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沉稳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理石长廊里回响,月光在男子身后拉出一道细长的影子,男人漆黑的发在夜风中飘扬。他来到一扇高耸的大门前,威严的双目锁定一名站在门边的瘦小侍从。小侍从见了他,立即露出慌乱的表情。
“陛……陛下……”
“你在这里干什么?”狐王拧起眉心问道。
“没……没有……”小侍从的目光开始飘移。
“谁在大殿里?”他的态度立即让狐王起疑,他随即越过他,推门进去。
“陛下,那个……”小侍从慌了神,缩在门外,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
大殿里飘荡着诱惑的香气,月光穿透窗纱,洒落一地妖娆的光彩。
“嗯……嗯哦……”少年特有的暧昧喘息声隐隐飘来,狐王盯着王座上,两具衣衫不整的躯体正纠缠在一起,狐王的眼睛瞬间瞪成愤怒的铜铃状。
原本埋首在温香暖玉中的青年,慌张地抬起头。坐在他大腿上的黑发丽人,看着狐王暴怒的火红眼眸,粉嫩的薄唇勾勒出恶意的笑。
“孽障——!!”狐王咆哮着冲过去,一把扯住少年的头发,将他拖下来。
“唉……”少年发出痛吟,青年赶紧补上去营救。
“父王!你别打默然!是我不好……”
狐王踹了他一脚,青年撞倒一旁的火盘。狐王揪着少年的发,使劲抽打他,还边打边咒骂着:“你这孽障!贱货!我就说了壁洞妖狐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居然连自己的哥哥也勾引!早知道在你娘生下你的时候我就掐死你!”
“痛……啊!”默然在地上爬着,他哭着向青年伸出手,“睿丹!睿丹!快来救我!”
原本躲在旁边发抖的睿丹听了他的哭声,猛然飞扑起来。他大叫着冲过去,伸出利爪扣住了自己父亲的咽喉。
“你……”狐王与之搏斗,他震怒地斜瞪着他。“你居然为了这骚货!连自己父王也不要了!”
狐王发起狠来,一拳擂向大儿子的腹部,打得他吐出一口浊血来。
“我就当没生你们两个!”狐王发疯似的向他们扑去,率先掐住了默然的脖子。
“哥——!”默然痛苦地惨叫着,睿丹见不得他受苦,情急之下拔出腰间的佩剑,吼叫着刺穿了父亲的胸口。
“你……”狐王瞪着死灰的眼,倒在地上。默然揉着自己被掐痛的脖子,他喘着气道:“他……还没死……”
睿丹拔出刺在他胸口的剑,狠力插进他的额头中。
“咿呀呀呀——!”狐王凄厉地尖叫起来,默然立即捂住他的嘴,让他不能发出声音。
睿丹正准备一剑了解了他,被默然制止了。原本满脸柔弱的默然,露出了邪恶的笑容,他捧着狐王血淋淋的脸,轻柔地低语:
“亲爱的父王……你不是说你最痛恨壁洞妖狐吗?你说过啊,壁洞妖狐都是贱货,都是废物……既然那样,你为什么又要娶了我那个身为壁洞妖狐的母亲呢?因为她很美,因为她够骚浪……对吧?说到底,你也只是一个口是心非的色鬼罢了。”
狐王血红的眼死瞪着他,默然轻轻抚摸着他的眼皮,忽然用力将尖锐的指甲刺进去!
“呜哦——!”狐王的眼睛被生生抠出来,一旁的睿丹看得心惊胆战。
默然接下来的举动更加诡异,他俯下头去,吻住狐王的唇。
“默然……”睿丹还不知道他的用意,就见狐王的喉咙蠕动起来,一团物体正在往上钻。那物体被默然吸进嘴里,默然吞下后,原本墨黑的眼睛变成了妖艳的鲜红色。
“默然……这……这是什么?”
默然不理会他的疑问,他抓住狐王两边的脸,猛然使劲——咯哒!狐王的嘴裂成两半。这情景太残忍了,睿丹背过身去,再也不敢看。
默然对几乎要断气的父亲说出最后一段话:
“父王,我知道你向来讨厌我,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无论我付出多少努力,都得不到你的认可,呵呵……很可惜呢,你所有宝贵的东西,都被我弄到手了,你就在地府好好看着吧……”
“嘎……嘎嘎……”狐王嘴里不断冒出血泡,他还在做最后挣扎。
默然站起来,对身后快呆滞掉的睿丹道:“杀了他。”
睿丹咽了咽唾液,闭上眼,用力挥剑,砍下了狐王的头颅……
“呼……呼……”他抹着脸上的血迹,失神地看着血泊中的尸体,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默然冷静地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粉末撒在尸体上,尸体的血很快被化开。变成空气。
“喂。”默然向门外那名负责看风的小侍从勾勾手指,“进来打扫一下。”
小侍从胆怯地跑进来,默然拢了拢衣服,向门外走去,睿丹快步追上他,双手扶着他的肩膀,亲昵地在他耳边道:“默然,去我的房间好吗?我们继续刚才的……”
他还没说完,就被对方冷冷地甩开。面对他错愕的眼神,默然仅仅是淡淡地笑着,笑容里不带一丝感情。
真是个可悲的家伙,被利用了还一副昏乎乎的蠢样。默然在心里冷笑,可父亲就是愿意让这么个昏庸的家伙坐上帝位,只因对方是血统高贵的“道玄妖狐”。默然语带揶揄地说:“太子殿下,好好准备登基仪式吧,不要胡思乱想了。”
他说完,毫不留恋地走开了。睿丹懵了半晌才清醒过来,他不死心地追上去。
“默然!默然!你怎么了?你不是说你一直倾慕着我,想把第一次给了我吗……”
默然谑地转身,他冰冷的看着对方,依旧在微笑着。“睿丹,我没有告诉过你吗?”
“什……什么?”
默然一字一句道:“我生平,最讨厌被男人碰,最讨厌别人说,壁洞妖狐是骚货,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最痛恨那些讲壁洞妖狐除了欢爱,就什么也不会的家伙。谁这么讲,我就要把他的嘴巴撕裂,将他的眼睛挖出来。”
他说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睿丹懵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第一章
窗外花雨纷飞,拖着长长凤尾的神奇鸟儿在开满金色睡莲的水池上飞过,小锦鲤在水中摆动着鲜红色的尾巴,它们半透明的鳞片映像出天空的彩云。
默然半依在窗棂旁,伸手接住一片飞落的粉色花瓣。与他的悠闲截然不同,一群大臣正围着一名天神,在他身后吵闹着:
“闵大人,天帝陛下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接见我们?”
“是啊,我们来天界已经有三天了,怎么天帝还是抽不出时间会见我们?”
“各位大人少安毋躁,天帝事忙,只要他有空,就会立即召见诸位的了……”
“闵大人,你前两天也是这么说,到底天帝在忙什么,要忙多久,您也要让我们心中有数啊。”
“各位大人别为难我,天帝的事,小神岂敢过问?”
“我们是专程上来和谈的,天帝就算没空亲自会见,至少也安排其它大臣来跟我们商讨一下吧?”
“没错了,总不能这样一直拖下去吧?”
“好的,诸位的意见,我会向天帝汇报的了,大家先休息吧,小神还有事,先行告退了。”那小神仙赶紧找了个借口离开。
“闵大人……”一名大臣正想追上去,被默然阻止了。
“由他去吧。”
“这……”那大臣折回默然身边,忧心忡忡地说:“狐王,我看天帝一点要跟我们谈判的诚意也没有,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啊?”
