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0】拿勺子的力气都没有
风成凌面孔冰寒：“手没力气。”
林可薇惊讶：“一点力气都没有？连拿勺子的力气都没有？”
“没有！”
话音刚落，风成凌的肚子又响起尴尬之声——
风成凌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之色，很快别开脸。
他是真的很久没吃东西了。
林可薇看了风亦轩一眼：“你等我，他比你饿！”
把碗放下，她跑到风成凌面前，舀了一只饺子喂进风成凌的嘴里：“烫不烫？”
“不烫。”
“好不好吃？”
“好吃。”
一抹隐隐的笑浮现——风成凌哪怕是在吃着饺子，都是含着笑容的。
不知道是因为真的太饿，还是因为这饺子味道好，还是因为这饺子是林可薇做的，还是因为他在这饺子一战中胜过风亦轩！
这饺子的味道特别好，入口醇香，将会令他终身难忘。
就在风成凌默默享受这难得的服务时，床那边传来玻璃杯被打破的声音。林可薇好奇回头，见风亦轩够着手，要去端汤碗。
“怎么了，亦轩？”
风亦轩脸色淡漠如常：“饿。”
“你也很饿？你晚上都没有吃东西吗？”
“……”
接下来，林可薇像个陀螺，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一会儿跑到风成凌面前喂他一个，一会儿又跑到风亦轩面前喂他一个。
结果两碗饺子喂下来，林可薇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风成凌不忍，伸手拭了拭她额头上的汗：“饿不饿？”
林可薇勉强地点了点头……
闻到饺子的香味，她早就饿得口水直流。可是现在两个男人都生病了，需要照顾，她哪有可能空出时间吃东西？
风成凌一把拔去手背上的针管：“我去盛一碗，你坐着休息，我喂你。”
林可薇奇怪地看着他：“你有力气了吗？”
刚刚不是勺子都拿不动吗？
风成凌淡淡一笑：“吃饱了，就有力气了。”
【661】你们不会吵架了哦
他走到门口，林可薇提醒道：“可是我饺子只做了双人份的，你们都吃掉了呀。”
当时风亦轩没有醒，她以为今晚他都不可能醒了，所以就只做了她和风成凌的份。
风成凌捋起衣袖：“你要吃什么，我帮你做。”
就在这时，床上的男人也有了动静。
风亦轩也拔了针头，下地：“就不劳烦风二少了，还是我来吧。”
“不麻烦！”风成凌依然淡笑着，看着风亦轩的眼眸却冷冷的，带着一股强硬，“风大少生病卧床，还要好好休息呢，怎么能劳驾你？”
“过门都是客。你是客人，我是主人。”风亦轩朝门口走去，暗讽地说，“哪有让反客为主的道理？”
“这个家充满了温馨……”风成凌也紧跟上去，“你放心，我一点也不客气，就把它当自己的家一样。”
风亦轩冷眸，瞪。
风成凌挑眉，瞪。
空气中，那两股明显的势力又较劲到一起。
随后跟上来的林可薇插到两人中间而站，头开始变大：“风成凌……亦轩……你们不要吵了……都回去休息，我不饿了，不想吃了！”
“为什么不吃？”风亦轩柔声。
“你刚刚还说饿。”风成凌也不同意。
“可是我不想为了吃点东西，而让你们争吵啊……”林可薇无奈地说，“你们再这样吵下去，我都没有心情吃东西了！嗯，绝对吃不下！”
说着，还为了加以肯定地点点头。
两个男人互看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进了厨房。
林可薇跟进去：“你们不会吵架了哦？”
“不会。”“不会。”
说着这样的话，两个男人却同时抓向一把青菜。
虽然没看到较劲，可是眨眼间，撕拉，青菜就碎成了两瓣。
两个男人紧接着又抓向同一把菜刀，一个拿着把柄，一个拿着刀背——
林可薇骇然：“危险啊，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662】潜藏着一股孩子气
风成凌的性格不管怎么变，本性里都潜藏着一股孩子气。
可是风亦轩一直都是沉稳淡定，穏如泰山，他能做出这种事，连风成凌都感到惊讶。
微微一挑眉，风成凌放掉了刀背：“你想切菜？让你。”
他煮。
可是手才摸到锅把手，风亦轩放下刀，把锅盖揭走。
空气里，两股明显的势力第N次撞到一起！
眼见着就要硝烟弥漫，战火汹涌！
林可薇紧张：“我不吃了！”
要照他们两个这样争来抢去，恐怕煮到天亮她都喝不到一口汤！
林可薇不吃？这怎么行呢……
两个男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后达成一致，各煮各的，让林可薇选择最后吃谁的。
因为炉灶有两个，而锅子也有平底锅和普通的铁锅。
怕他们再吵架，林可薇端了个小板凳坐在厨房里查哨。
大概二十几分钟后，风亦轩煮了一碗香气四溢的面条，而风成凌则煮了一碗清淡飘香的水饺。
当两大碗夜宵一起搁在桌上——
林可薇坐在中间，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坐在旁边。
风亦轩：“这么晚了，风二少还不回去？”
风成凌：“近得很，风大少就别客气了。”
风亦轩将卷在筷子上的面条凑到林可薇面前：“小心烫。”
一只手悄声无息地将风亦轩的手推开，风成凌举着一只汤勺凑近她：“试试看。”
风亦轩猛地将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放！
风成凌：“……”
风亦轩：“……”
想来风亦轩还从来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客人”！赶人又实在不是他的处事原则，但是让风成凌一直呆在这里，他的脸色也挂不住。
林可薇：“我都吃，我都吃！”
咬一口饺子：“嗯嗯嗯，好吃。”
再吃一口面条：“这个也好吃！”
嘴里塞得满满的都是，风亦轩伸手拿了一张纸巾，就要为林可薇擦拭油渍。
【663】他哪有资格跟风亦轩挣
风成凌也拿了一张纸巾，要为林可薇擦拭油渍。
林可薇真是惊慌不安，觉得身边坐着两个定时炸弹。
似乎随便一件小事，都可以让他们轰地爆炸——
赶在他们的纸巾递过来以前，她飞快扯过一张纸巾，先擦了擦嘴巴。
“风成凌……”侧过脸，她小声地对风成凌说，“不要惹亦轩不高兴，你……先回去好不好？”
风成凌拿着纸的手一僵，嘴角霎时冷了下来。
该死，她赶他走？
今晚跟风亦轩斗了一晚，时而他胜，时而风亦轩胜，最后也只能勉强打个平手。
可是现在，林可薇一句话，就直接宣判了风成凌的死刑。
他们两个之间，林可薇始终是偏向风亦轩的。他哪有资格跟风亦轩挣？
冷然地从座位上站起身，他一言不发地朝门口走去。
风亦轩安然坐在远处：“好走，不送。”
“哐——”门被大力关上，显示着离开人的愤怒。
房内，林可薇被那关门声惊得一跳，胃口顿时荡然无存。
风成凌一走，整个房间就格外安静了。
林可薇盯着那晚面条，不敢看风亦轩的视线，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怎么，不吃了？”
“我……不是很饿，亦轩，我困了。”林可薇揉了揉眼睛，想要逃开。
现在都凌晨四点了，熬了这么久，她是的确困得不行。
“再吃两口？”
林可薇摇摇头。
风亦轩也不勉强，起身收拾碗筷：“好，你早点睡。”
林可薇立即站起来，急急往房间里走，身后，风亦轩的声音低沉唤住她：“小鹿。”
林可薇的背脊一僵，双脚自觉地站住了：“嗯。”
还是逃不掉吗？
“对不起。”
咦？
没想到她听到的是对不起，而不是把风成凌叫过来的指责。
林可薇讶异回头，看到灯光下，风亦轩低垂着头，盯着那碗面汤，沉声说：
【664】不想再伤害另一个了
“我很在乎你。”
林可薇的心一动。
他继续低声说：“我不想失去你。”
林可薇咬了咬唇，眼眶有点湿湿的：“我也是。”
风亦轩和风成凌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她都同样看重。
任何一方生病了，她都会心急担心；任何一方生气伤心了，她都会跟着悲伤难过。
可是风亦轩只有她，而风成凌除了她，还可以别的女人。
听到林可薇的回答，风亦轩的眼神猛地一亮，就仿佛濒死的人，找到了重获新生的希望。
他难得像个孩子似得，用兴奋的语气迭声问：“真的吗。真的？”
“嗯。”
林可薇用力点点头！早在半个月前，她已然做出了选择！
已经都伤害了一个，她不想再伤害另一个了……
***
第二天，风亦轩难得睡到中午才醒，只好请病假。
这是他第一个懒觉。
以前就算是病得再不行，他也很自律，到了6点钟准时睁开眼，脑子里就开始盘旋着这一天的工作行程。
可是这一天，他睡得特别安心。
中午醒来时，是被林可薇的敲门声惊扰的。
她小声地在外面说：“亦轩，你还没醒吗？我刚刚做了午饭，你先吃一点，再继续睡？”
洗漱出门，饭桌上果然已经做好了丰盛的午餐，林可薇正在摆着碗筷说：“对不起哦，我不知道你会睡到现在，怕你醒来会饿，就先做了吃的。难得都是你喜欢吃的菜，吃完再睡吧？”
也不枉费她辛劳了一上午。
风亦轩拉开椅子坐下，看着她的目光里有一抹旖旎的温柔：“不困了。不睡。”
他本来就应该早起的。
林可薇把盛好的那碗饭递给他，然后空出手，探着他的额头和自己的头：“嗯……真的不烧了呢！”
瞬即，一个高兴的笑容在她的唇角柔柔绽开。
阳光从四格窗洒进来。
【665】甩不掉的小尾巴
闪得林可薇的笑耀眼无比，那脸在光芒中有些模糊，仿佛电视里被打了晕光的镜头……
看着她的笑，和这满桌浓香的菜饭，风亦轩生起一种恍惚……
林可薇模糊的笑脸，慢慢跟脑海里的某个人影重叠。
“向阳，你等等我——”
林荫小道镜头，备着双肩包的女孩一路小跑朝他而来。
白色的格子衬衣，苏格兰红裙。
阳光从树缝里塞下来，在地上闪耀出千万的光点。她在那万千的光芒中跑到他面前，大口喘息着，扬起来的面容却忽然绽放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终于……追上你了呢！”
……
从思绪中回神的风亦轩，胸口骤然一痛。
他一直情商很低，以至于，在他和“林可薇”的过往里，他一直都只顾着闷头朝前走，而她傻傻地追在身后，亦步亦趋。
他以为，她会永远这样跟随着他，像一条怎么都甩不掉的小尾巴。
可是……
一抹苦笑滑到唇边，林可薇好奇地盯着他问：“亦轩，你怎么了？这菜你是不是不喜欢吃？”
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无奈那么心痛！
风亦轩摇头，拿起筷子：“没有，我很喜欢。”
林可薇在他对面坐下，笑眯眯的表情：“你喜欢就好！”
她可是用心做的这一桌饭菜，就因为他昨天病了，不忍心他劳累自己。
而且，是她做错了事，才会让他又喝酒又生病。
这桌菜，就算是她讨好他的吧！
夹了一块鸡翅，林可薇探身放到他碗里。风亦轩也夹了一块鸡翅，放到她碗里。
光芒变得不那么耀眼，暖暖的色调中，两人对视着，相视一笑。
风亦轩在心里低叹一声：这样就很好了。这样温馨的感觉，是除了“林可薇”以外的人，谁也给不了的。
他现在能重拾这种温馨感，他感到很庆幸。
庆幸上帝如此厚待他，让他在错失一次幸福之后，又给了他第二次机会。
【666】想不想跟我一起去工作
这次，他好牢牢抓在手里才是。
“小鹿，每天呆在家里，你会不会很无聊？”
林可薇应声：“嗯……有一点啦。”
“想不想跟我一起去工作？”
他早就有此考虑，一直把她关在家里，不与外界接触，她便永远都学不会为人处世，永远都无法真正长大。
可是把她放出去，他又害怕她会被学坏，害怕坏心的人会伤害和欺骗她。
如果是弄到自己公司里去做事，她什么都不懂。按照他的原则，他从来不开后门——
可是眼下有饿狼就守候在附近，把她留在家里，他绝对不能安心好好工作。
“工作？”闻言，林可薇立即两眼放光，惊喜地说，“我可以吗，我真的可以吗？”
林可薇早就提过类似的要求。
比如想去上学啊！可是她年龄都这么大了，总不能跟小孩子呆在一起。
比如想去上班啊！可她什么也不会，思想单纯，容易受人欺负，搞不好人家还把她当笨蛋看。
风亦轩颔首：“可以。”
“我可以做什么工作？”
“我的私人助理。”
顾名思义，助理就是去帮助打理的意思。
风亦轩不同部门都有助理，加起来有八个，秘书三个，现在又有林可薇这个私人助理……
工作从明天开始，风亦轩提前一天通知了理事长小陈，让他准备出林可薇的办公地。
“把我办公室里的书柜腾出去。”他是这么吩咐的。
小陈立即惊讶：“风总，难道她要跟你共处一间办公室？”
“嗯。”
“公司里不是还有很多空着的办公桌？而且也有两间空着的办公室……”
风亦轩毋庸置疑的口气：“她明天就去上班，在她去上班以前，你布置好。桌子和电脑都挑可爱一点的……”
小陈立即有所了悟，叫人挑了一组纯白色的办公桌和电脑，桌上摆着可爱的布偶、笔筒、水晶球和花瓶。
【667】用不着讨好他们
第二天林可薇起了个大早，烘焙了一些巧克力饼干。
风亦轩不喜欢吃甜食和零食，她这些饼干当然是带去公司，分享给那些新同事的。
从来还没有一下子进入一个大集体，跟很多人打交道的她，不免会有些害怕，想要去讨好他们——
当她把担心提出来，风亦轩软软一笑：“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可是……”
“用不着讨好他们。”他们是他的下属，有BOSS去讨好下属的吗？
虽然林可薇不是风辉的BOSS，可她是他的女人……
林可薇捧着手里的饼干盒：“没关系，反正饼干都做好了。不给他们也是浪费掉啊。”
“给我。”风亦轩说着，就腾出一只手把饼干盒拿走。
林可薇奇怪地看着他：“你不是不喜欢吃甜食的？”
“偶尔会吃。”应该说，是现在开始吃。
林可薇做的饼干，他怎么会舍得分享给别人？
风亦轩的车公司里的人都认识，刚在大门口停下，那些涌动的员工们都停下动作，恭敬地站在一旁等着他下车打招呼。
“风总。”“风总好。”“风总……”
这种前呼后拥的场景，林可薇只看到风成凌有过。第一次看到风亦轩在这种场景之下，发现他其实也是光芒闪耀。
只是平素的他太过低调，不喜欢这层亮丽的光环。
在林可薇凝思间，风亦轩已经拉开车门，把手伸给她……
十足绅士的动作，立即引得几个女员工惊呼抽气。
