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9-25

安祖缇:酷男哪里走 下

  第七章

  「玉……臣?」她惊愕出声。

  他打电话来干嘛?直截了当谈分手吗?

  意识到他打电话来的目的,极大的恐惧瞬间紧紧握住了她。

  她不要分手,她说什么也不要分手!

  「是我。夕乐,下来,我要跟妳谈谈。」

  他的语气很柔和,却让颜夕乐惊惶的尖叫,「不!」

  她不要谈!她知道谈的结果就是分手,她不要去面对,不要不要不要!

  她慌慌的挂上电话,将电话丢到床下,人则爬到衣柜旁的角落,瑟缩的躲起。

  「颜夕乐,妳是个女强人,勇敢的去面对……」她咬着指甲喃喃自语,「女强人不会这么没种,女强人会很勇敢,就算他不爱妳也无所谓……」她用力摇摇头,「早他一步甩了他,在他开口之前先说分手──对!妳就是该这么做,这才像个女强人……」

  躺在柔软地毯上的电话再次响起的剎那,将她吓了好大一跳。

  她瞪着自床缝间透出的闪光,彷佛那是恶魔森冷的瞳光。

  天啊,她该怎么做?颜夕乐用力捂住耳朵。她知道她该怎么做,她晓得,统统晓得,可是她统统都办不到!

  她爱他,爱他爱他,真的爱他!所以她不想失去他,一点也不想!

  「呜呜……怎么办?呜呜……」她咬着牙,在阴暗的角落呜咽哭泣着。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电铃声急促的响起,将她吓了一大跳。

  「夕乐!」

  她听到他的呼唤声,一声又一声,几乎快将整栋公寓的人都叫来了。

  颜夕乐咬了咬牙,颤颤起身,往大门走的每一步都艰难得像赴刑场。

  「听我说,开门好吗?」他听到了她的脚步声,知道她就在门的对面,呼喊声转为轻柔,让逃不过他魅力的颜夕乐又是一阵心悸。

  在外头喊得心焦,几乎想破门而入的华玉臣终于听到门锁转动的天籁。

  「你想干嘛?」她红着眼,扁着嘴问。

  华玉臣端凝着她,心里好生犹豫,满满满满的歉疚与心疼满臆胸口。

  他早知道现在的他不能交女朋友,因为他有他的事业要完成,可他就是不想放开她,怕这一放,再会遥遥无期。

  然后,他果然如自己所预料,让他最心爱的女人受到了伤害。

  他曾愤怒于她的误解,这一生,他最不想听到任何人将他与华沛文相提并论,他怨怒自己流有着他的血液,不齿他的用情不专,可他最后伤她的方式,竟然与华沛文相同!

  而现在,他来到她的面前,不是告诉她,他与言定乔不会再有任何瓜葛,而是希望她能多加忍耐,等他演完这一出戏。

  他很自私,更是贪婪,他要报复父亲对母亲的遗弃,要摧毁华沛集团,要建立起自己的事业,还要──拥有她。

  「干嘛不讲话?」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让颜夕乐好害怕。

  她怕他要宣判她死刑,更怕这诡异的沉默,压迫得让她心脏快炸掉。

  「你想讲什么?快说啊!」颜夕乐忍无可忍的低声哭喊,「你不是不认识我吗?你跑来一个陌生人家做什么?想偷东西还是想抢劫?」

  「夕乐,听我说……」

  「我不要听!」她生气的打掉他伸过来的手,「我们不认识,我们是陌生人,我干嘛听一个陌生人讲话!」

  「有关于今天下午的事……」

  「不要提这件事!」颜夕乐大喊,「我已经打了你一巴掌,已经恩断义绝了,所以你什么都不用再说了,我懂你的意思,你可以走了!」

  很好,颜夕乐,就是这样,比他更早开口甩了他,妳做到了,妳很棒,很棒……

  身后传来对门邻居的骚动声,华玉臣反手关上门,将邻居的好奇屏隔于门外。

  次次开场都被打断,华玉臣直接说明来意。

  「我不想跟妳分开!」每一个字皆是真心。

  颜夕乐愕愣了下,「我不要当你的情妇!」

  「这只是暂时的……」

  她再次打断他,「你果然跟你父亲一个样!我为什么要委屈当小?我可以有更好的选择,犯不着去当人情妇!」

  「对我而言,妳是我最好的选择。」

  闻言,颜夕乐呆了呆,低嚷,「骗人!骗人骗人!」

  「我说的是真的!」

  「如果是最好的选择,为什么你选的不是我?」而是其它的女人?「骗人!你是大骗子!每次都骗我……」

  「夕乐!」为了阻止她的哭闹不休,让他能好好将话说完,华玉臣索性跨前一步,狠狠吻住她。

  「不要碰我!」不要以为一个吻就可以让她闭嘴!

  他不理会她的推拒,持续亲吻。

  「不要!」她未加思索,用力咬了下去。

  一股咸甜味在口中迅速蔓延,她愕愣,他不顾舌头的疼痛,执着的吻她的粉唇、她的嫩颊、小巧的鼻头……直到他感觉到她的情绪平复些许,他才将她放开。

  她不再哭闹,只用饱含受伤的眼生气的瞪着他。

  他的唇上血迹斑斑,她看得心疼,可是那样的痛不会比她的心更痛!

  「拿去!」她抽了张面纸给他,嘴唇抿得死紧。

  「不用管它。」他随意手臂一抹了事。

  「擦干净!」她生气的低嚷,「我这样看了很难过!」

  她的心很痛很痛,可是她还是不忍瞧见他唇上沾满血迹。

  她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要那么介意他的伤口?她这是乡愿吗?还是真的就像有句台语讲的──爱到卡惨死?

  「这点伤不碍事的。」华玉臣满含歉意的端凝着她,那眼神几乎让她融化。「这一点痛跟妳所受的比较起来,不算什么。」

  他的话再次逼出了她的眼泪。

  「我不要……」她气恼的捶打他的胸,「我不要跟其它人分享你!不要!不要!」

  她无法忍受她的男人左手拥着她,右手却拥着另外一个女人。

  「妳没有跟任何人分享我!」他斩钉截铁道:「我选择的是妳。」

  睁眼说瞎话!「那言定乔呢?她又是什么?」

  「她是我父亲挑的对象。」

  她懂了。

  「所以你要跟她来一场政治婚姻,然后让我当你的地下夫人?」

  不都一样是情妇?她仍然是他藏在阴暗处的女人,见不得光!

  「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但这只是一时要让我父亲放心的虚与委蛇。」

  「我不懂。」

  「在解释之前,我得先告诉妳一个故事,一个跟我的身世有关的故事……」

  华玉臣娓娓道来他父母的相识经过,以及在他成年之后,因为华沛文膝下无子,而回头过来愿意认养流落在外的私生子的经过。

  这段故事她曾经在八卦杂志上看过,不同的是,八卦杂志并没有报导华玉臣愿意认祖归宗的心路历程,当然更不知道,在他为华沛集团尽心尽力的表面下,潜藏着颠覆父亲企业的阴谋。

  颜夕乐听得傻愣愣的。

  她没有想到侠客先生不仅身世复杂,他的心思更是庞杂,他不单单只是会见义勇为的酷哥英雄而已,他的肩膀上扛了好多好多的东西,而那些,都是她无法介入、帮忙或参予的。

  「因为这样,你要跟言定乔结婚?」

  「我不会跟她结婚。」他斩钉截铁的说:「我不会让妳沦落跟我母亲一样的命运,成为见不得光的地下夫人!」

  「可是……」她咬红一瓣嫩唇,「你需要她。」

  照他所言,他现在称职的扮演父亲的好帮手、乖儿子,既然华沛文希望他娶言定乔为妻,那他一定会答应的,不是吗?

  「这是暂时的,我不会跟她订婚,更不会跟她结婚。」华玉臣拉起颜夕乐的手,这一次她没有再推拒,只是眼眶的泪水仍止不住。「请妳忍耐一阵子,我的计画就快完成了。」

  「那要多久?」颜夕乐抬起泪眼,楚楚可怜的瞧着心上人。

  「最慢半年。」

  他的羽翼即将丰厚,可展翅高飞,所刮起的强烈飓风,更可以一次翻倒华沛集团。

  「要我等你半年?」

  「好吗?」华玉臣将颜夕乐揽入怀里,「只要半年时间,我就可以跟妳光明正大在一起。」

  「可是在这半年内,你都得假装不认识我,我也得假装不认识你吗?」就跟那些艺人一样?

  想起下午他残忍的那句话,此刻的颜夕乐仍觉得心好痛。

  她才是正牌女朋友,却必须装不认识,而让那个冒牌的公然牵着他的手?她忍得下吗?她不确定。

  「我们还是可以见面,只是可能得委屈妳。」

  这表示他们不能像一般情侣一样,甜甜蜜蜜的在街上公然手牵手逛街,甚至不能跟亲友公开他们的恋情?