“找个人去查一下,天帝到底在忙什么,为什么至今都抽不出时间会见我们。”
一名叫“安循”的年轻臣子插嘴:“狐王,小人打听过了,天帝最近根本没什么要务要处理。”他凑近默然耳边,谨慎地低语:“听神侍们说,这天帝放荡不羁,整天不务正业,大臣们有时候一个月也见不上他一面,让我们白等个十几天,一点也不奇怪……”
旁边一名大臣忍不住闹嚷起来:“还要我们再等?我们浮幽界的女族人受天庭的力量影响,一个接一个离奇死亡,再等下去,我们的女族人怕是要死绝了!”
另一名大臣小声对他说:“你就别吵了,狐王的后妃也都死了,狐王会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吗?”
那大臣这才噤口,在他们嚷嚷的时候,默然已经想到了对策。
“你们,去给后宫那些有点权力的神侍送送礼物,打听一下天帝都待在什么地方,我们找个机会混进去,看看能不能见到他吧。”
“好的,微臣去办。”安循随即动身。
默然拿起香茗轻啜一口,安抚着其它大臣。
“大家别着急,先坐下吧。”
大臣们都为狐王的大将风范所折服,都乖乖座好,等候他发号施令。那安循出去半天后,终于回来。他向默然回报:“狐王,神侍们说天帝傍晚的时候,会去‘碧池’那边游玩,到时候,他们可以装作给我们带路,不小心闯进去了……”
“太好了!”一名性急的大臣站起来,“我们一起去见天帝吧!”
“恐怕不行,那些神侍说只能带一个人进去。”
“为什么?”
“天帝脾性暴躁,一个人闯入就可能会让他生气了,一群大人的话……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大家听他这么一说,谁也不敢站出来受这罪。默然缓缓开口:“大家不必担心,那就由我独自去吧。”
“狐王……”
“狐王,您一定要小心啊。”
“是啊,狐王要万事小心。”
大臣们关心地叮嘱着,默然点点头,示意他们不必多言。
“我都知道了。”
第2章
傍晚时分,天幕上明媚的霞光开始变暗,星辰的光辉逐渐耀目起来。默然跟着一名手握宫灯的侍从,走进繁花锦簇的天界庭院。
天界的花,每到夜晚就会发出淡淡的萤光,花蕊的光彩比花瓣更加明亮,远远看去,宛如烛火点缀在七彩的灯笼里。神侍领着默然走上一座白玉砌成的拱桥,飘着雾气的仙界神水从桥底流淌而过,河边长满了半透明的紫色铃兰花,微风吹过,花朵就会发出“叮铃,叮铃……”的优美旋律,这里已经是碧池的范围了。
默然谨慎地注意着周围的环境,那神侍依旧没有停下,看来天帝不在这附近。他们继续走,来到一个小瀑布群前。这个瀑布群的主干是从一块悬浮的巨大碗状石头上淌下的,一些小枝干则从石头的边沿淌下,流到其它悬浮的石头上,再流进河里。
他们前方是一大片树林,看来此处已然是碧池的尽头。天帝到底在什么地方?默然正要询问那侍从,忽闻头顶上传来女人地嘻笑声。
默然抬头,那碗状巨石上冒出一大片水花,水珠飞溅,他及时往后退去,但还是被泼了一身。默然撩开自己被弄湿的长发,冷静地看去。
一名披着薄纱,将近全裸的美貌女子坐在石头的边沿上,她晃着一双沾满水珠的修长玉足,笑嘻嘻地看着默然与那名惊慌的侍从。默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双大手从女子伸手探出,抓住她圆润的双峰,揉捏起来。
“哦……”美女娇喘着,放荡地扭摆着娇躯。
默然一惊,又退了半步。哗啦……一阵水声,一名高大的男子从那美女身后冒了出来,正是那双手的主人。
神侍见了他,随即哆嗦着跪下。“小神冒犯天帝,求天帝恕罪!”
他就是天帝?默然惊讶地盯着对方。男子俊美无匹,眼睛呈现出冷冽的蓝色,一头黑色的长发闪烁着紫色光彩,配上魁梧壮硕的躯体,相信没有一个女人能逃得过他的魅力。但是最叫默然惊讶的不是对方的俊美样貌,而是他浑身散发的侵略气息,就算是默然,在他面前也忍不住屏气凝神。
樊黎赤裸着上身,腰间只系着一块轻纱。他一手揉搓着美女的胸脯,另一手撑着石块的边沿,潇洒地跃起。他盯着底下见了他也不下跪的黑发丽人,沉沉开口:“你是谁?”
默然醒悟到自己的失礼,立即半跪下去,抱拳道:“微臣默然,是浮幽界的狐王,微臣无意打扰天帝,请陛下恕罪。”
樊黎放开那女人,他轻轻一勾手指,身上的水迹就消失了。他浑身干爽地从石头上跳下,落在默然面前。
默然看着他的脚来到自己跟前,他不敢贸然抬头。樊黎一手勾住他的下颚,将他整个抽起来。默然被迫仰着头与之对望,这天帝实在高大,自己竟然只及他的下巴高。
樊黎在他漂亮的脸蛋上来回审视,他猛然扯开默然的衣领,神侍跟那名美女都不禁低呼:“啊……”
默然皱了皱眉,却没有挣扎。樊黎一脸失望地看着他白皙而平坦的胸口,低咒着:“切,是个男的……”
默然听出点不寻常的东西了,他接口道:“微臣确实是男的。”
樊黎不高兴地将他推开,厌恶地道:“是男人的就离我远点。”
默然拢着自己的衣服,心想这天帝果然性情怪僻。樊黎飞回那美人身边,当着默然跟侍从的面,搂着她就是一阵热吻爱抚。那美女毫不忸怩地张开腿环夹着樊黎精壮的腰身,下体贴着他扭动起来,完全置旁人于不存在。
那神侍在默然身后低声道:“狐王,咱们还是走吧……”
“抱歉,请等我一下。”都来到这里了,默然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他高声道:“天帝陛下,我与浮幽界一众大臣都很期待您的召见。微臣斗胆请问,您接下来是否有时间接见我们?”
樊黎从美女的胸脯上抬头,他盯了默然半晌,眼睛里忽然蹿起异样的火苗,他冒出一句:“滚!”
默然一怔,那神侍赶紧应着“小神知罪,小神这就走……狐王,快走吧……”
神侍拉着默然,快步从原路离开。默然一声不响地跟着他离开,心里却盈满了屈辱。好样的天帝,我不会就这么甘休的!
默然离开后,樊黎还看着他的离去的方向。他旁边的美女不解地搂着他,娇滴滴问:“陛下,您怎么了?”
樊黎没有理会她,那美女用下身蹭了蹭他的性器,惊喜地发现他已经完全挺立了起来。
“天帝……”美人认为是自己勾起了他的欲望,撒娇地握住他的男根。樊黎斜视着她,突然动作粗鲁地掰开她的大腿,举起挺立的凶器一举刺入那紧致的玉穴中。
“啊……啊……嗯啊……”美女抱着他,销魂地呻吟起来。
两具交合的躯体在水中激烈摇摆,溅起无数水花。
第3章
默然脸色阴沉地回到厢房里,大臣们看他的神色就知晓事情进展得不顺利,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唯有安循大着胆子过去探问:“陛下,天帝还是不愿意见我们吗?”
