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4】有股卫生间的味道
镜子里，她的面孔苍白，透视的白衬衣里可以看到她曼妙的身体曲线……在同龄的女孩当中，她的身体算发育得很好的了。
可以想象当她这样出现在校园里时，会受到怎样的火辣目光。
虽然现在是上课时间，却也不排除很多班级室外活动的可能。
叹了口气，她走回隔板里，坐着，等着衣服自然风干，等着最后一节课的结束……
“噫……好臭啊。”
向思逸刚走进教室，离她最近的一个男生立即捏住鼻子，夸张地退开。
明明已经离放学过了好长时间，班里的学生竟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一个人都没有离开？
向思逸看着满教室黑压压的人头，一愣，瞬间明白：
他们怎么会舍得走？
那几个朝她身上浇水的女孩，应该是他们欺负她的代表吧？
整个班级里的学生都知道她在厕所里躲了一节课！
“真的好臭啊……怎么有股卫生间的味道？”
“喂，你们是不是大便在身上了——”
各种难听而又故意的声音，在向思逸出现的那一刻相继响起：
“怎么突然这么臭了？好像味道是……她身上发出来的？”
“向思逸，你刚刚掉茅坑了？”
向思逸的目光清冷，丝毫不为这些话所动。目光散漫地看了一圈整个教室……在扫过欧阳夜熙时，有几秒的停留，神色也有微微的讶异。
欧阳夜熙趴在桌上，暖色的光从窗口闪耀进来，在他的发上镀了千丝万缕的光芒。
他好像睡着了？好像完全跟这个喧哗的场景隔离。
但是向思逸知道，他不可能睡得着。
他为什么还没走？他竟可以冷眼旁观地看着她被人欺负？
他真的说到做到了，立即就跟从前的欧阳夜熙判若两人吗？
是啊，她还指望他能做什么呢？
上来帮她？把一切欺负她的人都弹开？！宣告她是他的女人？
【845】你们别欺人太甚
比起那样，她宁愿所有的一切都由自己承受。
是她亲手推开他的，她以为他们的感情不管如何，都是属于他们的事。
她计算到了结局，却没计算到这过程——会有这么多人因为她的“背叛”，而替他出头，替他教训她。
迅速朝讲台上走去，她想要拿起寄放在讲台上的包包。
自己的课桌和椅子都没有了，她的背包只能是寄放在这里。
可是讲台里里外外都找遍了，没有！
心里最后一丝忍耐也到了底限！
她冷冷地站在讲台上，看着这些人：“又是你们干的吧？你们谁把我的包藏起来了？！”
台下各聊各的，各玩各的，压根就没有人理她。
“你们现在这是在干什么？孤立？群体攻击？你们不觉得你们这样做有多幼稚三八？我的事，你们凭什么来插手。”向思逸说得义愤填膺，“把我的包包还给我！不然，我就叫老师了！”
“叫老师，哈哈哈？”一个黑皮肤男生插嘴喊，“那你就去叫老师来管啊。”
哪个老师敢管欧阳夜熙的事！
向思逸怎么会不知道？
咬了咬唇，手掌奋力地击在讲台上，她恼怒地低吼：“你们别欺人太甚——”
如果此时此刻，向思逸是哭着出现在他们面前，或者是低声向欧阳夜熙道歉，示弱，示软，根本没有人会忍心跟一个柔软女生作对。
可是向思逸柔软的外表内，有一个强悍的灵魂。
她的表现每次都这么欠扁，这么犯贱，让大家想要更欺负她才是！
“她是不是发火了，好可怕，她刚刚在拍讲桌！”
“我吓得全身发抖耶，怎么办。她会不会杀了我啊？”
讥讽的声音夹着嘻嘻哈哈的嘲笑声，让向思逸的头一炸一炸的，就会要爆裂。
她本来就感着冒，刚刚又冲了冷水，在阴凉的卫生间呆了一整节课。
头皮上仿佛插了千万根针，她的面孔一片煞白。
【846】终于把她弄哭了
忽然觉得很累，觉得身体里所有的力量都在流失，觉得再也撑不下去，觉得很辛苦。
赶在这以前，她转身朝教室外走去。
脚步每一下都拖得很重，额头上有冷汗不断地滴淌而下。
呼吸绵长而艰难，她疾步走了一段，发现四处都没有人。
靠在走廊边，手掌用力摁住心口的位置。
全身的仅剩的力气都集中在那只手上，狠狠地压住心脏，阻止它紊乱的跳动，阻止那种慢慢蔓延开的剧痛。
还好，她已经忍耐成了习惯，这种痛她习惯了。
只消一会儿，紧绷的身体曲线就放松了。
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抬起头来，眯起眼看着蔚蓝明亮的天空。
忽然视线落在蔚蓝天空之下，操场上高高的桅杆上，原本挂着国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她那只兔子包包！
向思逸愣了一下，紧接着，快速跑下阶梯，跑进操场，跑到升旗台前。
桅杆那么高，她的书包孤零零地被挂在最顶端。附近在打球运动的学生不时朝这边看一眼，指指点点地谈笑。
向思逸伸手想要把书包弄下来，却发现电子按钮是带了锁的。
或许刚刚跑了步，又或许方才胸口的剧痛只是前奏！
忽然，胸口传来更用力的绞痛，连呼吸都被剥夺了。
阳光下，向思逸的面孔纸一样苍白而单薄。
如果这时有人在附近，看到她，就会发现她的嘴唇也是青色的。
她靠着桅杆，支撑着想要等痛楚的过去，却是沿着桅杆一点点坐下去。深怕被人发现异样，她克制着，双臂用力圈住膝盖。
全身因为剧痛一阵一阵的痉挛，远远看去，却以为她是在抽泣。
教学楼外廊式的走廊上，同学们团团聚集着，亲眼看到向思逸跑到升旗台前，亲眼看到她坐下去哭泣。
大家顿时觉得畅快人心！
“终于把她弄哭了，要搞垮这女人还真不容易。”
【847】原来，她也是会哭的
“看起来，还蛮可怜兮兮的……”有人就是见不得人悲惨。可是别人不悲惨，他们又不痛快。
“今天给她的教训够多了，看她还老不老实！不老实，继续调教她，知道她老实为止！”
……
欧阳夜熙靠在教室门前，目光凝滞，一瞬不瞬地盯着某一点。
远远的，他见她靠坐在桅杆前哭得伤心，这么多年了，他从来还没看到过她哭的样子。
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事是她在乎的，亦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击垮她。
原来，她也是会哭的。
她不过也是个普通的小女生……
心中的愤恨，和早晨她带给他的耻辱，几乎就要在她的柔软中击碎。
他承认他永远是这么犯贱，不知所谓。她都那样不要他了，他竟还念着她，关心她的感受，为她被受欺负而心痛，为她的难过而心酸。
刚毅紧绷的面孔，似乎再也无法不为之动容。
他转过身，疾步就要下楼，告诉他，只要她收回早晨说的话，他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是，就在他转身的同时，有声音抵呼起来：“快看，是风子皓来了。”
阳光下，风子皓披着灿烂的金色走在林荫道间。
他似乎早已对二中上午所发的事有所耳闻，所走的方向是去往操场的。
穿着天华的校服，却依然是副王子模样。
柔软卷曲的发，牛奶白皙的面孔，黄金比例的身段。他是那样耀眼的发光体，不管走到哪，都可以轻易让人注意到，让人无法漠视。
“哎呀，这个贱人的相好来了！她肯定又要神气死了！”刚还在同情向思逸的女生，立即因为风子皓的出现又变得咬牙切齿。
是啊，她们嫉妒！
向思逸这样的坏女生，凭什么可以得到欧阳夜熙的宠爱，现在又得到风子皓的青睐？
难道帅哥的眼睛都是瞎的？
【848】是啊，我来接你了
嫉妒+不甘，转化成仇恨，一双双冒火的眼睛盯着他们——
操场上，午后轻轻的风吹动着。
“向思逸。”风子皓在她面前站定，清清淡淡的声音喊着她。
他也和大家一样，以为她是哭了。无法想象这个女孩哭的样子？
可是当向思逸抬起头时，一张面孔苍白，没有一滴泪水的痕迹。
看到他，向思逸先是一愣，可是很快，她想起现在是放学时间，作为她们之间的约定，他要来接他的。
勉强撑起一个微笑：“你…来了？”
“是啊，我来接你了。”他说话的声音异样的温柔，眼底却是属于他的冷漠。忽然弯腰，他一手托住她的肩，一手勾起她的腿，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将她打横抱起。
向思逸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
一只手还紧紧地压在胸口上，她震惊得就要挣扎。
“怎么，不是你说在公共场合要表现得对你很宠溺疼爱的？”
风子皓嘴唇贴着她耳根，讥讽地说：“他们可都在看着。”
经过风子皓的提醒，向思逸这才发现走廊上那一堆还没散去的学生。
当然，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后的欧阳夜熙。
不管他藏得再深，再远，在人群中，她一眼望过去就能看到他。
苍白的唇动了动，向思逸低声：“谢谢。”
风子皓来时带了几个保镖，显然是有备而来，三下五除二卸下了升旗桅杆的电子锁，把向思逸的包包拿下来。
在外人看来，这是最温情的灰姑娘落难时，王子赶得及时地来拯救她的景象。
可是向思逸不是灰姑娘，她是巫婆，巫婆凭什么能受到王子的垂青！
恨得牙咬咬的女生们，继续商讨“教训”向思逸的下一个步骤。
而一直静望着这一切的欧阳夜熙，神情疲惫又冷漠。
看着树荫下，被风子皓温柔地打横抱着，越走越远的两个人影，他感到一丝滑稽的可笑。
【849】好奇心是个可怕的东西
欧阳夜熙怎么会知道，就在风子皓抱着向思逸走到没有人的地段时，双手一松，向思逸猛地跌落在坚硬的水泥石地上。
紧接着，那只包包也被扔到她脚前。
风子皓仿佛难以忍受她身上的味道，退后了两步，脸色也因为自己身上沾染了这种味道，而微微地变得难看。
他是有洁癖的。
可是刚刚，他竟抱着在厕所里呆过整整四十分钟，还被泼了洗拖把脏水的女人——