林可薇迟疑了一下，把手交给他，他牵着她下车，金童玉女般，在众多惊讶的视线中飘然朝风辉公司走去……
一路上：“风总好”“风总早上好。”“风总！”
每一个见到风亦轩的人，都带着尊敬的目光看着他，而他只是淡然地点头致意。
等候在电梯前的员工，在看到风亦轩手边的林可薇时，无一不睁大着眼愣住了。
【668】和BOSS挤一个电梯
直到电梯下来了，他们也还没回过神。
风亦轩牵着林可薇的手走进电梯，出声提醒：“怎么，你们都不进电梯？”
大家一致摇头：“风总先请！”“风总用电梯吧！”……
若是平时，风亦轩会威严地看了看手表，报出离上班剩下的精确时间：
迟到一秒钟，加班一个小时。
于是员工们再顾不得其它，呼啦全都冲上去，和BOSS挤一个电梯。
要是这个风亦轩，大家都觉得奇怪。
他从来不摆BOSS的架子，乘员工电梯，中午吃员工餐，上员工厕所……任何事情都不搞专制。可是他又那么地淡漠疏离，明明就在你面前，但是那眼神和表情远得好像隔了几个世纪。
今天的风亦轩没有看表，似乎也很满意他们的自觉——
谁敢当电灯泡，谁就加班一个星期！
在无数双熠熠闪亮的眼眸注视中，电梯门“叮”的一声合上。
当电梯门一合上，门外就开始躁动起来！
风亦轩身边竟然会有女人！而且他们还如此亲密地牵着手！那个女人看起来也很美丽！他们是什么关系？！
要是知道平时风亦轩独来独往，陪他外出的秘书也都是男的。
“24楼。”电梯内，风亦轩报着楼层数。
林可薇看了风亦轩一眼：“我摁？不是就在你手边？”
风亦轩淡声：“我想让你记住我们以后办公的地方。”
虽是这样，见林可薇没有动手的意思，风亦轩探手摁下楼层数。
转念一想，她也不用记住。以后他们出入都在一起，什么事情都有他来做就OK。
他喜欢她依赖他，更喜欢他能被她依赖的感觉。
电梯运营起来，风亦轩把手抄进口袋里，问：“你这么懒，在我公司里还怎么做事？”
林可薇鼓鼓嘴：“我什么都会干的，你别小看我！”
“公司里的事都很重很苦很累！”风亦轩故意逗她。
【669】怎么样，还喜欢吗
“没关系，我不怕苦也不怕累！”林可薇抿了下唇，“好！我不会偷懒的！”
风亦轩让她做的事，她一定要做得干净漂亮，不能给风亦轩丢脸！
风亦轩淡淡一笑：就算公司里的事真的很重很苦很累，他也舍不得派给她做……
“叮”电梯门在24层停下——
电梯门徐徐打开，门前玻璃罩面上映出男人高帅倨傲的身影。
精工剪裁的铁灰色西服，衬着风亦轩冷峻淡漠的表情。
他剑眉星目，不怒自威。在他的右手腕上，到他肩上的女人穿着米色的呢子大衣，白色的开司米尔羊绒衫。
漆黑的瞳，仿佛泌水的钻。
轮廓小巧，脸只有巴掌大，下巴尖翘。
这个女人，各个角度都完美无缺，漂亮精致得仿佛不是上帝所造之物。
风亦轩单手插在裤袋中，一路走向办公区。
几个早到的人看到他，立即站起来打招呼，一人一口风总，目光却好奇地盯着他身边的林可薇……
风亦轩淡淡点了下头，无视那些好奇的目光，领着林可薇进了办公室。
合上门，风亦轩看到他办公桌斜对面的白色小办公桌，眼眸中闪过一丝暖意：“怎么样，还喜欢吗？”
不喜欢他可以换。
林可薇走过去，摸起两只玩偶，点点头：“喜欢呢。”
“喜欢就好。”风亦轩开了暖气，去掉身上的大衣，挂在立式衣架上。
见林可薇也在脱身上的呢子大衣，他走过去，帮她把袖子脱下——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三声然后打开。
外面的女人刚要进来，看到眼前的画面，资料立即掉到地上。
“对不起，打扰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慌忙捡起地上的资料，关门离开。
林可薇奇怪地看着这一幕，歪头看向风亦轩：“她怎么了？”
“没什么，你可以工作了。”
【670】把前十页念给我听
林可薇坐在办公桌前：“亦轩，我的工作是什么呢？”
“什么都可以。”风亦轩打开电脑，看她一眼，“只要你呆在这个办公室里。”
“啊？那你的意思是，我什么都不用做？”林可薇不干了，“你不要把我看得那么没用嘛，我其实什么都会做的！”
风亦轩笑着丢过去一本书：“那你把前十页念给我听。”
其实她什么都不必做，只要呆在他面前，让他心安就好。
***
林可薇念了一会书，嗓子有些累了，风亦轩立即扔给她一份报表，让她抄写一份。
“不是可以直接打印么？”林可薇还没傻到那种地步。
“有些东西必须要手抄的，打印的做不得数。”
“噢。”其实她也不聪明。很容易忽悠的。
风亦轩看着她呆呆的样子，有些好笑，有十分喜欢。
现年头，城府深沉的女人太多了，相处起来也太累了。想起曾经的“林可薇”，也是心思单纯，不含一丝杂质，他只一眼就可以看透她内心的所想。
林可薇没有立即抄写，而是把资料放在办公桌上，犹豫地问：“亦轩，这个很急吗？”
“不急，赶在下午下班之前超抄好就OK。”
“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介绍给大家认识呢？”林可薇立即眼睛放光，跃跃欲试。
这么想教朋友？
风亦轩扬扬眉：“现在就可以。”
他刚起身，就见林可薇拿起放在桌上的那袋饼干。
风亦轩立即几个大步走去，摁住林可薇的手：“你想做什么？”
他记得他把这袋饼干留在车里的，她什么时候带上来的，他怎么没注意到？
林可薇眨了眨眼睛：“把饼干送给大家做见面礼啊！”
“你不是已经送给我了，怎么能又送给别人。”
风亦轩要去抢过饼干，却被林可薇飞快地避开……
“亦轩，你要吃的话，我回家给你做好多好多。”
【671】看到一对双胞胎
“我一会就要吃。”他拢了拢眉，“而且你这分量哪够分？送过去人手几块，很难看。”
林可薇一愣，是哦。
她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只觉得做一份，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那……怎么办？”林可薇的眉头小小地拧在了一起，抓住风亦轩的手，摇晃着。
她可是诚心来交朋友的，很想要在大家面前留有好印象。
风亦轩想了想，走回办公桌摁了一个号码，令人去附近购43份泡芙饼干。
他所率领的这个办公区的人员一共有43个。
“人手一份，这见面礼够大方了吧？！”
林可薇满意地点点头。
一会儿后，饼干买来了，风亦轩开了一个临时会议，把林可薇介绍给大家，顺便把林可薇的见面礼也发给大家。
人太多了，林可薇挨个地一个个打招呼，却一时都没有记住名字和面容。
散了会以后，在门口看到一对双胞胎坐在沙发上。
他们穿着格子的衬衣，牛仔背带裤，还带着可爱的鸭舌帽，脸粉嘟嘟的，眼睛又圆又黑。
两只小腿在半空晃悠着，他们好奇地注视着每一个经过的人。
林可薇立即感到好奇，扯扯风亦轩的袖口：“你看，那里有两个小朋友长得一样。”
立即有一个女员工走过来，抱歉地看着风亦轩：“风总，我老公这几天出差，这两个孩子今天放假，家里……”
话还没说完，风亦轩就打断道：“没关系。”
公司里有规定，上班期间，不准把亲友和孩子带到公司里来。
可是风亦轩见林可薇对那孩子很有兴趣，于是领着林可薇一起走过去。
“还不快叫人。”
“姐姐好。”顿了顿，又看向风亦轩，“叔叔好。”
风亦轩的眉头一动，见林可薇笑得灵动，只好淡淡一笑：“……挺可爱的。”
“不好意思。”女员工摸摸两个孩子的脑袋，“他们两特调皮，平时很操心呐。”
【672】我什么时候会有
“真的很可爱啊，我也想要。”
长着一样的脸，穿一样的衣服，连说话都异口同声的。
好可爱好可爱。
女员工呵呵一笑：“风小姐以后也会有的。”
“真的吗？”林可薇高兴地问，“我什么时候会有？”
女员工面有尴尬之色：“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说着，眼神偷偷瞄了一下风亦轩。什么时候有，就要看风亦轩的努力了。
林可薇又逗了一会儿这对双胞胎。
他们很乖巧地回答着她的提问，似乎对她也特别亲近。
林可薇又提起那盒饼干：“你们饿不饿，要不要吃姐姐亲手做的饼干？”
两个双胞胎相互看了一眼，又用眼神看着他们的妈妈。意思是询问“可以吗？”
“不用了风小姐，刚刚你送我的饼干我都还没吃呢！”
“可是只有一份……亦轩，你去办公室里把那盒饼干拿给他们吃嘛！”
“……”
风亦轩站在原地没动，林可薇奇怪地看着他：“怎么啦？”
“你要去上班了。”
尽管不情愿，她在风亦轩威严的注视下，还是不得不同两个双胞胎说再见。
坐在办公室，林可薇抄一会儿资料，又抬起亮晶晶的眼眸看着风亦轩。
终于，风亦轩受不了她的注视，低声问：“想问什么？”
“我什么时候才会有？”
风亦轩立即了然她问的什么问题，正在键盘敲打的手指一顿。
薄薄的光线打过来，他的耳际，竟有一丝淡淡的晕红。
林可薇好奇地追问道：“什么时候有吗？她说我会有的。”
风亦轩咳了一声，低声：“这要看你自己了。”
“怎么看？”
“小鹿！”风亦轩忽然皱起眉头，“这件事，现在谈还为之过早，迟一些时间，我会告诉你的。”
林可薇鼓鼓嘴：“那我还想再跟他们玩一会。”
看她也没心思呆在这里。
“去吧。”
【673】总是把我们两搞错
林可薇欢欣鼓舞，走之前，又想带走那包饼干。
风亦轩淡声：“你可以带他们去附近吃点东西。诸如麦当劳、KFC之类。”
林可薇惊喜：“真的吗？”
“饼干留下。”不是他小气，他就是不愿意她的东西被别人分享。只要是她的，他都要。
这种独占欲令他自己都微微惊讶。
林可薇老实地把饼干放下，正要往外走，听到他淡声：“请人吃东西不付钱吗？”
“嗯嗯。”林可薇回头，伸手，“给我钱。”
这种讨要的感觉让风亦轩十分的开心。
一直以来，他只会赚不会花，所以从来都没享受过赚钱的乐趣。他希望把她培养成一个会花钱的女人，那他工作起来也会更卖力些。
把一张卡递给她：“密码是1218。”
12月18日，他捡到她的那一天。老天给了他这个天使。
林可薇点点头，风亦轩又叫住她：“等等，我叫个人陪你去。”
放她一个人和两个孩子，他怎么会放心？
摁了一个号码，过了会，孩子的妈妈敲门而进：“风总？”
***
KFC里，双胞胎轮流跟林可薇讲他们的趣事。
“我们长得太像了，妈妈都分不清我们。有一次，妈妈抱着我洗了三个澡，可是哆哆一个都没有洗。”
“嗯，妈妈总是把我们两搞错。”
林可薇捧腹大笑：“你叫哆哆，那你呢？”
妈妈回答道：“哥哥叫哆哆，弟弟叫啦啦。还有个妹妹，叫咪咪。”
“妹妹？”林可薇惊喜地问，“还有个妹妹，在哪里呢？”
这些小家伙真的是可爱死了。
妈妈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还有个小妹妹，在这里。”
哆哆和啦啦立即点头：“妈妈说，再过几个月，妹妹就要出世陪我们啦。”
妹妹在肚子里？
林可薇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奇怪地问：“那我呢？我会不会也有？”
【674】你怀孕一个多月
妈妈笑了笑，目光揶揄：“说不定哦，你如果这么喜欢孩子，想要总是会有的。”
林可薇惊讶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原来这些可爱的小东西是从肚子里跑出来的。
“那我要怎么知道我有没有呢？”
“去看医生就知道了。”妈妈奇怪她怎么问出这种问题，“或者，你可以买早早测验纸。”
“我都不懂……”林可薇摇摇头。
妈妈笑了笑：“没关系，谁都是从不懂开始的……或者，风小姐要是不介意的话，一会儿我可以陪你去医院看看。”
难得风总慈悲放她假，让她一下午陪着这位风小姐就好。
现在风小姐居然还请客她们母子三吃东西，她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一个小时后，医院。
“恭喜你，你怀孕一个多月，是双胞胎。”
B超后，当医生将这个消息带给林可薇，她简直是惊喜得无法比拟，一时僵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
那个妈妈瞬即问：“是男孩还是女孩？”
“左边的头朝上侧着身子看不清楚，右边的头朝下撅着屁股看不见……他们还太小了，过段时间你们再来看。”
医生专业地说了一堆孕妇期间该注意的事项，可是林可薇一个字都没听见……
“风小姐，真的是恭喜你啊，你的梦想就要成真了，你真的怀了宝宝，还是双胞胎！”
林可薇从怔忡中惊醒：“双胞胎，是和哆哆和啦啦这样的小可爱吗？”
“是啊是啊。”妈妈恭维道，“风小姐这么可爱，生出的宝宝肯定会更漂亮可爱。”
“他们什么时候才会有啊？”
“十月怀胎嘛，你都一个多月了，再过八个多月，宝宝就会诞生。”
“他们要怎么诞生啊？”
“这个，你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风总，到时候，你们两一起去学习一些有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好好地迎接这两个小生命的诞生吧！”
【675】你什么时候娶我呢
林可薇拿着诊断书，高兴得连连点头。
“对了，你和风总还没有办证吧？”
“办证？”
“就是结婚。”妈妈一手牵着一个双胞胎，和林可薇一起走出医院，解释道，“在宝宝出世以前，你们最好先结婚。风小姐，要是……嗯，风总没有跟你结婚的意向，这两个孩子，你要考虑清楚要不要啊。”
“为什么？”孩子这么可爱，她为什么不要。
而且生下孩子跟结婚有什么关系？
双胞胎妈妈本来不该说那么多，可同是女人，这个风小姐看起来单纯善良，一副不涉世事的模样。作为过来人，她不希望她会上当受骗。
“总之，孩子有爸爸才会幸福。”妈妈叹口气说，“你一个人也没办法抚养孩子的，胆子太重，扛不起。你回去好好跟风总商量一下，看他有没有娶你的打算？不管如何，生孩子是大事，你一定要慎重考虑。”
***
当晚。
林可薇洗漱完毕，坐在沙发上等待着。
诊断书就放在她的口袋里，那是一份惊喜的礼物，她在想着要怎么把这个惊喜告诉风亦轩！
他一定会高兴坏的！
想到未来也会有那也活泼可爱的宝宝围绕在她身边，她就忍不住笑得嘴角上扬……
浴室门被打开，刚刚沐浴过的风亦轩走出来，看到林可薇盘坐在沙发上，对着空气笑得出神。
从下午她从外面回来，就不时这样笑得神秘又开心。