“嗯。”默然拧着发梢上的水,平静地说:“天帝性情古怪,去纠缠的话搞不好会激怒他,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说的也是。”安循附和,“或许等他哪天心情好,他就会主动要见我们了。”
事到如今,其它大臣也不敢有异议了。
然而,叫人意想不到的是,翌日,天帝居然派人送来了请柬。
“天帝要邀请我们去参加晚宴?”大臣们围着请柬,全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狐王,看来这跟您昨天去跟天帝见面有关。”安循道。
“对啊,一定是因为狐王您的缘故,天帝一直不肯见我们,您昨天去见过他,他立即就转变态度了。”一名大臣附和道。
相对于他们的惊喜,默然仅仅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总觉得天帝的态度太诡异了,昨天他明明对自己表现得很厌恶,而今却主动邀约,这其中一定有一些他意想不到的原因。大臣们都欢喜雀跃地期待着晚上的宴会,默然却不敢掉以轻心。
夜幕降临,天界里华灯高照,手持花灯与贡品的仙女踏着彩云在上空飞过。
默然坐在大镜子前,让随从为他梳头。手巧的小侍从将他两鬓的发丝梳到后脑处,以一个淡蓝色的玉环束起,再用白玉发簪穿过玉环的小孔,作为固定。玉环的颜色与默然身上的长袍是相配的,默然身上没什么多余饰物,只是戴了一条青色的玛瑙项链。
“狐王,您真是俊俏……”小侍从不禁感叹,这种简单的装扮,反而将默然那冷敖中带妩媚的气质展现无遗。
默然站起来,意味深远地说:“只是俊俏的话,有何用?”
“狐王教训的是。”侍从赶紧欠身,躬送着他离开。
众人来到宴会现场,那是一个圆形的露天宴会厅,屋顶是一个大圆环,圆环上布满藤蔓与鲜花。四周耸立着高大的柱子,柱子上刻着神女飞天的花纹,首席上的柱子之间连接着几块彩色的透明屏障。屏障的光影投射在地毯上,形成一块块跃动的碎片。
默然被安排坐在天帝右前方的位置上,大伙刚坐下不久。外面的天神便喊道:“天帝陛下驾到——太天妃殿下驾到——”
众人纷纷跪下迎接天帝,默然垂着头,由下往上地审视着那名在一众美女簇拥之下进场的俊美帝王。樊黎穿著襟口大开的宽松衣袍,腰束黑色纹金腰带,外披着手工精细的紫黑锦袍,他额头上戴着一串晶莹的链子,滴水状的黑玉垂在眉心上,脖子上挂着几条镂金珠子组成的项链,打扮得体又不失狂野。
默然注意到,这风流帝王身旁的美人已经不是上次那个了,而且这回换成了两名各具特色的妖娆美人。
樊黎走过默然身边的时候,驻足看了他一会,然后才走到首席上。坐在他左边的美妇人就是太天妃,也是樊黎的亲生母亲。
樊黎坐下后,一手撑下巴,一手漫不经心地挥了挥。
“众卿家平身。”
默然与其它大臣这才坐回位子上,樊黎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举起装着仙酒的水晶杯子。
“欢迎大家来赴宴,希望诸位能好好享受。”
众人说着:“谢谢天帝。”“天帝言重了。”
樊黎向身旁的神官打了个眼色,对方随即高喊:“宴会开始——奏乐——”
一群手持着各式乐器的仙女飘然进场,她们抱着琵琶、芦笙、笛子等,边演奏边跳舞。一些没拿乐器的仙女则飞起来,在上空舞动,一片片粉红色的花瓣随着仙女们飘扬的彩带飞落。
在仙女们跳舞的时候,一些衣着曝露的美丽神女也飘了进来,她们两个一组,围到参加宴会的大臣身旁。一些没什么定力的臣子都乐坏了,在美女们的诱哄下喝掉一杯又一杯美酒。奇怪的是,居然没有美女来找默然,全场就剩他形单影只。
不过默然也不在乎,因为另外有一样东西让他更加困扰……
默然尽量让自己不要去在意背后那道几乎要把他贯穿的灼热视线,自从天帝坐下后,他就感觉到对方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他无法光明正大地转过身去求证,只好保持着笔直的坐姿,佯装观看歌舞表演。
第一批跳舞的仙女退场了,换上另外一群姿态更为媚人的舞女。坐在宴会厅周边的乐队奏响乐曲,一名穿著露脐小抹胸、下身缠着薄纱的美女,站在众女中央,以极其挑逗的姿态舞动着。那女子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段,都比在场女子更胜一筹,只见她向着场边的男人们拋去几个别具风情的媚眼,看得众人一阵心猿意马。
面对如斯尤物,默然仅是不甚关心地瞟了一眼,继续举杯独饮。这是默然第一次尝到仙界的酒,味道果然不同凡响,入口甘香,喝下去香浓醇厚,滋味似有千百种变化。他刚喝完一杯,一旁的神侍随即为他添上另一杯酒。
“有劳了。”默然对那神侍微微一笑,他无心看美女卖弄风骚,只顾品酒,不过他也知道这种场合之下不能太放纵,心想自己小酎几杯就要停止了。
在默然埋头喝酒的时候,那名袒露的美女已经跳到首席上来。樊黎对她露出欢迎的微笑,她随即款摆着腰身往樊黎身上挨去。樊黎身边的两名女子用怨毒的眼神瞪着她,可美人才不管那么多,她跨坐在樊黎腿上,身躯随着乐曲扭动,一对丰满的胸脯有意无意地蹭上樊黎裸露的胸膛。樊黎一手抚摸着她的细腰,另一手拿着酒杯轻轻摇晃。
此时,底下的人也醉得差不多了,一些浮幽界的大臣开始失态地抱着身边的美人,笑吟吟地拨开对方的衣服。一些大臣则醉醺醺地倒下,被陪酒的仙女搀扶着走了。
樊黎身旁的太天妃见了这种情景,拧着眉向儿子抱怨:“天帝,这些狐族的人也太放肆了,您是不是要管束一下?”
“由他们去。”天帝满不在乎地回答,他不动声色地斜睐着坐在他右前方的默然,对方正托着腮,拿着酒豪饮,似乎也有点醉意了。见他又喝掉一杯酒,天帝向站在默然身旁的神侍抬了抬下巴,那神侍会意过来,赶紧凑上前为默然添酒。
“嗯……”默然嘟囔一声,他还保持着一点清醒,他把那神侍推开。“够了……我不喝了……”
“狐王,再来一杯吧。”那神侍努力劝酒。
“不喝……”默然皱着眉,他觉得脑袋越来越重,身体越来越乏力。
“狐王,一杯就好,来,小神帮你添满吧……”
“我说不喝了,你没听到?”默然耍起脾气来,他们正争持不下,樊黎一把推开那名在自己身上磨蹭的女子,拿着一杯酒走到默然的位置前。
“狐王……”他俯身靠近,欣赏着默然熏红的脸颊。他举起手中的杯子,道:“狐王,这一杯是本王敬你的。”
默然听他这么说,只好拿起神侍倒满的酒。
“谢谢狐王赏面。”樊黎豪爽地喝下一杯,默然闭上眼,也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喝掉。他开始觉得脑袋越来越昏沉,肚子里像火烧一般。
哐啷……手上的酒杯掉在桌子上,裂成碎片。
这是默然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景象。
第4章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耳边传来优美清灵的声音,默然睁开苦涩的眼睛,他首先看到的是一团浮动的浅蓝色。那团蓝色渐渐清晰起来,模糊的边界逐渐聚拢成美丽的图形——原来是一朵绽放的睡莲,那睡莲被绣在布上,正随风摆动。仿佛配合着他所看到的东西一般,默然随后就闻到阵阵清新的花香。
默然扭了扭脖子,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大床上,床顶上的盖着方才他看到的床帐,雪白的轻纱从床的四周垂下。默然撑起身子,想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
隔着朦胧的轻纱,映入眼帘的一片莲花池,默然又坐起来一点,这房子呈椭圆形,两旁还连接着几个半圆屋顶的白色房子。正确来说,这些不是房间,而算是“凉亭”,因为房里没有一面墙壁,只有无数高大的柱子和厚重的布帘,一半布幕落下,另一半则挽在柱子上。
这些柱子上的雕刻精细无比,而且每根柱子上都镶嵌着七颗夜明珠,这些夜明珠发出淡黄色的光辉,让房间里的一切都笼罩在柔和中。一阵风吹过,纱帐舞动起来,那些“叮铃铃……”的声音也随之响起,默然循声望去,原来是悬挂在柱子上的水晶风铃发出的。风铃底下站着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默然一看,心头一窒。
对方刚才蹲下去了,默然没有察觉,他现在又站了起来。默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对方的存在——是天帝!
