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2-27

花臂熊猫: 好运纯阴男 16 - 25

第十六章 悔意

第二日雪停了。
小廝早把庭外扫得乾乾净净的,雪堆堆在那院子一脚,几个小廝丫鬟聚在一处正推雪人,搓雪球,玩的脸蛋红彤彤的。洛樱雪出院子时,脚面上被个雪球砸个正著。几个小廝丫鬟立刻吓坏了,缩在廊下不敢出声。
因他往日是个规矩极重的,下人都有些怕他。
谁知今日竟未动怒,只将那靴子轻轻一抖,道:“弄些早饭来。”
小廝丫鬟这才松了口气,争先恐后地跑小厨房去了。
洛樱雪到外院去练功,却发觉岁砂不见了。他也不甚关心,这鬼行踪一向飘忽不定的,不时要消失几日。
他在一颗青松下打坐,丹田充盈,感觉即将大成。
洛樱雪将浑身真气运行数个周天,他练得九重大法乃是至阴的功夫,片刻睫毛眉毛上便结了霜,莹白的一片,混著他刚毅的面容,平添一分神秘。
他坐在树下,面前的院子只做了个拱门洞,并未装门,他於是看见梅好运醒了,从屋子里出来,伸懒腰打哈欠。他饶有兴趣地目光追随著他,见他站在廊下捧著个丫鬟递上来的暖手炉,伸嘴等著丫鬟给他喂糖水,喝几口还对著堆雪人的小廝丫鬟瞎指挥一番。
那样子真是蠢透了。他想。
可是无论如何离不开眼睛,整幅神智都系在他的身上。即便他是这麼的粗俗,市侩,蠢傻,还很是贪心,他的一双眼睛还是离不开梅好运。
洛樱雪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我要把他带走。
带到九重阁去,等到我成了教主,我便把他带回教里去,同他真的成亲去。九重阁护卫重重,无论是岁砂,还是那小花,都永远不会再找到他。如此我便不会做那三个中他最后想到的一个,他便只有我了。
他这样想著,一双眸子仍盯著梅好运,看他伸手摸丫鬟的耳朵,忽然有些委屈起来。想必他是不喜欢我的,洛樱雪如是想。不过他似乎也不大喜欢岁砂,非要说起来,大约有些喜欢小花?那只因她是个女子,梅好运这色胚同她行房舒爽罢了,也算不上心有所属。洛樱雪这般宽慰了自己一番,又高兴了起来。
他魔教护法,平日对这些情情爱爱最是不齿,如今却瞻前顾后,跟个娘们儿一般,自己却还毫无察觉,也真是可笑了。
洛樱雪站起身抖抖身上雪花,大步朝梅好运走去。
这日下午,洛樱雪同梅好运被浪翻红足足半个时辰,干得梅好运简直要昏死过去,却还被洛樱雪架著双腿抽插不止。他抓著自己乱糟糟的髮辫,嘴里胡乱地呻吟著,被顶的在床上不住地晃动磨蹭。洛樱雪撑起身体,翘著结实的臀,疯狂地在他的小穴里抽送,带出早射进去的元阳,股间黏腻湿滑一片。他爽的仰头无声叹息,漂亮的脊背张成一把弯弓一般,宽阔的脊背几乎让人抱不住,铜色的肌肤上一道道的抓痕更显得激情非常。
“嗯……太用力了!啊……”梅好运将胳膊挡在眼前,抽泣著呻吟,手胡乱地抓著洛樱雪的臀,却把他的腰身往自己的胯上按,想让他干得更深似的。
洛樱雪将他的手臂拉开,俯下身狠狠地吻他,把个梅好运吻得在他背上又抓又挠,鼻子里溢出一声声呻吟。胯下的动作忽然快了起来,几乎要将梅好运顶的晕过去,啪啪地狠干了数十下,射在了里面。
射的瞬间,洛樱雪忽然觉得整个人晕眩了一般,浑身的真气暴涨,冲撞的他几乎要喷出一口血,他忽然意识到这是要达到九层了。
他被那充沛的真气在体内飞速环绕,左边的耳朵已经听不见了,眼前暴雪迷雾一般,他用最后一点力气从梅好运身体里抽了出来,在他的唇上重重地亲了一下。他咽下喉头腥味,屏气运功,将那真气汇集到气海穴,默念九层心法。气海穴被撞得剧痛,被人重拳不断击打似的,洛樱雪几乎要昏厥过去。他知道讲这处冲破,才真正大成,只有一次机会。这九重大法,若是一次不破九层,再练下去,不过是原地踏步,不进反退。
他浑身几层汗出尽,不知為何真气竟衰竭了下去,洛樱雪心内一凉,怕是自己无法突破了。
正在此时,屋子的窗忽然大开,一个黑色的人影飘了进来,抓了一旁昏睡的梅好运便走。
洛樱雪心内一急,眼前闪过数道银光,瞬间冲破了层层鬱结处,神功大成。
不过是弹指一瞬,他旋起床上衣衫裹在身上,提气便将那黑衣人一把抓住贯在地上。竟是他的心腹阿二。
他呆了一瞬。
他万万没想到是阿二。
这要命的一瞬,阿二抬剑便刺。
洛樱雪再功高盖世,也不过是个凡人,被当做亲兄弟一般的人背叛,怎能不痛心疾首,一时竟来不及躲避,眼见著那剑刺向他。
“嗤。”
剑刺入身体的声音一点也不大洛樱雪却觉得震耳欲聋似的,眼前忽然闯入梅好运惊讶的脸庞,他光裸细瘦的身体上出现了一道极细的伤痕,接著便是鲜血喷涌出来。
洛樱雪抬掌便将阿二打得昏死过去,一把抱住梅好运。
梅好运还在浑浑噩噩,却知道剧痛,抓著他的手臂,眉毛抽在一处。洛樱雪抬掌按住他的伤口,感觉后背都是凉的,他强打起精神一瞧,并未刺在极要紧的地方,手却还是不住地哆嗦。他低声叫梅好运:“梅好运,梅好运!”
梅好运还在香香那还魂丹的期效内,只觉得身上哪里剧痛无比,痛得他呲牙咧嘴,迷蒙听见那梦魔在叫他。他支起眼皮看看,果真是那梦魔,刚刚还同他在极乐,怎生就被捅了一剑,实在是鬱闷。梦魔还在他耳边一直叫他,他分不清是在凡间还是仍在梦境,抬手拍拍梦魔的脸颊,让他别叫了。
却被梦魔攥住手掌,紧紧地贴在他的脸上,放在唇边不住地吻著。
梅好运深觉肉麻,想抽回手,却渐渐觉得困倦无比,闭眼昏睡过去。
昏睡前的一瞬,他的手掌,似乎触到了一点湿凉。
冥府幽暗深邃,永日无光,灯火就显得极重要。那一盏盏的灯火,并非凡人所想的蓝色绿色,反而是暖红同亮橘,生机勃勃地闪著。这些绵延无尽的灯火,似乎就是冥府唯一有生命的东西了。
“你这孽子!”正中央的宫殿传出了一连串砸东西的声音,劈里啪啦,稀里哗啦,伴随著冥王的咆哮。
然而大家见怪不怪,外面小鬼压著几个魂魄经过,那魂魄好奇地伸脑袋去望,被个小鬼踹得一个骨碌。
殿内批文书的金丝楠桌子旁边,摔破的瓷片堆成了一座小山,颤巍巍立在冥王的脚边。
桌子对面站的正是岁砂。
他事不关己地站著,满眼不耐烦,却并不离开,眼睛瞟著屋子一脚的镜子。那镜子是用来巡视人间的,显然,他那父亲每日都看他,竟忘了合上外面的镜门。於是他同梅好运住的那宅子便清晰地显在镜子上。
雪停了,他想。
梅好运站在廊下不知道瞎指挥些什麼,然后又去摸旁边丫鬟的耳朵,看得他心里直翻白眼。自己几日不在,连丫鬟都勾搭上了,回去定要把他往死里收拾。冥王还在耳边咆哮,他却只分神去看那镜子。
冥王终於发现他在偷看那镜子,挥手要关,突然被他目齜俱裂地制止了。
老父亲气得简直要昏死过去,却见儿子一个箭步跨到镜子前,双手紧紧扒著那镜子,几乎要钻进去。
镜子里是这不孝子在凡间的洞府,那洞府的后门,一黑衣男子抱出个浑身是血的人来。


第十六章 改命

梅好运一觉醒来,眼珠子在眼眶内转了还不到一圈,便大声痛呼起来:“哇哇哇……”叫了几声,又痛得叫都叫不出来了,只好憋著一包眼泪委屈地躺著。他歪过脑袋,往帐子外瞧一瞧,原来在雪儿的屋子里。他肋条那里痛得不得了,呼吸都丝丝勒勒地疼。这般过了一会,雪儿端著个碗进来了。
梅好运一看到她,便觉得委屈得不得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嘴里也呜呜地哭了起来:“雪儿,我好痛呀,呜呜呜。”
雪儿也是一脸心痛,把个碗在床头的格子上放著,将他小心扶了起来,将他额边乱髮抚开,道:“相公,我有事要告诉你。”
梅好运不知為何心头一跳,脑海里飘过那梦魔的模样,老脸诡异地红了大半。雪儿只当他在发烧,将棉被又掖紧了一些道:“相公,我并非娼妓,我乃是九重阁的人。遭人嫉恨,故被追杀。”梅好运两个眼睛随著她的话越瞪越大,最后瞪成了两个牛眼睛一般。洛樱雪见他这样反应,心里已经凉了一半,想必他是不能接受自己是所谓魔教人士的。再想到自己那最大的谎话,更是心如死灰了。若是他赶自己,他便离开。
“那,那我这是被追杀你的人刺伤的?”梅好运指著自己肉肚子上的伤口道,“太,太好了!我还以為……”洛樱雪被他这话惊得摸不著头脑,什麼太好?他莫不是被刺了一剑,傻了吧。
梅好运后面的“梦魔”二字差点脱口而出,倒把他个怂货吓得后背一层冷汗。他可不能叫雪儿知道自己梦见了什麼,否则大丈夫脸面不报,他如何还以相公自居啊。要是被雪儿他们几个知道,自己在梦里被个男人干得又哭又叫的,那可就完蛋了。说起来,怎麼几日未见香香,小花了。
他忙去问雪儿,另外两个小妾到哪里去了。
“香香有事去办,小花寻亲戚去了,多几日就都回来了。”雪儿给他一边喂药,一边道。梅好运呲牙咧嘴地喝完哭死人的药汤,求雪儿给他一个糖霜梅子吃吃。
洛樱雪看他张著嘴巴伸著舌头的样子,这几日梅好运昏迷的阴霾一扫而空,转身去到点心匣里给他拿梅干吃。他把那梅子一颗一颗在他舌面上排开,梅好运忽然把舌头缩进去,吓他一跳,弄得洛樱雪失笑。梅好运一边盯著苍白的脸,一面得意地嚼那梅子:“嘿嘿,雪儿笑起来真好看。”
洛樱雪搂住他,慢慢地同他亲吻起来,仿佛是第一次,无关情欲的唇舌相接。他含吮著梅好运的舌尖,上面粘著些糖霜梅肉,有些涩,更多的,是无尽的甜蜜。
华御烽推开门看到的,便是两人情意绵绵,彼此抚摸身体,喘息亲吻的画面。他不知為何,气得火冒三丈,躺了好几天的头髮本就乱七八糟,这下更像个泼妇一般,尖叫道:“相公!”
梅好运吓得一抖。
分明都是他的小妾,為何每次不管跟哪个亲热,被其他的看到了,他都如此心虚?真是怪了,难道自己就那麼没用,这齐人之福都享不了?
他於是正正衣襟,也不敢乾咳做样子,乾巴巴地说:“小,小花,你回来啦……”
“我?我回哪里去?”华御烽眉头一皱,正要发作,一改之前扭扭捏捏的样子,几乎要暴露真声地咆哮出声。
这一人一鬼!竟来暗算他!给他吃了什麼东西,竟然教他昏睡了这麼多日。他常年卧底,身体百毒不侵说不上,江湖上叫得上号的毒药迷药,他俱能阻挡,这次竟被迷得昏睡了数日。华御烽又是气自己大意了,又是气刚和梅好运洞房一次就被下药迷晕,气来气去,简直要怒髮冲冠,揭竿而起。
他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见梅好运像不认识他一般,忽然察觉自暴露了些许脾气,於是慢慢小步走到梅好运身边,道:“相公,我这几日下山……”他这才看到梅好运腹上的纱布,一下冷静了下来,抬头同洛樱雪四目相接。
两人於是佯装去小厨房拿些汤给梅好运喝,出了屋门。
才出了院门几步路,华御烽闪电般抬手作手刃便往洛樱雪颈间砍去,谁知竟被他躲过。洛樱雪抬手接招,两人数招下来,华御烽忽然收了手。
“你九重大法练成了?”华御烽整著袖子,斜眼看洛樱雪,“你下药於我,就是為了这个?”
洛樱雪对她本就防备,只点点头,并不準备讲梅好运遇刺的事情告诉她。谁知小花竟朝他轻蔑一笑,道:“想你神功大成,竟还会让梅好运遇刺,你这神功不过如此。”
阿二的背叛本就是洛樱雪心头伤痛,这几日他只顾照顾梅好运,根本没空理阿二,只将他关在柴房里,随便给他吃些饭菜。他根本不想理会这来路不明女子的这些讽刺话语。
忽然,洛樱雪眯起眼睛道:“你怎知我练的,是九重大法?”