风亦轩擦拭着头发的水珠，走过去坐到她旁边：“在想什么，这么开心？”
林可薇从幻想中惊喜，笑得眼睛亮亮的，侧过头问：“亦轩，你什么时候娶我呢？”
风亦轩震惊！
空间里，仿佛被静音了一般，林可薇看到风亦轩震惊的表情，有些不解。
毛巾还覆盖在头上，几滴水珠顺着他的刘海落下来，滴在他俊俏高挺的鼻梁上，滑落。
【676】我怀了宝宝了，是双胞胎
半晌，风亦轩才仿佛反应过来一般：“你……说什么？”
“就是结婚，你什么时候跟我结婚呢？”
不是他听错了，也不是他在做梦。
可是……
风亦轩低垂着眼睑，深深地凝视着她：“你知不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
林可薇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从来都没有说。”
是了，她当然不知道这意味着是什么，如果她知道，她还可能提出这个要求吗？
风亦轩深陷回沙发里，乍然在胸口炸开的惊喜转瞬即逝……
她一定是又看了什么电视剧，所以在这里胡说八道了吧。
林可薇伸手拽住风亦轩的衣袖：“你说嘛，你什么时候跟我结婚。你是不是永远都不想娶我？”
“小鹿，”风亦轩低叹地说，“结婚，法律上称为婚姻成立。是指男女双方依照法律规定的条件和程序，确立夫妻关系的民事法律行为，并承担由此而产生的权利、义务及其他责任。”
“所以呢？”林可薇不懂地耸耸肩。
“所以，你如果跟我结婚了的话，你就是我的女人，你的下半辈子都要跟我一起生活。”
林可薇点点头：“我知道啊，我本来就打算以后都跟你一起生活。”
她的表情那么认真，根本就不像是随口说着玩的。
风亦轩擦拭水珠的手顿住，问：“为什么想跟我结婚？”
“因为——”林可薇献宝地从衣袋里拿出那张诊断书，“你看。”
风亦轩伸手去接过那张纸，听到林可薇声音继续传来：“我今天去了医院，医生说，我怀了宝宝了，是双胞胎！”
身体猛地僵住，风亦轩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字字清晰无比地问：“你说什么？”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仿佛可以把四周的空气都冻住。
他从来没有用如此可怕的眼神盯着林可薇，那眼神仿佛变成一只手，要把林可薇活活掐死！
【677】他要做这个爸爸吗
林可薇嘴角的笑容消失，委屈地看着他：“怎么了？”
风亦轩的头好像快要裂开。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低头去看那诊断书，上面白字黑字写着风小鹿的名字。
他的手攥了拳，那纸在手心里立即捏成了一团。
“孩子是谁的？”冰寒的声音，像刀一样划过林可薇的肌肤。
她瑟缩了一下：“我的。”
“我问孩子的爸爸！”
“是你。”双胞胎的妈妈是这样说的。
风亦轩把头往后仰，手抵住额头，似乎气得全身都在颤栗。
“亦轩，你怎么了？”林可薇伸手去碰他，还在半空，就被他用力地打开。
“别碰我——”
风亦轩从来没有用这种口气对她说话，更不会用这种眼神和表情看她。
林可薇不明白自己怎么了？
他不喜欢孩子吗，知道她有了孩子他这么不高兴？
还是他像双胞胎妈妈说的一样，并不愿意娶她？！
林可薇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亦轩如果不想娶我也没关系的……”
可是眼泪，还是滚出眼眶，一颗颗落在手背上。
她所谓的惊喜却变成了惊吓。她以为的快乐场景，却变得如此……痛苦。
风亦轩气得好像要杀了她！
他会不会因为这个孩子而把她赶走呢？或者像双胞胎妈妈说的那样，让她把孩子打掉？
“我绝对不会打掉这两个孩子的。”林可薇心急地表示着自己的立场，“你不要做爸爸，那我做妈妈……可以自己抚养孩子成人。我可以的。”
空气里，有着难言的沉默。
风亦轩的脑子像是炸开了一样，混乱得不可开交地疼。
这个女人，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孩子的爸爸是谁，她甚至不知道孩子是怎么得来的。
可是风亦轩怎么会不知道，他没有碰过林可薇，能跟林可薇有亲密接触的人只有风成凌！
他要做这个爸爸吗？
【678】他怎么都不会放手
还是告诉风成凌，把她拱手让出？
不——
他做不到。
他一直想娶她。其实，他早就可以利用她对这些的不懂而骗她嫁给他。
可是，他不想骗她。
他怕有一天她恢复了记忆，知道了这一切，会记恨起他。
可是，也许她永远都不会恢复记忆，不懂这一切呢？
看着风亦轩紧紧地皱起的眉，林可薇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小心地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了。我们不结婚，永远不结婚。”
她承诺着，只怕他会因为这件事生气。
然而她这句话，却瞬间变成一只手掌，将风亦轩的心脏拧痛了。
他唇色苍白地抬头：“你不跟我结婚，想跟谁结婚？”
林可薇睁大了眼，不太明白。
他暗痛着，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拥进自己的怀里。
抱着柔软的她，他又幸福又痛苦。他梦寐以求的这一天到来了，却没想到，她却给了他一个这么大的打击。
“小鹿……”他低叹着，“只要你愿意呆在我身边，什么痛苦我都可以忍受。答应我，永远跟我生活在一起，不要离开我。”
“嗯。”林可薇点点头
这样就够了。也许他们以后还会有他们自己的孩子。
风亦轩眼中的光芒一闪：“那我们就结婚吧。”
林可薇惊讶，不哭了：“可是你刚刚不是还？”
风亦轩不说话，只是把她更紧地揉在怀里。
没有什么比现在这一刻更真实，并且，他想要把这一刻长久地延续，延续……
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他们之间恐怕再没有未来了。
她爱着风成凌，又怀着风成凌的孩子，他根本没有丝毫的筹码，就会轻易把林可薇输给他。
风成凌已经从他的身上抢走太多属于他的东西。
这一次，他怎么都不会放手。
死也不会放手。
【679】慢慢点亮的烛光
风亦轩坚定着，暗眸看着怀里的人：对不起，小鹿，原谅我的欺骗。
他已经寂寞和痛苦了太久，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这份幸福。
***
那天傍晚，天空是一片灿烂的火红。
仿佛有鲜血染透了天空，大朵大朵的红色蔓延了天空……
林可薇坐在露台上，看着外面。
怀孕中的她不宜操劳，所以没有去上班。
从下午，她就见风成凌就叫人托运来一大堆的蜡烛和玫瑰花……
所有玫瑰花全都陈铺在别墅正前面的空地上，而那些蜡烛，则摆在花海之间，
林可薇很努力想要看清那些蜡烛摆的是什么字，可是花太红太鲜艳，看不透。
来往的车辆和行人都被他带来的保镖拦截，不允许从这条路通行。
天气很好，但有一些风。
风成凌蹲在那里，一根一根地去点燃那些蜡烛。
明晃晃的火光亮着，可是又很快被吹过来的微风熄灭，他锲而不舍地继续点着……
林可薇坐在露台上，她觉得视线被什么情绪紧紧地涨满，觉得要流出泪来，可是她揉揉眼睛，强行地微笑着，把手温柔地放在肚子上方。
她有宝宝了，还是双胞胎，以后，她会和风亦轩很幸福很幸福地在一起生活的。
虽然她现在很痛苦，很不舍……
看着风成凌忙碌的样子，她的喉头仿佛被哽住了。
没用的，风成凌，不管你做什么，都没用的……
天一点点黑下来，慢慢点亮的烛光中，风成凌白色的身影在挪动着。
有风吹来，熄灭，他再点燃。
打火机在他的手心里发滚发烫，再也点不燃，他换一支继续。
他知道林可薇就坐在露台上，从下午一直陪着他，看着他，只要他抬头，就可以看到她的脸了……
【680】生日快乐，可薇
可是不够，不够，远远不够。
他不要她那么远地看着她，他要她完全地属于他，呆在他面前，他伸手就可以够着的位置。
他等着所有的蜡烛点燃，她一定会感动得走下来……
他这么以为着，嘴角就渐渐地染上一抹笑。
那笑在烛光中那样醉人……
当所有的蜡烛全部点燃，林可薇终于看清了，玫瑰花的海洋间簇拥的字样是“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林可薇赫然——
今天是她的生日？还是风成凌搞错了？
看看时钟，6点50分，再过一会儿风亦轩下班就要回家了。
不想让他看到这一幕，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了。
大门“吱嘎”打开的声音。
风成凌听到了，但他没有回头，继续将被吹灭的几支蜡烛点燃。
每一支，都是他对她的爱意和祝福，不能熄灭。
“风成凌……”她淡淡的声音从风中吹来。
风成凌的身体一僵，缓缓直起身，转过身去。
“生日快乐，可薇。”烛光在他的眼瞳中跳跃，他淡淡地笑着说，“我不知道……怎样做你才会喜欢。我只能想到这种老土的祝福方式，我……”
“谢谢你，可是今天不是我的生日。”林可薇说，“12月13日是风亦轩把我捡回来的那一天，才是我的生日。”
风成凌沉默了一会，明白林可薇婉言拒绝的意思。
打火机在手心里发烫，他嘴角的笑容也渐渐僵硬。
“风成凌，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也不要对我做这些事了。”看到风成凌落寞的样子，林可薇真的很难过。可她还是鼓起勇气，把话说出来。
风成凌一怔，定定地看着她：“这么做，又让你讨厌了？”
“不是的。”
“我问过很多人，他们都说这样做，是女孩们喜欢的浪漫方式，我以为你喜欢……”
【681】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我是喜欢，可是，”林可薇的手紧紧地抓着铁门把手，脑子里一片混乱，情急之下唯一想到的是，“我要结婚了。”
风成凌仿佛没有听懂。
林可薇回视着他，重复一遍：“风成凌，我要结婚了。”
夜风吹来，带来玫瑰花的馨香和烛光的温暖。
风成凌站在一大片的花海中，眉头紧皱着，仿佛，是听到了这辈子都解不开的难题。
“为什么？”他茫然地问她。
脑子一片空白，没有思维，他好像突然间变成一个局外人，好像置身事外，连心痛都不会有，也感受不到难过。
他像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木偶，苍白空洞地问：“为什么？”
林可薇的手抚在自己的肚子上：“因为，我有宝宝了！”
“……”
“在宝宝出世前，要给他找个爸爸。”
风成凌空白的头脑，仿佛抓到一丝灵光，他看着她问：“找个爸爸？那真正的爸爸是——”
“是亦轩的。”
风成凌继续陷入那片空白中。
火光中，他的脸僵硬，眼神空洞。仿佛他已然没有了灵魂，只有一具空壳在这里。
这辈子，他所遭受过的任何一次伤害都没有比现在更严重。
就算是他脑子里有子弹，每天面对死亡的逼近，那种恐惧感和痛苦感……都没有比现在更严重。
恐惧，是因为他还留恋这世界，还想贪存温暖。
痛苦，是因为他还有血有肉，还有感官还有期待。
而现在，他仿佛突然间从高空摔在地上，连伤心的余地都没有，仿佛也已经不会再有思维了。
他点点头，看着满世界的蜡烛和玫瑰，低声问：“你就这么肯定……这个孩子……的爸爸是他？有没有可能是我的？”
“不可能，都说这个孩子是亦轩的。”
风成凌恍然一笑，那笑容说不清的空洞和死寂。
他的眼睛也空得没有一丝光芒：“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682】你真的不是我的可薇啊
“亦轩说赶在这个月底。”
“是这样啊……”他低低地轻叹，是这样啊……
手心一松，那打火机从他手中跌落。
与此同时，一阵大风吹过来，竟在顷刻间，把所有的蜡烛吹灭。
昏暗中，风成凌恍惚突然从梦中惊醒，沉声说：“风小鹿，你叫风小鹿对不对？”
林可薇靠在门边，手因为抓着铁门的力道而发白。她咬了咬唇：“嗯。”
“原来你真的不是我的可薇啊……”
“……”
“你以后，都不需要我了是不是？”他呛然问，“再也不要见到我？”
林可薇的用力咬住唇，不敢出声，怕出声就会呜咽。在他绝望的目光中，用力点了点头。
风成凌转身，就要离开。
可是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似地，一边朝前走，一边带倒了无数的玫瑰花和蜡烛……
他的脚毫不留情地践踏在他布置了大半天的心血上。
还有什么意义呢？林可薇真的死了，死在他的回忆里。
林可薇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这好像是一个他为自己构造的虚幻的梦境，而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他在梦境里构造的依托。他想沉溺在里面，再也不要醒来。
可是梦境再美再好，终究不可能变为现实。
现在，他从梦里摔醒，那么重，那么痛。
除了林可薇，没有人需要风成凌的……
就算没有风成凌，风小鹿也可以过得很幸福。
***
林可薇的身份是个谜，办证不好立即，得先给她补办身份证才可以。
然而风亦轩等不到这一天了，他打算先摆宴席再打结婚证。
仿佛生怕晚一秒，林可薇就会后悔，晚一秒，林可薇就会插翅而飞——
酒宴在一个星期后的晚上八点开始。
宴会特别低调，比寻常人家的结婚宴还低调。因为风亦轩没有什么亲朋好友，只请了十几桌酒，都是风辉的员工。
【683】这么低调的婚礼
这么低调的婚礼，仿佛偷得的宝物，生怕被全世界曝光，要偷偷藏着珍惜一般。
风亦轩无非是不想惊动到风成凌，怕他跑来砸场子。
当天，林可薇穿着一身大红色的旗袍，身材高挑，本应该是性感美女，可是配上她那纯洁无暇的表情，又性感又纯真，不但不矛盾，还别有一番韵味。
风亦轩对她这件旗袍的设计相当的不满。
下摆开叉到大腿根部，稍微步子大一点，就会若隐若现她的臀部。
风亦轩问服务员找来别针，硬生生将开叉的部位都别紧了。
还好林可薇身材纤细，大腿被全部包着，也有活动的余地，只是步子不好迈得太开……