樊黎穿著单薄的白色长袍,他手里拿着一个漂亮的金盅。默然见他从盅里拿出一些小颗粒,将之撒在池边,一群鲤鱼挤在池边争相吃着他撒下的食物。
外面的天空还是很暗,莲花池里飘起薄薄的雾气。默然冷静地看着四周,很快掌握了现在的情况。想必是自己喝醉酒了,天帝将他带来这里。让他醉酒的罪魁祸首不肖说,也是天帝。看来自己这回惹到麻烦了……
默然拉开身上的薄被,正要下床,他的脚才刚碰到地面,整张床突然泛起一层光芒,一股巨大的冲力将他反弹回去。
“嗯……”默然被撞回床上。正在喂鱼的樊黎转过头来,默然敏锐地发现,在他转头的一刹那,柱子上的夜明珠变成了普通的白色。
樊黎将盅里的鱼食全部倒进水里,他把盅随意地扔在小桌子上,一步步走向默然,这时,原本束在柱子边上的布帘全数落下,将整个房间密封起来。
樊黎撩起轻纱,一腿压在柔软的床铺上。他冰蓝色的双眼锁定默然,渐渐向他靠近。对方的眼神,默然一点也不陌生,那是男人欲火上升时才会出现的眼神。
“天帝,我以为你并不喜欢男子。”默然力持冷静地说。
“我是不喜欢,我讨厌透了……”樊黎低声说着,他执起默然一缕发丝,深深嗅了一下。默然的发丝有一股叫他发狂的芬芳,他眼神里的欲火更加旺盛了一点。此时,柱子上的夜明珠变成了淡淡的紫色。
默然不自觉的往后退去,但他的眼睛依旧没有表现出慌乱,他提醒道:“天帝,微臣是男的,这点您上次已经证实过了。”
“没错啊……”樊黎将手探入他平坦的胸口,猛然扭住一颗挺立的小乳珠。默然倒抽一口气,樊黎泄愤似的扭得更加用力。
“我明明讨厌男人,可为什么一看到你我就会失控!”他用一种咒骂的语气说道。
“陛下,我想这只是您的错觉。”默然努力地想把他的手抽出来,奈何自己的力气在这至高无上的天帝面前根本起不了丝毫作用。
“是不是错觉,试一下就知道……”樊黎舔了舔唇,默然心知不妙,他奋力挣脱,向床外扑去,那股冲力依旧将他弹了回来。
“没有用的,你离不开这张床。”樊黎脸上尽是邪佞的笑,“乖乖配合我吧,我也不想让你受伤。”
“天帝真会开玩笑。”默然心里直想将他千刀万剐,但脸上还是维持着笑容,他眼神阴冷起来,道:“微臣再不济也是浮幽界的王!”
就凭这一点,他也不能任由对方宰割!默然的手长出尖锐的指甲,猛力向樊黎抓去。樊黎面无表情地躲过,他轻易就扣住默然的手腕,默然随即使出另一只手,又被对方擒住。樊黎用一只手就捉柱他两只手腕,他将奋力抵抗的默然压在身下。樊黎看着他的指甲,喃喃道:“真是碍眼……”
他冷不防低下头,一口咬住默然一只指甲,使劲将之拔出来!
“啊!”默然发出痛彻心扉的叫声,被拔掉指甲的手指血如泉涌。他忍着痛楚运行妖气,指甲很快就完整无缺地长回来。
“复员能力很强嘛,果然比一般妖狐厉害……”樊黎故作惊讶地说,他空出的一手摸到默然的腹部,轻轻揉按起来,默然浑身一颤——他发现了?
樊黎邪笑着。“你肚子里藏着一些有趣的东西呢……”
默然失去平日的冷静,他愤怒地瞪着对方,全身泛起白光,这是他要恢复狐狸形态的预兆。樊黎启会给他机会?他一手按住默然的腹部,掌心使劲一吸!
噗噗噗!三颗带血的发光玉石冲破默然的肚皮!默然原本光滑的肚子顿时出现三个骇人的血洞。
“啊啊——!!”默然痛得眼前一黑,他粗喘着,眼圈发红地瞪着樊黎:“还……还给我!”
樊黎把玩着那三颗分别是红色、黄色、蓝色的玉石,漫不经心地问:“这是什么?”
“与你……无关……”默然牙关打颤地喊着:“还给我!”
“这些就是你力量的源泉吧?”樊黎自顾自道,他眼里闪过喈血的光芒。“没有了它们,你就只是一只普通的妖狐……”
“还我——!”默然激动地弹起来,樊黎冷酷地将他摁下去,他将那三颗玉石用力拋出去,玉石直飞出层层布幔,扑通扑通……尽数落在水中。
默然瞪大双眼,他大叫着往床外冲去,樊黎粗鲁地扯住他的头发,将他拖回来。
“放开我!”默然激烈地反抗,伤口的血因为情绪激动而涌得更厉害。樊黎摁住他,将手放在他淌血的小腹上,让伤口复原。
他抚摸着默然的脸蛋,伸出舌头由下往上地舔着他光滑的脸颊。默然大叫着,向着他拳打脚踢。樊黎捉住他的手脚,低咒:“啧!烦死了!”
他的眼睛一闪,默然手腕和脚碗上凭空出现四只光环,默然立即呈大字型倒下。那些光环似有千斤重,压得他无法动弹。
“这样好多了……”樊黎得意地看着他无力反抗的样子,他骑在默然身上,双手在对方细嫩的皮肤上游走,最后停在他平坦的胸前揉搓起来。
“这种扁塌塌的胸部,摸起来一点意思都没有……”樊黎嘴上如此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他捏着两颗暗红色的乳尖拉扯起来。
“呜……”默然屈辱地闭上眼,把脸扭向一边。
樊黎玩弄着他的乳头,下体则贴着默然磨蹭起来。默然恐惧地发现自己的欲望渐渐发热、抬头,他不想对男人动情!但他控制不了!默然死命攥紧拳头,指甲都陷入皮肉之中。
樊黎剥开他的衣服,开始沿着他的脖子往下舔,这又酸又痒的触感逼得默然想大叫。他强忍着体内升起的异样情潮,咬紧牙关不许自己发出声音来。樊黎来到他胯间,他握起那根与自己一样的性器,眼里流露出憎恶。
“我讨厌这东西……”他轻道,默然震惊地睁开眼。樊黎不顾他眼里的惊慌。残忍地加大手上的力度。“这种跟我一样的东西,真是碍眼!”
他猛力使劲,硬生生将默然的男根扯断了!
“啊——!!!”