  「这很不公平!」她呜咽出声。「我会很辛苦、很难过……」而且谁也不晓得半年后他们是否真的能在一起!

  「我知道。对不起!」他拍抚她的背,深邃黑眸歉意无限,「我今天来告诉妳这件事,是因为我真的不想失去妳!」他叹了口气,「我没想到我会遇到跟我这么契合的女孩,我们会这么有默契、这么有话聊,兴趣、喜好都如此雷同。」

  他吻着她的嘴角,吻下她咸咸的泪水,感受到她的心痛,他的心也跟着揪紧了。

  「等我。我要妳等我!」

  他的语气有着不容她置喙的霸气,那坚定的眼眸,几乎抓疼了她的手掌力量,让颜夕乐深刻的明白这男人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她也不想离开他,想跟他在一起一辈子,只要她愿意等半年,他们的未来将会是一片光明。

  「相信我,等我!」他急切的希望得到她的信任。

  他爱她!他不愿失去她!

  「好……」红唇吐出承诺,「我等你。」

  华玉臣唇边露出温煦笑意,「太好了!」他用力抱紧她,「太好了……」

  只要半年。被抱在怀里的颜夕乐告诉自己。只要半年!

  「要不要擦药?」纤指轻抹着他唇上的血迹。

  「不用。」他笑着摇头,「只要妳吻吻它就会好了。」

  「胡扯!口水又不是仙丹良药。」

  「我说的是真的。」他凑近脸来,「要不要试试?」

  她迟疑着跎起脚尖,轻触了下薄唇。

  「这样不够。」蜻蜓点水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那要怎样做?」他一定是故意整她,可是她就是喜欢被他整。

  「要用妳的小舌头帮我舔伤口。」他吐出舌来。

  上头明显的有一道牙痕,红色的液体不断渗出,她看了都觉得疼。

  「你蹲低点。」他太高了。

  华玉臣弯屈膝盖,她捧着他的双颊,小心翼翼的为他舔舐掉舌上的血迹。

  小舌火热,让他一时之间气血翻涌,血冒得更厉害了。

  「还是一直在流血!」她快吓死了,「我们去看医生。」

  她拉着他的手就要往外走,华玉臣一个反手将她拉入怀里,背贴着他的胸腹,两手环着她的纤腰,薄唇在她耳边低喃。

  「不是因为妳咬伤的关系。」

  「可是刚刚……」她忽然感觉到后腰有什么硬物正顶着她。

  「是因为这个的关系。」不安分的大手探入宽领针织衫内,一把攫住丰满的雪乳。「它想要这个了。」

  「你很坏耶!」她又羞又气的低嚷,「都受伤了还不安分。」

  「我说过,这点伤不碍事。」

  内衣背扣被解开,颜夕乐低头就见她胸前高高的隆起,前方的两片嫩蕊早在他手指揉捏下硬挺成圆巧的果实。

  「唔……」快感使得她不由得呻吟出声。

  裙下的底裤被拉下,长指推开层层掩覆,弹弄隐藏在花瓣内的小花核与敏感的嫩肉。

  他灵巧的弹动出阵阵快意,颜夕乐的膝盖一时酥麻了,虚软的靠着他厚实的胸膛,娇吟轻啼。

  销魂蚀骨的春吟引动蓬勃的情欲,身下的亢奋更形粗硕,迫不及待想进入她紧窒的花径内。

  低头舔舐她敏感的耳垂,她立刻一阵哆嗦,纤腰情不自禁轻摆,间接磨蹭着他的男性,那份舒适快意教他的喘息更为加重。

  「让我看看妳有多湿了。」

  在花缝处滑动的手指一个勾转,弯入狭嫩窄径。

  他的突然侵入让她不由自主的产生抗拒,推挤着他的长指,却让他更加兴奋。

  「妳好湿……」只不过一根长指的来回进出就可依稀听到淫浪的水声。「想不想要我进去了?」

  他的左手正扣着她的下巴,食指在她唇内翻搅着丁香小舌。

  她无法回话,贪恋的吸吮,迷离的眼神显见她此刻的沉迷。

  「告诉我,想不想要我进去了?」

  「唔……」她轻点头,圆臀附和的左右摇摆。

  擒出长指,她立刻轻声叹息。

  「把妳的小屁股翘高。」

  华玉臣指引着她双手贴在门板上,抬高雪臀,美好的雪白浑圆正对着他昂扬的前端。

  膝盖微屈,他一手拉着雪臀,一手捧着胯下长物,朝她的软嫩缓缓推进。

  自身后来,她的小穴好似更紧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粗重了他的喘息。

  「玉臣……」她觉得有点疼。「人家不太舒服……」

  以往他进来都很顺的,怎么今天他的那里感觉好象比平日还要粗长?害她的花穴都被塞得满满的,不留半丝空隙。

  「稍稍忍着点……」她不习惯自背后来,会不舒服很正常。

  扣着雪臀的手下移到花径上方的花核儿,指腹扣着,左右辗揉。

  酥麻感让她情不自禁呻吟,大量泛涌的浓腻花露浸润男根,他趁着这份湿濡顺利的挤入窄穴中。

  「唔……妳真湿真紧……」埋在她的嫩穴里真是舒服。

  他等不及要享受这份紧窒的快感,大手抓住细腰拉往他的方向,让每一次的顶击都能贯入花壶最深处,引发最灼烈的快意。

  他的冲劲强猛,雪臀与平腹不断奏出浪荡的乐章。

  她全身发热,身后的撞击几乎快篷散了她的骨头。

  不同于以往的快意昂高了娇啼,颜夕乐的居心困难以承受的快感而紧蹙,连门板都受不住的发出「砰砰」声响。

  蓦地,随着韵律而摇晃的乳波被他双手所擒,硬挺的乳蕾在他指尖滚动,她昂头娇喊,主动高翘起圆臀,接受他更狂野的对待。

  「啊……玉臣……不行了……」她有感觉高潮的浪潮即将来临。

  「来吧……」他粗喘着气,窄臀向后,正准备施以强力一击时,外头突然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一听到对门邻居出门来,颜夕乐一个紧张,水穴倏地一缩,险些让华玉臣守不住。

  「该死的!」他也不管外头还有人正站在门口等电梯,窄臀一个强力挺进,引发快感浪潮。

  「啊──」颜夕乐忘神吟叫,惊动了外头的邻居。

  「怎么了?」邻居拍门。

  「哈啊……」她喘着气,难以开口。

  她得解释,但是她没有办法说出半个字,全身虚软的她靠着他强而有力的臂膀才不至于滑落于冰冷的地板,哪还有多余的力气开口。

  「没事,她被蟑螂吓到。」华玉臣替她回答。

  「是……蟑螂……」颜夕乐虚弱的附和。

  「原来如此。」电梯门正开启,邻居鱼贯进入。

  待高潮余韵退去,颜夕乐这才娇娇的瞪了华玉臣一眼。

  「你好坏,竟然在门口就开始了。」讨厌,不知道邻居会不会相信他们的「蟑螂」说法。

  「我忍不住。」他捧起她的小脸亲吻。「我无时无刻都想抱着妳。」

  「有这么需要我吗?」

  「当然。」他轻轻放开她,怕再吻下去,胯间的男性又蠢蠢欲动。「妳不晓得妳对我有多大的魅力吗?」

  让他放弃了原则、放弃坚持,一心一意只想尽速颠覆父亲的事业,好让她不再受委屈,堂堂正正的出现在他身边,让他拥着、抱着、牵着她雪白柔细的小手,一起走一辈子。

  颜夕乐端凝着他,眸中闪着泪光。

  「等我。不管外头发生了什么事,都要相信我。」

  「好。」她点头。「我一定会相信你。」

  他欣慰的轻抚柔嫩脸颊,弯腰捡拾衣物穿上。

  「我得走了。我会尽量排出时间来看妳。」

  「好。」她知道他说到做到。

  须臾,穿戴整齐的华玉臣离开了屋子。

  电梯门一阖起,颜夕乐立刻转身奔到窗前,拉开窗帘跟窗户,头探出窗外,找寻着华玉臣的身影。

  过了一会儿,他挺拔的身影走出公寓外头,像是彼此心有灵犀,他突然一个顿足,仰头上望,一下子就准确无误的抓着她端凝的眸光。

  他微笑,朝她挥挥手,转身走出巷外。

  颜夕乐一直看着他,直到他的身影隐没在黑暗里许久,她才收回目光,关上窗子。

  她相信他,相信他一定会说到做到!

