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9-05

香朵儿:梦里恋人 19 - 26

 [19] 番外——不妖其身,必妖于人


  唐小逸起身,望着身下的女孩,她习惯般的蜷缩成一团,脸全埋在发丝里,软软一团——

  

  他俯身,扒开包裹着她的长发,“朵儿——”

  

  你喊她,她努力睁着那迷蒙如雾的双眼,可不见得是看你,也不见得能看见你,只是本能地循声张望,然后蜷缩的更紧了,人依然云里雾里,昏昏沉沉,她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喊她,她也应了,可发出来的声音就像猫哼。

  

  低喃的声音,如蚊鸣,似呜咽,像从云端传来,软软的,柔柔的,楸着你的心,引着你的魂。

  

  她现在脸蛋儿红地如夕阳里那最媚艳的部分,秀靨比花娇,玉颜艳春红,激情过后的脸颊,泪渍还未干,犹有梨花杏雨的媚态。红红唇有些肿,长长的睫毛,挂着泪珠在灯光下亮闪闪的!如丝绸般的长发铺散在白色印花的床单上,包裹着她的娇躯,粉嫩好似氤氲的胭脂,蒙上一层汗渍,几缕发丝散落在她的脸上,怎一番楚楚动人!

  

  唐小逸跪在床上,俯视着这样的女孩,震撼着,痴迷着----

  

  想到刚才她在怀中嘤嘤闹腾的样子,心又是一楸!

  

  “还疼吗?”他问,声音很轻很柔。

  

  在此之前他从不曾像这般温柔地对待过一个女孩。

  

  “恩,”这次除了哼,还想点头了,可,力不从心,只换来更绵延的蜷缩,可这种蜷缩看在唐小逸眼里犹如撒娇,缠绵不已,

  

  “呵呵,”唐小逸低笑出声,抚摸着她的长发,发梢在指尖调皮地打着弯儿,“那我抱你去洗洗好不好?洗洗就舒服多了!”

  

  “嗯!”床上的人儿又迷迷糊糊地点头,“洗洗睡觉香!”

  

  她无意识的呢喃又让唐小逸心中一颤,对她越发地怜爱起来,就像----就像----宠溺女儿的父亲,轻轻抱起她朝浴室走去,恩,别看她纤细柔弱的样儿,其实抱起来却肉感十足,软软的、滑滑的、吸着你的魂,粘着你的手,放不下,也不想放!

  

  水早已是放好了的,你把她放进水里,她软软一团直往下沉,在热水环绕中,那享受的神情,让他想起方才她醉酒撒娇的摸样儿! 

  

  “唐小逸,我不舒服,唐小逸,我难受,唐小逸,我热----”

  

  “唐小逸,你别走,你别把我丢在这,我一个人在这,会害怕----唐小逸----你别不要我----”

  

  “唐小逸----我真的不舒服,我不骗你!你看,你看我身上都红了!”

  

  “我的唇也肿了----”

  

  像个撒泼的娃娃跟你找着别扭,确实难缠,难缠的紧!

  

  可就是放不下,放不下----

  

  那吴侬软语的娇气哦!真的软了、疼了、痴了——

  

  他从不觉得自己的名字有多好听,可从她嘴里唤出却真的很好听。

  

  骄嗲娇嗲的,有种南方水乡特有的糯米味——粘、软、甜、香。

  

  她的皮肤白腻细滑,浸在水中像月下的白玉泛着淡淡的红晕,晃了唐小逸的眼!

  

  女人他见多了,像这么白皙雨润的女人他也见过不少,可眼下的女孩又是不同的,不过一晚,她给他太多的震撼,太多的不可思议。

  

  包厢里,她坐在一群男人中间,一本正经地讲着黄色笑话。

  

  柔柔的音调,甜甜的品味,淡淡的笑容,娇憨的摸样,仿佛在朗诵一首古诗,优美着、淡定着、狡黠着----

  

  坐在领舞台上她,背靠着钢管,咬着指甲,看着一群男人为她打架,慵慵懒懒的样子,像一只晒太阳的猫儿,又像一个懵懂的孩童,眼中含着新奇、激动和兴味! 

  

  当那个叫陶冶的男孩冲她吼着:“你忘了我!那党宁呢?你也忘了吗!”她仰着头,泪眼朦胧的望着他,又像迷离失所的孩子,迷惘、无措和空洞——

  

  像被人遗弃的猫咪,睁着圆鼓鼓的大眼,茫然地看着周遭的一切,却又置身事外的宁静。

  

  之后童谣的吼声,将她从迷雾中拉回,她睁开眼睛,眼眸里像是罩了层朦朦薄雾,像是跌落迷雾森林里天使,那双眼睛,布满忧伤、迷离和困惑。她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童谣,然后,泪珠从眼眶里滚出,滑落——

  

  蓝调的灯光打在她的眼眸上,像是两丸嵌在水银里的蓝宝石,璀璨、善睐——真真撼了一酒吧的人,自然也包括他。

  

  不然他也不会这般的急不可耐。

  

  第一次,他有了将女孩拥入怀中呵护的冲动。

  

  唐小逸现在同样享受着这样的诱惑,无论从听觉上还是视觉上,剧烈运动后的女孩身体是酸痛的、敏感的,你给她洗澡,碰到她滑嫩的肌肤,她就嘤嘤哼一声,你给她洗身子,打上沐浴露,手在她身上游移时没控制好手劲,搓疼了她,她眉头微蹙,身子扭着就朝水里缩,你扒开她的手,将她抱起,她会睁开迷蒙的双眼,望着你,嘟着嘴,娇啜微微——

  

  本是想好好地帮她清洗一番,可发现,这对自己绝对是个折磨。

  

  轻叹一口气,用白色的浴巾包裹着她抱起放回床上,唐小逸一手扒开她还湿漉漉贴在额旁的头发,看见那嫣红的脸,艳红的唇,粉红的身子——神魂俱醉,不做犹豫,低头吻了下去——

  

  只不过嘴唇碰触嘴唇的简单动作,他却可以做的那样虔诚,然后深入,深入,再深入——

  

  女孩身上萦绕着一种香,本以为是香水,可用沐浴露洗过的身子依然泛着这种香,幽香阵阵,沁人心鼻,淡淡的,雅雅的,具体说不出什么香,但越深入越离不开,就像古色古香的书屋,缭绕着的熏香,明明应该是一种祥和的宁静,可一想到方才她在身下的摸样,就像是食了春药般,悸动着、亢奋着----

  

  你吻着她,她全身曲线就开始奇异地柔软起来,扬手勾着你的脖子,娇躯紧紧攀附你的身子,自动自发地缠着你,粘着你!

  

  让你无法挣脱开,也不想!

  

  耳边清晰地传来她销魂的呜咽声,啜息声----

  

  真真地欲罢不能,欲罢不能呀——

  

  当你再次进入她的身体时,身子一酥,脑中一片空白,这才真正体会到——‘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于人’的滋味。

  

  曲径通幽、叠门重户、九曲十八弯!




[20] 初露


  酒精果然是好东西,这一夜,我无梦到天亮。

  

  可宿醉的感觉可真不好,不好——头疼的不行,口渴的不行。

  

  全身像散了架般,痛的我直想骂娘。

  

  我眯着眼睛回想努力地回想昨晚的情景。

  

  陶冶的纠缠、童谣的愤怒,然后两人打了起来,两人的后援军紧接着跑上去助阵,场面很混乱,再然后‘好心’的客人报了警,童谣他们被赶来的警察以打架斗殴的罪名带去的警察局,再再然后唐小逸将我带到了蓝调的豪华客房,我们滚到了床上,再再再然后我叫疼,他出来,再再再再然后他为了减轻我的痛苦,灌了我很多的红酒——

  

  最后,我的脑中有些混乱,片段有些糜烂、有些疯狂----

  

  总的来说,酒后乱性,事后早知道,事前猪一样!

  

  皱起眉头,我掀看薄被的一角,又看了看满室的狼籍,我的衬衫,短裙、内衣、小裤裤,他的长裤,休闲衣,内裤——啧啧,香艳无比。

  

  低头看看自己的身子,肌肤到处是青紫一片,白色印花床单上的红色血滴已经转为褐色,真真是扎眼的很----

  

  我咬着手指呢喃自语道:香朵儿,你也时尚了一把!居然学人家玩一夜情!

  

  很好很好——

  

  扭头看了眼睡着正美的唐小逸同学,很帅,很有型-----当然也很有钱!

  

  然后我安慰自己道:不错,香朵儿,你很对得起自己!

  

  无论是外貌、身材、体型,还是修养、情趣、内涵,唐小逸都是极品中的极品,在床下人家是斯文的富家公子,在床上人家是调情的高手。

  

  虽然我不记得昨夜的细节,但是不妨碍我现在的视觉盛宴。

  

  我枕着唐小逸的左臂,他的右臂勾着我的腰,两腿夹着我的双腿,将我圈于怀中,这姿势有点色情,有点温馨,可也有点热、有点麻。

  

  我动了动身子,唐小逸醒了,将我又往怀里圈了圈,用他的脸颊摩梭着我的脸颊,柔声问,“刚才念叨什么呢?”

  

  “一见钟情,两厢情愿,三更半夜,四条大腿,五指乱摸,六六大顺,骑(七)在上面,拔(八)不出来,久(九)久不出,实(十)在舒服!就是说我们的吧!”我咬着食指,望着他喃喃说道。

  

  “噗嗤!小黄货,你哪来这么多淫诗!”唐小逸咬着我的脸颊,轻笑出声。

  

  “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谁叫你们这些客人爱听呢?我这叫与时俱进!”我拉下被子擦了擦他留在我脸上的口水,下意识地闻了闻他吹在我耳边的热气,嗯!没有异味!

  

  这证明他的口腔和脾胃脏都好,甚懂得保养。

  

  欣慰自己的眼光独到,若是他一张口便给我一种沐浴在大蒜喷洒的气息中,我非将他踹出我的视线范围不可。

  

  我可无法忍受我的床伴非要用过xxx牌子的牙膏和xxx牌子的漱口水才能达到口气清新、无污染的境界,当然我也绝对不会给他制造这种环境的。

  

  贵族‘床伴’和富人‘床伴’的区别在于:一个是与生俱来、内外兼修的贵气,注意小细节的保养。一个是表面黄金,内如草芥的富气,只注重外表的华贵。

  

  所以唐小逸很符合我对床伴的要求。

  

  “果然很专业呀!”他高大的身躯将娇小的我整个地圈住,像自己的所属物般,唇边携了丝笑意。

  

  “那是,那是!做一行,要爱一行!”我一个翻身起来,压到唐小逸的胸膛上,同他眼睛对着眼睛,点着脑袋,语气相当慎重地附和着。

  

  “宝气!”他鼻子顶着我的鼻子磨蹭着,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倒映出我娇笑的脸,半晌,低哑道,“身子还疼吗?”