第5章
鲜红的血飞溅在床帐上,皮肉被活活扯开,默然翻着白眼,全身剧烈地颤抖,除了痛,他什么也感觉不到。
樊黎丝毫不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残酷的事,只是面无表情地将手上的肉块震碎。默然痛得几乎要晕死过去,他努力运气,想让身体复原。樊黎一手捂住他的伤口,默然感到一股气蒙住自己的下体,痛楚渐渐消失了。他昂起头细看,自己胯间的肌肤愈合成一片平坦,但他的性器却没了。
他想让性器再生,但无论他怎么运气,都无法让胯下恢复原状,看来是樊黎在他那个部位下了束缚咒。
“你干什么?!”他愤怒地死瞪着樊黎。
“我讨厌你大腿之间那根东西,所以要把它除掉。”樊黎轻描淡写地说。
也就是说,自己变成一个没有性器的怪物了?默然激动得想扑过去咬他,樊黎轻易就将他按回去。
“好了,碍眼的东西已经除去了,现在……让我们正式开始吧……”樊黎的眼睛期待地闪烁着。他猛力将默然翻转,让他的臀部撅起来向着自己。默然双手双脚都不能动,只能悲愤地任他为所欲为。
樊黎揉着他圆润的小臀,对那柔韧的触感非常满意。他用自己巨大的男根摩擦着那窄小的入口,默然的天性被唤醒,小穴随即不受控地一张一合着。
“喂,自己把屁股掰开。”樊黎高傲地下令,默然手腕上的光环变得不再沉重了。可是默然握着拳,不肯行动。
“我叫你,掰开!”樊黎没耐性地低吼,拳着默然手腕的光环一阵发光,默然的手被光环带动着,无法自控地伸到自己身后,伸出手指,将自己嫩红的肉穴向两旁扣开来。
“嗯……”默然流出屈辱的眼泪,泪水沿着他的鼻梁滴落在枕头上。
樊黎握着男根,缓缓将前端插入。洞口出乎他意料的狭窄,他的玉茎才进去一小半,就被包得严严实实。
“该死……好紧……”他又舒服又难耐地低喘,他皱着眉继续推进。默然感觉到那火热的物体直插进自己肚子里,那种被进入的感觉让他舒服得几乎要飘起来。他的小穴配合着松开,让对方插得更深。
咕啾……巨大的硬棒终于全部刺入。樊黎压在默然背上喘气,他喷出来的热气拂过默然的耳朵。
“你……该不会是第一次跟男人做吧?”樊黎贴着他的耳畔问,默然被说中了,脸蛋登时涨红。
“真的是第一次?”樊黎的声音里带着兴奋,他扭了扭腰,男根在他体内抽动了一下,默然低喘出声。
樊黎掐着他结实的小臀,开始浅浅的冲刺,默然不自主地配合着他扭摆起来。樊黎被他弄得越发兴奋,他粗吼着,精壮的腰身疯狂地晃动。硕大的硬物不断在柔软的穴口进出,透明粘稠的淫水也不停飞溅出来。
“啊……啊嗯……”默然再也忍耐不住地娇吟起来,每当那火热的硬棒要抽出的时候,他就使劲缩紧小穴,箍得樊黎几乎精关失守。
樊黎将他抱坐起来,让他背对着自己。
“自己动……”他捧着默然的小臀命令,默然神志不清地张开腿,双手撑在前面,坐在他的性器上前后摆动起来。
樊黎躺了下去,让默然在自己身上尽情款摆。
“嗯……啊……啊……”默然放荡地扭着腰,小穴夹紧对方的玉茎一阵狂摆,本来就粗大的物体在他体内又涨大了一圈,樊黎低吼着,他猛力弹起来,又将默然扑倒。他掐着默然的腰,粗鲁地狂插起来。
“呀……啊……啊……”默然被他弄得腰肢都快断了,樊黎这才吼叫着释放出灼热的汁液。在达到最高点的一瞬间,默然看到房间被一片刺眼的粉红色笼罩住。
“呼……呼……呼……”樊黎疲惫地倒在默然身上喘气,他已经数不清这是他今晚第几次的欢爱了。
默然也是气喘如牛,樊黎的精力旺盛得让他吃惊。每次当他还没有缓过气来的时候,对方又会迫不及待地进入下一轮交换。他的下体一片粘稠,不知道沾了多少樊黎的爱液,他只知道对方的精露多得身为壁洞妖狐的他都吸不完。床铺上湿答答的,满是樊黎的爱液与默然的血迹。
樊黎休息够了,他挺了挺腰,眼睛又然烧起火热的光芒。老天……他还要来?默然恐惧地吞了吞口水。
樊黎亲吻着他的唇,掰开他的大腿,挪动着腰正要进入,周围的布幕蓦地摆动起来。默然顺势看去,见房间另一端的一个喷泉中冒出几个水泡。樊黎对那水泡问:“什么事?”
一道男声从水泡里传来:“陛下,妖狐族的大臣们都起来了。”
默然听到关于自己族人的消息,脸色一变。樊黎看了看他,回答:“知道了,把他们叫到大殿去。”
“遵命。”那声音说完,水泡随即破开,消失殆尽。
樊黎从默然身上起来,赤身裸体地下了床。默然爬起来,追问:“我的大臣们怎么了?”
“你不用管。”樊黎冷冷地丢下一句,他赤着脚走进一块布幕后面,就再也没出来。
默然想追上去,但床上的结界将他牢牢困住。
“该死!”默然咒骂,他握了握拳,虽然他现在没有了三瑾石,可天帝给了他不少精气。他依旧拥有强劲的妖力。樊黎仔细观察着这张床的构造,每一个结界都会有最脆弱的一点,只要找到就能将之击破。
他的视线落在床顶的那朵莲花上——这种时候只好冒险一试了,默然将妖气汇集在掌心里,形成一个光球。
“喝!”默然将光球扔向床顶,当光球接触到莲花的时候,床的四周登时闪起电流。默然张开屏障挡住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电,劈里啪啦!一阵电击声过后,整张床跨啦一下倒塌了。默然从冒着烟的残骸中起来,他抓起自己被扔在地上的衣服披在身上,快步走向樊黎方才进入的那块布幕。
嗖!默然拨起幕布,却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眼前所见,只有一望无际的莲花池。外面的天色已亮,池塘上飘着晨雾,远处的景色若隐若现。
“怎么会这样?!”默然不信邪地将其它布幕全部拨开,外面只有池塘,什么都没了!这斜房间居然是独立建造在莲花池中的?!
那天帝是怎么走的?自己又该如何离开?默然呆呆地看着那望不到边际的睡莲,无力地坐在地上。
大殿里,一身正装的樊黎,高高地坐在王座上,双眼蔑视地盯着跪在下面的狐族大臣。太天妃优雅地坐在他身旁,看向大臣们的眼神也带着浓浓的鄙夷。神将们手持兵器立在一旁,大殿内气氛凝重。
一名天界神侍上前道:“禀告陛下,这些狐族的臣子色胆包天,以酒醉为借口,奸污了那些陪伴他们喝酒的神女。”
跪在前方的安循辩驳道:“陛下,我们绝对没有强迫过那些陪酒的仙女,是她们主动诱惑我们的。”
樊黎没说话,那太天妃插嘴了:“你还狡辩,本宫昨晚在宴会上亲眼看到你们的大臣抱住一名仙女不放,难道还是本宫看错了?”
“娘娘,我们只是喝醉了酒,无法自控……”
“昨晚宴会上这么多人喝了酒,怎么就你们狐族的人如此放肆?”
“娘娘,可能是我们不能适应天界的仙酒,仙酒对你们来说很普通,但对我们……微臣发现似乎有催情跟迷晕作用。”
那神侍道:“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有何证明证明?”
“微臣……”安循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他只好抱拳跪下,“天帝陛下,微臣知道我们昨晚的行为太放肆,也知道我们冒犯了诸位仙女,陛下要惩罚,我们也不会辩解,可是,能否等狐王回来再说?”
樊黎托着下巴,冷笑着问:“为什么我要听你的?”
“陛下英明,我们虽然都算是您的臣子,但我们毕竟也是浮幽界的大臣,浮幽界目前与天界还没正式建交,要处置我们,还是应该由狐王作主吧?”安循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以天帝的身份,根本没资格处罚他们。
然而,霸道成性的樊黎不这么想,他冷声道:“你们在天界犯了事,我就有权力处置你们。”
一名忍耐已久的狐族大臣终于憋不住喊道:“天帝!你未免太不讲理了!”