  她胸中怀着坚定的意念,等待着半年时光的流逝。

     ***

  隔天,准时到工作室上班的颜夕乐看起来与平常并无两样。她的双眸仍因昨天的哭泣而略有红肿,眼球略有睡眠不足的血丝,除此以外,她还是会与同事聊天,说说笑话,好象昨天什么也没发生过。

  没多久,方真夏打电话来问她今天的心情有没有比较好一点,她回答她没事了,并在诸多犹豫之后编了谎言,告诉方真夏她与华玉臣分手了。

  「什么时候的事?」方真夏好讶异。

  难道她昨天哭得肝肠寸断就是因为这事?

  「就这几天的事。」颜夕乐顿了下,「我们别谈这事好吗?已经决定的事,我不想再提。」

  方真夏心疼的答应,「嗯。不提。」

  「谢谢。」颜夕乐感激好友的体贴与体谅。

  通话一结束,浓浓的不安全感突然盘据胸口,颜夕乐立刻拨打电话给华玉臣。

  「接电话,接电话……拜托你一定要接电话。」颜夕乐喃喃念着。

  她需要听到他的声音来确定他们真的彼此相爱,昨晚他的承诺不会是一场梦。

  过了好久,就在颜夕乐以为电话准备要进入语音信箱时,电话接通了。

  「喂,玉──」

  「!妳要找玉臣吗?他现在──」

  一听到女孩子的声音,颜夕乐迅速将电话给挂掉。

  谁?是谁接了玉臣的电话?他是董事长特助,还是董事长儿子,不应该有人敢随便接他电话,那个女人会是谁?会是……言定乔吗?

  颜夕乐心中一凛,忍不住猜测言定乔为什么一大早就出现在华玉臣的办公室,甚至还接起他的电话。或者……或者他根本还没到办公室,他们是在他家……在饭店……

  颜夕乐用力敲了自己头一下。

  停止妳的胡思乱想、编派故事!颜夕乐严厉的告诉自己。妳要相信玉臣,相信他心里只有妳一个,暂时的分开是不得已,因为他有他的事业要拓展,有他的报复要实行,只要忍一忍,会否极泰来!

  可即便如此告诉自己,颜夕乐还是会忍不住臆测起那个女人的身分,更害怕她的怀疑会成真!



  第八章

  走入办公室,华玉臣讶异言定乔的出现。

  「妳怎么会来?」华玉臣询问的语气一般,不热情也不过于冷淡。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像跟恋爱绝缘一般,总看不到他热情的一面。言定乔也习惯了。

  早就听闻这个男人的事业心重,是个工作狂,父母与华伯伯极力想撮合他们两个在一起,可是男主角怎么看都好象不太有意思,虽然他们会照约,饭照吃,但除此以外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他扶过她,但没主动牵过她的手,更别提接吻了。

  跟这种大木头在一起真的很辛苦。言定乔有些无奈,可谁教她第一眼就看中他,尤其他认真面对工作、指挥若定的模样,更教她心仪。

  她一直喜欢有气势的男人,喜欢可供她无忧生活的男人,她还是外貌协会的会员,华玉臣统统都符合她的要求。

  虽然他是情妇所生,但看在他是当家继承人的份上,这么一点小瑕疵无所谓。至于恋爱嘛……她会改变他的!

  「我跟朋友约在这附近的咖啡厅,时间还没到,就先过来看看你。」言定乔语气甜甜的说。

  富家千金小姐果然优闲,星期二的上午跟朋友约会逛街。如果是夕乐,现在一定窝在工作室里,用心的为客户设计一片又一片美丽的指甲彩绘……

  压抑对空有一身好学历,却不事生产米虫的鄙视,华玉臣捺着性子,堆出他最拿手的浅笑。

  「不好意思,因为我很忙,恐怕没办法好好陪妳。」

  「没关系,你忙你的,我会招呼自己。」她可是个很懂得体谅的女朋友呢。

  华玉臣笑了笑,坐回座位。

  有言定乔在,有些他个人的事业无法处理,只能看看下面部属送过来的文件。

  认真工作的男人是很帅,可是被晾在一旁的女朋友就很无聊了。

  她要求秘书为她换上一杯香浓的奶茶后,站到他背后问,「你在忙什么?」

  「看财务报告。」

  「公司最近营运好吗?」

  「还不错。」

  「我爸说好象收了几间店面跟专柜?」

  「营运不好的自然要裁撤,就像种花一样,多余的枝芽剪掉,花才会长得更美,更健壮。」

  言定乔了解的点点头。

  「等你爸退休,你坐上董事长的位子,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可以多一点时间陪她吃喝玩乐。

  「我喜欢亲力亲为。」华玉臣轻描淡写道。

  「你这样会累死自己的。」

  言定乔嘟着嘴,面容娇俏,但华玉臣无心欣赏。

  「死在舞台上是演员最光荣的死法。」

  真是个死脑筋的工作狂!言定乔撇撇嘴。

  「对了,我爸最近在问我们的婚事耶。」言定乔两手圈住华玉臣的脖子。

  「妳不想再多一点时间了解我吗?」

  「你的个性我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不就是个工作狂嘛!「不然你呢?你有很了解我吗?」

  「我……」手机正好响起,「抱歉,我接个电话。」

  电话是他个人事业的部属打来的,华玉臣只淡说他目前正忙,属下就聪明的将来意简明扼要的五秒钟说完,就将电话挂上。

  「刚刚也有个人打电话给你,我帮你接了。」

  一听到言定乔竟然做出如此不礼貌的举动,华玉臣脸上闪过一丝快得让人抓不到的不悦。

  「谁打来的?」

  「我不知道。」言定乔耸耸肩,「我才开口,她就将电话挂了。」

  华玉臣立刻在已接来电中搜寻。

  「我听声音好象是个女的耶,你该不会在外头养小老婆吧?」

  来电的第二通是颜夕乐打来的,正好是他进去秘书室交代事情的时候。

  可恶!夕乐说不定误会了!一想到有可能再害受够委屈的颜夕乐心痛难过,华玉臣就忍不住想将身旁开玩笑的女人丢到外头大马路上。

  「怎么不说话啊?」言定乔轻蹙秀眉,「是不是被说中了?」

  来电显示并不是人名,所以言定乔也不确定到底是什么人打电话来。

  「是个重要客户打来的,她也许以为打错电话。」

  为了预防手机被偷看到内容,所以华玉臣的电话簿上姓名是以摩斯密码设定的,外行人根本看不懂那一堆.跟-是什么意思。

  「是喔。」

  「我回拨电话给她。」

  说完,华玉臣准备走出去。

  「要去哪打电话给她?」言定乔厚着脸皮跟上去。

  「董事长室。」华玉臣不疾不徐的说:「有些资料要从董事长室找出来报告给这位客户知道。」

  还要去董事长室找资料?那一定是超级客户啰。言定乔终于停下脚步。

  「会讲很久吗?」讨厌,她的正事都还没说完呢!

  「可能要满久的。」

  「喔。那我先去找我朋友了。」

  「嗯。」

  言定乔不太甘愿的道别,施施然走向电梯。

  总算送走麻烦的华玉臣立刻开入空无一人的董事长室,回拨电话给快把自己搞疯的颜夕乐。

      ***

  为了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颜夕乐只好强迫将脑袋放空,人拿着手机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发着呆,以至于铃声突然响起时,将她吓得手机险些摔下地。

  瞄往窗口的呆滞眼神在清楚接收到来电讯息时,立刻有了生命。

  「喂?」

  「夕乐。」

  华玉臣低沉柔和的嗓音传来时,颜夕乐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我刚刚打电话给你,是个女生接的,那个人是谁?」盘据心头的疑问终于将有解答。

  「是言定乔未经我允许擅自接听了手机。」

  言定乔?真的是她?

  「她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她来办公室找我。」

  是办公室,不是饭店宾馆?颜夕乐稍稍松了口气。

  「她找你……干嘛?」微微的醋意在空中飘荡。

  「千金小姐闲着没事,在逛街之前找我打发时间。」面对颜夕乐,华玉臣将心中对米虫的厌恶稍稍自语气透露了些。

  「那……她以后都会帮你接听电话吗?」

  这是深入交往的女朋友才有资格做的事,颜夕乐怎么想都觉得很呕。

  「这种情形不会再发生了。」华玉臣坚定的保证。

  「嗯。」那就好。

  「妳刚刚是不是在怀疑我?」华玉臣突然问。

  「怀疑?没有啊!」

  「没有胡思乱想我是不是又有其它女生?」

  他统统都猜对了。

  「呃,没有啊……」她回答得有些心虚。

  「夕乐,听我说,我很珍惜妳,我知道我的作法让妳受委屈了,但我知道对事业一样充满热诚的妳,在面对同样的抉择时,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颜夕乐犹豫了下。

  如果她跟他一样,有筹画多年的报复大业,在即将成功之际遇着了他,她会为了他,放弃先前的努力吗?

