其他男人。”他一哼,倏地紧紧攫住她颤抖的双唇。
他耶律花穆从不准让女人背叛,唯有他能负女人——
“你……”
她才刚开口,他的吻立刻转为具有侵略性的缠绵,灵活的舌尖沿着她的唇线勾勒、探索。
李瑕的脑子顿变一片空白,等她反应过来想抗拒时,整个身子已被他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唔——”她用力抗拒着他,却反倒让他扣得更紧!
才一抬眼,她仿似掉入他深不见底的紫蓝色瞳仁中,觉得自己既孤寂又危险,委屈的泪缓缓滴落脸庞……
耶律花穆愤怒的发现她的泪,于是更加蛮横地钳住她脆弱的下巴,强行撬开那两片湿润微启的唇。她的不经人事与清纯、瑟缩的模样更助长了他侵略的意图,舌与唇更狂妄地揉捻着她。
这个吻是绝对的张狂深猛,强索的舌探入她幽兰芳郁的齿间,恣意翻搅,吞没了她檀口内所有的馨香,舔遍她玲珑美好的唇瓣,迷惑了她怯懦的身子……
“嗯……”
渐渐地,李瑕软化在他粗壮的怀中,任由他的舌尖在她小嘴内为所欲为。由一开始的排拒、挣扎,渐渐变成了此刻两舌忘我的纠葛、缠绵……
他的舌焰似火,焚烧着她的唇,狂放的热力使得她身心一紧,瘫倒在他臂弯内无助地喘息着。
耶律花穆好不容易才退开身,眯起眼瞳锁住她那双迷濛的星眸、轻颤的红唇,被她激起了旺盛的占有欲!
他浓浊地喘息,没料到这个小女孩会带给他如此大的震撼!
“看你这么青涩的回应,应该还是你的初吻吧?”他肆笑,长指抚向她诱人的菱唇,故意撇开刚才仿似中邪的念头。
她睁开温柔秋瞳,对住他那双无情的眼,随即又羞怯地躲开。
耶律花穆俊薄唇瓣浮起笑意,“喜欢刚才那样的感觉吗?”
他端起她素美丽颜,望尽她含羞带怯的柔美,这一瞬间,她窘迫的反应已深镌他眼底。
“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样好像于理不合。”李瑕皱皱可爱的小鼻尖,眨巴着大眼。
“你既是我的人,这些男女间的亲热是再正常不过的。”他柔声说道,温柔的眸光沉静如水。
“可是母后说过,这种……这种亲密的事得在成亲后才能做……”
她急急拉拢好纱绸,若隐若现的布料让纤美有致的身材一览无遗。耶律花穆不得不承认她年纪虽小,却拥有傲人的本钱。
“成亲?”他脸带荡肆笑意,“当本王的女人可比‘成亲’这两个字更让众多女子趋之若惊、求之不得。只要你将我伺候得舒服,往后定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说不定对你们西夏国我也会手下留情。”
耶律花穆一双幽眸谑睇她晕霞的粉颊,顺手勾起那件狐裘抛在她身上。“本王今天就念在你还是处子的份上暂时放过你。再说你奔驰了数天,也够累了。这两天把身子养好,以最佳状态等着我。”
“你的意思是我得一直留在这里了?”对他的话她仍是似懂非懂,歪着小脑袋的模样令他倍觉有趣。
“怎么,不愿意?仍想着你的阳哥哥?”
他挑起她的下巴轻笑,锐声道:“三天后,由你到王帐侍寝。”
“侍寝?”
“就是陪我睡觉。”他嘎笑,忽而站起身打算离开。
“睡觉?”她还是不懂。“等等,你要走了吗?”
李瑕喊住他,眼底凝着疑问,小声试问,“我到底要留在这里多久?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耶律花穆撇撇嘴,盯住她的眼,看出她眼中的焦虑。“等我腻了你,自是你离开的时候。”
“那你答应我的事不会食言吧?”面对他俊脸上那抹乍现的冷意,突令她惊颤!
他挑起眉,目光恢复冷逸,并未回答她这个问题,霍然挥快步出帐外。
李瑕泄气地坐在毯上,拉着狐裘紧紧包裹着自己,不明白他怎么又突然生气了?
她甚至没发现自己心竟在不知不觉已被这位霸气的西院大王掳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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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瑕坐在铜镜前让妲亚为她梳头装扮,脸上却失去了以往常有的快乐笑容。
“公主,您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似乎没什么精神。”
昨儿夜里可是由她和妲丽亲自将文韵公主带往王帐的,可见公主已是爷的人了。既是如此,公主应该开心才是,怎么反倒郁郁不乐呢?
“没什么,我只是好想父王和母后。”从来不曾失眠的她昨晚居然一夜无眠。每当她一闭上双眼,不是出现耶律花穆那张邪魅的俊容,就是想起父王、母后还有鲁儿……
唉,她从不知道原来思亲会是那么痛苦!
妲亚噗哧一笑,“原来是因为这个?我还以为是爷对你不好呢。”
“说实在的,我也说不上他对我究竟如何。每当我看到他时,一颗心就跳得好快好急,似乎还有点怕他。”
李瑕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的感觉,也就是这份自然与纯真深得妲亚她们的心。
妲亚又是一笑,这回可笑得有点儿暧昧,“这一点儿也不奇怪。我们伺候爷那么多年来,从没见过有哪个女人见了爷不动心的,您当然也不例外了。”
这个小公主真是可爱又天真,丝毫不会隐藏心思,不过瞧她这脸红又害羞的模样,可真是好玩得紧!
“这怎么可能?”李瑕皱了皱小巧的鼻,一副不解状。她扬起红唇,面带小女人的窘涩,“其实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阳哥哥是她从小就心仪的对象,虽谈不上感情,但她仰慕他是真心的,她从没想过自己还会喜欢他以外的男人。
可是昨夜……那个紫瞳的大王触摸了她的身子后,她觉得好惭愧,以后是再也没脸见阳哥哥了。
“公主!您——”妲亚梳头的手一顿,脸上掠过一丝惊讶,“您有心上人?那爷知道吗?”
“知道。事实上我这次跑来这儿就是为了救他。西院大王也答应我放了他,却不肯让我离开……”说到这儿,她显然有些落寞。
“天,爷一定气坏了!”
“他气什么?我才气呢!他竟然限制我的行动,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溜的。”李瑕不满地说。
“嘘……这话可不能让爷听见!否则——”
妲亚立即冲到帐外瞧瞧,看看有没有被守在帐外的契丹士兵偷听着了。
“否则这么?”李瑕见镜中自己已打扮好了,于是离了位,也跟在她身后往外看了眼。
这一看,可让她看见不该看的镜头——
李瑕竟看到数名穿着暴露的女人穿梭在一群契丹士兵中,并将自己近乎全裸的身子贴在那些男人身上,任其玩弄、猥鸷——
她吓得赶紧将帐帘拉下躲了起来,小脸涨得通红,一直无法理解她们究竟在做什么?
倒是妲亚厌恶地撇撇嘴,仿若司空见惯一般。“那些女人也真是的,红帐里头待不住,居然跑到外头来勾引男人,简直是丢人现眼!”
李瑕呐呐地问:“红帐是什么地方?”
“那就是……”
她突地噤口,想起公主不过是个年轻女孩,讲太多可能会影响了她,到时候爷若怪罪下来,她可担待不起。
“到底是什么?”看她欲言又止、支吾其词,李瑕更好奇了。
“这……”妲亚想了想,牵强地解释,“反正那地方不是我们姑娘家可以去的,您就别再问了。”
李瑕笑咧了嘴,以往那调皮贪玩的性子似乎又被撩拨了起来。她紧跟在妲亚身后,打破沙锅问到底,“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准咱们女人去的?在西夏,我父王也常板着脸训斥我:这个女人不能管、那个女人不能做。可是他愈不让我知道,我就愈想知道。”她露出一抹无辜又不服气的表情,背地里却俏皮地扬起眼角。
妲亚心底大喊不妙,连忙说道:“公主,您可千万别去红帐啊!尤其莎卡老仗着是爷的女人就傲慢不已,我怕您和她对上。”她快言快语地,压根没注意到自己已说溜了嘴。
只见李瑕小脸一皱,心里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定。她非得去红帐瞧瞧不可!
第3章
夜深人静时,李瑕趁外头士兵交接的空档,偷偷溜出了帐幕。
沿路上她躲过几个巡逻士兵,一步步朝红帐的方向迈进,莫约绕过了半个坡地,她已看见坡的那头在月光的映照下竟有不少的红帐!它们个个灯火通明,相形之下,与这一边的沉寂简直是天壤之别!
那里怎么那么热闹,真是那么好玩吗?那为何偏偏只有男人能来,还真是不公平!
溜下山坡,当李瑕接近第一个红帐时,突然听闻里头传来了怪异的叫声,这种声音极其暧昧猥鸷,听得她心神纵逸、小脸倏地翻红!
帐内油灯辉映,影子放大在帐面上,隐约可将其翻云覆雨的情景瞧见几分。
天,那些令她脸红心跳的景象不就和昨夜耶律花穆对她做的动作一样?
她顿时不知所措,更不知道该继续待下,还是转身离开?
突然她想起妲亚所说的“莎卡”,她想知道耶律花穆究竟是不是和莎卡在一块儿。
她完全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心情是嫉妒,只告诉自己她之所以来这儿,完全是因为好奇罢了。
绕过几个同样传来浪声燕语的红帐,她捂住眼睛,忍住心跳加快的羞涩,快速从旁边掠过,终于她发现了一个与众不同,极为漂亮、宽敞的红帐。
她缓缓走过去,愈是接近,帐内映出的倒影便更清晰——
李瑕看见一个男人身上紧挨着一位女子,那女人似身无寸缕,以肢体的接触挑勾那名男子,一切是这么的淫邪暧昧!
恍然间,她还听见他们的交谈——
“爷,莎卡还要吃颗果子。”那女子嗲声嗲气地说,语调足以酥媚人心。
“那就赏你吧!”
男人悠闲地翻起身,衔住一颗莓果,又咬住女人的嘴,哺渡给她。
女人笑得花枝乱颤,一双柔荑紧勾住他的颈子,献上自己的香唇。
男人低沉一笑,阴性的眸光随着她娇媚的面孔溜上她的乳峰,瞳心突地勾起笑纹。“我说莎卡,你挑情的技巧愈来愈好了,想必身价已上涨不少吧?”
事实上只要和他耶律花穆有过一腿的女人,哪个不是水涨船高、行情看俏?莎卡得此宠幸,自然也得到不少利益。
而她却噘着红艳艳的小嘴扑进他怀里,撒娇的本事全都展现出来。“莎卡不依!自从有了爷后,我再也没有别人了,难道爷舍得我去伺候别的男人吗?”
耶律花穆撇撇唇,恣意地看着她,“那你的意思是?”
他早就听说莎卡借由与他的关系在这红帐内端起架势,甚至拒绝了所有来这儿寻欢的弟兄,还以他的女人自居。
这种太过大胆又自以为是的女人他耶律花穆若不给她点教训,说不定哪天她还会爬到他头顶上呢。
“我只想得到爷的独宠。”她娇娆媚笑。
“哼,你想可能吗?”他表情虽带笑,却冷意十足!
莎卡立即吓白了脸,原本柔软似水的身子瞬间绷得死紧,惊慌失措地回睇他,“爷……您不能怪莎卡呀,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爷。”
“怎么为我了?”他优雅一笑,两指突然夹住他酥胸上两枚润红的乳头,恣意揉搓。
“呃——”她一阵销魂的呻吟后,哑着声解释,“莎卡喜欢爷、爱上了爷,身子也只愿献给爷。”
“你喜欢我、爱我?”
耶律花穆双眼紧眯成一直线,掌住她凝乳的劲道也猛然加重几成。
“痛!”莎卡拧起细眉,脸色倏地刷白。
“知道我的意思了?”他冷着声,阴沉地说。
“我懂……”她低喘,晶亮的泪已沁出。
此刻的耶律花穆在她眼中是可怕的,宛似行事邪恶独断的契丹天神,绝非她一个红帐女所能掌控。
想必这世上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女人能让这位外表看似无害,实则阴险狠厉的男人看上眼吧?
但听说他前儿个居然囚禁一位西夏公主,还把她带往王帐,难道她……
耶律花穆这才松开莎卡,撇撇嘴角,重新躺回貂毛皮草上。
他没有大声呼喝,没有厉声指责,只是少言地冷眼看她,偏偏他的无言就以足以令人胆战心惊!
莎卡抱紧自己,明知危险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是因为那位西夏公主的关系,你才不要莎卡吗?”
他神色一凛,随即将她抓到眼前,“她不过是败国的俘虏,什么都不值。你还要和她比吗?”
下一刻,他将她揽在身上,用力抽掉她的薄纱与底裤,霸道地缚住她的身子,强猛地要了她——
莎卡不停发出难抑的吟哦声,承受他的英勇、剽悍。她已算不出短短的一晚他已与她做了几次爱了!难怪他会让这么多女子情有独钟、无怨无悔。
躲在帐外的李瑕目视这一幕,面红耳赤地再也待不下去;尤其是听见他那番无情残酷的话语,更是心魂俱碎。
可她才爬过坡顶,正要顺坡滑下,居然被一道黑影给挡住了去路!
抬起眼,她竟被那双敏锐的眼神、带着天生威仪如高贵神祗般的男人骇得动弹不得!
耶律花穆如雾般的紫瞳凝聚不动,专注地望着她。
“既有勇气找来这儿,为何没勇气看下去?”他心中也有着无法否认的惊讶,这女子竟不同于他身边那些乖顺如兔的女子,总爱拂逆他的命令!
“我……我不是故意要看的。”
她赶紧回过身背对他,脑海只要闪过刚才那猥鸷淫乱的一幕,红泽的小脸就无法不做反应。
唯一庆幸的是因有帐幕遮掩,她还不至于看得真切。但这种虚拟幻象又特别能勾起她大胆的遐想!
他撇着嘴,粗鲁地捏紧她的下颚,强迫她对视他。“那么说说看你为什么会跑来这种地方?”
“听说你在这里,所以一时好奇来看看。”她脑袋垂得很低,最后连下巴都贴在胸前了。
但她发誓如果时间能够倒转,打死她她也不会再来了。所谓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只猫,看来一点儿也不假;现在她不仅要忍受心头莫名的酸悸,还得承受他咄咄逼人的追问。
“那你看见什么了?”他唇畔划出一抹肆笑,微眯的眼中挟了丝阴鸷的邪味。
“呃?”
她的脸庞由臊红转为惨白,想起刚刚他对莎卡说的那些冷情话语和他压缚在她身上所做的恶心动作……
“说,你看见什么了?”他轻薄地嗤问,透过红帐氲出的微光可看见她转瞬多变的娇颜。接着他竟将她逼到坡缘,以胸抵着她的,双臂环在她的腰际!李瑕往后探看,就只差一步,她便会掉下去,不死也可能去了半条命——
“你到底要干什么?”她不停看着后方,吓得香汗淋漓。
“我只想知道你看见或听见什么了?”
耶律花穆又欺近数寸,她只能拼命往后仰,只消他住她腰际的手一松,她就会整个人坠落!
“我……我看见你亲密地抱着她……”泪水控制不住地从她眼中漾出,经不住胸口那股酸,她的身子竟频频颤抖!
“吃味了?”他阴冷地柔声道,异色眼瞳闪烁寒光。
“没……没有。”
“真的没有?”他嗤笑,邪恶的手指触及她温润滑腻的侧面。
“没有。”这回她铁了心,毫不迟疑地喊出。
“很好。”停顿片刻,他突然发出森冷的谑笑,双臂一缩将她带往身上,直接抓进身边的一个红帐内。
“啊——”李瑕一见帐内春光,立即闭上双眼,捂住发烫的小脸。
而帐内的契丹兵见有外人闯入正欲开口大骂,但发现来者竟是西院大王,立刻从红帐女身上翻起,找了块布掩住身体,跪地叩拜。“小的……小的拜见西院大王……”
而床上那位红帐女也吓得抓住薄被爬下床,跪着直发抖!
“你。”耶律花穆指着那士兵,“出去!”
“是。”契丹兵立即抱着衣物落荒而逃。
“你。”他笑看衣不蔽体的红帐女,“回床上去。”
女人点头,马上爬回床榻,浓妆艳抹的脸上出现对西院大王的期盼。她可是做梦也没想到今天可得到爷的青睐;但他挟住的那个女孩又是谁?
“既然你不会吃味,就待在这儿好好欣赏。”耶律花穆扯下一段帐布,将李瑕绑在帐柱上。
李瑕拼命挣扎,“放开我——”
“既要做我的女人,就乖乖学着点儿,睁大眼瞧清楚。”他冰漠的冷嗓缓慢地从口中逸出。
头一次,李瑕觉得他好可怕,原来他是这么的没有人性。
她索性闭上眼,没看见心就不会那么痛了。
“睁开眼。”不知何时,他已躺在床上,手揽着那女人的柳腰,一手肆无忌惮地揉捏她的圆臀,邪肆的眼饱览眼前的美景。
那名女子以为自己风光的时候到了,不时咧开嘴笑着,在他的抚弄下发出颤人心头的娇喊——
李瑕偷偷睁开一只眼睛,没想到眼睑一掀,藏匿在里头的泪就这么控制不住的掉落脸庞。丝线紊乱自她心脉漫生,啃蚀着她的知觉,让她尝到前所未有的心碎。
她又闭上眼,将泪水逼回眼中。
“我说睁开眼,除非你不要吕阳的命。”他话中的阴狠让她打了个哆嗦,但她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唬住的。
“你简直不是人!”她对他撕声吼道。
她此话一出,耶律花穆立即绷紧了脸孔,而他身下的女人似乎也感受到他的改变,吓得想躲开。
“给我回来!”
他一把将女人拖回来,不一会儿工夫便脱下她身上仅有的薄纱,双手残地紧握住她的双乳,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
李瑕别开眼,银牙一咬,极力将那妓娘口中的声声呐喊排拒耳外。
耶律花穆嘴角凝着笑,目光沉敛地看着他身下美女一双雪白豪乳在他的搓揉下逐渐发硬,峰顶两枚润红的乳肉敏感地俏立、轻颤……
“啊……爷——”那女人断断续续地吟哦简直可酥入骨髓。
李瑕紧闭着双目,漂亮的眉头拧得死紧,双手不断地拉扯,企图脱离这种残酷的控制。
“你尽可以把眼睛闭上,也可以装作没听见,但是明天你看到的可能是吕阳的尸体!”耶律花穆手上的动作更加残,赤裸的女人全身被他逼得殷红,依旧持续发出令李瑕难堪的呻吟。
“你是头野兽!”李瑕被迫睁眼看他,纳入眼底的这幕情景仿佛瞬间洗去了她的天真,让她一夕间长大不少。
原来他是这么可怕、邪恶的男人,亏她还对他有……不,她错了!错了!
“你说什么?谁是野兽?”他突然将怀中的美女踢下床榻,眯起一双俊美的眸子凝住李瑕。
“你!”李瑕毫不畏惧地对他吼出。在见了他如此兽性地对待军妓后,她怎么也抚不平心中倏扬的激荡和一股罪恶感。
若非她的乱闯,那名军妓也不用受此屈辱。
他弯起唇线,绽开一抹邪恶的笑容,突然指着帐门,对倒在地上的裸女说:“滚——”
那女人吓得快昏厥,根本顾不得自己身上是一丝不挂,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你要做什么?”
她太过惊骇,拼命挣扎,一双白玉皓腕已被布条勒出不少血红的痕迹!
“啧啧啧,再这样下去,你这双像嫩豆腐似的小手可就会毁掉了,真令我不舍啊!”耶律花穆走向她,轻抚李瑕双腕上瘀红的痕迹,冷聋狎笑。
“别碰我!”
她敌视着他那张透着邪气的脸孔,纤细秀雅的容颜掺入几许厌恶。
她是蓄意激怒他。她在等,等他忍受不住,一掌劈了她。如果死了,她就不用受这种侮辱了。
但让她意外地,耶律花穆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猖狂,目光挟了抹残酷的阴冷,令她不寒而栗。
“我知道你现在气我气得不得了,恨不得一刀刺死我。既然你一点也没将我们西夏放在眼底,何不杀了我算了!”
万念俱灰的李瑕拿出最大的勇气对他破口大骂,如果她现在行动自如的话,一定会狠狠地掴他一巴掌!
果真他挑起眉,抬高一掌,在她震愕之际朝她劈下——
“啊——”
她紧闭上眼,但奇怪的是他的掌风并没有招呼在她身上,而绑住她的布条却断成两截!
她……她自由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她马上冲下椅子,急着往帐外逃离。
耶律花穆猿臂一展,连步子都未曾移动,便将她给揪了回来,紧锁在臂弯中看着她那张倔漠的小脸。
“你以为你逃得掉?”他托起她的下颚,大感兴趣地挑起眉。
“我知道这很困难,但总得一试。”她的呼吸有点儿急促。
“如今试过,你认为如何?”大拇指探向她的檀口,他狎笑。
“你……你要我看的我全看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嘴角那嗜血的笑容让她害怕,但她仍赌着气,怎么也不愿被他看扁了。
“因为你是我的人,所以没那么容易离开。”一丝笑意喷拂在她脸上。
“不!我要回西夏,放了我!”她轻咬下唇,避开他深刻迷人的五官,却怎么也躲不过他浑身散发的邪魅力。
“放了你?”耶律花穆撇着嘴,“我记得刚刚有人直喊我是野兽,一只野兽会善待它的囊中物吗?”
“那你究竟想干嘛?”李瑕扭动着身子,他的靠近让她直觉难堪!