樊黎旁边的神侍怒喝:“大胆!”樊黎阴冷地笑着,挥手道:“让他说。”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那大臣,问道:“我哪里不讲理了?你倒说说看。”
“你……”那大臣正要说话,被安循用眼神阻止了。
安循站起来道:“天帝,这事必须要等狐王回来再处理,这道理您最清楚不过,您要是坚持要惩罚我们,恐怕只会落人口实,也难以服众,而且,就连浮幽界的族人也会认为您处理不周。”
“你现在是用浮幽界来威胁我了?”樊黎危险地眯起眼来。
“微臣不敢。”安循嘴上这么说,眼神却毫不屈服。
樊黎嗤笑着站起来,他倨傲地环着胸,俯视众人。他霸道地说:“我做事从来不怕落人口实,也不需要服众。”
樊黎话音刚落,神将们随即拔出武器,向狐族的大臣们逼近。安循他们立即站起来,个个严阵以待。
“天帝!你难道要处决我们?”安循高喊。
“是又如何?”樊黎残酷地笑了。
“你没资格这样做!”
樊黎轻弹手指,冷漠地说:“我做事不需要资格,只需要,能力。”
神将们在下一瞬间飞扑上去,狐族的人随即反击,大殿中登爆发激战。太天妃吓得花容失色,她惶恐地扯着樊黎的袖子。
“皇儿,这样不好吧,毕竟他们罪不置死啊……”
“我怎么做不用你管。”樊黎嫌麻烦地将她甩开,太天妃大受打击地缩在一边。樊黎单手托着酒盏,冷冷地看着狐族大臣们被砍得支离破碎的躯体。
安循奋力顽抗,他愤怒地瞪着王座上的男子,这种混蛋根本没资格统领天界!更没资格只配他们!
“我杀了你!!”他红着眼杀出重围,向樊黎狠扑过去。
樊黎眼也不眨一下地举起酒盏,使劲将盏口扣在他头顶上,安循整颗脑袋随即碎裂……
一道身影快速地从莲花池上掠过,池面的莲叶和莲花被风震得向两边摆去。
默然向着莲花池对面的宫殿群飞去,雾气稍微消散一点的时候,他才看到原来天宫就在远处。看来这池塘位于天宫以外的某个地方。可天帝是如何从这里直达天宫的,他依旧没有头绪。
然而,飞了将近半个时辰后,默然发现不对劲了。他飞了这么久,自己与天宫的距离居然没有一点变化,他回过头看身后,赫然发现那些池中房间居然还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怎么回事?自己难道一直都没有飞出这个范围吗?默然停了下来。他冷静地思索着,这个地方非常不对劲,好象没有尽头似的。
他想起房间里那个喷泉冒起的水泡,想起樊黎走到布幕后就消失了……默然灵光一闪,难道说,他身处的地方是一个与外界隔绝的空间?
目前看来,只有这个可能了。默然抬头看了看天空,既然前后左右都无法离开,只好试一下上面了。
他改变方向,往天空直飞上去。不出所料,他飞起一百丈左右,就冲进一团乌云中。乌云里电光纵横,雷声隆隆,跟他们浮幽界的信道“混沌之壁”如出一辙。而且那电击比混沌之壁还要密集,还要强烈。默然一时不慎被击中几下,险些又掉了回去。他忍着痛继续往上冲,乌云彼端终于出现一团亮光,默然狠命冲过去。那团亮光里逐渐出现景物——是水池?
默然来不及停止,扑通一声冲进那池塘里。他挣扎着冒出来,随即看向四周。四周都是宫殿和水榭,几名穿宫装的小侍女缩在池边的扶手上,惊慌地看着他。默然认出来了,这里就是天宫!他终于离开那个鬼地方了!
他从水里飞起来,湿答答地落在那几个侍女前,急切地问:
“请问大殿在什么地方?”
一名侍女战战兢兢地指着一个方向:“那边……屋顶上有宝珠的房子就是了……”
“多谢。”默然随即向她指的地方飞去。
第6章
大殿中央的地毯上,尸骸成堆,血液将地毯染成恐怖的暗红色。一名被砍掉半边身子的妖狐艰难地爬起来,他奄奄一息地向王座上的冷酷帝王伸出手。
“天……天帝……饶命……”
樊黎眉毛也不动一下,从手中拋出一个光球。光球向妖狐飞去,登时将他震得血肉横飞。太天妃捂着眼睛,不敢再看下去。
樊黎语气冰冷地下令:“打扫一下。”
“是。”神将们正要行动,大殿外忽然传来骚动,伴随着几阵爆炸声与神将们的惨叫声,一抹白色的身影从敞开的大门冲进来。看到来者,樊黎的眼里闪过意外。默然没理会大殿上的其它人,他只看到那堆破碎的尸体。他呆滞地站在那里,死死望着自己臣子们的尸体。
“你不能进去……”一些神将从后赶来,正要捉住默然,樊黎沉声道:“下去。”
神将们这才顺从地走了。樊黎看着默然,语带激赏地道:“想不到你逃出来了,有点本事嘛……”
默然什么也听不见,他眼前只有那些死去的臣子。大臣们都死了,这些长久陪伴着他的大臣都死了!自己身为他们的王,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尸骸!
屈辱与愤怒在这一瞬间爆发,他厉声高喊:“为什么要杀他们?!”
“因为他们碍眼。”樊黎残酷地说。“碍眼的东西,就要除去。”
这话他昨天也说过,就在他扯掉自己的男性象征的时候!自己所有引以为傲都被这男人“除去”了!默然眉心一跳,一股狂怒席卷了他全身,他再也无法冷静了!默然嘶喊着向樊黎飞扑过去。
樊黎一掌将他挥开,默然被打得飞撞在王座后面的柱子上,悬挂在柱子上的一把剑因为撞击而摇晃了几下。默然捂着胸口站起来,他抬头看了看那把散发出奇异光芒的黄金宝剑,没有细想就跳起,将剑扯下来。
他这一举动吓坏了在场的天神们,除了樊黎以外,大家都不由得惊呼:“啊!”
这把剑一定另有玄机!默然很快就从他们的反应推断出来。他“噌!”地拔出剑,天神们惊恐地随即后退一步。默然冷冷一笑,举剑对准樊黎。樊黎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恐惧,他语带嘲弄地说:“你来啊。”
默然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他不能与他正面交锋。他瞄到躲在樊黎不远处的太天妃,眼里立即闪过冷酷的光芒。
“喝!”默然一个闪身飞到太天妃身后,把剑架在她脖子上。太天妃吓得放声尖叫。
“啊——!!皇儿!”
默然箍着她发颤的身子,把剑锋抵在她的脖子上,威胁地说:“天帝,这把剑不是寻常东西吧?连你们这些天神都这么害怕……如果我用剑割断你母亲的咽喉,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有趣的结果呢……”
自己的母亲被挟持住了,天帝却依旧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他嗤笑道:“好啊,你可以试试看。”
“你别以为我不敢!”默然又把剑顶入一点,太天妃已经吓得快要晕厥了。“我的臣子都被你杀了,我就用你母亲的性命来补偿!”
“那你杀吧。”樊黎完全置母亲的生命于不顾,“我也想看看,被‘僻飍剑’杀掉的天神是不是真如传言所说,永远也不能复活。”
“你……”默然简直找不到言语去骂这个冷血到不可思议的男人,居然会有这种儿子!不过他心思一转,自己不是也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吗?说不定这天帝也痛恨他母亲已久,自己杀了她,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动手啊,怎么还不杀她?”樊黎故意说道,太天妃凄惨地哭叫着:“樊黎!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默然气得牙关打颤,他岂能被这混蛋看扁!但他更不能让对方如愿以偿!他气愤地将太天妃丢开,举剑冲向樊黎。樊黎单手挡住剑锋,他握着剑身,一使劲,整把剑剧烈地颤动了一下。那力量大得将默然的双手都震开,默然的虎口喷出血来,指骨在同一时间被震裂。樊黎在他没有恢复之前,一脚将他踹开。
默然再次撞到柱子上,这里的冲力比上次要严重得多,他吐出一口血,感到内脏被震得几乎移位。
默然掉落在地上,他痛苦地爬着,运气让自己的伤势复原。樊黎一步步走向他,他揪着默然的头发,把他抽起来。
“很辛苦吧?”他嘴边擒着残忍的笑。
“呜……”默然气愤地瞪视着他。
樊黎将手放在他头顶上,掌心把默然体内的妖气往上吸,默然的妖力全部往脑袋上冲,整个身体像被抽干一般。
“啊啊——!”默然难受地大叫着,双脚不停晃动,他几乎要哭出来似的哀嚎:“不要!求求你不要!”