  「我想,我会跟你一样……可是,如果是你,你会愿意等我吗?」

  「愿意。」他斩钉截铁回答。

  「就算我每天都必须跟假未婚夫约会?」

  「我相信妳。」

  「如果我跟未婚夫决定订婚呢?」

  「我相信那是缓兵之计,妳最后还是会回到我身边。」

  「我这样问你根本不准嘛,你一定都会说得很好听!」真的事到临头了,才不相信他还可以这么坚定呢!

  现在要忍耐的是她,而不是他,他当然可以说得这么肯定啰!

  华玉臣轻笑,「相信我,我只爱妳。请妳再忍耐一阵子,即使听到什么无聊的八卦消息也不要相信,妳只要相信我一个人就可以,好吗?」

  颜夕乐灵活的眼珠转了转,「就算我哪天在床上看到你跟言定乔在一起?」

  「那我们一定是在谈公事。」

  「没穿衣服?」

  「天气太热,冷气坏掉。」

  「你躺在她身上?」

  「八成是不小心摔倒。」

  「你的──」颜夕乐慌忙打住。

  糟糕,差点说到十八禁去了。

  「我的什么?」

  「没……没有啦!」即便没人看见,她还是忍不住难为情的羞红了双颊。

  「妳想到什么去了?」

  「没有啦!真的没有啦!」好丢脸喔!

  「不逗妳了。」华玉臣不再跟她开玩笑,「现在心情有好些吗?」

  「嗯。我刚刚有想了很多事,我真的很怕,怕你跟言定乔假戏真做。」

  「妳是有在看八卦杂志的人,妳有印象我曾经传过什么绯闻吗?」

  「我才没有爱看呢,是真夏和沅蕾跟我说的。」颜夕乐嘟着嘴反驳。

  「她们是谁?」

  「我的好朋友。」颜夕乐笑道:「真夏是广告企画,沅蕾是打版师,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只是不知道会等到什么时候。

  华玉臣微微笑了笑。「我该回去做事了。」

  「喔……我也该回去忙了。」颜夕乐恋恋不舍的回道。

  虽然很舍不得就这样挂断电话,可是现在毕竟是上班时间,私人电话是不该讲太久的。唉,如果他们能跟正常情侣一样,下了班约出来,尽情讲个痛快,不知该有多好。

  像是听到她心里头的,华玉臣温柔的说:「我晚上会过去找妳。」

  「真的?」她惊讶,「我以为你久久才会来找我一次!」

  不是要她忍耐吗?她还以为这半年他们能见面的时间会变得极少,说不定一个月只能见一次,怎知竟然隔天就可以见面了!

  「傻瓜,我怎么可能不去找妳!妳现在是我的支柱,见到妳更能加速我往前冲的动力!」

  闻言,颜夕乐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对妳很抱歉的是,我们不能光明正大的出外约会,但我绝不会放妳孤单一人,懂吗?妳要和我并肩作战!」

  「懂……我懂……」了解是自己误会了之后,颜夕乐一扫阴霾,整个人都有精神了。「可是如果你来找我,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我早想好了。」他的心思一向缜密,「妳忘了我母亲就住在妳家附近吗?我可以从她那绕过去,用她来掩人耳目。」以后他每个礼拜固定要探望的人就变成两个了。

  原来他早已设想好了!

  「那我晚上等你来喔!」又要见到他了,好开心。

  「等我。!」

  「!」

      ***

  日子仍旧跟过往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大风浪,偶尔会有小麻烦,但颜夕乐都凭自己的能力解决了。

  这天的下午,工作室没什么客人,颜夕乐交代美甲师一声,就到对面的书局看书。

  为了加速复仇大计,再加上得拨出时间跟颜夕乐夜会,华玉臣来书局看书的时间变得更少了,反而是颜夕乐比往常更勤于光顾这家书局。

  站在充满书香的氛围中,她会感觉到有种与华玉臣在一起的幸福感。

  在杂志柜前驻足,一眼扫过,某本八卦杂志的封面标题吸引了她的注意──珠宝龙头与百货龙头的完美联姻,华沛集团第二代即将完婚。

  「呵……」颜夕乐笑了笑,「狗仔队又在臆测他跟言定乔要结婚的事啦?」

  虽然嘴上说是臆测,她还是难掩好奇的将杂志拿起来。

  翻阅到报导的那一页,颜夕乐看着看着,脸色越来越白,手止不住的轻颤。

  上头说得肯定,华玉臣跟言定乔婚事已定,确定在十二月二十四日订婚,明年完婚,而且这事还是经由董事长华沛文亲口证实!

  他骗她!颜夕乐胸口陡地生寒,那股冷意迅速窜流全身,她如被冻结的人像,直直站立,许久时间动也不动。

  待意识恢复过来,她已丢下杂志,冲回工作室拿起搁于美甲桌上的手机,拨打华玉臣的电话。

  「怎么了?」苏媛媛问,「妳脸色怪怪的。」

  烦躁的颜夕乐没有理会苏媛媛关心的询问,快步走向后方的办公室,将自己开在隐密的空间里。

  电话响了十几声后进入语音信箱,颜夕乐不放弃的再打,这次却打不进去了。

  她当机立断改打到公司去,但在总机小姐那一关就被拦下来。

  他拒接她的电话?为什么?难道是怕面对她的质问吗?

  颜夕乐觉得自己快疯了。

  他说他跟言定乔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他不喜欢她、不爱她,更不可能娶她,他只爱她一个人的啊……

  颜夕乐忍不住抱头痛哭。

  狠狠的哭了一阵之后,满满的怨谢一转为愤怒。

  「他骗我!」颜夕乐生气的捶桌子,「他让我傻傻的等……傻傻的等……忍受着孤单寂寞傻傻的等……结果全都是骗我的……」

  外头的美甲师听到她又哭又喊的声音,担心的过来敲门,但颜夕乐都没有理会她们。

  过了一会,电话铃声响了,以为是华玉臣打来的颜夕乐连看都未看来电显示,就急急忙忙按下通话键。

  「喂,我刚刚──」

  「夕乐!」是贺沅蕾的声音,「今天要不要一起去唱歌?我喉咙好痒喔!」

  一听到贺沅蕾的声音,颜夕乐先是呆愣了下,整颗心陡地下沉到最深的地底,接着她像抓到浮木的溺水者般爆出了哭喊。

  「沅蕾……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

     ***

  在贺沅蕾的家中,供来访客人睡的客房里,三名好姊抹分别坐在床上、椅坐在床上的颜夕乐已经哭累了,她眼神呆滞,一动也不动,只有纷然掉落的泪水证明她还活着。

  「那个男人还没回电吗?」靠在梳妆台前的贺沅蕾问。

  方真夏摇摇头,叹了口气。

  颜夕乐在办公室情绪失控,贺沅蕾怕自己一个人处理不来,紧急方真夏一起过去工作室将颜夕乐带回她家,安抚她的情绪。

  颜夕乐的情绪终于稳定之后,人却变得傻傻的,问什么也不响应。

  从她断断续续的情绪发言里,两人整理组织出大概的故事内容,明白了颜夕乐「受骗」的过程。

  「妳不是一向很聪明的吗?怎么会相信他说的那种歪理呢?」贺沅蕾很无奈的说。

  颜夕乐人精灵,外表虽年轻,但思想成熟,怎么都猜不透她怎么会鬼迷心窍去相信他。

  「我不知道……」颜夕乐摇摇头。「我……我这是想相信他……」

  在冷静些许后,颜夕乐猜华玉臣不接电话一定是有原因的,或许是怕有记者或亲友来烦他,所以才不接;说不定他现在正忙着,所以没空接电话;也许他忘了带电话出去,所以她打过去也不晓得……

  她在心里不断的为他找着借口。

  「妳还想相信他?」贺沅蕾跳起来,「妳蠢了啊?事实都摆在眼前,他都要跟别的女人订婚了,妳是拿什么去相信他啊?」

  「沅蕾,别激动。」方真夏连忙拉住贺沅蕾,「夕乐现在也很难过,妳别再骂她了。」

  「妳看她这模样,不骂行吗?妳听到她说的笑话没有,她竟然还想去相信那个男人只爱她一个,蠢不蠢?」

  方真夏为难的说:「没办法,因为她爱上了……不是有句话说当局者迷吗?陷在恋爱中的女人都很傻。」

  「所以我们当朋友的就是要唤醒她,别再让她傻下去了!」

  「在还没得到他确定的答案之前,我选择相信他有什么不对?!」颜夕乐抬起头来,理直气壮的说:「男女相恋若不互信,怎么谈一场好恋爱?!」

  「妳认为妳现在谈的是一场好恋爱吗?人家根本把妳当情妇看待!」

  「才没有,他说过他只爱我!」

  「对!这句话说不定也跟言定乔说过。」

  「沅蕾!」颜夕乐气得大喊。

  不要再打击她好不容易重新建立的自信心,拜托不要!颜夕乐在心中哀求。

  「他根本没将妳放在眼里,就连那个复仇故事,搞不好也是他编出来欺骗妳的,就妳傻、妳笨,傻傻的相信!」贺沅蕾下定决心一定要将颜夕乐骂醒。

  「才没有,他才没有!」颜夕乐大叫。



  第九章

  贺沅蕾抓住颜夕乐的肩,像要摇醒般她用力,「夕乐,他不爱妳,懂不懂?他只是在玩弄妳!」

  「不是!绝对不是!」颜夕乐捂耳大喊。

  他绝对不是不爱她,绝对不是!