  

  “疼!”我扭着身子、嘟着唇地控诉着,指着自己的腰、肩、胸----“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疼!”

  

  “那就老实点,别乱动!”低笑着凑上来张嘴咬了我一口。

  

  丫,又咬我!我捂着唇,哀怨地望着他。

  

  “瞧你这受气包包的样儿!”他轻笑两声,翻身将我放倒在床上,左手钳着我的下巴,寻到我的唇,又是狠狠地一下。

  

  “你咬我!你牙齿长全了?学会咬人啦?当初你小的时候,我还能扔块骨头让你磨牙,现在大了,果然不一样了,居然开始咬人了?我记得你已经断奶了,怎么还咬女人胸?真是……”

  

  虽然不疼,但是我觉得不能助长他的小狗行为,呲着牙扑了上去,也回咬着他,除了本息利息也不能少。

  

  胡乱地咬了一通后,唐小逸把我抱的更紧,被我咬的有些微肿的红唇,弯成一抹忒惑人的弧度,低头含着我的上唇,模糊不清又暧昧不已地说,“我的小狗狗哦----”

  

  唇,咬着我敏感的耳部,耳垂被他含在嘴里反复吮着,已被吮得有些发疼了,他轻轻地一咬,一股酥麻立刻传过我的四肢百骸,我听得自己蚊子样哼了两声,“昨天晚上,我们很疯狂吗?”

  

  我说完这个话时,身上猛地一紧,被他狠狠搂住,我‘嗯’了一声,他将我揉进怀中,顿了半晌,道:“很疯狂!你是个难缠又诱人的小东西!”

  

  我象个乖巧的孩子,眨着眼睛望着尽在咫尺的俊颜,脑子里却勾着一幅激情的画面:土匪窝,娇柔的正太肉票蜷缩在杂草堆砌的角落,睁着泪蒙蒙的双眸,不住地呢喃:求求你----放过我吧----别过来----我要叫喽----

  

  面前,顶着一张刀疤脸的彪悍女土匪笑的格外淫荡:叫吧!在老娘的地盘,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接着,几声周氏狂笑声。

  

  “昨晚让你欲仙欲死了吗?像书上说的那样:凝睛睇,恁孜孜含笑,浑似呆痴。见惯的君王也不自持,恨不得把春泉翻竭,恨不把玉山洗颓,不住的香肩呜嘬----”我玩着他胸前凸起的两点,如求知若渴的孩童般,眼眸清澈,却不失狡黠。

  

  “嗯——”他的手滑到我的腰上,狠狠地捏了一下。 

  

  我嘟嘴,“紫了,肯定紫了——”

  

  他低头轻咬,嘴角溢出宠溺而无奈的笑声,“真真是个小黄货哦?”

  

  kao,你丫的才疏学浅,还怪我古文造诣太好?

  

  他的手指轻轻柔柔地滑过我的背部,引起陌生的颤栗,我双手圈过他的脖颈,我丝绸般的长发有一部分散落在他的手臂上,我仰头轻喘了几口气,“我昨晚喝醉了!没有体会到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 

  

  “所以呢?”他似笑非笑地眯眼看我。

  

  “所以----”我仰头啄上他的唇,轻轻浅浅地勾着他,然后强势的吸住他的唇,舌,灵巧地钻了进去----腿分开,缠上他的腰肢。

  

  这一纠缠,就是新的开始。

  

  我想反正该受的罪也受了,可该享的福却没有享!

  

  我爱自己等同于我爱钱,所以我不能亏待自己。

  

  更不能暴殄天物,像唐小逸这样的极品的床伴,可遇而不可求!

  

  色色说的对,我的灵魂里住着一个妖精,之所以妖魅还未显露,是因为没有被人开发。

  

  “小妖精!小小年龄,哪学的这媚人的伎俩!”唐小逸点着我的额头,又宠又疼又恨地说。

  

  顺势将我裹进怀里,加深了这个吻,然后渐渐下移,下巴、颈项、胸部,最后埋进我的胸前,白色的太空被将我们整个地包裹住,黑漆漆地看不见彼此的表情。

  

  不得不说唐小逸调情的功夫很厉害,温柔却不失技巧地挑逗我。

  

  像有一股电流般流过我的身体,小小地打了个颤栗,不自觉地轻喟出声——

  

  我的身体越发地敏感,对于他的碰触越发地渴求起来。

  

  因为太过舒服,所以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说不来是为什么?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可是又觉得很舒服,想要更多。

  

  “疯丫头,笑什么?”唐小逸娇怜抱起她唇摩挲着我的脸颊。

  

  “你弄的我很舒服!”我搂上他的脖子,含着他的唇瓣,含含糊糊地说道。

  

  “还想更舒服吗?”唇已经覆了上来,吻地毫不客气。手沿着我的脊背,拿捏力道地一路向下抚动。

  

  我双手紧紧握拳,脚趾头都在绷紧,浑身无力,可又想抓住点什么?总觉得骨头里空空的,身体使劲地蜷缩也得不到满足,依然空空。

  

  “唐小逸——我——”

  

  “什么?”唐小逸在我耳边轻轻地问着,房间很静,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又是激情正浓,有着说不出的性感。

  

  “我想要!”我哼了哼,更轻,像呢喃,像梦呓,带着娇气,含着哭意。

  

  “我的小乖哦——”唐小逸一把将我拢于怀中,恨不得将我揉进身体的狠劲。

  

  我娇昵地吻上去,享受着他的沉迷,他的深陷,他的无法挣脱,他的甘愿沉溺———

  

  如果你问香朵儿是什么?

  

  那么我会告诉你,她其实是个祸害,是个妖精! 

  

  “朵朵!”唐小逸一个挺身进入我的身体,虽然我觉得自己准备好了,可是还是觉得有些突然,身子一颤,勾着他脖子的手臂紧了紧,只听耳边一声销魂地一闷吟,唐小逸吻住我的唇狠狠冲刺起来!

  

  “朵朵,亲我——”

  

  我凑上唇大力地吮吸着。

  

  “朵朵,叫我的名字——”

  

  “唐——小——逸——”我娇喘着随他的意。

  

  事后唐小逸抱着我到浴室里清洗了一番,然后又抱着我回到床上,我靠在他的怀中,他侧身把玩着我的头发,不知在想些什么。我觉得脑子里那一锅米糊糊还没缓过劲来,仍旧糊着。

  

  迷迷蒙蒙间,总觉得有件大事要做。

  

  “丫头,想什么呢?”就在我神游太空的空挡,一个阴影笼罩在我面前,一惊一吓间,我呆了。

  

  “你再用这样的眼神望着我,今个咱都别想下床了!”眼看着我这副呆滞的模样,唐小逸不禁嗤笑,伸手掐了掐我的脸颊。

  

  说到这,我突然想起那件重要的事是什么了?

  

  “我在想该问你要多少钱?”




[21] 与虎谋皮


  “哦?那想到了吗?”唐小逸一愣,可很快就恢复过来,他还故意紧圈了圈我的腰,侧着身子,一副兴趣盎然,洗耳恭听的样儿。

  

  (⊙o⊙)哦,果然是称职的玩家,够上道的!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好,不伤脑筋、不伤和气。

  

  “我不知道,色色说这种事看客人,以客人的满意标准来定!你说吧!我值多少?”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半侧着身子,支起脑袋,长发铺在白色的床单上。

  

  身上的薄被滑过肩头,露出滑嫩的双肩,镂空的身子,若隐若现的乳沟——

  

  唐小逸这时的眼神明显一沉,抬手勾起我胸前的一缕长发慢慢把玩起来,“你觉得我需要花钱找女人?”

  

  呃?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他魅力大,女人们都倒贴,还是想说他一直都赖着账?

  

  恩,看他也不像是付不起嫖费的大爷,好吧!我认为是前者——

  

  难道他在暗示我,我不该问他要钱?

  

  这个——绝对不行!

  

  “唐小逸,你也知道女孩的第一次有多么宝贵,我本来是要留在新婚之夜给我老公的!可却被你用两杯酒给无情的掠夺去了,这在古代是要浸猪笼的——”

  

  在我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演说下,唐小逸终于打消了吃白食的念头,眉头微蹙,“那你说我该给你多少?”

  

  不过,在说这话时,他狠狠地掐了我的腰一下,以示对我的不满。

  

  “我想想!”我可以跟唐小逸过不去,但我不能跟钱过不去,为了钱我可以忽略他的兽行。

  

  “那想好了告诉我!”唐小逸懒懒地支起半个身子淡淡地笑着,弯起嘴角勾勒出一丝艳丽的笑容,撩起我耳边的一缕长发,打卷似地绕着食指。

  

  “恩恩恩!”一边点头,一边认真地计算着。

  

  我曾好奇问过色色关于这行的收入,色色说,蓝调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之人,蓝调里面的姑娘年轻貌美、才华横溢、知识渊博者,放在古代,分布在各个勾栏院中,怎么着也是个头牌!她这话的意思不是说她们楼里的姑娘多珍馐多金贵,她主要想阐述的是竞争力。

  

  举个例子说,比如你是高考班的同学,如果你身在普通班,没得说,你定是那万人瞩目之的那个人;但如果你是在精英班,那么你的使劲浑身解数才能吸引老师的注意。

  

  同理——

  

  蓝调就是美女汇集的精英班,客人口袋里的红票票就是你要追逐的目标!

  

  关于小费和那啥费用,酒吧里没什么硬性规定,全凭自身的本事和客人的满意度。

  

  少则几百上千,多则上万块不等——

  

  处嘛——

  

  她说上次来了个姑娘是处,卖身价为两万!

  

  啧啧,一张膜呀!价钱居然翻了几番。

  

  我寻思着我脸盘够靓,身材够正,又是处,且唐小逸都三顾茅庐了,自然是很享受我的服务!

  

  再来以唐小逸的身份来看,也不像是出手吝啬的大爷,所以——这价码肯定不能低。

  

  又思忖着,唐小逸可是非一般的富贵之人。

  

  昨儿我不过是陪他聊了一晚便有七万块钱的小费,那我陪了他一夜,该问他要多少呢?

  

  我掰着手指,加加减减了一会,得出结论是,

  

  “四万五!”伸出四个手指,脆生生地说道。

  

  “啧啧啧,你可知道现在的明星价,一晚也不过是这个数去掉一个零!”唐小逸听了我的回答后,伸手过来掐着我的脸颊,啧啧声不绝,“你不怕落得个狮子大开口的罪名!”