噗!一团光球从默然头顶冒出来,这些都是他的妖力,默然的精气被吸干,他像个断线的木偶一样软下去。樊黎拿起那个光球,将其震碎。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一个没有一点攻击力的废物。”樊黎冷酷地在他耳边低语,默然睁着死灰的眼,惨白的嘴唇蠕动着。
“当然了,复员能力,你还是有的……”樊黎抚摸着他全身,让他体内的伤痊愈。默然的身体不再痛了,但他还是满脸呆滞,全身乏力。樊黎放开他,他嘭地倒在地上。
樊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里说出残酷的话语:“在我腻烦了你之前,好好当我的玩物吧,侍候得我高兴的话,我或许会考虑饶你一命。”
他说完后便走开了,再也不看默然一眼。默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死去一般,正确来说,他的心确实已经死去了……
第7章
“嗯……嗯……”默然全身赤裸,像只卑微的狗似的趴跪着,承受着背后的撞击。樊黎握着他的腰,狂野地抽动,巨大的性器狠狠刺向他体内最深处。
默然的身体是火热的,可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激情,他的灵魂仿佛脱离躯体般,双眼空洞地看着窗外的夜色。一只手从后探来,扳起他的下巴。樊黎喷着热气的双唇凑上来,吻住他。默然眼睛也不眨一下,木讷地跟他接吻。
樊黎陶醉地舔着他的唇,腰部的撞击不断加重。终于,他抽搐了几下,嘶吼着释放在默然体内。默然轻哼一声,后穴紧缩,将他的精华一滴不剩地吸掉。
“呼……”樊黎舒爽地长叹一声,将湿漉漉的欲望拔出来。他握着已经半软下去的性器,抵在默然光滑的臀瓣上磨擦,将剩下的液汁都蹭到他身上。
“舒服吗?”他的嘴唇贴着默然的耳畔问。
默然脸上布满情潮后的红晕,可他的目光依旧冷冰冰的,他形状姣好的薄唇勾起冷漠的笑,不慢不紧地回答:“舒服。”
樊黎从旁边的衣服里摸出一条链子,链坠是一颗淡蓝色的美玉,最神奇的是,玉石里面包裹着一朵绽放的美丽白莲。他将默然的身子翻过来,把项链展示给他看。
“漂亮吗?”他问。
“漂亮。”默然毫无感情起伏地回答。
樊黎把项链戴在他脖子上,链坠躺在默然白皙的胸膛上,樊黎轻轻吻着它。
“你喜欢吗?”
“喜欢。”默然像个木偶似的回答他。樊黎再迟钝也听出了他口中的敷衍,他仔细端详着默然的表情,从他脸上,他看不到一点可以称为“快乐”的情绪。明知道对方不可能接受自己,樊黎心里还是升起了一股强烈的失落。
“你很讨厌我?”他沉声问。
默然虚假地笑着。“我很喜欢您。”
“我要你说实话!”樊黎感觉他根本就是在耍弄自己,他生气地掐着默然一边的脸颊。
“我喜欢您,非常非常喜欢您。”默然睁着眼说瞎话,他还故意用上夸张的口吻,任谁听了都觉得他瞧不起人。
樊黎眼里喷出怒焰,他身上最缺乏的就是耐性与宽容,他暴怒地掴了他一巴掌。默然被打得从床上摔落,他摸着胀痛的脸颊,慢悠悠地爬起来,没有痛哼过半声。樊黎一改之前的柔情,粗暴地揪着他的头发,强迫他面对自己。
“说!你讨厌我还是喜欢我?!”
相对于他的气急败坏,默然仅是冷然一笑。
“我讨厌你。”他终于给出了不一样的回答。
樊黎眉心颤了一下,他似乎在压抑着怒气似的,胸膛剧烈欺负着。他忽然一手将默然丢开,披上一件长袍,大步走出房门。
默然揉着摔痛的肩膀,从地上爬起来,走回床上。
“说喜欢也生气,讨厌也生气……只有疯子才会想着取悦你……”他喃喃说着,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躺下去,盖上被子。
他一点也不困,但这种时候,除了躺在床上,他也没别的什么可干了。默然打量着这间自己住进来差不多一个月的房间,樊黎没有再让他进去那个神奇的池中房间,而是安排他住在这间位于后宫的厢房。
后宫的房子也都建在莲花池上,每间房子之间都有曲折的长廊连接着。这附近应该还住着其它嫔妃,好几次默然站在长廊上,都能感受到其它后宫美女向他投来嫉恨的眼光。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一个月里,樊黎每晚都来找自己,想要不够他似的跟他欢爱。
他大概已经成为人们口中的“宠妃”了吧,会引人嫉妒一点也不奇怪,或许已经有妃子在算计着如何将他除掉了。后宫的明争暗斗,默然最熟悉不过。事实上,默然根本不愿意成为樊黎的“宠妃”, 他现在没有了权力,没有了妖力,更加没有那个精力去跟樊黎他其它妃子争风吃醋。就像樊黎说的,现在的他,只是一件废物。
最好今晚过后,樊黎不再来找他。或许,让他孤独地死在这里,才是最好的……
樊黎火爆地奔出默然的房间后,他的两名贴身侍从赶紧跟了上来。樊黎快步走着,火气十足地问:“宫里哪个妃子是我没临幸过的?”
“这……”一名侍从赶忙翻着手上的名册,答道:“火神族上次进贡了两位姐妹,陛下还没临幸过……”
“让她们现在到‘子午宫’去。”樊黎快速下令。
“两个一起吗?”侍从愕然地问。
“我说的不够清楚吗?”樊黎投去危险的眼神,侍从吓得跪下。
“小神该死,小神知罪,小神都知道了……”
“去!”樊黎低喝。
“是……是!”侍从连滚带爬地跑去了。
樊黎说的“子午宫”就是他第一次占有默然去的那个池中房,睡莲又名“子午莲”,宫殿于是由此得名。那里是他用神力创造出来的异空间,那里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每当他首次临幸妃子的时候,都会带她们去那里。
樊黎回到子午宫,倒上一杯酒大口喝着。半刻钟之后,房间里的一块布幕打开,两名艳丽的红发美女由侍从带了进来。
“拜见陛下。”两位美女在樊黎面前跪下。
樊黎大步走过去,一手扳起其中一名女子的下巴,对方含羞带怯地望着他,眼里充满崇拜与期待。樊黎很久没看过这种眼神了,他的妃子们都愿意使出浑身解数来取悦他,唯独那个不识抬举的默然……自己从来没送过礼物给任何一个妃子,想不到第一次送就遭到这种冷遇,樊黎越想越气。
这些千娇百媚的美女比那个不知好歹的默然好上万倍,他要默然知道,被他冷落的滋味!