冥府。
鬼王亲自提了食盒,走在宫殿的小路上,不想别人看到,谁知道范无救迎面来了。他来不及藏那食盒,只好端起架子道:“范无救,你在此处做甚。”范无救一脸难以置信,道:“王,是您叫我去劝劝大公子的。”鬼王这下十分尷尬,亏得他脸上美髯丛生,才没有暴露他的通红老脸,於是冷哼一声:“本王亲自去看看这孽子。”
范无救躬身行礼,待他拎著食盒走远,才摇摇头逕自回去了。
岁山拎著食盒进了儿子的宫殿,两面的鬼宫女纷纷消失,他推开儿子的卧房门,见他仍痴痴地抱著那阴司轮回镜看,气不打一处来,来之前告诫自己的好好说话几个大字,早被拋到了脑后。他重重将那食盒放在桌子上,沉声道:“你这孽子,又在作甚。”
岁砂根本头也不回,只是喃喃道:“可算醒了。”
他伸手摩挲著镜面,那镜面水做的一般,被他触得水纹层层,如同海市蜃楼。
他似乎这才察觉到老爹来了一般,回头慢慢道:“父王,你何时放我回阳间。”
“你还在赌气麼?”鬼王本要咆哮,见儿子一张脸,几日不吃不喝早瘦的凹了下去,可怜父母心,语气立刻软了,“快五百年了,你竟然还在生為父的气麼。”
岁砂根本不听他在说什麼,只是道:“你何时放我走。”
他失了魂一般这样问了数遍,岁山的怒火又烧起来,抓著他的领子,问道:“你是為了这凡人麼?”
岁砂被他抓得脸色更惨白,并不说话,只是点头。
他被拖起来的地方,地上拖出一条极长的链子,一头拴在地上的石諦听上,一头隐没在他的袍脚。
他两个父子都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强脾气。五百年前,不过是因為一点小误会,便这样父子分离了无数光阴,此时新仇旧恨交加,他两个更谁也不肯让步,只是怒视著对方。
“孩子,我是為了你好。”岁山忽然失了力气似的,将儿子的领子放下,“我是為了你好。”
“父王,”岁砂根本不去理会那领子衣衫,头上半长的刘海顺著额头落下来,遮住半边脸庞,“您上次要我娶龙女,也说是為了我好。”
“您又不是我,怎麼知道什麼叫為我好。”
岁山看了他半晌,忽然从怀里拿出一本生死簿。
他将那书册放在岁砂面前,一页一页地翻过去,终於停在了一页。
岁砂顺著他的手,将那书册拿了起来,他细细看著。突然,拿著书页的两个手剧烈颤抖起来。
他将那书册又放回桌子上,忽然恢復了冷静一般,手一点也不抖了,但是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消失殆尽。他将那书页慢慢合上,抬起头直视著父亲的眼睛道:“我懂了,父亲。”
岁山终於松了一口气,想抱著儿子的头安慰一番,谁知岁砂缓缓道:“我要為他,逆天改命。”


第十七章 两难

说来奇怪,梅好运这次受伤,实创口并不怎麼大,却左右怎麼也不好。日日夜夜疼痛,睡不著觉,人眼见著也瘦了下去,又回到了刚考上举子时那副样子。洛樱雪十分头痛心痛,审问了阿二,剑上也未淬毒,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洛樱雪想著也许岁砂有好办法,但是已经多日未见岁砂,又不知如何联繫一个鬼,真是急的无法。
华御烽本对迷昏他这事儿颇為计较,然梅好运这个病怏怏的样子,他心里也不大痛快。他心里痛恨洛樱雪既要把他迷晕,却不讲这书生保护好些,又气自己本该离开回武林盟复命,这样日日地不想回去,只是拖。於是整个家里气氛俱是阴沉,丫鬟小廝也不敢在大院调笑,只躲在柴房后厨说些玩笑话。
这日,外面又下起小雪。
梅好运是被梦吓醒的。他吓得大口喘气,额头汗湿冰凉,后背更是湿噠噠一片。洛樱雪睡得轻,以為他伤口又剧痛,吓得爬起来伸手去摸他伤口。伤口并无大碍,外边的纱布包的好好的,洛樱雪这才松了一口气。将他小小的脑袋枕在自己胳膊上,拿手巾给他擦汗。梅好运过了好久才平息了气喘,抓著雪儿衣襟道:“雪儿,我梦见香香了。”
洛樱雪听了这话,手下一顿,抚著他脸颊边发丝道:“想她了?”他这话醋意冲天,可惜梅好运听不出来,竟认真地点点头。洛樱雪心里似被抓了一把,撑在梅好运身侧道:“為何想她?”
梅好运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却皱著眉道:“我却梦见香香被个胳膊粗的铁链拴在雾里,有人拿著铁鉤子从他身上抽出丝线来。”
洛樱雪一听这梦,觉得颇為不对,立时收了吃醋的心思,细细问道:“你可看见是在何处?”
梅好运奇道:“难道雪儿你会解梦不成?”他脸色苍白,嘴唇只留一抹浅浅的粉色,宛如两片细小的花瓣,一张一合。洛樱雪这几日只顾著照顾他,多日未行房,脑子里即刻溢满了梅好运在他胯下吞吐他那巨物的模样,下腹隐隐地热了。他自然是不敢招惹梅好运,恐他那伤口撕开。於是控制自己不去想,谁知越是不想,脑子却越渐渐乱成了一锅粥,漫天飞的都是梅好运或是淫荡呻吟,或是掛著泪珠自瀆的样子。他狠狠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梅好运却正伸手揉著他胸肌,一脸贼兮兮色眯眯的样子。
他吓得背都僵硬了,他这几日忙昏头,胸前根本没塞那些布包棉花之类的。洛樱雪浑身僵硬地任他摸著,等待著他的惊叫。
谁知梅好运一面抹,一面脸上飞起两朵红云,贼眉鼠眼地道:“雪儿,你的奶子似乎硬了。”
洛樱雪亏得习惯了不苟言笑,不然非笑的要昏死过去。这傢伙竟连男人胸肌女人胸乳都分不出来,简直要令他同情了。他憋著笑正经道:“是呀相公,这几日端茶送水的,想是长了些肌肉。”
梅好运陶醉地揉著他的两块硕大胸肌,隔衣服抠著他小小的乳头,低头要去吮吻。被洛樱雪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抓著他吻住他嘴唇。梅好运这几日药吃多了,嘴里儘是些药味,舔吻起来颇有些苦涩。他一边伸舌在梅好运嘴里乱搅,一边抚摸著他的身体,揉著他窄小的臀。梅好运本同他接吻,觉得口舌十分舒爽,浑身暖洋洋,谁知雪儿竟来揉他屁股,手指从他股缝间扫过,他立刻腰软腿软,差点呻吟出声。
我老天!我这是怎麼了!
梅好运睁开眼睛,见雪儿还紧紧闭著眼睛,投入地吻著他的嘴唇,他忽然有些亏心。他一边张口回应著雪儿,一面看著她纤长的睫毛,忽然觉得那梦魔,那梦里男人,和她长得好像。他两个俱是眉骨高,眼窝深,眼睛大而且长,多的他也不知如何形容,总之极像。那揉著他臀腰的手,动作也是如此相似。
梅好运迟钝的脑子里,忽然生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两人将将从床上起来,梅好运慢吞吞捂著伤口在桌边坐下看书,洛樱雪忽见窗边射来一隻细小的飞鏢。他伸手夹住,悄悄抬眼看梅好运,见他睁著两个眼睛盯著书本,根本没看到他动作。於是悄悄收进怀里,对梅好运说:“相公读书莫要累了,妾去给你拿点心匣子来。”
梅好运一听点心匣子,立刻露出一个饿鬼般的表情,大大点头。
正巧华御烽推门进来,洛樱雪便放心地出了门。
他出了屋子,便将那飞鏢掏出来一瞧,脸色大变。
上书:“教主时日无多,请左护法速速回教,成败在此一举。”
一时间他心绪大乱,脑子里又是教主那可恨面孔,又是梅好运满是血的身体,他捏著飞鏢,额头上青筋暴起。
洛樱雪站在廊下,呆了半晌,将那飞鏢收回怀里。他欲回头去看那屋子,却咬著牙关不让自己看,大步流星地走向了自己住的院子。
洛樱雪将阿二困了扔在马上,对站在一旁背著包袱的阿大道:“阿大,你留在此处。”
阿大脸上划过一丝抗拒,却仍点头道:“是。”
洛樱雪知道他不愿,语重心长道:“你在此处,為我看好这宅院,便是一等功劳。”
说罢翻身上马,他将一封书信递给阿大,让他交给梅好运。
阿大对著他的马跪下,道:“阿大祝主人马到成功。”
洛樱雪微微一点头,扬鞭绝尘而去。
屋内,梅好运一脸疑惑地展开书信,傻了。
“雪儿要回教去杀她主子?”
这下华御烽也傻了。
他欲动身去追,却无法暴露身份,况且前几日已经消失过,现在再找不出藉口离开。他脑子一片空白,似乎从前做卧底的那些经验全都喂了狗,现在简直是个傻子蠢蛋了。他差点要脱口而出要去追洛樱雪,看看梅好运傻兮兮的脸,又无法脱身。这货这麼傻,况且伤口还未好,万一死了可如何是好。可他的任务怎麼办,他此次不跟在洛樱雪身边,万一他没杀掉现教主,按照武林盟意思,自己还要将他灭口的。华御烽简直要抓耳挠腮了,却没意识到自己竟将梅好运同重要的任务摆在了一起比较。这放在他从前,是万万不可能的。
梅好运正在华御烽纠结时,忽然问阿大:“雪儿可说会在回来麼?”
阿大并不知主人早动了凡心,还以為洛樱雪只把他当个炉鼎,想必得了位置,传封书信给他叫他回去便罢。於是道:“未提。”
梅好运张著嘴巴,瞪著眼睛愣了半晌,忽然道:“真是不守妇道!”
他越想越生气,气得将那信纸丢在桌子上道:“一个个走也不同我说一声,简直眼里没有我这个相公!都休了便罢!”说罢便拽著桌上写文章的宣纸,蘸了墨便要写休书。华御烽觉得十分可笑,又不敢笑,只拽著他的笔不让写。他功夫好,自然力大,梅好运差点被他推在地上,这下委屈地不得了,举著手要打他。
刚抬起来又放下去,道:“我不同你们这妇人一般见识。”
他撑著桌子站起来,气哼哼地往屋内走,才走了两步,忽然晕倒在地。


第十八章 再见

山内又下大雪。
华御烽晨起练了一阵功,站起身时,身上半粒雪也没有,只有富裕的真气縈绕於周身。他双目挣开,眼内一片精光,乃是纯阳功法练到极致,体内自生非凡气度,双目精明,可视数十丈之外的风吹草动。他凝神遥望远处连绵的山峰,层峦迭嶂中团围著智王的行宫,如猛虎伏在半山。一阵晨风吹来,松树上的积雪被吹下来些许,落在他鬢边,宛如一夜白髮。
他并未去管,只几个闪身回到自己屋内,自去做那妇人打扮。
不过一炷香时间,小花施施然从那卧房出来了。
因梅好运病著,他也没心思穿金戴银,对镜贴花,只将那乌黑的发挽起,插上一朵水蓝的花。他佯装娇弱的样儿,掩著衣襟进了梅好运屋子。
屋内都是些药味,里面熏了香,混在一处,闻著令人昏昏欲睡。梅好运也的确在沉睡。他整个人已经瘦小得完全回到了从前的样子,深深地陷在被褥皮毛里,几乎看不到的小小一团。他那伤口一直在恶化,已经近一月了,竟然毫无癒合的跡象。从昨日起,梅好运忽然开始吃不下饭,昨日一日不过吃了半碗稀粥。
华御烽坐在床边,低下头抚摸他的脸。
即便这样病入膏肓的光景,他还是睡得没心没肺的,瘦的凹下去的脸颊,一点红晕都没有,却还不知道在做什麼美梦,竟然嘿嘿傻笑著。笑了几声,梅好运忽然开始剧烈咳嗽。华御烽吓了一跳,见他咳得脸憋得通红,忙把他拖起来,拍著他的背,顺气。梅好运咳得肺都快咳出来了,才醒过来,脑袋靠在他的手臂上说:“你猜我梦见什麼,小花?”
“不知道。”华御烽将旁边的手炉拿过来塞进他的怀里,却被梅好运推开:“我梦见我和香香在吃大闸蟹,好香啊。还有你,还有雪儿。”
他说到雪儿时,忽然止住了笑意,訕訕地撇嘴,道:“算了,我才不同她吃,我自己吃。”
华御烽失笑道:“那相公你今日可要吃些什麼?”
梅好运这下似乎有了一些精神,抓著他的袖子硬是坐了起来,道:“哎,我想吃炸藕圆子。”
华御烽见他似乎好些了,於是拿个垫子给他靠好,出门唤了丫鬟,叫告诉厨房炸些圆子来。他关了门,竟没听到梅好运大声小气地吩咐,有些奇怪,回头一看,竟见他在床上歪著,望著旁边的一面窗。他并不知道梅好运在看些什麼,只是见他渐渐红了眼眶。他抽著鼻子的样子颇為可笑,华御烽却仿佛觉得心内有一块地方塌陷了下去,跌进了悬崖,跌得粉身碎骨似的。他走过去将他抱在怀里,道:“相公,你哭什麼,真是不知羞。”
“我只是,”他仰起头大大地抽了一下鼻子,强自振作道,“我只是怕多日未去上学,落了功课。”
这藉口实在不怎麼样,华御烽却佯装信了,安慰他道:“没关係,相公天资聪颖,过几日好了,很快便赶上。”
梅好运听到过几日,脸又惨白了几分,低声说:“我是好不了了。”
“你胡说什麼!”
华御烽尖利的声音把两人都吓了一跳,梅好运傻呆呆地看著他,他才知自己失了态,轻轻道:“不会,前日郎中不是看过麼,冬日本就不易好。”
“我怎麼听……”
“你听错了!”华御烽不耐烦地打断他,“很快就会好的!”
他第一次在清醒地梅好运面前露出他暴虐的本心,梅好运自然知道他不过是為了自己久病未好,所以焦心了些,也不去怪他在相公面前大声小气的。只点头道:“是了,想必我病得迷糊,听错了。”
这屋里不知是熏香还是药味的缘故,只让华御烽觉得喘不上气,他想伸手去扯衣领,却发现根本没穿高领子的衣服。那令人喘不上气的感觉却丝毫没有好转。他实在坐不下去,只好出门去呆一会。
华御烽站在门外,廊下烧了火,一点也不冷,廊上掛著密实的帘子,阴暗不见天日。他站在阴影下,顺著一点缝隙往院子外看著。他觉得自己快支持不住了。他无法目睹梅好运的生命一点点的流逝,他这时恨起了洛樱雪和岁砂,為何在这麼要紧的时候只让他一个人在这里照顾梅好运。前日郎中来,说他这伤口久不癒合,已经将人拖得活不了几日了。华御烽听了,眼前一黑,差点跪坐在地。他想回武林盟找郎中去,可又怕自己不在的几日梅好运撑不住。近几日大雪封山,他现下想出去,也变成了白想。
一个丫鬟过来,端著炸好的圆子,他点头示意那丫鬟端进去喂梅好运吃下去。
丫鬟才开了门,便尖叫一声,盘子翻倒在地。
“三夫人!”
华御烽几步跨进房内,见梅好运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手下压著三封休书,一字排开,最后一封只写了几个字。
华御烽觉得自己在发疯的边缘。
他每一刻都比上一刻想要逃开,他已经无法在梅好运将死的屋子里,宅子里,多呆一瞬。每一瞬都更痛苦。到今日,梅好运已经昏迷了整整两日了。他无法克制地想要逃跑,甚至想过现在就掐死他,让他死得不知不觉。他觉得自己这次卧底的任务太艰难了,他堂堂七尺男儿,几乎要委屈地嚎哭出来。然而他终究什麼都没做,只是坐在床边看著梅好运。
华御烽坐在他的床边,垂头握著他的手,魔怔似的感受著他越来越弱的脉。
窗外的雪全扫在了纱窗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华御烽又迷糊睡著了,他醒来时,发现床上的梅好运被个人抱在怀里,他瞬间清醒,抬手便打。
掌风扫到一半,他忽然看到竟是岁砂。
“你回来了?”华御烽惊讶地瞪大眼睛,发现他身上也全是血污一片,背上似乎还有利器打出的数条痕跡,脸色憔悴不堪,并不比梅好运好得多。
岁砂并不回答他,只是冲他点点头,似是很疲惫的样子,道:“你可否让我同他独处一会。”
华御烽点头,慢吞吞走了。
他关门的瞬间,看到岁砂抱著梅好运,低头亲吻他的额头和嘴唇。
他脸上似乎有泪。
华御烽这晚竟然睡得格外沉,外面雪停了都不知道,他被一束投过窗子的光束照醒,外面雪霽天晴,阳光普照。他恍惚间回到了师门一般,失败的任务,濒死的恋人什麼的,似乎全都离他远去了,他呆滞地望著窗子外那一簇开的血红的梅花,和花瓣上折射的将化欲化的雪粒。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推门进来了:“小花小花,我去书院了,你且不要忘了帮我送饭来!”
他这下真是傻了,梅好运红光满面的冲进屋子,掀起他的掛了一般的床帘,脑袋伸进来冲他大喊大叫的。仿佛从来未病过。
梅好运见他不出声,奇道:“我的好小花,你怎麼啦。”上来摸他的脸。
华御烽一把抓住他的手,按著他脉搏检查,竟完全康復了。他将他一把拽到床上来,扯开他的衣襟去看他肋骨上伤口。
梅好运脸红了大半,只是挣扎:“相公还要去念书,晚上回来便陪你。”
华御烽根本不理他,只把他衣服层层扯开,那伤口竟然不见了踪影,他腹上光滑一片。
他默默将那衣服给他穿回去,梅好运红著个脸任他穿好,背著装书的布袋子抬脚要下床。
华御烽给他戴好帽子,问:“岁……香香怎不送你,还睡呢?”
梅好运皱眉道:“谁是香香?”