  

  “你别糊弄我,你当我不是娱乐圈人,就不关心娱乐事业了?你说的这个数是三流明星的价!那些人都不知道去过多少次韩国,陪过多少个投资商、制作人、导演了,怎么说我也是十成新未拆封,绝对原装非二手!这个价给你还是友情价呢?换做别人,也就小拇手指给摸摸!虽说咱不是大牌明星,但咱也是顶抢手的!再说大牌明星你给人钱,人还不一定跩你呢?更何况我问你要这个数,也是有根有据,不是漫天叫价!”

  

  果然我的肺活量很高,说完这一番话,居然脸不红气不喘,周周说:像我这样的人具备专业的推销员素质——脸皮厚、会掰扯、抗打压、心里素质极强!

  

  我觉得我更具有新时代的小强精神:不怕打、打不怕、环境再怎样的恶劣一样可以生存!

  

  “这么说我还是特别的?”唐小逸挑眉问道。

  

  “嗯嗯嗯----”绝对是特别的——特别的好宰。

  

  “好吧!那你说说这个数字是怎么得出来的?”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很自然地,用手环住我的腰,把我整个人拥在他的怀里,准备聆听我极其专业的分析数据。

  

  看他那调侃意味的脸,我收回刚才那句话:跟聪明人打交道,脑细胞都不知道要死多少。

  

  “昨晚我陪你说话,程俊他们给了我七万块,我陪你说话都这个数了,更何况陪你睡了一夜,而且你还三顾我茅庐呢,这证明什么?证明你非常满意我的服务!怎么也不能低于这个数吧!当然了你长的不错,技术也很好,我也挺满意的,所以这个钱我打二一添作五,咱们一人一半!我其实是顶吃亏的,怎么说我也是原装法拉利,而你却早已沦为了夏利,剩下那一万就是昨个你补给我的小费——一万,一共加起来四万五!”我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蜗居起来,掰着手指以极其专业的掰扯功夫算给他听。

  

  “你难道没听过姜是老的辣,酒是沉的香,男人是越战越有经验,越有经验越香吗?依你昨个那样,换做别人还不疼死你!再说我昨晚可是照顾你一整夜呢?你别忘了,是你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的!”唐小逸侧身勾着我的下巴,眼对眼、唇对唇地反驳我的专业忽悠。

  

  哼——太不尊重专业人士了!

  

  “昨我醉了!而且是你灌醉的,你怎么能忍心丢下我呢?再说醉话怎可当真,别说是你,换做别人——”看到唐小逸眼神一个凌厉地扫来,我话锋一转,“我早给踢了出去!你当我香朵儿真的没品到那个地步?我这层膜之所以留到今天,就等着唐少您来破的!为了等这一天的到来,您知道我拒绝了多少诱惑,砸断了多少块板砖,削破了多少颗脑袋——你说,我容易么我?为了你,我可是像阎王提前预支了后半辈子的命呀!”

  

  嗯,我这边说的那叫一个凄苦悲惨,他那边听着那叫一个兴味盎然。

  

  kao,这叫什么事?我卖艺不卖身时,你千方百计地想着法子把我勾上床。

  

  我现在打算卖身不卖艺了,你又起了听故事的兴致。

  

  真是贱痞一个。

  

  老话怎么说地,越有钱的人心里越变态。

  

  “照你这么说,你对我肖想很久了?”唐小逸翻身将我压于身下,右手把我霸道地按于床上,左手覆上我侧脸,鼻梁反复摩挲我的唇角,挑逗之意,尽现无疑。

  

  “——”对你的钱确实肖想很久了。

  

  “这么说,昨晚你我算是郎情妾意、琴瑟和音?”笑声略带醉意,低沉得如同情人间的耳语。

  

  嗯,虽说男人的皮相不重要,关起灯来都一样。

  

  可唐小逸的难得,真的不仅仅是皮相,他的能力也是非一般可比的。

  

  刚才我的确感受到‘性’福的滋味。

  

  想到这里,我揉了揉酸疼的小腰,眼眸烁烁地点头,“那是,那是!”

  

  “既然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我想不出要付你钱的理由!”耸耸肩,嘴唇滑过我的耳垂,倒回床上。

  

  啧啧啧,这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呀!

  

  典型的衣冠禽兽!

  

  我瞥了他一眼,嘟囔道:“我就说你小气,你还不承认!”

  

  “你说什么?”

  

  “知道你小气,没想到你小气成这样,居然连人家的卖身钱都想赖,早知道这样,给根黄瓜也不给你这个小牙签!”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我是一个水灵灵、美漂漂的香朵儿,不待这么欺负人的。

  

  不过,黄瓜太大伤身,换根胡萝卜!

  

  “小牙签?我以为依你方才撕破喉咙般的求饶声,我该是定海神针才对!”

  

  “对对对,定海神针!不过是孙猴儿耳朵里的定海神针!”

  

  “哦?我到底是海龙宫里的定海神针,还是孙猴耳里的定海神针,不防试试?”他慢慢地俯身过来,将我压在身下,手缓缓的抬起,落在我的脸上,嘴边,轻轻抚过,漂亮的像是黑耀石的眼珠,直勾勾地望着我,虽然嘴角勾笑,可是却让我有种掉入冰水里的感觉。

  

  “不要,唐小逸,我错了!你是定海神针,能捅破天的定海神针!上天的那层膜已经被你捅破了,能否给她一个休息养生期,否则下次你想捅也没得捅了!”我推了推他,打开防御系统,身子蜷缩成刺猬状!

  

  “好吧!依你之言,就留下次再证明了!”耳边传来他得逞后的低笑声。

  

  这话听着够暧昧,可——还会有下次?

  

  我脑残呀!

  

  “想要下次捅天,先把这次的‘破坏费’和‘修理费’付了!”我食指戳着他的胸口,一副包租婆要房租的凶悍样儿。

  

  “小朵儿,你真的让人有种想掐死你的冲动!”说着手就掐上了我的脖子,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

  

  这情景让我想起了僵尸少年里的漂亮吸血男孩的漂亮牙齿,我一个哆嗦,闭眼做垂死挣扎状,“别介!唐哥哥,您老一根汗毛,比咱的腰都粗!您又不是没钱,犯不着冒险做这种杀人逃嫖费的冲动,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正直不阿的警察还是很多的,到时候您被迫抓到,罪名可是很不好听的!再说我也不是非要现金,支票和银行转账都可以!实在不方便缓个几天,我也不介意,不过利息是要按银行利息来算的!”

  

  “瞧你这怂样儿!”在我的‘威逼利诱’之下,唐小逸终于松开了掐在我脖子上的手,而是抬起狠狠地弹上了我的脑门,‘噗嗤’几声笑开了。

  

  看样子漫画书上画的并非都是凭空想象,乃是具有一定科学道理的。男人真的喜欢看娇娇弱弱的女人(男人),尤其喜爱她(他)们在身下哀求哭泣的样儿——满足他们那莫名须有的大男子主义。

  

  “那你给不给?”我一看警报解决,睁开眼睛,拉着他的手乖巧地问,带着些许娇嗲。

  

  “我不给你不背地里把我嘟囔死?”说话间凑了上来,吻住我双唇,少顷唇分,凝望我清澈略带狡黠的眼眸,心情貌似很好地说。

  

  “呵呵,你给我,我就不念你了!”我伸出舌尖回舔他的唇瓣,吃吃地笑着,像个娇蛮的娃娃。

  

  “你是我的冤家!”伸出食指点上我的额头,有点无可奈何的意味。

  

  我呵呵笑着,像个小疯子似地翻身压上唐小逸的身上,“唐小逸,你说你的是定海神针,那你能不能用你的东海之柱把我顶起来?”

  

  看到他僵化的笑容,我知道我这次又嘴欠了! 

  


[22] 财迷朵朵


  “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纯洁的姑娘,我可以不在你面前说荤笑话,不在大庭广众下也肆无忌惮的对你上下其手,我可以换上高腰的裤子不让我的T-BACK露出来,穿棉T的时候记得穿上内衣,我抬头看你的时候你甚至能看见纯洁的眼神,但是你知道么,有太多太多的过去我不能改变,不能掩盖,无法隐瞒,处女膜好买,但不是处女肯定就纯洁,妓女就不懂爱情。如果你有天不小心知道了我什么惊世骇俗的过去,接受不了就直接离去,别用那些事情伤害我,别逼我演绎现代版的魂断蓝桥,我不是费雯丽,没人给我奥斯卡。”

  

  富丽堂皇的银行大楼外,我近乎于魔怔地‘疯言疯语’着,也许旁人会当我是疯子,可谁管别人怎么看?我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我的情绪——喜、怒、哀、乐。

  

  从蓝调出来,唐小逸同志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清白,我的诋毁。

  

  再一次细细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银行卡、卡上的存根、以及存根上的数字,从左到右,从右到左,细细数了一遍,整整六位数字——

  

  对于我来说,这不仅仅是数字,是死物,而是金灿灿的黄金山,红艳艳的钞票屋,真真是一笔很不小的巨款,晃了我的眼、晃了我的神呀——

  

  唐小逸的出手如同他的外表一般贵气十足。

  

  给我的数目远比我要求的还要多上许多。

  

  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愿意顶着被人骂被人打的压力而甘愿投身于卖身事业当中,这钱来的太容易了!不过一晚,便让我从草根学生变成小有资产的富婆。

  

  十九年来,这么多钱我见过,却从未曾拥有过,一夜暴富的感觉真好。

  

  兴奋地近乎于疯癫的状态让我走路都有些打飘,其实不全因为卡上的六位数字,有大半原因来自于唐小逸的定海神针,它果然是金刚做的杵。

  

  我这天被捅的差点下不了床。

  

  将银行卡以及存根小心翼翼近乎于膜拜地放回小提包的内层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再熟悉不过的低笑声,“满意了?”

  

  “嗯嗯嗯——”我头点的跟吃了摇头丸般,那叫一个不遗余力。

  

  满意满意,相当地满意!

  

  满意的同时不禁感慨社会主义新中国下人民公仆的待遇果然以火箭的速度在提高。

  

  反观我们这些主人,要靠这些公仆的施舍过着不算体面却绝对温饱的生活。

  

  社会主义新中国,‘农民’翻身把主人做!党没有骗我们!

  

  “别点了,口水都流出来了!”唐小逸勾着我的下巴,挑起我死沉的脑袋,揶揄地着。

  

  那情景就像隔壁二大爷调戏翠花小姐一般,忒流氓了。

  

  我下意识地摸去,确实有些湿润,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甩头,逃离他的钳制,两指捏着何不拢的嘴,含含糊糊地说,“不知道为什么?嘴巴有些抽筋了!”