“今晚我就把你当成手中的猎物,任我玩弄了。”他轻佻一笑,下一步已将她逮上了床榻。
“啊——”李瑕尖叫了声,屏住气息看着他褪下她的一双花裘鞋,挣扎地说:“你不能强迫我,再怎么说我也是一国的公主——”
“公主?”他大声嗤笑,鄙视道:“不过是个俘虏罢了。以后不准你再以公主自居。”
他坐在床畔,嘴角勾起一抹笑痕,粗鲁地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推倒。
“我父王……他一定会来救我的,你会得到报应的!”她心急地说。
他忽而大笑,一手摸索着她的身子,揉捻着手中的柔软,眯起眼注视着她眼中的畏惧和惊颤——
“报应?在我耶律花穆的思想里,没有这两个字。”他以颀长的身形压制住她脆弱的娇躯,邪性的双目攫住她的灵魂。
“走开——”她压低嗓音,不让他听出她语调中的惊骇。
耶律花穆放浪大笑,特意以粗犷的身体及火热的碰触来羞辱她的身子。瞬间他又解下她的裘衣,残地揉上她两方柔软地丰乳,细细观察她近在咫尺的痛苦娇颜。
“不——”她为他突然的放肆而窒息,更有种生不如死的羞辱感袭上她的灵魂……
“记得昨夜你的反抗并不是这么强烈,今儿个的转变是因为刚才我的那番话吗?”纯男性的嗓音倏而轻扬,语调诡魅沙哑。
他的指尖不停挑逗着她俏挺的蓓蕾,偏偏她又难以抵制这种炽烫的调戏,双峰益发的红艳、敏感……
李瑕已羞愧得无以复加,为了甩开这种令她晕眩的折磨,她只能不停推抵他坚硬如石的胸膛。
“我要你臣服我,承认刚才你是吃味了。”
耶律花穆孟浪低笑,粗暴地挥开她的手,大胆地挤捏掌下柔软的圆丘。
“不要——不要这样对我,拿开你的手!”李瑕倒抽了一口气,就快崩溃了!
她不要他在触碰过别的女人后再用那双手来碰她,那只会令她感到龌龊、恶心。
他俯下头低笑,“因为我这双手曾摸过别的女人,所以你不要?”
她心口一颤,想不到他居然说中了她的心思。
“别惊讶,因为你单纯的表现太容易了解了。你一点也不喜欢我碰别的女人,是吗?”
他犹不满足地继续解开她身上碍眼的束缚,直到她白皙如缎的身子完全裸露在他眼前。
“不……”她好狼狈,觉得自己跟妓娘已没有差别。
耶律花穆满意地笑着,灼烫的目光直接投射在她那身粉嫩、滑腻、前凸后翘的诱人胴体,手指也开始不规矩地拉扯着她的峰上粉红的花蕾。
“呃——”她无法漠视这种酥麻的亲密感觉,却又不敢面对他那双魔性的冷眸,只好别开脸……
望着她胸前已嫣红一片,耶律花穆的双眸也变得浓浊,紫黑色的瞳仁所射出的光束更加的邪魅。
突然,他野蛮地钳住她掩身的手腕,俊美冷鸷的容貌一寸寸靠近她,定定地锁住她因惊悚而怔茫的水凝双眸。
“本想过两天才命你侍寝,看来这个命令我得提前了。”他笑着低头咬住她绷紧的蓓蕾,狠狠吸吮起来,另只手更加放肆地在她身上凹凸之处游走。
耶律花穆眯起双眸,感受手心下那柔嫩的肤触。虽然她不及契丹女子来得丰腴,但那纤细的骨架、大小适中的胸脯却能引发他从没有过的火样遐思。
“你一点也不像西夏女子。”他粗嘎地说。
西夏也属北方族群,体态应和他们契丹人相去不远,偏偏她却柔弱得很,那柳腰宛似一折即断,完全迥异于北方女人的粗壮豪迈。
尤其是她纤秀的体态、蜜桃似的肌肤、天真又水澄的双眸,无不带给他莫大的好奇与迷惑。
“呃——不……”他的手带给她阵阵酥痒与火热的感触,她因而浑身绷紧。
“我想你会喜欢的。”他邪笑地逗弄她,更趋大胆地挤捏掌下柔软的圆润。
“不要——”她突然伸出腿踢开他,躲到一边。“你……你好可怕!阳哥哥从不会这么对我,你不仅是野兽,还是魔鬼!”
“哈……但是你的阳哥哥已成了我这个恶魔的阶下囚,你最好还是识相点儿。”耶律花穆并没有再靠近她,但那阴阴沉沉的口气反倒更让她惊骇!
对啊!她怎么忘了阳哥哥还在他手上?
她是想激怒他,以求一死解脱,但如果他将矛头指向阳哥哥,他不就成了她的替罪羊?
她该怎么办?又将如何是好?
倘若他还有点人性,不这么阴险可怕,她或许会接受他。但当她目睹他对妓娘的调戏后,怎还能假装一切都不存在?
他是魔鬼,他不是人!
年纪轻轻又一向单纯的李瑕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巨大磨难。她想起父王常说她是生在幸福中、不知人生困苦的孩子。
如今她尝到了,却不知该怎么化解,又该如何消灭眼前这个妄自尊大、眼高于顶的魔鬼呢?
可她又不是真心想消灭他……怎么会这样?她怕他却又不希望他死,这种矛盾又复杂的感受让她好痛苦……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结?她不懂,真的不懂!
“你打算对他怎么做?”她谨慎地问。
“还要我再重复吗?你该知道的。”他冷冷地笑了笑,眼神紧锁着她羞怯带怒的娇容。
这个小公主真是有意思,想他耶律花穆想要一个女人从没那么麻烦过,而她却老喜欢挑畔他的耐性。
没错,他是喜欢有勇气的女人,也就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有种绑住她的欲望。他发誓要让她彻底爱上他,再也不反抗他,而当那天到来,便是他踢开她的时候。
“别再说了!”李瑕捂住耳,语音颤抖。“你答应过只要我留下就放过他,为什么不肯信守承诺?”
“不,我是说除非‘你成为我的女人’,你是不是弄错了?”他闲闲散散地说,那诡魅的笑容流露出致命的吸引力。
她怔忡了,满眼饱含着令人心悸的无助与哀绝。
“我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否则你得到的也只会是一具死尸。”她冷着脸,战战兢兢地说。
“哦,拖延战术?”耶律花穆嘴角划开一抹笑弧,眉宇间的幽光更炽。
“不是,我只是怕——”
“怕我说话不算话?”他噙着乖戾的冷笑。
“你不答应吗?”李瑕心想,看来她今天当真是逃不过了。或许她一死就能躲过他的威胁,可是阳哥哥怎么办?父王、母后又怎么办?他们绝对受不了她的死讯,她也不应当做个不孝女!
“罢,今晚我也倦了,就放过你。诚如你所言,我不要一具死尸。”寡情的轻轻一撇,他倏然站立在她眼前,恍似一只桀骜不驯的大鹰,高高在上地凝睇着她难张惨白雪容。
李瑕立即拉拢好衣裳翻身下床,如获大赦般地冲出红帐——
第4章
李瑕不停地奔驰,越过山坡回到自己的帐幕,她甚至忘了自己是打着赤脚狂奔,一双小巧的脚掌被地上的碎石扎得满是伤痕与血渍都不知晓。
她频频拭着泪,疯狂地奔跑,仿佛经过了许久许久,她终于跑回自己的帐内。当她一见到妲亚和妲丽正在帐内焦急地等着她时,她不顾一切地扑进她们怀里嚎啕大哭——
“公主,您怎么了?”妲丽担忧地问。
“是啊!那么晚了您究竟跑哪儿去了?把我们两人吓坏了。”妲亚半夜突被一道冷风灌入帐内而惊醒,于是想看看公主被子够不够暖,哪知道一进帐,居然已不见她的人影!
“我去了那一头的红帐。”李瑕抽抽噎噎地说。
“什么?你去了红帐?!”妲丽倒吸了口气。
就连妲亚也大惊失色!
“我……我只是好奇,为什么那种地方只有男人才能去,但去了后我却后悔了。”李瑕哽着声,已被刚才的遭遇吓坏了。
她没想到那种地方竟是这般污秽、杂乱,更没想到自己会遇上这样无情地羞辱。
见她全身颤栗不止又语无伦次,身上的衣物也皱巴巴的,妲丽吓得立刻追问,“公主,您是不是遇上那些契丹兵了?他们把你误认为红帐女?”
李瑕直摇头,但泪却拼命掉落。
“那究竟是怎么了?”两姐妹愈问愈心焦,如果公主当真被那些契丹小兵给沾污了,爷会饶了她们吗?
虽然爷嘴里没说,但看得出他很重视公主,否则今早他也不会在公主尚未醒来时进入帐内坐在她身侧瞧了她许久才离去,还嘱咐她们不许说。
但愿老天别灭了她们两人啊!
“我没事……只是遇上了他。”李瑕怯怯地道。
“他?”
“就是你们口中的爷。”她低下脸,虽恨他入骨,却又怎么也挥不开深烙在脑海里的俊魅身影。
完了,她是中了邪,还是快被他逼疯了?
倒是妲亚和妲丽松了口气。原来公主遇上了爷,还好,还好。既然爷愿意放公主回来,就表示并没有怪罪她。
唉,害她们两个虚惊一场!
“我想爷定会保护你不受那些契丹兵侵犯的。你没事吧?”妲亚笑着将公主牵到床榻安坐,“既然没事就安心睡觉吧!”
“那你们呢?”李瑕不安地问。
“我们?我们当然是回去自己的帐幕睡觉了。在这儿等了你一夜,好累哦。”妲丽捶了捶双肩道。
“可是我一个人睡会怕。”她怕耶律花穆会食言找上门。
“没什么好怕的,这里离红帐有好一段距离,再说又有巡逻兵四处走动,你放心睡吧!”
妲亚姐妹安慰了她一番后,也回到自己的帐里歇息。
她们走后,李瑕无奈地叹口气,才打算踢开被子就寝,怎知脚底突来的剧疼让她皱紧眉头,这也让她想起自己刚才赤着脚狂奔在细石上。方才她一心只为逃离,因此忽略了脚下的疼,现在精神一松懈,那疼就像蝼蚁钻骨般,让她沁出不少冷汗。
“好痛……”她暗自呻吟,泪又徐徐淌下。
李瑕,你真没用!不过是点儿皮肉伤就忍受不住,以后如何靠一己之力逃离这个魔窟呢?
她闭上眼,企图让自己睡着,心想只要睡着了,她就不会感到疼了……
突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慢慢朝她靠近,李瑕吓得睁开眼,却看见耶律花穆那张带笑的脸庞。
“你怎么又来了?”她猛地坐起,不小心又弄痛了脚。“哎呦……”
“我是帮你送这个来。”
他轻佻一笑,举起手中的花裘鞋在她面前晃了晃。“小傻瓜,把我当洪水猛兽,只顾着逃,连鞋也不要了?”
“我……”她尴尬地低下头,“你把鞋放下就行了。”
“听你那口气,把我当成什么?你的仆役?”他拧眉,嘴角漾开一抹戏谑轻笑。
“不是、我……谢谢你,请你出去。”
李瑕被他这么一调侃,登时潮红了脸颊,不知该怎么说清楚自己的意思。
但她明白绝不能和他单独相处,脚底受伤的她已没自信是否还逃得了。
耶律花穆瞬间扯开笑痕,眸子漫上一层慵懒的邪气,“看来我真是把你吓坏了;我该自我反省才是。”
“我是怕你,所以请你出去,别再待在这儿。”她身子蜷曲,脚底摩擦到被子,又引来一阵火辣的疼痛。
他收起笑,冷目一扫,盯着她沁着汗珠的额头与藏在被里的小脚。
刚刚他乍见她留下的裘鞋时,就料到她那双脚定会挂彩;如今看来那伤口似乎不轻。
“把脚伸出来。”他凝着声说。
“什么?”她一惊,将身躯缩得更紧。
见她不听话,他黝黑的瞳底闪过两道幽光,沉着声道:“你该知道违背我的后果是什么。”
“你是不是又拿吕阳的命要挟我!”她突然冲口而出,看见他骤变的脸色,她想收口但为时已晚。
完了,她简直就是在老虎嘴上捋须,肯定是激怒他了!
“你倒是挺有本事,从西夏来到我们大辽边界不过两天工夫,就已经学会激怒我了。”他神色复杂地瞪着他,语调冷。
要胁?!他的确是曾以吕阳要胁过她,但前提是她也要有可要胁的本钱。不错,她是拥有他所着迷的美与柔,但如果惹火他,他一样会将她毁了!
他沉冷的眸子不放松地掠取她脸上各种复杂的表情,很清楚这个小女人肯定已吓坏了。
李瑕急忙转过身,不语。
“你以为如果没有吕阳这个人,我就驾驭不了你?”他的视线仿若冰与火的融合,忽冷忽热直让李瑕难以招架。
她知道像他这种恶魔般的男人向来是为所欲为、唯我独大,性喜操纵别人的生死。
“若没有他,我也不会让你摆布;大不了咬舌自尽,你又能奈我何?”她赌气道,完全把生死置之度外。如果当真救不了阳哥哥,她也没必要继续活下去受他屈辱。
“哼,你别把话说得太早,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对我服服贴贴、完完全全臣服于我。”耶律花穆撇唇轻笑,那充满自信的深沉眼瞳,使人坐立不安。
“好,那么就赌睹看吧。”李瑕对住他那慑人的目光。
“行、我们就走着瞧。”耶律花穆唇边笑纹勾深,徐徐道:“现在我要看你的脚。”
她微怔了会儿,紧张地说:“你又想食言而肥了?”
“你看我结实的好身材,还怕肥吗?”他挑起眉,突然轻笑了起来,“别啰哩啰嗦的,你是要自己把腿伸出来,还是让我来呢?”
“这……”她仍是犹豫不决。
他不耐烦地挑起她纤细的脸庞,“我没工夫在这儿和你穷磨蹭、别惹恼我!”
瞬间,他掀起被褥,看见她脚底被细石刮伤的痕迹。
“别碰我,这只是小伤。”李瑕立即抽回被他握住的脚,背脊紧贴着床柱,使尽全力忍住脚底的疼痛。
“小伤?”他俊美的面孔冷冷挤出一抹阴沉的暗影,“你还真能逞强。好,我就看你能强到几时?”
“你要……”他那突变阴沉的脸色,让李瑕不免胆战心惊。
“别忘了,你只是我的俘虏。”他冷冷一笑。
“嗯?”
“俘虏就该顺从我,而你又不肯服从于我,既是如此,就没有理由还让你住在这么好的帐幕内。从明天起,你就和妲丽她们一同做个侍女,睡到工人帐内。”
耶律花穆冷凝的眼瞬也不瞬地定在她的脸上,撂下狠话后便头也不回地步向帐外。
他残酷的命令重重地击毁了李瑕的心,那冷硬的背影也毫不留情地刺伤她的眼,脚底的疼痛更是让她无法漠视而猛掉泪;就这样,她一夜无眠,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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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天方露出鱼肚白,李瑕才刚有点儿睡意,便被另一名侍女室青唤醒了。
“喂,起床了,今天轮到你去谷底打水,听见了没?”
室青是比妲丽她们还早一年到西院伺候的女仆,自然在身份上也比她们高些。今天一早她突然接获爷的谕示,已将这个西夏公主贬为侍女,并吩咐由她带领,她自然得利用机会好教训这不识好歹的野公主。
原以为这个公主受到爷的独宠,刚开始对她还抱持几分客气;现在可好,既然她已在爷的眼中失了颜色,她也不必再顾虑什么了。
反正她早就看西夏国那些党项人不顺眼,能整整这个骄气的公主也挺快活!
“打水?”李瑕头昏脑胀地问,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失眠一整夜的后遗症就是此刻脑袋频频抽疼,令她难过得想吐。
“没错,就是打水。该不会你连打水也不会吧?”室青抬起下巴,一副凛不可犯的模样。
看她那副傲慢样,李瑕不禁轻叹了口气,心想这情况还真应验了一句话: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她那副傲慢、无理的模样,还真和耶律花穆如出一辙。
此刻,妲亚和妲丽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室青,你别为难公主了,打水的事就由我们来做吧。”
她们也是在刚刚上工时,突闻爷下了谕令,因而赶紧前来问问究竟公主和爷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才到帐门外,便听见室青嚣张的声音。
“你们两个要替她打水?那你们自个儿的事就不用做了吗?”室青对她们颐指气使,丝毫不留半点颜面。
“她毕竟是公主,我想爷也并非真心要处罚她,说不定待会儿就收回成命了,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妲丽立刻为李瑕说了几句话。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室青嗤笑了声,“她可是爷命我带领的,倘若出了什么岔儿,我有几条命来还?”
“可是——”
“你们不用为我争吵了,不过打个水,我会的。”对于妲亚她们的关切,李瑕感激不尽。
为免给她们带来麻烦,她还是屈服于室青的恶势力下。
“你们听见没?这可是她自己答应的,不是我室青狠。”
她转向李瑕,一板一眼地又说:“怎么还不去?待会儿厨房要煮早饭,没水的话大伙都没饭吃了。”
李瑕点点头,立刻翻身下床,然而双脚才刚踩在地上,她便疼得淌出了一身冷汗……
“公主,你怎么了?”妲亚立刻发现她的异状。
“没什么,只是刚谁醒脚有点麻,一会儿就好了。”李瑕硬是挤出了一丝笑容,不想让她们担心。
接着她慢慢站起,跨步向前走,才到帐门又听见室青不耐的声音,“动作快点,水桶就在工人帐外头。”
李瑕朝她们点点头,又慢慢地走了出去。
在室青盛势凌人的压迫下,妲亚她们也只能站在原地,不敢上前帮忙,只希望公主能够早去早回……
李瑕忍着疼,好不容易扛着两只空水桶达到溪边,却已是汗流浃背、疼痛难抑。但是她明白这一切磨难全是耶律花穆赐给她的,她不愿向他屈服,就算是累死也不会向他开口求饶。
当她打满了两桶水,才扛上肩却有一个不平衡而扑跌在地,不仅水桶里的水打翻溅湿了她的衣裳,连带着她的脚也是麻痹得无法动弹……
孤立无援的她突然好想哭,却只敢抽噎几声,就怕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坚强会被她自己给哭乱了,到时候她真的会被他摆布,再也没有自我了。
她咬着牙硬撑起身,颠踬地走到溪边又重新打了两桶水,这回她极小心地扛起水桶,水桶的重量却压出了她一身冷汗。
从未做过苦力、吃过一点苦头的她,纤细的肩膀压根扛不起那两桶沉重的玩意儿,走了两步便全身撑不住直发抖,磨蹭了大半天,也才走了小小的一段距离,而她去已全身力虚,就快不行了!
“好痛……”她暗自呻吟,体力不支地跪倒在路边。
眼看太阳已升起,若再不回去,肯定会害得大伙没饭吃。
她紧紧地皱了下眉,故意漠视脚底的疼与隐约又泛出的黏腻血迹,再度站起身往前走——
她索性加快脚步,果真这样能使伤口麻痹不再那么刺痛,但肩上的重量还是让她吃不消。
好不容易回到了军帐,只见妲亚她们已在那儿等她了。
“公主,你还好吧?厨房没水无法开工,士兵们全都吵闹不休。”妲亚立即帮她卸下肩上沉重的水桶。
“对不起……我实在很笨。”李瑕已虚脱地靠在帐边。
“是我们不好,该去帮你。但室青看得好紧,我们都脱不了身。”妲亚也知道千金之躯的她是承受不了这样的苦力。
“快别这么说,这本是我的工作。”李瑕无力一笑。
妲亚摇摇头,“那我先将水桶拿去厨房。”
“谢谢。”
待她走后,李瑕的眉头皱得很紧,浑身直抖个不停,就快站不住了。怎奈屋漏偏逢连夜雨,室青又抱了一篮衣服朝她走过来。
“你终于回来了!”她冷笑,“还闲在这儿做什么?这些衣服赶紧拿去溪边洗干净!”
李瑕无力地看了看那篮衣服,只好接过手。“好,我这就去。”
她像个游魂似地又往溪边走,奇怪的是,这回她的脚已不觉得疼了,只是脑子、身体都似乎变轻了,飘飘然地……
转过帐幕,她无意与耶律花穆碰了面。
他看了看她手中的衣服,去面无表情地说:“当下人的滋味如何?”
她无神地看着他,喃喃道:“托你的福。”
他脸色一整,“不识好歹!”随即率着随侍赫宿由她身边走过。
李瑕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似乎失去了温度,她觉得好冷、四周变得好暗……踌躇片刻,她又想溪边走去。
耶律花穆在经过某个军帐时,无意听见里头两位契丹兵的谈话。“我肚子饿坏了!伙夫究竟在干嘛,到现在还没饭吃,睡昏了吗?”
“是因为没水用。”另一人说。
“怎么会没水?那溪边到处是清澈的水啊。”
“你有所不知。也不知那个西夏公主是怎么得罪西院大王的,今儿一早王爷竟将她降为侍女,还命室青叫她去打水。她那种金枝玉叶哪挑得动水啊!虽然迟了个把时辰,能挑回来已算不错了。”那人大笑。
“天!一想到她那细小的肩膀要挑那么大的两桶水,我就心疼哪!呵……”对方却把这事当成笑话听。
耶律花穆闻言脸色倏然僵凝,逐向赫宿道:“你去王帐告诉那些将领,军策晚点再议。”交代完毕,他便转往溪边。
刚刚瞧那丫头捧了一篮衣服,想必是去溪边洗衣了。
一直到了那儿,他立刻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了下。她……她居然倒在岸边。
耶律花穆冲向李瑕,随即将她抱起,以极快的速度冲回王帐,并命人唤来随军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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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了一整天,李瑕头一次觉得自己好像解脱了,精神也轻松许多。
她缓缓睁开眼,正想挪动身子时,却被一只大掌给按住了双腿。“别动。”
当耶律花穆的笑脸呈现在她眼前,她立刻像被他那双沉利的眼蛰了下,不知不觉抖颤起来!
“我得去洗衣服。”她突然想起自己的工作,但对自己是怎么被带回来这里的却完全没印象。
她只知道自己洗着洗着,身子也愈来愈轻,天色好暗,后来……
“不准去了!你的脚伤成这样,为何不说?”他一直以为只是皮肉伤,想不到会严重成这般。
“我忍得住。”她将目光从他脸上调开,也明白自己无论多恨他,也无法从他魅惑中的眼神中找回自己。更离谱的是,每每一见他,她心底总会出现一股狂肆的激切,但又说不出那代表了什么。
还有,他明明是无情的,那现在对她展现的温柔又算什么?而且他总是能够轻易捣毁她小心翼翼筑起的心防。
他真像团谜,是单纯的她永远也解不开的谜……
“忍得住?!那怎会昏倒在岸边?”他悒冷着音调。
“我没做完的事,我会去完成它。”
她执意下床,却被他给推上床榻。“你若真想当下人,以后就做专门伺候我的下人。”
“伺候你?”
耶律花穆配开嘴,乖戾一笑。“对,为我更衣、伺候我衣食住行的一切。”
“更衣?”那不是要……“不,我不要!”李瑕怯怯地瑟缩了下,微微摇晃着小脑袋。
“那可由不得你。”他阴沉地说,凝注她那双清冽大眼和那张教他心动的冷艳素颜。
李瑕对住他炯利狂野的目光,不安地垂下眼睑。“你是爷,说话就是指令,我不能抗拒是吗?”