  「妳清醒一点好不好,颜夕乐!」贺沅蕾以盖过她的音量大吼,「杂志都写他要订婚了,妳打电话又找不到人,这么明显的事实,妳还能逃避吗?」

  「说不定是他在忙,等等就会回电给我了!」说着,颜夕乐抓过被扔掷在床下的包包,从一堆杂乱的物品中寻找着她的手机,「我现在打给他,他一定会接!」

  贺沅蕾不阻止她,两手环胸,冷眼相看。

  在那一堆杂物中,颜夕乐越是心急,就越找不到她的手机。

  她蹲在床下将袋子里的物品全部倒出来,才找着银白色手机。

  急急忙忙打开话盖,窗口并未显示有华玉臣的回电。

  失望让彷惶的心更是下沉,但为了证实贺沅蕾说的话是错的,颜夕乐迅速按下快速键,拨向华玉臣的手机。

  「您拨的号码未开机,请稍后再拨……」系统女声大得连身旁的两名女孩都听得一清二楚。

  颜夕乐不放弃的打了一次又一次,次次都进入语音信箱,次次都残酷的提醒她,华玉臣将电话关机了。

  「别打了!」看不下去的贺沅蕾一把将手机抢过。「事到如今,妳还看不透吗?」

  颜夕乐低垂着头,用力咬住唇。

  她不想去相信,可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好象已经不由得她不信了。

  「我去找他!」她霍然站起,脸上有着豁出去的决心,「让他亲口跟我讲明白!」

  「别去!」一直都保持沉默的方真夏伸手拉住她。

  「去干什么?讨公道?还是让自己再丢一次脸?」贺沅蕾冷冷的说。

  「我只是要问个清楚明白。」

  「然后呢?」方真夏柔柔的问。「在问明白之前,妳势必会先招到一番言语上的羞辱。」

  「那我该怎么办?就这样安静的什么都不问,将一切忍耐下来吗?」她不要!

  「妳如果一定要跟他撕破脸,让他名声扫地,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妳要有心理准备,弄臭他名声的同时,妳自己也不好过。」贺沅蕾冷静的分析,「而且,除了我们两个,有谁可以证实你们两个交往?」

  颜夕乐顿时哑口无言。

  「那男的心机深沉,早就什么都想到了。你们两个偷偷摸摸往来,谁都不知道,等到东窗事发时,妳才是百口莫辩!」

  「可是……可是我忍不下!」想从他口中问清楚的想法压迫得她快疯掉了。「我想要现在就见到他,把所有的事问清楚,不管好的还是坏的,我都要从他口中听清楚,即便这样会让我自己难堪,但至少我可以死心!」

  「夕乐,妳冷静一点。」方真夏用力抱紧她。「不然这样好了,妳先离开台湾吧,出国去把心情冷静一下,再回来想要怎么办。」

  颜夕乐这个月本来就有去日本自助行与上短期指甲彩绘课程的计画,现在走,不过是将行程提早。

  「我不要!」颜夕乐挣扎着要离开方真夏的怀抱。

  「夕乐!」方真夏将她抱得更紧,「听我的好不好?如果妳回国之后还是想找他算帐,我陪妳去。」

  颜夕乐不是不知道朋友的好意,可是没得到一个答案,她怎么有心情出国去?

  「我想弄个清楚明白!」颜夕乐咬牙道。

  「妳现在很不冷静,去找他也只是吵架。」贺沅蕾依然维持她彷如置身事外的冷静态度。「就照真夏说的吧,去国外待个几天,冷静一下发昏的脑袋,回来仍想找那贱男人算帐的话,姊妹们陪妳。」她豪气干云的拍胸脯。

  终于不再蠢动的颜夕乐低垂着头,不知如何是好。

  贺沅蕾见她心意已动摇,连忙向方真夏使眼色,心领神会的方真夏立刻扶着颜夕乐坐回床上,并马上打电话给旅行社,将飞往日本的机票改为今晚出发。

  「走吧!我送妳回家整理行李,再载妳去机场。」贺沅蕾爽快的拿起车钥匙。

  颜夕乐没有任何响应,任由方真夏牵着她的手离开。

  到了大门口时,颜夕乐突然转过身来说道:「不然这样好了,我这几天都待在这里,等我冷静再──」

  「别傻了。」贺沅蕾不由分说的将她肩膀转过,推着她往停在路旁的车子方向走。「在台湾不可能冷静的。就在这么近的地方,妳不每天打电话才怪。」说完,贺沅蕾还不忘没收她的手机。

  「妳干嘛拿我的手机?」颜夕乐作势要抢回来。

  「预防妳国际漫游。」贺沅蕾将手机拿得高高,让个儿较矮的颜夕乐只能恨得牙痒痒的。

  「我不会!」她咬牙切齿道。

  「不会?」贺沅蕾挑眉,「要拿回手机的话,我就送妳去撒哈拉沙漠度假。」

  「沅蕾,妳怎么这么恶霸?」颜夕乐跺脚。

  「这是为妳好。」贺沅蕾捏捏颜夕乐哭得热烘烘的双颊,「没收妳的手机,才不会让妳跟在台湾一样,想到就拨电话,根本无法冷静。」

  而且现代人因为有了手机电话簿的方便,至亲好友的电话号码都记不住,没收了手机,更可以断她与负心汉联络的可能。

  「随便啦!」颜夕乐懒得吵了。

  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再跟贺沅蕾争执下去,她觉得头发昏、眼发热,连膝盖都有点发软,好想找张软软的床躺下来,然后继续狠狠的大哭一场,用力的发泄胸口积郁不散的坏心情。

  「日本一堆美型男,妳可别带个杰尼斯少年回来吓我们。」贺沅蕾打趣道。

  颜夕乐狠白她一眼。

  方真夏拉拉贺沅蕾的袖子。

  「好啦,我知道不好笑。」贺沅蕾无趣的摸摸鼻子。

  贺沅蕾的举动反而惹笑了颜夕乐。

  「妳很讨厌耶!」颜夕乐佯装生气的大喊。

  「哈哈哈!」贸沅蕾大笑,但心思较为细腻的方真夏却笑不出来。

  夕乐不是个情绪转变奇快的女孩,她会突然有所转变,一定有她的原因。

  三个女孩一起走到停放车子的地方,门开了,颜夕乐却迟迟不进去。

  「夕乐?」贺沅蕾轻拍她肩一下,「走吧,别想了。」

  「我有东西忘了拿。」颜夕乐回身往屋子走。「等我一下。」

  「什么东西?」方真夏追上来。

  「我刚将包包内的东西翻出来时,记得里头有副耳环,但收回去时好象没有收到耳环的印象。」她边走边翻开包包寻找。

  「我去帮妳找。」方真夏拉住她,「妳跟沅蕾在这等。」

  「好。麻烦妳了。」

  打发掉了一个,颜夕乐看了贺沅蕾好一会方道:「不知道真夏找不找得到……那是我最喜欢的耳环,我好怕丢掉。」

  「不然我们一起进去找好了,这样比较快。」

  「嗯。」

  手上拿着车钥匙的贺沅蕾走在前方,后头的颜夕乐猝不及防猛然撞了她一下,险些跌倒的贺沅蕾钥匙落地,颜夕乐迅速捡了就跑。

  「妳干嘛撞我啊?」贺沅蕾生气的回过身,这才发现颜夕乐已快速跑至车旁,坐入车里。

  「夕乐?」追上来的贺沅蕾只能拍着已经关上的车门,不解的扯着嗓子询问,「妳要干嘛?别冲动啊!」

  颜夕乐没有理会她,用力踩下油门,朝华沛集团大楼而去。

  她要问个明白,否则她躁乱的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

  到了华沛集团所属的大楼,颜夕乐跟着来来往往的上班族,混在人群中,躲避大楼警卫的注视,一起进入大楼电梯。

  她知道华玉臣办公的地方在整栋大楼的最顶楼,也就是董事长办公室。

  电梯一路上升到三十二楼,里头的人就只剩下她一个了。

  她快步踏出去,几名著套装的女人自她面前走过,不约而同在打照面的时候,露出疑问的目光。

  颜夕乐视若无睹,眼神不曾与她们交会,一路快跑到董事长办公室前。

  一名秘书模样的女孩站起身来,纳闷这名不速之客。

  「请问妳要找谁?」

  不会又是另外一个董事长情妇吧?秘书想。

  刚刚才来一个,人还在董事长办公室里,不知何时才能解决呢!