  

  “瞧你这财迷样儿!”他好笑地捏了捏我的腮帮,“就这点钱就把你绕晕了?忒容易满足了!”

  

  我觉得他更想说忒小市民了。

  

  “呵呵,知足者常乐嘛!”食指揉揉鼻子,我笑的有些憨傻。

  

  “我的傻娃娃哦!”唐小逸点了下我的额头,笑的更欢畅了,揉着我散开的长发,牵着我的手,心情倍好地说,“走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我挣脱他的牵扯,退离两步,跟他处于安全距离内,笑的格外婉约,冲他摆摆手,“您肯定还有大事要忙,咱们就在这散了吧!”

  

  虽然我上了他的床,拿了他的钱,但不等于我愿意跟他继续纠缠下去。

  

  况且像他这样的身份,狗仔队肯定等着散播他的绯闻,兴许在我们不远处的地方,已经埋伏着那同我一般具有当代小强精神的娱记了。

  

  照相机的光距已经调好,只等我们做出亲密的事,然后‘咔嚓’一声,按下快门。 

  

  虽然我长的不丑,又上相,上了报纸,没准会有演艺公司慕名签我当艺人,可我不想被大家误会我借唐小逸上位!所以我觉得我和他还是应该保持点距离!

  

  可,唐小逸似乎对我的体贴不甚领情,俊眉抖动,故意上前两步,逼近,口气相当不耐烦地说,“怎么?下了床拿了钱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这还不是为你好!呆会被狗仔队看见,又不知要编排什么八卦绯闻了!我无所谓,我是怕影响你!”我嘟囔的诉说着自己的委屈,直诉自己的好心。

  

  “你操的心可真够多的!”他眼神冷了下来,望着我,笑地很是讥讽,“还是你想跟我闹点绯闻出来?”

  

  靠,搞地好像我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似的。

  

  切——稀罕哪!

  

  “唐少您确实是人见人爱、车见车载、花见花开,可我还真没有攀您这颗高枝的打算,你享受了我的身子,我接受了你的钱财,以后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欠谁的,以后在蓝调碰见,您要是高兴,我还陪您说话、聊天解闷,您要是不乐意,就当我是路人甲,眼不见心不烦撒——”我双腿并拢,腰杆挺直,脸色肃然,正色地说道。

  

  唐小逸对于我的不知好歹,很是怨念,眼神骤然冷寒,恨恨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了,感觉我象个身染绝症的病原体,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我望着他的背影,目送着他的离去。

  

  别说,这男人连背影都给人一种销魂的感觉。

  

  可惜呀!不是我那盘菜,再好也只能yy一下!

  

  我抬头看着银行墙上钟表的指针,一点半了,怪不得我有种头重脚轻、腹内空空的感觉,原来我错过了午饭的时间很久了——

  

  我拉开提包的拉链,开始翻着我的手机,果然,关机!怪不得,没人骚扰我呢?

  

  开机,从电话本中找出周周的电话,打过去,还未凑到耳边,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包租婆’特有的狮吼功,“死丫头,你是不是被阎王勾去当小老婆了,给我搞人间蒸发、搞突然失踪!”

  

  “手机没电了,我忘充了!起来时就这个时候,那个,我的画稿帮我交了吗?”记得今天是最后的截稿日期。

  

  “交了!你今天还回来不?”

  

  “回!后天就考试了,我怎么也得回去抱抱佛脚吧!”

  

  “朵儿妹妹你又在拿话磕碜姐姐了吧!你还要抱佛脚,那我们都直接交白卷了!”不用看也知道周丫头在那边正做着翻白眼的动作。

  

  “不是!我说的抱佛脚是指拿特等奖学金!”我解释。

  

  对于钱,我从来不含糊!虽说这是力所能及、手到擒来的,但也不能大意。

  

  “香朵儿,你还能再无耻点不?”

  

  周周是典型的得过且过、混吃等死型的,上了大三之后,除了专业课,文化课基本不来,然后临到考试前再抱着书睡上几日。

  

  她的学号在我之后,考试的时候自然排在我身后,所以,自从她知道有我这颗林荫大树挡在她前面时,便像一颗小草般吸附过来。

  

  每次考试都是我帮衬着,否则非挂不可!

  

  “呵呵,你的意思是说我还太谦虚了?那好吧!说实话,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那特等奖学金的名额上应该已经划上了我的大名,既然这样,我就不出现在你面前,让你妒忌了!”

  

  “死丫头,半个小时内,你给我滚回来!”

  

  “半个小时?还滚着回去,要不您先给我示范示范?”

  

  电话那头,就听见周周叽里呱啦的咒骂声和威胁声,其间还夹杂着重庆的特色语言。

  

  我将电话远离耳边,看看时间,估计她整累了,赶紧接话道:“姐,我错了!您骂累了吧!赶紧坐下来歇歇,渴了吧!赶紧喝点水润润喉咙——”

  

  “知道错了就快点滚回来!记着别空着手,姐早已弹尽粮绝了,现在饿的走路都打晃!”

  

  这话,我信!此丫的一向是月光美少女一族的!

  

  常常到月底,饿的抱着馒头当鸡腿啃。

  

  不过,听她刚才那中气十足的狮吼功,貌似还有点存粮!

  

  算算日期,今天不过月中!

  

  “嗯,你先找点面包啃点方便面垫垫肚子,回去妹请你吃大餐!”

  

  做人要厚道,不能嫌贫爱富,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妹现在有钱了,理当要接济一下靠吃泡面过日子的周周同学。

  

  瞧瞧,咱这人格,多光辉、多无私——

  

  “怎么?发财了?”

  

  嗯——确实发了笔不小的财!

  

  “这事说来话长,见面再谈!电话费很贵,就这样,挂了!”然后不等她回答,‘啪’的一声挂了电话,三分零五秒!

  

  有些郁闷,还要多付电信一分钟的电话费。

  

  接着查看来电记录!

  

  色色三个!

  

  米小乐两个!

  

  童谣N个!

  

  程俊、周周、甘青、觅风、寒凡、穆青、元丰都有打电话过来,啧啧啧----都赶上热线电话了。

  

  短信里,色色的留言:童谣打电话来,我说你昨晚吹风感冒闭门大睡!

  

  我感动:瞧这姐妹做的,多善解人意、多会睁着眼说瞎话——

  

  下一条还是色色的:米小乐要见家长,下个周末!你准备一下,我们要以女方亲人去。

  

  多少有些震撼,我靠了一下,米小乐这女人结婚狂上身,半个月的时间相亲了五十多次不算,还想给我当闪婚一族!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不过想想也没多大意外,她本身就是个奇迹。

  

  十八岁生孩子,二十四岁的女人带着五岁大的女儿!

  

  这不算什么?

  

  更可气的是,她还是时下流行的小白文里最小白的小白,都白成这样了,怎么还没有品味独特的富家公子将她带回去收藏,留在尘世祸害我和周周这两位青春无敌、妖艳无比的大美人。

  

  真是生活要继续,小言不可信!

  

  这么多来电,我算了一下 ,要是一一回过去得花我近十元的手机费,于是认真地删选了一番。

  

  先给色色回了短信:嗯,知道了!谢了!

  

  然后给米小乐回个短信:你丫的脑子被驴踢了啥时候能醒过来?

  

  最后,给童谣拨了个电话。

  

  “嘟嘟——”响了一声就接了,可见童谣同学确实急了。

  

  “你在哪?”

  

  “银行!”

  

  “怎么跑那去了?”

  

  “取钱买药!”这话说的就鬼扯了,可童谣不会怀疑,因为他知道我不喜欢放太多的钱在身上,一来这样安全;二来我有个怪癖,喜欢看银行卡上的余额。

  

  再加上我没吃过饭,软弱无力的声音,童谣的口气软了下来,“感冒严重吗?去医院吧!别撑着了!”

  

  “不严重,吹了点风,有些头疼!买点头疼片吃吃就行了!你呢?昨天伤的重吗?擦了我给你的跌打药酒了吗?别舍不得,用完了我再问周周讨!”

  

  童谣身上经常性地有瘀伤,但别误会,不是执行任务的时候弄的,多半是他老头教育方针实施下的勋章。

  

  打次数多了,皮都厚了!

  

  他又不想为这点伤去医院,一般都忍着,被我撞见几次后,就向周周讨了她家的祖传秘方。

  

  多一句话,周周家是开武馆的,别看她一张情妇脸,其实身手还是不可小觑的。

  

  我总想着让她跟童谣比划一番,可惜一直都没机会。

  

  “没事,擦了,想你!”声音低沉,如在你耳边低吟。

  

  啧啧啧,我说他是玩暧昧的祖宗吧!不过六个字说的我小脸红晕晕、小心扑通通的!

  

  不过也只是脸红心跳而已!

  

  咱不上他的鬼子当。

  

  “那我去找你?顺便给你买点药送过去!”

  

  “不用了!你后天不是要考试了吗?我就不打搅你了,好好复习,省的你到时拿不到头等奖学金又怪我分了你的心!考完试给我电话!”

  

  听这话我就明白了,这位爷大体又被监禁了。

  

  “好吧!你也趁机恢复恢复元气,我喜欢你白白净净的样子,可不喜欢那一脸的淤青!”

  

  “香朵儿,你还说,我这都是为谁?”

  

  啊----呸----你瞧我这嘴真是贱,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好的气氛,被我一句话给搞砸了!

  

  “车来了,不多说了,好好养伤,我晚上给你去电话!”

  

  然后就快速地摁了结束键。

  

  哎!香朵儿,人童谣说你是白眼狼,你还死乞白赖地跟人家吼,不承认!

  

  可你,确确实实是只白眼狼呀!

  

  人家在那边为你跟别人打的鼻青脸肿,进了局子挨训不说,还被老爷子给收监了。

  

  可你呢?为了一个不要你的男人白白等了三年不说,还自暴自弃跟别的男人去滚床单,你的良心真真被狗吃了!

  

  可真是良心被狗吃了吗?

  

  我的心不是早在三年前就没了吗?

  

  挂了电话,看看不远处的公交车站,一辆正是朝我们学校方向去的车子慢慢驶来,如果我跑快点还是能赶上的。

  

  然后起步,跑——

  

  可,只见身子往后倒,耳边传来阴测测的声音,“就这么走了?”




[23] 姐只是个传说


  终于明白什么叫前路明确,阻力很强。

  

  我站稳脚步,在心里将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遍,回头,一看是唐小逸,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

  

  眼前的男人,黑色暗花的衬衣,开着上面的两个扣,双腿交叉地轻倚在银色宝马x5上,带着天生的贵气,有些不耐、有些烦躁——

  

  可即便这样,依然不损他高贵的气质,反而雅痞味十足,无论是身材,还是脸蛋都是卖相极佳的,昨晚那个买卖,怎么说也是我赚了,财色兼收——

  

  不过,他不是被我目送走了吗?