他不悦地拧起剑眉,她噘嘴的模样让他直觉心荡。
“没错,所以今晚你再也没办法从我身下逃走了!”他喜欢她那双黑白分明、看似无邪的大眼,于是他伸手抬起她的秀容,细细品味着她的美。
他指上的热度无由地教她心乱如麻,下意识往后挪了挪,想避开他的碰触。
她的逃避与再一次的抗命让他的俊脸倏沉,手上的力道忽而增大,粗鲁地转过她回闪的小脸。
“你放开我……我得去上工了。”她眼底已蓄满疼痛的泪。
他眼中炽燃的火焰仿佛似要吞噬、毁灭她,那眼神就好像一只梦虎正对着一只柔弱的兔儿般。
耶律花穆眯起眼,瞳中的怒意更炽。“你就会避我、违抗我?很好,今天我看你还能怎么倔强!”他粗鲁地将她扯到身前,不羁地俊脸上出现一丝冷意,以往的优雅已渐渐从他身上褪去。
就在这刹那,李瑕直觉全身血液像被冻结了般,亦能感受到他这次说的是真的!他真的不再放过她……
“不要——”
猝不及防下,他动手扯开她的前襟,大手从缝隙中钻入,不断暧昧揉抚着她胸前鼓胀的软丘。
她呆住了,只能拼命抗拒。“你食言——”
“你放心,我不会食言,只是想和你玩些调情游戏。”他略薄的唇勾起一抹不羁的笑容,侮慢地嗤笑,身躯倏然往下压,亢奋的下体在她的双乳间。
“不要——”
她抵抗着他蛮横、巨大的身形,毫不认输地对视他冷酷的眼。
“悍得好,我喜欢。”耶律花穆伤人地讪笑着。
他紧缚住她的双脚,眼底闪过兽性的光芒,深蓝的目光可怕地掠过她全身所有女性的线条。
“走开!”她被他那魔性的眼光所震慑。
隔开她的手,他以粗糙的手掌压揉着她的胸脯,刻意弄痛她。“你再闹,我的手段能更粗暴,让你有意想不到的后果。”他话语残酷,然依旧漂亮得勾魅人心的黑瞳渗入几许的玩味讽意。
“啊……”她难堪地瞪大眼。
他则邪恶质地捻逗她双峰上樱果似的乳丘,对她的反抗丝毫不看在眼底。
李瑕眼底噙满了泪,仿佛自己的自尊又再一次被他血淋淋地剥开,再也无法回复。
尤其他的灼热始终有意无意地磨蹭着她的胸,烧灼着她的肌肤,使她全身泛起一丝燥热……
“不要这样——”她痛苦地皱眉,眼底闪过丝丝复杂的狼狈。
她扭身挣扎,两只小拳头拼命敲打着他的胸膛。
“让我尝尝你的奶味。”他毫不怜惜地拢高她的雪白玉乳,旋即低下头,将她凸胀的乳峰衔住,狠狠咬吮那上头的粉红花蕊。
“呃——”她身子一软。
“怀念我上次吃你的滋味吗?”他的手力放轻,舌尖径自在她敏感的乳晕上缭绕,洗舔每一寸香甜。
“不要——你放开我!”她不知所措地喊着,双手拼命挥拒,一张粉红色的小脸急剧转红发烫、蜜雪似的胸部也沁出点点汗珠儿。
“那你求我啊!”
他要看这丫头能逞强到几时!
“求……求你……”她已迷乱,盲目地说道。
“求我这样对你吗?”他有意地狎玩她的身子,一手忽地抓住她两腿间从未被男人碰触的地方。
“啊——”
虽然她下半身衣着完整,但她毕竟是处子,对于他这种轻薄的举动完全不能理解。
她甚至不懂此刻耶律花穆眼底属于男人的占有欲有多强烈!
“再求我啊!”他清冷的眸瞬间放柔,热唇滑过她的颈项,却在她酥麻颤抖的刹那褪下她的毛裤。
一道凉风拂过她的下身,她吓得浑身抽搐!
“求你……”她在他热情的撩拨下,全身发烫。
他一个反身将她锁在身下,灼热的唇贴着她耳畔喃语,“求我给你尝欢的新滋味?”
正当耶律花穆将手放在她腰际准备卸下她唯一的屏障时,帐外竟传来赫宿的声音,“爷,西夏兵又进犯了,听说是为了找文韵公主。”
耶律花穆与李瑕同时顿住,她立即推开他,兴奋地说:“父王派人来找我了,他来救我了!”
“救你?那也要他救得了!”
他随即起身对帐外的赫宿说:“备战,全力以赴,杀他个片甲不留!”
“不——不要!”她忘了脚上的伤,倏而翻起身抱住他的腰。
“哼,那得看你要什么样的结局了。”耶律花穆撂下话,很快地步出帐幕。
李瑕揣度着他的话,难道他的意思是西夏军的生与死全掌控在她手里,就看她愿不愿意配合了?
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看着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她更惭愧了。其实他不必这么做,她的身与心也早就驾驭在他手上了。
唯今她得叫那些西夏兵尽快折返才对!
这才是在这燃眉之际她该做的事——
第5章
不久,李瑕拖着疲累的身躯随着他们走了出去。
脚伤虽还在,但刚刚已被仔细上药包扎,所以走起路来已没那么疼了。走到不远处,许多待战的士兵已全副武装,恍惚中她似乎已闻到兵马倥偬的味道。
她在心底默默祈祷,不,不要打仗……
她偷偷地摸上军马鞍,找了一阵子,终于看见她当时骑来这儿的小牝马——小小。
趁马夫正为战马挂上马鞍,大伙尚未来这儿牵马的空档,她忙跨上自己的小马,朝西夏的方向奔驰而去。
马儿嘶叫声一扬,将数位马夫吓了一跳。
“天,是文韵公主!她……她居然逃了!”其中几个人嚷了起来。
“我们要不要去通知西院大王?”
“对,是该去通知大王,否则咱们可完了!”怠忽职守,居然让西夏公主在眼前溜走,岂只是死罪一条!
突然,有人传令下了——
“不用上鞍,因为前方有非常狂大的风沙暴,西夏兵已退。”
“什么?有风沙暴!那么文韵公主她——糟!快去告知大王。”其中一名马夫大惊失色,立即和传令兵同时离开马厩。
这时的李瑕正被眼前一阵阵狂风给吓坏了!这突如其来的风沙暴是她从没见过的,就算要闪都来不及!
风沙打在她的脸上,刺痛了她的眼,也刮伤了她的脸。她双手双脚不停飞舞滑动,怎么也找不到立足点——
任凭风狂野的吹,沙暴狠戾地刮……她飘得好高好高,再也没有出路,不知道方向……
砰地一个重撞,她摔到地面,背部立即传来一股刺辣的疼痛,使她仅有的一丝丝意识也随着她的灵魂飘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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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花穆站在坡顶,看着远方突然扬起的风沙暴,不禁皱紧眉,陷入沉思。
“爷,这场风沙暴来势汹汹,您看需不需要拔营暂时躲避?”赫宿担心地问。
“北漠已十来年不曾再起风沙暴,这次来得快,想必去得也快,它们的攻击范围应该还不至于那么远才对。”耶律花穆凭个人的感觉判断。
事实上上次风沙暴发生时他也不过十五岁,但凭印象评估,那风沙暴甚是诡谲,来如风去似影,直教人难以捉摸。
再说凭它这样的风速,就算现在拔营也来不及了。
“可是爷,那风像是会吞噬人似的,如果真的刮来这儿,怎么得了?”赫宿似乎不相信这狂暴的风沙会突然停止。
“你若不相信尽可以离开,我留下。”耶律花穆眉头一拢,丝毫不因为这阵风沙而却步。
再说他向来有自信,绝不会估算错误。
“爷既不走,属下自当跟随到底。”赫宿立即拱手回应,“是我多心,请爷降罪。”
其实赫宿并不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之所以有这些顾虑完全是为了爷的安全着想。再说有成千的士兵在此扎营,若因为一场风沙而毁于一旦,那多不值。
“不怪你,我明白你的意思。”他眯起眼眺望远方,“你瞧现在风暴是不是小了许多?”
赫宿抬头望了望,立即咧开嘴笑说:“真的!风沙似乎缓和了不少。果真是我杞人忧天了,还是爷行。”
西院大王果然有双利眼,还有个聪明的头脑,这些决不是他所能及的。
“西院大王……西院大王!”
这时候突然传来马夫和传令兵的声音,耶律花穆一回身,便看见他们直向他奔跑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瞧你们慌慌张张的。”他幽冷的眼神瞪住跪在脚前的两人,语气显得不耐。
“爷,不好了!西夏的文韵公主偷了马跑了出去,我看她疾驰的方向该是往西夏。”马夫颤抖地说。
耶律花穆俊脸一沉,震惊地望着他们,语音森冷,“你说什么?”
“我说文韵公主骑着马跑出去了——”马父自认有疏忽,战战兢兢道:“刚才我们急着上马鞍,没看见她,请爷恕罪。”
“去——”耶律花穆猛然踢开他,倏然往马厩而去。
“爷,您要去哪?”赫宿紧跟在后。
到了马厩,耶律花穆立即骑上他的快马“迅雷”,却被赫宿挡住去路。“爷,别冲动!风沙暴是缓和了没错,但仍是很危险啊!”
“这里就交给你了,我非得去把她逮回来不可。”对于赫宿的担忧之语,耶律花穆充耳不闻,随即甩下缰绳,策马而去——
此刻风沙暴虽不及方才那般狂烈,但仍是惊心动魄!飞扬的沙尘掩住了视线,根本看不清前方的状况。
就算想安稳地骑在马上也是件非常不简单的事。
马儿狂啸、抬起前蹄嘶鸣,若非耶律花穆的骑技好,恐怕早就摔下马成为马蹄下的亡魂了。
他逆着风向前走,风吹落了他的裘帽,刮乱了他的发,他仍不肯退却地向前走,非得把那个逃往西夏的女人给亲手抓回来不可。
在耶律花穆的信念里,属于他的东西就是他的,除非他不要,否则休想从他身上逃开!
在风沙的强势下,他行动得非常慢,但仍不气馁地走一步算一步。他眯着眼,眸光似箭地扫过每一个方向,找寻那该死女人的身影。
她是他的,由不得她自行毁灭,要毁也该由他来!
突然间,他看见远处沙面上有个白色的影子!耶律花穆立刻朝那方向走去,当距离拉近,他赫然发现那白点是一个人!
这时马儿的抗拒愈来愈强,嘶鸣声也愈来愈大,它已不肯逆着强风再走一步。
耶律花穆只好翻身下马,徒步朝那人走过去。他顶着风,好不容易终于走到了目的地,困难地蹲下身,翻过那个趴伏的身子一瞧,随之愣住了。
果真是她!
“你给我醒醒……快给我醒醒!”
他拼命叫唤着她,敏锐的眼刹那间起了波涛。
而她却动也不动,脸上的苍白在这黑风黑沙中形成了最具讽刺的颜色。
“为什么要逃?这就是你擅自离开的结果!没有我的允许,你就算死也得死在我面前!”耶律花穆抿紧唇,冷肃的面孔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抚触了下她的额发觉尚有温度,再探了下她的鼻息,仍有一丝余气,知道该立即送回去让大夫诊治。但此刻狂风大作,抬起头来眼中竟是飞沙,两人的马也早已不知行踪,要走回营地谈何容易?
突然他瞧见不速处有块形状奇特的巨石,看来可暂时阻挡狂风,于是他抱起李瑕坚困地走向那儿,等着援兵到来。
躲在巨石的凹陷处,他冷眼看着眼前狂野的风沙暴,两眼泛出冷峭的幽光,猜测依照这种速度,风沙暴应不需要一个时辰就能平息。
可是他怀里的李瑕能撑过一个时辰吗?
她最好能活下去,他还没准她死,她怎么可以死?他耶律花穆不惜危险来搭救她,说什么她也得活下去!
他趁等待之际闭上眼打坐,将自身的热力缓缓推进她已逐渐冰冷的体内,好让她有充足的体力撑过这一个时辰。
他得向她证实,凡是他的东西,连死的自由也没!
随着时间流逝,眼前的风沙暴缓缓吹远,也慢慢转小,这时候耶律花穆已听见前方传来了吵杂的马蹄声,想来定是赫宿搬来救兵。
他立刻站起,走出石块的掩蔽,当赫宿看见他的刹那,一颗提着老半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爷,您没事吧?”赫宿一到他面前,立刻下马叩拜。
“没事。我的马呢?”他虽是满脸沙土,仍难掩其发自自身的魅力。
“在这儿。属下刚刚在半路上看见它,便把它带来了。”赫宿将身旁那匹通体墨黑的骏马拉到主子面前。
他不语,抱着李瑕甩开外袍,一个纵身上马,往后一弹指。“回营!”
一扯缰绳,他立即疾驰而去,后头数十名契丹兵也领命策马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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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瑕才刚蠕动了下身子,全身却仿似被数十支铁锤敲打般,又疼又酸;又像被几十根钉子给钉住似的,动弹不得!
她是怎么了?
恍惚中,她似乎梦见了风沙暴的可怕情景,风残酷地吹在她身上,沙疯狂地刮打着她的肌肤……那瞬间她仿似已与世隔绝,就快死了!
她死了吗?现在是在天上飘摇吗?但她的身子一点儿也不轻,沉重得让她动不了。还是她已被传闻中的地狱恶魔俘虏了,所以被押在黑暗地底,永远无法翻身、投胎?
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她只见一个个穿梭不停的白影,却无法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地狱不是黑暗无比吗?这里怎么这么亮?还是她被那些猛风给吹上了天?
“把药放下,你们全出去。”
突闻一个醇厚又熟悉的声音掠过耳际,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震,感到害怕又痛心——
从眼缝中看着那白影一道道飘远,一阵清逸的男人味陡地窜进她鼻中,又听见他说:“你醒了,该起来吃药了。”
刚才他已发现她身子动了动,眼皮颤了颤,是该清醒了。
李瑕赫然感觉到他探手至她身下扶起她,一股味道奇臭的药草味倏地袭入鼻间,让她挣扎起来。
“别动,喝下它。”
那命令的语气是这么的冷然含威,即便再厌恶那股味道,她还是忍着想吐的感觉喝了几口。
“这药材得来不易,是咱们契丹的国宝,若非是我下命取来,你绝对喝不到。”他强迫性的将碗沿抵着她的唇,“再喝!”
她拼命摇头,就是不肯再喝一口。
“再不喝,我就捏你鼻子硬灌。咱们契丹的宝贝哪能让你糟蹋!”威胁的语调吓得她又张开小嘴,皱着小巧的五官又喝了几口。
“咳……咳咳……”
他居然用强硬的手段灌入她口中,呛得她直咳个不停!原来半昏沉的李瑕就这么被他给“折磨”醒了!
“我……我怎么了?”她脑中浑噩不已。
这里不是天上也不是地狱,难道她还没死?但她不是逃了吗?又是谁将她救回来的?
“你擅自离开,这就是老天给你的惩罚。”他薄唇紧抿,眼神漠冷。
“我是不是死了?”她发觉声音沙哑、喉头好疼。
“死?”他低着头,撇唇轻笑,“你以为你有死的权利吗?”
“嗯?”她被他眸中的冷利给刺伤了眼。
“你又以为我为什么三番两次要救你?因为你是我的,在我还没玩腻之前,不由你自取灭亡!”
耶律花穆狭长的凤眼中闪过一抹幽芒,放肆地攫住她惊疑不定的大眼,话中的冷然再度让她不知所措。
“你是因为这个理由才来救我?”
喜悦之情瞬间幻灭;原以为他之所以在这么大的风沙暴里寻她,是对她有些许情意,无奈只是他的所有权作祟。
“要不你还以为是什么?”他忽起玩兴一问。
“我……”她闭上眼,觉得好累。“我累了,你出去好吗?”
“你要我走?别忘了,这里可是我的王帐。”耶律花穆勾起笑意,伸手撩起她几缕覆额的黑发。
“别碰我!那我走好了。”
李瑕甩开头,却牵动了伤口,一阵来自背脊剧疼袭来,她差点儿又痛昏过去。
“你背部被利石划了一条很长很深的伤口,妄动只是自找苦吃。”他冷冷一哼,“我等了几天,今天不会再放过你。”
“嗯?”她已惨白的脸猛然一僵。
“别怕,我会很温柔的,尽量不弄疼你。”
耶律花穆唇际划开一抹笑痕,轻轻揉上她只着一件亵衣的胸脯,那笑容阴森诡异得教她寒毛直竖。
“不……”她不安极了。
“你乖点儿,有天我自然会放你自由。说不定善心大发还会放了你的吕阳。”以蛮力攫住她的双腕,他动手剥除她身上的衣服。
全身僵住的李瑕压根无力反抗,只是以一双水灵的大眼直视他冰冷的眼睛。
“自然点儿,别僵得像块石头。”他低沉的声音里夹着嘲讽,手指在她的双乳上逗留,玩弄她敏感的乳头,眼神凝住她耻骨下的三角地带。
李瑕简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反抗地挪动身子,竟又惹来后背麻辣的痛感。
“啊——”她紧皱起娟秀的眉。
“又不听话了?”他撩开她遮住两团圆峰的乌丝,闲散的目光冷沁地徘徊在她美如丝缎的女体上。
“别……”她抽泣着。
他却不为所动地拂上她受伤的小脚,“室青我已革了她。”
“什么?”李瑕全身酥麻,根本弄不懂他的话中意。
“她拿着我的口谕越俎代庖,差点儿毁了我的所有物,我没杀她算是便宜她了。”耶律花穆笑得灿烂,意味深长地瞅着她。“所以,跟着我对你绝对有好处,现在已没人敢找你麻烦。”
“所有物……”
两行清泪自她双颊垂落,为何这三个字会让她感到这般心痛?何时所有物就会变成舍弃物了?
“对,就像现在。”他倏地抽掉她的底裤。“我要让你真正成为我的。”
他撇嘴嗤笑,手心已滑下那柔软的小腹,长指梳过细密的毛发,来到她湿润的女性蜜瓣,放浪地拨弄她湿嫩的处女地;另只手整个罩住她的丰盈,无情地搓捏。
“嗯……”李瑕身子猛然一颤,两颊燥热地别过脸。“我……我不是你的……”
她已无力,只能任他放肆地狎玩她的身子,以及那处从未让人碰触过的禁地。
“待会儿你就明白,你究竟是不是我的。”耶律花穆幽炽的锐眸闪着兽性的烁利,声音变得粗喘,灵巧的指尖轻轻弹逗那藏匿在丛野中的敏感核果。
“啊——”她狠狠倒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扭动起娇臀。
“这颗珍珠都变硬了!应该没给男人碰过吧?”他睇着她诡笑,紫魔的眼定定凝着她迷惘的小脸。
李瑕难堪地别过脸。
他欺近她,邪恶地伸长舌头舔洗着她柔嫩的粉颊、小巧的鼻尖、微启的红唇。“今天,我要给你不一样的感觉。”
他挟了丝快意的冷笑,眼看她不为所动的表情,仿似惹恼了他!他豁然分开她双腿,一腿架在肩上,一腿环在腰际,近距离灼视她股间那朵艳红的玫瑰,与瓣心中诱人的穴口。
“不要——”她没想到他竟会以这种残忍的手段羞辱她!
这样毫无隐私的暴露已让她羞愧与恼怒,泪已泉涌而下。
“真爱哭!你的眼泪就和这儿一样不断淌出。”
耶律花穆讥笑,饱览那紧缩的穴口滴滴流出的花汁,是这般诱人又神秘得夺人心神。
“呃……你不可……不可以这么对我……”
李瑕悲呜出声,欲抓开他侵犯邪恶的大手。
“为何不可?你只不过是我的俘虏。”他撇嘴嗤笑,手指在她已湿透的穴外撩拨,搔弄已蓄满甜液的甬道。
“啊——”
下体被陌生的东西侵入,疼得她尖叫了声。
“好湿啊!”他冷冷一哼,“你的阳哥哥有没有这么碰过你?”
邪魔般的指尖更加放肆地搅和她脆弱又肿胀的下体,眼看着她的私处变得潮红、充血——
不知为何,吕阳这个人突然闪进他脑海,渐渐化为一道怒焰,手上的动作也变得更肆无忌惮,无所不在地掏弄着她,把她当成玩物般地折磨、发泄……
眼看她整个身子变得更加红嫣,嘴里也逸了阵阵吟哦,他的掠夺也变得更加残忍、无情。
“啊呀!”
“别跟我装傻,说啊!”
耶律花穆一把拽住她不断遮掩的小手,狠戾的眼盯住她羞愧与屈辱交织而成的痛苦容颜。
“我——阳哥哥他……”她好疼——
背疼、身子疼,被他残掠的那地方更疼——
“有没有?”他大掌停在她凝脂般的酥胸上,使劲握捏,拇指与食指掐住那粉色花蕾,轻巧地揉转,让她身陷于欲海中。
“嗯……”突然一道电流击中她下腹,她的穴口一阵紧缩。
“有?”她的呓语让耶律花穆误会,脸上的线条瞬变冷毅,薄唇勾起一弯讽笑。“原来如此。我就说嘛!身为公主之尊的你怎会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救一个男人?原来是你已不能没有他,担心寂寞深闺无处发泄……”
耶律花穆倏将手指猛地一插,强势弓起指,钳住她的下体。
“啊呀——”
李瑕身子一紧,火辣的痛楚又袭上身。
“还真会叫,经验满丰富的嘛!”耶律花穆强势地在她那紧窒中抽动,手指已沾满了黏腻的汁液。
“不要……你好可怕!”她强要拢紧自己的腿,已承受不住他放肆的掠取。
“口是心非的女人。”他野蛮地撑开她的腿,往上一扯,故意羞辱她。
“啊——”她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浑身紧束。
“身子热吗?”
耶律花穆撑开指头,将她的紧窒拉出一个空间,恣意拉扯;一手搓旋她凸起的柔弱核心。
“嗯……”她再度闭上眼,忍受下体剧烈的撒扯。
“吕阳有没有给你这种激狂的感觉?”他寒着声,如冰刀般一字字迸出口,落在她的身心。
“我——”她好痛好麻,那种感觉几近要吞噬她,让她晕厥。
“睁开眼,我要你看着我。”他突然冷笑,拉下自己的裤头。
李瑕一睁眼,竟看见他解开裤头的动作,吓得她直往床角匍匐,已顾不得脊背的疼!
“你——你要干嘛?”她直摇头,泪水不断涌出。
当她看见他胯下那触目惊心的男性象征时,蓦地哽了声。
天,那是什么?那么巨大、恶心……
她青涩的问话反而激起他眼底的狂厉冷锐,他讽笑了声,“难道吕阳的和我的不一样?”