  「我找华玉臣。」

  「特助现在在忙喔。」

  「我不管他在忙什么天大地大的事,我现在就要见到他!」颜夕乐两手在桌上砰地一拍。

  原来是特助惹出来的女祸。秘书暗里摇头。想不到风流还真的会遗传的。

  「妳要不要稍等一下,特助现在真的在忙。」

  忙什么?忙婚事吗?一想到华玉臣现在可能正与言定乔快快乐乐的讨论婚礼事宜,完全忘了这里还有个受到谎言所骗、痴痴等候的女人,她就越发怒不可遏。

  「我要见到他,就是现在!」

  「特助现在跟董事长在讨论事情,真的没空!」颜夕乐口气不好,秘书也跟着火大不客气。

  「在跟董事长讨论事情?」颜夕乐眉一挑,「所以他在办公室里。」

  「对,所以──妳要干嘛?」秘书吃惊的迈开步伐,匆匆追上冲到董事长办公室大门前的颜夕乐。

  铁了心一定要得个明白的颜夕乐推开秘书的拦阻,用力推开大门。

  沉重的推门声响,房间里的三个人不约而同转过头来。

     ***

  对于父亲擅自发表订婚一事,华玉臣怒不可遏,可眼前还有个更急迫待解决的,是一大早就现身在董事长办公室里,编号不知道第几号的情妇。

  「我怀孕了,三个月。」

  年约二十出头,名叫田蜜心的女孩冲到华沛文跟前,第一句话就充满爆炸力。

  刚接受完朋友道贺的华沛文,话筒还握在手上,傻愣愣的有些茫然,好象田蜜心此刻说的是外星话,他一个字也听不懂。

  「玉臣?」华沛文的目光移到田蜜心身后的华玉臣身上,「这是怎么回事?」

  「这位田小姐说她怀有你的孩子。」华玉臣平声道。

  「我的……孩子?」

  「对!」田蜜心大声响应。

  「你应该先将这事查清楚的。」华沛文无视田蜜心的存在,仍是质问着华玉臣,认为他放任外头的情妇直接进来办公室,职责有失。

  「我很确定她有身孕。」华玉臣拿出检查报告,「我已经带她去检查过了。」

  华沛文盯着妈妈手册,上头的文字对他而言,仍像外星文字。

  「真的有了?」他第一次将眼神落到脸上扬着得意微笑的田蜜心身上。

  「对!」田蜜心飞快的溜到办公桌后,一屁股坐到华沛文的大腿上,冰凉的手指抚着华沛文的脸颊,「你当爸爸啰。」

  「怎么可能?」他都七十岁了。

  「当然可能啊,你还是宝刀未老,在床上仍然很勇猛……」田蜜心以娇嗲的嗓音,高兴的夸赞华沛文。

  华玉臣静静的站在一旁,见华沛文显得有些困惑的表情,以及田蜜心俨然己为自己在华家找到一个位置的得意模样,他在心底冷笑着。

  华沛文未经他的允许,擅自对外发表他与言定乔即将订婚的消息,差点将他气死。

  可现在他还不能跟华沛文撕破脸,也不能直截了当告诉言家他不能跟言定乔订婚甚至结婚,这事让他烦得一个头是两个大。刚巧楼下总机小姐拨内线过来,说有个女孩坚持要见董事长,他当下即有预感这个女孩会对他有帮助,遂破例与田蜜心见面,并带她去妇产科检查,确定她的确怀有身孕。

  至于是不是华沛文的亲生子,这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华沛文风流成性,正室在知道他竟然在外头有私生子后,立刻强烈要求他去结扎,以防又有不明杂种来抢遗产。不过这已是三十年前的往事,华沛文本人恐怕都已经忘了。

  这女孩所怀的孩子有极大机率不是华沛文的种,但这却是扰乱华家的好机会,也可趁机模糊新闻焦点,将注意力转到华沛文身上去,淡忘他的订婚消息,而他可趁此机会将自己的事业扩大。

  突如其来的开门声钉断了他的思考,也中断了田蜜心一连串长而琐碎的虚伪赞美。

  华玉臣转过头去,在看到怒气冲冲的女孩脸蛋时,明显一愕。

  「我有话跟你说。」颜夕乐直直走到他面前,咬牙切齿道。

  他差点忘了自己也有个问题还没安抚。

  「这是谁?」华沛文问。

  「我是……」颜夕乐瞄了华沛文一眼,又转回头来质问华玉臣,「我是谁?」

  「这位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华玉臣的声线平淡,好似她不过是个问路的路人。

  这位小姐有什么事吗?颜夕乐在心中将华玉臣的问话狠狠的覆述一遍。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她痛彻心肺的问。

  该死的,她怎么会直接上门来?华玉臣觉得额角开始发疼。

  他希望她会懂,就像她当初撞见他跟言定乔在一起时,他的故作冷淡。

  「小姐,如果妳有什么事要找我,麻烦妳先在外头等我一下,好吗?」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颜夕乐恼怒大喊,「我只要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要跟言定乔订婚?」

  华玉臣的心在哀鸣。

  「这事妳过些日子就会知道是或不是了。」再给他一点时间,拜托,别在这个时候毁了一切。

  「他们十二月二十四号就会订婚。」一旁的华沛文插嘴,「所以不管过去曾经发生过什么,最好赶快讲清楚。」

  华沛文认定颜夕乐是华玉臣私自结交的女朋友。他的儿子嘛,难免有乃父之风。可是女人的事摆不平,闹到办公室来,这就很不对了,他年轻时可不曾让外头的女人上办公室来找人。不过现在……他无奈的看着蹭在他身上的女人叹气。他宝刀已老啊!

  「是真的要订婚……」泪水浮上眼眶,颜夕乐咬着牙不让它脆弱的在他面前落下。「我懂了。我再也不会等你了!」她激动的吼完,转身冲出办公室。

  「夕──」华玉臣咬住牙,制止几乎夺喉而出的呼喊。

  一旁的华沛文摇摇头,「你不该让女孩伤心落泪的。」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华玉臣在心中恨恨回复。

  「我出去洗把脸。」华玉臣面无表情的离开。

  一关上董事长办公室大门,华玉臣即迈开步往前狂奔,冲到电梯口时,正巧是电梯门阖上的一瞬间,他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颜夕乐绝望的愤怒。

  「混蛋!」他用力拍击电梯按钮,另一台电梯刚要从一楼缓缓上来,等不及的他改往安全梯,从三十二楼一路冲下去。

  他跑得再快,仍是晚了一步。

  等他到达地下停车场时,颜夕乐已经开车走了。

  这次的误会不同以往。

  以前是狗仔队捕风捉影,这次是华沛文亲口发布,他若不在第一时间将颜夕乐的信任拉回来,以后恐怕将会更困难。

  他不能失去她!绝对不能失去她!

  在看到电梯里的她充满绝望的眼神时,他瞬间明白这女孩的心已将他排拒在外。

  追逐得全身冒着薄汗的他松开颈上束缚的领带,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才喊了声「喂」立劾被挂掉,接下来就没人接了。

  她不肯听他解释,他得另想办法。

  非常时期得用非常手段,他的时间因华沛文的鸡婆而严重缩短,幸赖情妇的突发事件,让他可以在华家挑起轩然大波。

  手指按下数个他几乎不曾拨打过的号码,并开口喊了那久违的称谓──

  「大妈,爸这边发生了点事,我可能会有个弟弟或妹妹……」

      ***

  接下来的数天,华家可说是乱成一团。

  由于最近许多大企业的大老或是第二代接连爆出私生子女、金屋藏娇等绯闻,华沛文的事一宣传出去,新闻焦点果然立刻转到华沛文老来得子的「美事」上,华玉臣的身世也因此再被提出,而言家为了避免受干扰,对于婚事三缄其口,言老甚至还说这事未成定局,并不确定是否真会让两家联姻。