当然，二中今天发生的所有事，包括向思逸经历的每一个小细节，都没有逃过风子皓的耳朵。
二中有他的人。
就算是没有，这么精彩的段落，也会很快传到他耳边吧？
现在不关是天华的学生，A市其它学校的学生估计也都听到了。
舆论的力量不可小看，只要一条短信，一个电话，消息就跟无法控制的病菌，朝四面八方迅速地散播开来。
乍然听闻到消息，风子皓感到一丝不可理解的怪异。
这个女人是不是好日子过到头了？想要自虐寻开心！
倘若是虚荣心，她大可以一边吊着欧阳夜熙，一边跟他玩爱情游戏。
她却是利用他甩掉了欧阳夜熙。
凭借欧阳夜熙的影响力，今后没有他给她撑腰，而她又如此招摇地甩了他，她会吃到苦果是必然的。
那她这么做，刻意地把自己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到底是为什么？
好奇心是个可怕的东西，它会令人陷入一个解不开的谜涡。
所以，尽管讨厌向思逸，他却在离开二中以后，每分每秒都在想着她的现状，猜测她的心思。
一向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风子皓，却因为琢磨不透这个女人的心思，而搅和进来。
站在向思逸面前，他目光如炬，定定地盯着她：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向思逸装作听不懂。
心痛是一阵一阵的，现状她好受了一点。
【850】我就是个自虐狂
但她怕还会发作，抓起兔子包包，掏出“木糖醇”，倒了两颗吃进去。
怕他起疑，她拍拍身上的草屑起身，微笑着把“木糖醇”递过去：“要吃吗？”
还在半空，就被风子皓一把打落在地。
他厌恶她身上的味道，躲她还来不及——她知道他不会吃她的东西，她是故意的！
向思逸弯腰捡起“木糖醇”，放回包里，咕哝：“不吃就不吃，干嘛打掉人家的东西，你这个人真是没有礼貌耶。”
口气和表情都恢复到往常那个样子。
虽然她一身狼狈，脸色还是苍白的，但是她嘴角轻松惬意的笑，恍若什么也没遭受过。
风子皓看不懂地盯着她：“你明白我在问什么！”
向思逸歪着头：“我就是不明白啊。”
“是么。”他冷冷地问，“我在问你为什么要甩了欧阳夜熙。这似乎对你并没有好处。”
“我喜欢，我乐意。”向思逸轻轻地笑着，忽然皱起眉头，“对了，这是我的私事，我们约定好的，我的私事你不许过问！”
“……”
她背起包包，身体在止痛药的缓解下好多了，步伐也变得轻盈了些。
她跳着朝前走了两步，忽然又转过头，在无数闪耀的光线看着他说：“你实在想不通……就当我是个自虐狂好了！”
她笑着点点头，仿佛在认可这个词汇：“嗯，没错，我就是个自虐狂！”
她的回答，显然不是他满意的。
按照风子皓的个性，他不是个喜欢探测别人隐私的人，对任何人事都漠不关心。
可向思逸有违常人的逻辑，匪夷所思的行事风格，引起了他探究的兴趣——！
忽然胳膊上插进来一只手。
风子皓一愣，就见向思逸挽着他的胳膊，很亲密地贴着他微笑地说：“……有人来了。”
对面，两个闲逛的学生好奇地看了他们一眼，经过。
【851】没有人疼爱的孩子
向思逸挽着他的手说：“马上就要出校门口了，外面人更多呢，就这样让我挽着你出去吧。反正你都被我弄脏了，也不在乎更脏一点吧？”
“……”
“大不了，你的衣服我帮你洗干净！”
“不必了。”他冷冷地拒绝，“这件衣服我不会再穿。”
向思逸讶异，紧接着笑着点点头：“哎，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不过，他这不是校服么？
又一想，校服又怎么样，有钱人，校服都可以订做嘛。
***
回到家，毫无意外的，又是一室清冷等着她。
她讨厌身上的味道，尤其是被风干后，那味道好像渗透到了她的皮肤里。
躺在浴缸里，闭着眼，她的脑海中回放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想到欧阳夜熙被挨了一拳又一拳，想到他被揍倒在地，吐出鲜血，想到他的冷漠……
她不知道她是靠着怎样的力量支撑过来……真累啊……
原来人被逼急了，原本以为不可能做到的事，都那么轻易啊。
早知道，她就应该早点故作冷漠，早点执着地甩了欧阳夜熙的。
如果早一点，是不是他受到的伤害就会少一些？
洗完后躺倒在床上，仿佛是所有的力气都被消耗干净，她累得连泡面的力气都没有。
她沉沉地睡着，不知道睡了多久。
在那片黑暗中，她贪恋着这时光，真希望，能够永远都这样睡着…………
从小她就觉得死亡不是可怕的事。
因为从出生那刻起，她就不是个健康的孩子。
医生们告诉她，她只要接受治疗，接受手术，也许会健康起来。
但她要注意身体，否则她可能会随时会死。
反正她是个没有人疼爱的孩子，所以很自暴自弃地想，就算死了又怎样。
死，是对她最好的解脱。
她把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那样过，她不希望在人世间生活的最后一天，是伤心难过的。
【852】每天都过得很幸福
没有大人们疼爱的孩子不一定都要是孤单寂寞的。
她努力忘掉伤心的事情，让自己每一天都过得很快乐。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牵绊，没有寄托，没有留恋。
所以，每一天过的都很轻松。
为什么，要遇见欧阳夜熙呢？
为什么，他经常要说“我很爱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有一天你发生了意外，我也活不了”，这样的话呢？
为什么她怎么打他骂他凶他，对他不好，他都那么犯贱，都一如既往地对她那么好呢？
是不是上天觉得她可怜，所以派他来给她温暖？
可是她一个人真的觉得没关系，他对她那么好，她还不起。
这辈子还不起，人也不可能会有下辈子。
可恶！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她变得心事重重，害怕恐惧。
她不能再坦然地面对自己的病情了，她害怕死亡。
如果自己死了，欧阳夜熙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这样的问题每天每夜困扰着她，他对她越好，那愧疚感越是像逐渐变大的包袱，捆绑在她的身上。
为了他，她前后做过两次手术。
医生们骗她了，她不但没有好起来，反而加重了器官的衰竭。
她活不长了……
如果从来没有碰见欧阳夜熙多好，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他应该碰到更好的女孩子，应该很幸福很幸福。
摆设简单的房间里，许多的小玩意都是欧阳夜熙送她的。
鸭子造型的台灯，圣诞老人造型的笔筒，Hello kitty的一些列文具用品。
这些都是欧阳夜熙送给她的，他知道她喜欢可爱的东西。
小床上，深睡中的向思逸抱着欧阳夜熙送给她的小熊。
忽然她弯起嘴角，甜甜地笑了起来。
因为她梦见未来的欧阳夜熙喜欢上了别的女人，他跟她结婚了，还生了许多可爱的孩子。
欧阳夜熙每天都过得很幸福。
【853】变成了一个天使
梦里，向思逸变成了一个天使。
她挥动着洁白的翅膀，守护着他们。
欧阳夜熙感激地望着她：“向思逸，谢谢你当初放过了我，谢谢。”
向思逸微笑着摇摇头：“不用谢，其实放过你，就是放过我自己。小贱，要幸福哦……”
……
刺耳的电铃声突然响起。
那声音持续不断地响着，将向思逸从睡梦中惊醒。
她全身很累，很困，身体又热又烫，手机一直不接，就一直锲而不舍地响着。
摸索着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她每次都习惯把手机往枕头底下一塞，虽然欧阳夜熙说过她很多次。
“你不要命了？手机有辐射，睡觉时不要把手机放在枕边。”
他本来想让她关机更好，可是他又怕她关机了找不到她在哪。
向思逸却觉得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她的命运，从出生那天就注定了，就算手机辐射真的能杀死人，要等辐射杀死她，那也要好几十年以后呢。她等不了那么久了。
眼睛困得睁不开，她看也没看来电显示，接起：
“喂？”
对方低沉的声音，让向思逸还犹如在梦中。
“干嘛啊，又打骚扰电话，人家在睡觉呢！”
像平时那样，把手机一合，扔回了枕头下面。
向思逸很嗜睡，对她来说睡觉时间是很圣神的，谁也不可以打扰。
一般被挨骂了的欧阳夜熙是万万不敢再打来的。
抱着维尼小熊，向思逸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可是两分钟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睁开眼，困意也一下子全消失了。
她刚刚听到了欧阳夜熙的声音？
她在做梦吧，她怎么会接到欧阳夜熙的电话？
把手机拿出来，调出已接来电，果然看到“小贱”这两个熟悉而亲切的字眼。心口，忽然擂鼓一般慌乱地跳了起来。
她深吸两口气，犹豫着，把电话回拨过去——
【854】应该要物归原主的了
她平时是从来不回拨电话，如果没有事情找他，也从来不会主动给他电话的。
在他们的相处中，她属于被动到死的一方。
如果是别的男人，相信没有人会受得了她这样的无视和冷漠了吧？偏偏欧阳夜熙就是可以。
听到电话接通的声音，向思逸伸手粑了粑刘海，靠在床头上：“不好意思，咳咳，刚刚在睡觉，睡糊涂了，找我什么事？”