“你说什么?不……”
耶律花穆霍地以蛮力拉开她的腿,昂长的坚挺抵在她两片湿润蜜瓣的夹缝处。
李瑕大惊失色,小脸变得惨绿!她瞪大了眼拼命地抗拒挣扎,背上的伤口已在她的剧烈蠕动下又再度裂开!
“别动!”
他抓住她妄动的臀,寒着声警告,“你这么做只会惹火我,”
她发不出任何声音,绝望地看向他阴暗眼底不断闪烁的火苗,及眼瞳中所映出无助的自己。
他突然脸色一凝,掰开她的腿绕过后腰,腰杆一挺彪悍地贯穿了她——
“啊——”李瑕惨叫了声。
一股自她体内撕裂的感觉令她全身血液僵滞,全身不由自主地沁出冷汗,疼得她几乎窒息。
充斥在她下体的不速之客紧紧扣住她的感官,没撤离,亦不动作,直到她紧缩的私处习惯他的存在。
他嘴畔划出一抹笑痕,“吕阳还没碰过你?”
“你不是人——”她咬着牙咒骂,顿时所有的羞辱全都袭上身。
“你说什么?”
他骤然捏紧她两团白嫩的椒乳,以掌心恣意揉拧,感受她红殷的蓓蕾在他掌中绽放的滋味。
“呃……”
“舒服吗?嗯?”他另一手伸入她双腿间,摩擦前端坚硬、红艳的花果。
“啊——”她猛地抽搐。
“我既然不是人,那就做个掠夺你身子的狂兽吧!”他赫地拨开她的瑰红花唇,将自己的巨大往她柔软的深处重击。
“不!”
李瑕如遭雷击般一窒,差点儿断气。
“我现在已在你体内深处,你已经彻头彻尾成为我耶律花穆的人了。”他邪恶地在她体内缓缓抽动——
“唔……”
他的摩擦不断唤醒她身为女性的知觉,即便青涩如她,也下意识地扭动起娇臀,强力收缩地吸紧他的阳物,颤抖地折磨着他。
“该死的丫头!”
她吸附的力道差点儿让他失控,他粗喘了声,抽拽的动作倏然加快,一次又一次攻进她体内,一次又一次撤出她的幽径……
“啊呀——”
她身子一紧,浑圆的乳房随着他的冲刺而颤动、荡漾,掀起一阵阵乳浪波潮。
李瑕的胴体发出微红的晕光,他的火热每每一触即发,她便忍不住流泄出亢奋湿润的热流……
“老天,你真热情!”
耶律花穆狎笑,律动不断加速,火热的巨大不停在李瑕湿漉漉的花径中旋转抽搐。
“耶律……”她吟吟娇喘。
“喊我花穆。”他沉声命令,粗鲁地抽撤。
“呃……”李瑕哑了声。
“说,你是谁的?”耶律花穆强悍地又问。
“不——”她好难过、好热,却不愿出卖自己的自尊。
“哼!”他冷笑,撑开她的幽穴,更为孟浪的掠夺她的天真。“你是谁的?”
“啊呀——”
她的阴唇不断抽搐,“我……不知……”
“你还真倔啊!”耶律花穆硬是要逼出他要的答案,抬高她双腿架在肩上,让她抽搐紧窒的粉瓣完全展露在他眼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茁壮在她的蜜穴内进进出出。
“不——”她好羞愧……
“你是谁的?”他暗痖粗嘎地问。
“我是你……你的!”她销魂呐喊,已在高潮边际。
“我是谁?”耶律花穆暗吼。
“花……花穆……”李瑕情不自禁地喊出他的名,并抬高臀向他需索连她也不明白的东西。
“想要了是吗?”他邪肆地撇撇嘴。
“嗯——”
“好,就给你。”他打开她的玉腿,让她的花唇撑开,一次次彪悍地攻进她体内深幽,直到彼此都呐喊出狂野喜悦的音律——
第6章
“公主,公主你醒醒!”
妲亚和妲丽摇了摇尚在熟睡中的李瑕,瞧她一脸疲惫的模样,再由被褥凌乱的痕迹看来,可见这位小公主昨儿个夜里被爷折磨了一夜。
她两人相视而笑,又轻轻摇了摇翻了个身又沉沉入睡的李瑕。
“公主醒醒吧——已是午后,您该起来用膳了。”
妲亚附在她耳边说道,李瑕这才微微睁开眼睛呓了几句。“我好累……别吵我嘛……”
“爷知道您累坏了,所以要我们午膳时再来唤您。”妲丽也说道。
听到“爷”这个字,一直想赖床的李瑕忽然清醒了!朦胧中她仿佛想起昨晚那“激狂”的接触!
“啊——”她叫了声弹跳起来,却不意拉扯到下体撕裂的地方,两道柳眉蹙得死紧。
“怎么了?”
“没……没什么。”
她羞怯不已地低下头,两片红云刹时覆上双腮。这种疼她怎么好意思说呢?
“是不是背伤又发作了?那由我伺候您用餐吧!”妲亚将一盘丰富的羊奶餐端到她面前。
“不用了。我身上的疼好多了,可以自己来。”李瑕虽身为公主,但极少假手他人。
“那脚伤呢?我看还是由我们来吧!”妲亚仍不放心地坐在床畔,喂了她一口羊奶。想起公主的脚伤,又不免嘀咕,“那个室青终于得到报应了!她以为爷给了她一道命令,就可以胡来了吗?也不看看自己的长相,爷哪会看上这种女人?”
李瑕闻言,困难地又咽下一口肉。“他有许多女人吗?”
“呃——”妲亚有口难言。
妲丽瞪了她一眼,随即帮腔道:“爷是什么身份,自然有不少等着被宠幸的女人,不过却没一个能得到他的心。”
李瑕难过地推开餐盘。“我吃不下了。”
“公主——”
妲亚回瞪了妲丽一眼,“你真是的,我还以为你多会说话,怎么愈描愈黑!”
“我怎么知道公主会……”妲丽委屈道。
李瑕挥去鼻酸酸的感觉,连忙劝阻道:“他有多少女人都不关我的事,我压根没放在心上。”
“真的?”她们可不信。
“本来就是,那个莽夫、野兽,才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李瑕毕竟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女人,隐藏不了真感情,却只能赌气来泄恨。
“什么?”她们掩嘴低呼,“你说爷是莽夫、野兽?”
天,可从没哪个人敢这么说爷啊!尤其是出自女人的嘴里——
“说他莽夫、野兽已算客气了!我还想骂他是牛魔王,老用他的角刺我的……”李瑕赶紧闭上嘴,虽已有过男欢合欢的经验,她仍不完全明白那代表着什么。
妲亚与妲丽会意地大笑出声,羞得李瑕小脸如火焚。
“你们笑我,不理你们了!”她别开脸,噘着小嘴。
“你可不能不理我们,我们的责任就是要逼您吃饭,这样身子才能尽快复元。爷说了,等您一康复我们就要回辽都了。”
“我也要去吗?”李瑕怀疑地问。
“这是当然。你已是爷的女人,自然得跟着他了。”妲丽笑说。
李瑕顿时全没了胃口,“俘虏”两个字突然闪过她脑海。对耶律花穆而言,她只是一个连死的权利都没有的玩物,若哪天他厌恶了她,她是不是连俘虏都不如了?
可若不随他回辽,又救不回吕阳……唉,为了整个西夏着想,牺牲她一人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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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李瑕已完全康复,耶律花穆下令拔营回上京,只留下副将守卫边关。他之所以在这时候撤军,是因为那场风沙暴已转向西夏,现在他们连收拾残局都来不及了,哪有空对付大辽。
这时能撤军,算是天助他也。
而李瑕自然得跟着他一块儿回去,不过有关西夏遭到风沙暴席卷之事,她自然被蒙在鼓里,免得她又闹事。
一路上她在他的强迫下,与他共乘一马。他总是将她锁在怀里,不管大伙惊奇的眼光,对她做出亲昵的动作。
他会亲吻她的后颈、偷咬她的耳垂,甚至于在斗蓬的遮掩下一手揽住她的胸,顽劣地爱抚着。
而李瑕常因为他这些大胆而放肆的行径而不知所措,双颊如火燃烧,羞怯又难堪。
“你别这样,大家都在看。”她别扭地动了动身子,急着挥开耶律花穆一双邪恶的大手。
“看就看,难道我还怕他们取笑?”耶律花穆唯我独尊的个性肆无忌惮地展现。李瑕只好掩住胸坎,避开他不轨的趋近。
“你能不能放过我?”她眸光黯然,轻轻推抵着他霸气的行为。
自从那夜后,她对他的感觉更复杂了。她害怕他所向披靡的吸引力,更担心自己会把持不了进而喜欢上这个男人。
她不能喜欢他!她已有阳哥哥,又怎能爱上别的男人?
再说他也亲口说过,他只把她当成俘虏,绝不会对她付出真感情;爱上这样的男人,只会让她更心碎而已……
“耍脾气了?你以为故意惹恼我,我一气之下就会甩开你,好让你重获自由?”他扬扬唇,嗤冷一笑,“你当我耶律花穆那么笨吗?”
他笑得潇洒,魔般的眼神和唇边那份邪笑极端融合。
她企图平静的心湖突被他这番话又掀起一波波浪潮,荡出丝丝浅郁的波痕。终究他只是将她视为一个可把玩在手心的娃娃,不带感情、不带怜惜。
偏偏他说来自在,她却听来揪心……
见她不语,他撇唇冷笑,神情转为阴鸷,“别给我打什么歪主意,没经过我的许可你不准离开,否则你该猜得到我会以什么方式来惩罚你。”
她回睇他,眸含嗔怒,白皙的清丽容颜上写着迷惘与无助。
他邪笑转炽,藏在斗蓬下的手挑畔地恣意抚弄她胸前那方柔软,另一只手探入她的小腹,邪恶地往下滑。
李瑕蓦地白了脸,对于他这般轻薄与邪肆的碰触、是既难抑又颤栗!
“别这样——”她倒抽口气,一双柔荑紧抓住他的大手,防止他的继续进犯。
“不喜欢吗?”他附在她耳畔肆笑,醇厚磁性的嗓音带着诱惑的温柔。
“你放开我。”李瑕执意的与他那双大掌相抗衡,一双杏眼瞬也不瞬地瞪着他。
“你那倔脾气就是改不了。”耶律花穆轻笑,不过还是撤了手。“辽都就在眼前,等到了平南将军府,看你还用什么法子推拒我?”
耶律花穆狎近她的脸庞邪笑,凝住她那双含怨的秋瞳。眼看再翻过半个山岭便是目的地,于是他快马加鞭,率先往辽都疾驰而去。
当他们到了山顶,他指着远处那栋最亮眼的建筑物道:“那就是大辽宫殿。”他又指了指宫殿往南不远处一栋近似汉府的华宅,“那里是平南将军府,也就是将来你要待的地方。”
李瑕一愣,目光停留在那栋占地不小的府邸,心想:阳哥哥该不会被囚禁在那儿吧?
“我们先回将军府,而后我得赶往辽宫见皇帝。”
耶律花穆又挥落缰绳,马儿立即如风般往前飞驰!这样的疾驰可吓坏了李瑕。
“慢一点……好吓人啊……”她不得已回身抱紧他的腰杆,将整个娇躯紧贴在他怀里。
她的乌丝被风吹扬起优美的线条,发间的香味浅浅淡淡地飘进耶律花穆的鼻间。他眯起眼,壮硕的手臂牢锁她的纤腰,以一手驾驭着马儿,享受着风中驰骋的快感。
不一会儿工夫,他们已到了平南将军府大门外。当门房一见到他,立即笑逐颜开地道:“西院大王,您回来了!”
耶律花穆点点头,抱着李瑕下马,问道:“我爹在吗?”
“将军在。他正在厅里为您担心呢。十天前漠北那场风沙暴弄得大伙儿人心惶惶,还好它转了向,转往西——”
“住口!”
门房突被主子的一声重喝给惊愣住。“啊?”
耶律花穆沉冷地揪起他的衣领,“去忙自己的事,小心嘴碎的结果!”
门房的胆子差点被他这一喝给吓破,只好抖着声说:“爷恕罪,小的知错……”
“哼!”
耶律花穆倏然放开他,拉着李瑕走进府邸。
李瑕神色仓皇,虽然刚才那位门房的话未尽,但她已听出了蹊跷,于是反问耶律花穆,“告诉我,那场风沙暴转往哪儿了?别瞒我……”
她急得都快哭了,想起西夏国的父王和母后,她怎能不担心着急呢?
“没事的。”他并没有停下脚步,直抓着她往内走。
他绕过前厅,带着她往西院的方向,这时李瑕才发现这座将军府邸还真宽敞,而且建筑与景致充满了汉风。
然而此刻她根本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一心挂念着西夏国的安危。
“当真没事吗?我不相信。”耶律花穆的脚步极大,她得以小跑步才能跟上,跑得她又喘又急。
“你没有资格盘问我。”
他已带她来到一处非常雅秀的阁楼,猛一推开门便将她带了进去。“别乱跑,要是走丢了,你可是会饿死在府里的任何一个角落。我晚点会过来。”
耶律花穆黝黯的紫瞳定视了她一会儿,这才转身步出房门离开西院。
李瑕顿觉自己好孤单,是那么的孤立无援。她满心想着父王、母后与西夏国的一切,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对她说实话。她不明白她还留在这儿干嘛?难道当真得当他一辈子的玩物,永远也挣不开他所赋予她的枷锁、魔咒?
想着想着,她竟趴在案头哭了起来,那泪水是这般的断肠、哭声是这般的凄凉,离家多日的相思苦这才全数涌现,让她哭得心力交瘁……
突然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她抬起头看见房门慢慢被推开,接着出现在她眼前的竟是一位纤柔多姿的美丽女子。
“你是……”李瑕痴痴地看着她,似乎也被她的美给夺了魂。
“我叫沈若怜,是花穆的大嫂。他刚刚去找我,要我来看看你。”
“你好漂亮!”李瑕由衷地说。
若怜掩嘴轻笑:“你真是一位可爱的女孩子。难道你都没有好好的照过镜子吗?其实你长得更美!”
“是吗?”李瑕摸摸自己的脸蛋,“漂亮有什么用?我回不了家,只能留在这里任人宰割。”
“难道你对花穆没有一点感觉?你不喜欢他?”
凭她对花穆的了解,他是个非常有女人缘的男人,她相信眼前这位小姑娘极可能也爱上他了,只是不敢承认或是当局者迷罢了。
“我?”李瑕吓了一跳,自己的心情她怎么猜得出来!
“你不用诧异。这种心情我也有过,他们六兄弟都有这种独特的气质与本能。”若怜亲切的一笑。
“气质与本能?”她不懂。
“一种让女人见了就无法忽视与遗忘的气质,一种能擅自掠夺任何一个女人的本能。”
李瑕沉思了会儿,她说的没错,自从她第一眼见了花穆后,他那俊邪的模样就深深刻划在她心底,再也磨灭不了。
可她与阳哥哥互属终身,怎能因为他的出现而背约。
再说他们本就不属于同一个世界的人,互相敌对下怎能会后善果?
“我说对了是不?”若怜又问。
“我……我不知道……”
李瑕脸色骤变,不想在这个恼人的问题上纠缠不去。突然她想起了那场风沙暴,紧抓着若怜的手问:“你知不知道前阵子在漠北发生了风沙暴?”
“呃——”若怜吓了跳,“你怎会突然问起这件事?”
“你只要告诉我,你知道吗?”李瑕焦虑地问。
“是听说了。”
“听说它转向了,你可知道转往哪儿?是不是西夏国?”李瑕忍不住悲伤,双腮已沾满泪。
“这……”若怜语塞了。事实上刚才花穆已提醒她,李瑕对那场风沙暴的去向已起疑,要她保密。可是见李瑕这般着急的模样,她又怎能骗她?
所幸正在她左右为难之际,妲亚和妲丽姐妹到了。她们一进门便朝若怜曲膝:“妲亚、妲丽叩见东院王妃。”
“你们是来伺候公主的?”若怜笑问,丝毫没有架子。
“对,刚刚我们才进府。”她们应道。
“那你们就好好照顾公主,我也该回东院了。”若怜转向李瑕又道:“你一定也累了,好好休息,我会再来看你。”
“喂,我刚刚问你的——”
李瑕想叫唤她却已来不及了,她已在侍女的陪同下走出楼阁。想转问妲亚她们,但随即放弃,她们可是对耶律花穆忠心耿耿,岂会对她说真话呢?
“公主你歇会儿,待会儿我们去给你端点心来解解谗。”妲丽说道。
李瑕麻木地爬上床、心头仍是充满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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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瑕趁妲亚她们去端点心之际偷偷溜出“西院”,她想说不定自己可探出点风声,如果能够找出地牢的位置那就更好了!
若能找到阳哥哥,她便不再是孤苦一人了。
然她才刚走出西院大门,竟被五个大男人唐突地挡住了去路!
“你们是?”她提防地看着眼前这几个带着诡异笑容的男人。
瞧他们的神情与五官多少有着耶律花穆的影子,莫非他们就是若怜口中的“六兄弟”?
“你就是文韵公主?”耶律焚雪不答反问。
“嗯。”李瑕点点头。“我猜你们是耶律花穆的兄弟了?”
看他们一身高级毛裘的装束,不是贵为皇亲便是国戚,更肯定了李瑕的猜测。
“看你年纪轻轻,倒满聪明的。”说话的是耶律晃月。他眉狭修长,一双斜飞的眼带着一股莫名的杀伤力。
李瑕不明白他们来见她的目的是什么?但一对上他们炯煞的目光,便让她们的脊背发寒,直冒冷汗!
耶律花穆呢?他又在哪儿?为何要留她一人在这里对付这些人?
“你们有事吗?”她戒慎地问。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俘虏?”耶律秋人冷笑。
她心口窜上冷瑟,默然低下头。她懂了,他们是来看她笑话的。
“既然把我当成俘虏,就送我去大牢啊!”最好是这样,她便可以轻松得知阳哥哥到底在那里。
她好恨自己的软弱,如果她有勇气,就不会受控制而无力反抗,就连心也……
那个叫若怜的女人猜对了,她是喜欢他、爱上他,结果她的一颗心却因此饱受折磨。
“这女孩果然有脾气,难怪合了花穆的胃口。”耶律春拓以手肘撞了撞站在最后面的耶律风云。“大嫂说的对,她长得非常艳美,无论外貌或内在都是花穆喜欢的类型。”
“喜欢个俘虏?!花穆脑袋生锈了?不过兀恩罕已决定明天就把他的宝贝女儿科顺送来府邸,这下有好戏看了。”耶律晃月冷嗤道。
“你们闹够了吧!该回去了,爹还在等我们呢。”耶律风云抓住耶律晃月,对着一干弟兄说。
说到感情事,除非是过来人,其他人不会懂的。他可是担心这些兄弟恶话说多了造口业,以后的下场会更惨!
“是啊,爹嘱咐要到议事厅去,不能让他等太久,否则他又要冒火了。”耶律春拓兴味地瞥了李瑕一眼后率先离开。
当他们全离开后,李瑕却已没了溜出去的兴致了。
以眼前的情况看来,他们全都对她充满敌意,恨不得当真把她打进大牢,永不见天日。
但他们又说,花穆喜欢她!这是真的吗?如果真的喜欢她,那他对她说话的口气为什么老是这么恶劣?还有,他们口中的科顺又是谁?
“你一个人在这干嘛?想溜?”
耶律花穆英眉微挑,斜倚在长廊尽头的红柱上看着她。
李瑕拉回思绪,心颤地回睇他。此刻的耶律花穆浑身充斥着慵懒迷人的气息。一股纯男性的魅力焕发在他修长健硕的躯体上。
“我……只是到处走走。”她支吾道。
“你老是不听话!要走走我不反对,你可以叫妲丽她们陪着。”他走进她,温存的眸光收敛,取而代之的是鸷冷的眼神,并伸手攫住她的下巴,对住她仓皇的眼。
“我有我的自由。”她咬牙对他低吼。
“自由?我已给你太多自由了。” 他撇撇嘴。
“难道你要像刚才那些男人说的一样,把我送进大牢?”
耶律花穆依旧噙着笑,“听你这么说,我那几个弟兄已来过见过你了。”哼,想不到他们的动作还真快。
“对,一群和你一样坏到骨子里去的臭男人。”她厌恶地咕哝了声。
“哈……你这话最好别让他们听见,否则他们真会把你扔进又臭又暗的地牢。”他冷冷嗤笑。
“那最好。”
“你不怕?”
“我为什么要怕?反正阳哥哥也在那里。”她怒瞪着他,不畏惧地与他阴冷的眸光对峙。
耶律花穆的眼突然眯起,抬高她的下颚对她乖戾地冷笑:“你在套我话?”
“我——”她暗吃一惊,没料到他会猜中她的企图。
他唇角勾起一抹淡笑,拇指恶意地来回拂弄她柔软的菱唇。“还是忘不了吕阳?”
“你答应我会放了他,你的承诺究竟算不算数?”她双唇颤抖地问,竟害怕他脸上那不及眼底的笑意。
尤其是担心自己一时逞强反而害了阳哥哥。
“承诺?”他嗤笑。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耶律花穆从未对任何一个人许过承诺。”他扯开嘴角,俊脸漫上抹慵懒的邪气,凑近她的小脸轻舔着她秀气的耳廓。
她小小的身子一紧,怔茫地望着他。“你以前说的话全是骗我了?”
“我何需费心骗女人呢?都是女人心甘情愿为我所骗。”他对住她湿滑软热的唇,舌尖拨弄搓捻,享受唇上的丝滑甜蜜。
“嗯——”
她不服气地捶打着他的胸膛,他却钳住她的腰,硬是撬开她的牙关,掠夺她口中每一分香甜!热滑的舌舔遍她嘴里的内壁,暧昧地在她齿间进进出出,触碰她敏感的舌尖,狂吮她的香舌。
“唔……”李瑕被他挑逗得呻吟了声。
等尝遍了她的滋味,耶律花穆才抽开身。“以后别再想着吕阳,只要你想着他一天,我就不会放过他。”
他耶律花穆的女人心底只能容得下他,绝不得有别人,就算是影子也不成。
“你怎么可以?”李瑕愤恨道。
“有何不可?只要是在大辽,只要是在这西院,我说的话就是天,你只有唯命是从的份”
他和煦的笑眼中闪出慑人冷光,看着她的一脸茫然与泪水。
“我讨厌你!我恨你……”
她对着他哭喊,泪与心痛交织成密不可破的网,将她牢牢缚锁在里头,走不出来也透不了气——
他们无怨无仇,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
耶律花穆紧抱着她,笑睇她的泪容,伸手拭去她满脸的泪渍。“没有爱哪有恨?丫头,你该不会已经爱上我了吧?”