第十九章 美差

梅好运正襟危坐地坐在桌前写文章,最近几日下雪封山,他呆在家里倒是不知道,爬上山进了书院才知道老师已经好几日没来了。於是大家都自己在书阁找书看,或是自己做些文章便罢。写好的文章收在匣子里,外面贴上名号,放在老师的格子里,等著老师来了,自会去阅读点评。
几个同学一同去饭堂吃了顿午饭,剔著牙往回走,欲休息片刻。其他几人听说梅好运新娶了妾室,免不了调侃一番。再加上他这次风寒,休息了近一月,在外人看来,多半是流连小妾椒房,泄多了。梅好运自然免不了炫耀一番腰间的绣花荷包,假装被逼得讲些房闈秘事,那几人听他将小花形容的仙女洛神一般,一面是艳羡一面是不信。几人推推搡搡在廊下脱了鞋子,迎面来了书院的院首周舒海。
梅好运等人连忙冲他行了个礼。
周舒海微微回应一下,便冷声道:“书院今日只有你们几人在麼?”
几人不知何事,均点头称是。
“念书倒是认真的,”周舒海十分威严,学生大都怕他,他捻捻鬍鬚道,“现下有个差事。”
几人纷纷抬头不解。
周舒海又道:“羲和公主现下在智王行宫小住,圣上掛念她读书,叫从你们中挑个人去伺候公主念书。”
几人一听都是跃跃欲试,眼睛闪精光地望著周舒海。
周舒海道:“公主还未出阁,须是成亲过的学生方可避嫌。”
这下除了梅好运,其餘几个人都立刻转向目光,仇视地蹬著梅好运。梅好运被几个同窗刀子般的目光一扫,面上訕笑道:“学生方才成亲。”
周舒海点点头,似乎对他满意,可眼眸深处又掠过一丝不齿。不过梅好运并未捕捉到,他激动得恨不得马上就飞奔回家里,跟小花分享这个喜讯。相公我又走大运啦!小花肯定娇羞地被他抱住,然后娇媚地任他亲吻。见他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去,脸上又露出傻笑,周舒海内心深感不齿。
梅好运跟著周舒海去了他的书房,一路上两人无话,显得十分尷尬。梅好运傻兮兮问道:“院首,敢问公主芳龄啊?”
周舒海皱眉推开书房的门,才对他道:“你且记得,去了莫要多说一句话,乱了皇家的规矩,小命不保。”
梅好运恭敬地应了,问道:“不知学生从哪日起去?”
周舒海沉吟片刻,回道:“明日你便去,早晨先到书院,宫里会来人。”
这日下午又下起了雪,梅好运恐怕小花这样上山要摔跤,急忙地背著布袋子回家去了。
他把那围巾围在头上,遮挡细密的雪花,不过风夹著雪,下得实在是大,不一会他的眉毛睫毛上便沾满了雪花。梅好运抱著书袋子,生怕宝贝课本纸笔被雪淋了,不过这般走路,十分的不稳。他又穿得特别厚,活像一个不灵活的狗熊。眼见著看到了自己家的宅子,他立时松了口气。
忽然,前面小路上慢慢飘过来一朵小小的油纸伞,红色的,上面画著纤细的一枝梅花。梅好运使劲眨几下眼睛,抖掉眼睛上的雪花,看清了来人,竟然是小花。他激动地在小路上慢跑起来。
“哇!”脚下一个石子,将他绊了个趔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屁股挨到路面石头的前一暂态,他仿佛被谁用手掌托了一下,於是摔得并不重,不过是坐在了地上。
小花看见他摔倒了,暗自运起轻功,几步便跃到他身边,将油纸伞在一旁轻轻放下,蹲下身子去拉梅好运。
梅好运见她近日打扮得异常美丽,髮髻轻盈地垂在一侧,查了一根红珠子的流苏釵子,扫在她的鬢边,显得眉如远山,睫如轻纱。这色魔立即看呆了,抱著书袋子仰头看她,半天没站起来。
小花被他看得脸红红的,垂下脑袋道:“相公你这光天化日乱看什麼,还不快起来?”
梅好运忽然耍赖起来,坐著不肯起来,道:“你今天可真美,亲相公一下,相公就起来。”
小花娇笑著捶打了他几下,终於扭著身子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口。
梅好运这才得意地爬起来,举著油纸伞,小花挽著他的胳膊,美滋滋下山去了。
雪白的山路上只有一两串凌乱的脚印,路上厚厚的白雪盖著青色的石头,仿佛是一种江南的点心。那路的中间,慢慢地显出一个人影来,目光痴缠著两人互相挽著的背影。
华御烽感觉到两道视线投在背上,回头看去,小径上空无一人,连个鬼魂都没有。
晚餐时,梅好运一边啃酱鸭掌一边告诉小花他要去教公主了,眉飞色舞,好不得意,把一边布菜的丫鬟逗得咯咯笑个不听,他於是更加得意,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小花将他的背牢牢托住,他才没有翻过去。於是老实了,訕笑著怪怪啃著鸭掌。
华御烽并非朝堂人士,并不大懂这其中原委。所以他并不知道,但凡公主皇子的教习官员,都是皇帝朱笔御批的,梅好运这样的举人书院的学生,根本不可能被选去做教习先生。他还真当梅好运虽然处处是个废物,念书倒真是不错,还能教公主呢。
他日后想起来,恨不得扇现下终於对梅好运生出一点点满意的自己两个大耳光。
梅好运吃了饭,撑得几乎不能动弹。
说来奇怪,他不过风寒病了几日,怎麼就饿得跟饿死鬼一样,他原本虽然馋,但饭量并不大。今天中午在书院就暴食三碗白饭,晚上在家更是吃了大半隻烧鸭。把个小花吓得连连让他别吃了。
他实在有些摸不著头脑,便也不去细想,摸著肚子站起来,走到廊下对著早黑的天,酸腐地吟诗半首。
小花披了一件狐狸毛的披风来了,站在廊下叫他去浴房洗澡,一张玉般的小脸被雪白的皮毛衬得更是粉琢玉砌的。梅好运咬著下唇露出一个极猥琐的笑,高兴地挽著她的手去了。
梅好运蹲在池子的边上,脑袋上顶著一块毛巾,泡得满脸通红。外面下著大雪,他在温暖的屋子里,不知道怎麼的想起了雪儿。
他把那毛巾从头上拿下来,双目无神地擦著身体。不知雪儿怎样了,她书信上说回去争夺教主的位置,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武功怎麼可能能争得过男子呢。真是不省心,妇人家為何不乖乖在家相夫教子,打打杀杀成何体统,真是气死他。难怪雪儿手劲那麼大,同他行房的时候,那一双手简直同鹰爪一般,能把他的腰都掐出两个青紫色的印子。这次若是她还回来,定要好好教育她一番,怎麼能这麼大力地掐自己的丈夫呢。
不过,她若是当了九重阁的教主,听说那魔教中美男子无数,他这样的书生,大约她早忘到脑后去了。梅好运懊恼地低头看看自己在水中光裸的身体,一点肉都没有,更何况是像习武之人那般精壮的肌肉呢。仔细看看,那稀疏草丛里的阳具也颇小,并不壮观。他气馁地垂头擦著胳膊和脖子,叹了一口气。
浴室里有股奇异的香味,十分好闻,闻著迷迷醉醉的。
梅好运正抬头去嗅,小花从屏风后边进来了。
他立刻两眼发直地盯著她,像从未见过她的美貌似的,直直地盯著小花的身体。
小花穿了一件极薄的裙,只堪堪系到胸口,雪白的皮肤一览无餘,外面罩著一件几乎没有任何作用的红纱,若隐若现的色气,招得梅好运一下就硬了。
小花并不脱那两件衣服,只趟著满室的雾气缓缓下了水,缩在池子的一角。
她入了水之后,衣裙立刻贴在了身体上,水波漾湿了她的几缕头髮,她轻轻地把发丝从脖颈边拨开,梅好运看著她雪白的手腕同小臂,几乎痴了。小花那臂膀雪白,被沾湿的红色纱紧紧贴著肌肤,显出无限的肉感。梅好运慢慢走过去,伸手抚摸她裸露在水面上的肩膀。
小花并不显得多麼害羞,反而直视著梅好运的眼睛,将那打湿的披肩缓缓地脱下来。
浴房里雾气氤氳,屏风内侧的水池上方更是白雾茫茫,几乎看不到池子里的动静。只看到那池边的地上,散落著几件女子的衣物首饰。池子内传来波动的水声,同两个男子一高一低的喘息呻吟声。
“喜欢我这麼操你的骚屄麼?”华御烽一双雪白而精瘦的臂膀,牢牢地抓著梅好运的腰臀,将他夹在池子同他身躯之间,胯下剧烈地顶撞著,力道之大,将那水都从池子里漾了出去,地砖上湿了一大片。他伸手将梅好运的脸狠狠扳过来,同他深深亲吻。
“唔,你轻一点……那里要被操烂了,啊!”迎接梅好运呻吟求饶的,是华御烽一阵疯狂的摆动,几乎要把他水中那个洞穴干烂。
梅好运趴在池子的边沿上,痛苦而快乐地承受著来自身后,剧烈却如同罌粟一般令人上癮的快感。他隐约觉得不对,可是每次只要稍微有些走神,来自腿间的冲撞就会让他根本无力去思考。他的皮肤因為热,也因為被华御烽强劲地操干著,而生出了一层浅浅的红色,仿佛半熟不熟的虾子,在锅内无力地挣扎著。
这小穴一月未用,便收缩得如同从未被开发过一般,若不是他之前亲眼见过,谁能相信这几乎把他的脑髓都吸出去的蜜穴,之前能容纳两根粗壮硬热的阳具呢。
把他的洞操开,操得再也合不上,然后他射进去的元阳就会顺著这骚得让他丢了心的穴,慢慢地流出来,流的满屁股满腿。他会把那些他的东西刮起来,让后让这个在他身下呻吟尖叫的贱货,全部吃下去。
华御烽几乎是一想到那样的场景,阳具便又粗了一圈,他伸手用力地掐揉著梅好运的乳头,把它们揉的大大的。揉到一沾到热水,梅好运就会带著哭腔求饶,求他揉一揉他的乳头。他一口咬住梅好运的肩膀,胯下几乎以不可能的速度挺动著,把梅好运干得不住的哭叫。
“你慢一点,求求你,”他这样大声地尖叫著,谁知一下便被干到了最舒爽的地方,声音立刻带上了色气,黏腻起来,“啊,就是那里,使劲干我那里!”
梅好运在水下竭力地翘起臀,迎接著华御烽发疯似的操干,将一隻手,伸到水里,跟著被操的节奏,套弄著即使在水里,也被不断溢出的粘液弄得滑溜溜的肉棒来。
华御烽看到他的动作,干得双目赤红的眼睛,更如同情交中的头狼一般,脸上身上的肌肉统统绷紧了,投过那荡漾著波浪和花瓣的水面,直视著水下两人性器相接的地方,全力冲刺起来。
“啊,不要,不要,不要,啊!”梅好运忽然狠狠地折过身体,靠在华御烽的肩膀上无声地尖叫了一声。透明的口涎,顺著被吻得发红的嘴角边慢慢地留下来,拖出一道淫荡的水渍。
华御烽憋了这麼久,怎麼可能就这麼放过他。他把涨的通红的肉具从他那被干得一时合不拢的小穴中抽出来,抬手将梅好运托到了地砖上。
梅好运被干的大腿内侧都在抽搐抖动,却觉得还是不够似的,居然将一条腿屈起来,对著还在水里的华御烽,玩起了自己的小穴。
他那被干得发红的穴口,自然还是一个张著的洞口,顺著他的手指的插弄,外圈的肉翻了出来。梅好运伸指触了一下那软肉,爽得浑身颤抖。他将那软肉塞进穴内,又抠著翻出来,自己玩得自己呻吟不休。
“小花,你快,快来弄我。”他见华御烽不来操他,急得从地上坐起来,朝著已经站在放衣裳的躺椅边的华御烽爬去。
华御烽低头看著他被欲望沾满的脸,那脸上还带著一点点的稚嫩,让他不由得想到其实梅好运才只有十六岁,心里不由得泛起了一丝变态的快感。他胯下的阳物本就粗长地惊人,此刻因為被中途打断,微微地有些软了下去,他将那肉棒的头在梅好运光滑的脸颊上擦过,磨著他的嘴唇道:“给我吃,吃硬了我就让你舒服。”
梅好运仿佛看著什麼美味一般盯了那可怕的阳具一样,忽然抬头笑了一下,伸手套弄著华御烽的阳物,张嘴便吞了大半。
华御烽不知他一上来便能吞的这麼深,爽的险些射了,有些不快。再一想到他这般技艺纯熟,不过是被其餘两人都操烂了的缘故,实在是个婊子,立刻大大地不高兴起来。他抓著梅好运乱乱的髮髻,在他的口腔内挺胯抽插起来。
因為洛樱雪喜欢深喉,梅好运口上功夫十分了得,并未觉得难受,反而被干得情欲再起,后穴麻酥酥起来。他一手拖著华御烽的囊袋揉弄,一手伸到臀后,用手指操起了自己的屁股。
於是两人这般推磨摇櫓的,双双射了出来。
后回到房间内,华御烽还觉得不够,将他仰躺著抱在身上,抽插地昏了过去,才堪堪停了,一同睡了过去。