  华玉臣要忙华沛文的事,还要加紧赶他的事业,人忙得焦头烂额,但他仍不忘在第一时刻就过去颜夕乐租赁的公寓,要与她说个清楚。

  然而,他找不到她。

  他只要一得空就拨电话给颜夕乐,可她的手机不管什么时候都未开机,上公寓数次也找不到人。

  他猜测她是故意关机,拒听他的来电,拒见他这个人。

  他曾数次犹豫是否要到工作室找人,但现在华家是新闻人物,美甲工作室又位于目前最敏感的春辰百货内,考虑再三,他决定用另外一个方法让盛怒中的颜夕乐明白他的苦心。

  他蓄意挑起更多的混乱,让新闻效果更大,也让颜夕乐可以直接从新闻报导中明白事情经过。

  他希望她看得懂他的用心。

  等情妇风波平息,已是半个多月后的事了。

  华沛文早已结扎,再加上华玉臣查出田蜜心另有其它男友,故田蜜心的说词不再被采信,她也自宠爱的情妇之一直接出局。

  「老来得子」风波终于平息,可是言家却对联姻之事显得兴趣缺缺。

  因为这次的情妇事件,让言老担心他女儿即将订婚的对象也会是一个花花公子。虽然言定乔信誓旦旦,说明这三十二年来,华玉臣都没有传出过绯闻,言老却一口咬定那是因为华玉臣尚未握揽大权,且经济方面也未享有实际的权力,等他们一订婚,华沛文一让位,恐怕他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反正这婚事也还没正式进行,就当作没这回事。

  这结果正在华玉臣的预料之中,同时称了华沛文元配的心。

  华沛文的正室一直不想将华沛集团的继承权交给外来的私生子,当初这企业的建立,她娘家也出了很大的力,没有肥水落外人田的道理。她并且趁这个机会要华沛文提早将遗产分一分,免得他外头的女人又觊觎华家财产,三不五时搞出一个孩子,推到他头上去。

  华家除了华玉臣以外,正室育有三个女儿,都在公司担任重要职位,不是总经理就是副总,比较起来,华玉臣的董事长特助反而是最渺小的。

  分遗产这事让华沛文伤透脑筋,年事已高的他只想快快乐乐的度过晚年,所以他原本的计画是将董事长的位置交给华玉臣,女儿们的职位照旧,遗产均分,然后他就可以日日夜夜流连女人香,直到见阎罗王那天为止。

  正室虽然之前对他的决定没有提出异议,可等准备正式拟定人事命令时,她以公司第二大股东的身分跳出来说话了。

  她坚决反对,并联合其它股东,压过华沛文的权力。

  董事会议上剑拔弩张,全是自家人骂自家人的戏码。

  华玉臣静静的在一旁聆听,直到战火稍歇,他才站起身来,沉稳的表明,家和才是万事兴的根本,在华沛集团待了这些年,他明白非婚生子女的他,没有资格享受由父亲与正室所打拚出来的企业,所以他愿意放弃继承权,并决定辞职。

  他的决定可说是亲者痛仇者快,华沛文数次想说服他,但他的态度都很坚决。

  他将辞呈递给行政部门主管,也就是华沛文的小女儿,她很爽快的接下,甚至怕他反悔似的迅速批准。

  两手空空的离开华沛集团,华玉臣严肃的神色在走出大门口后,一转为胸有成竹的微笑。

  他往东方望去,在三公里外,一间筹备已久的公司就等着主子与部属正式进驻,将早先就秘密谈成的合约摊在阳光底下,公然运作。

  在华玉臣辞职的隔日,华沛集团几名重要员工与年轻有实力的新秀也纷纷辞职,他们是华沛集团的重要梁柱,一旦失去,华沛集团立刻陷入大恐慌,再加上几个知名国际品牌珠宝的代理商异主,情势更是岌岌可危。

  当他们知道始作俑者是谁,都已经来不及了。



  第十章

  他的复仇大计已经完成,人离开华沛集团,与言家的婚约也取消了,然而他还是找不到他心爱的女人。

  电话关机,公寓没人在──但至少,他可以亲自上春辰百货的美甲工作室找人了。

  华家的事在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加上他高大英挺的外表,美甲师一眼就认出了他。

  「请问有什么事吗?」苏媛媛欣喜的问。

  「请问夕乐在吗?」

  找夕乐的喔?美甲师们难掩失望之意。

  「她出国了耶!」

  「出国了?什么时候的事?」华玉臣愕然。

  「快三个礼拜了吧。」苏媛媛想了想道。

  难道那天之后她就去日本了?华玉臣猜她八成心情不好,出国散心去了。

  那她不就可能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不晓得他跟言定乔订婚的事已船过水无痕,不晓得他苦心建立的公司正以黑马之姿一鸣惊人,声势迅速压过华沛集团,还抢到国际名牌珠宝的代理权,不晓得他答应她的事,在四个月内就圆满达成了……

  「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华玉臣笑了笑,「我要追求她。」

  美甲师们呆住了。

  「我要追求妳们的老板,颜夕乐。」

  上天保佑,当颜夕乐与她们联络时,这两名兴奋的小兔子会帮他将话带到。

      ***

  员工不知道颜夕乐去了日本的哪里,但他猜她的好朋友会知道。

  方真夏,广告企画,她所待的广告公司之前与华沛集团合作过,故他很快就找到了她。

  见到华玉臣亲自上门,方真夏好生讶异。

  「找夕乐?」她一开场就点明他的来意。

  华玉臣点点头。「请问她现在在何处?」

  与华玉臣一起待在广告公司会客室里的方真夏手上握着温热的咖啡,目光如袅袅烟雾一般柔和。

  「她迟早会回来的。」她要他等待。

  「我要去找她。」他已经好久没看到她了,他不想再浪费时间。

  「我也不能很肯定她的行踪。」方真夏歪歪头,「她现在应该……在北海道吧。」

  「札幌?」

  「不清楚。」她笑了笑。

  如果真有心,就用自己的脚去找吧!

  「这是我的电话。」华玉臣拿出一张名片给她。「有她确实的消息,请打电话给我。」

  「嗯。」方真夏漫应了声,将名片随意放在桌上的一角。

  眼前的女人虽然年轻,语气与态度都很柔和,可历练深沉的华玉臣看得出来,她对他有极大的不爽。

  她会不爽,可见夕乐的气更大。

  「国际漫游电话费虽然贵了点,但妳可以随时跟我请款。」他要让她知道他的决心,以免她就算有夕乐的最新消息,也不愿告诉他。

  真的是要出国去找人啊?方真夏长睫眨了眨,浅笑,「我会的。」

      ***

  一推开窗,入目所及都是需雾白雪,一片雪白的世界占满了颜夕乐的视线,让第一次出国看到雪的颜夕乐开心的咧开了笑容。

  「ぉはよう!」经过她窗下的日本人热情的朝她道早安。

  「ぉはよう!」颜夕乐开心的挥手响应。

  热情的人,难得的雪景,果然让她心情好很多。

  房里的电话突然响起,颜夕乐蹦蹦跳跳的过去接起。

  「ぉはよう!」

  「欧嗨唷妳个头啦!」贺沅蕾没好气的声音传来。

  「早安!」颜夕乐依然维持她的好心情。

  「妳还在北海道喔?」贺沅蕾问。

  「对啊!」颜夕乐拿起置于床头的饼干,喀吱喀吱咬着。

  「妳已经在北海道待一个礼拜了。」不是说要把日本玩遍吗?

  颜夕乐的行程原本是上完一星期的美甲课后,安排十天游日本,然后就回台湾。然而当她游完大阪东京,前来北海道后,雪景让她乐不思蜀,好吃的拉面、螃蟹海鲜……也让她赞不绝口,于是行程又继续延长了。

  「沅蕾好聪明喔。」她依然专心的咬着仙贝。

  这儿的人富有人情味,仙贝更是精致、好吃。

  「还不走?」

  「还不想走。」

  「确定不要走?」贺沅蕾很用力的暗示她。

  有个男人已经快追上来了喔。

  「妳想我啊?」当初不知是谁一直说服她提早来日本散心的。

  「想妳的是别人。」

  其实她跟真夏也没有透露太多,只说她人在北海道而已,查出她的落脚处就是靠他自己的本事了。

  「我要跟真夏说话。」一定是真夏想她了。

  电话那端立刻换人。「妳想在北海道待多久呢?」

  「还不知道耶!」

  「打这通电话来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只是想说那个华──」

  「妳等等,有人按门铃。」颜夕乐猜是民宿女主人,她每天早上都会亲自来叫她去吃早餐。

  颜系乐依旧蹦蹦跳跳的来到门口,用力拉开大门,「ぉは──」未完成的招呼在与对方四目相对时,硬生生卡在唇瓣。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将门关上,早她一步识破意图的华玉臣立刻将脚伸入,房门狠狠的夹住他的脚。

  「妳夹到我的脚了!」存心故意的华玉臣痛喊。

  「有没有怎──」想到这男人曾辜负过她,颜夕乐生气的咬唇,不肯将手松开,「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查出来的。」

  颜夕乐立刻联想到还在线上的两人。

  背叛者!