他的话引来李瑕的瞳光略闪,她仓皇地回开眼,不敢面对他。
“哈……”耶律花穆邪笑俯首,捱近她颊畔窃语,“你那点儿心思是逃不过我的眼睛的。但我要的是你完整的爱,搀杂着吕阳的那些杂质,我定会从你这儿去除。”
他修长的指尖点了下她的心窝,离手时还不忘掐了下她挺立的乳峰。在她震愕之际,他已潇洒地旋身离去。
她怔在当场,被点的心窝处竟发出阵阵刺痛——
第7章
今儿个将军府突然热闹非常,原来是驻守在东寨的狼主兀恩罕携女科顺郡主前来拜会。由于平南将军耶律休哥被辽帝宣入皇宫小住,于是由长子也是东院大王耶律风云代为迎接。
“东寨狼主大驾光临,家父却正好不在府邸,招待不周处还请见谅。”
耶律风云在大厅会见兀恩罕,其他兄弟基于礼貌也陪伴在侧。
兀恩罕捻了捻长须,看了看坐在一旁的爱女科顺,谦然一笑,“还不是为了小女与西院大王的婚事。”
此话一出,众人都兴味地看向耶律花穆,却只见他抬起桌上蜜果丢了颗进嘴,恣意享受着。
兀恩罕见此情况,只能尴尬地补充,“数天前我已将此事向辽帝呈请过,他也是乐见其成。”
耶律花穆这下却凝了脸色,“哦,辽帝是这么说的吗?”
“辽帝说这样正好亲上加亲,你们六院大王攘外,我们四方狼主安内,不仅可巩固国邦,更有机会扩增版图。”
兀恩罕说得口沫横飞,又拉起科顺的小手来到耶律花穆的面前,“西院大王瞧瞧,这是我女科顺,向来以美艳著称,绝不会让你觉得委屈的。”
科顺的美的确是远近驰名,只不过对他们看各国佳丽的六院大王而言,她是美,但不是绝对。
另外他们所听闻的便是她骄纵成性的脾气,身边侍女往往受不了她的恶劣性子而开溜。想必她此刻的温顺绝对是装出来的!
见耶律花穆不作声,兀恩罕用手肘撞了撞科顺示意她说说话。
科顺立刻会意的轻轻一笑,羞涩地垂下头以眼角偷觑了耶律花穆一眼,“小女子闺名科顺,不知我能不能直唤西院大王的名讳?”
耶律花穆抿唇一笑,嘴角勾起一丝暧昧的讪笑。“科顺郡主言重了。家父与东寨狼主实为好友,算起来你我是平辈,自然不用拘泥于复杂的称呼。”
听他这么说,科顺郡主自然是得意又欢喜。事实上的数年前一场射骑比赛中,她亲眼目睹耶律花穆英勇的马上英姿后,一颗心便系在他身上。她几次恳求爹爹代为说亲,总被爹爹一句“时候未到”给拒绝了。
而年初爹爹不知是怎么的,突然转了性,直要替她说成这门亲事,几次宴请耶律花穆至府中浅酌,明说暗示了好半晌都不见结果,可真是急煞了她。
偏偏他来东寨的那几回,她都刚好出外游玩,错过会面良机。若早让耶律花穆见了她的花容月貌,这门亲事不早就说成了吗?
“这么说,我可以喊你花穆了?”她甜着嗓音,一颦眉一眨眼尽是风情万种。
“东寨狼主,见他们谈得似乎挺融洽,我们就别打扰他们了。小侄请您去东院泡茶,这可是我年初从宋国带来的上等春茶。”
耶律风云实在无意留在这儿看他们打情骂悄,不如回东院让心爱的妻子泡壶茶解解闷。
“我也去。”耶律晃月也站起身。
在他看来,像科顺那种女人是他最受不了的,还是让花穆独享吧。
“既然东寨狼主光临,我看咱们还是一块儿去,如此一来也不会打扰他们小俩口。”
耶律焚雪又怎会看不出花穆的一脸不耐,反正眼前这位三流郡主看上的是花穆,可没必要拉那么多人在这里忍受她的恶心造作。
自然他此话一出,立即接受到耶律花穆朝他射来的寒利目光。
“那我也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兀恩罕笑说。
于是一行人就这么前前后后退出了大厅,顷刻间,屋内只剩下耶律花穆和科顺郡主两个人了。
科顺见机不可失,于是更大胆地依附在耶律花穆身畔问道:“早有耳闻平南将军府邸是最先汉化的雄伟建筑,四处都是雕梁画栋、龙凤图腾,还有绿意盎然的假山美景。花穆,你愿不愿意带我四处看看?”她妩媚多姿地抱紧他,在他面前挤眉弄眼地暗示。
耶律花穆眉梢一挑,露出惯用的笑容,“当然可以。既然郡主有意参观,那么我们这就去吧。”
他噙笑俯望粘在身上的科顺,领着她直往西院迈进。
在西院李瑕居住的隔楼后方有一座人工清水潭,那里的水质清澈、清凉沁心,里头还养了数尾跳跃的鲤鱼,活化了这一处仙境。潭边种植了几株柳树,杨柳低垂、迎风摇曳,舞动生姿地展现出自然与美。
当科顺一踏进这地方,立刻提声叹息,“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座潭真美……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的西院,这座潭我命名为宓潭。”他撇嘴淡笑,眯起狎眸望着这一处他精心设计的景观。
“对了,这座楼也好别致!可……可有人住在这里头?”眼尖的科顺一眼就中意前方这栋楼阁,如果她能顺利地住进这里面,近水楼台下想要勾引他的心定是好办多了。
这栋楼当初的确是耶律花穆花了一番心思建造而成,是为日后方便养女人而设。可是建成已数载,却怎么也碰不着够资格住进里面的女人。
直到遇见了她——那个倔强又可爱的小女人。
他发誓定要她完完全全臣服于他,永远也离不开他:等赢了她的人和心,他便可再物色第二个住进这栋楼的女人了。
他一向喜欢尝鲜,尤其是女人!
不巧穷极无聊的李瑕在这时候爬上了楼台,站在角落望着西夏国的方向,以慰思乡之苦。不可避免的,她也看见了耶律花穆陪着科顺郡主在庭里散步。
耶律花穆当然也看见了躲在楼角上的李瑕。
他撇撇唇,突然将科顺牢牢地揽近身,凑在她脸畔说道:“可惜你来迟了一步,这阁楼已住了人了。”
“什么?你已经有了女人?”科顺变了脸,随即又楚楚可怜的抽噎起来,不时还勾起媚眼偷看他的表情,“你怎么可以有别的女人?我们就快要成亲了,你这么做要我怎么办?”
她拿出女人最擅长的魅惑手段,不断在他身上摩弄贴蹭,就不信他这个名扬契丹的风流男子会敌得过她这股骚劲儿。
耶律花穆冷笑,他早就猜出这个科顺会耍什么把戏!
既然那个天真的女人在楼上瞧得起劲,他何不就逢场作戏一番,让她看得更过瘾。
于是他在科顺的唇上落下一吻,缠绵了一会儿才抽离,连哄带骗地说:“那女人根本不算什么,妨碍不了我们的,你再这么争闹,只会让我厌烦。”
“你说的可是真的?我……我还是有机会住进楼里?”科顺立刻漾出甜美,因耶律花穆这一吻而心花怒放。
“这是当然。只要你听话一点,乖一点,这栋楼永远为你准备。”
虽然他是贴着她耳畔轻声呢喃,其音量已足以让李瑕听得明白。
她无力地靠着栏杆,泪水潸潸地淌下。她以为躲在这儿是安全的,殊不知他所说的一切残言语全都是故意的!
眼看着他俩亲热的相偕离去后,她再也忍不住痛哭失声……
现在她终于明白,对吕阳的那种景仰并非是爱。
是这个男人教会她真正的爱,然而代价竟是这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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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瑕经过数天的调查与暗中打探后,已确定吕阳是被关在这座将军府邸的地牢中,而地牢就位于府邸后一处阴暗诡邪的地方。
这些日子来,耶律花穆天天陪那科顺郡主游山玩水,不曾来看过她一次。虽是如此,他俩将大婚的消息却已传遍整个府邸,自然也瞒不住李瑕。
每每听闻这件事或思及他就要娶别的女人时,她心口就会阵阵揪痛,思念他、爱他的感觉也愈加沉重,令她想否认这份爱都没有办法。
与其留在这里黯然神伤,毫无意义地苟活着,倒不如试着救出吕阳。她心底已有打算,即使能和吕阳平安回到西夏国,她也不可能再嫁给他了。
一个女人最重要的贞节与一颗心全都不能付予他,她又怎能嫁给他,因而害他一辈子呢?
主意一定,当晚她便趁妲亚姐妹离开后悄悄行动。
她先换上轻便的装束,而后偷偷步出西院,沿着较不引人注意的矮墙,小心翼翼地往府邸后方潜进,顺利地到达地牢。
问题是门外有两个契丹士兵守卫着,她该如何进入?
突然她想起离开西夏国时一直藏在身上的弹弓,以往她带它在身上是为了射飞鸟玩,想不到这下终于可以派上用场。
她拾起两颗石头,先往右边的草丛内射出一颗,契丹兵听见声响发现有异,其中一位立即前去查探。接着她又朝左方草丛射出一颗,另一名士兵则如她所料跑去一看究竟,她便趁这空档快速地溜进地牢中。
阴暗的牢里只点着一盏油灯,还不时发出阵阵恶臭。李瑕掩着鼻口,皱着眉往里探进,牢里的犯人都对她投以可怕的眼神,她吓得浑身直冒冷汗,但仍故作镇定地一间间查看。
终于,她在最角落的那间看见了吕阳。
“阳……阳哥哥……”她嗓音微微颤抖地唤。
上了脚镣的吕阳闻声先是一窒,随即抬起眼望着铁栏外那双熟悉的大眼睛——
“小……小瑕!”他暗哑地喊。
“我终于找到你了。”她兴奋地淌下泪。
“你怎么来了?”他拖着脚镣徐缓地走想铁栏。“天,该不会他们已攻占西夏国,把你俘虏了?”
“不,西夏国没事,我……一切说来话长,倒是你没事吧?”李瑕关切地询问,见他除了行动不便身上并没什么伤势,她才放了心。
“还好,只是一直担心着你和王。”他叹了口气。
“父王很好,你尽管放心。现在我知道你被关在这里,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你别担心。”她递给他一抹安抚的笑容。
“你救我?”吕阳语多不解,“你打算怎么救我?你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天,我……我全乱了!”
李瑕沉吟了一会儿,只能尴尬地说:“你别管,只要相信我会尽力就行了。”
“你是不可能救他出去的。”
一个沉冷无情的声音从她背后扬起,令李瑕脊背一僵,吓出一身冷汗!
她迅速转首,竟看见耶律花穆就站在阴暗的阶梯口,以冷鸷阴沉的目光扫向她与吕阳。
“你……你怎么来了?”她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
“哼!你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吗?”耶律花穆嗤笑。
“你……你的意思是……你早就注意我了?”她锁着眉问,胸口像是被威力凶猛的狂风扫过。
“你当真以为我的士兵那么好骗?”
耶律花穆的眸光倏然转暗,嗓音里夹了丝无情的冷峭。
“原来你不只注意我,还早提防我了。”李瑕喃喃低语,水柔的眸子脆弱地回眸他清冷的眼。
她以为他根本忘了她,原来不是,他还是记得她,记得她这个得时时刻刻花时间与精力提防的俘虏!
他对她没有一丝丝关怀,仅把她当小偷一样注意……
天,他都要大婚了,她又何苦还在意他对她的感觉呢?说穿了,她只是一个敌国的公主,他没将她上刑场已是仁至义尽了。
“小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吕阳眼看他俩之间似乎藏着许多暧昧,心急如焚。
重重谜团围绕着他,让他心生许多困惑!
“住口,她不再是你的小瑕了。”耶律花穆撇撇嘴,对着吕阳笑得讥讽,“除非你还要一个被我玩过的残花败柳。”
李瑕瞬间变了脸色,小脸饱含着痛苦的线条,“耶律花穆……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要不你还要我怎么说?说你曾脱光衣服偎在我怀里娇喘连连,亲口告诉他你已经是我耶律花穆的女人了?”
他好整以暇地徐言,炯亮的目光懒懒地瞟向她与吕阳。那脱出口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极了无情的箭矢,直锥着她的心坎。
“小瑕……”吕阳痛苦的嘶喊。
“阳哥哥,你——”她想解释,却已无立场。
“你们两个少在那儿故作亲密,你给我走!”耶律花穆跨前数步,拽住她的皓腕往外拖。
“小瑕……”吕阳猛拉着铁栏杆,发出嘎嘎的声响!
而她却只能抛给他一个歉意的眼神,就被拉出了地牢。
直到她被带到了一处她从未来过的空房间,他才放开她。“你胆子可真大啊,老做出一些让我恨不得一刀宰了你的事!”
耶律花穆的脸孔隐隐约约勾勒出刚冷的线条,那对闪着紫光的幽瞳不带一丝感情地对住她!
“那你杀了我啊!”她抬起下巴,高傲地回眸他那肆无忌惮的眼神。
“你以为我不敢?”
他狠厉地揪住她的衣领,那目光就像只雄狮,虎视眈眈地望着它的猎物。
她惊慌得如坐针毡,却又不愿对他低声下气,只能怔茫地看着他,直到不知不觉中蓄了满眶泪水。
他赫然低下头衔吮去她眼角的泪水,缠缠绵绵地滑向她的唇。当他的舌尖探进她嘴里的那一刹那,她赫然推开他!
“别碰我!”
“你——”他皱起眉,半晌发出残戾的冷笑,“又来了,你就会和我玩一些欲擒故纵的把戏。”
“你是什么意思?”她提防地看着他难脸笑。
“每次你都故意装成一副冷感的模样,却禁不住我任何一种暧昧的挑逗。”他阴沉的眸光闪烁,含笑的唇角画出一道戏谑冷孤。
李瑕惊骇地倒退数步,望着他阴沉的眸子,居然怔忡地说不出半句强辩的话。
“默认了?”他眯起眼,抓住她的手腕笑问。
“你干脆杀……杀了我吧!”她浑身打起冷颤。
“我不会杀你,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一辈子待在我身边服侍我。”耶律花穆句句夹棒带棍,城府极深又狠心无情。
面对他的残酷,李瑕心中的怒火又隐隐爆发,几乎沉不住气道:“你就要和别人成亲了,为何还要绑着我?难道我在你心里就只是个玩具,你可以不珍惜却也舍不得丢弃?”
她呼吸急促,没想到她的世界会沦为如此冷酷,冷酷到每一次呼吸都有着钻心蚀骨的冰寒!
他的沉瞳映着她的泪眼,倜傥的俊容弥上一层笑意。“我是否成亲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只需在我传唤你时能尽到你的本分,别再耍泼辣。你要知道,女人愈是泼辣难驯,我就愈以降服她们为乐趣。”
耶律花穆暗哑的嗓音揉痛了她的心,她的小脸顿时苍白,一阵阵晕眩与无力感充斥她的四肢百骸。
李瑕心头一阵阵发冷,“那你何时才会放过吕阳?”
“吕阳?”耶律花穆眸光倏沉,两指扣住她的下颚,硬是挟开她的小嘴,伸出舌舔她的贝齿,露出一抹嗜血冷笑。“直到你彻底忘了他,不再口口声声喊着他的名字……”
“你不是人!”她拼命挣扎!
“在众人眼中,我是王,你只有唯命是从的份。”她的抗拒却惹来他最狂的手段,大手霸气的剥开了她的衣襟,隔着内衣牢牢握住她的酥胸。
“不——”她摇着头,无法承受他这番狎昵的动作。
“好久没碰你了,你是不是也想着那段温存时光?”他带着邪肆笑容,目光停留在她丰润鲜泽的唇,感受她柔软似绵的胸部。
“别……”他的指尖挟住她的乳蕾,放肆揉转的动作令她难耐——
“今天我就让你重温旧梦!”
正当他蛮横地抓住她的衣服时,突闻科顺由远而近的喊声,“花穆……花穆!你在这里吗?”
耶律花穆很快地拉好李瑕的衣衫,眯着眼回道:“我在这里。”
李瑕赶紧躲到角落,颤着手整理自己的衣裳。
科顺立即循声找来这间屋子,才推开门就冲进他怀里。“花穆……我好怕啊!”
“你怕什么?”他轻拍着科顺的脊背慰哄。
“人家听说有人打算私放俘虏,是真的吗?那人胆子真大,抓到了没?”她紧抱着他不放,而他也无意放开她,大掌由她的腰肢往上移到胸前;科顺也依他的意任他把玩自己的丰胸。
“抓是抓到了,我不会让她伤到你的。”
他转首笑看李瑕,手中大胆的动作未歇。
科顺闭上眼享受他放肆的爱抚,才睁开眼竟看见站在角落落泪的李瑕!“啊——她是谁?”
她提防地看着李瑕,又看了看他,冲进他怀里娇嗔大哭出声,“她是你的新欢?呜……我不管……”
耶律花穆宠溺地笑了笑,轻拍她的背,在她耳边呢喃,“她就是打算放走俘虏的人,我正在‘处罚’她,是你打扰了我们。”
“什么?她就是……”
“算了,别理她。咱们待会儿不是还要去赏夜景吗?别让她坏了我们的兴致。”他荡开邪笑,和科顺的那股亲热劲儿足以让李瑕浑身泛疼!
“那她呢?我们这一走,她不就……”
“就将她关在这里吧!她逃不了的。”他残酷地谑睇着李瑕。
“嗯。”科顺甜腻一笑,偎着他走出房门。
临走时科顺大声问着他:“花穆,你什么时候要娶我进门啊?”
“快了,就等我爹回府吧!”他笑意盎然。
这话听在李瑕耳里竟是这般刺耳!以往听见传闻,她就算心痛也可以当作那是别人误传的流言,但此刻是她亲耳所听、亲眼所见,就算她想再漠视也没有任何借口了。
天,难道爱一个人也是罪过,就必须承受这种锥心煎熬与痛苦?
她沿着冰冷的墙面徐徐滑下,蜷在角落哭到泪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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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亚,怎么办?听说公主昨晚跑去地牢救人被发现,现在被爷囚在地牢旁的屋内。”妲丽匆匆忙忙地奔回阁楼里,对正在屋里干着急的妲亚说着。
今早她俩依惯例来到房里为公主梳妆,怎知却不见她的人,经过找寻,才知道这件事。
“那该怎么办?昨儿个夜里公主一点儿迹象也没有!”妲亚担心地走来走去。
“更糟的是,谁送饭菜给她吃啊!”妲丽叹口气。“再怎么说,公主平日对我们两个真的很好,即使犯了错,我们也不能放任她不管啊!”
相处了数月,她们对李瑕多少也培养出了一份感情,她们也明白李瑕思乡心切又一心想救出那位西夏将领,只是怎么也料不到她居然会做出这种傻事!
唉,西院大王也真是的,何必真将公主关起来呢?
“我看咱们偷偷送饭去,你敢不敢?”妲丽试问。
“我……好,就试试看,即使被发现了,大不了和公主关在一起。”妲亚非常重义气地说。
“那我们先去厨房弄些食物出来。”
于是两姐妹便偷偷跑到厨房,偷了些烤好的野牲肉与羊奶出来,才走不远就撞上了科顺郡主。
“你们两人要去哪里?”
科顺早就想知道那栋楼里住的是什么人,所以好几次都守在一旁偷窥,今天竟凑巧看见妲亚两姐妹走出阁楼,又见她们鬼鬼祟祟的行径,于是就偷偷跟踪在后。
妲亚吓了跳,差点儿砸了手上的餐盘。她支支吾吾地说:“原来是科顺郡主!我们……我们……”
“我们是想端些东西回房里自己用。”妲丽替她说了。
“自己用?”
科顺郡主睨着她们,撇撇嘴说:“哪有做侍女的这么懂得享受?你们别想骗我!说,这些东西究竟是要拿给谁吃的?”
面对她的咄咄逼人,妲亚气不过地说道:“难道我们肚子饿也不能吃东西?就算是西院大王也不会这么管我们。”
“哟,你们胆子还真大,竟敢这么对我说话!知不知道我就快成为你们的西院王妃了,看我到时候怎么修理你们!”
科顺愈说愈愤怒,五官已扭成一团。
但她那颐指气使的态度非但恐吓不了妲亚她们,反让她们更加守口如瓶,怎么也不肯透露半分。
“我们姐妹俩确实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如果郡主真要治罪,我们也希望让西院大王裁夺。等你真成了我们的王妃,再处罚我们也不迟。”
“你们两个……”科顺咬牙切齿地,偏偏身为客人的她拿她们没辙。
“既然郡主没事了,可否让奴婢先离开?”
她们心想,西院大王才不会那么没眼光娶她这种女人。谁不知道东寨狼主亲自把女儿送上门,爷基于礼仪才留她住下,没想到她还真以为自己拥有王妃命,在她们面前这么嚣张。
科顺脸色大变,浑身颤抖地说不出话来。
妲亚见她这样,闷笑在心底。“既然郡主没事,那么我们告辞了。”
才刚转身,科顺又霍然喊住她们,“等等,我还想问你们一件事。”
既然这两个小丫头这般目中无人,那她就去找她们的主子算帐。
“郡主请问。”她们停下脚步笑脸迎向她。
“我想知道住在西院宓潭前面那栋阁楼的主人是谁?”科顺试问。
她刚才亲眼见她们从那里头出来,想必就是伺候那个人的丫头,也难怪会这么不懂礼教。
“这……这……”经她这么一问,妲亚姐妹倒是吃了一惊。
“你们别拖拖拉拉的,快说啊!”
妲亚眼珠子一转,“我们主子一向神秘,不喜欢让人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我们也不敢说。你若想知道她是谁的话,就直接去问咱们爷吧。奴婢告退了。”
说着她便拉起妲丽的手,两人连跑带溜地躲开科顺的追问。
科顺双手叉腰,狠狠一跺脚。哼,别以为三两句话就能打发她!她们愈是故作神秘,她就愈想知道……
再想想她们端着餐盘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她怎么可以不跟过去看看呢?
主意一定,她便偷偷摸摸尾随而去,这才发现原来她们是将手中的饭菜送到昨晚那个打算偷放俘虏的女人房里!