“亦轩，这样好奇怪哦。”林可薇看着那一排别针，好影响美感哦。
风亦轩冷眸：“不许摘掉。”
林可薇看着他难看的脸色，迟疑：“是不是这条裙子真的很难看？”
否则，风亦轩不会从她穿上这条裙子，脸色就立即臭下来。
要不是时间很赶，一时没办法找到别的合适的新娘装，风亦轩只怕当场会让她换掉。
“不是。”风亦轩沉声，“很好看。”
“那是为什么？”为什么风亦轩的目光都不怎么看她？仿佛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厌恶。
风亦轩艰难地说：“以后只有我们独处的时候，你这么穿，我会很喜欢。”
无疑，她今天的穿着可以令在场所有的男士喷火。
因为就连风亦轩都难以把持……
在林可薇没有明白过来之时，门被敲开，伴娘进来提醒道：“你们准备好了没有？酒宴要开始了……”
所谓的酒宴，就是在一堆朋客面前的见证下，彼此宣告爱意。
西式的是去教堂，中式的就是酒宴了。
风亦轩是个传统的中国男人，他选择了中式。
站在酒宴大堂前的仪式台上，主持人替代了神父，说了一堆祝福之类的语言……
【684】新郎好像等不及了
林可薇一直不老实，小手揪着风亦轩的袖口，低声问风亦轩：“我们还要在这里站多久？大家都看着我，我觉得好尴尬哦。”
说着，还用一只手锤锤站得发酸的腿。
风亦轩看向主持人那长长的演讲稿单，垂眸问：“站得累了？”
“嗯……”
风亦轩朝主持人说：“这些繁琐的程序不要走了，你直接挑重点吧。”
他的话一出口，坐在前排的宾客哗然。
立即一传二，二传十，整个酒宴里的人都笑起来——
主持人也先是一愣，紧接着尴尬地折起演讲稿：“咳咳，新郎好像等不及了啊？没关系，那我们就略过繁琐步骤，从重点开始。”
“风先生，您愿意娶您身边这位小姐为您的妻子吗？无论是贫贱与富贵直到永远吗？”
“我愿意。”
“请问风小姐，”主持人问向林可薇，“您愿意嫁给在您身边这位风先生为您的丈夫吗？无论是贫贱与富贵直到永远吗？”
林可薇正在捶腿的手被拉了拉，林可薇好奇地看着风亦轩。
而这时，她才发现全场的焦点和注目都在她的脸上。
主持人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林可薇还是一脸茫然，看了看风亦轩。
风亦轩眼神霎时变得黯淡……
他真的很罪恶，她什么都不懂，他这是在骗婚。
理智让他快点结束这场荒唐的闹剧，可是，他却放不了手！他不想放开她！
主持人有些着急地低声说：“说你愿意啊。”
林可薇不解地点点头：“我愿意。”
“礼成！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来祝这对新人一生平安，前程灿烂，白头偕老！”
下面是雷鸣般的掌声。
耳边适时地响起浪漫的音乐。
台上的喷管忽然射出璀璨的火花，还有许多的工作过人员站在台下放彩带。
接下来，在主持人的带动下，两人喝交杯酒、交换信物、夫妻对拜。
【685】一个女人为他跳楼
最后，新郎和新娘还得挨个地敬酒。
从始至终，风亦轩把所有敬到林可薇前的酒全都挡了。
他自己本来就酒量不好，不一会儿，就不胜酒力。
员工们看着这一对新人，好奇的目光多多：
“那个女人长得是挺漂亮的，就是感觉脑子有点傻，反应慢半拍呢。”
“你们说，是不是这女人为了风总把自己弄疯了，风总就不得不娶她？”
“不知道，两年前，不是有一个女人为他跳楼么？”有好事者说道，“那女人够彪悍的，威胁他娶她，不娶就从二十三层高的大楼跳下去。当时整个A市都惊动了。”
“你也去看了？当时我也去看了。”又一个人加入话题，“天气冷，我本来随便穿了件家居服和凉拖去买菜，看到她跳楼，就站在那里等。结果等了五个多小时，她还没跳，那风把我给冻的啊！”
“我也是，我从早上等到晚上，她还没跳，我实在等不下去，就先回去了。后来也没有消息，她是不是没跳成？”
“据说是她肚子里都已经怀了孩子了。”有知情者披露，“她自己想死，又舍不得孩子，所以才用跳楼威胁。她在上面等了三天，这个风亦轩竟都狠心没出现！”
“嗯，够狠。”好奇者说，“我就是关心她最后到底跳了没跳！？”
“没跳成，要跳成还了得，她可是金瑞集团的千金！”
“为什么没跳成啊？”
“因为第四天风亦轩就逃去了国外。那女人心灰意冷，知道没希望再复合，就被劝说下来了。也不知道后来孩子生了没有……男人啊，都是薄情。”
“就是就是。我看这个傻女人也没什么好结果。”
大家笃定着，一起望过去。
喝醉酒的风亦轩被扶在一张沙发上坐着，林可薇正拿着纸巾，在为他的额头拭汗。
【686】心爱的女人引诱
他们说着什么，好像很开心的样子，风亦轩的嘴角挂着柔软的笑意，迷醉的眼，一刻也没离开过林可薇的脸。
那深情款款、情深意切的模样，令大家对自己的猜测又有些不确定。
风亦轩这样子一点也不像是被逼的，他仿佛乐在其中。
沙发上，林可薇觉得有些饿了，让服务员弄了一些水果和甜点放到茶几上。
林可薇早就饿坏了，一大早就被拖起来化妆和弄新娘头，刚到了酒店要站在门口接红包……总之，一系列忙下来，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现在终于可以歇息了，她快乐地拿起叉子开吃，不时喂两块到风亦轩的嘴里——
陆续不断有人走过去恭喜风亦轩，还想跟林可薇敬酒，不过继续被风亦轩挡掉。
他醉得只怕都站不起来了，还要挡？
慢慢地，大家实在看他醉得太厉害，也不忍心继续去灌，留给这对新婚夫妻美好的小空间。
“亦轩，你的脸看起来好红哦。”林可薇困扰地看着他，“你喝得这么醉，没有事吧？”
会不会又像上次喝醉了那样昏倒呢。
风亦轩目光微醺，林可薇的脸在他的视线中不断变成重影。
“没关系…我就算醉了，也不会干坏事……”
都说酒品如人品。
一个人伪装得再好，喝醉了酒，就会暴露真实个性。
风亦轩的酒品还不错，喝醉了，只要没人打扰，他能安静地一觉睡到酒醒。
不过，他其实骨子里是闷骚的性格，如果喝醉了，面前还有心爱的女人引诱，他也会把持不住，变得失去理智……
见林可薇又叉了一块苹果凑近来，他伸手挡开：“别……靠近我……让我睡会。”
只要她不靠近他，别让他被她身上的香味迷醉……
风亦轩磕上眼，慢慢地睡着过去。
【687】他已经搬家了吗
林可薇一个人吃着东西，不时有服务员过来询问要不要把新郎搬去休息室，林可薇侧头看看风亦轩睡得香甜的脸，不忍心打扰地摇摇头。
呼……
没想到结婚这么累，早知道，她就不要结婚了！
不过风亦轩说，她这辈子只要结一次婚，这么累只有一次。
***
饭局结束后，风亦轩实在是醉得不省人事，是理事长小陈和另外两个员工把风亦轩抬上车，送他们回家。
林可薇一到家就进了浴室，把那累死人的装束全部卸下来。
披着一头半干不干的湿发，她走到露台，看着对面的别墅——
她跟风成凌已经多久没见面了？
仿佛昨天他还在别墅前铺陈玫瑰花和蜡烛，又仿佛那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她忙得不可开交，也只有一小会儿空闲下来的时光才会想到风成凌。
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忘掉他吧？
胸口，一阵空落落的痛……
自那次她赶走他后，他就真的再没来打扰过她，甚至连电话都没有一个。
而她每晚站在这露台上，都没有看到过对面别墅亮起灯光。
仿佛那别墅里的主人已经搬了家，那里已经长久不住人。露台上的衣服还是一个星期前挂的那两件，窗台上的花很久没有打理，已经都枯萎了。
他已经搬家了吗，他不住在这里了吗？
他走了才好，看不到他，她的心就不会那样铮铮地疼痛。
可是为什么，总觉得心空荡荡的，好像少了很重要的一部分？
她揪住胸口，不理解地皱紧了眉头，就在这时，清脆的电铃在安静的室内突兀地响起。
林可薇一怔，仿佛还在半梦半醒一般，听着那电铃声，诧异地回过头。
这个时间了，还会有谁打来电话？
是他吗——
很快又摇摇头，风成凌是给这里打过电话，不过都是在风亦轩下班之前。
【688】才能不这么思念你
因为聪明如风成凌，很清楚地知道，只要风成凌回到家，林可薇是接不到电话的。就算接到了，他们之间又能说什么呢？
也许是催费的，也许是打错了吧。
林可薇心情低落，本来不想接，可是那电话却一直响。
走到电话机旁，接起，她喂了两声，那边都没有回音。
果然是打错的吗？
就在她准备挂上电话时，那边传来一个低哑的嗓音：“可薇……”
林可薇的心猛地一震，就仿佛一直巨锤击中了她的心脏。
风成凌，是风成凌的电话！
抓着那支电话，不知所措着，就仿佛抓着一个随时要爆裂的炸弹——
偷偷瞄了一眼风亦轩的卧室，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在床上沉沉地睡着……
他喝醉了，喝得很醉很醉，他应该一时半会不会醒来吧？
林可薇低声：“风成凌？”
这个时间了他居然打电话给她，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电话那边沉默着，又是半天没有声音……隐约着，可以听到水流声。
他现在在哪？在做什么？这些天他都去了哪里，是不是已经搬家了？
他最近过得好不好？
好多好多的问题突然涌上脑海，她竟是这么挂念他。
可是嘴边张了张，林可薇一句话都问不出，只能是伤心地攥着手机，等着他说话……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那边，终于再次传来风成凌低沉的嗓音：“可薇，我想你。”
林可薇的心又是一阵撞击。
低着头，她想起风成凌端着红酒坐在她的窗头，嘴角闲闲地含着一抹笑的样子。
又想起他站在窗外，端着蜂蜜水在大雨倾盆中，就为了想见他一面。
那画面清晰如昨地浮现着，林可薇努力将那思念压下去，尽量用淡然的声音问：“风成凌，你怎么了？”
“我真的想你，好想你。”风成凌低沉的嗓音继续说，“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做，才能不这么思念你？”
【689】只剩下最后一面
“……”
“我每天都想，想见你……我们之间只隔着一堵墙，可是你离我好远好远……”他的嗓音低哑得不成调……
一堵墙？
难道他还在对面的别墅里吗？
为什么他从来不开灯。
那别墅黑暗阴森得仿佛一块死寂的墓地……
“我想你，我能不能去见你？”
林可薇的眼泪，突然之间就滑落面颊。
她都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觉得心口很痛，听到风成凌诉说着他的想念，她的心无比疼痛！
“可是……”她看着卧室里的风亦轩，内心在剧烈地挣扎，“我们见面，他会不高兴啊。”
既然已经伤害了风成凌，既然已经狠心拒绝了他那么多次——
林可薇咬牙：“风成凌，我们不能见面。我……已经结婚了呀。”
结婚的具体意味她不明白，但她知道，结婚就是被众人认可的一对，得到了大家的祝福。
她才结了婚，就算现在后悔，也不可能再回头！
对面别墅里，没有灯光。
风成凌坐在浴缸里，身上的衣服完全被打湿。
他单手抱着膝盖，头低垂着。刘海遮住他空洞寂寞的眼睛，他一手举着手机，那手机的光芒打在他幽暗的脸上。
他面无表情，眼底却翻涌着暗沉的思念和疼痛。
一开始，他本来可以轻易去找她，轻易去跟她见面。可是，他怕她又开口说出讨厌，怕自己的莽撞和霸道会得到她的反感……
他一直在等，等她对他开启那扇可以过去的门。
可是他没有等到，反而看着她跟风亦轩越走越远……
“我想你，我想见你。”风成凌忽然勾了勾唇角，奇异地笑了，“最后一面，你也不愿意见？”
最后一面，他们之间只剩下最后一面。
皇爵已经找到了，他居然早已神经失常——
他的世界里，只记得那个装着萧寒的骨灰盒。其他的人，他都不认识了……
【690】最后一个电话
这个世界，唯一会调制N1N2解药的人已经疯了，再没有人能解开林可薇身上的毒素。
如果，林可薇永远都记不起他……
那所有的过往，对她来说都是虚无。
从前的林可薇死了，而现在的林可薇，是风小鹿……
林可薇死了，风小鹿爱上了风亦轩。
他们的婚礼，风成凌也在场。他没有被邀请，却自己跑过去了……
他可以砸碎婚礼现场，可以把林可薇强行带走，甚至，甚至可以开枪杀了风亦轩！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她已经爱上了风亦轩，甚至愿意嫁给他……
他每天站在露台上，看着她去上班下班。
只有那几分钟的时间，他才可以看到她。
他每天这样看着她和别的男人离开，又一起回来，为了家庭琐事而闲聊斗嘴，她的脸上带着的是快乐又幸福的表情。
让她这么幸福，不是一直都是他的最终目标？
现在，风亦轩做到了，他给她了……
风成凌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自私而去打破？
一直以来，他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什么就要什么。
这是第一次，什么都帮不到他，他不能强制，不能霸道，不能为所欲为。
于是他如此惶恐。
曾经的他，在她的生命中留下了太多的痛苦和创伤。他不愿意再做那个残忍的人。
如果她不再爱他了，就算把她抢回来，他们只不过是彼此折磨着痛苦……
与其两个人一起痛苦，他不如放手，让她去享受属于她的幸福。
风成凌沉默地坐在浴缸里，浴缸里的水，哗啦啦地流着，一片红色。
有更多的血红从浴缸里冒出，流到地上……
手腕上的豁口，更多的鲜红流出，和水融合在一起，就像漂亮的红丝绸在水中飘荡。
最后一个电话，他本来不奢望她能接到。
可是，就这样离开，他觉得舍不得啊……
【691】我们的约定
只是听到她的声音他都会很满足了。
明知道她不会再见他，他还是提出这个请求。就算她答应见他，他现在也无法再去见她了。
可是，死之前，他希望是在充满希望的温暖中。
如果她答应见他，他或许还可以骗骗自己，她或许是爱他的，只是比给风亦轩的爱少。
就算没有爱，也至少是喜欢的……
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喜欢……
可是林可薇那样残忍，他将这残存的幻想都打破了。