刚出声，就破音了……她用力清了清嗓子，嗓音还是哑的。
好像是病情加重了吧，她苦恼地皱了皱眉，喉咙苦苦的。
刚睡得迷迷糊糊，她差点就要以为他们还是从前的小贱和向思逸。
听到对方没有回音，她尽量用轻松客气的口气说：“说吧，什么事？”
以前他可以没事也打电话给她，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嘛。
电话那头，欧阳夜熙的声音低沉的，听不出喜怒：“我的笔记本是不是还在你那？”
向思逸的视线下意识望向写字台，目光落在欧阳夜熙黑色的笔记本电脑上。
现在电脑普及，很多地方都需要用得上，就算现在学习也离不开电脑查资料……
欧阳夜熙看不惯她跑到鱼龙混杂的网吧里去，本来是要送她一台的，但向思逸有她的原则，小礼物可以收，但坚持不收贵重的东西。
欧阳夜熙只好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塞给她。
美其名曰“借”给她用用……
可是这一“借”，笔记本就在她家里呆了一年多。
差一点，她都要忘记这东西应该要物归原主的了。
“嗯嗯，还在我这里呢。”向思逸望着笔记本的目光开始放空，“你要拿回去了是不是？这么久了，也是该还给你了。”
欧阳夜熙一句话不多：“我六点半左右去拿。”
“哦哦哦，不用，我给你送过去好了……咳咳咳。”说着话，嗓子又开始哑了，她清着声音，“你现在在哪？”
【855】他远比她想象中的坚强
“喀”，手机被挂断的声音。
向思逸听着挂线的盲音，脑子里也是一排的盲点。
怒，欧阳夜熙居然挂她的电话？
她是还没睡醒还是怎地，她的话还没说完，欧阳夜熙居然敢挂她的电话！？
以前，欧阳夜熙别说敢挂她的电话了，就算她让他挂，他也磨磨唧唧地不肯，要等她先挂了电话……
他说过，他永远都不会先挂她的电话的。因为他喜欢她的声音，喜欢听她说话，哪怕是多说一个字也好。
很快，向思逸又怅然地笑了起来。
既然是以前了，还想那么多做什么。他都说过他不会再爱她。
这分明是她预算好的，可是他能这么快就把爱收回去，突然之间判若两人，变得这么果断，这是她所料不及的。
是他本就没有这么爱她，还是她把他的爱想得太深？
刚分手，他就来索要回他的东西了……虽然他的东西，她也的确应该还给他。可是，可是当是他主动打电话提出来，她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难受起来。
她分明知道，他这么有钱的人，才不在乎一台电脑。
他要回去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彻底跟她撇清关系。
欧阳夜熙，好样的，是个男人。
原来他远比她想象中的坚强……
既然他想要回属于他的东西，那她就顺便把他的东西都还回去。
他送她的东西，每一样，她都还保留着的。哪怕是圆珠笔……
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全身也没有一点力气。
她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啃着干面包。身体软绵绵的，实在是连走路都起床，她想起什么，翻箱倒柜找出一个大塑料袋。
里面装着板蓝根、止咳糖浆、白加黑……等等一堆常备药，是欧阳夜熙买给她的。
她相当于独居的生活，他很怕她一个人在家，生病了不通知他，身边也没人照顾。
【856】在床上睡了三天两夜
向思逸对症着自己的病状，翻捡着一些药吃了。
用力咬了咬嘴唇，她重新面对着这个卧室——
把欧阳夜熙送的东西都收起来以后，整个房间都空了一半。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他填满了她的生活空隙……
再看打包好的东西：大袋三个，小袋四个，装不进去的大布娃娃2个，其它数不清的小布偶也也占了一个包包。
乍一眼看去，还以为是搬家。
向思逸歇坐在椅子上歇气，目光却依然在房里搜索着，看还有没有落下的东西是他的。
目光再次转回笔记本上，想起笔记本里的东西都是自己的。
开机，把电脑里的相片拷贝出来……
其它统统删除。
幻影灯中，相片飞快地自动跳跃浏览：
他们笑着在海边，他们走在大街上，他们在侏罗纪公园，她对镜头后的他做鬼脸，他们站在飞满白鸽的广场上，他们……
忽然觉得很累很累。
看看时间，18：20分，差不多他要来了。
等等，XX月XX日18：20分？时间跳了三天！
她居然在床上睡了三天两夜？
难怪刚刚浑身无力，饿得仿佛能啃下一整头烤乳猪。
打电话叫来门卫大叔，两人合力把那些夸张的大包小包提到小区的门卫室里。
向思逸放下东西，清点着，忽然耳边响起车喇叭声。
就在门卫要放行之时，向思逸有所预料地回头，果然看到欧阳夜熙的布加迪开进小区。
他经常来，几个门卫全都认识他了。
向思逸站在窗口前喊“小贱，喂，小贱！”
可是她生着病，发声就很吃力，更别说叫喊了。她以为他一定听不到她的声音，谁知道布加迪很快一转弯，又退回来，停在她面前。
车窗玻璃缓缓打下来。
驾驶座上，欧阳夜熙面容刚毅，皮肤在暗淡的车内显得略黑。
他看着她，表情有些僵硬，连视线也是僵硬的。
【857】你一起带走吧
向思逸趴在窗口上，却是向往常那样大方地一笑：“喂，你耳朵好灵的呢，我叫这么小声你也听得到？”
是，只要是她的声音，他的耳朵就会变得好机灵。
他沉默地看着她，看着她略显苍白的面孔。
她生病了，一定也没有好好吃饭。
但是他很快别开目光，漠不关心地说：“我的东西呢？”
“在里面，你自己进来拿吧。”
他本以为她会递给他，就让他赶快滚。
她居然叫他进去拿……
他的心跳了一下，尽量不动神色地关门下车，走进门卫室。刚进门，看到堆放在中间的东西，全身的血液倒流。
向思逸靠在窗口说：“这全都是你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正好你一起带走吧。”
欧阳夜熙背着她，背脊僵硬，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站了好一会，她见他也没有行动，她正要走过去看是怎么回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声低吼突然从他的胸口炸响。
向思逸一怔，步子僵在原地。
门卫室里几个大叔也皆被吓了一跳，惊讶地看过来。
欧阳夜熙随手拿起一个袋子，一倒，各种小玩意都空出来，五颜六色地散在地上——他送她的风车，送她的相框，送她的MP4，送她的水晶球，送她的……
每一样，都承载着他们曾经相处过的回忆。
她这是什么意思？已经跟她决裂了，就连有他的过去都全要抹杀掉吗？
她这么讨厌他，已经讨厌他到连回忆都要驱赶他……
欧阳夜熙猛地回头看着她，他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的阴沉可怖。
看到他的表情，向思逸下意识朝后退了两步——
这种表情，她以为永远都不可能会出现在他脸上，更何况，还是对着她！
“你…你这么瞪着我做什么。”向思逸咬了咬唇，“不是你要拿回你的东西的吗，既然你想拿回去，我就顺便把其它的东西也还给你。”
【858】总有一天会忘掉她
“我欧阳夜熙送出去的东西，从来都不会再拿回来！”
他目光如炬，声音冰寒而冷硬！
笔记本是借给她的，而其它的东西，却都是他送她的。
这两者的性质差别有多大？她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这三天里她都没有去学校上课，他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他坐立不安，心慌无比，每分每秒都想着她在做什么。
开着车，下意识地就绕路来到这个小区，却没勇气进来。
想要打个电话给她，却找不到可以打电话的理由。
最后想了好久，他想到了这个办法，既可以给她电话，又可以趁机看到她，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好不好……
怕她识破他的动机就不来了，他表现得冷漠又疏离。
她居然回了他电话，他好高兴，他也如愿见到她了……虽然，只有这短短的几分钟。
看到她脸色虽然苍白，但能自己行动，应该没有大碍，他正要放心离开。
谁知道，她居然给了他一个这样大的“惊喜”！
她嫌他被伤得还不够重吗，已经被狠狠地碾在地上，她还要再捅几刀。
她是在间接暗示他快点死心？
他死心了，在她和风子皓旁若无人地亲密相吻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死心了。
当时他想，这辈子不管有多爱她，也不会把这份爱继续下去。
他会忘掉，把他们的从前忘得一干二净，彻底将向思逸从他的生命中连根拔出。
可这需要时间。
也许是一年两年，也许是五年十年，也许是一辈子……
他不在乎时间。只要能忘掉她，总有一天会忘掉她。
可是这个恶毒的女人，他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她残忍地做了这一切，把他心目中的她的好印象狠狠撕碎，片甲不留。
表情阴沉而愤怒，欧阳夜熙步步紧逼到向思逸面前。
几个门卫见形势不对，不约而同地离开这里，把空间留给他们。