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莫非她就是那栋楼的主人……
科顺的脸色突变凝重,回忆起昨晚乍见耶律花穆和那女人在一块儿的情景,两人似乎藏着一丝暧昧……
原来如此!
她双拳握紧又放松,明显感觉到那女人所带给她的威胁。更令她难以容忍的是,耶律花穆居然还留着那栋楼,并没有因为那女人做出这种事而转赠给她!
不,她绝不能容忍耶律花穆心里头除了她之外还容着别的女人,她定要除掉那个野女人!
第8章
科顺花了一整天的时间,终于弄明白那位关在空屋内的女人原来就是西夏国的公主李瑕,而地牢里的那个罪犯就是她的未婚夫吕阳。
李瑕之所以被囚禁,完全是涉险救吕阳所致。
想到这儿,她不禁弯起嘴角,挤出一丝讪笑。若果真如此,想要消灭那个女人并非难事。
她彻夜想了个完美的计划,待第二天天一亮,便辗转来到了地牢内。
科顺拿出银两买通狱卒进了地牢,忍住里头所发出的恶臭,好不容易找到被藏在最角落的吕阳。
当她一见到他,立即轻声问道:“你想不想出去?”
吕阳原本闭着的双眼猛然睁开,瞪着眼前这位契丹女子。“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女人已被耶律花穆收为己有,天天陪他夜宿香阁,你不吃味吗?”
他双目暴怒地瞪着她,“你说什么?”
事实上那日他亲眼目睹耶律花穆和李瑕一块儿离开时就已经起疑了,这两天他的确是不好挨,偏偏又寸步难行,如果可以的话,他定要冲出去杀了那个贱女人!
亏她还曾说过有多仰慕他,钦佩他……原来全都是狗屁!
她以为他吕阳这种大男人会爱上她这种小丫头?若非她是文韵公主,是西夏王的掌上明珠,对她这种只会黏人、只会玩耍的小女孩,他才不屑一顾呢。即便她要嫁给别人,他一点也不会在意,只是失去一个能跃登王位的机会。
但令他不能容忍的是,她既已是他手中的东西,怎能被一个契丹狗夺走,这口气教他怎能咽下去!
倒不如就毁了她,让耶律花穆同样也得不到!
“别装了,哪个男人当得起乌龟?”她冷冷轻笑。
“你真要放我出去?”吕阳凝着声问。
“没错。我会偷偷放了你,告诉你李瑕人在哪里,你尽管带着她双宿双飞。”她说出了目的。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他戒备地看着她。
“哈……”科顺郡主掩嘴低笑,媚眼轻挑,“我的好处可多着呢。因为我就快成为耶律花穆的夫人,再大方我也不能容忍一个西夏国的女子占驻他的心房,所以我必须借你的手除掉她。”
她笑得双眼发亮,魅惑地瞅着他,完全抛开礼教地说:“其实你身子骨看来还满壮的!虽然比起花穆还差上那么一截,相信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才对。”
吕阳不解地皱起眉,对住她那一脸佻达的讪笑。“你……”
“你走后咱们可能就永无会面的日子,想不想……”她嗲笑了声,对他抛了个勾魂眼。
他瞪着她,顿时会意地笑了:“姑娘的意思是?”
“别老问我的意思,你的意思是?”
吕阳唇角绽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狎笑,“在这牢里关了那么久,今日能有美女陪伴自然好。可是这里……”
“你不用担心,门外的守卫早已被我拿钱打发掉了。再说谁敢得罪我这个未来的王妃呢?”
说着她已拿出牢房的钥匙,打开房门,慢慢走向他。她每走一步就褪去一见衣裳,百般地勾媚撩逗……
吕阳见了血脉偾张,眯起眼笑问:“姑娘这般成熟妩媚,可惜在下全身肮脏,怎敢亵渎姑娘?”
“我就是喜欢男人身上的汗臭味,只要你够猛,这点肮脏我是不会介意的。”
瞬间她已褪去所有的衣物,光裸的胴体扑上吕阳的身躯,动手解开他的裤头。
一男一女便在这狭隘的地牢内漾起了火样的情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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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关在空屋内的李瑕听闻着外头发出的阵阵风号与狗儿偶尔发出的低呜,浑身受惊的发出冷颤!
她不知道自己得在这里待多久,又能熬到几时?
还好有时妲亚与妲丽会来看看她,让她不再以为自己是孤单、寂寞的。
只是这样的日子真的好难捱……更意外的是,她竟是这么想念他!
唉,李瑕,你有毛病吗?人家的心根本不在你身上,除了惩罚你、折磨你外又能带给你什么呢?难道你还奢求他的一颗心?
如果他当真有心的话……
这时,她突闻渐近的脚步声,那声音是这么的缓慢、诡谲,吓得她直往墙壁缩拢,全身绷地死紧!
不一会儿,门被撞开,她看见的人竟是吕阳!
“阳哥哥……”她又惊又喜,“你怎么从地牢出来的?”
“我逃狱的。”他沉着声一步步走近她。
见他黑着一张脸,目光阴晴不定,她大觉有异。“你怎么了?”
“我问你,你和耶律花穆是什么关系?”吕阳表情中带了抹异于寻常的藐视与轻蔑。
“我……”李瑕一颗心被他问得纷乱如麻、百味杂陈,顿觉词穷意拙。“你怎么会这么问?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啊。”
“是吗?”他冷哼,眼底毫不放松地对她射出冷箭,“难道你没和他上过床?”
“啊?”她心头一跳,窘涩又难看地回望他,时间仿若在刹那间停止了转动!
“你还真贱啊!”吕冷冷地撇开唇,双目光芒冷炽,“我还真是看错了人。”
“我……”她欲言无语。
对于他的指控,她只能承受,因为他说的没错,她是贱,贱得身心被耶律花穆折磨得不成人形,还这般思念他!
“对不起……”久久,她才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对不起?”他眼光冷然一转,“你以为光这句话就能消我的气?”
“阳——”
“别喊我阳哥哥!你怎么老是长不大?跟个小孩子玩感情真是厌烦!”他重啐了声,神色中充满嫌恶。
她微愕,不太明白他为何会对她产生那么多偏见。
“我真弄不懂,像耶律花穆那种男人怎么会看上你?还是他尝惯了丰满勾媚的契丹女子,所以想换换口味试试像你这种幼稚的小孩?”
“你……”她恍似懂了些,“你一直只把我当个长不大的小孩,从不曾喜欢过我?”
“哈……你终于开窍了!若非你是公主,我才懒得理你。”
能勾起他满腹情欲的唯有刚才那位科顺郡主,尤其是她酥媚化骨的调情功夫,可把他撩拨得舒畅极了!
“原来你一直把我当成麻烦的小女孩。”她苦笑,却不觉心痛!
“但现在我倒想知道你究竟凭哪一点诱惑了耶律花穆。还是我过去太小看你了?”他邪恶地嗤笑,又朝她走去。
“你……你想干嘛?”她发现他的可怕,不停向后退……
“既然你已被调教过,该知道我想做什么!”吕阳露出狰狞笑容,忽而抓住她颤抖的身子,强吻她的小嘴。
“不要——”李瑕使出全力挣扎,羞愤的泪已爬满颊。
无奈他不肯罢手,反将她推倒在干草堆上,以自身的重量压制住她!
“别装了,今天我非得到你不可!”他强势地扯开她的衣领,露出大片雪肤。
她一愣,已吓得喊不出声……
“住手!”
忽而大门重重被撞开,耶律花穆狠狠地瞪着倒卧在草堆上的两人!
“花穆你看,这个西夏公主真不知羞,居然偷偷去救人,两人还躲在这里干这种事!”尾随而至的科顺郡主一进门便大声嚷嚷。
吕阳惊见大事不妙,怒瞪了科顺一眼。想不到这个契丹女人竟言而无信地去通风报信!
但他又不能揭穿她,即便是死,他也要让李瑕在耶律花穆面前难做人!此刻他不得不佩服科顺的狡狯与滑头,她必是笃定他不会抖出她,才敢这么做。
他抽出科顺事先给他的短刀,搁在李瑕颈上,“耶律花穆,你别过来,否则我一刀杀了她。”
耶律花穆忽起一阵讪笑,眯着眼看着他,“她不是你的心上人、未婚妻吗?你舍得杀她?”
他这种无动于衷的反应不但让吕阳大惑不解,就连李瑕也怔茫了!
他不在意……一点儿也不在意……
她对他而言只是个可有可无的玩物!
吕阳声调阴冷,“像她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我恨不得杀了她,有什么舍不得的?”
李瑕沉重地闭上眼,一时之间,她突然弄懂了两个男人的心。但这种感觉居然是那么空……空到连哭都无力!
“那你动手啊!正好可让我省力气。”耶律花穆冷血地说。
此话一出,就连科顺也皱眉了。难道她估算错了,那个西夏国的公主在他眼底一点儿价值都没?
哼,害她花了那么多功夫整她,原来都是多余。
“你以为我不敢?”
吕阳全身一紧,持刀的手用力往下一压,在李瑕细白的颈上划出一道血痕。
李瑕忍着疼痛,却不敢喊出声,一双含泪的星眸直盯着耶律花穆带笑的无所谓脸庞。
“怎么,下不了手?”耶律花穆撇撇嘴,双手环胸对他嗤哼道。
“我……”吕阳求救的眼神瞟向科顺郡主。他不是不敢杀李瑕,而是他还得回西夏,到时候怎么对西夏王解释?
如果李元煜得知李瑕是死在他手上,他一样难逃一死!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当口,耶律花穆却神不知鬼不觉地抽出腰中短刀射向吕阳持刀的手臂!
顿时他手一松,耶律花穆便趁隙纵身一跃,两个连环踢将他踹得七荤八素!
“赫宿,把他押回地牢!”耶律花穆对门外怒吼。
瞬时,赫宿穿门越入,押住吕阳,将他带下。
“你也离开。”耶律花穆扶着李瑕,头也不回地对科顺说道。
科顺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根本无法反应,现在又面对耶律花穆的怒吼,她简直不能接受……
“花穆,你要我离开?”她瞪大眼。
“爱走不走随你!”
他霍然抱起李瑕,立即转出空屋,徒留下嗔怒的科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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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下来!”
李瑕在他怀里不停挣扎,大声怒吼。
“你再这么激动,小心颈子上的伤口!”耶律花穆也摆起脸对她说教。
“我的死活与你无关——”只要一想起他的无情决绝,她的心就揪得好紧,一辈子都忘不了!
可他为何还要抱她回西院呢?既然一点儿也不在意她、关心她,何不让她自生自灭算了?
“你恨我刚才那样的表态?”他踢开香阁,将她放在床上。
李瑕怒瞪着他,泪水凝凝。“让我死吧!别再侮辱我了!”
耶律花穆对她的愤怒并不以为然,走到檀香柜中翻出一只凝玉药罐,又折回她身旁,取了些透明的膏药擦在她颈子的伤口上。
那沁凉的感觉让她原有的刺痛缓和不少,但她却仍不愿松口。
“好些没?”他放柔声调。
“你不用这么做,我不会感激你的。”她晶莹深邃的眸子直盯住他,极力表现出不为所动的模样。
她受不了他的骤变,受不了他的忽冷忽热,那代表什么?
“如果在吕阳面前我不表现得这么狠的话,他会中计吗?”耶律花穆撇了下嘴角,脸色突然冷沉,“莫非你真打算跟他一块儿走?”
李瑕表情陡变怔然,“你……你是什么意思?”
“我若在他面前强行要救你,吕阳就绝不会松手。我冷硬的表态让他心慌,只要心一慌,所有冷静就全没了,到时候要救人就简单得多。”他恣意地笑了,说得是这么容易。
但李瑕心中却不这么认为。她明明被划了一刀,可是他连脸皱一下都没有啊!
“怎么仍摆了张臭脸?”他阴沉的低喝,“现在你该明白吕阳心里根本没有你,有的只是你西夏公主的身份。”
李瑕痛心地闭上眼,“你只是想籍机会讥讽我、取笑我?”
“对,我就是要嘲笑你的一厢情愿。不但冒险跑来救他,还为了他溜进地牢!”耶律花穆眯起眼,不悦地说。
至今他仍不能忘记她是如何维护着吕阳,甚至可以牺牲自己来保全他的性命。她对吕阳那种无怨无悔的爱恋让他气闷不已。
结果对方把她的爱恋当成笑话,她还在那儿以泪洗面,笨!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要不你杀了我啊!”对着他炯亮狂肆的目光,她难过得只想一死了之。
她不是难过吕阳的无情与狠戾,而是恨他……恨眼前这个夺走她身与心的男人。他的出现使她变了心,变得连恨吕阳的资格都没!
“你动不动就找死?难道他不爱你会让你连活下去的勇气也没了?”他转冷的语调中暗藏着一股怒气。
“对,我就是想死,求你这个西院大王赐我死啊!”她满是受伤的眸凝住他灼热的目光。
“你这个女人。”
他倏地掐住她双颊,嘴角乍现一丝诡谲的冷笑,“你那么爱他,我偏不让你如愿,定要让你懊悔终身!”
李瑕瑟缩了下,调开眼不敢看他。
“你总爱躲我,顶撞我。”他沉着脸,怒意更炽!
望着他残戾的眼,她单薄的身子禁不住一颤,却仍强势地保持无动于衷。
“你!好得很——”他阴沉的眸底泛出幽幽冷光,“既然你不过是个女俘,对你也没必要再怜香惜玉了。”
这些日子来,他等着她主动来找他,可是她却没把他当回事,一心只想着救出她的阳哥哥!就算吕阳从一开始就存着戏弄她的心,甚至无情到拿她的命来替换他的,她也不在乎——
“你……不!”眼看他的手已蛮横地扣住自己的纤腰,她已能猜出他的下一步了。
他冷笑盯住她的眼神显得残酷,“俘虏是没有资格喊不的。”
随即耶律花穆一双灼热的大手开始撕扯她的前襟,钻进那狭缝内放肆爱抚她胸前鼓起的软丘。
“啊——不要……”他好久没这么对她了,为何今天又……
他却以男人的蛮力征服她,扯裂剥除里头单薄的亵衣,粗鲁地握住她一只椒乳,不带柔情地揉捻她。
耶律花穆陡现的野蛮让她慌了心,也忆起了在帐幕的那回,他巨大男性的侵犯所带来的剧痛。
“别……不要这样对我!求你不要……”她心生恐惧,顾不得一切转身欲逃离。
耶律花穆却残酷地拽住她的脚踝拉向自己,旋即低下头衔住那暴露在襟外的一只玉峰,狂吸吮那顶端如蜜的滋味。
“啊——”他狂吮的力道折磨着她的胸乳,又毫不怜悯的骚咬,疼得她沁出了细汗。
“痛……”她低呼了声,两手惊恐地挣扎。
“告诉我,你为何老爱抗拒我,却处处为吕阳着想?”他炽烫的目光固执地缚锁她惊慌的大眼,一手残酷把玩着她已殷红的凝乳。
“我恨你!”她回开脸,不愿面对他的羞辱。
“既然如此,就让你恨我到底,一辈子忘不了我!”他紧紧盯住她闪烁逃避的双目,不容她拒绝地轻易扯落她上身的衣物,双掌牢牢地抓住那团软绵的胸脯。
“不——你走开!”她羞愧地低喊,抵抗那双使坏的大掌。
耶律花穆炯利的眸子微微眯起,玩味十足地盯着她固执的小脸。“你似乎忘了上次是怎么在我身下软化、哀求的……”
“没有……”她屏着气说。
“没有?”他扬高眉,暴戾怒吼。
“我——”她还想说什么,耶律花穆却突地低下头封住她颤动的粉唇,残地深吮咽咬着,蹂躏着她语不成句……
直到他尝到一死咸湿的味道,才蓦然抬起头,“你哭了!”
她无力挣扎,只能流下满腔凄酸的泪水。
“当我的女人就这么不甘心?”他的眼光变得冷酷,看着她玫瑰色的乳头在冷空气下突然绷紧、俏挺,雪白的酥胸也因而挺立。
随着他邪恶的目光,她发现自己的赤裸,想以手掩胸。
他却挥开她的手,残忍地拧扯她俏挺的胸乳,低狎地在她耳边嘶语,“你是我的,你的全身上下只有我能玩弄!”
“玩弄?!”她震愕了下,小脸刹变惨白。
“玩物不就是专供玩弄 ,你以为还有什么用处?”他恨极了!因而说出了这般无情残忍的伤魂之语。
她像是受了什么打击,白皙的小脸点缀着几颗碎泪,看来是这般楚楚可人……
耶律花穆仿似被眼前娇艳似火的胴体所迷惑,他倒抽了口气,眸光倏浓,两指挟住那两蕊樱果,挑逗似地轮番拉扯。
“嗯……”她情不自禁地拱起身子。
“玩你就是这么有趣。”
他嘎声谑笑,眼看着她两只玉乳随着他的把玩而胀大,胸前更渲染了激情的红晕,动作更加激狂!
“别这样——”当耶律花穆的一只大掌来到她双腿间,尽情在她的下体揉弄时,李瑕整个人傻住了。
“你明明喜欢的。”
他一手霸气地捏紧她胸顶颤动的花蕾,一手无情地探进她底裤中,残忍把玩她私处前端那颗鼓起的小核。
“别——”她抽噎低泣……
耶律花穆撇嘴邪笑,捏紧那小核不停搓弄,指头轮流拨弄中央那两片肿胀敏感的花瓣。“不想要?”
他放浪撩拨着两片女性花唇,粗糙的男性手指直接侵犯亵渎那隐密的花穴,不断在她抗拒的体内放浪滑动。
“啊——"
李瑕绷紧身子,下体的灼热焚烧着她的理智,她居然会感到一丝丝亢奋从下体爆发出来,沁出不少暖流……
“还真容易湿啊!”他荡出邪笑,手指上沾满了她的热情。
“别……别说了!”她已难受得语不成句。
“行,我就专心的做。”
耶律花穆眯起泛着紫光的瞳眸,大手更无情地亵玩着她的私处。
“啊……”羞愧和痛楚一时间全涌上李瑕的心头,在他强势掠夺下,那撕扯般的疼让她沁出一身冷汗,就快昏厥。
他却不因她的挣扎而罢手,蛮横地以膝盖撑开她的大腿,手指就着那滑液在那唇瓣中抽撤——
“住手……”她低哑地抽涕,更害怕自己的身子渐渐背叛理智,那感觉是这般的火热,又难以抗拒——
难道她就这么自甘堕落?
不……不要……一定要抗拒到底!
耶律花穆发觉她的身子渐渐绷紧、僵冷,对于他轻佻的玩弄已不再挣扎抗拒,只是一味的抽紧身、抿唇,不再做出任何反应。
“你那逞强的倔脾气怎么又犯了?”他撇高唇嗤冷怪笑,将她的双腿顶得更开,肿胀的花唇再也不可避免的暴露在他眼前。
她蹙紧眉,紧咬牙,硬是不喊也不动作。她相信只要自己绷得像块木头,他自然会因为无趣而放过她。
可惜她似乎将耶律花穆看得太简单了,已是调情高手的他又怎会不明白她脑子里打的是什么蠢主意。
瞧她憋得满脸通红,他邪气地低笑出声,大手更加放浪地攫住她的私处,在她还来不及意会的刹那将两指戳进她体内,完完全全地充塞在她那湿热狭窄的紧窒中,感受她如丝绸般的内壁不断地紧缩、抽搐,浅促地推抵着他。
她额上已沁出一颗颗细汗,胸口也不受控制地高低起伏着,雪白的胴体漾出醉人的霞红,十足女性化的娇美让耶律花穆体内炽焰狂燃、欲火更是蠢动难忍!
“很舒服是吗?”他吻着她紧抿的嘴角,低声哄问。
他的长指仍停驻在她体内,牢牢钳住她,自私地栖占着这处他专属的巢穴。
李瑕喘息声逐渐浓浊,但她仍硬咬紧牙关,坚信自己的木然必然会让他失了兴趣……
耶律花穆冷冷泛开笑意,等着看她能和他斗到几时?他的手指缓缓在她的下体抽动,时而抽出时而插入,不断与她那抗拒的穴口相抗衡——
“呃——”李瑕再也忍不住地浑身一抽,更可怕的是她竟会因他无情的亵玩而浑身发热……
“不——”
他不能再这么对她,她怕自己好不容易撑到现在的僵硬会因为这种羞耻的感觉而寸寸瓦解。
“怎么样受不了?”他嘎笑,手指依然故我地扣出她,碰撞她最敏感的那一点,让她的幽穴紧抽了下。
“喜欢这样?”他粗哑地问,就着她的敏感点邪肆的抽转。霍然他指头一挤,顶到最深处——
“啊——”扭曲起娇躯忍受不了他的放肆残,下体的唇瓣剧烈收缩,牢牢吸附着他的指头。
“看来你当真快爆开了。”他撇嘴狎笑,突然撤出手,将自己胯下的火热骤然戳入她紧凑的花心——
“啊——”李瑕的身子发出阵阵痉挛,颤动的双乳更掀起了波波浪潮,私处肿胀的双唇不断吮紧他异常的巨大!
“该死的,你还真紧啊!”耶律花穆缓动起腰杆,不停在她的瓣蕊中律动。
“不……”她挣扎着又想推开他,但他的一双猿臂却紧紧锢住她的身子,火热的阳物强悍地在她颤抖充血的花心中抽拽。
“啊——”面对他强势的掠取,李瑕再也无力反抗,只能闭上眼感受他一下比一下更迅猛的冲撞,以及他完全充填在她体内的充实感……
她雪白的玉臀禁不住这样的摩擦激发出欢愉,频频收缩、抽搐,两腿紧紧勾住他结实的腰身,好让他更加无阻地在她湿漉漉的柔穴中来回抽刺。
他紧抓住她的臀,终于在一声低吼下将灼热的种子喷洒在她的体内深处——
第9章
李瑕全身虚软的从睡梦中惊醒,仿佛感到有双手正在她的身上恣意妄为,甚至愈来愈大胆的揉捏着她的胸和臀。
当她确信这不是梦,吓得正想爬起身时,腰部霍然被只长臂圈起,令她无法动弹。
“放开我——”她惊愕地回眸他。
“还是那么冷!”耶律花穆语带不经心的慵懒,眼神看似无害,实则充满了锐利。
“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究竟还要做什么?我除了这个身子外已一无所有,求你放了我吧!”