风成凌找不到理由骗自己——
浴缸里的水一直都是温热的。
因为出水头洞开，无数的热水不停地注入进来。
温热的水沉浸着他越发冰凉的身体，身上的米色针织衫被血色染成诡异的红色。
然后，再温热的水都不能给他带来暖意。他觉得流失着体温的身体越来越冰冷……
其实，他的心早就是冷的，僵的，硬的。
连带那件米色针织衫，也因为林可薇的绝情而失去了温暖。他把它穿在身上，仿佛那不是毛衣，而是缚人的铁链。
这铁链是他给自己绑上的，还扣了一层又一层的锁。
只有死，才是唯一的解脱。
“可薇，”风成凌垂眸，声音变得微弱，“如果有一天，你记起我了……一定也要记起，我们的约定。”
“……”
“牧场那里，有一棵千年的大榕树，我死了，就埋在那里……”
“……”
“那棵树很大，很好辨认和寻找，离牧场又近。”
“……”
“牧场的房子是以你的名义买的……当然，我不介意你和风亦轩一起搬过去住。”风成凌的意识越来越涣散，他努力凝聚着意识，把最后想要说的话说完，“我只有一个要求……你要幸福。你和风亦轩……你们每天散步的时候，顺便经过那棵大榕树，看看我。”
“……”
“好不好？”
为什么她一直不回应呢？
【692】为什么要爱得这么累
她就算只是“嗯”一句，让他听听她的声音，让他安心。
那个牧场，当时购置了，就是准备在他死了之后，林可薇能在那里无忧无虑地安享晚年。没想到，他大难不死，可是却突生变节。
如果他是在那个时候死去，至少是带着她的爱死去的。
现在，却是冷冰冰空洞洞的。
她连这么小的愿望也不能答应他吗——
在她的眼里，他到底是什么？
哈……
他勾了勾唇角，想要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可是嘴角却无力地下挎着。
心中，忽然涌起满满的仇恨。那浓得化不开的仇恨占取了他爱她的空间。
他有多爱她，忽然之间，就有多恨她！
恨她的忘记，恨她对他的无情，恨她的变心，恨她……
上了别的男人的床，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还跟别的男人结婚了。
他为什么要爱得这么累？
她根本就……不屑他的爱啊！
温热的水像是一副寂静的棺木，将他的身体包裹着，渐渐沉入黑暗之中。他的手指渐渐变得无力，可是他用尽全力握住了话筒。
是在等她回应，等她说一句“我听到了”。
死一般的寂静在电话机里蔓延，风成凌的眼睛慢慢微磕，意识慢慢流逝，猛地又仿佛是清醒。
很静地对电话筒喊：“林可薇。”
林可薇的声音终于出现了：“嗯……”
她听到了啊，原来她一直都在电话机旁的。
可她还是不理他？甚至连最后一面的请求都不答应。
风成凌的心中又是一阵苦味，淡淡地说：“我走了……我马上就离开……”
喀，电话突然脱离手心，沉浸到血水里。
嘴角挂着僵硬寂静的笑。
风成凌脸色苍白，思绪彻底涣散，飞往另一个没有束缚没有痛苦没有思念的世界里去。
【693】他们的新婚之夜
是夜。
风亦轩口干舌燥，胸口里仿佛有火堆在点燃。
他从迷蒙中清醒，看到他自己在大床上……灯光亮堂着，透过洞开的门，他看到林可薇的身影背对着他站在客厅的电话机前。
他挣扎着坐起来，正要唤她，却看到她正在擦泪的动作。
心中一沉，他克制着头部一阵紧接过一阵的炸痛，走过去。
林可薇紧紧地僵硬地握着话筒，全身都在剧烈抽动。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喉咙仿佛被哽住了一般，以至于风成凌在说那些话的时候，她张嘴了几次，却发不出声音。
她不是太明白风成凌话里的意思，只是隐隐的，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风成凌话里的意思，像是在同她告别，像是他要去另一个遥远的地方，再也不会跟她见面了。
也好，风亦轩和风成凌她只能选一个生活。
虽然他们两个在她的心里占着同等的分量……
可是他们无法三个人一起生活，而她也已然选择要跟风亦轩生活。
这些日子以来，她虽然时而会在想到风成凌的时候心痛难当，可是很快，又会因为生活的繁忙儿没空想起他了。
只要以后不见面，她肯定能回归没有碰到风成凌时，和风亦轩那样简单无拘无束的生活的。
可是眼泪，为什么就是止不住呢？
而心也是空落落的，仿佛被扯开了一道口子，悲伤和痛苦不断地往里灌，越来越浓，快要把她逼得窒息。
忽然一只手摁住她的肩膀。
林可薇一颤，下意识回头，那满脸的泪水都落在了风亦轩的瞳孔里。
风亦轩下颌紧绷，脸色铁青。
他当然明白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
在他们的新婚之夜，他的新娘居然因为别的男人的电话，而哭得泪如雨下！
可是，他又有什么立场责怪她呢？
“亦轩……风成凌他……他要走了……”林可薇难过地抽噎。
【694】他……他死了吗
风亦轩忍着心脏的绞痛，淡声应着：“去哪？”
“我不知道，他说的话……奇奇怪怪，我……听不懂……”林可薇睁大了眼，“他说要见我最后一面。可是我……拒绝了……亦轩，你不要不高兴……”
最后一面？
“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马上就离开。”林可薇黯然着，“他要去哪呢？”
风亦轩拿过电话机，把电话录音调出来——
***
漆黑的夜里，别墅里大门紧锁，黑洞洞的没有一丝光亮。
林可薇瑟瑟发抖地站在门口，大力拍着门：“风成凌，风成凌，风成凌……我来了，我来跟你见面，风成凌……你出来啊，风成凌——”
没有一丝的声息。
风亦轩一把拉开她，用脚用力去踹门。
可是那门那么森严，踹了无数次都纹丝不动。
情急之下，风亦轩爬上雕花大门，翻身进去，立即引得防盗门的警笛声大响。
“亦轩，开门，我也要进去，让我进去！”
双腿在发抖，肩膀也在发抖。
那个电话，她没听明白风成凌的意思是要去死？他怎么会去死呢，他不会去死的！
可是当风亦轩说出猜测后，她竟怕得要昏厥过去。
一楼是日式木门，风亦轩只两脚就踹开了。
一进门，就听到浴室里的水声……
又是两脚，踹开了浴室门，风亦轩打开灯，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抽气，退后几步。
浴缸里，风成凌的身体僵硬，脸上已然没有一丝血色。
手腕上的割口里血还在流，泡得浴缸全是刺目的鲜红。
林可薇刚冲进来，眼前就是一阵眩晕，紧紧地抓住风亦轩的衣袖，就仿佛溺水的人抓住生命中最后一根可以存活的稻草。
“他……他死了吗？”
风亦轩上前探了探风成凌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身子，还是软的，还是温热的……他还活着。
【695】死亡才能离你最远
只是……鼻息微弱，而身体，也在冰凉。
迅速地撕下自己的袖口，裹住风成凌在流血的豁口。
从浴室里捞起他，一浴缸的鲜血淋漓被带动，他踩着血水，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风成凌……”林可薇在原地怔了半晌，紧跟在风亦轩身后，想要追随而去。
可是她的双脚发软，走几步，又摔在地上。
眼见着风亦轩就要抱着风成凌走掉，她惶恐地大叫着：“不要走——风成凌，不要走——”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从她的体内流失。
心脏那里，被挖走很重要的一部分，这种丢失感，似乎似曾相识。
她用力抱住头，头部闪动着无数的白光碎片。
可是努力地想要去拼凑它们，最终却一片徒劳……
白光全部淡去，又变成了无垠的空白。
林可薇突然从怔忡中惊醒，爬站起来，冲到门口，大门敞开着，一个人影背对着她站在门口。她跌跌撞撞地走过去：“亦轩，亦轩，风成凌呢……”
风亦轩身上都是血色，他缓缓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已经送去了医院。”
警笛铃引来了业务保安，在第一时间，保安从风亦轩的手里接走风成凌。
他不敢相信，风成凌竟会因为失去林可薇而做到这种地步。
他这么爱她？
真的愿意为了她不要命了？！
***
我怕死，不是因为我舍不得这个世界，而是舍不得你。
我不会离开你，你永远都在我的回忆里，在那些过去的旧时光里。
但你离开了我，过去的回忆只独留我一个人……
于是回忆变得可怕，思念变成魔鬼。
我不怕死，是因为我发现，唯有死亡才能离你最远。
寂静的夜。
医院里……
冰冷，四周一片冰冷。
风成凌好像处在一个冰天动地的深潭里。那个潭那么深，那么冷……
【696】她真的好怕他不醒来
右手腕上传来的痛感清晰，他知道他没死，因为他还有知觉。
他会痛，会觉得冷，那他就是没有死。
他为什么没有死？
耳边开始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好像许多医生在交谈的声音。
然后是，一个女人在他耳边唤他的声音。这声音……
他快要醒了吗？
不要醒。
不要醒！
不想醒来面对这一切，就算他懦弱好了，宁愿沉在那漆黑冰冷的潭底。
耳边那说话的人声随着他的意识慢慢远去，他又陷入了深睡之中。
***
半夜，病房里只开着一小盏应急灯，微弱的光线幽暗地打在风成凌的脸上。
他的脸那样苍白，呼吸起伏，一切都陷入了常状。
谁也不会想到，这个躺在床上的人，昨晚还差点死去。
输血管静静地流淌进他的体内，他的身体，已然有了温度。
林可薇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中午眼见着他就要醒了的，她跑过来唤他，他却又昏迷了过去……
她真的好怕他不醒来，好怕他不睁开眼。
身后，风亦轩静静地站着，他在这里陪了她一天一夜。
新婚当晚，她在医院里，新婚第二天，她留守在另个男人的身旁。
她深情款款地看着风成凌，视线里全然没有他。
想起她一天一夜都没有休息，也没有吃东西，风亦轩合上门，静静地离开，把这窒息的空间留给他们……
而就在风亦轩离开不久，病床上的人仿佛有了意识，慢慢睁开眼。
林可薇惊讶地看着风成凌，嘴张了张，可是却惊喜得说不出话。
空气里，他们的视线相对着，但他的目光像冰一样冷：“……咳，你来这里做什么？”
林可薇一愣，心被他这句话刺痛。
她慌张地拿起桌上的茶杯：“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风成凌的声音僵硬无比。
【697】他的命真是贱啊
他居然还没死，他的命真是贱啊。
这么多次历经鬼门关，他竟能一次次都侥幸活下来。连死对他来说都是奢望，他真的很贱命！
林可薇攥着那茶杯，呆呆地站在远处，去倒水也不是，不去倒水也不是。
“你走吧。”
他仿佛是累及了一般，生出倦意，连看她一眼都累。
她不是不愿意再见他了吗，连最后一面的请求都拒绝。
那个电话，他如此绝望。他打算以死来解脱这一切，可是可笑啊，他没死掉。可虽然他活了过来，但是他的心死了。
眼前这个女人，她不是林可薇，她是风小鹿！
林可薇几步上前：“风成凌，我……”
“你走！”
下一句，他的声音是吼出来的，吓得林可薇双手不稳，杯子破空摔到地上。
风成凌没有转过头去看林可薇脸上的慌乱和苦痛。
看到他将死的那一刻，林可薇甚至有自己都死去的感觉……
如果风成凌死了，她要怎么办？就算会令风亦轩伤心，就算不要那两个宝宝，她也不想在没有风成凌的世界里过下去。
仿佛，风亦轩的喜怒哀乐全然不重要，只剩下风成凌……
现在他终于醒了，林可薇揪着的那颗心终于安稳，可是风成凌为什么突然态度大转呢？
“你不是不想再见我了吗？”风成凌看着空中的一点，哑声说，“那你现在出现在这里，又是什么意思？你去找风亦轩啊，去跟他幸福，不要再管我……是生是死……你不出现，我就不会心痛，我不会心痛！”
他的情绪如此之大，说着话，一只拳头还用力地砸向自己的胸口。
心，痛得他想要挖去才好。
以为死亡才能阻止这种痛，可是他死不成！
林可薇震惊，片刻后，走上去想要安抚他，却被他用力推开。
“别靠近我。”风成凌唇色苍白地说，“你是风小鹿，你不是我的可薇——你不要再来迷惑我。”
【698】你这么脏的女人
他的可薇，才不会丢下他不顾，才不会这样伤他。
林可薇呆呆地立在床边：“我……你……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可薇吗……”
他说的，她是他的最爱和宝贝。
风成凌呛然：“你不是她，你怎么配——”胸口的疼痛，让他不惜出口伤人，“你这么脏的女人，怎么配是我的可薇？”
林可薇的喉咙一哽，声音微不可闻：“我……很脏？”
她很脏吗，她哪里脏了……他为什么突然态度变成这样。
泪水大颗大颗落下来，他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是她做错了，害得他连命都不要，是她伤害他了是不是？
“风成凌，对不起，我……”
“你都爬上别的男人的床了，你还不脏？”风成凌用力地攥紧了床单，冷冷地说，“我怎么会把你这么脏的人，认为是可薇？”
她加诸给他的痛，让他迁怒在她的身上。
既然林可薇死了，那面前的这个人，也就不再是他心爱的女人。
虽然她们有着一个躯体，但灵魂……已然不是同一个人了。
他为什么不可以伤害她？
为什么要独自忍受着这种痛苦！
他本想祝福他们，安然死去，可是老天残忍，连死都不如愿。
风成凌冷笑一声，冰冷地说：“你以为我爱的是你吗？你只不过长得跟我爱的女人有同一张脸，你们太像了，像得我分不清你们……所以，我差点把你错认为是她了。”
说着，他揭开了戒指的暗扣，把一张过去的他和林可薇亲密无间靠在一起的相片抽出来。
那相片只有大头贴一半那么大，虽然五官的辨识度很低，但是林可薇已然可以认出相片里的男人和女人。
林可薇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先是震惊，再是脑子一片无垠的空白：“可薇……不是美丽、漂亮、我的宝贝、我的最爱的意思吗……”
“你真蠢，我说什么你就信了？”
【699】我怎么会喜欢你
风成凌的眼眸中有一丝残酷，“那我说上床只有你和我才可以做，你为什么又要爬上别人的床？！”