第二十章 駙马

今日并非平凡的一日。
在梅好运活著的日日夜夜里,每一日都是平凡的一日,但今日不是,今日绝对不是。
今日是他梅好运,进宫教习公主,出任駙马,走向人生巔峰的一个起点。
金榜题名,荣华富贵正在向他招手。
他今日觉得自己一下子不一样了,连带著整个人都倨傲起来。早晨起床,原本他都是自己穿衣服,但今日他非要把还在熟睡的小花叫起来。服侍他穿衣服。
“把这个腰带,系的紧一点,正一点。”他伸指点著自己的腰带,瞎指挥。
“好的,相公。”小花十分柔顺地低头帮他系好,系成他想要的样子。
说实话,难看极了。
小花服侍著他洗了脸,擦了牙,两人去饭堂吃饭。
平日里,梅好运都是自己一通哧溜,吃完背著布袋子便上学去。今日他竟叫个丫鬟来,道:“给我吹凉些。”
他们宅子里是没规矩惯了的,丫鬟根本不理他,站在一旁盛了碗红枣雪耳汤往桌上一放,道:“老爷,奴婢手疼,您自个吃吧。”
“哎?”梅好运眼睛立刻瞪得像铜铃,拿著勺子简直要晕过去,“真是没规矩,真是没规矩。”说罢摇摇头自己呼嚕呼嚕地吞起雪耳来。
走的时候,他要求全家丫鬟小廝,都由小花领著,站在宅子门口齐声说:“老爷慢走。”
他走到小路的一半,回头一看家里,人早就散的精光,他原本打算好的,回头招手的动作,全泡了汤。
“哎!”梅好运戴紧头上的毛帽子,灰溜溜地顺著小道跑走了。
在书院喝了一碗茶,宫里便派人来接了。
那马车实在是奢华,整个由乌木打就,包边均是打得薄薄的金子,贴出三爪金龙的模样。足见皇帝对这羲和公主的宠爱。马车内软垫的套子,都是丝绸绣桃蝠的,或是丝绸绣鹿林等等。梅好运起先正襟危坐十分紧张,但坐了一会,并没有人掀帘来看他,於是立刻对马车内的摆设东摸西摸起来。
他抱著那绣桃蝠的软垫揉来揉去,忽然看见车角蹲著一个男子。这男子凭空出现,吓了梅好运一跳:“你,你怎麼回事?”
男子一双碧玉般的眸子盯著他,似乎有些含情脉脉的样子。梅好运皱眉露出一个怪表情,道:“你是鬼怪麼。”男子似乎苦笑了一下,道:“我是鬼,不是怪。”
梅好运仿佛哪里听过这话,并没有多惊讶的样子,反倒有些激动,抱著软垫道:“你是像杜丽娘那样要我挖你的尸骨,还是像小倩那样要我帮你偷东西?啊不对,我是男的,你也是男的,想必有旁的所求……”
男人被他逗笑了,道:“是了,我是来寻我的……妻子的。”
梅好运一听这似乎有些故事的样子,於是坐直身体,显出十分好奇的样子。他时常看些鬼怪话本,听闻写这话本,若是故事好看风靡了,能赚很多银两。他自认文笔超群,但是屡投屡败,他将这归功於自己没有个好的故事。他想若是有个可歌可泣的鬼怪神狐故事能供他写写,他的书难道还会找不到书商来卖麼。於是他对那男子道:“你且说说,也许我能帮你呢。”
“实则也无甚,我的夫人乃是凡人女子,我同她相好后,因為我是鬼的缘故,她折了阳寿。我自抽一道魂魄為她改了命,然逆天改命乃是上天不容,她已忘了我。”那男子说到这里,似乎十分伤感,难以说下去,低下头扣著窗櫺,有些哽咽的样子。
梅好运这人十分有同情心,看著男子长得风流倜儻,却一副病弱模样,想到自己大病初愈,更生出了些惺惺相惜的意思。於是趴过去拍著他的肩膀道:“你这也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你要我如何帮你呢?”
男子抬头直视著他的双眸对他道:“我名叫岁砂,我……”他正说到一半,马车忽然停了,看样子是到了行宫。岁砂抓著他的手道:“岁砂先在这谢过了,我们无人时再细说。”瞬间消失不见。
梅好运被他出现吓了一跳,嗖得一下消失又吓了一跳,连续吓了这两下,简直要被心肝吓出了喉咙。他於是整整衣襟,在马车内端坐好。
他等著外面有人来迎他,谁知马车帘子外一个太监的声音道:“先生自己下来吧,难道还要老奴去扶麼?”
梅好运目瞪口呆,只好自己下了车。
下车了才真是目瞪口呆。
山下看著并不怎高大的行宫,现在站在脚下,竟觉得高耸入云,乌黑的殿顶威严无比,透出无限的皇家威仪。他们停在一座宫殿的东北角,小小的院子内。梅好运跟著那太监七拐八绕,好容易到了主殿后方一小宫殿的侧殿。难道这公主就住在这麼小的宫殿里麼,真是颇為奇怪啊。
他自然是想多了,这不过是给外来进宫的人换衣检查的地方。梅好运被领进去,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连头髮里有没有藏东西都给拿著篦子篦了一通,这才放过他,领著他到主殿去了。
屋外积雪虽说扫的乾乾净净,毕竟还是冬季,十分寒冷,然上了主殿的臺阶,梅好运便觉得一股热气,顺著他的靴子爬了上来。
廊下垂著不知什麼做的帘子,看上去极薄,但是挡风效果似乎很好。
掀开帘子,推开宫门的刹那,梅好运终於第一次体会到了皇权。
并非因為那些星罗棋佈但价值连城的古玩摆设,也并非那满墙满壁的书画真跡,也并非那穿著暹罗轻纱裙的宫娥,而是如此空旷高耸的宫殿,竟然温暖如春。这温暖并不是寻常人家烧炭火生出的那种烘烤而憋闷的热,而是如同真的在宫殿内造出了春季一般。屋内的桃花盆景,便在这温暖的气候里,放肆地开著。
梅好运身边的太监宫女不知何时都退了下去,大殿内忽然垂下一道青绿绣百鸟的帘子来。
梅好运再没见识,也知道这是公主要出来了。
他在帘子这一面放好的矮几前跪坐下来。
坐了不过半柱香的时间,纱帘后面隐约行过来一个人影。影影绰绰的,倒是看的不甚清楚,梅好运只觉的这公主似乎生的颇為高大,配上那扭捏的步伐,看去有些可笑。不过听闻皇家俱是美人,大约公主的御脸长的国色天香也说不定。
公主坐下后,对他道:“先生,本宫不过念些书本打发时间,并无甚真才实学,还请先生见谅。”
“公主折煞小人了,小人学艺不精,才要请公主见谅才好。”梅好运诚惶诚恐地在桌子旁跪下道。
“先生学艺不精?那周舒海请先生来教我,可不是有欺君之罪了。”这公主不知為何,似乎有些喜怒无常,刚刚还声音娇滴滴,现在怎麼就翻脸了。吓得梅好运在地上磕头不休,道:“小人万死!”
“你有何万死的,错不在你,本宫现在就下令将那欺上瞒下的周舒海打入大牢,如何?”
“请公主绕了周大人!”
梅好运把个脑袋在地上磕得砰砰响,浑身冷汗直冒。
為什麼会这样!说好的教书勤恳被公主赏识推荐给皇帝做翰林培养后考上状元下任盐田织造家财万贯良田千亩妻妾成群走向人生巔峰呢!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公主半晌没出声,梅好运闭著眼睛等待发落。
谁知公主忽然娇笑一声,道:“你倒是有趣,起来吧,本宫逗你的。”
梅好运胳膊一软,险些趴在地上,颤悠悠爬了起来,坐在矮几前面,只管低头讲课。来前想好的如何给公主展示自己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全拋到了脑后,再不敢造次。
这般上了几日课,梅好运见公主再没什麼喜怒无常的反应,便慢慢地放鬆起来,讲书时屋内也无人服侍,两人还算有说有笑的。
这日上完了课,梅好运正收拾书本準备回家去,帘子忽然在他面前拉了起来。
公主的玉面在他面前完全暴露出来,实在是国色天香,额头还戴著皇家未出阁女子戴著的珊瑚流苏抹额,扫在她雪白的额头上,显得艳丽无双。梅好运呆滞地盯著羲和公主,手上的书坠落在了地上。
“我美麼?”
“美。”梅好运痴痴傻傻脱口而出,猛地意识到自己这是欺上,跪在地上砰砰磕头不停。
公主似乎一点也不恼怒,反倒笑道:“先生当真有趣,倒是直白。”
“起来吧。”一双金丝绣著凤的鞋尖在他的眼前出现,梅好运这才发现公主不知何时已经行到了他的眼前。他把头垂得更低,但是暗自腹诽著,虽说本朝不兴缠脚,但是这公主的脚未免也太大了,还是小花好,手脚都是纤细无比。
梅好运只敢把头抬起来,身子仍是跪在地上,也不敢再去乱看公主,只把眼睛盯著远处的一瓶绢花。
“先生,”公主忽然弯下身体,伸出戴了无数珠宝的手,道,“你愿意和我进宫去住麼?”
“不,不知公主什麼意思?”梅好运大惊失色,脱口而出道,“您不会要我当,当駙马吧?”
“哈哈哈,先生说笑了,”公主微微一笑,忽然一张脸冷了下来,道,“是请先生进宫当太监的意思。”


第二十一章 吃亏

“这,这可使不得,我上有老,下有小,怎麼能进宫当太监呢?”梅好运吓得跌坐在地,惊叫道。
羲和公主对他这般惊恐的反应有些不齿,冷笑道:“怎麼,你是不愿意服侍本宫麼?
“并非如此,服侍公主乃是小人的荣幸,只是这当太监……“梅好运哭笑不得,歪坐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羲和公主忽然又恢復了那张娇羞顏面,袖子掩著脸道:“不如这样,先生先回家去想想,明日来见本宫时,再答復本宫。”
梅好运一句“想多久都是一样啊公主”差点脱口而出,被他生生忍住,这公主的喜怒无常,实在是要把他小命吓没,他要赶紧跑回家躲进小花怀里去。
梅好运哭丧著脸坐在马车里,盘算著明日如何同公主交代,皱眉苦脸想了许久,也不见什麼好方法。他抓著马车里的靠垫又抓又挠,气得无法,又不敢动作太大,恐惊动了驾车的太监。
正在此时,那男鬼出现了。
梅好运今日被吓了数次,见到这男鬼反觉得亲切了起来,趴在软垫上道:“你可找到你夫人了麼?”
男鬼今日显得挺高兴,脸也不那麼苍白了,梅好运看著他绿油油的眼睛,才注意到他将那头髮都束了起来,妖异的脸庞都露在了外面,显得十分俊美。梅好运望进了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一般,男鬼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他才回过神来。男鬼道:“我找到了。”
“这倒是恭喜了。”梅好运嬉笑,拍拍他的臂膀,“那你可找到让她恢復记忆的办法了麼?”
男鬼摇摇头。
“可你若是不在家,她一个女子如何生活呢?”梅好运一向是秉持女子不抛头露面的迂腐想法,以為这男鬼的夫人也是像他一般好吃懒做的。却不知本朝在外做事的女子多的数不尽。
男鬼也觉得他问了个可笑的问题,也不戳穿,只道:“我留了足够银两在家。家里也有小廝丫鬟服侍他。”
“你倒还是个富鬼。”梅好运扁扁嘴。虽然他自持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可是到现在还是花女人钱维持家里,於是嫉妒一切赚钱操持家里的男性,不管是男人还是男鬼。可他这人也颇為矛盾,既不愿意女子出门做事,自己也没本事赚钱,难道要靠喝西北风过日子不成。
男鬼似乎对他的冒犯没有什麼想法,抬头笑道:“小兄弟你不是举人麼,等来年考了殿试,做了官,前途无量。”
“那当然。”说到念书,梅好运可是十分自大,立刻将那单薄的胸膛挺了起来。“我可还是教公主念书的先生呢。”
岁砂当然知道,然仍是惊笑道:“真是厉害。”
梅好运把这客气话当了真,拍拍身下的软垫,道:“你这呆子,你现在可不就在公主行宫派出来的马车上麼。”
岁砂被他逗得仰头大笑不止,几乎笑出了眼泪。
梅好运吓得来捂他的嘴:“你你你,小声点,被人听到怎麼好!”他一下子扑上来,把岁砂撞到了马车墙壁上,他背上的伤还未好全,瞬间钻心的疼痛。但他面上一点未显出来,反倒将梅好运搂住。
他同他分别得太久,梅好运温热的躯体是怎样的美妙触感他快要忘记,这一瞬间他几乎落泪。车厢里被他施了咒,外面的人自然无法听见他们的谈话声。岁砂拥抱著他,双臂用力,把梅好运勒得生痛,道:“你这男鬼,不对,你叫什麼来著,对,岁砂。快鬆开,我要被你勒死了。”
岁砂恋恋不捨地将梅好运放开,道:“你不必担心,我在这车厢内施了咒,外面的人听不见。”
“哎,你也不早说。”梅好运的声音立刻抬高了,抱臂坐回位置上,“那你準备如何让你夫人恢復记忆?”
“我还未想出来。”岁砂摇头道,“不过,我先躲在她身边看看,再做打算。”
梅好运正要回他,马车停了,原来已经回到了他的宅子里,他朝岁砂道:“我先回家了,咱们有缘再见吧。”
“嗯,有缘再见。”
回了家,小花恰巧坐在屋里不知做什麼,梅好运进来了,她将手上的书本合上,道:“相公今日回来的倒是早。”
她起身要去给梅好运这馋鬼拿些水果点心,却被他按住,道:“小花救我!”
这倒是奇了。
华御烽见他脸色焦急,心内翻白眼,不知他又闯了什麼祸,但面上仍是微笑道:“相公怎麼了,且同妾讲一讲。”
“公主要阉了我!”梅好运哭丧著脸尖叫。
华御烽只当他是闯了什麼祸,故被公主责罚,抓著他的手,道:“相公你慢慢讲,什麼叫公主要阉了你?”
梅好运顾不上批评她用些淫秽词语,只快快把那来龙去脉讲了一通,听得华御烽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这倒是蹊蹺。”华御烽垂头沉吟不语,不知这公主葫芦里卖的什麼药。他本以為梅好运走了狗屎运,所以在书院被公主挑中,选去做先生。他到还真以為梅好运念书功夫不错。这般看来,必有什麼蹊蹺。不知那羲和公主,為何要将梅好运带进宫去,她身边难道还会却太监不成。他不知為何想到了智王。
坊间传闻智王喜好将宫人打扮成动物的样子,养在寝宫里,在床榻间服侍他,极尽淫乱之态。因他受皇帝溺爱,也不曾虐待责打宫人,也就没人管这些事。华御烽猜测会不会是智王看上了梅好运,可他看起来并无甚美貌,智王怎麼可能会把头脑动到他的身上?大约也不是。应当还是公主。
华御烽做事一向讲究先发制人,从不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套,他直觉此事大有蹊蹺,他武林盟同朝廷瓜葛太多,不好出面。他想了想,对梅好运道:“相公,以妾看来,这事有些怪,我先写封书信给雪儿,看她有无什麼办法。”
梅好运一听到雪儿二字,嘴巴撅得老高,但他也觉得事态不假,他万一丢了好兄弟,以后可如何娇妻美妾,於是不满意的点了点头。
华御烽又抱著他安慰,同他唇舌交缠了一番,放下满脸通红的梅好运,自去书房写书信给洛樱雪。
他将一封书信写好,叫来了阿大。
“你主子可有信儿。”
阿大跪在地上道:“主子以得了教主之位了,各分堂分舵已经收到了信报。”
华御烽暗自松了一口气,忽然感到了解脱。他的任务到此就完成了,待他等下送走阿大,自己也可修书一封给武林盟。他将手上书信交给阿大,道:“将这信给你主子去,说梅好运有难,请来来相救。”
阿大接了书信,有些犯难,道:“主子命我在此处等他。”
“你这九重阁人士,怎的如此死板,这里又没有什麼异常,你快些去复命难道不好?”华御烽一向意气指使惯了,绕开阿大抬脚便走。
阿大也没办法,况且洛樱雪得位已有数日,一个信也没有传给过他,他自己也有些心急,况且当时洛樱雪下的也不是死令。他思考了片刻,站起来走到后院,牵著马出了宅子。
第二日,梅好运战战兢兢去了行宫。
走前华御烽给了他一隻甲虫,若是遇到不测便将那甲虫捏碎,他便知道他的方位。这甲虫乃是追踪甲虫,华御烽身上带著这甲虫的引子,甲虫捏碎,便会发出只有手持引子的人才能闻到的异香,二十里内皆有效。
梅好运揣著虫子胆战心惊的进了平日里上课的藏书阁,今日大殿内连帘子都没有,公主就歪在东北角的软榻上,身旁的宫女个个貌美无比,放在平日梅好运非不要脑袋地偷看一番。今日他吓得瑟缩在一旁,感觉他胯下的宝贝兄弟马上就要不翼而飞,在温暖如春的大殿里,他的裤襠感到了一丝钻心的寒意。
谁知公主似乎遗忘了似的,绝口不提这太监的事情,展袖一挥道:“先生,今日我们歇歇,不念书。行宫新排了歌舞,先生同我共赏可好?”
梅好运跪趴著磕头道:“谢公主。”
他起初还缩在矮塌后,眼神呆滞地盯著大殿中翩翩起舞的宫女,过了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两杯酒下肚,梅好运就露出了得意忘形的真面目。一双眼睛贼溜溜地绕著宫女的腰身飘忽,把要被阉掉的危机忘在了脑后。
羲和公主似乎对他这不端的行為并没有成见,逕自欣赏著歌舞。
又是一曲终了,羲和公主忽然抬袖道:“我敬先生一杯。”
梅好运连滚带爬端著酒杯爬起来:“小人怎敢当!小人跪谢公主赏识之恩。”
说著咕咚一声跪了下去。
大殿里忽然安静了下来,舞乐声统统静止,不知為何,梅好运半晌都没起来。
一片寂静中,羲和公主走到梅好运的旁边,脸上露出个异样兴奋的笑来,抬脚一脚将梅好运踹得歪倒在地上。他竟动都不动,原来是已经昏了过去。
再出声时,羲和公主已是一年轻男子的声音,高声道:“来人,带到寝殿去!”