透明的泪映上了她的眼,李瑕心想,既然得不到他的真心,那她宁愿将自己的心深锁,让爱他的感觉慢慢的枯萎、凋谢……
耶律花穆笑了,笑得狂妄邪魅,并将赤裸的上身熨贴住她同样光裸的身子。“你错了,我除了得到你的身子外,还拥有你这儿……”
他的食指轻轻地点住她的左心房,顺势在她的左乳上画圈缭绕。
李瑕转首闭上眼,有意避开他恶意的捉弄,强力排斥着自己身子所产生不该有的反应。
“我已关闭了我的心,你永远也得不到它,你贵为西院大王,不知有多少女人等着你青睐,你何不去陪陪她们,硬要来纠缠着我?”李瑕的小脸一截截地刷白,心头更是拧紧了!
她的语重心长却惹得耶律花穆笑不可抑,他以一双火亮的眼瞅着她,“我要找哪个女人还用不着你来费心,不过至目前为止,我对你最感兴趣。”
李瑕咬了咬下唇,黑白分明的大眼防备地盯着他,“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他邪笑地勾起唇,“这我得想一想……”突然,他咧嘴笑说:“就一句你爱我吧!如果我亲耳听见你说出这三个字,我就马上离开。”
她心一痛,冷着脸说:“不可能,我不会爱上你的。”
耶律花穆的笑容瞬间褪尽,眼瞳结霜。“哦?你就那么肯定?”
她怯怯直视他的眼瞳,那紫黑的色泽犹如地狱深渊的中心点,暗藏着一股她无法预测的风暴!
李瑕不敢再吭声,只有尽量往角落挪移——
“别逃,我今天非得听见这三个字不可!”耶律花穆抓住她的脚踝往他的身上拉,火般的眼定住那雪白的胴体,瞬间无情驰掐住她一只颤动的乳房,看进她哀切无助的眼底。
“不要了……你不可以再这样……”她发出了脆弱的哭喊!
这时他的手指竟又抚上昨夜被他蹂躏了一晚的花心,“昨晚我好象粗鲁了些,你一定很疼吧!”
他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她恍了神,不解地回睇他。
耶律花穆笑扬高唇,赫地掰开她双腿,双唇毫不迟疑地吻上她脆弱红肿的花瓣!
李瑕浑身一颤,既狼狈又难耐地挣扎着,“不……你这是干嘛?”
他抓牢她的臀腿,不让她脱离他的掌控,舌尖狂肆的占领,放浪地舔舐着她敏感的中心。
“啊——”奇怪的是,这种感觉一点也不疼,竟带给她一阵阵强烈的酥麻感,连骨头都软了……
耶律花穆盯着她的小脸,没有放过她任何一丝欢慰的表情,舌尖却狡猾地缠绕上前端的苞核,时而舔舐、时而狂吮,几乎将她体内的欲望再度烘上了天。
“不喜欢吗?”他嘎问道,舌尖倏然挺进她紧窒中,灵巧的舌在她体内流转搅动!
“我——”他从没这么对她,这样邪恶放浪的对待挑起了她全身所有敏锐的神经,仿似触了电一般,迷乱地吟哦!
“喜不喜欢?”他加深了这个霸道的吻。
“啊……”她情不自禁地弓起身,娇红的小脸无措地撇向一旁。
“别害躁,老实说。”他嘎声诱哄,灼热的舌盲目乱窜,搔弄她的每一个细胞。
“喜……喜欢……”她迷迷糊糊地呢喃,两颊泛得火红。
耶律花穆难忍地再一次沉入她体内,这次他极尽温柔的对待,不停爱抚着她身上他所熟知的敏感带。
当他指尖掐住前端小核,旋转揉弄时,那巨大的男性也配合着抽动——
李瑕浑身剧烈打颤,媚眼如丝地叫唤着他的名,“花穆……”
“爱我吗?”他额上滴下豆大汗珠,定住身问。
“我……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李瑕再也锁不住心中的深情,就算他不要,她也要让他知道;就算他会取笑,她也要释放出来!
就当她最后一次背叛自己吧!
耶律花穆勾起唇,沉着紫瞳淡笑,“那我就回报你的爱!”
一场极尽缠绵的爱恋又旺盛地烧了起来,将这寂静的下半夜烘得暖和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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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瑕重返阁楼的已经半个月了,但自那晚后耶律花穆便像消失了般,没再跨出隔楼半步。她本该感到轻松些的,但心头却像是缺了个角,再也无法还原了!
妲亚与妲丽一早便捧着水盆来阁楼伺候公主,远远却发现她一人站在楼台前,靠着栏杆不知在沉思些什么;走近一看,还见她双腮染泪,神思怅惘!
“公主,您怎么了?”妲亚站在她背后轻声问道。
“呃!”李瑕赶紧拭去泪,强颜欢笑,“没什么,只是沙子吹进了眼里,眼泪流出来就好了。”
说着,她居然泪流得更厉害,又哭又笑的小脸看来真是狼狈。
说也奇怪,她一向活泼开朗,从不会这么爱哭的,为何遇上他后,来到了辽国,她却愈来愈脆弱了呢?
尤其是自己那颗失落的心和一直救不回来的感觉最是空茫。
她爱他,他却只把她视为玩物与挑战,等战胜了一切便一去不回。而她却感情失守,将自己的爱无条件献出,但这一切付出对他而言,只不过在他玩女人的战果上又添一笔罢了。
“你是想爷吧!他这半个月也不知在忙啥,都不在大辽。”妲亚一语道中了她的心事。
“他不在?”李瑕一怔。
“我知道。”妲丽噘起嘴,一副不屑样,“还不是为了那个科顺郡主。”
“妲丽!你可别乱说。”妲亚给她暗示性的一眼,要她别乱说话。
“我才没乱说话。爷是和兀恩罕狼主一块儿去东寨,我想是去提亲吧。”妲丽心直口快地说。
李瑕闻言,小脸瞬间苍白,她无力地靠着栏杆,神色黯然……
“公主,您怎么了?”妲亚扶住她,转向妲丽骂道:“都是你!要你别说你还偏要说。”
“我怎么知道公主会……”
“是啊,你还真蠢。”
“你们别争了,我没事。”李瑕抚住胸口,不愿这两位关心她的女仆为她伤了姐妹情。
这样的结果是她早就知晓的,他会娶科顺郡主为妃也早已确定,她不该再为这件事而伤心,应该善待自己那颗心啊!
“公主请歇着,我去帮您倒杯水。”妲亚赶紧扶脸色发白的主子回屋里坐着。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嘴碎。”妲丽这才后知后觉的忏悔道。
“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好,我不会再这么激动了。”李瑕接过杯子,喝了口水,稳住自己的情绪。
她闭上眼,再缓缓睁开,“你们对我这个异族公主真的太好了,我真不知该怎么回报你们。”
“您别这么说,因为公主也把我们当自己人哪!”她们直摇头。
“如果有天我离开这里,一定不会忘记你们的。”李瑕淡淡一笑,心忖:她真能离开吗?即使他对她失了兴趣,他仍不会放她这个俘虏回西夏的。
看来她这辈子只能在这里度过,了无生趣地熬着日子……
“公主,你要走?”她们可吓坏了。
妲亚立即哭着拉住她,“您别走,我们不想离开您,更不愿意再去伺候别的主子,您不能弃我们于不顾啊!”
“是啊公主,要走就带我们一块儿吧!”妲丽也紧张地揪着她的衣袖。
李瑕苦笑地摇摇头,“别这样,我就算想走也走不掉的。”
“说的也是,爷那么重视您,绝不会让您随便离开的。”她们自我安慰着,这才松了口气。
李瑕却沉默地低下头,对于她们的话只能苦笑。
对于耶律花穆,她不再存有梦想,就怕梦灭了,会伤得更重……
“你们先下去吧,我已经没事了。”她幽幽地说,脸上多了些十五岁的少女不该有的沧桑。
“不,我们陪您。”
“我真的没事。我想在歇会儿,你们留在这儿我怎么能安心睡着?”她笑了笑,故作坚强。
其实她想哭,彻彻底底的哭上一回,把耶律花穆曾带给她的一切爱与怨随着泪水洗涤干净……
从今后,他便是她心底的禁忌!
“那好吧!待会儿我们再端早膳过来。”她们俩相看了眼,最后决定迁就公主。
李瑕点点头,目送着她们离开,然而泪水却早已占满了双颊。
她终于明白,以往对吕阳的爱是种仰慕,是种依赖,而对耶律花穆却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爱恋!无奈他要的只是她的屈服软化,不是她的爱;而她所要的爱却又是这般难……
他的心就如天上的星,只能遥望那虚幻的美,而她的心对他而言竟只那般廉价又累赘……
李瑕走下阁楼,来到宓潭边,看着扬柳随风摇曳,多希望自己也能同它一般随风起舞,忘却所有的烦恼。想着想着,她竟情不自禁地转起娇美的身子,跳着西夏迎春舞——
突然,一颗细石弹上她的膝关节,疼得她跪倒在地!
“谁?”
她回头一望,居然看见科顺正躲在远处偷笑。
“我真难以想象,你的耶律花穆都不要你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儿跳舞。”科顺语带挖苦地说。
“是你!”李瑕不解地看向她,不明白她为何来这儿。
“难道我不能来吗?”科顺咄咄逼问。
李瑕悲苦地垂下眼,“你当然能来了。”
科顺闻言霍然冷笑,并不想就此放过她。“我想你大概也听说花穆已和我爹回东寨提亲的事吧?”
李瑕闭上眼,不想再与科顺待在这儿说着让自己痛心的话。她不懂科顺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恐怕是来挖苦、取笑她的傻吧!
“我恭喜你们。”说着无感的话,她转身欲走。
“喂,你给我站住!”科顺喊住她。
“还有事吗?”
李瑕在心底默祷,求她别再提及“耶律花穆”这个名字了;她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心直如水,万万禁不住任何风吹草动。
“当然有事。花穆说了,你所住的阁楼从现在起得让给我,请你赶紧把东西收一收搬出西院。”科顺扬起唇,高傲地说。
李瑕身子一紧,,隐隐发着抖,逸出一抹苦笑,“好,我马上搬。”
“记住,把所有你的东西都拿走,别留下一点儿东西让我看了讨厌。”她还不知收敛地尖声命令。
李瑕点点头,才刚要起步,却又听闻她犀利地说:“你为什么不回西夏呢?现在西夏已被那场风沙暴吹得一团乱,真不懂你怎么还有心情待在这儿,对自己的族人不闻不问。”
“你说什么?”李瑕霍然转身,目光炯烁地看着科顺。
“我说,你们西夏就快完了!听说西夏王还因此而积劳成疾,百姓哀叹不已。你真不回去吗?还是在这儿住得舒服,已不要自己的族人,就连父母也不顾了?”科顺故意激她,已下定决心要赶走这个眼中钉。
这阵子耶律花穆对她冷淡得不得了,全都是为了这个西夏女子。虽然他还是随爹爹前往东寨提亲,但她始终认定这个西夏公主一日不除,她就永远也不可能占据耶律花穆的心。
凭女人的直觉,她可断定耶律花穆是喜欢李瑕的,否则她那嫁祸的计策绝不会不管用的!
“不!”李瑕激动地大喊,霍然冲向科顺抓住她的手腕心急地问:“你快告诉我,西夏国现在究竟如何了?我父王和母后可好?”
“你……你这是干嘛?放开我!”科顺用力拍开她的手。
“求求你快告诉我……”李瑕快急坏了。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何不回西夏看看就知道了。”科顺勾起嘴角,试着她的反应。
李瑕失望地松了手,两眼空洞地说:“我想回去,可惜我回不去啊!耶律花穆怎可能放了我这个俘虏?”
她该怎么办?谁来救救她?谁来告诉她,她的家人与族人可否平安?
“别失望,如果我能放你离开大辽,你可愿意?”科顺阴邪一笑,开始布局了。
“真的?你能放我走。”李瑕心中已被埋没的希望又抬头了。
科顺的目光邪恶地闪了两下,划出一道李瑕所忽略的凌厉。“这是当然。只要你听我的,我一定会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
“那我该怎么做?”李瑕一心挂念着西夏国的亲人,压根忘了科顺的可怕。
“首先你必须信任我,绝不可以让第三者知道这件事,包括你身边那两个女侍。”
李瑕毫不迟疑地点点头,极其郑重地表示,“我不会说的。她们若不知情便无罪,我即使要走也不会拖她们下水。”
妲亚她们待她如亲姐妹,这份恩情她铭感五内,若此生有缘再见,她定会报答她们。
“那就好。事不宜迟,那就趁花穆回来之前行动吧!”
科顺撇撇嘴角,心想只要再加把劲儿,便可将李瑕完完全全从耶律花穆的心底拔除!
一提到耶律花穆,李瑕胸口又是一沉,席卷心头的竟是一股无法形容的疼痛……
她无法否认自己爱上他了,而且爱得这般深!
他也将是她离开后心中交退的惦念与牵挂,但爱上这样的男人又如何?
奴为思郎渐宽,怎奈檀郎却无情……
“怎么,看你那模样好像又舍不得离开了……你该不会是离不开花穆吧?”科顺担心她又退缩了。
李瑕摇摇头,“不,我不会后悔。什么时候行动?你说吧。”
对于大辽这个地方,她已没什么好留恋的,她会试着忘记这里的一切。即使忘不了那个已强占她整颗心的男人,至少她会学着闭锁自己的心,再也不碰触这个令她沉痛的名字……
“那明晚亥时你准时到西边的林地等我,我会准备好快马跟粮食,千万别忘了。”科顺嘱咐道。
“我一定会准时到达。”李瑕感激地对她行了礼,而后又说:“我这就回去整理,马上般出去。”
“等等,反正你明天就要离开了,不急这一天。”科顺立即阻止,暂不打草惊蛇。
李瑕虽不明白她的意思,但为能及早离开,只好听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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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用完晚膳,李瑕便想尽办法遣走妲亚姐妹,独自一人往西方的林地走去。
一路上她始终战战兢兢,就怕被人发现了。
她就着月光慢慢往西摸索,穿过了几个坡岭后终于看见了那片森林,她加快脚步再往前往,果然看见了科顺就站在林内。
“你终于来了。这是你的马,暗袋里还有些干粮,够你路上用的。”她佯装好意,好让李瑕放松戒心,“记得,一上了马就拼命往前奔,万万不可回头,否则你要是被逮了回来,就没有再逃离的机会了。”为达目的,她不惜出言威吓。
“我一定会把握这次机会!还有我……我祝福你们。”
李瑕故作镇定地拉过马儿,想起当初载着她来到契丹的小小。无奈那场风沙暴让它失去踪影,否则她定要带着它一块儿离开。
再见了小小,再见了花穆……
一跃上马背,她便不再留恋地夹紧马腹,往西而行……
这时,科顺阴险地扬高了唇角。如今既已除去了这个心头大患,耶律花穆将永远永远都属于她一个人了。
当她欢欢喜喜的回到西院时,便耳闻西院大王已回来的消息。
一时间,她竟觉手足无措,就担心李瑕被她放走的事让他知道了,说不定还会坏了他们的婚事呢!
于是她赶紧回到房里将自己彻底地打扮一下,打算使出美人计。她想耶律花穆在这半个月里身旁定是少了女人,只要她稍稍勾引,他必然会将心思放在她身上而忘了李瑕的。
她换上一件明显暴露出她玲珑躯体的丝纺衫,外头再罩了件裘毛披风后,便顶了张经过巧思描绘的悄脸来到耶律花穆所在的议事厅。
她轻敲了下房门,不久里头传来耶律花穆的声音,“谁?”
“是我,科顺。”她娇声娇气地说。
不一会儿她就听见了回应,“进来。”
科顺立即推门而入,一进入议事厅,才发现里头除了耶律花穆之外,还有他的两位兄弟——耶律焚雪和耶律秋人。
“你……你们都在啊?”她有些失望地表示。
耶律焚雪会意地挑起眉眼,对着兄长调笑:“看来我们不该再待下去了。”
科顺尴尬地笑了笑,又试问:“在忙吗?”
“我们若没事会待在议事厅吗?”耶律花穆优雅地单手支颐,低沉地语气里带了丝讪笑。
“呃!这……”
科顺不禁暗自懊恼,她大费周章地画了个浓妆,还特地换上这套诱人的衣裳,想不到耶律花穆竟是这么不解风情!
但她可不愿就此退下,更不在乎耶律焚雪他们也在场,大胆地走向耶律花穆,坐在他大腿上,语出轻浮,“你一去就这么多天,知不知道人家想你啊!若非你是为咱们的婚事忙碌,我才不依呢。”
她放浪地勾住他的颈子,并背着那些兄弟将自己的胸贴在他的脸,偷偷敞开披风,把自己若隐若现的胸脯亮在他眼前。
耶律花穆眯起眼,暗沉的眸子透出一道诡谲亮痕。他撇着嘴,沉静地对着耶律焚雪他们说:“像她这种女人,你们觉得适合做你们的嫂子吗?”
他阴阴沉沉的话语着实让科顺暗吃一惊,她立刻跳下他的大腿,戒备地看着他。
“你……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此刻她才发现他那漂亮的紫瞳竟暗藏了一丝阴险。
耶律焚雪调侃的声音传到她耳中,“对于一个叛臣的子女,依法是应该终生监禁,不过我瞧她那么会卖弄风情……将她关在大牢里真是可惜,当个军妓倒是不错。”
科顺听得一头雾水,颤着声问?“你们说什么?什么叛臣的子女?”
“你父亲兀恩罕早在半年前就企图勾结女真侵犯咱们大辽,事迹败露后生怕此事迟早传进辽帝耳内,所以想藉由你与花穆的婚姻和平南将军府拉拢关系,好藉由咱们说情而保住一命。”耶律秋人以惯有的沉冷和阴森的语调说道。
“这怎么可能……”她急忙抓住耶律花穆的胳臂,“花穆,一定是你们弄错了,我爹不可能这么做的,你查清楚啊!”
“所有的事实都已经够清楚了,你别再纠缠我!”
耶律花穆将她推倒在地,科顺一个不注意,敞开的裘衣将她姣好身段完全展露出来,但耶律花穆可是连正眼也没瞧她一眼。
“啧啧,我说花穆,看来她是有备而来的,你真是艳福不浅啊。”耶律焚雪撇开嘴,笑得轻佻。
科顺已不管自己的行为合不合宜,转而抱住耶律焚雪的大腿,“南院大王,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把什么都给你,只求你别把我关起来……”
耶律焚雪漂亮的凤眼一挑,低下头冲着她苍白的脸邪笑道,“很抱歉,对于旁人用过的烂货我可没兴趣。”
“我……你弄错了,西院大王从没碰过我,我……我还是干净的。”她语无伦次地解释。
“我,那么在地牢里对吕阳宽衣解带的那一幕也是假的了?”耶律焚雪不饶人的奚落。
“啊!你们全知道?”她吓出一身冷汗。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耶律秋人不屑地瞪着她。
“我……那是吕阳勾引我的,不是我的错。”科顺被他们阴沉的眸子惊退了一步,浑身打着冷颤,“全都不是我的错,与女真勾结这件事我也完全不知情,要罚你就去罚我爹、罚吕阳、千万被罚我……”
她疯狂地大喊,一碰上生死攸关的事就六亲不认的态度让耶律三兄弟不约而同地露出鄙夷之色。
“花穆,叫人将她拿下吧,这样的娘儿们真让人受不了。”耶律秋人厌恶地说。
“哈……不准你们抓我,不准。”科顺像发狂了一般,未经思索就对耶律花穆冲口而出,“告诉你,就算你把我杀了,你那位西夏公主也不会回来了!”
“你说什么?”耶律花穆俊脸卷上浓烈的震惊。
“哈……”她又哭又笑,泪水融去了她的胭脂彩粉,顿然像极了鬼魅。“怎么,你害怕了是不是?”
“你到底说是不说?”他上前一步,掐住她的颈子!
“行了花穆,你这样可会弄死她的。”耶律秋人立即开口阻止,“到时候你可真问不出文韵公主的下落。”
耶律花穆这才撤了手,冷冷地揪住她的衣领,“不说是不?很好,那我就将你打入水牢,让你一辈子受尽寒水折磨之苦!”
死到临头,她仍要逞口舌之快。
“要不再放几只钻骨毒蚁到她腹中,那种东西最爱吃像她这种蛇蝎女子的骨头了。”耶律焚雪沉沉一笑,漂亮的狭眸所闪出的凌厉光束是这般慑人。
“不要,不要……好,我说……”她害怕得直摇头,颤着声说:“我告诉她西夏国已被那场风沙暴搞得满目疮痍,她又急又伤心,我就趁机告诉她能放她回去。”突然,她大笑了起来,“哈……逼她走是我求之不得的,她终于上当了!”
“该死!她走了多久了?”耶律花穆焦急嘎哑地问。
“好一阵子了。 我给她的可是你那匹快马,你追不上她的。再说……”她掩住嘴,笑得更是狂浪。
“什么?”他脸一黑。
“我给她的粮食袋、水袋都是空的,她肯定会饿死在这荒漠上的。”科顺的脸色更加冷酷深沉,已到了近似疯狂的地步。
耶律花穆的目光仿似利箭不停射向她,“焚雪,押她进水牢,不给她吃喝,我要让她尝尝又饥又渴的痛苦!”
第10章
李瑕在广阔的黄沙地上拖着虚弱的脚步往前行,刺目的烈阳、狂肆的风沙几乎席卷了她仅有的神智,就要埋没在这片大漠里。
才刚出了大辽的国界,她就因驾驭不了胯下的骏马,被狠狠地甩落地面,还好她并未受伤。但后来她却发现带在身上的粮食袋内只塞了些不能食用的杂物,水袋也是空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科顺这么不容于她,就连她要离开了也仍要置她于死地?
眼看西夏还有段距离,即使是重返大辽也是这么遥远,处在半路上的她进退都不是,又渴得厉害,可能再也撑不下去了。
又有谁会在这种地方发现她?平日这里多会有些商旅经过,但奇怪的是今天却没有半个人影,难道今天真是她的末日?
好渴……谁来救她?
突然,她双腿一软,两眼涣散地倒卧沙尘上,此时唯一占据她心头的名字——耶律花穆,竟是这般清晰。
永别了……
“殿下,你看那边有个人。”约莫一个时辰后,有支军队经过。
“快去看看。”前头那位气势不凡的男人掉转马头走过去——
“瑕妹!”他大吃一惊,赶紧下马抱住她。
“是文韵公主!”身后众人立即涌上,“公主不是被契丹人所掳,怎么会倒在这种地方?”
“快别问这么多,赶紧将她带回宫去。”李瑕的大哥李豫下令,脸上满是对小妹的不舍之情。
老天,数月不见,她已变得这般憔悴!
那些契丹狗究竟是怎么折磨她的?
还好他为整顿被风沙暴所袭的领地,到边关附近巡逻以防有敌人乘虚而入才发现了她,否则她岂不被黄沙淹没在这儿了……
但愿瑕妹没事,否则他定要耶律花穆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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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没?”