【859】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向思逸退回到窗口边，皱眉看着欧阳夜熙：“喂，你这是什么表情，跟谁学的啊。喂，别再靠近我，小贱——欧阳夜熙——”
她伸手就要打他，手腕却在半空被狠狠地扼住。
他的怒气有多大，她已经感受到了——因为他用了那么大的力道，她的手腕都好像要被硬生生地折断了。
向思逸惊讶地看着他。
她居然在她打他的时候还手了，他还一副随时要打她的恐怖表情瞪着她。
这个人真的是欧阳夜熙吗？
“向思逸，”他冷冷地叫着她的名字，“你在逼我恨你。”
向思逸瞪大了眼，看着他。
他更冷地逼问：“你希望我恨你，也不希望我爱你，是不是？”
向思逸只感觉手骨随时都要碎掉，她挣扎着：“欧阳夜熙，你做什么，你疯了！放开我！”
“回答我——”
“是，我希望你恨我，也不希望你爱我……如果可以，欧阳夜熙，你还是恨我吧。”她痛得用力踩他的脚，“放开我，放开我！”
他却纹丝不动：“你希望我恨你？”
哈哈哈哈哈哈。多么可笑。
他的爱到底是有多卑贱，她弃之如敝屣，践踏如狗屎。她宁愿他恨他，也不要她爱他。
“我真后悔认识了你。”欧阳夜熙双目空洞地说，“我真后悔爱上了你这样的女人！我的眼睛一定是瞎的，以后…我可要擦亮了。”
“……”
他淡声说：“你希望我恨你？我偏偏不恨你。”
“……”
“你这种女人，凭什么配我恨你。当然，更不配我爱你。”
“……”
“我会忘了你。”他一字一顿地告诉她，“向思逸，我会忘掉你。就当我从来没见过你，就当这个世界里从来没有你的存在——就当，你已经死了。”
向思逸全身一震，不再挣扎，面孔煞白地看着他。
“爱过你，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860】你快点忘掉我吧……
向思逸的面孔更白。肩膀，克制不住地开始颤抖。
她垂下目光，挣脱着那被攥得痛得已然麻木的手腕：“哦，那好吧。你说什么都好。先放开我行不行……”
眼泪，就在这一刻落下眼眶。
向思逸低垂着头，紧紧地闭着眼，想要阻止那泪水的滑落。
可是更多泪水，从关不住的眼缝里溢出，滴滴从空中坠下——
看到那晶莹的泪水，欧阳夜熙全身的怒火在顷刻间全部浇熄。
他变得笨拙而又惊慌，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
“放开我，我的手很痛，我的手要断了！”直到向思逸大吼的声音将他拉回思绪，“混蛋，放开我的手！”
他触电地放开她的手，退后了两步。
手似乎真的很痛，向思逸面孔上的泪水牵连不断。而她仿佛怕他看到她的泪水一样，迅速转过头，背对着他看着窗外。
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也知道她的面孔是带着倔强的微扬，不时伸出手背擦拭着眼睛。
欧阳夜熙一阵懊恼，他都做了什么，他差点扼断了她的手腕。
她又一次从二楼摔下去，腿骨折，在医院躺了两个月，她都没有哭。她还是笑着的，笑着安慰他：“笨蛋，又不痛的啦，你不要一直愁眉苦脸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好不好？”
可是现在她哭了。
他到底是把她弄得有多痛？！
情难自禁地伸出手，他差一点，就要忘掉刚刚说过的话，把单薄纤瘦的她搂进怀里。
可是手指才触到她的肩，她湿湿的声音传来：“你说好要忘记我，这是你说的哦。”
“……”
“你一定要说到做到，一定要忘记我。”她轻轻地说着，“你快点忘掉我吧……”
快点忘掉我吧。
她竟让他快点忘掉她。
僵在半空的手，一点点缩回来，垂在身侧。
由无力的卷曲，到慢慢握紧，握得死紧，手背上青筋爆出！
【861】他到底是有多贱
诚如她所说，小贱，他到底是有多贱，才会一次又一次地跑来她面前，任她肆意践踏他的尊严？她根本就不爱他，不要他，不屑他。
她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她好多次求他放过他，或者暴怒地让他滚。
他不肯放过她，不肯滚，是因为他觉得，像他这样对她好的男人，这个世界再也不可能有；而她这样呆呆笨笨的女人，没有他的照顾，一定过得很辛苦。
他为什么要这样为她着想！
她这样伤害了他，而她只是流泪，他就心痛得忘记了她对他的一切伤害。
难道他的身体里真的潜藏着犯贱因子？
沉默地举起脚步，缓缓朝门口走去，他不愿意再呆在这个窒息的空间里。
来之前，他是多么渴望见到她，而现在，他又是多么迫切地想要逃开！
刚走到门口，向思逸濡湿的声音传来：“等一下！”
欧阳夜熙的身体仿佛被摁下暂停键，立即站住了。
不管如何，他的身体还是效忠她的……
她让他怎么样，他就会乖乖地怎么样，这个该死的坏习惯。他一定要马上改掉！
可是心，为什么却在期待她叫他留下的原因？！
他握了握拳，却故装冷漠：“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忘记了把你的东西带走……”
轻轻的声音抛出来，却像闷雷在欧阳夜熙耳边滚过，炸开！
全身的血液再次倒流，身体紧绷而僵硬，怒火淤积在胸口差点要令他喷血！
转身！
大步走回那堆东西前！
发白僵硬的手指将所有的袋子一并抓起，两个硕大的布娃娃各夹在左右的腋下！
欧阳夜熙离开门卫室，没有把这些东西装进车里，而是走到小区旁边的垃圾箱里——
那个垃圾箱就在门卫室窗口正对面的地方。
向思逸站在那里，还残留着泪痕的脸色苍白而漠然。
【862】可是这些我都不能做
她却全然感觉不到痛一样，目光空洞地看着垃圾箱前，愤怒的欧阳夜熙把东西一样样扔进去。
他们的过去，她有多珍惜，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她既为跟他相遇而感到万幸，因为有了他，她的日子才会变得更丰富多彩，她才能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尝试到温情。
但她又为跟他的相遇而感动罪恶，她好后悔她出现在他生命中，带给他这么多的伤害，令他这么痛苦和难过……
他是赐予她幸福的天使；
而她却是他生命中那朵最灾难的乌云。
欧阳夜熙，对不起，我很想对你好，很想珍惜你，很想去爱你。
可是这些我都不能做，我也没有机会去做到。
向思逸默默地看着他，看着他怒火冲天，在摔碎那些东西的时，甚至不小心把拳头砸在铁皮的垃圾箱上。
再没有多看她一眼，他扔去了所有东西后，很快上车，发动引擎，箭一般地冲出小区。
向思逸呆呆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表情依然是逞强的淡漠，仿佛还陷在另一个世界。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一点点的黑下来，暖色的路灯光下，她拖着沉重而疲惫的步子走回垃圾箱前。
凌乱的果皮纸屑中，破碎的水晶球玻璃碎片四散，水汞流得到处都是，浸湿了好些布偶。
她把东西一样一样地从里面捡出来，装回袋子里。
她不知道在垃圾箱前翻捡了多久……
她只觉得双腿发软，两眼发黑，垃圾箱里刺鼻的味道冲得她头脑混混沉沉。
当然，她更不知道，其实就在欧阳夜熙的车开进小区时，另一辆银色的跑车尾随着开到小区门口，一直静静地停在那里。
那跑车的玻璃贴着曝光膜，从外面看向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而车内由外看过，却是一清二楚。
车内少年的下巴淡漠而紧绷，从始至终他都坐在这里，看到了全部的过程……
【863】你这个偷窥狂
这三天，风子皓每天都去她的学校接她，扑了空。
他打电话给她，却也没有人接，仿佛一夜之间，向思逸突然从人间蒸发了。
起初被放鸽子的愤怒，很快被更多的好奇冲淡。
向思逸行踪诡异，令风子皓根本放不下这个游戏……
今天下午他照常去二中堵人，没有等到向思逸，却看到欧阳夜熙的车开出来。
目睹了这精彩的过程，精明如他，确认了一些事情。
游戏……好像越来越有趣了。
缓缓勾起嘴角，车内淡淡的暖光勾勒着他恍若古希腊神雕的完美容颜。
风子皓哐门下车，淡淡的夜风吹来，扶起他额前的发，露出他如玉的额头。
垃圾箱前，听到脚步声靠近的向思逸身形猛地一僵，眼瞳惊恐地方大，瞬间扔下手里的东西回过头去。
看到面前的人，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紧接着警惕地问：
“风子皓，你怎么在这？”
风子皓淡淡扬眉：“怎么，你失踪了整整三天——生为你男朋友的我，不该出现在这？”
向思逸恍然：“对不起，我这几天，病了。”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都病了，肯定昏睡不醒，哪还有精力接你的电话！”
风子皓没有过多纠缠这个问题，冷漠的目光看向她脚下的塑料袋子，里面都是装着刚从垃圾箱里捡回来的东西。
“看得出来，你很爱欧阳夜熙。”
这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向思逸豁然瞪大了眼：“你——都看到了什么——”
“你表演了什么，我就看了什么。”他故意用了向思逸以前对他说过的台词。
向思逸咬咬牙：“疯子皓，你这个偷窥狂！我们当初可是约定好了的，我们双方不得干涉对方的隐私！警告你，不要再管我的事情！否则……”
“否则什么？”风子皓不悦地眯眸。
【864】风子皓，你可以走了