  

  怎么又回来了?难道吹了风以后,头脑清醒,发现自己不小心成冤大头,又回来寻我麻烦了不成?

  

  于是,在不动声色下紧了紧怀中的包包,警惕地看着他。

  

  “怎么这里又不是你的地盘,许你跟小男朋友暧昧电聊,就不许我在这里看风景?”唐小逸放开对我的钳制,深呼吸一口,点上一只香烟,猛吸,再长长地吐出。

  

  这话听起来有点酸!

  

  小男朋友?童谣虽说才二十四岁,可他也不过二十七岁!三岁相差,这声小男朋友委实不太妥当!

  

  不过,看风景——

  

  我四周张望了一番,果然看到不少美女从我们眼前经过,有从银行里出来的,有刚从车里下来要进银行的……

  

  经过唐小逸时,或眉目传情,或肢体碰触,或红唇嘟嘟,或暧昧挑逗,果真是风景优美。

  

  想想唐小逸也确实有当标志物体的资格,那脸蛋,那身材,那气质,再加上身后的宝马x5,那就是一幅画——香车美男!

  

  我赶紧笑着说:“那我先走了,就不打搅您继续看风景!”以及被风景看和被当风景看,甚至即将溶于风景中。

  

  只要不是问我要钱的,别说看风景了,您就是想当众脱衣,姐也不拦你!

  

  转身离去之时,我好心地帮他参谋了一番,指着一个倚靠在银行门前正冲他点着红唇的‘风景’说,“那个风景很风情!你不妨就进看看,我想很快就会溶为其——”

  

  ‘中’还未出口,就被一道大力的牵扯着塞进车里。

  

  接着‘嘭’的一声关门,我怒,冲随后进来的唐小逸,喊道:“喂!你干嘛?我还有事呢?”

  

  “闭嘴!”他坐到驾驶座上,脸拉下来,很酷地说道。

  

  好吧!我看得出他心情不好!

  

  车子倒退,缓缓行至路中央,然后缓缓朝未知名的地方前进。

  

  最后我终是没忍住,“你到底想怎么样?说句话撒!”

  

  您是做大事的人,怎么能为如何讨要给出去的钱,就这么别扭呢?

  

  唐小逸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昨晚忘了用T!”

  

  说完从身侧拿出一袋东西,甩给我。

  

  我接过,打开,顿时明白他方才去而复返是为何了!

  

  毓婷——事后紧急避孕药,一盒!

  

  内服外敷消炎药、膏各一盒。

  

  “谢了!”我望着唐小逸衷心地说。

  

  在他金刚杵的搅动下,我浑身酸痛不堪,虽然是药三分毒,但看在人家一片好心的份上,我还是会笑纳的。

  

  至于毓婷,因为还在安全期,所以确实让他破费了!不过为了让他安心,我还是会顺便接收,然后扔进垃圾桶!

  

  看他一副大爷样儿,没想到还挺细心的!

  

  虽说他不用T这种行为,忒王八了,但看在那么多money的份上,我原谅他这恶劣的行径。

  

  不过,作为一个谨慎小心的公子哥,他确实疏忽了,难道他不怕有人想通过这种手段,母凭子贵成为他的女人、唐家的少奶奶?是他人品BT,还是他想学风流的乾隆帝,将自己的种子遍布大江南北?

  

  有钱人家的心思不是我等草根民女们妄自揣测的。

  

  我将药放进包包里,指着不远处的公交车站,“就在这里把我放下吧!”

  

  他好像没有听到般,并没有打算停下的意思,我急了,以为他没听见,又说了一遍。

  

  他歪头看了看我,半响道:“我饿了!”

  

  “哦——那您赶紧去找地方去吃饭吧!别饿出胃病了,您可是干大事的人,身体那是贼金贵的,耽误不得!随便找个公交车站把我撂下就好!”我非常善解人意地说道。

  

  “你陪我去!”面部严肃,有些不悦。

  

  “不要!陪你上床,可没义务陪你吃饭!”

  

  我想他大概是心不甘,想以吃饭的名义,宰我一顿,于是一口回绝了。

  

  再说,我现在累的只想床,哪有心情陪他吃饭。

  

  他侧身望过,突然皮笑肉不笑地说,“小朵儿,你不觉得自己太无情了吗?刚才在床上你可是热情无比,娇声魅惑呢?怎么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了?这可不好!”

  

  “我这叫公私分明,你懂不?虽说我们这行当比不上你的正当!可咱也要遵循职业道德!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哪,您说是不?再说我不是也不想给你添麻烦嘛?万一被狗仔队拍到,被人瞎编乱侃还好,要是影响您和家人、女友的和谐关系,可就不好了!”我据理以争。

  

  唐小逸故意轻佻地笑说:“我付了这么多钱,事后,让你陪我吃顿饭不算过分吧!”

  

  “亏您还是做生意的资本家,难道您不知道钱在客户手中,客户就是上帝,一切提议都是圣旨;但钱进了商家的手中,客户就是狗屎,一切要求都是放屁!”

  

  靠,你当我是什么?手机、电视,还是房子?

  

  还赠送售后服务。

  

  “你平日里就是这样对待你客户的?”唐小逸低叹一声,眼神也淡下来,片刻之后,突然又懒懒地笑起来,慢慢将自己修长的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勾着我的披肩长发,缠绕着。

  

  “当然不是!”我基本都是直接无视!再说我那些客人都没你这么难缠。

  

  “你是说你只针对我喽?”唐小逸一双锐利的双目瞪着我,目光迸射出的,像是三昧真火熊熊燃起来似的。

  

  “你成心的是不?你不比谁都清楚,昨儿是我第一次!我都还没来及发展别的客户又怎么知道自己是怎么对待其他客人的!”累饿交夹间,我渐渐不耐烦起来,说话的语气也冲了起来。

  

  “难道你不觉得我是你潜在的大客户吗?”红灯路口,唐小逸突然恶作剧地朝我逼近,似笑非笑地问。

  

  我一愣,他这话说的有道理!

  

  一晚上就让我赚了一辆海南马自达。

  

  如果某天我真的被迫下海,倒真的可以发展他为长期的大客户。

  

  可前提条件是我想下海,现在,我还真没那打算!

  

  唐小逸见我有些茫然,遂凑到我耳边吹着热气,进一步蛊惑道,“如果你表现好的话,兴许我会经常送上门来让你宰!”

  

  果然是老油条,这么快就摸清了我的心思,可——

  

  我推了推他,“你想我还不干呢?昨晚是意外,我还是坚持卖艺不卖身!”

  

  “做一次也是做,做两次也是做,干嘛这么计较!”

  

  绿灯亮,唐小逸坐直身子,继续开车,说这话时带着讥诮的意味。

  

  靠!我嘴里骂着三字经。

  

  在这个圈子里,当婊子不丢人没人笑你,丢人的是当了婊子还要立贞洁牌坊。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做了就是做了,何必替自己找借口做掩饰呢?

  

  故作纯真、高雅,只会让人觉得更恶心。

  

  我不做,不代表我还纯洁——

  

  可,这话有点人身攻击了,有句话怎么说来:别拿婊子行当不当事业!

  

  手摸着下巴,假装认真思考的样儿说,“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反正都做了,不干也脏了!我是不是该跟色色说一下,让她给我留意几个摸样好点出手大方的客人?”

  

  “怎么,不高喊着卖艺不卖身了?”他冷笑一声,语带讥诮。

  

  潜台词是说:怎么,不装清高了?

  

  我又笑着说:“不过为了不跟客人发生交易以外的感情,我决定不做回头客!所以,唐少爷,我们终是有缘无分撒——”

  

  “你还真是很有职业道德!”唐小逸看了我一眼,眼中腾地冒起火来。

  

  “那是那是,家有家法,行有行规,不能为了钱,没了命撒!干我们这行的,防的就是一个情字,否则便会落得悔不当初、财散人亡的下场!当年我们行里的前辈——杜十娘,那是什么样的人物?美丽,热情,轻财好义,聪敏,机智,颇有心机。

  

  生得: 浑身雅艳,遍体娇香,两弯眉画远山青,一对眼明秋水润。脸如莲萼,分明卓氏文君;唇似樱桃,何减白家樊素。

  

  自十三岁破瓜,至一十九岁赎身,不知历过了多少公子王孙,一个个情迷意荡,破家荡产而不惜。院中传出四句口号来,道是: 

  坐中若有杜十娘,斗筲之量饮千觞;

  院中若识杜老媺,千家粉面都如鬼。 

  

  可就是这样的厉害人物,结果如何?

  

  为了李甲,费尽心思脱离苦窑,到了(liao),被李甲以千金之资出卖给孙富,悲愤之下,一声冷笑,沉了十几年辛苦打拼下来的百宝箱,跳入滚滚江水中!

  

  你说她蠢不蠢?蠢,太蠢了!年轻的时候为了钱,用身子取悦薄情的男人;红颜淡去后,又拿辛苦挣来的银子去取悦薄情的男人!

  

  你说,她这图的啥?身为女子,她游走在男人之间数七载,尝尽世间辛酸悲苦,不过是想过‘农夫、山泉、有点田’的安生日子,可最终还是落得个人去财空红颜丧——可惜了她成箱的翠羽明珰,瑶簪宝珥,祖母绿、猫儿眼和血色的玛瑙!”

  

  我摇头,赞叹着,惋惜着——

  

  人们直道,“婊子无情”,可真正无情的应该是嫖妓之后又觉得自己不值企图悔悟走上“正途”的男子吧!

  

  我想起了滚滚长江水上的杜十娘,我想起了远在英国打拼的小姨,我想起了十八岁的米小乐躺在白色产房里杀猪般的嚎叫声——

  

  “你说爱是什么?情是什么?谁的笑容 谁的暧昧 谁的永劫不复 谁的百折不回 谁的尾戒束缚谁的手指 谁的蓝色妖姬灼烧谁的胃 谁咒骂 谁买醉 谁清晰 谁妩媚 谁唾弃谁的美 最终谁都不是谁的谁——”反正唐小逸也没有放下我的打算,我也就不再坚持,窝在他的副驾驶上,懒懒地样儿,神色有些涣散,有些迷离,继续唠唠叨叨个没完。

  

  唐小逸听着我的絮叨我的感慨,竟没有接话,只是双手扶着车盘,侧身望了我一眼,神色有些古怪。

  

  终于,他笑了起来,那笑容看上去很温暖,他摸着我的头,又梳理了我掉在颊边的发丝,柔声说:“才多大,就一副看破尘世的苍凉之感,不累吗?”