第二十二章 归来

同丫鬟上街去,华御烽买了一套新的釵环,乃是今年帝都的新样式,风乾的山茶花不知用什麼法子做的不碎不软,团簇在釵头上,周围的绿叶却是松石。华御烽知道梅好运当他是大姑娘出身,喜欢这些花啊草的,自己本不齿,现在时间长了,买的多了,反倒自己掌握了买梅好运喜爱样式的首饰的方法。他掏完了银子,才意识到自己买了什麼,甚是想给自己一巴掌。看著手里的丝绸袋子,华御烽平生第一次挫败的叹了口气。
昨天开始雪就停了,似乎还有些变暖的意思,华御烽和丫鬟回到宅子内,吩咐些中午晚上的菜色,便进屋内练功。
他在地上打坐半晌,挣开眼睛一看,却见屋内桌子边坐著个人。
“岁砂?”
岁砂朝他点点头,示意他做到桌子边来。
华御烽有许多问题要问他,不知从何开口,但他坐近了才发现,岁砂脸色青白,瘦的可怕。虽知道他是鬼,然从前脸色并不像如今这般可怖,只是比凡人白些,先下倒真是活脱脱一个恶鬼了。
岁砂见他欲言又止,自然能猜到他的疑惑,於是道:“梅好运纯阴八字,本在前月就寿数已尽。”
华御烽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道:“这是為何?”
“纯阴八字的人寿命本就短,梅好运八字极阴,寿数自然更短。”
“那為何……”
“我自取魂魄一道,為他改命。逆天改命的代价,便是他忘记了我。”岁砂喝了一口茶,说的云淡风轻,似乎并无什麼可惜的样子,只是惨白的嘴唇出卖了他。
原来如此,华御烽想,这下就全都说得通了。為何梅好运不过是小伤却迟迟不好,后来一夜痊癒,却忘记了岁砂。
“只是你现在有何打算?”华御烽忽然又想到一件要紧事情,“梅好运不知為何得罪了羲和公主,那公主命他进宫去当太监。“岁砂听了这话,眉头紧皱,道:“我知梅好运在為公主教书,却不知还有这一遭。”
“我看不过是皇家女儿任性,皇上并非昏君,也不会放著公主乱来。想必过了一段,知道了梅好运那德行,自然就失去兴趣了。”华御烽说到后来,自己也露出了笑容。岁砂同梅好运相处时间最长,自然知道他那些猥褻嘴脸,不由得也大笑起来。
两人许久未见,虽然并无太多好感,但也有些兄弟重逢的意味。丫鬟小廝们看到大夫人回来了,也都喜气洋洋的。两人有说有笑在饭堂用午饭,吃的十分尽兴。
午饭之后,华御烽要去武林盟据点发些书信,从后门使轻功下山去了。
岁砂自己颇為无趣,於是感应一番梅好运的位置,隐去身形,自去寻他。
两人都不在,洛樱雪回到宅子的时候,静悄悄的,丫鬟小廝不是下山採买,就是在屋子里午睡,诺大的宅子,一点人声都没有。他还当他们搬走了,连忙冲到梅好运的屋子去看。推开门发现他那些笔墨纸砚,共一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儿都在,终於松了一口气。洛樱雪赶了两日回到这里,他打定主意要同梅好运坦白真身,若是他能接受,他便把这傢伙带回教里去成亲,若是不能,他便先两头跑著,磨到他同意為止。洛樱雪在梅好运写字的桌子前坐下,屋子里有股梅好运身上梅果混著熏香的味道,他深吸一口,似乎终於回到了家乡一般,心情平静无比。
他回教一月有餘,手刃教主,重整教风,如今位置坐稳,阿大又来寻他,说梅好运遇到麻烦,他立刻骑马回来。也不知梅好运遇到了什麼麻烦。正巧一个丫鬟推门进来要打扫。
“二夫人!”
洛樱雪微微点头,道:“老爷呢?”
“老爷这一月都在给公主教书,今日教书去啦。”丫鬟一面打扫一面回道。
“哦?”洛樱雪颇為奇怪,他知道本朝公主皇子教习先生都是翰林院指派,怎的就让梅好运这一个小小的举人去教公主念书了。这其中必有蹊蹺。他手指关节扣著桌子,若有所思。
丫鬟打扫完便退出了房间,洛樱雪连著赶路,纵然功夫极高,也觉得有些劳累,便在窗下的软榻上躺著,抓了几页梅好运的文章仰头看。
梅好运写的经文实在酸腐不堪,看的洛樱雪又想笑又觉得简直催眠,两个眼睛几乎都要眯成了缝,他将那几页宣纸盖在脸上,正要睡过去。房门忽然开了。
“洛樱雪?”华御烽从据点回来,刚进门就听丫鬟说二夫人回来了,他颇為鬱闷,怎麼今日两人都回来了,他独佔梅好运的日子要暂时告一段落了。不过他已经写信给武林盟,说他下月便回去,还要把梅好运带回去。他想独佔这书生不是一日两日了,原本想趁著两人都不在,偷偷将他拐走,但考虑到梅好运要殿试,恐怕不会放弃功名同他去武林盟生活,暂时先作罢。华御烽打算先回武林盟复命,并辞去卧底的工作,然后再回来陪梅好运念书。等梅好运明年考取了功名,新榜进士都要下放做官,他倒时只要看梅好运在哪里做官,他去武林盟在那附近的分舵做事即可。
洛樱雪同华御烽又是寒暄一番。
两人正坐著喝茶说话,忽然岁砂凭空出现,神色急迫道:“梅好运被羲和公主囚禁了!”
“啊?”华御烽心内一急,暴露了男子真声,洛樱雪大吃一惊,才发现他竟是个男子。这下三人站在屋里俱是目瞪口呆。
“先去救梅好运,我的事等会自然同你们说明!”华御烽自知暴露,於是拆下身上的釵环女装,浑身骨骼咯咯作响,不过瞬间便身高多出了不少。洛樱雪见他习缩骨功,便知道他是哪个门派弟子。想必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於是三人均换下女装,出了宅院后门,向山上行宫赶去。
梅好运醒来,发现眼前的帐子居然是紫色的,本朝皇子用紫,公主用红,难道他竟然躺在智王的床上?
他想爬起来,才发现手脚都动不了,微微抬起头一看,发现自己被捆在了床上。而且他抬头左右看看,才发现自己刚才以為的躺在智王床上,根本就是做美梦。他躺在一个偏殿里,房内什麼都没有,只有这一张床,还有床边一个巨大的柜子,黑黢黢的不知装的什麼。梅好运无端的打了一个寒颤。
一些关於智王的传闻不知怎麼的涌进了他的脑袋。
传闻智王喜欢收集各种奇异的人,男的变成太监,女的就招為宫女带进宫里去。开始时供他淫乐,若是玩腻了,便杀了製成人偶放在宫里。梅好运吓得牙齿打颤,想到自己难道也是被智王发现了什麼妙处,也要收进宫去做太监?可他家里还有两房妾室,他明年就要考殿试,前途一片光明,难道就要被阉了去做太监?天哪,神天菩萨,快救救我,我还不想变成太监啊,我还没有娶如花似玉的正妻,还没有生个大胖儿子呢,天哪地呀,谁快来救救我!
梅好运在床上挣扎起来,把床板撞得框框作响。
忽然,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冲进了屋子。
旁边的柜子打开了,里面竟然都是阉割要用的道具药水,共白布数匹,梅好运大声尖叫挣扎,被几个太监按得死死的,外裤已经被扒了下来。他的嘴巴被两个麻核桃塞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梅好运只觉胯下一凉,褻裤也被扒了下来,一个太监在他的胯下涂上了药水,擦了几遍过后,梅好运就感受不到自己兄弟的存在了,他终於吓得哭了起来。
雪儿,小花,还有谁来著,对,香香,快来救我!哎,香香是谁,不管了,快来救我!
梅好运在心内咆哮了一遍又一遍,然而一点用都没有,一个太监举著刀的手已经抬了起来。他任命的闭上了眼睛。
千钧一髮之际,房间门被猛地撞开。
“公主胡闹,你们也跟著胡闹麼,还不快将这举人放下!”
梅好运把眼睛打开一个缝,身穿明紫的男子站在他的面前,怒髮冲冠的样子,神态极其威严,只是面色苍白,跟岁砂似的。他说了这句话,便剧烈咳嗽了数声,吓得宫人纷纷上来给他顺气,梅好运周围的太监也都退了下去。
梅好运被鬆绑了,身体却还麻著,下身也光溜溜的,男子命人给他穿上裤子,梅好运连滚带爬地下了床,磕头道:“小人见过智王。”
“平身吧。公主年幼爱玩,本王代公主赔不是了。”智王竟真的伸手把梅好运拉起来,道。
“不敢不敢。”梅好运吓得腿软,哪敢再在这宫里待,立刻下山去了。
宫内,智王身边的福来道:“殿下怎麼放过了他。”
智王微微一笑道:“猫捉老鼠,也要玩弄几次,才吃下去呢。”
“本王一直被传闻骄奢淫逸,本王倒真要骄奢淫逸一番。”