“那是……那是因为……打雷了。”林可薇咬紧了牙关，颤抖地说，“我害怕。”
“哈，打雷了你害怕，就可以上别的男人的床？！”风成凌眼里的幽暗气息变成一只大掌，强而有力地扼住了林可薇的咽喉，“所以，你真的很脏。”
林可薇心痛得全身发抖。
她朝后退了两步，用最后的力气，扶住了床头柜，支撑着自己站在他面前。
双唇发颤，她问：“我不是可薇，可薇是另一个女人，因为我跟她长得很像，所以你才对我那么好的，是不是？”
风成凌勾了勾嘴角，那笑容奇异得很。
看到她这么痛苦，他觉得很畅快，他简直是要变成一个黑暗的魔鬼了：“是！你终于想通了！”
原来可薇是另一个女人。
那么，他每次都是叫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那个马克杯里的女人……也不是她，而是可薇？！
这个消息是最巨大的噩耗，炸得林可薇半天缓不过神。
风成凌冷冷地看着林可薇的失神。
他真的很想摇醒她，把她体内那个潜藏的林可薇摇醒，把面前这个呆呆傻傻的蠢女人给挤出去，把他的林可薇还给他——
他已经受够了她这副白痴的样子。
白痴得……居然上了别的男人的床，还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她把他们从前美好的回忆，全都粉碎了！
如果可以，他宁愿一切都终止在那颗子弹里；宁愿他没有在那个游乐场碰到她；宁愿雅菲不那么谅解他继续阻止他——
那么，他都可以幻想着，他们之间还有爱，是因为不得已而分开。
“像你这种女人，蠢得不知所谓，我怎么会喜欢你？”残忍的话语还在脱口而出。
他恨她破坏了那一切的美好，恨她占有了林可薇的身体。
【700】这恨意如此的不可理喻
虽然他这恨意如此的不可理喻！
唯有恨她，他的心才不会那么痛，痛得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反正他的恨，也不会给她带来丝毫的影响。
她马上就要跟风亦轩去过幸福的生活了……
他的恨对她来说微不足道。
他在她心目中又没有位置。一个不重要的人，就算是恨意也丝毫不重要。
可是风成凌错了——
他的话，一字一句，都是最残忍的侩子手，凌迟着林可薇的心脏。
她紧紧地抓住胸口，仿佛只有如此，她才有力气呼吸。
“你滚吧。”风成凌一只手指着门口，“现在就滚！不要假惺惺地在我面前哭泣流泪，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每次她都在他面前伤心流泪，好像很在乎他一样，好像她也深爱着他一样。
结果，她在风亦轩面前不也是这副做作的表情？她真的很假！
太过多的气愤，让风成凌岔了气。
他低首，用力地呛咳起来。
林可薇又是连退了几步，脸色灰白，仿佛再呆在这里，听着这些残忍的话语就会死去。
转身，她就要走，却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泪眼朦胧中，林可薇看到风亦轩刚毅的脸。
再也无法承受，她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裳，无力地抓紧：“带我走……”
她的声音如此哀求：“亦轩，带我走。”
此时此刻，风亦轩真的很想带她离开。
可是，当他想起那满浴缸的鲜血，想起奄奄一息的风成凌……
低首，看着怀里瑟缩无助的林可薇。她何其无辜？
风亦轩一辈子行事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就算真的要拥有这个女人，他也不想以欺瞒的形式。
“孩子是你的。”
冰冷的话语从他的口里冲出，他说得极快，仿佛不想给自己反悔的余地：“我从来没碰过她。”
——他真后悔，没有早点碰了她。
【701】爱需要霸道和强占
哪怕多想要她，多想把她留在身边，在这朝夕相处的生活里，他都尊重着她。
他不想趁着她不懂情事时，而趁机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
他一直以为做个谦谦君子才是好的。
可是现在，他却如此痛恨自己的君子行为……
两年前，因为他的克制隐忍失去了“林可薇”；
两年后，同样因为他的克制隐忍失去了林可薇。
他没有遵循自己的心意去立即争夺，所以他一次次错事了幸福的机会。
有时候，爱需要霸道和强占。
风成凌震惊，瞳孔急速放大着：“你说什么？！”
***
孩子一会儿是风亦轩的，一会儿又变成风成凌的了。
林可薇听不懂。
她脑子混乱一团，不断盘旋着风成凌刚刚说过的话。
再也没有支撑的力气，她的身体沿着风亦轩缓慢下滑，蹲在地上。
源源不断的热泪从眼中流出，却仿佛，那流的不是泪，而是从心里冒出的汩汩鲜血。
她一直蹲在地上哭，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赫然对上风成凌黯然心痛的眼神。
而风亦轩，不知道何时离开了？！
林可薇猛地站起来，本能地退后两步，目光四下朝病房里一望仍然没有找到风亦轩，她慌忙往病房门口走去。
胳膊，却被忽然地拉住。
“你去哪？”风成凌嘶哑得不行的声音响在她耳边。
该死，他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她哭成这样，是他伤到她了……
他好想说点什么话来弥补，开口，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林可薇目光慌乱地闪烁，就是不敢看他：“我找亦轩，亦轩……”她无意识地低喃着，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慌乱。
她想挣脱他的手，想逃离这里。
她觉得风成凌好陌生，好可怕——
今晚她见到的风成凌好陌生可怕。
【702】她不配是林可薇
这才是真实的他对不对？因为把她误认为他喜欢的人，所以平时才会对她好？
在他心目中，她是一个又蠢又脏又没有脑子的女人。
他说过，她不配是林可薇，他也绝不会喜欢她。
可是为什么，现在他又要把她抱进怀里，心痛地安抚她：“对不起，我刚刚说错了，我错了。”
看到她流泪，他的泪也快要流下来。
孩子是他的，他欣喜得无法用言语形容。
她也还是他的，他感觉自己果然是重生了一样，一片光明……
可是，他却对她做了些什么？
“不要哭。”他温柔地伸手去拭她眼角的泪水，“他把你还给我了，我们以后都会幸福了。可薇，孩子是我们的，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我不是可薇。”
林可薇仿佛被这两个字刺到了一样，更用力地要挣扎开他的怀抱。
风成凌本来就身体虚弱，输液还在一半，他就下了病床，全身没有力气。
林可薇这一挣，如愿逃开了他的怀抱。
他现在突然对她好，是因为刚刚风亦轩告诉他，这个孩子不是风亦轩的，而是他的吗？
林可薇不知道这个孩子为什么就变成了风成凌的。
可是，她知道，风成凌是因为这个孩子才突然对她改变态度。
林可薇抚着自己的肚子，惊慌地说：“孩子，孩子是我的……我不会给你的！”
她不会给他的，任何人她都不会给。
就算风成凌对她再好，她都不会相信他了……因为，他一定又有奇怪的目的。
上一次，是因为她长得像那个“可薇”；而这一次，是不是想要趁机抢走她的孩子呢？
风成凌身体虚弱地朝前走了一步，想要牵住她的手，她却连连后退，仿佛他是毒蛇一般避之不及……
风成凌停在原地，诱哄：“你别怕我，我不会伤害你……你过来。”
【703】被人讨厌的感觉
林可薇不过去，她一直退到了窗口边，身体紧紧地贴着窗口和墙壁。
只有身后靠着一样东西，她才觉得安全有力气。
他说不会伤害她，可是，刚刚她的心就被伤得好重好彻底。
她好想要把自己藏起来，藏在一个谁也看不到的黑洞里，这样……她就不会被人讨厌了。
原来，被人讨厌的感觉，这么痛啊……
“孩子是我的……你不要跟我抢。”她哀求地说，“求求你。”
风成凌的喉咙用力一动：“孩子是我们的，我不抢。”
“真的？”
“真的。”
“谢谢……”得到允诺，林可薇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安心地点点头，“那我现在……可以走了是不是？”
“你要去哪？”
“回家……”
“家？”风成凌心疼地说，“风亦轩已经把你还给我了，你以后跟我一起，回我们的家。”
风成凌刚朝前走了两步，林可薇就浑身充满敌意地颤栗起来：“你别过来！”
怕他抢走她的孩子，她突然拿起旁边一个花瓶，护在胸前：“你说过不抢我的孩子的！孩子是我的！我不给你！你放我走，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她全身充满了敌意和不信任感。
就仿佛他是一个会伤害她的坏人。
风成凌低声说：“我不会伤害你的……可薇，我爱你。一切都结束了，我们以后……会幸福在一起。我会疼你爱你照顾你，给你最好的。”
林可薇摇摇头，眼泪再次成串地落下：“可是……”她的声音如此哀伤，“我不是可薇啊……”
为什么她不是“可薇”，而是风小鹿。
她好嫉妒“可薇”，可以得到风成凌这么多的爱。
她想起他疯狂追她的车，想起他送她水果冻和大抱熊，想起他搬到隔壁，在阳台上给她惊喜浪漫，想起他每天晚上的一杯蜂蜜水，想起他那铺满玫瑰和蜡烛的生日庆祝……
【704】真正的爱情
原来，都是给那个叫“可薇”的女人的啊。
他甚至在发烧的昏睡中都是叫着她的名字……
林可薇摇着头，她觉得好难过好难过，仿佛置身一个巨大的谎言里。
从前风成凌给她的一切浪漫和甜蜜，都转化成了痛苦的丝线，将她一圈圈一层层，裹在一个坚硬的茧里。
***
风亦轩一走出病房，就跟站在病房门口的女人撞了个正着。
那女人神情憔悴，眼中都是晶莹璀璨的泪水。
风亦轩皱了皱眉，绕过她离开……
长长的走廊，僻静而清冷。
银白的灯光将两个孤寂的人影拉得很长。
一个仿佛在逃避洪水猛兽一般，疾步离开；而另一个，则惨淡而失神地站在门口。
雅菲从接到消息就立即赶往医院了……
她没想到风成凌会割脉自尽，他的爱会有这么激烈。为了这个女人，他甚至不惜毁了自己。
通过调查，雅菲终于明白，风成凌从来就没有变心过。
他爱的不是三个女人，他爱的始终都是同一个女人——林可薇。
为了她，他那么多次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
原来，这个世界是有真正的爱情的。
而这真正的爱情，现在就摆在她面前。
病房里，风成凌的声音不停传来。
仿佛是无数的刺，刺进她的身体里，血管里——
“风小鹿……不管你是可薇还是风小鹿，我都一样爱你。”
风成凌低咳着，想要走上去，抱住她。
可是林可薇浑身颤抖着，两只手用力地抓紧了花瓶：“别过来！我不信你了！你是个骗子，大骗子！”
“你要怎么信我，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吗？”风成凌痛苦地说，“如果要把我的心掏出来你才信，那我就那样做……只求你别离开我，没有你，我会死。”
林可薇大大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她曾经那么信他，可是，可是他对她说了那样的话……
【705】果然是为了宝宝
她再也不要信他了吗？
他的眼里却写满了真诚，她一点也看不到他说谎的痕迹。
她的思想在剧烈动摇着。
“把花瓶放下，别伤害宝宝。”
林可薇的心一动，泪水又差点流出来：“宝宝，你果然是为了宝宝……如果不是宝宝你是不是……风成凌，你怎么了？”
眼前，风成凌身子一沉，忽然冰冷地摔倒在地。
林可薇瞪大眼，站在地上不知所措，病房门猛地被打开，一个女人从外面走进来。
输血输到一半，他居然就强行拔掉了输血管！他是傻子吗？他不要命了吗。
雅菲心痛得不能抑制，猛地冲到风成凌面前，蹲下身抓住他的胳膊，想要抬他起来，却力不从心：“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叫医生。”
林可薇这才从呆立中惊醒。
放下花瓶，她就要往门口走，身后，低哑的声音传来：“别走。”
林可薇的心猛地一动。
缓缓醒转过来的风成凌，低声：“别离开我……”
身边的雅菲仿佛是空气，他的目光直直透过她，看着林可薇。
他的声音，仿佛是藤蔓一般裹住了林可薇的双腿，她再无法动弹。
怎么办呢？
就算他喜欢的是“可薇”，就算他真的会伤害她，就算他再接近她是为了宝宝——看到这样的他，她没办法视若无睹，没办法抛弃。
像一只不顾一切的飞蛾，林可薇转身，流着泪慢慢走回风成凌的身边。
蹲下身，她把他的手交给他，感受到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他深情地凝视着她，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说：“答应我，呆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要去……”
林可薇无意识地点头：“好。”
仿佛是了却了最重要的心事，风成凌勾了勾唇角，慢慢磕上密长的睫毛，陷入昏睡之中。
他太累了，累得没有一丝力气。
可是在林可薇答应他之前，他都不敢昏睡。
怕一闭上眼，她就消失了……
【706】对不起，她已经醒了
风成凌昏睡期间，仿佛依然有意识，握着林可薇的那只手紧紧的，一直都没有放松过。
雅菲看着病床上的他，仿佛他是陌生人一般，静静地盯了他好长时间……
良久，当她明白不管她再如何迷恋地盯着他，他睁开眼，视线里也不会容纳她的存在时，转身，静静离开了医院。
病房里独留下林可薇一人看照着风成凌。
许是哭得太久了眼睛疲累，又许是看着风成凌安稳的呼吸她感到了心爱，俯在床边，她静静地也睡熟过去。
早晨，来给风成凌检查的护士惊醒了林可薇。
她揉了揉眼睛，听到风成凌低沉的嗓音：“小声点，她在睡觉……”
护士点点头，继而看到起来的林可薇，抱歉道：“对不起，她已经醒了。”
林可薇坐起来，身上盖着的毛毯滑落。