  

  我猛地抓住了他的手,极其认真地对他说,“唐小逸,你可千万别迷上姐,姐只是个传说!”

  

  自古以来酒吧妓院便是是非之地,多少达官贵人、才子公子就是在这里被佳人迷了魂失了窍丢了前程,乃至于功不名成不就,犯下钱财散空,抛家弃子的大罪,被世人笑被后人骂。

  

  唐小逸,不管他多厉害,可前提条件下,他也是个男人,是男人就会有无法自制的时候!

  

  我这么说也是为他好——

  

  可,唐小逸不做声,停车望着我,气氛又开始诡异起来。



[24] 小妖精


  许久后,久到我以为会被唐小逸摔出宝马x5时,他老人家终于淡定地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几口,突然毫无预警地问道,“香朵儿,你以后不打算去蓝调了?”

  

  我愣了愣,下意识地回道:“去!”

  

  那是供我吃穿行的大本营,没找到工作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虽然只是一个星期两天,一个月八天,但是那钱却足可供应我如烧钱般的艺术生涯。

  

  唐小逸看看我,薄唇微动,蹦出两个字,“小费!”

  

  言简意赅,如此聪明被人称之为天才美少女的我怎不知他话里含义。

  

  唐小逸这是在威胁我呢?

  

  酒吧陪聊除了微薄的工资外,就靠酒水提成和客人小费了,要说蓝调凯子很多,可唐小逸那一拨人无疑是最大的凯子之一。

  

  想到刚才那脱口而出‘大逆不道’的话语,心下一阵发虚,虽说程俊是我干哥,可唐小逸怎么着也是他打小穿一条露屁股裤子长大的兄弟,他能为我这半路杀出来的干妹妹得罪这狐狸般狡猾的兄弟?

  

  答案是NO!

  

  俗语道:为兄弟两肋插刀,为老婆插兄弟两刀,可,色色的男人我是肯定不会去染指的,所以,这么一来,我终是处于下风。

  

  想到这,我的脸已经笑的若花儿般灿烂,身子凑过去,谄媚十足地讨好着:“唐少爷,饿坏了吧!今个我请客!”

  

  遂豪气地拍拍他的肩膀,“走,妹妹带你去吃大餐!”

  

  唐小逸听了这话,笑开了,“听到现在,也就这话听着舒坦!”

  

  我跟着他呵呵傻笑:那是,那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离A大不远有一个不算小的美食城,车子在一个‘old cattle'中餐馆前停下!

  

  ‘old cattle'的前身是‘老牛’牛肉面馆,以做牛肉拉面发家,是一家既经济又实惠的中餐馆。

  

  牛肉面馆的老板叫老牛,是个与时俱进的朝家,面馆开在大学城里,就得有些文学修养,跟得上时代,中国都进入WTO那么久了,很多东西都国际化了,所以老牛家的招牌也跟着国际化了,改叫‘old cattle',这叫时尚,这叫潮流,这叫跟着党的步子走。

  

  自打‘老牛’牛肉面馆改成‘old cattle'后,店里的营业额明显上升了不少。

  

  过来用餐的客人不再是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的中国人了,还有黄头发、蓝眼睛、白皮肤的外国人。

  

  就连黑头发、黑皮肤、白牙齿的黑人也能看到。

  

  当然人老板可不是只有外表,还有内涵,除了招牌从‘老牛’牛肉面馆改成‘old cattle'后,就连点餐牌都是中英文双语的。

  

  面也不再是单一的牛肉拉面、刀削面,还有牛肉炒面,牛肉混面,牛杂面汤以及各色的炒面、盖浇面(饭)等等数十种。

  

  不过,老板到底是中国人,中国人的那点良心还没有泯灭,没把中国化的牛肉面价格提升至国际化,所以还是比较价美物廉的,于是他家生意很好,深得我等爱戴。

  

  作为一个学生,再有钱也不能天天吃西餐喝红酒吧!偶尔浪漫一下,可多数时候还是要生活的。

  

  我熟门熟路地进去,又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一张比较幽静的小桌子,冲身后有些不自然的唐小逸招招手,“快过来!慢了,位置就被人抢了!”

  

  虽说现在不是吃饭的点,可大学生的生活都是懒散的,不是饿极了也不会想到到这里果腹的,所以这个时候还是比较拥挤的。

  

  趁唐小逸恍惚的片刻,热情的小帅哥服务员已经走了过来,站在我跟前,笑眯眯地问:“牛肉面?小碗!多点青菜,多点香菜,多点牛肉汤——”

  

  “不!今天我请对面帅哥吃饭,所以两份牛肉面,大碗的!麻烦帅哥,快点,我饿死了!”拍拍肚子,有气无力地说着,看看对面唐小逸越发清冷的俊颜,我又补充道,“嗯,每份上多加两块钱的牛肉!其余照旧!”

  

  我说的是多点青菜,多点香菜,多点牛肉汤!

  

  今天累坏了,我饿的只剩下喘气的力气,所以要犒劳自己一番!

  

  “这就是你说的大餐?”唐小逸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我一看客人生气了,赶紧解释道:“平时我都是吃小碗的!今个是大腕,而且还多加了两块钱的牛肉!有肉有菜有汤,还有主食!多实惠呀,比那几千块钱的牛肉可划算多了!再说这样的标准别的男人在我这可从来没享受过!”潜台词是说:你该知足了!

  

  “——”

  

  “你不喜欢?那算了!出门左拐有一家西餐馆,那里可能有你爱吃的东西!但是我可没钱帮你付账!”

  

  看我,多善解人意!

  

  说完就冲那个帅哥服务员说,“老板,一份牛肉面打包!”

  

  周周还饿着呢?正好拿来孝敬她!

  

  “我喜欢!”这话说的咬牙切齿,三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喜欢就好!笑一笑,长这帅面瘫可不好!”我不知死活地凑过身子,笑嘻嘻地开解道,“你不觉得在这里吃饭,有种熟悉的感觉?不会想到大学时期纯真的岁月?”

  

  他白了我一眼,我又问,“那激情的岁月总归有吧!”

  

  想想他们这些八旗子弟也不会有纯真岁月,也许别人正在牵小手手一起走的时候,人家已经脱光了衣服滚床单了。

  

  越看唐小逸越像后者。

  

  “没有!”唐小逸气得牙根痒痒的,身子前倾捏着我的脸颊,降低了嗓门,“香朵儿,你个小气鬼!”

  

  我拍掉他不规矩的钢琴手,辩解道:“这不是小气,这是节约!你没听过,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菜不在多,吃饱就行!虽说我们社会已经步入了小康,可咱们的追求不能只在口腹上,应该有更多的理想才是!”

  

  “那你的理想是什么?”唐小逸貌似很感兴趣地问。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我的目标:向钱看,向厚赚!”

  

  “除了赚钱没别的理想?”

  

  “我小时候的理想是当个倒夜香的,走在路上,看谁不顺眼,就舀一瓢丢过去!可那个理想太脱离现实,所以我打算努力赚钱,赚大钱,然后聘请几个大学生帮我完成这个理想!”

  

  “——”

  

  唐小逸不说话了,我也宁静了,因为我们的面来了。

  

  他看着我明显分量比他多的面,语气酸味十足地说:“你跟这店里的伙计挺熟的嘛!”

  

  我认为他更想说:你和这家面馆的老板(伙计)是不是有一腿。

  

  “嗯!”我一边用勺子喝着肉汤,一边点头,“我是这里的常客。”

  

  这家面店的老板是回族人,里面除了老板娘和洗碗洗菜的阿姨是女的外,其余清一色都是男的,像我和周周这样美貌又不失清纯、嘴甜又平民化的美女大学生自然很受待见。

  

  我想若是我和周周经常光顾斜对面的西餐店,也一样会很受关注,可,不幸的是我们都是很实在的草根族。

  

  能时常光顾的地方也只有牛肉面馆、麻辣烫点等民族化的饭家。

  

  好在这家面的品种繁多,有可选性!

  

  不过我和周周还是比较热衷于最单一的牛肉面,一是这个最便宜,人民币五元!二来这肉汤真的很好喝——高汤、料足、美容、养颜!

  

  看见唐小逸拿起筷子就准备夹面,我赶紧说:“吃这家牛肉面最好是先喝汤再吃面,他们的牛肉汤是真正老汤熬出来的,很鲜、很浓,若是先把面拌进去后,就失了原味。你先喝喝看!”

  

  说这话时,我还示范性地喝了两口。

  

  他古古怪怪地看了我一眼,扭扭捏捏地说:“我——”

  

  这表情有些熟悉!

  

  貌似在小白文里看过,凡是多金、帅气又别扭的男主多不喜欢吃香菜。

  

  “我知道,你想说你不爱吃香菜!没关系,我帮你挑出来!”然后,不等他点头,我眉开眼笑地拿起筷子,眼疾手快地全夹进自己的碗中,浸了几下,就夹起塞进嘴中,欢畅地嚼着。

  

  “怎么?难道你连青菜都不爱吃?”看他望着我不动筷子,我又问。

  

  “嗯!”他哼了哼。

  

  真好,我最爱吃香菜和青菜了。

  

  “早说嘛!”我又抬起手臂将他碗中的青菜挑进自己的碗中,因为青菜是在他碗底的,所以我顺便把他的面也给拌了拌,“好,吃吧!”

  

  当我把香菜、青菜都解决完正准备喝汤吃肉时,抬头看着他,他依然没有动筷子的意思,我又一喜,“难道你连牛肉也不爱吃?”

  

  这下他有反应了,慢条斯理地拿起勺子、慢条斯理地伸到我的碗中,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最爱吃牛肉,我更爱喝原汁原味的牛肉汤!”

  

  几分钟后,他满嘴满肚子流油,而我满嘴满肚子的青菜。

  

  他竟然连一滴原汁原味的肉汤,一块精心烹饪的牛肉都没给我留下。

  

  望着碗中的牛肉面,我满心委屈却不知向谁诉说。

  

  唐小逸面红唇润,心情大好地说:“不好意思,你的汤被我喝完了,要不?我的给你?”

  

  “不用!”我非常有骨气地拒绝了。

  

  完后,就自我检讨,不该这么意气用事。

  

  顺手抄起面前的辣椒酱,倒了半瓶在面里,用筷子搅了几下,红灿灿的自制干拌面就出炉了,周周经常这么干!

  

  吃的热火朝天的样子,馋得我好几次也想那么干!