  「她们跟你说的?」颜夕乐生气的低喊。

  「她们只告诉我妳在北海道,我费了一番苦心,找了很久才查出妳住的地方。」

  颜夕乐瞬间恍然大悟。难怪那两个人一直问她怎么还不走,原来是早知道他会来!可恶,也不早说,害她在这被逮个正着,旅游的好心情瞬间被破坏殆尽。

  「还来找我干嘛?不怕你老婆吃醋?」颜夕乐的口气酸得很。

  「我有东西给妳。」华玉臣忍着脚痛,从带来的方形包内拿出一本剪报塞入门缝。

  「什么啊?」

  要她看报纸?有没有搞错?她已经不问世事很久了好吗?

  搞不清楚他意图的颜夕乐不太情愿的接过,翻开来后,第一真的剪报上赫然就写着──华言联姻美事成空。

  她迅速翻阅剪报,在华玉臣有心的引导下,逐渐明白在她出国的这段时间,他与言定乔婚事告吹,以及他自组公司,成了珠宝业界一匹黑马的峰回路转过程。

  「我做到我的承诺了吗?」门外,华玉臣特有的醇厚嗓音轻缓传来。

  颜夕乐愣了愣,松了顶住房门的力道,吶吶的反问,「你做到了?」

  「我当初答应妳的一切,统统做到了。」

  「你报复了你父亲?」

  「他的公司现在很危险,本来准备退休的他拖着老命重披战袍,准备与他的儿子打一场硬仗。」

  「你跟言定乔……」

  「没有任何可能。」他叹了口气,语气委屈,「我不到半年就做到我的承诺,可是当初答应等我半年的女孩,时间未到就将我判出局。」

  是她搞错了?

  「我……」她突然变得心虚,且不知所措起来,「我听说你要跟她订婚的消息,我很……很生气,我伯你欺骗我!」

  「所以妳从没信任过我。」他又叹一声。

  他每叹一声,颜夕乐的心就揪紧一次。

  他没有骗她,他的确很努力的去实现他所开出的支票,就算忙得要命,也想尽办法腾出时间来陪她,不让她觉得受到冷落,可是她却不断的猜疑,对他无法信任。

  「可是……可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谁教你不直接跟我解释!」

  「在妳来找我质询的时候,我不是叫妳在外头等我一下?而且我是不是也说再过些日子,妳就会知道我是不是要跟言定乔订婚?」

  他直视着她的目光并不咄咄逼人,可是她就是很心虚、很无措,像做错事的小孩,不知该怎么办。

  「可是……你爸说你跟言定乔确定要在十二月二十四号订婚啊!」

  「妳宁愿相信第一次见面的华沛文,却不愿相信妳的男朋友?」

  这次他重叹口气之后,转过身去,作势欲走。

  「对不起嘛!」颜夕乐连忙从背后紧紧抱住他的腰。「你不要生气,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不信任你、不等你,你不要一直叹气,我听了好难过喔……」呜……她知道错了嘛!

  「还什么都不告诉我,将我拋弃在台湾,自己跑出国来玩。」

  「我是来散心跟上课的!」颜夕乐辩解,「我的心情很不好、很不好,如果不出来散心,我会疯掉。」

  「如果妳愿意多信任我一点点,只要乖乖待在台湾看好戏就好,用不着散心。」

  「好嘛!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她反省,从现在开始。

  「妳害我找妳找得快疯掉。」

  唯一的线索就只有「北海道」三个字,要找一个人如同在大海捞针,天晓得他动用了多少人脉跟关系才找到她的落脚处!

  「对不起!」颜夕乐连忙踮起脚尖,在他变得憔悴的脸上亲了下。「原谅我,好不好?」

  她也受到惩罚啦,这些日子她也是非常不好过啊!

  「让我考虑一下。」

  「不要考虑啦!」颜夕乐又是拉手又是抱腰的撒娇,「等待很辛苦啊,你忍心还要再让我多等这几分钟吗?」

  是已经等得够久,不该再浪费时间了。他当初就是抱持这样的想法,才会直接过来找人。

  「不等。」他托起小巧的下巴,亲吻睽远多时的红唇。「原谅妳这一次。」

  「谢谢!」颜夕乐双手揽着他的颈,大方的响应。

  终于雨过天青了,好棒!

  以免持听筒聆听他们对话的两个女孩,皱着眉头互望。

  「我以为他是去道歉的。」贺沅蕾很不解。

  「结果道歉的是夕乐。」方真夏苦笑。

  「这男人不简单啊!」贺沅蕾抓抓下巴。「夕乐一定会被他吃得死死的。」

  「我想也是。」小恶魔也会有让人折磨的一天。

  「啊!」贺沅蕾大叫,「国际电话费!」好贵的一张重逢戏剧门票啊!

  「这不用担心。」方真夏拿出华玉臣的名片摇了摇,「他答应付所有的国际电话费用。」

  「那就不用客气了。」呵呵。「他们还要亲多久啊?」至少三分钟有了吧!

  「会不会走到限制级去?」方真夏眨眨美眸。

  像是呼应她俩的话似的,话筒另一端隐约出现了喘息与呻吟。

  「是不是……真的开始了?」两人面面相觑。

  在民宿的小房间里,久别重逢的男女早在激情热吻中脱掉了横隔在彼此之间的束缚。

  太久的分离让情热一下子点燃,他们尽情的抚摸彼此的身体,亲吻、拥抱,就怕有一分一秒的分离。

  大掌托起一方圆乳,唇舌热情爱抚,另一边他也未冷落,足以托起丰满的大手将其握在掌心,恣意捏挤成各式形状,粉色乳尖就被夹在两指底端,随着他揉捏的动作无助的滚动,慢慢硬挺成娇艳的形状。

  「唔……」她轻喘息,双腿夹着他的窄臀,墨黑细毛随着纤腰的摆动,磨蹭着他平坦的小腹。

  「这里很爱扭喔?」大手上下抚弄着腰际。

  「才没有!」

  痒让她忍不住发出轻笑声,完全忘了她的电话还没挂上,所有的亲密对话都被台湾的两位挚友听去了。

  「没有?」他不信的抬眉,手指梳弄着花户上的柔毛。

  「没有!」她娇瞋。

  「我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没有很爱扭。」

  梳弄的大手往下,空出一根指头滑入柔润之中。

  她感觉到她的花唇被他的手指挤开,按住某个敏感的顶端。

  他不疾不徐的,上下搓弄着敏感核心,一股热气立刻自花心蔓延而上,引起花壶深处悸动,湿湿热热的春液汨出花径,湿濡了花心。

  「啊……」她不由自主的细细呻吟,纤腰又忍不住扭动。

  「不是说不会扭吗?」

  「你这样……唔……这样用当然会……」他好坏,这样戏弄她。

  蓦地,他加快了揉捻的速度,胸前蓓蕾也遭到他灵活唇舌攻击,快感波波涌上,她情不自禁地仰头,紧绷的大腿往两旁张开,开启足以容纳他整只大手的空间。

  「啊……」激狂的快感汹涌而来,她放声娇吟,让那战栗的快感绑缚她全身,受着极致喜乐的驱使,弓起了腰,难耐的摆晃头颅,将意识踢除出境。

  快感在她的身体染上艳色,透过清晨的暖阳,清清楚楚映在墨色瞳眸中,

  一股妖艳的气质自她横陈的躯体散发出来。

  她气喘咻咻,微张的红唇,散乱枕上的长发,置于头顶的激情藕臂,还有以不可思议目光凝视着他、迷离狂乱的眼神,在在引动他下身的欲火,令他双腿间一阵紧绷,胯间巨物迅速绷起。

  大手握住娇臀往前一带,硬杵不偏不倚的直抵着她的柔嫩,娇躯不由自主的剧烈颤抖。

  窄臀轻缓摆动,火烫的前端顺着花心画圆,沾上她滑腻的春水,他稍稍一动,前端即挤开了花径入口。

  铁杵摩擦着嫩肉,带来热热麻麻的感觉,花壁不断的颤动紧缩,激放出热情的邀约,华玉臣明白她已经全然准备好,大手立即扣住娇臀,释放了被禁锢的野兽,凶猛的在甬道内进出。

  他狂猛的抽插,体验狭嫩窄穴所带来的紧窒快感。

  她的花径如玫瑰花瓣丝滑,每一次的进入都让他销魂不已。

  「玉臣……啊……玉臣……」她热情呼唤着他的名,雪臀激狂的随着他律动的频率扭摆。

  话筒另一端,在台湾台北的两名女生莫名其妙燥热了双颊,火热了全身。

  早该挂上电话的她们,却不知受何而吸引,谁也没做这个动作。

  「我……我想别……别再听了……」方真夏结巴道。

  「嗯!」同样双脸晕红一片的贺沅蕾用力点头,慌忙将电话挂上。

  对看一眼,她们不约而同的各自拿起了手机,转过身去拨打给亲亲男朋友。

  「喂,今晚要不要出来见面?人家想你……」

  相信今晚,又会是个热情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