她直起身子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风成凌的脸。
他脸上有着苍白柔软的笑意，因为失血过多，嘴唇没有一点血色。给风成凌检查完的护士叮咛了一些什么，就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风成凌和林可薇的空间，又陷入一种古怪的僵硬。
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各种情绪在林可薇的脑海中飘荡，她不知道该以何种面目面对他。
忽然，风成凌的手指探过来，轻轻将她额上的发丝拨开。
“饿不饿？”他问。
林可薇实际上是饿的，如果他不提醒，她甚至都忘记自己会饿。
但是她下意识摇了摇头，仿佛不知道该如何正常相处。
风成凌暗了暗眸：“你不饿，可是我很饿了……”
【707】少爷真是太可怜了
“那你要吃什么，我帮你去买。”林可薇迅速站起来——可是那只手还被风成凌牵着。由于一晚上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那手臂僵硬麻痹，突然这样一动，所有的血液活动起来，仿佛电击，又仿佛千万的蚂蚁在啃咬血管。
林可薇闷哼一声。
风成凌柔声问：“怎么了？”
“手臂……好像麻痹掉了。”她说着，就要伸手去揉僵掉的手臂。可是风成凌的手，先她一步揉动过去。修长的手指温柔，带着刚好的力道……
林可薇咬咬唇，低声：“我自己可以的。”
看到他手腕上厚厚的绷带，她就很担心他随便乱动，会弄到伤口。
注意到林可薇的目光，风成凌把那只手抬起来，放在眼前看了看，仿佛是很自豪地戏谑一笑：“这道疤，是我对你爱的见证。连老天都知道我有多爱你，舍不得让我死，反而把你还回给我了……”
真是值得。
如果他不死一遭，风亦轩恐怕永远都不会告诉他这个秘密。
那他只有抱憾终身地活下去了……
林可薇的眼睛一酸，在他柔情的目光中，她几乎就要忘记“可薇”这个人的存在，认为风成凌爱的人真的是她了——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敲开，端着保温盒的李妈走进来。
她每次的出场都是这么纠结，总是在风成凌即将踏入鬼门关时，她成为唯一照料他的饮食起居的人。
少爷，为什么总是这样多灾多难，为什么一次次要失去自己心爱的人？
少爷真是太可怜了。
可是，乍然进门，看到屋内的林可薇：“萧小姐？”
她一阵讶异，失踪几个月之久的萧琪怎么又回来了？！
看到外人进来，林可薇难堪地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可是风成凌握得那么紧，哪怕手心里全是汗，哪怕他的手也早已麻痹掉了。
“你去哪？”他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就是不让她走。
【708】连医院里都是天堂
林可薇抿了抿唇：“我……不去哪。”
看到他这么需要她的眼神，她怎么走得开呢？
李妈盛了鸡汤，要喂风成凌，风成凌别开脸，目光却直直地盯着林可薇：“喂我吧？”
目光带了丝丝的恳求，就像一个像妈妈讨要糖果的孩子。
林可薇的心一痛，点点头，从李妈手里接过汤碗。
刚喂了几口，风成凌就不肯再喝了。
“少爷，你怎么不喝了？”
“你也喝。”风成凌盯着林可薇，“你瘦了……”
林可薇的心又是一痛。
“鸡汤我盛了很多，足够三人份的！等少爷喝完了，萧小姐就喝！少爷你还是先喝吧！”看着风成凌憔悴的样子，多愁善感的李妈忍不住背过身去，悄悄抹了一把泪水。
风成凌这些日子以来，憔悴不堪，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可是风成凌哪能注意到自己的瘦呢？他只是觉得林可薇瘦了好多。
在风成凌坚持的目光中，林可薇只好喂自己喝了两口，又喂他喝两口。
病房里，不知不觉弥漫着小小的温馨。
医生说他虽然已无大碍，但还要在医院里住两天，等身体彻底恢复再出院较好。
风成凌本来是不愿意再住下去的，医院里冷冰冰的，而且他只能躺在床上，什么事都不能做。在医院里躺着的日子，他已经受够了……
可是林可薇要他再住两天。
她愿意在医院里陪着他，他便觉得连医院里都是天堂。
风成凌住的是VIP的病房，房子里自带浴室和客厅，在客厅里还有电视机。
风成凌怕电视机有辐射，对宝宝的成长不利，不允许林可薇看电视，但他们又实在太无聊了——下午，风成凌居然叫来一个妇科医生，在病房里开起了一个“小学堂”。
因为林可薇对生理知识的方面完全薄弱。
风亦轩这种个性的人，怎么对她开得了口？而林可薇就靠自己看看电视，也只能是对这些事一知半解。
【709】我不是坏男人
所以，她竟会分不清自己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那个医生讲解得很详细，而且是从最基本，最通俗易懂的部分逐渐讲起。
而林可薇，她只是不懂，而并不是脑子有问题。
她的理解能力是很惊人的。
于是，林可薇从一开始认真专注的好奇，到稍微明白后的害羞和懊恼，到后来彻底听懂时——她整张脸都要红成大虾米。
天啊，她都干了些什么啊？
她几次都想打断那个医生，没脸再继续听下去了。
为什么医生在讲这些东西时，却仿佛是在讲“天气凉了要加衣服”那样的平常事？
口吻平板，叙事直接。
风成凌也从始至终都面不改色，而且还在林可薇不安时，握了握她的手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是最基本的常识，你要懂。”
可是……
林可薇一个人懂就好了，为什么风成凌还要在旁边听呢？
她觉得好别扭，好脸红，好无语……
风成凌仿佛看透了她的心事，低声一笑：“我们都这么亲密了，你还对我害羞？”
就是会害羞嘛！是个女人都会害羞吧？！
她这样害羞，搞得那个医生也莫名地害羞起来，有些讲不下去。
“你什么都不懂，也不学，以后被坏男人利用你的无知，骗了你怎么办？”
林可薇努努嘴：“才不会……”
“什么？”
“除了你，别人才不会……”
说着这句话，林可薇的脸更是红得要滴出血，深深地把头埋下去。
除了风成凌，没有第二个男人对她做出那样的事，她跟风亦轩也没有！
风成凌先是一愣，听出林可薇的玄外音：“风亦轩没有……”意识到医生还在，他微微尴尬地咳嗽一声，“我不一样。”
“你哪里不一样？”林可薇指责，“你也是男人。”
“我不是坏男人。”
【710】你就是坏男人
“你坏！你就是坏男人！”害她经常伤心、难过、流泪，他不是坏男人谁是？
要不是他趁着她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对她那样亲密，她可能会陷入情网之中，无法自拔吗？
“课业”只好暂时罢休。
医生前脚一走，风成凌就紧紧握住林可薇的手，低声问：“你老实告诉我，风亦轩真的没有对你……没有碰过你？嗯？”
虽然风亦轩承诺过，但没有得到她亲口验证，他总归是不放心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更何况那风亦轩对她有着强烈的爱意，而她又白痴得什么都不懂！
就算被吃干抹净，她也不知道……
风成凌虽然没有明说，可是暧昧的声线和语调，林可薇怎么会听不懂？
刚有所好转的脸色又迅速红起来：“都说没有了！亦轩才不像你，他才不会趁人之危！”
得到满意的答案，风成凌舒心地勾起嘴角。
可是紧接着，看到林可薇怨愤的表情，他淡淡笑起来：“抱歉，我……”
是他太爱她，太情不自禁。可是这些都不能成为他开脱的借口。
他的确趁着她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强占了她的身体。
“我爱你。”将她单手搂在怀里，他空洞的头脑中只能挤出这一句。
林可薇抿了抿唇……
她有怪过他吗？其实是没有的。
就算她不懂情事，但在他碰她的时候，她没有抗拒的感觉。反而是风亦轩碰她的时候，她会很有抵触的心理。
她对风亦轩，真的只有亲情吧？
刚刚听了那医生的一席话，林可薇对爱情也有了一番领悟。
她对风亦轩的感情里没有欲望只有依赖，应该是属于亲人间的关系；而风亦轩对她，却透着浓浓的情欲和占有，他对林可薇是爱情！
“亦轩……要怎么办呢？”想到这里，林可薇黯然地垂下眼睑。
下午她给风亦轩打电话，他一个都没有接。
【711】靠在我的怀里睡
当她把怀孕的消息告诉他时，可想而知他有多难受！
她居然会干这样的蠢事！
她觉得对风亦轩好抱歉好抱歉，好内疚好内疚，好难受好难受。
她终于弄明白自己的心，她爱的是风成凌，可是，风成凌爱的却是跟她长得一样的“可薇”。
她该怎么办？
“不许想他。”霸道地把林可薇的脸扭过来，风成凌低声说，“你是我的。”
就算她的心里还爱着风亦轩，他现在也可以以孩子爸爸的立场，在林可薇的心里挣得一丝地位！风亦轩现在主动放弃，他有机会把她的心抢回来。
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两个人，带着不同的心思，在沙发上各有所想。
林可薇的脑子一片混乱，想得有些累了：“我有点困。”
“靠在我的怀里睡。”
林可薇没有反抗，乖乖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闭上眼睛。
这个时候，风成凌内心充实，闭上眼。能重新将她抱在怀里的感觉真好。
世间最浪漫的三个字不是我爱你，而是在一起。
***
几天后，风成凌出院了。
他带着林可薇去了乡下的牧场……
是春天，郊外的天气十分的好，草地青绿，在一片绿茵之中开满了白色的花点。
空气也是相当的好，泌入心脾！
林可薇一直挂念着风亦轩现状如何，在医院的这几天心事重重，精神一直不太好。乍然见到这个漂亮的地方，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林可薇的心情好了很多。
“喜欢吗？”
“喜欢。”林可薇点点头，“这里真漂亮，漂亮得就像一幅画……”
就像是偶像剧里才可以见到的场景。
“如果把它拍下来，一定很美很美。”林可薇感叹地说。
“不用拍，这种美丽我们可以每天欣赏得到，因为这里是属于我们的。”风成凌勾唇一笑，牵着她下车，进了牧场。
【712】把人逼到这种程度
这点行李是来牧场之前，风成凌带林可薇去买的几件衣服。她以前的东西都在风亦轩的家里，而自从那晚风亦轩从医院里离开后，就再也打不通他的电话。
“这里有电话吗？”一进家里，林可薇什么都顾不得，就急急地问风成凌。
在车上和医院里的时候，林可薇用风成凌的手机打过电话，可是打不通。
林可薇觉得不可能是风亦轩不接电话，应该是风成凌的手机出故障了，打不通。
她不信风亦轩会不接她的电话……
牧场里，又一次合上电话，林可薇目光黯然，对上风成凌的视线：“怎么，他又没接？”
林可薇点点头。
还是打不通，这一次，她可以确信不是电话记的问题，而是风亦轩不接电话。
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为什么都不接她的电话……是不是他无法原谅她，还在生气？
她真的好抱歉，可是就连一句“对不起”，都没办法传达给他。
林可薇是因为愧疚和感恩，而想尽快跟风亦轩取得联系。
但是在风成凌看来，她是因为思念和爱慕……
“放心，他不会有事的。”风成凌目光一沉，安慰道，“只要你乖，近几天我会抽时间带你过去找他……”
也好，他和风亦轩也应该见面谈一谈。
不管他们过去有什么恩怨，风亦轩把林可薇还回来了，还告诉了他真相，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谢谢风亦轩的。
听到风成凌的话，林可薇眼睛一亮：“真的？”
再不见到风亦轩，她可能会崩溃，这几天都睡不好觉。
风成凌看着她憔悴的黑眼圈，点头：“不过，你不要太期待。我只是带你去见见他，让你安心，我是不会把你还回去的。”
听到这句话，林可薇又是甜蜜，又是痛苦。
爱情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啊，它竟可以把人逼到这种程度？
【713】这就是我们的卧室
她是不愿意离开风成凌的，可是每次想到他留住她的原因，还有伤痛的风亦轩，她的内心就好纠结，好想要逃开。
“可是……我已经跟亦轩结婚了。”林可薇说，“我怎么能又跟你在一起？”
是啊，风亦轩和林可薇还有婚约在身。
风成凌的心淡淡一痛，但他很开笑起来：“结婚了又怎么样。结婚了也可以离婚！只要你在我身边，就算你永远不离婚，我也可以给你做地下情人。”
对他来说，结婚不过是法律上颁布的一张纸。
它根本不能保障什么。
如果感情没有了，到了分开的时候，就算是法律强制性的捆绑，也必须会分开。
风成凌带着林可薇上了二楼，打开一间房：“这就是我们的卧室。”
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是曾经的林可薇和风成凌一起布置的。
“隔壁的房间我空出来了，过几天添置东西，作为婴儿房。”风成凌高兴地翘起嘴角。
当初购置这个牧场时，没想到他还能活下来，甚至能有与林可薇的孩子。
所以他没有布置婴儿房。
现在，除了林可薇还没有恢复记忆以外，其它的一切，都圆满了。然而她忘记的事情，他会每天跟她说一些，灌输入她的脑海中去。
林可薇走进房里，新鲜而好奇地在房间里走动着。
这布置充满了她的风格，是她很喜欢的类型。
忽然，目光注意到柜上摆着的相框，她拿起来，浴室看到相片里自己和风成凌亲密的合照！
不，那不是她，是“可薇”！
真的长得好像呢，像到几乎是同一个人……
林可薇愣愣地抓着那相框，心中，又是一阵疼痛蔓延。
风成凌突然从身后抱住她，暖暖的怀抱包容着她，他把下巴抵在她肩上，和她一起看着那相框：“怎么了？”
“那个‘可薇’……是个怎样的人？”
“和你很像的。”
【714】不需要她这个替代品
“我不是说外貌。”
“嗯，性格也很像。”只是没有她这么幼稚，单纯。她现在，随着越来越懂事，性格反而就越来越贴近从前的林可薇了。
林可薇不相信，在医院里他说的那些话，时不时都会盘旋在她的脑海中。
提醒着她，她是一个怎样糟糕的女人！