第二十三章 引诱

三人上山,岁砂无肉身,走的自然是快,其他两人轻功绝佳,也脱不出肉体凡胎。於是便在后面跟著。
谁知走了半路,岁砂竟折回来了,道:“好运已经被放出来了,我看此事有蹊蹺,我且回冥府去,查查究竟。”
“你两个快回家去,他若不提起,你便莫要声张。”
岁砂说完,消失不见。
他两个在这种问题上,一向是听从岁砂,即刻又赶回家中,换衣洗脸上妆不提。
梅好运屁滚尿流地回了家,竟然发现雪儿回来了,高兴得立刻忘了之前说要休了她的那些话,拉著她的小手嘘寒问暖。又是问她教内人对她服不服气,又是问她怎麼这麼久才回来。
华御烽原本以為梅好运真恼了他,这次定要休了他,谁想梅好运这没骨气的东西,竟扭股糖似的往洛樱雪的身上倒,回家许久了还未跟他说过一句话。看他今晚非弄死他不可。
华御烽站在一旁并不作声,见两人分开了,才道:“相公今日受惊了,快些吃些热乎的,洗了澡好睡觉。”
洛樱雪几月未见他,想的不是一般,被他趴在身上的瞬间,下身便热了起来,心中默背功法口诀,才将那邪火压了下去。他将梅好运略推开了些,道:“相公莫急,妾晚上同你慢慢讲。”
说罢挑衅地看了华御烽一眼。
华御烽险些被他气得趔趄,可见他独佔梅好运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洛樱雪命丫鬟来盛了饭汤给梅好运,自己盯著他怎麼也看不够似的。他此次回教,便认定了自己的真心。他是要同梅好运过一辈子的,他想等明年梅好运考取了功名,不论他派到哪里去做官,他都把分舵搬一个到那里去,他以后便在那里办公。
他打定主意,最近便要告诉梅好运,自己其实是男子。
不知梅好运接受起来,要多长时间。若是他是女子就好了,他这般多的同他行房,若是女子,孩子都该出生了。
光说这些也无用。
洛樱雪一面将一个鸡腿夹进梅好运的碗里,一面拿个帕子擦了擦梅好运嘴角的油道:“相公今日吃得这麼急,是饿了麼?”
梅好运似乎这才想起来白天的惨状,啃著鸡腿道:“可别提了,那公主是个蛇蝎毒妇,竟然要阉了我!”
他张口撕了一大块肉,长著嘴巴嚼,道:“你们相公差点就成太监啦!”
堂内的丫鬟都悉悉索索笑了起来,小花也拿帕子捂著嘴笑。梅好运见小花都笑他,痛心疾首地道:“你们这些傢伙,你可知道给太监做老婆多麼可怕,哎。”说罢摇著头嘴里嘟嘟囔囔地埋头苦吃。
洛樱雪和华御烽,从他这隻言片语中,也听不出什麼蹊蹺,难道真是公主顽劣?两人均暗自决定等岁砂来,再作打算。
梅好运吃了晚饭,坐在桌子边插科打諢半晌,拿著牙籤剔牙,样子若是放在先前,定要让洛樱雪扶额,今日却是怎麼看怎麼可爱。一双眸子简直长在了他的脸上。丫鬟们都伶俐,见这场景,自然是识相地退了下去。
华御烽盯著他两个你喂我一口茶,我喂你一口水果,噁心的要命,但是又不肯走,只得在桌边陪笑。想他武功在武林盟数一数二,名门之后,关门弟子,缩骨功竟用来扮女人,现在涂脂抹粉地坐在桌边,同另一个假女人陪著个书生强顏欢笑。他师父若是在世,知道了,非要气的七窍流血不可。
洛樱雪也嫌他碍事,斜著眉毛道:“小花妹妹,我今日刚回来,今晚就我来服侍相公吧。”
华御烽看向梅好运,谁知他竟然也道:“嗯,我今晚歇在雪儿房内,你自己先休息吧。明晚再到你那去。”
说完这话,梅好运觉得好生激动,似乎某种程度上,他终於实现了他三妻四妾的梦想。
华御烽虽然喜欢他,但噁心他这套作风,心里翻著白眼,咬牙切齿的走了。
洛樱雪见华御烽这个不识相的终於走了,心内暗喜。
梅好运搂著他的脖子道:“雪儿,你可想我了没有?”
“我自然想你。”洛樱雪低头吻上他,低声说道,“相公,我现在已是教主,你可愿意同我回教里去?”
梅好运同他分别太久,根本无暇答话,只是张口同他舌吻,任由雪儿含吮著他的嘴唇。两人刚吃了一盅燕窝,唇边都是蜜糖的甜味,洛樱雪舌尖舔过他敏感的上顎,引得梅好运在他口中呜咽。
屋外天色已完全黑了,丫鬟们点起了廊下的灯,整条穿廊便在这油灯的灯火下,显出些许家的温暖。宅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下人房间里,丫鬟小廝们打牌玩闹的声音,顺著漆黑的夜色,传出了一点点来。
梅好运的卧房内,虽是灯火通明,却似乎寂静无声的样子。
洛樱雪已经不知道自己在他的胯间撞击了多久了,只觉得无论如何不饜足,托著他的两瓣湿滑的臀,兇猛地抽插。
阳具整根抽出来,他便会仰头髮出淫乱的呜咽声,却因為口内被堵著,只能变成一些微弱的声响。梅好运的双眼被他拿绸带遮了起来,看不见使他变得更加淫荡,挺著胸膛,极力迎合著他的抽插。胸前的乳头早被他掐的发红,发痒,他先下忙著操他,分不出手来揉捏他的乳头,他便自己伸指夹玩。
洛樱雪俯身将他压在被褥上,身下厚实的棉被,在他的腰下垫起一个弧度,梅好运扭动著,在被面上留下几片引人遐思的水渍。腰被洛樱雪狠狠抬起,几乎要按进他的身体里去,双腿缠上他的腰,还是不够,他要进到更深的地方去。
灼热的皮肤相贴的瞬间,会有一点麻痹的感觉,就好像饥渴的一条鱼,在阳光下曝晒,忽然寻到了水源一般,若是鱼能说话,必会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洛樱雪被这感觉弄得头皮发麻,他埋头在梅好运的颈窝,在他耳边低声喘息,虽然知道他现在神智不清,却还是唤著他的名字。
“舒服麼,梅好运。”他忽然伸手拽下他口内塞著的球,指尖划过他开始痉挛的脖子,贴著他的嘴唇说。
“舒服,嗯……”才说了一个词,梅好运的嘴巴便被堵住,两舌相缠,仿佛两棵双生的植物,“你,快,我要到了……”
“不,今天要慢慢的。”洛樱雪放缓了冲撞的节奏,压低胯部,在他的体内顶著那淫荡的一点,耐心的摩擦。其实他的阳具早就涨到了极限,酥麻的被吮吸的感觉顺著那里一直攀到他的全身,他想死了这种感觉。
梅好运抬起腰,自己开始套弄那根火热的肉棒,被洛樱雪一把按住,不让他动。他吻著他汗湿的脸庞,一路舔吻到绸缎下他颤抖的睫毛上,隔著丝滑的绸缎,用舌尖引诱著他。
“梅好运,你爱我麼?”
“嗯?”攀著他脊背的手臂似乎抓紧了,梅好运张开被亲吻到红肿的嘴唇,“什麼?”
“没事。”洛樱雪扯下他眼睛上的绸缎,用手捂著他的眼睛,在他的小穴内疯狂地抽插起来。
“太快,不要这麼……快!啊!”梅好运在他的背上抓出了血痕,两腿却口是心非地越绞越紧,屁股也迎合著他强力地操干,前后摆动,发出拍掌似的声音。
洛樱雪又蒙上他的眼睛,却将他翻过来跪坐著,对著刚刚忽然出现在屋子里的男人,招了招手。
梅好运今夜似乎陷入了狂乱。
他觉得朦朧中,同他行房的人似乎换了一个,似乎不是雪儿了,可他实在是舒爽,几乎尖叫到嗓子都是哑的,他在这个人的手下扭动,呻吟。好像做过无数遍了那样,和他抱坐在一起,被他顶的颠动,被他啃咬著胸前的乳头,被他的手指搅动著口腔。
身后慢慢地也趴过一个人来,顺著他的脊背一路舔下去,在他的穴口周围舔过,揉著他的臀,慢慢地伸了一指进去。梅好运被这种撕裂的感觉,弄得哭叫,身后的人却根本不停下来,沉默地加著手指,直到他也把火热的阳物,慢慢地捅了进来。
身体里的两根阳具忽然都停了动作,梅好运软的几乎坐不住,只能靠在身后的那人身上。身后的人伸出手掌,按在他的乳头上揉弄,他反手抓住他的腰,往自己的身体里按了一下。
那两人便得了信号似的,一先一后地,兇猛操干起来。
梅好运早晨起来,觉得脖子疼,伸手锤了捶,似乎又觉得有点麻。他颇為奇怪,不过并没有理会,喝了碗粥,抓著布袋子上学去了。


第二十四章 激流

“你可还记得本王。”
梅好运正蜷在书院藏书阁的炉子旁边看书,他那眼睛瞎的不行,眯缝著眼睛就著火光看书,半边脸都烤的红彤彤的,火辣辣的,好像被人轻轻扇过巴掌似的。他抬头望向说话的人,忽然回过神来似的,一咕嚕爬起来,在地板上磕头问安。
“参见智王。”
智王觉得他颇為好笑的样子,伸手虚扶了一下,道:“梅好运,你怎生在此处看书?”
梅好运抬头望著他,道:“回智王,小人畏寒,便在这炉边看书。”
他脸上因為烤火,有点痒,痒得钻心,他实在抑制不住,伸手挠了两下。挠完才意识到这似乎是失仪,於是只好訕笑。茯照看他一副傻兮兮的蠢样子,倒还真有些可爱。听闻他这小身板,竟有三位妾室,有一位还甚是貌美,看他这寒酸的样子,想必不是贪他钱财,也许也是看上他的可爱可怜?
茯照没有意会到自己用了“也”这个字,只是在炉边坐下道:“公主顽劣,你可有受惊?”
“折煞小人了,折煞小人了。”梅好运笑的呲牙咧嘴,举著书道。他也自知这次是自己贪婪做美梦,才差点被公主给阉了,十分理亏。
茯照见他说话还是如此拘谨,於是佯装温和地笑道:“你且不必如此拘谨,我今日起便在书院同你们一同念书,以后也算是同床。我们也算有些前缘,你以后便直呼我姓名即可。”
一般人听到这话,一定十分感激。然梅好运不是一般人,他从这句话,已经想到与智王做朋友,以后升官发财赢取公主有望,所以说吃亏的不是他梅好运,还能是谁。
人切忌贪婪妄想啊。
梅好运顺杆爬,道:“茯照,我且叫你茯兄如何?”
茯照眼见他上鉤,心里冷笑,脸上却做出爱民的和善样子,道:“我表字仰光,私下你可叫我表字。”
“好好好,好运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两人坐在炉火便说了些念书做文章的趣事,到有些投机。茯照一直认為梅好运同一班举人一样,不过读死书,谁知他倒颇有些新奇见解。梅好运则是平日里,两个妾除了喂他吃饭,服侍他穿衣,或是晚上同他行房,并没有什麼交流。他有时想同他们讨论些书籍文章,要麼就是不听他说,要麼就是说著说著就搂抱纠缠起来。他实在也想有个可以说些正经事的朋友。
两人交谈便忘了时间,外面太阳落山了也不晓得,有人来找梅好运,说他家里人来接他下山了。
“我的妾来接我回家了。”梅好运从地上爬起来道。
“听闻你一位妾室颇為貌美,不知本王可有福气一见。”茯照站起来道。
“自然自然。”梅好运颇為自豪地跟在茯照身后出了藏书阁。
小花穿著雪白的狐裘斗篷,整张脸藏在皮毛里,只露出一点点,显得秀丽无双。梅好运见身边的茯照看的呆了,心里十分自豪,道:“这便是小人的妾,可不要污了智王的眼睛才好。”
茯照没接他这话,愣了片刻才惊醒似的道:“本王想去你家用晚膳。”
“啊?这怎麼使得?”梅好运大惊失色,“小人家并无甚好菜色可以……”
“无妨。”茯照将不远处的护卫招过来,不知说了些什麼,他转脸对梅好运道:“山上下雪了,本王今夜就宿在你府上了。”
说完逕自向门口走。
梅好运这下傻眼了,这可如何是好?
茯照一边走一边在斗篷下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小花,这是智王。”梅好运连忙互相介绍一番。
小花很是害羞,往梅好运身后藏了一步,可惜她比梅好运高上一些,这麼藏著颇為可笑。
“小人这妾室害羞,智王您……”
“现在无人,你叫我表字便好。”
“是,仰……仰光,我这妾室有些害羞的。我们且先回我家去。”
小花上山时带了一个小廝,听到智王要来家里吃饭,立刻飞奔回去告诉洛樱雪去了,只剩下他三人下山去。
他两个在前面走,华御烽跟在后面,心道这智王不知打得什麼主意,竟要到家里去留宿,实在是可疑。他想等会一定要告诉岁砂,别不是梅好运又给人骗了。
还没到门口,只是远远看见路尽头的宅子,茯照便看见门口站了一排人,想必他全府上的人都出来相迎了,打头的人穿著一袭黑色的皮裘,十分高大。茯照越行越近,仔细一看,差点没笑出声。
这梅好运实在是个傻子,两个妾都是男人竟不知道,他今日真是开了眼界了。
他侧过头瞄了一眼身后跟著的男子,简直在心里笑的打颤,不知道这几个男人都图什麼?他听著身后男子几乎无声的走路,忽然明白了。
梅好运纯阴八字,想必这几人都是练纯阳功夫,拿他是来采补的。
他又不由得心里冷笑数声,心道这梅好运真不如跟了自己,他总不至於拿他来采补。他心内把自己整个计画过了一遍,自觉毫无漏洞,不知不觉也走到了梅好运宅子前。
宅子前立著的男人,不,梅好运的一个妾室,长得十分英俊,颇有些异域风情。宅子前的人都向他跪下行礼,他一一应了,请大家起来,言道不必拘泥,不过是微服出巡,没有这许多礼数。
大家簇拥著茯照往宅子里用晚饭去,热热闹闹,倒很是有趣。
茯照的暗卫早已潜进宅子安顿妥当,隐蔽到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在何处,总之他若是有什麼不妥,暗卫自然会保护他。他在主位上坐下,打量著屋内摆设。他先前听闻梅好运出身贫寒,无父无母,也不知如何买得这宅子。想必他这几个“小妾”都是江湖上有些头脸的,不过化装成现在这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他实在也分辨不出都是些什麼人。不过这宅子摆设实在奢侈,儘是些前朝古董,连端上来的酒壶都是稀少金贵的官窑双耳裂纹湖水瓶,筷头上也是米雕象牙刻得蝠兽花纹。这梅好运当真好运。
不过菜色还是普通官宦人家菜色,也还没有比得上宫廷珍饈,这不知為何让茯照生出了一些攀比的心思。若是梅好运随他进宫去,吃穿用度,他堂堂智王岂不比这些草民能给的更好?
他这顿饭吃的恍恍惚惚,梅好运则是美梦满脑。梅好运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大腹便便,穿金戴银地坐在自己府上,四周儘是娇妻美妾,他左拥右抱,好不快活的场景。他想著若是得了智王赏识,智王又是皇帝心头肉,他考取功名后,也不贪心,做个盐田织造就可。到时候他就在江南织造府,把自己养的胖胖的,娶上十八房侍妾,每日都為他争风吃醋,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洛樱雪和华御烽这餐饭却吃的眉头紧皱,面如土色,若不是脸上盖著胭脂水粉,早被智王发现。他两个埋头吃饭,不时交换眼神。这智王果然来者不善,不知给梅好运灌了什麼迷魂药,竟然让他带回了家里,他两个在心里已经把智王想成了狐狸精,美人蛇。这智王定是给梅好运承诺了什麼,不是做官就是娶妻,这梅好运脑子里也就只有这点东西了。想到这里,两人不由得又觉得有些苦涩。华御烽自持将处男身折在了他身上,便是要过一辈子的,可这傢伙成日想的儘是功名利禄,娇妻美妾,就连意识朦朧时,也从未对他的表白有什麼反应。洛樱雪想的也差不多,只不过他更在意梅好运那追逐功名的贪婪之心,想到若是他真得智王赏识,恐怕要去京城做官。但武林各大门派都同朝廷有协议,不能在京城开分舵,否则便要剿灭全派。那他便要同他分别。
於是这餐饭,只有梅好运狼吞虎嚥,其他人都是各怀心思,食之无味。
吃了饭洛樱雪正要叫梅好运去洗澡,谁知那智王却叫梅好运去书房聊些字画軼事,梅好运喜不自禁,早把小妾拋在脑后。洛樱雪同华御烽只得暗自咬牙,回了卧房。
烛火下,梅好运一张脸被照出一点红晕,映著半边领子,显得年纪更小。茯照盯了他半晌,见他低头看书毫无察觉,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他不知怎麼,神思飘向了梅好运的那两个“小妾”身上,那两人一个身形高大,一个功夫深不可测,躺在床上张开腿给梅好运这孱弱书生来压那是不可能了。想必是梅好运在下,他两个在上。想到这里,他再去看梅好运,便生出了别样心思。看他露出的细白的脖颈上跳动的青色血管,想那两人不知道是否会一边猛操他,一边野兽般咬住那血管,然后爆发他的体内。烛火下,他的眼角泛著红,也许在床榻上,他被干到求饶的时候,那红晕便会蔓延成一整片,知道消失在他的鬢角。
这样情色的联想,实在是让他坐不住。他能感到,阳具已经按捺不住,要在冬日厚重的衣物皮毛下,撑出一点存在来。
於是他说:“我想睡觉了。”
“啊?”梅好运从书本中抬头,似乎惊了一跳,“好好好,那我带你去卧房。”
叫了丫鬟来洗漱铺床不提。
梅好运抱了一个汤婆子给茯照道:“仰光,你抱著这个,很暖的。”他接过这汤婆子,包著一层绒布,非常温暖。茯照躺在床上,看著梅好运钻进帘子的脑袋,忽然翻过身,赌气似的闭上了眼睛。
他听到房门轻轻打开,又关上。
在黑暗里猛地翻身翻回来,睁著眼睛发呆。
他抽出一支抱著汤婆子的手,在空中晃了几下。
窗子开了,一道黑影落在床边,他躺在床上道:“你去看看,梅好运干什麼去了。“是。”
他又把汤婆子抱回怀里。
不过一会,那人影又飘落床前。
“回殿下,梅好运同另外三人在卧房行房。”
他说这话好不尷尬,语气波澜不惊,只是平板地说完,又飞身出了房间。
“三人?”
茯照皱起了眉头。