  

  可——

  

  “你不是江浙人士吗?”唐小逸看到我碗里火红的辣椒,吞了吞口水,问道。

  

  “货币都全世界流通了,更何况辣椒!你看这大街小巷里的川菜馆开的多红火呀!”

  

  然后在唐小逸的目瞪口呆下,混合着我的口水的辣面顺着我的喉咙下肚了。

  

  期间唐小逸曾试图阻止过,“慢点,没人跟你抢!”

  

  我没说话,白了他一眼,感觉辣的味觉和语言神经都麻痹了!

  

  之后,唐小逸还想说点什么?被我以‘食不言、寝不语’给打断了!

  

  专心地朝我嘴里扒着辣椒拌面!

  

  因为辣,所以‘呼哧’的比较快,结果,呛住了,我趴在桌上,咳个不停!

  

  鼻涕眼泪一起流,手中的纸巾越来越少,桌上的纸巾越来越多——

  

  只觉得嗓子像快要冒火一般,火辣辣的疼,好像有人把烧红的炭火放在里面,灼烧着,熨烫着,难受极了。

  

  唐小逸摔下一句‘自作自受’起身离去,不一会回来,手里多了一瓶水,拧开瓶盖递到我面前,我毫不矜持地一把接过,‘咕咚咕咚’地朝嘴里灌。

  

  一口气喝下小半瓶后,就听见唐小逸清雅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老板,买单!”

  

  然后一张红色老人头飘在桌上,接着他长臂一探,拽起被辣的面红耳赤的我就急冲冲地朝店外走去。

  

  我可怜兮兮的抬起眸子,细声的说,“说好我请客的!咳咳——”

  

  “那待会你把钱还给我!”他不耐烦地吼着。

  

  明明是我被辣喉咙冒火,他恼什么?

  

  “等等——咳咳——”我反拉着他的手,边咳边回头冲老板说,“老板,钱记帐上,我和周周以后再来吃面,从里面扣。”

  

  得到老板的同意后,我才任由脸黑了一半的唐小逸拉出面馆。

  

  嘴巴被辣的没有知觉,脑子也木木的,任凭他牵着我走,也不挣脱,只乖乖的跟着。

  

  开门、上车,唐小逸又递给我一瓶水,“好点了没?”

  

  “嗯——”我点头,没接!越喝越辣,嘴里直流水。

  

  “很能吃辣?”

  

  “嗯——”我又点头。

  

  其实我不算能吃辣,比起周周,我差远了,甚至在认识党宁之前,我都不会吃辣!

  

  胃又开始痛了,背上冷汗涔涔,我痛得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窝在副驾里,头埋进膝盖中。

  

  唐小逸细心地递过来一张湿巾,一只手放在我的后背缓缓地轻拍着,语气里有些埋怨,“不能吃辣,逞什么能?一碗面,值多少钱,瞧把你难为的!”

  

  我觉得,他挺有奶爸潜质的。

  

  “不是钱的问题!你没听过浪费食物的人是可耻的!”我瞥了他一眼,轻轻念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唐小逸的脸黑如锅底,半响吼道,“辣死你活该!”

  

  “报纸电视上都说现在的辣椒面是用苞谷面染色而成的,周周也说现在的辣椒没辣味!”我抬头,小声地为自己辩解着,“我以为老牛平日里骗我们玩呢?他总说,他家的辣椒是从老家带来的,真正的川椒!我以为这是他让我们少放点的措辞!”

  

  谁都知道老牛是兰州人,我虽然地理不好,但也知道兰州不属四川境内。

  

  所以我们压根不信,可我忘了,平日里我也只敢放半勺,而周周那个地地道道重庆妹子却也最多放五勺半。

  

  “所以你想以身证明,其实不是这么回事?”唐小逸听了我的话后,啼笑皆非,用食指狠狠地戳了一下我的额头,“老子就弄不明白你了,说你早熟的不可思议,可有时又tmd幼稚的可以!”

  

  “唐小逸,我胃还疼着呢?”对于他的虐待,我嘟嘴抱怨着。

  

  “疼死你活该,看你下次还吃不吃?”没好气地吼着。

  

  “我想喝酸奶,红枣味的!”我说,皱着眉头,带着哭腔,可怜味儿十足。

  

  我一不舒服,就想喝酸奶!近期又迷上红枣味的!

  

  “我他妈欠你的!”唐小逸看着我,恨恨地说道。转身,打开车门,出去,关上门时,又是‘嘭’的一声。

  

  我抖了下身子,有些心疼,这可是一百好几十万的x5呀!

  

  真是个败家爷们儿!

  

  我眯着眼,昏昏沉沉,有些想睡觉!

  

  迷迷糊糊间,回到S高的餐厅,那天我打的菜就好多辣椒,我就边骂边往外挑,后来发现全挑在对面的一个男生碗里。

  

  我捏着筷子,一脸囧状,嗫嚅地说,“同学,对不起!要不,我再给你打一份!”

  

  他看了看我,淡淡地说,“不用!口水都互吃了,更何况菜呢?”

  

  说完,他低头,继续吃!

  

  中途,还将他碗中的肉夹在我的饭盆中,“辣椒都给我了,你的菜肯定不够吃!”

  

  那人就是党宁,那天之前,他对我的存在只是幻想,那天之后,幻想成真。

  

  半睡半醒间,感觉有热气扑面,睫毛煽动下,我睁开了眼睛,看见唐小逸早已坐回车里,手里举着一盒插着吸管的红枣酸奶,方向盘前的袋子里还放着几盒,“皮肤这么好,是因为常喝奶的缘故?”

  

  “天生的!”我接过奶盒,放到嘴边,努力吸了两口,美滋滋地答着,心情大好,懒懒地躺回椅背上,抬眼透过反光镜里看到一张辣得泪眼婆娑、唇若喝血、面似血染的脸,不由得自叹道,“颜如玉,气如兰,活色生香是也。”

  

  并扭头要求唐小逸附和,“是不!唐少?”

  

  唐小逸半倚在车座上,长臂延伸,手指抵着我的肿唇,轻轻地摩挲着,“细润如脂,粉光若腻,确实是个勾魂魅骨的小妖精!” 

  



[25] 党宁,我的爱!


  爱是什么?

  

  佛经上说:爱为网、为胶、为泉、为藕根、能为众生障、为盖、为胶、为守卫、为覆、为闭、为塞、为闇冥、为狗肠、为乱草、为絮。从此世至他世,从他世至此世,住来流驰,无不转时。

  

  《红楼梦》里说: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为何心事终虚化?

  

  色色说:我当年也是个痴情的种子,结果下了场雨……淹死了。

  

  小米说:树愈静而风不止,我愈恋而他不在。

  

  我说:很傻很天真……  

  

  党宁就是那个让我那很傻很天真的人,其实我还想更傻更天真的时候,梦醒了……

  

  那个夜晚,那个如同今天这般月明星稀的夜晚,所有的美好全都消失。

  

  “你们在干嘛?你们怎么能在这里做这等伤风败俗、扰乱校纪之事!”那晚,冲进来的正是以嫉恶如仇、公正严明、铁面无私的教导主任。

  

  在看到紧紧拥抱在一起的我和党宁后,他的怒气差点把整个教学楼都震塌了。

  

  学生时期,无论哪个学风开放的学校,都不会允许男女学生在学校里发生那种超乎于同学之情的关系的。

  

  早恋已是让老师痛恨万分的事了,更何况比早恋还严重的早性呢?

  

  训导主任像个黑面神一般站在我和党宁面前,扯着嗓子喊:你们父母的电话是多少?

  

  从小学的时候我就知道,叫家长是老师必备的法宝之一。

  

  没想到到了高中,依然是!

  

  可——

  

  我低着头嗫嚅地说:主任,我是孤儿!没有父母!有什么话您跟我说也一样!

  

  训导主任恼羞成怒: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会相信?今天晚上你的家长不来,你们休想离开!

  

  我抬头,语带委屈:主任,我没说谎,我的监护人是我小姨,可她现在远在北京,不可能这么快赶来的。

  

  许是我清澈的双眸感动了训导主任,许是训导主任懒的跟我这种‘人渣’继续纠缠下去,于是他转头厉声地问党宁:你的父母呢?难道你也是孤儿?

  

  党宁清冷地飘了他一眼,爽快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按下一串数字,电话接通后递给训导主任。

  

  紧接着,我和党宁的班主任被午夜凶铃招了过来。

    

  “香朵儿,你太让老师失望了!”那天,班主任老陈老师一张脸黑沉地说。

  

  老陈老师从高一开始带班,三年来他对我极好,当然了我在他眼中也是极规矩的孩子,考试从来没下过班里第二名,即使跟党宁在一起的一年半,我依然稳坐全班第一、全校前五。

  

  我的成绩很稳定,不稳定的是我的思想!

  

  那天我看到他眼中对我深深厌恶和痛惜!

  

  “还有一个月就是高考了,你们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这么胡闹呢?你们在拿自己的前途在开玩笑!怎可这般地儿戏呢?”党宁的班主任严厉地斥责着,有着怒其不争的愤懑。

  

  “党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直都是乖孩子,从来都不让父母担心,长这么大从来都是资优生,没做过丁点有辱门风之事!可今天,你到底是中了哪门子的邪?”随后赶来的党妈妈也很生气,可说出来的话很含蓄,亦是一脸的担扰。

  

  党妈妈确实是爱子情深,可她的话却绝对偏袒,她恼我,用话语埋汰我,可我不怪她。

  

  因为他是党宁的妈妈,因为我爱党宁。

  

  我看向党宁的眼眸有些无助,却不后悔!

  

  我是真的很爱他,我愿意将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他!只是如果时空倒流的话,我想我会选择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将自己交给他。

  

  党宁向我走来,嘴角依旧扬起,望着我的眸子清澈的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纯洁的、无辜的。

  

  方才的那一幕糜烂和堕落只是他们的凭空想象——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党宁拉着我的手,眼眸直视训导主任:“我不觉得我和朵儿有什么错,如果你们非觉得我们有什么错的话,那随便你们怎么处置吧!”

  

  说完便拉着我在众师长的注视下,张扬地离开了教室,带着我朝女生宿舍的楼下走去。

  

  “党宁,我怕!”走过静寂的校园小道,我低声说道,声音又些颤抖。

  

  党宁握紧我的手问:“后悔吗?”

  

  我仰头,“后悔!后悔太猴急了,一年半都忍了,怎么就不能再等一个月呢?”

  

  党宁‘噗嗤’一声笑出声,将我圈进怀中,捧着我的脸,同我鼻子对鼻子,眼对眼地说,“我也是!不后悔!”

  

  “党宁,你说我们会被退学吗?”我踮起脚尖,亲吻他冰冷的唇瓣。

  

  我是真的害怕了!