耶律花穆率领大批契丹兵前往通往西夏的路径,沿路搜索着李瑕的身影。若依科顺所言,她应该支撑不到半路才是,可一路上除了风沙飞扬外,竟连只蚂蚁的踪迹也没有!
他眯起眼遥望远方,伴随着滚滚黄沙而来的,除了能灼人的风还是风……
这样干燥的气候,他简直不敢想象李瑕在没水、没有食物的情况下,还能支持多久?
该死的!
“禀大王,我发现了‘迅雷’。”有名契丹兵上前报告。
“在哪儿?公主可在?”耶律花穆眼底露出一线希望。
“她……她不在……”契丹兵战战兢兢地回答。
“不在?!”耶律花穆双目如炬,恶狠狠地瞪着他,“快告诉我,迅雷是在哪儿发现的?”
“前面不远处。”
“爷,我过去看看好了。”赫宿往那名契丹兵指的方向奔去。
耶律花穆凛神等着他的回报,不久他终于看见赫宿带着迅雷朝他奔来,然而神色却极为严肃。
“爷,前方不远处有军旅的行迹和马的蹄印,不知文韵公主是不是被人给救走了?”赫宿揣测道。
“是吗?”耶律花穆神情一变,“可查出是哪方的军队?”
“我看那些脚印是朝西夏而去,可能是西夏兵。”赫宿回答。
“她回西夏了?”耶律花穆的眸光回复清冷,凝敛的神态让人瞧不出他深沉诡变的心思。
“那我们接下来是……”赫宿等着他发布命令。
“你先率兵队回去。”他眯紧眸子,遥望西夏。
“那么爷呢?”
“我一个人去西夏找她。”他的眸色转浓,又泛出淡淡的黑紫。熟知他的赫宿知道只要大王的眸光一变,即表示他已下定决心,任何人不得抗令。
只是大辽与西夏的关系向来不是挺好,前阵子又捉了他们的大将吕阳,看来这场仇恨是结定了。
“您一人去太危险了,恕属下不能从命。”赫宿垂首又道:“不过是个西夏公主,就放她回去吧!何必为了捉她回来,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
耶律花穆的脸色骤冷,眉宇间已有乌云聚集,“我非去不可。如果你们不听命行事,就赐你们一死。”
“爷!可是您——”
赫宿向来忠心耿耿并不怕死,只是他知道就算死了也阻止不可爷去赴险哪!这时他不得不承认那位西夏公主在爷心目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西夏遭到风沙暴袭击,为维护百姓安全与信心,已调了不少兵力回都,这时边防正值空窗,我一个人潜入绝不成问题。”
如果他连找个女人都没办法的话,还算是耶律花穆吗?
“这……赫宿有点被说动了。
”我再说一遍,回去。还有……“
他又命赫宿附耳过来,交代了几句后,随即带着胸有成竹的笑意,不再迟疑地直往飞驰而行。
而赫宿却楞在原地!爷……怎么叫他做那些事?
原来爷早就——
良久之后,他才带着释然的笑容率兵折返辽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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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瑕只觉得头好沉,身子好痛,眼皮更是重得怎么也张不开……
她才轻轻抬了下手,便听见耳边传来了隆隆声响,这里究竟是哪儿?
“公主醒了……王妃,您瞧公主的手在动耶!”鲁儿开心地呼喊着,又哭又笑,“太好了,公主终于醒了!”
“瑕儿,睁开眼睛看看母后,快啊!”王妃急促地在她耳边低呼。
咦,好像母后在叫我,我要睁开眼看看她,看看她好不好……
李瑕拼命想让自己将眼睛睁开,却欲振乏力。
“公主,求你快睁开眼吧!”连鲁儿也等不及地催促道:“那两只蛐蛐已长大不少,你若想看看它们就快醒醒吧!”
蛐蛐,她的蛐蛐……李瑕在梦里笑了,急着将眼睛睁开。她不停与昏眩的感觉像对抗,终于困难地将久闭的双眼完全打开了——
“瑕儿,你没事吧?”王妃紧紧抱住她,泪不停滴落在李瑕脸上。
“母后!我……我回来了?”李瑕亦含着泪,有丝惊讶地问。
“太好了!”鲁儿也兴高采烈地笑说:“我就知道公主遇到任何危险都能否极泰来的。”
“我怎么会回到西夏的?”她不是快渴死在半路上吗?
“是你大哥在巡察边境时发现了你,把你救了回来。”王妃拿出手绢,轻轻拭去她鬓边的汗珠儿。
“是大哥救了我?”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就要与世永别了,再也见不着心爱的亲人,想不到居然会被自己的大哥所救!
“一定是老天帮助公主的,它知道公主人长得漂亮、心地又善良,舍不得让你离开我们,所以才会让殿下遇上你。”鲁儿的嘴巴就是这么甜。
李瑕被她惹笑了,“鲁儿,你的本性还是不改。”突然,她又想起了风沙暴的破坏力,担忧地开口,“国内还好吧?我听说上回的风沙暴带给我们很大的灾难。”
“你别担心,咱们的族人都很坚强,这点儿灾难是打不倒咱们的。”王妃笑说。
“那就好……”李瑕终于放下心地闭上眼。
“鲁儿,公主刚醒,你去吩咐厨房准备点营养的补汤过来。”见宝贝女儿如此疲惫又憔悴,王妃满心的不舍。
“是,我这就去。”
鲁儿退下后,王妃立刻问出了心底的担忧。“这几个月你在大辽还好吗?听说那位耶律花穆监禁了你,是不是这样?”
“母后……”一听闻这个名字,她便哽了声。“我……我很好,他并没有监禁我,给了我很多自由。”
但他已囚禁了她的心,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解脱了!
“没有吗?”王妃皱起眉,“说也奇怪,自从我们遭到风难后,有几个边境小族直想对付咱们,但都被那个耶律花穆给打了回去。我就是搞不懂,他不是与我们为敌,又干嘛暗地里帮助我们西夏?”
“您说什么?他暗中帮助我们……”李瑕心中一动!
“你大哥可气极了他的嚣张气焰,不屑他的帮助,带你回来后就嚷嚷着要替你报仇。”王妃又道。
“不,不要……您去告诉大哥,他没亏待我,别去找人家麻烦。再说他好意帮我们,我们又怎能恩将仇报?我……我看还是由我去说吧!”李瑕急坏了,拖着疲累的身子就要下床。
“你被冲动啊!”王妃赶紧扶她躺下。
“我一定要去见大哥……”
“好好,我帮你去把他找来,你先躺下。”王妃安抚着她,就不明白女儿究竟在着急什么。
“麻烦您了。”他仍不放心地恳求着。
“我这就去。你在歇会儿,别胡思乱想了知道吗?”王妃千交代万叮咛后,为她放下床幔,才摇摇头退出女儿的香阁。
此时夜已深,王妃同时摒退了一干下人,好让女儿安安静静歇息。
李瑕闭上眼,心底直纠缠着母后方才的那些话,怎么也无法安心入睡。就在她决定亲自走一趟大哥的寝宫时,突闻门扉敞开的声音。
“大哥,是你吗?”透过床幔,她瞧见一个慢慢走近的黑影,于是轻轻呼唤,“大哥……瑕儿求你别去找耶律花穆的麻烦好吗?”
黑影不说话,只是徐缓地走向她。
“大哥……你答应我好不好?”见他不久不回应,李瑕着急地追问。当她困难地坐起身,打算掀起床幔时,突然那道黑影钻进了幔中,压缚住她的身子。
在苍白月影的掩映下,她看见了一张教她心痛迷惘的脸庞——
他氤氲着双眼,眉宇纠结,神色犀锐地凝住她,子夜暗瞳闪着莫测难解的暗芒。
“怎……怎么是你?”
她找回了声音,涩然地问,这才发觉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尤其那袭鼻间的男人味是这么熟悉又令她思念。
花穆……她心爱的男人……
“你怎么能不说一声就离开?若非你大哥找到了你,这辈子我可能得永远失去你了。”他脸上的表情是如释重负,暗哑的嗓音中蕴着藏不住的兴奋。
“你?”她懵懂地蹙紧眉,不明白他这乍现的温柔是为什么。“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没被其他人发现吧?”
李瑕陡然思及这里不是他的大辽国,再看看他一身西夏服饰的打扮,才恍然大悟,“你……你该不会特地为我而潜入西夏国吧?”
“没错,我是为你而来,一心只为抓你回去。”
“就只为了把我抓回去,不惜冒着生命危险?”
李瑕突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来找她只因为不能容忍一个俘虏擅自离去吗?其他什么都不存在?
“我并不认为会有什么危险。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待在你面前吗?”耶律花穆带着他一贯的自傲,得意洋洋地说。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李瑕转向墙面,不想面对他如此霸气的表态。
他究竟还来找她做什么?她为了逃离他差点儿死在大漠,难道他非得将她的心割剐得鲜血淋漓才肯罢休?!
“你说什么?!”耶律花穆俯下身,逼视她那双闪避的眼。
“你已经要娶科顺为妻了,还要我回去做什么?你就那么残忍,真要我眼睁睁看着你们俩恩爱?还是打算把我永远软禁在大辽的冷宫里,一辈子不见天日?”她心碎低语,微颤的眼睫泄露了情绪的波动。
他凝住着她那双含怨的似水秋瞳,转瞬间笑了,声音搀入浓烈如酒的情意,“吃她的醋?”
李瑕的粉颊蓦然翻红,回开脸瑟缩着:“我只是无法承受,干脆眼不见为净,或许心里会好过些。”她一双无涯似海的眼定定放在他森俊的脸庞上,“另外,我想奉劝你,千万别太滥情了。”
“滥情?!哈……”耶律花穆笑不可抑地反问,“我哪一点让你认为滥情了?”
这个女人的形容词实在太妙了?他西院大王身旁美女如云实属天经地义,可从没人说他滥情哪!
“你难道不觉得你有太多女人了?这样对你的妻子一点也不公平。”
说到这儿,她的心居然酸楚起来,眼底的泪水也缓缓占据了眼眶。
“我没有妻子。”他气定神闲地说。
“你就要娶科顺郡主了,怎么还说这种话?”李瑕忍住想哭的冲动,愤然地顶了回去。
“科顺,科顺,我曾几何时要娶她了?她恨不得置你于死地,你还老替她说话!”耶律花穆也光火了。
他费尽心思来这里找她,要的可不是她这种“慈悲为怀”的语气与“大方奉献”的精神!
“姑且不论她有没有加害于我,我只是将心比心。”她噘着嘴。
“好个将心比心!那我呢。你的心里可有我?”
耶律花穆瞅住她的大眼,肆无忌惮的目光胶着在她微怔的瞳仁。
李瑕被他的话所震,呆愣了半晌还回不了神——
他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要她的心吗?
不不不,她怎么可以又因为他这句无心的话,把自己好不容易抚平的思绪又弄得一团乱!
“不要再玩弄我了,我已不是你的俘虏更不是你的玩物,请别再说这些话来侮我,我再也承受不起!”
李瑕捂着耳朵猛摇头,就怕自己心又被他攻陷了!
她真的好怕……怕他毁灭性强大的魅力会将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冷静给击毁。
耶律花穆沉下脸,表情抑郁的像被人倒戈了一般。“你就是不肯相信我?如果我告诉你,我从没对任何女人用过情,唯独你一人,你相信吗?”
他深沉的眸子迸射出漆暗的幽光,仿佛一道深不可测的旋涡,要将她吸纳吞噬……
李瑕霍地傻住了,深如秋水的澄眸定定盯住他那双幽邃凝敛的紫瞳,“你……你说什么?该不会是我听错了吧?”
她已忘了该怎么反应他的话,只是疑惑着他这句话的可信度。
莫非这只是他骗她回去的手段,当她傻得信以为真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又上了一次当!
她到底该不该信任他?
“要不你认为我是因何而来?”他一双眸子泛着燐燐青火,脸色灰白难看。
李瑕内心百转千折,泪水滴至枕上凝聚成珠,哽塞地说:“你不会骗我吧?让我又一次措手不及变成一个无地自容的大傻瓜……”
耶律花穆如炬的双眸摄住她的心神,声音由喉咙中挤了出来,“你仔细想一想,从开始至今,我曾几何时当你是俘虏了?”
“就算不是俘虏,也只是一个玩物,那全都是你说的。”她一双冷艳的大眼回眸他。
耶律花穆脸色骤变,阴沉的脸色宛似卷起了暴风雨,“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若是再说这种话气我,小心我掐死你!”
这个丫头为什么就是说不听?他可从不曾对一个女人如此低声下气过!
面对他冰冷蚀骨的低吼,李瑕的小脸立刻飞掠过一抹惊骇的颜色。“你敢说从没说过那句话?况且你刚才还说一心只为了抓我回去,分明就是打定主意要摆布我的一生……”
说到这儿她不禁哭了起来,那细细碎碎的哽咽声几乎将耶律花穆的冷静一点一滴全颠覆了!
“别哭了,不准你哭!”他突然抱紧她,将她牢牢地锁在怀里。
“可是……可是你刚才好凶……”她还是抽噎不止。
“小傻瓜,难道你看不出我是在虚张声势吗?反正这又不犯法。”耶律花穆的笑容里含带着情意,嘴边的微笑透着温柔。
他知道他再也不是以往那个铁心无情的耶律花穆了,只要面对他的小女人,就再也无法洒脱如从前……
李瑕看着他那抹罕见的温柔笑意,居然看傻了!她不哭也不说话,只是愣愣地望着他。
他嘴角邪扬,说出口的话语霸道强悍,但声音却是低嘎温醇。“不可再猜测我的心,你是要我悔恨懊恼一辈子吗?”
“你……”李瑕有点软化了。
“可知当科顺告诉我把你放逐大漠,身上没粮食又没有水的时候,我的心揪得有多疼吗?”他的眸子沉如镜,紫光幽幽。
“我以为……以为你不会在意。你一直恨我跑去地牢见吕阳,但我只是基于朋友的情谊想救他,那时候我已明白自己的心里除了你再也放不下任何人了。”她涩然地说。
“你……你说心里只有我?”耶律花穆终于吐了口气,他以为自己的无情已伤她极深,永远也进驻不了她的心了。
李瑕点点头,“而且吕阳会逃出地牢也不是我放的——”她垂下眼,如扇的长睫掀啊掀地,抖落了几许愁。
还记得那时他对她有多么凶狠,甚至不愿听她的任何解释。
尤其是他当着科顺的面毫无余地地指责她时,那种疼痛足以透入皮肤、侵蚀心骨,锥疼难抑。
“我知道你没有放他,是科顺放了吕阳。”耶律花穆轻拂她的发,云淡风清地笑说:“为了让吕阳与她配合,她还堂而皇之在地牢内献身给他。”
他扬起嘴,鄙视地谴笑。对科顺这种女人他早已心知肚明,怎会看上她呢。
“什么?”她怔住了。
“她为了嫁祸给你故意这么做的。这些全在我的猜测中,但为了拿到证据,我必须牺牲你。可知道我每说你一句,我的心就痛一下?尤其看见吕阳那把厉刃划伤你的颈子,我得花费多少气力才没有冲上去一掌毙了他!还有,我现在只要想起他压制住你,强吻你的画面,就恨不得杀到地牢将他五马分尸——”他蹙紧眉,眼底有着万般悔恨与疼惜。
“原来……”她幽幽吟了声。
“可是你现在却不和我回去,还真狠心。”他抚着胸坎,装模作样地露出受伤极重的样子。
这副耍宝德行倒逗得李瑕又哭又笑,拼命抹泪。姑且不论他是为了什么样的证据必须牺牲她,但光瞧他为了让她开心做出这副以往绝不可能做出的逗趣样,就让她心动了!
“我可不是随便让你唬唬就算了。到底是什么证据那么重要?”李瑕带泪笑眸着他。
“科顺的父亲兀恩罕通女真叛辽,我对科顺百般宠溺只为让兀恩罕松懈戒备,终于在日前让我逮到了他谋反的书函。”耶律花穆自得轻笑。
“那你去东寨不是为了提亲?”她眨着水灵灵的眼望着他。
“提亲?”
“是啊,将军府的人都是这么传说的,就连科顺也是这么告诉我。我自觉留下已无任何意义又烦忧着西夏的家人,所以……”她忸怩地低下头。
“所以你就这么逃跑了?”他托起她娇小的下颚,突地脸色一凛,“该死的,那八成是焚雪那家伙造的谣。”
“他为什么这么做?”李瑕不懂。
“还不是……”还不是要揪出他那颗死不承认已爱上她的心!只不过这个字眼他可不要在这种极没情调的地方透露。
“嗯?”
“还不是跟我有怨。”他没照实说。
“我。”李瑕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地她像是想起什么地睁大杏眼,“花穆,你快走,快走!”
“我吐露了那么多真心话,你还要赶我离开?”他脸色迅速一沉。
“不……不是的,我母后刚才去请我大哥过来,我想他就快到了,你再不走就太迟了。”她可不希望见到自己最爱的两个男人起冲突。
李瑕忍着疼爬起身子,拼命推抵着他的胸膛,说什么也要赶他离开。虽说他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但她不能眼睁睁地见他遇险。
花穆虽然武艺不凡,就连大哥也不是他的对手,但西夏兵众多,他双拳难敌四手啊!
“你不希望我死?”他的语气是纵容的柔情。
“你说什么晦气话?我不要听!你快走啊——”她从没见过有人是这样的!死到临头了还嘻皮笑脸。
“我不走,我要向西夏王表态要娶你为妃。”他抓住她的柔荑,坏坏地抵着她的额头,锁住她的视线。
这话虽然让李瑕感动得无以名状,但她也能想象父王和兄长会用各种手段刁难他了!
“不可以!”她激动又紧张地问:“你要怎么样才愿意离开?”
“嗯……”耶律花穆重锁眉头、故作沉吟。
“你快说啊!”李瑕不时看看窗外,观察有没有任何动静。瞧他仍一副事不关己的气定神闲状,可知她有多焦虑!
“除非你和我一块儿走。”他笑意盎然地说了。
“什么?不可能……”她怎能才回来又走呢?
“那么我就不走、永远和你在一块儿。”耶律花穆说得义正词严、冠冕堂皇,仿似受到危险的人是她。
“你无赖!”她嗔视他。
哎,时间已不早了,大哥就快到了,绝不能再拖下去!“好吧,我和你回去。只是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家见父王母后?”
“放心,你可先留封书信,我保证总有一天会带你回来。”他执起她的小手,笑得魅惑。
李瑕偎在他怀里点点头,可对于未来,她仍充满迷惘。
她甚至不知道回辽后他是不是还这么珍惜她……这样扑朔迷离的男人,又怎是她能懂的?
这时屋外传来了脚步声!李瑕一惊,完了,母后和大哥来了……
“花穆,怎么办?来不及了!”
“放心,交给我吧!”
耶律花穆的轻功了得,用被子将李瑕包裹住,扣紧怀中即夺窗而逃,转瞬间已消逸无踪。
“我还没写信!”被他揽在怀里的李瑕惊喊了声。
“回到大辽后我自会派人送信过来。”他倜傥的俊容覆上温柔多情的笑意,低头看着怀里心爱的女人。
出了西夏边境不久,他吹了声口哨,李瑕竟看见“迅雷”远远的朝他们奔驰而来!
耶律花穆搂着她跃上马背,便朝辽境驰骋而去——
终曲
他们在旷野大漠飞奔数日,总算甩掉了西夏追兵。眼看大辽国又将在目,李瑕居然心生忐忑,陡生怯意。
离乡背井后,她所能依靠的人唯有他,但就怕良人的善变令她无法掌握,终究落得孤寂二字。
“花穆……”她哑了声,似乎哽咽了。
“嗯?”
“你对我是真心的吗?”一种不知名的忧思正绞扭着她的心。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你还对我质疑?难道我全身上下只有谎言和面具已包藏我这颗肮脏的心?”耶律花穆的脸庞一下子冻成寒冰,用极怪异沙哑的语调说道。
“不是的,我只是……”她立即垂下小脸,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你跟我来。”
他猛一抽缰,“迅雷”倏地往前狂奔,不一会儿就到了辽界边缘最高的山岭上。
李瑕还记得当初她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也曾带她到这里眺望远景。
“你看那里。”他指着将军府的方向。
她往那儿一望,觉得将军府给她的感觉似乎有些不同了。“咦,好像不一样了……怎么吊了那么多红灯饰?”
尤其现在已近傍晚,微晕粉红的灯光看来是这般氲美……
“咱们大辽办喜事已近乎完全汉化,都得挂些红色讨个吉利。”他带笑的唇隐约勾起一丝兴味。
“将军府要办喜事?你的兄弟吗?”她好奇地张大那双总是迷乱他心神的璀璨双目。
“你猜错了,新郎倌是我。”耶律花穆贴着她的耳畔暗笑低语。
看来赫宿是听了他的命令,回到将军府筹备婚礼了。赫宿一定没想到他的主子真能毫发无伤的将心爱的女人带回来!
“你……”李瑕惨白了脸,“你仍要娶科顺……那为何还要我……”她抖颤着心碎的音律,开始在马上挣扎,“我要回去……让我回去……”
“你听我说!”他紧搂住她,扣住她的纤肩。“我不是娶科顺。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娶她!我耶律花穆向来独大自傲,非深爱的女人不娶,你该猜得到谁是我的新娘了?”
“什么?”她晶红润泽的小嘴随着他的话语倏然蠕动成一个挑逗的唇形。
“还不懂吗?”看见她那两瓣诱人的唇,他体内沉睡的欲望已被她唤醒了,等不及地想一口吃了她!
“我……”她泪水不断涌出,喜极而涕。
“新娘子怎么能哭?你应该高兴才是,因为已有一个独占群伦的男子愿意为你放弃他璀璨淫浪的帝王生涯,你还不满足?”
他浑厚的呢喃夹杂着浓浓的宠溺,温柔地拭去她不止的泪。
“我好爱你,花穆……”她扑进他怀里,哽塞地说:“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如果父王、母后看见我如此,一定会替我高兴的。”
“放心,等你生了娃儿我就带你回家见岳父岳母大人。既然我们两国已结下秦晋之好,又冲着娃儿的面子,他们也不舍得赶我这么优秀的女婿离开了。”耶律花穆志得意满地大笑,脸上写着自信。
李瑕也笑了。
这就是她心爱的男人,她的夫君——一个充满雄心,从不懂得谦让,自傲霸气的男人。
但她不就是爱他这一点?
更重要的是,唯独对她,他会卸下一身狂放,以柔情瑗瑗的软语替代。
得此良人,她再无所求。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