第二十五章 大鱼

茯照早上起来,两个垂到下巴的黑眼圈,看的梅好运惊讶不已,他以為就自己没有睡好。他昨夜做梦,很是不安分,梦见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先是梦见在小船上坐著,忽然有人把他推下了水。他先是挣扎不休,谁知那水极浅,他脚往下一伸,就站住了。他自觉虚惊一场,於是便在水中行走。行到一桥边,他站在河里,那水不知為何乌黑了起来,周围渐渐的有游泳的声音。两边有人泅水经过,他去抓他们,却一片衣袖都没有抓到,他去叫他们,也无人理会他。梅好运站在水里,也不觉得冷,只是脑子慢慢麻木了起来,转不动了似的。也跟著要往那对岸走。
“你去哪里?”
忽然有人扯住了他的衣袖。
“我,我往那对……咦?怎麼是你?”梅好运回头一看,竟是那寻找夫人的男鬼,他站在河里,衣服却丝毫未湿,头髮也梳得整整齐齐的。梅好运笑道:“兄台今日倒是打扮的瀟洒。”
“是了,”岁砂笑道,“我今日已得了法子让我娘子恢復记忆,自然瀟洒。”
梅好运便跟著他往河的另一边走,避开那些泅水的人群。岁砂边行边说:“我取魂魄时,押了一样东西。”
“什麼东西?”梅好运虽然在梦里,脑子还是免不了想到金银珠宝加官进爵,“是宝物麼?”
“非也,”男鬼招来一匹大鱼,大鱼劈水而来,远远的看去,那背鰭就像帆,“我押的是我的谎言。”
“我骗了我娘子很大的一件事,若是他愿意原谅我,那记忆便能恢復,若是不能原谅,我还需找别的法子。”男鬼笑的温和,在他那诡异惨白的面容上添上了一丝温柔。
大鱼行到了面前,乖乖停下。
岁砂将梅好运扶到鱼背上,道:“若是你的妻子告诉你,她其实是个男子,你怎麼办?”
“啊?还有这等事?”梅好运惊讶道,“这我难道不会发现?”
“若你就是没发觉呢。”岁砂显得有一些紧张,他抓著鱼鰭,伸著脖子盯住梅好运。
“难道这就是你扯得谎?”梅好运这才反应过来道,“那你扮成女的,去嫁给……也不对,你……我怎麼糊涂了?”
“你只说你怎麼办。”
“我……嗯,既然当了妻子,即便是个男人,也算是妇人。君子不同妇人一般见识,若是我,我便原谅他了。”梅好运趴在鱼鰭上,摸著滑溜溜的鱼鰭道,“你这也真是奇怪。”
岁砂大袖一挥,一阵狂风将他和大鱼刮出了快一里地,岁砂几乎变成了一个黑点。他遥远的身影,好似一个黑衣的女子。梅好运的脑袋里,忽然浮现出一幅巨大的壁画。谁知这大鱼不听话起来,将他一下子摇到水下。
他接著便屁股一凉,冻醒了。
醒来发现小花歪在他旁边,抓著他的一半屁股,正在呼呼大睡。梅好运把自己的屁股从小花手里抠出来,摇摇头穿上了裤子。
梅好运和茯照离了府,坐著马车往书院去了。
车上,茯照问他:“你有几房妾?”
“两房。”梅好运答道。
这奇怪了。茯照回想昨日的场景,那床上虽然架著帐子,但的确是有四个人,这多出来的一个,是哪里来的?他昨日在那房外没听多久,先是闻到房内传出的迷香味,又觉得下身被梅好运的骚叫弄得硬热,呼吸粗重起来,恐被房内有功夫的人发现,立刻回房去了。他见梅好运回答地坦然,便生出了其妙的猜测。
难道有哪个男人是双生子?白天梅好运这呆子看不出来,晚上迷晕了一起上他?
他自觉这个猜测颇為可靠,审视梅好运的目光,便带上了一点情色意味。
这傢伙细看却是有些风流态度,身上的肉几乎都长在腰臀间,肤色也白皙,想必乳头也是浅色。茯照想该把他带上床玩玩。
直接要求很是容易,梅好运醉心功名,若是许他些好处,他一定答应,这就没意思了。他需得展示自己的才华风流,让梅好运主动跟他行龙阳之好。
另一边的梅好运见他问了一句话就没了下文,欲言又止的样子,以為他看上了自己哪个小妾。於是说:“我那两个小妾,仰光若是钟意哪个,只管告诉我。”
茯照心里狂笑不止,真恨不得那两个男小妾也在这马车里,那才叫精彩绝伦。可惜,可惜。这麼爱讨好本王的,真是见所未见。
到书院智王如何展示所谓满腹经纶,略过不提,梅好运在巴结亲王的节骨眼上,早丢了平日的判断,什麼都迭声叫好。倒把个智王吹捧的如坠云端了。
两人所谓的友情更胜,时常在藏书阁勾肩搭背地看书写文章。
这日,茯照从行宫里带来一本御用的春宫图,赏给梅好运让他学习学习,回去跟小妾们试试。梅好运这不要脸的东西,抓心挠肝地,竟然缩到了藏书阁去看。
藏书阁最里面的一排,建在拐角,外人根本看不见,也不想来,因為放得都是些重的搬都搬不动的大部头。梅好运坐在书架的背后看春宫图,翻了两页,才忽然想起来,他最早考上举人,不就是想要买一本春宫图麼。
他那本金贵的龙阳春宫,现在还放在匣子里,宝贝似的藏著。这书跟了他多少年,若是本正经书,真该变成传家宝,可惜是本春宫。他回忆起这几个月来的经歷,觉得自己自从中了举人之后,运气就天翻地覆,现在良田美妾,前途无量。他有时还是会想到那个半路上的破庙,还有破庙里……咦?
破庙里那女鬼叫什麼来著?
他怎麼就不记得了。
他坐在藏书阁里,拿著春宫图,第一次失了兴味。梅好运忽然想起梦里,他骑著大鱼,回头看站在水里的岁砂,他的身影修长然而孤寂,乌黑的衣袍垂落在身体的两侧,仿佛一隻失去巢穴的鸟。
一滴眼泪,落在春宫的外皮上。