“今晚的事，我劝你最好忘掉，不要大嘴巴地跟第三个人说起。否则——”向思逸一字一顿地盯着他，“我会让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风子皓说话，她居然敢威胁他？
他不怒反笑，冷冷地勾起嘴角：“我倒很想看看后果有多严重。”
向思逸今晚没有精力在跟他斗嘴，对付他，她手里可是有“王牌”的。
还好今晚是被他撞到，要是换做另一个人，那她所有的一切努力都功亏一篑了。
“风子皓，你可以走了。”她平板地说道，“游戏结束了。”
本来以为，欧阳夜熙不会那么快退缩的，他起码还要再缠她一段时间。
没想到，事情原来这么容易……
既然目的已经提前达到了，那她不用再在欧阳夜熙面前秀恩爱，和风子皓的约定也没必要再继续下去。
而且，她的身体也支撑不住在学校里受到新一波的排挤和孤立……
是时候退学消失了。
风子皓微微皱眉：“你说什么？”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是在利用你。现在你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我还留着你做什么？”向思逸说的直白，“快走吧！看到你就讨厌！”
风子皓不敢置信地盯着向思逸：“你在玩火。”
向思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脸无惧地说：“你也在玩火！看我们先烧死谁！”
“你就不怕我告诉欧阳夜熙！”
“哼，你不敢的！你要是敢……”向思逸停顿了一下，懒得再多费唇色，看到在附近徘徊的两个门卫，向思逸招手道，“大叔，这个人不是我们小区的，你们怎么也放进来了？快点把他赶出去！”
两个门卫迅速朝风子皓走来，请他出去。
风子皓从小到大，哪受到过这种遭遇？
该死的向思逸——
他一定要让她知道，惹怒他的后果有多严重！
【865】他不会放过她的
银色跑车箭一般奔驰在夜色里，他的面容紧绷，脸色难看，抓着方向盘的手也用力地握紧了。他居然被一个女人给玩弄于鼓掌间，该死！
就在这时，手机滴地响了几声。
他拿出来，是一条彩信……
那是一条被压缩的几分钟视频，纯白色的沙发上，穿着天华校服的少年衣着整齐，把女孩压在纯白色的沙发上……画面很小，可像素还算精致，可以清楚地看清他的轮廓，他曲起少女的双腿，在她体内一下一下抽撤律动……
紧接着，又收到向思逸发来的一条短信：
视频看到了吧？我这还COPY了更详细的过程哦！如果把它发到网上，很多人都会惊爆眼球吧？题目叫什么好呢，风大少的禽兽行为，还是风大少凌辱美少女？你觉得哪个题目会点击率高些？……
手指紧紧地捏紧手机，因为某种怒气的隐忍而颤栗。
过了片刻，似乎无法压抑住那种情绪，怒气爆发，手机被用力地砸在窗口上。
玻璃质量很好，没有一丝划痕；手机的质量也很好，摔在地上毫发无损地震动起来——
风子皓眼中一片阴霾，瞪着手机好一会，才缓缓捡起。
屏幕上，跳动的是向思逸的手机号码。
“喂，风子皓，聪明如你，一定不想弄得两败俱伤吧。”向思逸的声音传来，“这样对付我，对你来说又没有好处。对不对？”
如果一开始她求他，他或许会放过她。
毕竟干涉别人的私事的确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可是，这个女人竟敢威胁她，羞辱他！
他不会放过她的。
“喂，疯子皓，你说话啊。”
“你真的惹火我了。”风子皓冷冷地说，“你以为区区一个视频就可以威胁得了我？向思逸，你未免太天真。”
“疯子皓……”向思逸明显急了，“你想做什么？”
“你说呢？”他的声音令她害怕得毛骨悚然。
【866】绝不会告诉欧阳夜熙
“我……没有真的想把视频发出去，我不过就是威胁你而已。风子皓，这件事就算是我不对，是我的错，我感冒了，脑子有点糊，所以做错了事，说错了话，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一个女生计较好不好？”向思逸见风转舵得真快，立即由强硬的口气变成可怜巴巴的讨好，“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放过我好不好？”
“……”
“那你要我怎么做……”顿了顿，向思逸低声说，“这样吧，等我感冒好了，我请你吃饭。我当面对你道歉，表示我的诚意。好不好？”
“滚！”
***
一连好多天，风子皓都心事重重，脸色相当的可怕。
程乐乐不知道是什么事令他这么动怒，一句话也不敢问，而就算她什么话也不说，他似乎也很腻烦她，让她离他远点。
晚上，不管她怎么抚摸逗弄他，他都不再有兴致。
第四天，他直接扔给她一个行李箱，冷淡地说：“你搬出去吧。”
程乐乐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委屈地跌坐在地上，哭着问他：“皓，你怎么了？”
风子皓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没来由地烦，就像被点了火，时刻处在爆发的边缘。
他把心情烦躁的原因全都归咎于向思逸的错，他想报复她，把她的秘密告诉欧阳夜熙！可是如此一来，欧阳夜熙知道隐情，又会来找她，跟她在一起。
虽然他不知道向思逸拒绝欧阳夜熙的真正原因，但他看得出，向思逸是爱欧阳夜熙的！
为什么一想到他们两个和好，风子皓就炸毛了。
所以，他绝不会告诉欧阳夜熙！
难道，潜意识里他不是因为向思逸的嚣张而生气，而是因为向思逸对欧阳夜熙的爱？
沉默地坐在沙发上，手里紧紧地捏着那只手机。
他怎么可能会对向思逸有兴趣！这种女人，分明是他最讨厌的类型！
【867】她好像有很多面
可是，真实的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他却不敢再断然了……
一开始，她每天等在校门口，他以为她和其她那些漂亮又没大脑的白痴女孩一样；
而后，她对他说起那个游戏，他觉得她是个充满了心机又虚荣的坏女孩；
再然后，她大半夜帮他送安全套，站在门口骂他，偷吃苹果和装病，他觉得她是个率性、大胆而又直白可爱的女孩；
后来……
她好像有很多面。
每一面都令他意外又惊奇。
可每一次他以为她是这个样子时，她又变成另一个样子。
又好像哪一面都是她伪装的，她把真正的那个自己藏起来了，不然人找到。
越是这样，风子皓越想把真正的她揪出来。
因为她是唯一一个他看不透猜不透的女人。
吃饭吗……
一丝冷然的光芒从风子皓的眼眸中划过，他看了看手机，缓缓地拨出号码。
不一会儿，向思逸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哈喽，帅哥，你是不是想通了？愿意接受我的道歉了呢。”
***
吃饭的地点是风子皓选的，是风家名下的一所酒店。
五星级，酒店的装潢和档次，不是穷人享受得起的。向思逸别说在这种地方吃饭，就连踏进来都没有过。
服务真的很周到贴心，食物也是该死的好吃。
可是再好吃，向思逸想着这一桌美味佳肴，心里就开始流血——菜单上根本就没有标价，肯定是贵得吓死人，可恶的风子皓还一口气点了这么多。
向思逸看着还在往这里上的菜，脸色铁青：“够了吧，我们两个人哪里吃得了这么多。”
风子皓的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完全没有了那晚的阴霾：“吃不了就剩下。”
他说的倒好，请客的可是她啊！
明知道她穷，还宰得这么狠……
算了，只要吃完这一顿，她就拍拍屁股走人，从此和风子皓互不相欠。
【868】但是她已经习惯了
忽然想起了什么，向思逸从兔子包包里拿出钱包，把一张卡拿出来，放到风子皓面前：“这个东西用不着了，还给你。”
风子皓没有理她，而是看着她那个兔子包包：“你很喜欢兔子？”
他看她片刻不离地背着这个兔子包包。
昨天在街上看到一个背着兔子包的女生，差点还以为就是她，他居然神经质地跟过去了。
“还好啦，朋友送的。”向思逸随口答，指指那张卡，“要不要过一会我陪你去查看余额？”
风子皓没有管那张卡，继续盯着她的包包问：“是欧阳夜熙送给你的？”
“……”
是，是欧阳夜熙送的。
是他第一次送她的礼物，她开始很喜欢，一背就是好几年，习惯了，现在包包都旧了，款式不流行了，也不那么适合她的年龄。
但是她已经习惯了。
就好像她习惯了欧阳夜熙在她身边，她也会产生依赖的心理。很多次她都想，接受欧阳夜熙吧，跟他在一起，能有一天是一天，只要能在一起，哪怕一天都满足了。
可是她不能，她明白，当她跨出那一步，就是允许欧阳夜熙爱她。
欧阳夜熙是个可以为了爱付出一切的人。
当他毫无保留地爱她，会爱得更深更沉，更无法自拔。
那个时候，她如果死了，无法想象他会怎么样。
他曾说过她死了他会一起，他肯定会跟着她一起死去，她不要看到这样的结果。
“你喜欢欧阳夜熙哪一点？”风子皓又问。
向思逸奇怪地看着他。
今天的风子皓怎么回事，消失了以往的戾气，变得温温的，格外好说话。
不过，他那喜欢探听人家私事的坏性格还是没有变！
向思逸垂眸，淡淡地说：“这好像不管你的事吧。我刚刚问你，要不要过一会我陪你去查看余额？我没用过，可以确定里面的钱没有少。你要是不用我陪，出了这个门，就不关我的事了。”
【869】喝完你就原谅我了？
“其实我也很不错，你可以考虑一下。”风子皓拿起面前的香槟，清脆地砰在她的杯口上。
嗯？她刚刚没听错吧，他居然叫她考虑他？
向思逸没有多想，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抬头见手里端着空杯的风子皓眼眸漆黑地盯着她。