“你……很爱她吗？”林可薇攥着相框，情不自禁地问，喉咙都发紧了。
好怕听到他的回答，可是，她为什么还是这样问了？
“嗯。”风成凌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嗅着她发上的香气，“我很爱她，就像现在，我这么爱你。你们是一个人。”
林可薇怎么会明白她们是一个人呢？
她只觉得心口一阵苦涩。她觉得风成凌爱她，一定是因为她长得跟“可薇”一样，所以被他误认为可薇了。
被风成凌紧紧地抱着，感受到他的纯男性气息。
林可薇迷恋地说：“她现在去哪了？她什么时候回来——”
她会不会突然回来跟林可薇挣抢风成凌？
如果她回来了，那林可薇和孩子要怎么办？
风成凌一定会把她送走吧，他那么爱“可薇”，等“可薇”回来，他就不需要她这个替代品了……
好多关于“可薇”的疑问冒出来。
就在林可薇想一次性问个彻底时，房门被敲响了，李妈站在门外说：“少爷，萧小姐，午饭做好了。”
风成凌松开怀抱，牵起林可薇的手：“饿了吧，去吃饭。”
林可薇点点头，到口的疑问只好暂时压下去。
不过：“她为什么一直都叫我萧小姐？”
“以后你就知道了，我会慢慢跟你解释。”风成凌牵着她的手下楼，“我知道你现在还有好多的疑问，可是这个故事太长了……也许几天几夜都说不完。”
他和“可薇”的故事吗？！
林可薇好嫉妒……
他们的故事有那么长，他们是不是发生了许多？
【715】你就是个小孩子
午饭都是按照林可薇的怀孕的身子骨而特别做的，菜色一系列都很清淡。
不过李妈的厨艺十分了得，哪怕是清淡的菜系，都做得十分好吃。
不知道为什么，那菜的味道好像似曾相识，好像十分的熟悉。
林可薇坐在椅子上，吃着好味的食物，看着对面笑眯眯的李妈，以及身边不停为她夹菜的风成凌……
恍惚间，她觉得这一刻是那样的熟悉。
她好像曾经来过这个房子？曾经也坐在这个餐桌上，十分融洽温馨地吃着这样的食物。
饭后，林可薇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
几天天气还不错，暖暖的，阳光不烈，但却十分充足。
风成凌走到她面前：“把手张开。”
“怎么了？”
“张开。”
在他神秘的目光中，林可薇好奇伸出手，风成凌把一支钥匙放到她手里。
那钥匙居然还连着项链，看上去，有点像挂饰，可是又分明不是挂饰。
“这是什么？”
“这个牧场的钥匙。”风成凌在她身边坐下，说，“你记性太差了，总是丢三落四的。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竟敢也拉下了……我把它串在项链里，你以后挂着，就不会弄丢。”
项链很长，像挂绳。
只是只有小孩子才会把钥匙挂在胸口吧？
林可薇呆呆抵拿着钥匙：“你怎么知道我丢三落四？”
“我就是知道。”风成凌勾了勾嘴角，淡声说，“还不快挂上？”
“可是……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就是个小孩子。”
“我不是……”林可薇忽然很讨厌“小孩子”这个比喻，“我一点也不是，我长大了！”
在这之前，所有人都把她当孩子看待。
可是她现在不要做孩子了，不要做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笨笨的，惹人讨厌。
风成凌盯着她看了一会：“那你是什么？”
“我是女人。”
“是，你是女人，是我的女人。”
【716】因为你说要吻我啊
风成凌说着，把钥匙拿过来，挂在她胸口。看着她的脸靠得那么近，嘴唇嫣红，脸颊也在阳光下升出淡金色……
情不自禁地，他伸手端起她的下巴，大拇指在她粉嫩的脸颊上摩擦了一下。
“我想吻你。”他忽然哑声说。
林可薇一怔。
“可不可以？”
林可薇咬了咬唇，脸忽然变得很红，沉默着。
听到他坏坏的声音响在耳边：“沉默就是默认了？”
“不可以。”
“假话。”
“你……”一时间，她想起曾经他从阳台里闯进风亦轩的家，也是对她说了这些话以后，就对她做奇怪的事情。
风成凌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翘起嘴角，故意地问：“你在想什么？”
林可薇把脸别开：“什么都没有。”
“哦，可是你的脸好红啊。”
“那是……那是因为你说要吻我啊！”林可薇的脸更红了。
“那你是让不让我吻呢？”他端着她的下巴摆正了，让她直视着他，不准逃避目光。
林可薇唯有垂下眼睑：“只是吻一下吗？”
“不然呢？”风成凌嘴角的笑容更深，坏坏地说，“你还在期待什么？”
“我才没有期待什么——”
如果只是一个吻，她觉得没关系。可是他的眼神分明告诉她，他要的不只是一个吻。如果不只是吻，林可薇不知道……不知道可不可以。
“我不会碰你的。”风成凌呢喃的声音响在她耳边，“你放心，我不会再把你骗上床了，至少，目前都不会。”
“为什么……”听到这个答案，林可薇的心却是一空，敏感地抬眼盯着他。
他不要她，是不是因为她只是长得跟“可薇”相似，却并不是“可薇”本人？他嫌弃她？
心，一阵难过的刺痛。
为什么他还不把“可薇”的故事说给她听呢？她真的好介意好介意。
可是，也许说出来，听到他们甜蜜的过往，她会更介意吧？
【717】一定要安全生下来
看到她眼中的失望，他的心中一喜，吻了吻她的睫毛：“别瞎想，我当然想要你，每分每秒都想……”声音突然变得低哑，他把她的手覆上下面，“感觉到了吗，我真的很想。”
林可薇一碰到那里，立即就要缩回去。
他没有勉强，松开她的手，任由她把手藏在身后。
“我不碰你，是因为你现在怀着宝宝，万事都要小心。”
曾经因为他们的不小心，她流掉多少个孩子？
想起那些孩子和林可薇遭受的疼痛，风成凌就心如刀绞。
这一次，他绝不允许林可薇再出现任何意外……
吻从她的睫毛，到鼻梁，再到嘴唇，然后用力地含住，吮吸。
林可薇开始胆怯，可她却并不排斥，只是轻微地躲闪着。渐渐地，她感受到了他从吻里传达的热情和思念，竟不自觉地抱住他，回应这个吻。
金色的阳光下，他认真而专情地吻着她……
差一点，他就要无法自控地把她压在椅子上，还好，他及时控制住自己，分开这个吻。
“我明天就去市中心，亲自为我们的宝宝选购婴儿用品。”风成凌拥着她说，“这两个孩子一定不能有意外，一定要安全生下来。”
“我也去。”
“你不宜操劳的，在孩子出生以前，你要闷段时间。”
“可是……我也想亲自给宝宝选购用品啊。”
风成凌犹豫了一下：“那好，我让厂商把商品样册拿来，我们在家里选。”
宁愿在家里选，也不愿意带她一同出去吗？
其实林可薇的主要目的还是想出去……见一个人。
“为什么，我会很小心的，我保证很小心很小心，拼死也会保住宝宝！”
“不行！”风成凌前一秒还很温和的，但在这件事情上，他十分坚持。
他已经失去了太多，他没能力再失去了。
“那你还答应过我，过几天带我去见亦轩的。”
【718】我永远都最爱你
林可薇眼巴巴看着他，“你不会说话不算话，反悔了吧？”
“等宝宝降生了，我们再去。”
“宝宝宝宝，又是宝宝！”林可薇终于忍受不住了，抱怨地说道，“风成凌，你真的只是为了宝宝才要我的是不是？等宝宝出世了，你就会把我一脚蹬开，送回风亦轩的身边去？”
这一直是她的担心，她本来不想问，她害怕听到他的答案。
可是他每天不停在她耳边谈起孩子，她连电视都不可以看，说是电视机有辐射，怕对宝宝的健康不好……
风成凌一切都为孩子着想，可是她呢？
“如果你真那么想要孩子，可以找别的女人为你生孩子。”林可薇伤感地别开头。
“我不喜欢孩子，也不想要孩子。因为是你的，所以我想要。”风成凌低喃的声音响在她耳边，“因为是你跟我的孩子，所以我会很爱他们。但是，不管是孩子还是别的什么，都不能分担我对你的爱。”
风成凌握着她的手，温柔地说：“我最爱的是你，我永远都最爱你。”
以前，他吝啬得不肯说出这些情话。
因为他骄傲的性格不容许他说；因为他觉得这种情话很肉麻。
所以，因为他的不表达，而令林可薇一直不明白他的爱，不知道他究竟有多爱她……以后，他每天都会告诉她“他爱她”，有多爱她。
林可薇的心思一动。
尽管她不知道他这句话到底是对“可薇”说的，还是对她说的，可是现在都不重要的。
她被感动了。
风成凌的话，让林可薇觉得很温暖很温暖。
“听说孕妇容易暴躁，发脾气，你以后如果心情不好，不要憋着，说出来，我给你解闷。”风成凌宠溺地说，“我可以当你的出气筒。”
“我才不会暴躁呢……”林可薇咬了咬唇，“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也会乖乖照顾自己，直到宝宝出世。可是，唯有去见亦轩这件事不可以。”
【719】你怎么又坐到地上了
她很担心风亦轩会出事。
她才结婚，就走了，好不负责啊。
而且就算她没有结婚，风亦轩是她最重要的亲人，她要离开，也起码要跟他一声交代啊。
他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可以对他不闻不问？
在这件事情上，林可薇表现了相当大的坚决：“如果你不带我去，我就想办法自己去。”
闻言，风成凌皱起俊眉。
他真怕这个女人又乱来，搞出什么事情。
“好。”他终于答应了，“我带你去。”
***
风成凌答应要带林可薇去，但是没说什么时候带林可薇去。
头几天，他们都在家里选购婴儿用品。
不知道风成凌联系了多少家厂商，送过来的产品册有几百本——
茶几上，地上，沙发上，到处都摊开着那些花花绿绿的产品册，林可薇比较着，看着，挑选着……
因为是双胞胎，什么东西都要双份的。
林可薇想着未来的生活，嘴角上不自觉上扬出一份笑意。
看着看着，沙发上的产品册太多，林可薇就坐到了地上去。
“你怎么又坐到地上了。”风成凌把手递给她，“上来，坐到我身边来。”
风成凌很奇怪，一会儿不喜欢她挨他太近，会把她赶开；一会儿又要她坐到他身边去，跟他腻在一起。
林可薇坐在地上没动：“不去。一会儿你又赶我走。”
风成凌淡淡一笑：“你只要在我怀里，不要乱动……咳，来吧，地上凉。”
看着风成凌期待的表情，林可薇只好站起来，坐到风成凌身边去。
他的身体有一种特别的体香。听说每个人的身上都是有天生的体香的，只是，他她要碰到“臭味相投”的另一半，才会闻得到他身上的味道。
林可薇就闻得到。
那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味道，反正，就是有舒服的熟悉感。
靠上去，她就会觉得很安心很享受……
【720】我有些难以自控
手里翻动着书页，她靠在他结实的臂弯里，充满了幸福的感觉。
可是没过多久，风成凌淡淡地把手臂抽走说：“我去泡杯茶。”
这次他没有赶她走，而是自己离开了。
林可薇莫名其妙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反常。一会儿一个样。
果然，风成凌泡茶回来后，坐在了她的沙发对面。
他好像刚刚洗过冷水脸，刘海湿湿的，发梢还沾着晶莹的水珠。
林可薇盘着双腿，不满地说：“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反反复复的啊。让我靠在你身边的是你，结果走开的也是你。难道我身上有什么难闻的味道，你难以忍受？”
“不，不是。”风成凌的眼光居然有些闪烁，别开目光。
“那是什么？”
“我太爱你了……我们又太久没有在一起。”风成凌解释着，“突然间，你就在我身边了，我有些难以自控。过段时间就好了。”
“什么意思？”林可薇眨眨眼，一时没明白过来。
风成凌翘了翘嘴角，坏坏的笑容又出现了：“我很想抱着你，疼爱你。”
声音极尽暧昧，林可薇终于听懂了。
她的脸微微一红，用力攥着书册：“你说过，我怀孕的时候，不可以的。”
“嗯，所以我忍着，不会碰你。”他说，“可是好辛苦啊……”
以前她不在他身边时，他想她，也会想要她，可是她不在他身边，他也只是想想，只能经常在梦里宣泄。
可是现在她就在他面前，她身上的香味，她发上的香味，她的手碰触到他时，滑滑的感觉……
在感官和神经的双重刺激下，风成凌变得难以自控。
不得不在心底佩服起风亦轩……他到底是怎样的毅力可以忍耐的……
不过，风亦轩可以做到的事，风成凌也要做到。
虽然他忍得很痛。
“时间不早了，你洗漱一下，明天再看吧。”
【721】声音怎么都嘶哑了
风成凌看了下时间，希望她别太劳累，能够早点休息。
林可薇的眼睛也有点困了，点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变成孕妇的关系，她有点嗜睡，很容易就会犯困。
风成凌帮她去放了热水，洗完澡后，两人一起回房准备睡觉。
这两天，风成凌跟林可薇睡同一个房，但却没有睡同一张床。
一个是，他怕自己太粗鲁，半夜不小心压到他；二个是，他怕自己克制力不够，如果失去了理智伤害到她。
所以在床旁边的地上，他打了个地铺。
现在还是初春，天气乍暖还寒，尤其是郊外的夜晚，特别的寒气逼人。
风成凌才出院几天，身体才好一点儿，睡在这地上，林可薇很不放心。前两个夜晚，她是不好意思叫他，而他也十分坚持，她只好随他……
可是今天，当风成凌从浴室里出来时，居然说着话，嗓子就开始嘶哑起来了。
“你的声音怎么都嘶哑了？”林可薇担心地看着他，“是不是感冒了？”
风成凌咳嗽了两声，声音又不嘶了，可是说两句话，又继续开始嘶哑。
“没事，我吃点药片就好。”
风成凌拿出备用的药片，就着温水喝了，又给林可薇调了一杯蜂蜜水，就准备睡觉。
林可薇却是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风成凌脱去外衣，坐在地上问：“怎么了？不困？”
他的嗓音又哑了。
这一次，就算风成凌咳嗽几声，嗓音都回不到正常。
林可薇闷闷地坐在床上说：“你着凉了，一定是因为睡地铺着凉的。出院的时候，医生就说过你最近体质弱，回家的时候要好好注意身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要睡地铺，才会着凉的。”
风成凌坐在地上一笑：“傻瓜，不过就是嗓音有点哑，不要紧，睡一觉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