元旦特别篇好运中彩男

梅好运下班回家,发现华御烽已经在家里烧好饭,摆上桌了,正站在洗碗池子边洗锅。梅好运甩掉外套双肩包,一溜烟冲过去,伸手要拿桌上切好的烤肉吃。刚伸了两个手指头,那头洗锅的人头也没回地说:“你敢碰一下,手给你剁了。”
梅好运长叹一口气,把手缩回来,趿拉著拖鞋走进厨房,从背后抱著华御烽,脸在他背上蹭来蹭去:“我就吃一片!”
华御烽任他搂著擦拭著流理台,把梅好运拖在地上拖来拖去,他穿了件丝绸的衬衫,很滑,拖了两步梅好运的脸已经滑到了他屁股上。
“哼!“梅好运见耍无赖没用,只好鬆开双臂,叉腰站在华御烽身边,好像一个茶壶。华御烽在烤箱里烤了一隻烤鸡,填满了苹果馅料,梅好运这个嘴馋的傢伙最喜欢吃。梅好运撅著屁股站在烤箱前,口水快要流成河,问:“这还有几分鐘啊?香死我了。”
华御烽靠在收拾乾净的臺子旁边,点烟吸了一口,眯著眼睛说:“你他妈没长眼睛,不会自己看啊?”
“嘖嘖,你看看你,满嘴脏话,哪像个大学生。”梅好运嘴上这麼说,眼睛却偷偷注视著烤箱旁边的按键,观察了半天,大惊失色:“啊?还有250分鐘!你这烤箱里怀的是哪吒麼!“咳咳咳!”华御烽剧烈咳嗽,大步跨过来,胯在梅好运撅起的屁股上狠狠一顶,一掌拍在烤箱上方的橱柜上:“你他妈不认字啊!还有20分鐘!”
梅好运这礼拜都泡在实验室,好几天没做了,被华御烽下体顶在屁股上,腰腿瞬间软了一半,下面也挣扎著要抬头。但现在挑起来要做爱,这晚饭就别吃了,烤鸡还是比性生活重要得多。他红著脸想从华御烽手臂下逃脱,谁想被他牢牢抱住,低头凑在他耳朵边上说:“梅教授,你跑什麼呀?”
梅好运耳朵异常敏感,被他热乎乎带著烟味的呼吸喷在耳朵上,瞬间软成了一根棉花糖,结巴著说:“别,别叫我。”
“為什麼啊,梅教授?”华御烽张开嘴吮吸著他的耳垂,呼吸曖昧,“你不是很喜欢我这麼叫你麼?”
“谁,谁说的!”梅好运被他舔吻著耳朵,屁股被他半硬起来的阳具在股沟上蹭著,嘴唇都兴奋得哆嗦。
“我说的,梅教授。”华御烽把手放到梅好运的裤腰上,解开他的皮带,“你记得麼,教授,我第一次在办公室操你,一叫你梅教授,你下面缩得那个骚劲儿,都快把我夹断了。”
梅好运被他上舔下摸,早就撅著屁股呻吟起来,主动让华御烽解开皮带。
华御烽快十天根本就没轮上操他,因為上周岁砂从国外拍戏杀青刚回来,独佔了他好几天,他不知道听著叫床声睡了几晚了,上课时候看见他站在讲臺上揉腰的那个骚样,下面憋得都要爆了。恨不得冲上去给他按在讲臺上掰开屁股往死里操。所以今天这麼摸了几下,他觉得自己真是把持不住了,想现在就快快地办他一次,等会那群傻逼都回来了,又要一起操,他才不想跟那群傻逼一起操。
谁承想,他扒了梅好运裤子:“我操!你他妈这里面穿的什麼!”
“秋裤啊。”梅好运把脸回过来一半,说,“早上洛樱雪给我穿的,说今天降温。”
华御烽看著他屁股上掛著的他爷爷都不爱穿,嫌不够时尚的老秋裤,瞬间萎了。洛樱雪这个臭不要脸的!肯定是猜到了他今天回来烧菜要先吃独食,所以这麼噁心他的。
臭婊子。
“阿嚏!”门厅那谁大声打了个喷嚏,梅好运立刻提起裤子飞奔过去,逃脱了华御烽的魔掌:“洛樱雪你可回来啦!”
洛樱雪在帮会里不苟言笑,脸沉得像铁锅,看到梅好运却神色温柔,揉了揉他的脑袋:“对,本来更早,给你买了套新钢笔。”
他把手上的纸袋递给梅好运,他接过纸袋咆哮了一声:“我天!你怎麼知道我想要!”
洛樱雪一边摘了围巾一边说:“上次逛街你都快钻橱窗里了,知道你不捨得买。”
梅好运两个眼睛快要冒星星,一溜烟冲到书房去了。
洛樱雪往沙发上坐下,看了一眼一直站在厨房门口的华御烽,说:“看球麼?”
华御烽点了下头,快步走过来坐下,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无声看球。过了一会,华御烽憋不住了,问他:“你给梅好运穿什麼秋裤啊?”
洛樱雪这下奇怪了,转过脸来迎上他的目光平静道:“今天零下十五度。”
华御烽一天都窝在家里做饭,哪知道几度,这下觉得自己心思齷蹉,有些惭愧,於是哦了一声,把脑袋偏回去看球了。
“叮咚!”
门铃响了,洛樱雪正起身要开门,梅好运狂风一般从屋子里刮了出来,嘴里嚷著:“我来开我来开,是岁砂回来了!”
沙发上的两个人见他这麼急迫,醋罎子同时打翻,餘光瞅著他开了门。
岁砂的两个助理先进来了,拎著大包小包,两个助理是双胞胎姐妹,除了岁砂大家几乎都分不出来谁是谁,只混著乱叫。其中一个开口了:“老闆说忘了买东西,马上就来了。这是买的菜和水果,我俩先走了。”
“好好好,新年快乐,新年快乐!”梅好运送走了两人,门都没关就蹲在地上开始翻袋子:“啊呀啊呀,都是我爱吃的!”
他抓出一个山竹掰开来就往嘴巴里塞,看的华御烽一阵噁心,翻了个白眼。
他连吃三个,两个手紫红,像杀了人喝了血,站起来要洗手,谁知道脚一麻,往一边倒去。
眼见著要甩到地上,被人一把捞起来,搂在胸前,梅好运张开眼睛,没看到人脸,倒是看到巨大的一捧玫瑰花。
这人把他搂在胸前站好,戴著皮手套的手摩擦著梅好运的脊背:“想我了麼?”
“都是男人,想什麼想。”梅好运口是心非地甩出一句话,手上却把岁砂抱紧了,鼻子在他身上嗅来嗅去:“你怎麼浑身香水味?”
岁砂抱著他走到客厅,把玫瑰花放在茶几上,说:“傻,我今天拍香水广告去了。”
“哦这样,我忘了我忘了。”梅好运对著他訕笑,主动帮他脱了大衣,“我日理万机,记不住。”
“快别放屁了,你日理万鸡巴还差不多。”华御烽斜眼扫了眼茶几上的玫瑰花,心里唾弃岁砂这个小人,搞这套虚头巴脑的。
梅好运才不理他,岁砂把他抱坐在大腿上,他两个脚蹬在洛樱雪的身上,露出雪白的脚踝。洛樱雪眼睛盯著电视不动,手放在他脚踝上摩挲。岁砂当然知道他的小动作,不过念在他年末忙,好几天没回家的份上,也就睁隻眼闭只眼。他自己也是好几天没见梅好运了,抓著他的下巴先舌吻了数次,弄得梅好运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抬头还要一再索吻。
“我去看看烤鸡。”华御烽心里酸的掉渣,站起来去厨房看烤鸡,果不其然,一听到烤鸡两个字,梅好运顿时挣脱岁砂双唇,跳起来跟著他过去了,活像个饿死鬼。
“给我尝尝,给我尝尝。”
他伸著脖子站在厨房门口,两个眼睛饿狼一样盯著把烤鸡端出来的华御烽:“可以吃了吗,香死我了!”
华御烽拿著餐刀把烤鸡中间切了极小的一个口,分开看看:“可以了。”
“能不能给我先吃点?”梅好运说了一个字,一道口水顺著嘴角滴了出来,掛在下巴上,被他迅速抹掉。
“你他妈能别这麼馋麼,茯照还没回来呢。”华御烽真是对他无语了,把餐刀递给他说,“上面有点肉末,你舔舔吧。”
“好好好!”
“我说说而已,你真舔啊!你能别这麼噁心麼!”
“哎哟!”
梅好运被他骂得吓了一跳,把舌头划了个口子,瞬间泪汪汪:“好痛!”
“你这个傢伙。”华御烽嘴上虽然这麼骂,却叫他把舌头伸出来看看,果然有个小小的口子。他低下头伸舌舔过那伤口,卷著他的舌头缠吻,两人嘴里混著淡淡的血腥味。华御烽舌尖舔著他的伤口,分开两唇,唇边拉出一条银丝,他在梅好运唇边亲了一下:“下次可别这样了。”
梅好运丢了脸,老脸掛不住,也不好意思再大呼小叫,乖乖帮著华御烽装盘。
他俩刚把菜都放好,楼下传来一声跑车的轰鸣声。
“人齐了,上桌吧。”
洛樱雪关了电视,和岁砂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餐桌。
几个人刚在桌边坐定,门开了,茯照抱著瓶香檳一脚踹开门:“哎,你们明知道我到了,也不给开个门是吧?”
“你不有钥匙麼?”梅好运嘴里已经塞了个鸡腿,手指头油腻腻地指著一个位置,“快吃吧。”
茯照嘀咕:“反正你就最不待见我。”他脱了外套,从冰箱里拿出冰桶,又拿了杯子出来,把香檳开了,“啵”的一声,挨个倒上。
“冰里没插过,怎麼喝?”华御烽一向跟他不对付,指著冰桶说。
“你可别挑三拣四了,”茯照把香檳分给眾人,说,“这瓶十万你知道麼?”
“这麼贵?!”梅好运本来就吃得噎住,一口干了一杯,喝完才听到这句话,瞪大眼睛看了看杯子,“这麼贵?那喝一杯意思意思得了,收著慢慢喝吧。”
“你个抠门精,”茯照把他的杯子拿过来,又倒上一杯,“昨天出的酒窖,今天刚刚到的。这个东西,出了窖就是贬值,赶紧喝了吧。”
梅好运将信将疑接过,小口喝了一口,倒把几人都逗笑了:“你可就该怎麼喝怎麼喝吧。”
一顿饭吃了快一个小时,最后半只鸡半瓶香檳都下了梅好运的肚子。
他酒量根本不行,只不过听到是十万一瓶,可劲儿喝,喝的脸通红,跟个猴屁股似的。他坐在桌边摇摇欲坠,长篇大论,说自己最近的实验进展如何牛逼,带的研究生如何崇拜他,总之就是老男人作风,使劲儿地吹牛逼。
他长著嘴巴说话,舌头麻了,说话的时候吐出一点舌尖,嫩红嫩红的,在座的一桌男人,无不想到了他胸前嫩红的乳头。但是各个都不想显示的自己急色,都坐著不动,听他漫天胡扯,脑子里早把他扒得精光,操了百遍了。梅好运见四人都盯著他,目光热烈,以為真被自己倾倒了,愈发的兴奋。
“哗!”
万万没想到,第一个没忍住的,竟然是洛樱雪,他抱起梅好运大步往楼上卧室走去。
剩下的人纷纷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跟著冲上了楼。
洛樱雪把这醉的升天的傢伙往巨大的床上一摔,跪在他的脑袋边,猛地解开皮带,他一向穿的少,硕大的肉棒蹦了出来,打在梅好运的嘴边。他死到临头还在傻笑,伸出手指摸著洛樱雪肉棒的头:“好烫啊你。”
洛樱雪眼神幽暗,摆著肉棒凑到他嘴上,龟头在他红艳艳的嘴唇上滑动,柔软的触感让他粗重喘息:“舔。”
“嗯。”梅好运鼻子出气,软绵地哼了一声,张口便把那粗壮的肉棒含进了大半。他口技被几人早调教的十分专业,要是赶时间,十分鐘就能让他们射出来。他含著洛樱雪的肉棒,龟头戳在他柔软的口腔内壁,一边吞吐,一边舌头灵活地舔著肉棒上暴起的青筋。洛樱雪挺身将肉棒在他口内抽插,盯著他舔得一脸享受的骚样,快速地脱著身上的衣服。
梅好运被他捧著脑袋抽插阳具,弄得下身也硬的不得了,正要伸手抚摸,却被好几隻手摸上了身。他微微偏过头扫了一眼,因為眼里含著泪水,看得不大清楚,只知道这几人都来了。他最多被三个人一起操过,因為四人时间合不上,从来没有一起操过他,现在四个人都爬上了床,他一面害怕,一面又隐约有些期待。
他两个空出来的手,各被塞进了一根火热的肉棒,他跟他们做得太多,一握就知道左边是岁砂,右边是华御烽。岁砂的阴茎带著弯,龟头特别大,每次顶著他的前列腺磨,他都能爽得哭出来。华御烽的阴茎是四个人里面最天赋秉异的,直、长、粗,配上他常年健身的公狗腰,每次都快要把梅好运干得射尿,他也的确射过,还不止一次。两根肉棒在他的手里抽插,两人也伸手揉搓著梅好运的乳头,把他掐的想尖叫,但是嘴里还塞著洛樱雪的肉棒,只能闷哼。
每次要是有两个人一起上他,茯照总轮不到第一个,他今天学坏了,一口酒没喝,猛给其他几个人灌。现在就他最清醒,他爬上床立刻扒了梅好运的裤子,拿起床上常备的润滑剂往他屁眼里挤。茯照一面揉搓著梅好运肉棒,一面伸出手指捅著他穴口。他今天似乎清洁过了,穴口松松的,两个指头一下子就进去一半。梅好运最喜欢就是先用手指头给他弄到不上不下,然后猛地插进去,他保证挺著奶子尖叫哭泣。茯照一想到他往常那副样子,硬的要炸了,咽下口水,用心开拓他的穴口。
可是眼前就是洛樱雪古铜色的大屁股,实在影响胃口,他只好低著头埋头苦插梅好运,不去看他那噁心的大屁股。
洛樱雪哪管得了他,他现在快要射了,抓著梅好运的头髮,大声呻吟,梅好运把他整根肉棒都吞进了嘴里,龟头堵在喉咙里,顺著他吞咽的动作被挤压,洛樱雪险些就要把他的嘴操烂。
“嗯……嗯!”
洛樱雪猛地射在了他的嘴里,他存了好几天了,又多又浓,梅好运吞进喉咙里,带著淫液的双唇还顺著洛樱雪的肉棒滑动舔噬,弄得下巴鼻子上都是精液,涂在他面颊上,淫乱不堪。洛樱雪射了一次哪够,肉棒还半硬著,他挺著阴茎在梅好运脸上滑动,把精液弄得到处都是,梅好运毫无察觉,还伸著舌尖给他们看舌头上残餘的乳白汁液。
这头岁砂和华御烽已经将肉棒从他手里换到了他的乳头上戳弄,把他两个翘得骚骚的乳头,顶的陷进去,不一会又鼓出来。岁砂学舞蹈出身,身体柔软得异常,一面把龟头在梅好运身上戳插,一面弯下腰同他接吻。两人唇舌交缠,鼻子里都溢出舒服的呻吟,梅好运仰著脖子追逐著他的舌尖,哼著求他舔自己敏感的口腔内壁,舌头瘫软著任他欺负。
华御烽身体硬弯不下去,便拽著梅好运的手抚摸自己的身体,梅好运最喜欢摸他的腹肌,掰著他的腿操他的时候,他摸著他的腹肌,就会叫的特别淫荡,满口老公的乱叫。
这头茯照终於把他的穴捅得软软的,如愿以偿地第一个插了进去,他一下便全捅了进去,同岁砂正接吻的梅好运闷哼一声,放开岁砂的嘴唇,仰头细声呻吟起来,两个腿也不由自主地缠在了茯照腰上。茯照的阴茎没什麼特别,但是他花样特别多,而且是唯一能在射精前忍住不草,逗得梅好运什麼都能说出来的人。他就是靠著这个办法让梅好运答应了很多大事。他插进去之后,看著穴口周边被弄得光泽闪烁,架著梅好运大腿,只是慢慢地进出,就著挤进去的润滑剂,发出黏腻的水声。梅好运仰起头,正好对上茯照的双眼,茯照迎上他的目光,猛地操到了他的前列腺区,梅好运尖叫出声。
“你里面真骚,一直挤著我呢,你自己感受一下?”茯照当然憋得不行,额头都溢出了汗,但他仍抓住梅好运的一隻手,让他摸自己被操著的屁眼,“是不是特别湿?你摸,你这骚屁眼在吃我的阴茎呢。”
“不要,不要……”梅好运要把手挣开,却被茯照按住,甚至还把手指插了一根进去,他摸到自己蠕动著的内壁,臊得绷不住,只是要蹬开。茯照按住他的腰,打桩似的在他穴内操起来,他立刻软了,长著大腿任他淫乐。
“你快点!”华御烽跪在梅好运的身侧,只能摸不能操太痛苦,他自己擼动著挺到小腹上的阴茎,淫液流了一手,他皱眉催促茯照:“你他妈射精障碍啊,还不射!”
“总比你,”茯照挑衅地动著腰看著他,喘息著说,“早洩好。”
“操你妈逼的,谁早洩!”华御烽爬起来就要揍他,吓了梅好运一跳,绞紧身体里的肉棒,茯照分了神,没忍住,射了。
岁砂抚摸著梅好运精液,泪水,口水混杂的脸,一点不觉得噁心,反而觉得他这样子更勾引人,简直是躺在鸡巴堆里的狐狸精一般,但是他也忍得受不了了,於是说:“华御烽,我跟你一起。”
“啊?”华御烽正要进去,握著阴茎倒有些无措,“好运不会受伤吧?”
“不会。”岁砂把梅好运抱著坐在自己身上,吻在他耳旁说:“宝贝,把老公的大肉棒塞进你小屁眼里,乖。”他的声音连续几年被杂誌评為“最想听他说情话男明星一百位”之首,谁听谁硬,宛如女妖催眠术。梅好运当然听话,他含著岁砂玩弄他舌头的手指,自己扶著他硬热的肉棒,一点点吞进了身体里。最后一点,岁砂实在忍不住,挺腰攻了进去。刚刚进去,岁砂便抱著他颠动起来,梅好运嘴巴含著他手指,上下失守,浑身酸麻,瘫在他怀里任他操干。
岁砂操了一会,忍住不动,对华御烽说:“好了,你来。”
华御烽把腿叉开,将梅好运微微抬起来,伸手开始拓宽梅好运的淫穴。梅好运知道他们俩要双龙,又紧张又按捺不住,主动挺起腰让他开拓。华御烽手上动作不停,低下头去顺著岁砂的手指舔梅好运舌尖,梅好运嘴巴根本合不拢,口水顺著岁砂手指流到了身上。岁砂的肉棒已经很粗,再塞一个华御烽的,实在是大挑战,三个人都忍得冒汗,华御烽的汗水从头髮中流到了睫毛上,掛在上面要落不落,他甩头把汗水甩掉,紧紧盯著穴口。四根手指都插进去之后,整个后穴都被润滑剂弄得发了大水,岁砂的肉棒都要滑出来,后穴的肌肉被撑到了极限,再多一点都要撕裂。
“进来吧,”一直只是呻吟的梅好运出声说,“可以进来了,我里面痒死了。”
“操,我就不该疼你。”华御烽嘴上这麼说,扶著肉棒捅进去的动作却极其小心,生怕弄伤了他,他顺著岁砂的肉棒顶进去,感觉很是微妙,有点尷尬。
全都送进去之后,梅好运还是觉得很痛了,硬著的肉棒都软了下来,不过他并不表露,只是稍微收缩穴口,感觉一下自己有没有被操坏。发现没有撕裂的痛感后,他抓著岁砂的手按在自己胯下:“你帮我弄弄。”
华御烽也跟著他低头舔他的乳头,把整个乳头连带著周围一些雪白的肉都含进嘴里吮吸啃噬,梅好运嘴巴里没了东西,放肆呻吟起来。
岁砂把他的肉棒照顾到又抬头,胯下轻揉动作,见他脸上没有不适,肉棒也还翘著,便跟华御烽一同抽查进出。开始还有些不顺利,毕竟他只和洛樱雪一起干过梅好运,知道对方的节奏,和华御烽还是第一次一起操梅好运。不过男人在床事上,都是天赋秉异,不过数十下,便掌握了节奏,大开大合地操干起来。
“天哪,你们……啊,慢,快……啊!“梅好运摇著脑袋早不知道自己在胡乱说些什麼,只是觉得叫出来才能抵挡这灭顶的快感。两根粗壮的肉棒一同抽插,把里面完全撑开,所有之前照顾不到的地方都会被摩擦到,敏感的浑身战慄,穴口仿佛要被撕开的错觉,更让他无法自持。
两人起初还顾虑著,后面根本控制不住了,面部都狰狞起来,抱著他疯狂地操干,在梅好运身上掐出吮出疯狂的痕跡。操到激烈出,梅好运已经哭了出来,只是求饶,洛樱雪凑过来,舔掉他的眼泪,堵著他的嘴唇接吻。茯照则是趴下身体,吮吸著梅好运的肉棒。四人被他的身体玩弄得碰一下就颤抖都不停歇,换了姿势次序,一直操到了深夜。
11:58。
梅好运瘫软在新的床单上,有气无力的问:“岁砂,几点了?”
“马上十二点了。”
“啊!帮我把iPad拿来。”梅好运靠在他身上坐起来,其他几个人都去浴室洗澡了,岁砂抱著他先清理好,所以只有他两个人坐在床上。
12:00。
“好运,新年快乐。”
“嗯,”梅好运心不在焉,窗外放起了跨年的烟花,把屋内照亮。
岁砂正要揉捏他的乳头惩罚他的敷衍,谁知道梅好运大声咆哮:“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麼了怎麼了?”
茯照顶著满头泡沫从浴室冲出来,吓得大叫。
“我我我,我中了!”梅好运把iPad递给岁砂,“我中了五千万大奖!”
楼下两间浴室洗澡的华御烽和洛樱雪也跑了上来,浴巾都没有围,以為他怎麼了,没想到是中了大奖。
“什麼鬼?我看看。“华御烽夺过iPad一看,竟然是真的。
“我有钱了我有钱了!”
梅好运抱著ipad,仿佛许愿池旁的希腊少女,激动地语无伦次。
“我,我,我明天就去买……”
“买什麼?”岁砂搂著他问。
“买个外国老婆!听说俄罗斯的奶子又大!那人又贤慧……”
“梅好运!”
梅好运忽然被人在脸上揍了一下,睁开眼睛一看,是讨厌的私塾先生。
“下个月就要乡试,你做什麼白日梦呢!”先生拿戒尺在他手上狠狠一抽,抽的他眼泪汪汪。
“我梦见我娶老婆来著。”梅好运眼泪汪汪。
“娶老婆?做黄粱美梦吧你!就你这穷酸样,还老婆呢,一个陪房都找不上!”先生摇著头走开了,满嘴的孺子不可教。
梅好运不服气地低下头,道:“我梅好运,要金榜题名,三妻四妾!”
“三妻四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