“你的意思不会要我全部喝完吧？我不会喝酒的。”
“香槟也算酒？”
呃，好像是算饮料吧？看着橙黄色的漂亮液体，很诱人的样子，而且味道也不难喝。
更没有听说喝一杯香槟就会醉的。
“那，我这杯香槟代表歉意，喝完你就原谅我了？”
“OK。”
她爽快地一仰而尽。
没有看到，风子皓眼角那淡淡的光芒中，泛起的一丝邪笑……
他最讨厌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相反的，却会对想要从他身边逃走的女人感兴趣。
她竟想要跟他脱离关系。
她分明爱的是欧阳夜熙，却装作很深情的样子，每天来学校门口等他，却不过是为了利用他！
在他没有利用价值后，她威胁他，还想一脚把他蹬开。
她把他风子皓当成什么男人了？
仅仅是吃一顿饭道声歉就可以的了？
她害得他连日来心情不好，一天到晚想着她，对别的女人全都没了兴趣。想这样丢下他离开？她想得未免也太美了。
向思逸坐了一会儿，觉得脑子有点昏昏沉沉的，眼神也渐渐弥散开来。
她甩了甩头了，目光时而清晰时而迷离，她有些奇怪地扶住额头。
不会吧，她的酒量难道这么差，只是一杯香槟都能喝醉？这也太逊了吧！
“那个，你吃好了吗？”向思逸尽量压制着那种混乱感。
“你想走了？”
“是啊，我饭也请了，歉也道了，酒也喝了……你看我又这么有诚意。”向思逸笑了笑，她感觉自己的脸和身体都在发烫，“我想起我一会还有事，我要先走了。”
【870】你不无耻谁无耻
脑子越来越晕，她急忙站起来，准备要走。
要是一会在风子皓面前呕吐不止，那可就丢糗了，一杯香槟都能醉，他肯定会狠狠地讽刺她。
而且她怕酒劲上来后，自己没法走回去。
可是她才朝前走了几步，头就晕得失去重心。
身子发软，歪歪斜斜就要朝前跌去，忽然肩膀被一只手摁住，紧接着，腰也被托住了。
向思逸转过头，看到风子皓明明暗暗的面孔。
“我没事，不用你扶！”
她挣扎着，却被他用力一带，落入他怀中，闻到一阵淡雅的男士香水味。
向思逸感到全身滚烫如火，而风子皓的身体却像冰一样散发着冷气。
靠近他，会令她很舒服。
向思逸目光迷离地抬起头。
奢华的水晶吊灯绽放着通天彻地的光，那光芒令她眯着眼睛。
在刺眼的白光中，她看到风子皓白皙的面容，他的嘴角轻轻地勾着，漆黑的眼底里有一丝邪气……
“你喝醉了，不要逞强。”他轻轻地在她的头顶说着，话语却有些暧昧不明。
还有他脸上那轻薄的笑，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向思逸猛地醒悟过来：“你——对我做了什么？”
一杯香槟不可能让她如此，就算她毫无酒量！
况且，喝醉酒也不会像她现在这般，全身滚烫如火，按捺难忍，身体下意识扭动着往一个男人的怀里靠！
这分明是发情的症状……
风子皓微微俯身，摁住她的肩头，将唇贴在她耳边更暧昧地说：“现在还没做什么，不过待会，就说不定了。”
向思逸全身一个激灵。
“你，你无耻，你下流！”她恨得伸出拳头打他，可是那拳头仿佛棉花一样，毫无力气。
风子皓捉住她的手腕：“我怎么无耻下流了？”
“你在我的酒里……下春药！”向思逸燥热地大喊说，“你不无耻谁无耻！你这个流氓，放开我，放开我！”
【871】给我开个房间
风子皓冷眸，紧抓着她的手不放：“色情录影你都敢拍，我以为，你在暗示我——你想当那个女主角。”
“我呸！你滚——”
向思逸暴怒地低吼着，可是为什么吼出来的声音，会是这么的……夹着娇喘。
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软，丝毫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风子皓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摁响服务铃。
等候在门口的服务生立即走进来。
风子皓冷酷地说：“给我开个房间。”
“是，风少，您稍等。”
闻言，向思逸心口一惊，又是一阵无力地挣扎，无力地叫着：“疯子皓，你敢！你敢对我怎么样，我会杀了你！”
风子皓对她的话根本不予理会，轻松地抱着她走出包厢……
向思逸被抱着一直朝前走，经过长廊，走进电梯。
中途她一直在挣扎求救，可是她发出的声音怪异又娇嗔，再看脸颊酡红，媚眼如丝。不知情的还都以为她在撒娇，暗暗咂舌她的大胆和开放。
电梯门刚打开，就有服务员等在外面，递给风子皓房卡，走在前面领路。
向思逸朝那个服务员说话：“喂，他要强奸，他在我的酒里下药，你帮我报警！服务员，服务员——”
服务员听到有人唤她，放慢了步子，走到风子皓身侧问：
“小姐，您好，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向思逸艰难地动了动唇，还没开口，风子皓抢先说道：“她说她的包落在吃饭的地方了，你去拿上来。”
“好。我现在去拿？房间号506，你知道去吗？”
“知道。”
服务员就这么被轻易支走了！
怀里，向思逸的眼睛愤恨地瞪大，她咬牙切齿：“疯子皓！”
“再啰嗦，我就堵了你的嘴。”
就在这时，对面走来一个服务生。
向思逸慌忙喊道：“服务员，服务员，这里有个强……”
忽然她发不出声音了，她的唇果然被堵了。
【872】那目光充满了诱惑
湿湿软软的唇堵着她，他的唇也仿佛是冰一样，又冷又凉，好解渴，好解热。
他一吻下来，她的身体竟自己敏感地凑过去，贴近他——
他本来只是打算以一个吻小小地惩罚下她，虽知道她竟这么热情！
她的身体柔软，玲珑的身体紧密地贴着他的结实。隔着布料，他讶异于她这单薄的小身体，竟然发育得如此好。
一把欲火在胸口点燃。
某处开始发热变硬，狠狠地胀痛起来。
怀抱着她，他吻着她，跌跌撞撞地朝前走去。
走廊上经过的旅客见到如此缠绵的情景，差点惊爆眼球！
如果不是走过了头，风子皓一定舍不得结束这个吻。他恋恋不舍地分开，看着她唇瓣嫣红，眼眸已经完全是失去理智的迷惘……
真想立即就要了她！
风子皓强忍着，抱着她往回走。
呼吸急促，双腿也有些发软……又不是第一次玩女人，除非他兴致特别好时，在床上他都是理智大过于激情。
可是现在仿佛被下了春药的是他！
他也变得急切而虚软，迫不及待地想要释放自己……
短短的路，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还好，世纪也会有尽头。
房卡刷了好几次都没反应，不知道是手里抱着人不方便还是感应器出了问题。汗一滴滴顺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庞滑下，刘海都透湿了，凌乱性感地贴在脸上。
就在他暴躁得要踹门时，“滴”，房门终于打开——
用脚踢上门，他抱着她走到大床上，将她软绵绵地放下。
此时的向思逸双颊酡红，头脑一片空白，完全被药效占领了身体。
她用一种迷恋的目光看着他，那目光充满了诱惑。
风子皓刚放下她，她就伸手拉住了他的领子，目光急切地看着他。
风子皓勾了勾唇角：“我不会走。”
可是她仿佛听不懂，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拉着他。
【873】我们还有好多时间
忍不住，他俯身，继续刚刚那个缠绵悱恻的吻……
在这个热吻中，她的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解开胸口的两颗纽扣，滑进去，抚摸他的胸膛。
她的手指仿佛带了电，所经过的地方，一片酥麻。
更大的喘息声在房间里响起。
风子皓感觉全身都被汗水湿透……
该死，她可真会勾引人，竟会令他像初尝情欲的小男孩一样无法把持。
想来她的床技也相当不错。
这都是欧阳夜熙调教得好啊……
想到这里，黑眸一眯，激情也立即消减大半。
他摁住她的手，冷声说：“急什么，我们还有好多时间。”
一想到，她也是这副样子躺在欧阳夜熙的床上……他就有杀人的冲动。
冷冷地直身子，站在床边高高地俯望着因为欲火而难耐地扭动的她——
欣赏着她的痛苦，他却仿佛很享受一样。
早知道她这么淫荡，就不花这么多功夫，不放春药也可以直接把她弄上床。
因为他有十足的把握，只要是享受过欢爱的女人，嘴里再怎么抗拒咒骂，一旦上了他的床，就无法拒绝他了。
开了冷空气……他把电视机也打开。
身上的汗味令他难受。
他一颗颗解开纽扣，脱去衬衫，露出结实而精装的胸膛走进浴室，放洗澡水。
他的身材虽然纤瘦，却一点也不单薄，应该是从小就有魔鬼锻炼过体格，有腹肌，全身的肌肉强健而饱满，却是正到好处的舒服，并不同那些强壮魁梧的肌肉男。
这时门铃响起。
门一打开，门外的服务生看到眼前的男人那俊美如斯的面孔，敞开的胸口，身体上每一条线都是硬朗而流畅的，仿佛铅笔在画纸上锐利勾出的线条。
他，是一幅神作。
“什么事？”难以忍受服务生花痴的目光，风子皓的脸色很冷。
“哦，这个，是方才那位小姐落下的包包。”
【874】显然就是个百宝箱
风子皓接过来，顿了顿，想起什么：“替我办一件事——”
吩咐完那件事后，风子皓关上门，拎着包包回去。
床上，没有人？
目光在房间里急切地搜索了一圈，没有寻到。难道她逃跑了？！
这时浴室里传来的水声。
风子皓暗暗松了口气：她身上的药效还没解，怎么可能逃跑。
正要将包扔下，却想起什么，掂了掂包包的重量，他坐回床边，拉开拉链，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出来——
他平时真没有探究别人隐私，翻检别人东西的习惯。