  

  我不怕老师和同学们怎么想怎么说,可是我怕我会因此被退学,我更怕小姨知道后会伤心、会难过、会对我失望。

  

  自从六岁那年小姨将我从孤儿院领回,我就发誓要赚好多好多钱,我要让她的后半生过的很富裕、很充实、很幸福。

  

  可若是被退学,我拿什么来实现我的誓言?

  

  我后怕,我感到心慌,我望着党宁的眼睛像小鹿般慌乱、迷离和无措。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放心!”党宁眉头微蹙,声音却很坚定,回吻我的唇,“无论何时,我都会保你的!别担心,有我在!”

  

  “嗯!”我点头,给他一个我安心和信任的微笑。

  

  那晚我一宿未眠。

  

  我所在的学校是全市的重点高中。

  

  重点高中之所以是重点高中,是因为他除了教学质量顶级外,校规也是巨严格的,不容任何人藐视。

  

  我们的老校长是个腐朽的老学究,信奉不依规矩不成方圆之说。

  

  学校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后来两位参与者都被劝退了!

  

  我想我和党宁大体不能幸免吧!

  

  我担心受怕地过了一个晚上,一早晨都恍恍惚惚的,早操时,在升国旗的时候我偷偷地望向七班的党宁,穿着蓝色校服的他在阳光映衬下,竟像是日本漫画集里的漫画少年,眉眼清奇,五官清秀干净,皮肤白净细腻,鼻子挺翘精致,嘴唇微薄,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而那细长眼眸,有着薄薄的眼睑,眼尾微微上翘,颇为勾人。

  

  那么纯然、那么纯然——

  

  我想,如果……如果我跟校长说是我勾引党宁的,他应该就不会被退学吧!

  

  他的前途还很光明,不能因此而画上圆点。

  

  而我之所以被大家称之为天才,是因为我可以在没有老师的督促教导下依然能将书中的知识融汇贯通,并学以致用!

  

  我这么说,并非因为党宁不是天才,只是他的身份,他的父母,他的家族,不会允许他辍学在家的。

  

  党宁家乃书香世家,他的叔叔伯伯们都是教授,在各大名校里都是有名望的讲师。他的父亲早年辞去政府部门工作,下海经商,十几年过去了,现在也是江浙地区非常有名的商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他的抱负是远大的,不容一点错失!

  

  我想好了,退学后,我可以一边打工,一边参加国家自考。

  

  这样还可以减轻小姨肩上的重担。

  

  于是下了早操,我直奔校长办公室,我告诉那个地中海的校长说,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主动勾引党宁,设计将他留在教室,只是党宁同学有着江姐的毅力,刘胡兰的坚强不屈,无论我如何威逼利诱、糖衣炮弹,他都没有屈服。

  

  我还说:校长,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还是处,不信我可以去医院拿化验单给你看。 

  


[26] 赖皮朵朵


  听了我的话后,校长油光满面的馒头脸泛起了红晕,望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气氛有些尴尬,僵持中,校长室的电话响了,平日里动作较为优雅的胖校长敏捷地抓起电话,与此同时还不忘对我说,“你先回去上课,这事我自有定论。”

  

  我自然知道这是典型的官方敷衍之法,可我是学生,学校守则中有写到,要尊敬师长,不能正面与其发生冲突。于是我犹豫再三后,终是不甘愿地出了校长室,可并没有立刻回教室,而是在校长门外自罚站军姿。

  

  脚跟靠拢并齐,两脚尖向外分开约60度;两脚挺直;小腹微收,自然挺胸;上体正直,微向前倾;两肩要平,稍向后张;两臂自然下垂,手指并拢自然微屈,拇指尖贴于食指的第二节,中指贴于裤缝;头正,颈直,口闭,下颌微收,两眼向前平视,听着第一节课上课铃响,第一节课下课铃响……

  

  直到第三节课上课铃响,头顶出现一片阴影,党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朵儿,你站在这里干嘛?”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校长出来了,我右转,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声色洪亮地喊:“校长,看在我如此诚心认错的份上,请您认真、仔细地考虑我方才的建议!”

  

  “刘校长,你罚这孩子站军姿?”问这话的是党宁的爸爸。

  

  我循声望过,他就站在党宁身旁,个头比党宁高,身材比党宁魁梧,五官跟党宁很像,更为粗犷、成熟一些。身着深蓝色高档西装,一派儒雅气质,不像是那种奸诈精明的商人形象。

  

  保养的很好,不像是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有种说不出的男人味,高大英俊,斯文内敛,沉稳大气。

  

  我有些心虚,好像是拐带了他儿子的良家妇女般,头低着,不敢正视他的目光!

  

  “没有的事!”校长慌忙替自己辩解道,后又无奈地问我,“我不是让你先回教室上课了吗?”

  

  “嗯!可毛主席告诉我们,要想干好革命,必须要有坚强不屈的意志;要想达到目的,必须要有锲而不舍的精神;我们不能接受敷衍的话语,一定要有明确的指示,所以我在等待校长的答复!”我的很话认真,我的表情很严肃。

  

  可——

  

  校长、党爸爸包括党宁都笑了。

  

  我有些郁闷:我觉得他们蔑视了我,有违军人看待问题的严肃精神。

  

  当党宁得知我站在这儿的缘由时,很是恼火,匆匆地朝校长和他爸打了个招呼,便拉着我不由分说地离开了校长室。

  

  像横行的螃蟹般拉着我绕过教学楼穿过林荫小道,人飘过,落下一路灰尘!

  

  我知他生气,也不敢说什么?

  

  只是像小媳妇般地任由他扯着。

  

  党宁在外人面前,一向保持竹子般清幽雅致的气质,喜怒不行于色。

  

  可并不代表,他在我面前也是这样。

  

  他会气会恼,会像小狮子般吼我,会像小狼儿般扑上来啃我,还时不时地化为小火龙冲我喷火。

  

  到操场旁边的小树林处,他将我一把丢开,围着我转了两圈,依然盛怒不减,“香朵儿,你行啊!真是越来越能耐了……出息了,居然敢跟校长叫板?”边说还边抖动着手指,跟训导主任般地盘问我道,“你说,你跑到校长室跟老头都说啥了?

  

  我被他拉着一路走来,有些气喘,又被他转的,头有些晕,这会,再听到他这么问,不禁翻着白眼,腹诽着:kao,你不明知故问嘛!

  

  刚老校长对于我的打搅可一字没拉地冲他和他爹讲述着,只除了那个处的鉴定报告,我猜他是难以齿口。

  

  我咬着食指,仰着头看着党宁,清冽的气质,温和的脸庞,精致的五官……这张脸怎么看怎么好看!

  

  真帅!

  

  “你倒是说句话撒?”党宁见我只出神地盯着他看,也不说话,嗓门不禁又大了几分。

  

  我见他动怒,不敢敷衍,立刻停止大喘气,挺胸直背道,“毛主席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是想在第一时间校长向认错,争取组织给予宽大处理!”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不敢嬉笑应对。

  

  不成想,我如此端正思想,端正态度的回答,竟换来他更深的怒火,他抬手照我脑门上就是几个功力十足的一阳指,“毛主席理论学的这么好,你怎么到现在才入团?”

  

  “入团要交团费!”若不是班导说大学前必须入团,我还想继续徘徊在组织之外。

  

  党宁气结,半天没缓过气来,捂着额头围着我又转了两圈,“那你知不知道毛主席说过,做人要实事求是!你跑校长那胡说八道的话有悖于毛主席的言论!”

  

  “我没胡说八道,我是实事求是!本来就是我色诱你来着!”我捂着被点的泛红泛疼的额头,嗫嚅地说。

  

  “色诱?你TMD以为老子要是不喜欢你,能是你色诱得了的?”党宁暴怒,牙齿‘咯吱咯吱’作响。

  

  我上前两步,主动圈住他盛怒的身子,像个小狗般赖皮地用脑袋蹭着他的胸口,嬉笑着,“嘿嘿,党宁,你真坏,你在借题发挥,向我示爱对不对?”

  

  “Kao,你丫的少犯花痴!听话听重点,不知道哇!”党宁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这时空出右手咬着牙捏了下我的脸蛋儿。

  

  “知道!你喜欢我,我也稀罕你!这就是重点!”我双手高抬,勾着他的脖子,漆黑的眸子弯成月牙般璀璨,“党宁,我就是喜欢你,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非常非常稀罕你!”

  

  “死丫头,信你个邪哦!”因为这句话,党宁眼神星子一般的发光,他双臂环着我的腰,头低下,含住我的唇瓣,深深的吸吮,不舍的辗转,他的气息依旧绵长,他的吻时而热烈缠绵、时而轻轻浅浅地游走,勾画。

  

  我沉迷地享受,痴痴地呢喃,“党宁,我真的很喜欢你!”

  

  说着连自己都觉得心有些酸,有些想哭的冲动。

  

  许久,在两人窒息前,党宁的唇离开,叹了一口气,微微闭上眼,又睁开,“朵朵,我的憨朵朵,我该拿你怎么办啂?”一手覆上我侧脸,手指刮了刮我的唇边,无奈极了。

  

  “下次再敢背着我做这种傻事,信不信,我掐死你!”语带威胁,嘴角却轻轻的咧起,纤细漂亮的两指,不重不轻地捏了捏我的鼻子。

  

  “你不舍得!”我赖皮地圈着他的腰。

  

  “你看我舍不舍得!”说完就要来哈我痒!

  

  “呵呵……我不是想丢车保帅,将损失降到最少,将利润提高到最大化。中国家庭,男主外,女主内,我以后是要嫁给你、靠你养的,你一定要比我有出息,我还等着做你背后的小女人呢?”我搂着他的腰,撒着小骄,平息着他的怒火,突然想起什么般,咬着指甲,小小声地说,“咱爸挺帅的!”

  

  “香朵儿,你还能要点脸不?谁是你爸?小不要脸的东西!”党宁‘噗嗤’笑出声来,抬起食指狠狠地点着我的额头,虽是嫌弃,却满是宠溺意味,明亮的笑容像是会发光般,炫得我有些眼花,那眼神竟出奇的温柔。

  

  “反正我以后会是你媳妇,谁是你爸,谁就是我爸!”我抓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没皮没脸地倒贴着。

  

  “我的小赖皮朵朵哦,你的脸皮比二师兄还厚!害羞知道不?矜持知道不?”他温柔地扒着我的头发,却说的十足讥诮,双手一收,紧圈我入怀,头深埋在我的肩窝,轻咬我的肩呷。

  

  “呵呵……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永远不分开!”他的热气哈在我的脖子上,痒痒的,暖暖的,扭着身子,笑的格外甜蜜,格外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