他那么多女朋友，一个个这样探究过去，大概探究到他变成老头子时还没有完。
可是他就是对向思逸该死的有兴趣，有关她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湿纸巾、心相印、木糖醇、手机、钱包、没有装进钱包里的零钱、笔、便利本、保湿霜、防晒油、唇膏、护甲油、防色狼喷雾、绿箭口香糖、最近在吃的感冒药……
这个包包显然就是个百宝箱，平时该用到的东西都备齐了。
甚至齐全到——牙刷和迷你型牙膏，还有一个猫咪头的小抱枕！
那个抱枕有拉链，里面没有棉花，而是由毛毯折叠后填充，摊开后，就是一个小小的空调被！
这样万全的准备，似乎她随时都可以背着这个包包流浪他乡，无牵无挂。
浴室里，向思逸站在喷洒下。
她的身体很热，头脑时而清晰，时而迷糊。
迷糊的时候，她不知道她都做了什么，可刚刚当她清醒时，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全身燥热得像丢进了微波炉，她觉得自己要烤熟了。
水，冷水！她需要降温！
唯一的意识让她急忙冲进浴室，打开了花洒的喷头。
冰冷的水珠浇透了她的身体，驱赶了身体的燥热，但是，有另一股热气是怎么也浇不息的。它从她的体内袭来，仿佛是心火，仿佛血液都在燃烧一般。
【875】很制服的诱惑
向思逸难受地呜咽出声……
她的呜咽，很快引来了一个人。
风子皓把东西凌乱塞回包里，走近浴室。
可是刚来到门口，就被眼前的香艳刺激到。
向思逸站在花洒下，平时高高束起的马尾凌乱散开，湿湿地贴着她的脸颊和肩膀。她没有脱衣服，还穿着二中的校服，但白衬衣因为湿透而贴紧了身体，变得透明，印出她米色的蕾丝胸衣，和不盈一握的腰部。
她的发育相当惹火，胸臀饱满，腰却太纤细。
加上黑色的长发、清纯的脸蛋、和一身高中生校服，很制服的诱惑。
太热了，热得她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身上，丝毫没有发现风子皓靠在门口，眼眸幽暗，盯了她好一会。
突然，一双有力的胳膊将她带入怀中。
向思逸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扔进旁边的大浴缸里。
温温的水浸透着她，她不舒服地挣扎着，想要爬出浴缸，可是一只手却摁住了她的肩头，另一只手伸过来，解着她衬衣的纽扣。
向思逸喘息着，想要制止他：“你…做什么……”
双手抓住他的手腕，其实应该是说，握住他的手腕——她现在哪有力气抓他？
握着他的手，却丝毫不影响他把她的纽扣全部挑开。
湿湿的衬衣退到肩头，露出她牛奶般白皙的肌肤。
蕾丝的胸衣包裹着丰满的圆润，在水中含露展现——
她的胸型真是漂亮，圆润的半球体，集中，上挺，风子皓受不住诱惑，伸出手，隔着胸衣用力地揉搓起来。
向思逸的呼吸瞬间急促，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那一点。
他的手仿佛带着魔力，只要是碰碰她，她就舒服得轻颤。
但是残存的理智让她知道他在做什么，视线恶狠狠地瞪着他，她朝他破口大骂起来：
“住手，疯子皓…你这个……禽兽……流氓……淫棍，混蛋——放开我……唔，呜……”
【876】我先把你洗洗干净
他仅一只手，熟稔地取下她内衣的摁扣。
雪白的圆润弹跳出来，没有胸衣定型，依然呈漂亮的半球体。
他将她脱了个精光，唯留一条蕾丝内裤，在退下时，她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气，攥住他的手，抗衡。
“不要！不要！”
清明的眼中，竟然闪烁着泪光。
风子皓的视线里有火苗在窜动，嗓音也因为情欲的涨满而低哑：“别动，我先把你洗洗干净。”
他不想在这里就要了她，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压抑着，他取来沐浴露……
还从未有给女孩子清洗过身子，她是第一个。并且，她是这么的不情愿，身体虚软，眼中却带着杀人的仇视目光瞪着他。
她一定要杀了他！
这个禽兽！
仇视的目光渐渐迷离，她的头脑再次陷入混沌之中。
他趁机将她和自己清洗干净，用大浴巾包起来，把她放回床上。
当敲门声再次响起，他扯来被子将她盖住。
服务生拿进来一个三脚支架，和一个重型的单反机。他把支架立在床边，调整好位置和视角，将单反机调到录影模式。
做完一切准备，他朝床上走去……
***
痛，很痛很痛。
下体仿佛被什么硬物贯穿了一般。
向思逸迷迷蒙蒙地睁着眼，看到风子皓俊朗分明的轮廓。他的头发被汗水打湿，汗珠顺着他高挺的鼻尖滴落在她的面颊上。
而她的全身，都是湿乎乎的一团。
下体的痛还在持续，她下意识低头看去，看到自己双腿盘在他腰上，两人已然密切地结合。
贯穿她的一瞬，他感受到了那薄膜的阻隔。
在看她痛得脸色苍白，从情欲的缠绵中痛到清醒……
他恍然明白了什么：“他没有碰你？”
向思逸听不到他问什么，她只感觉痛！
伸手推搡他，想要将他从自己体内推出去。
【877】做我的女人……
然而她的动作，却令风子皓剧烈抽气。
“别动，”他压抑地说，“再动我会弄坏你。”
他屏息等待着，扳起她的下巴，再次问：“欧阳夜熙没有碰过你？”
欧阳夜熙……
这四个字响起，瞬间像四根针插进了向思逸的头部，她的头隐隐作痛，在那种疼痛中，理智又变得模糊。
眼前少年的脸，一会儿是风子皓，一会儿又变成了欧阳夜熙。
直到，两张脸最后重叠，变成了一个人。
她怔怔地盯着他，怔怔地伸出手，指尖攀划着他的面容：“小贱……”
她把他看成了欧阳夜熙。
风子皓却并不知道小贱是欧阳夜熙的绰号。
他捉住她乱动的手，含住她的指头，看着她煞白的脸慢慢回转血色，而身体，也因为某种渴求在贴近他……
他试着缓缓动起来。
鲜血，随着他的抽送，从他们的交合处溢出，在白色床单上落下滴滴的鲜红，证明她的贞洁。
他垂首，动情地吻着她的眉眼、鼻尖和唇角。
“做我的女人……”他的眼神从未有过的温柔，“我会对你负责。让我对你负责？”
向思逸却只是一直颤抖地低喃，叫着什么：“小贱，小贱，小贱…”
思绪混沌的她，已经记不得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她只以为跟她紧密结合的男人是欧阳夜熙。
她在他的身下柔软地起伏，目光迷离，这一刻，既幸福又愉悦。全身都细胞都好像苏醒了，敏感地叫嚣着。
可是随着冲撞越来越重，越来越深，她的心脏也越跳越快。
仿佛它随时都会冲破胸腔，轰然裂开。
又仿佛被一只手用力地胶紧了，又痛又兴奋，窒息得吸不过气。
风子皓没有察觉到向思逸突然的变化。
他疯狂地她身上抽撤。
她的紧窒和柔软让他着迷，让他沉溺，失去理智，怎么也停不下来……
【878】只是心律不齐？
房间里，沉闷淫靡的画面在最后一声闷吼中，归于寂静。
可是向思逸的身体却还在剧烈地颤栗？
风子皓蹙眉，缓缓抬起头。
黑眸带着探寻，借着流泻的银色灯光，他看到她的脸是一片铁青色，双唇因为某种疼痛用力咬紧了，下唇都是鲜血。
风子皓一愣：“怎么，你还疼？”
向思逸的手紧紧地揪住心脏，声音里卡着气：“药，我的药……”
“什么药？”
“药，药，……包包里……”
风子皓猛地一僵，迅速反应过来一般，撤身找来兔子包包，拉开拉链，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床上。
一向镇定自若的他，从未有过的手忙脚乱：“什么药？！这里没有药！只有感冒药？”
她包里的东西他早看过了。
把几包感冒药找出来，迅速递到床前。
向思逸紧紧揪着胸口，颤栗着，吃力地探起身来看了一眼：“不是…木糖醇…木糖醇……”
风子皓慌忙扔下药，折身捡出一盒木糖醇，打开盖子，倒出几颗，递过去。
“是另一盒！！”
向思逸用全身所有的力气吼完这句话，忽然，脸色铁青地往后一倒，昏厥过去。
风子皓站在那里，懵了整整三十秒，才冲上前，拍打着她的面颊，叫她，唤她。
指甲用力地掐住她的人中，还是不醒。
***
市人民医院。
输液管里的液体一滴一滴往下漏着。
病床上，向思逸的面孔依然煞白，好在嘴唇恢复了点血色，呼吸也均匀了。她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病人有些心律不齐，不适合情绪大起大伏。”医生在诊断单里写下什么，对风子皓说道，“没事，挂完这瓶药水就差不多要醒了。以后让病人注意情绪，她应该有在自己服药，记得按时吃药。”
风子皓紧紧皱着眉，不信地问：“只是心律不齐？”
【879】她到底是什么病
“是的。”
暗暗松了口气。
可是紧接着，他又怀疑地问：“怎么会来这么多医生，还检查了这么久？”
“这……”
看到医生们脸色中的闪烁，他有了怒容：“医院允许你们医生可以谎报病情吗？”
“这个，请问一下，你是她什么人？我们需要尽快联系到她的家属，跟她家属详谈。”医生迟疑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没有经过病人和家属的同意，病人的病情我们不能外泄。”
风子皓一怔。
很快，他又故作镇定地说道：“我是她未婚夫。”
“好，那我们就直接跟你谈吧。”医生点点头，跟其他的几个医生互相交换了一下神色，朝门口走去，“这位先生，请跟我来。”
气氛中的凝重，让风子皓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到底是什么病？”
“先天性心脏病。”
***
向思逸很少发生休克情况。
因为从小的时候，她就听医生说，发生这种情况只有在情绪大起大伏时。
小时候不懂得控制情绪，当她生气和伤心时，就经常会间歇性休克。
昏迷时呼吸比较均匀，虽然气息较弱，在掐她的人中以后，她都会深吸一口气醒来。
每次醒来问她，她根本就不知道昏迷了。
如果不掐人中，怎么叫都不醒，怎么动她也没反应。
因为频频发生昏迷的情况，学校里的同学和老师都把她当重点保护对象。
背地里，却把她当异类，小孩们也怕跟她一起玩。
家长们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孩子跟带病的她玩在一起？
怕什么时候惹到她，她突然就死了，那这责任到时要算在谁头上？
就是从那时候起，向思逸开始学习克制自己的情绪。
遇到怎样的事都不伤心不生气。
因为一旦伤心和生气，就是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她凭什么要为了别人气坏自己？
【880】昨天那狂乱的一夜
也就是那个时候起，她变得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
她每天都挂着笑容，好像没心没肺，任何事都不再能伤害和打击到她。
上了初中后，她随妈妈搬到了这个城市。
换了一个全新的环境，她想摆脱过去，有意地隐瞒起自己的病情来。一旦发觉自己的心脏有异样，就赶紧吃药，躲到人少的地方。
害怕别人知道她有病，害怕别人把她当异类，更害怕受到那些或同情或怜悯的目光，
那瓶药水打到三分之二的时候，向思逸醒来了，缓缓张开眼睛。
迎面就对上风子皓轮廓分明的脸，继而感受到全身散架般疲累，下体被凌辱过的痛楚……想起，昨天那狂乱的一夜。
她的眼中有着冷然而沉默的光芒。
风子皓以为她醒来会大喊大叫，会崩溃哭泣，会狠狠地指责他。
没错，他下药强奸了她，而她还是个有心脏病的处子……
他到底是做了多禽兽的事情？
他已经做好了一切承受的准备。
可是她不哭也不闹，淡淡地看着他，目光中充满讽刺：“你还在啊，我以为你畏罪潜逃了。你怎么还不跑路，你不怕坐牢？”
似乎这世间所有的不幸都要发生在她身上。
她已经努力地那么去生活了，而她的生命也只有这么短，为什么，还要让这么悲惨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
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她还能怎么样？
哭啊，闹啊，伤心啊，她的心脏都撑赔不起。
风子皓俊美的嘴唇一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一次，他无言以对！
向思逸又是苍白一笑：“啊，我怎么忘了，你可是鼎鼎大名的风家少爷，你就算奸污了一整个学校的女生，也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吧？我看你昨晚干的得心应手，你应该经常这么做吧……”
“没有，”他紧紧皱着眉，“我没有这样对过别的女人……你，是第一个。”
【881】我该说荣幸吗？
别的女人根本不需要他强奸，只要他勾勾手指，她们就会主动爬上他的床。
“我是第一个？”向思逸目光空洞，干笑了几声，“哈哈哈，真好笑，我居然是第一个——我该说荣幸吗？”
她很想平静地对待这一次事件，就像从小到大，对待每一次生活中给予她的重击，她都能坦然应对。
可是，双肩却忍不住颤抖起来。
一想到，昨晚那淫靡的画面，她就觉得自己脏，好脏！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她不能够干干净净地离开这个世界……
她终于忍不住激动起来！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她绝望地喊着，“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一只大掌伸过来，想要摁住她激动的肩膀：“你别激动，医生说你的身体……”
“走开，别碰我！”
她打断他，并且狠狠地把他的手挥开。
“对不起，我为昨晚的事，感到很抱歉。”
风子皓的脸上有着淡漠的神气。
尽管是在道歉，他的脸上还是一如往昔的高贵。
向思逸愤然：“不是每句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风子皓，这是你告诉我的！”
就算他说一百句一千句对不起，她都不会原谅他！
事情已经都发生了，她都不再是干净的了。不管他说什么，都还不回那个纯洁无暇的她。
“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他承诺道。
“好，那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对我负责？”
“做我的女人，我会补偿你你想要的一切……”他的眼中是难得的柔情，伸出手，轻轻拖住她苍白消瘦的面颊，“我会比欧阳夜熙给你更多的疼爱，十倍百倍地补偿你。”
向思逸因为他的话，滑稽地大笑了起来。
真的很好笑啊，他还想着继续把她困在身边吃干抹净。
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一把抓住他的手，张口就在他的手臂上用力一口咬了下去！
【882】是她自己惹上他的
所有的愤恨所有的怒气和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在他的手臂上，她下了重力咬他，恨不得，把他的肉咬下来才好。
风子皓难忍地盯着向思逸，他所有的好脾气和耐心都被耗光。
从来没有这样低声下气地同一个女人说话，这样去哄她，去讨好她。
虽然，他确实犯了一个大错，却是她自己惹上他的。
眼眸突然变得阴鸷，他沉声说：“……别忘了，这件事你也有责任！”
向思逸一愣……
是，她做错了，她不应该接近风子皓这样的危险男人。
她现在一味地怪他，却没想过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向思逸空洞的眼睛轻轻一转，觉得有些累了。
松开口，她叫他滚！
风子皓没滚，沉默了一会，他低声问：“你家人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告诉我，我通知他们。”
向思逸把脸扭开，闭上眼，不想再看他。
风子皓起身：“你睡吧，我想办法通知他们。”
刚在医生的办公室没有得到什么更重要的讯息。
医生说还要做更彻底的检查，才能知道她目前的身体状况。要不要做检查得等病人醒来后，经她本人同意才行。
另外，他们想联系到病人的家属，询问她以前的病况。
直觉中，她的病跟她和欧阳夜熙分手有最直接的关系。
欧阳夜熙似乎不知道她有心脏病，她为什么要隐瞒？
走到门口，向思逸冷冷的声音传来：
“不用劳烦你了。”
她双眼瞪着天花板，淡漠地说：“以前休克住院我也从来没有通知过她，她不会来的。”
风子皓一愣。
眉头更紧地蹩着，转过头，他看着眼前这个单薄瘦弱的女生。
“医生说你……”
【883】如果我想要得到你
“医生说什么不重要，我这病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怎么样我还不清楚么。”向思逸冷声说，“不要医生讲什么你就听什么，有点脑子好吗？现在的医院都是想着怎么骗钱的。我要能住院就好起来，还用等现在？”
盛怒中的风子皓僵了一下。
如果不是知道她有病，风子皓还真是难以忍受她的口气。
尽量迁就着她，他问：“为什么不做手术？”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他自以为是地宣布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你是手术经费的问题，我可以帮你解决。”
向思逸的心中又是一阵冷笑。
有钱的大少爷就是不一样，张口闭口都离不开钱。虽然她很穷，也曾经因为手术的经费问题到处筹钱，才勉强躺上手术台。
可是她有尊严。
别说现在手术已经无法救活她的命，就算可以，她也绝不会要这种男人帮她！
被他救活，她觉得自己的命都是贱的，是一种耻辱！
“风子皓，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如果前面我冒犯了你什么，昨晚我们也扯平了。”向思逸疲惫得连说话都没有力气，只想尽快结束他们的谈话，“我拜托你以后不要再管我的事情。”
她的话，似乎彻底惹怒了风子皓。
带着危险的气息，从病房门口一步步逼回床边。
“向思逸，我说过你是我的女人，你听不懂？”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残酷地宣告着他的决心，“如果我想要得到你，除非你逃到地狱，都是我的人。”
“……”
“或者，你想明天让整个A市的人知道你是如何成为我的女人的？”顿了顿，他补充道，“包括欧阳夜熙？”
向思逸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
隐约中，她想起那个冰冷黑洞的单反机镜头，记录了他占有她的每一个动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