樊黎捉起她们的手,把她们扔到床上,随即压上去,两名美女娇笑着,正想拥抱住他。
一件件衣物被扔下床,娇喘声、呻吟声在房间里飘荡,柱子上的夜明珠泛起柔媚的紫色光芒……
接下来的两个月时间里,樊黎没有再出现过在默然面前。默然算是被打入冷宫了,那些之前嫉妒过他的妃子都在背后议论纷纷,讥笑着他的失败。默然对此却乐在其中,巴不得樊黎永远也别来找他。
而这两个月时间内,得宠的又是谁呢?不肖说,自是那对托了默然的福才受到临幸的火神族美女姐妹。这段时间里,樊黎每晚都让她们侍寝,姐妹俩顿时成为炙手可热的宠妃。
然而,麻烦事很快就来了。不久后,这原本感情深厚的姐妹俩就为了争宠而闹翻,两人开始在樊黎面前互说彼此的坏话。她们的关系日益恶化,终于有一天,嫉妒发狂的妹妹冲进姐姐的房间里,亲手把自己的姐姐杀死。事后,妹妹也被樊黎处死了。一对曾经风光无限的姐妹,最后得到了这种下场。
这事在后宫里掀起轩然大波,就连向来对妃嫔的事漠不关心的默然也知道了。他的侍女“彤儿”绘声绘色地把这件事告诉他,末尾还道:“公子,您说这当妹妹的也够蠢的了,跟姐姐一起好好侍候天帝,说不定日后还有机会被封为贵妃或者天后呢,现在搞得命都没了,您说可惜不可惜?”
“中了爱情诅咒的人,还会聪明到哪里去。”默然似笑非笑地说。
“爱情诅咒?”
“嗯。”默然想起了遥远的记忆,他看着外面洁白的莲花,道:“你可以爱权力,但绝对不要爱上权力者;权力者可以爱美色,但绝对不要爱上美色者。”
侍女皱了皱鼻子。“公子,您说得太深奥了,奴婢不太懂……”
“不懂就算了。”默然淡淡一笑。
第8章
天空仿佛被一块七彩的纱布蒙盖着,轻飘的云雾随风摆动,一群通体雪白的飞鸟在天幕下展翅翱翔,偶然也会有夹着飞马的神将或踏着彩云的仙女飞过。
默然交叉着手叠在后脑下,躺在屋顶上,望着千变万化的云朵,昏昏欲睡。
一阵扑翅声落在他身旁,默然侧头一看,是一只翠鸟。它正歪着脖子,用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默然。默然懒洋洋地向它伸出手,小鸟似乎感觉到他的善意似的,一蹦一跳地走上他的掌心。默然坐起来,用手指轻轻摸着它的羽毛,小鸟也不害怕。
“你的翅膀真美丽,你一定能飞得很远吧……”默然对着翠鸟道。他不仅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他现在就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小鸟。他还能飞,但飞不高飞不远了;樊黎没有囚禁他,但他一样逃脱不开。默然心里升起恶意,他捏住小鸟,拧住它一边的翅膀,看着它在自己手里挣扎。
“不如我也把你的翅膀折断吧……”他阴冷地笑着,“让你永远陪着我……”
小翠鸟拼命扑打着翅膀,发出“吱吱吱吱”的凄惨叫声。
自己居然堕落到要去欺负一只小鸟了……默然自嘲地想着,他轻叹一声,最终还是松开了手,翠鸟立即惶恐地从他手里溜开。默然撑着下巴,向它飞走的方向,缓缓说道:“飞远点吧……以后再也不要随便跳上别人的掌心了……”
默然躺下去,继续望着远处的景色发呆。
好困……他打了个哈欠,算一算时间,樊黎已经几个月没有宠幸过他了,壁洞妖狐不欢爱就会无精打采,不过他向来就不喜欢透过欢爱来获取精气。自己的身体也习惯了,所以樊黎碰不碰他,对他而言都没什么差别。
他正想着,头顶上忽然凭空出现一团黑影,接着是一阵风声。默然迅速反应过来,往旁边闪去——
磅!!
一台红木骨石筝狠狠砸在他刚才坐的地方,屋顶登时飞沙走石,被撞出一个大窟窿来。要是默然闪慢一步,恐怕此刻已经身首异处。
底下的侍女听见这声可怕的巨响,纷纷飞到屋顶上来。“默然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一道娇媚的女声从上方传来:“哎哟哟,真是十分抱歉……”
默然抬头看去,是五六个仙女以及一名神侍模样的男子,为首的女子艳若桃李,衣着华丽,她正是说“抱歉”的人。
她站在彩云上,捂着嘴,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道:“默然公子,对不起哦,我没拿过这么重的筝,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怎样呢?没有砸到你吧?”
“没有。”默然知道她绝对是故意的,他不动声色地反击道:“姑娘的纤纤玉手,自然拿不起重东西,怎么不请身旁的汉子代劳呢?”
那女子语带炫耀地说:“这筝是天帝陛下赐予我的,陛下专门请工匠为我贴身打造,让我在明晚的宴会中为他表演……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当然要亲自拿着啊。”
默然冷笑着退开一步,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摔坏就不好了,还请姑娘赶紧拿回去。”
“嗯……”女子撒娇地嘟嘟嘴,对身旁的男人道:“侍连,我拿不动了,你去吧。”
“是的。”那侍连眼里闪过会意的光芒,他落在石筝旁,双手将之拔起。在他的手指碰到筝弦的时候,他故意使劲弹指,弦“嘣”地一声断裂,猛力地向默然弹过去。
默然及时伸手抵挡,却还是被刮破了脸颊。
“公子!”他的侍女失声惊叫。
默然的小手臂跟脸颊出现一道血痕,他面无表情地把血抹去。侍连假惺惺地说:
“小神愚笨,伤了公子,请公子原谅。”
默然露出虚伪的笑容。“你不必放在心上,倒是筝弦断了,对天帝不好交代呢。”
侍连将石筝捧到那女子身边,后者道:“谢谢默然公子关心,我去请天帝再赐我一台就行了,天帝不会拒绝我的。”
她咯咯地笑起来,领着侍从们扬长而去。默然由侍女扶着下了屋顶,他的贴身婢女“彤儿”忿忿不平地说着:“公子,那女人一定是故意来向您示威的!”
其它侍女附和:“没错,那女的叫惠兰,她仗着自己是天帝的新宠就到处作威作福,跑去欺负那些失宠的妃子,真是可恶极了!”
默然失笑,自己现在已经是“失宠的妃子”了。想来也可笑,自己而今不但只能抓着一只小鸟欺负,居然还要沦落到被一个后妃欺辱了。他堂堂的狐王,就只能失威至此吗?
“公子,那女人竟敢弄伤了您,要不要奴婢去跟天帝说说?”彤儿主动请缨。
“我现在是个失宠的妃子,你觉得天帝会帮我出头吗?”默然自嘲地说。
“可那女的太嚣张了。”彤儿愤恨地咬牙,侍女们也七嘴八舌地说着:“公子,就算您不计较,我们都咽不下这口恶气啊!”
“就是说,那女人不但自己横行,就连她的侍女也霸道极了,我们都受过她们的气。”
默然不语,目光阴沉地看着远处。自己的确自甘堕落太久了,虽然他很不屑去跟一群女人争宠,可是,连这些小小后妃都斗不过,他还当什么狐王?
虽然自己现在变成了不男不女的怪物,妖力也没了,身边更没有几个有能力的部属,可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身为“狐王”的骄傲!
自己策划过这么多阴谋,打过这么多胜仗,难道还赢不了区区一个宠妃?
“她说的明天的宴会是怎么回事?”
他终于开口,彤儿争着回答:“陛下明天要招待各个神族的首领,届时大家都会携伴赴宴,往年天帝都会带最受宠的妃子去参加,今年应该就是那个惠兰姑娘了。天帝的伴儿都能艳压群芳,大出风头,难怪她这么得意了。”
默然抚摸着自己脸颊上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冰冷地笑道:“那么,就看看我们的惠兰姑娘能否大出风头了……”
粉黄色的纱帐随风摆动,房间里飘荡着浓郁的芝兰香味,一团绞缠在一起的身影在纱幔后淫亵地蠕动着。
“啊……啊嗯……好棒……啊……陛下……我不行了……啊……”一名美貌的仙女赤裸地躺在长桌子上,嘴里发出销魂的呻吟。她大张着腿夹住男人的腰,配合着对方的进入而扭臀摆腰。
他们正越演越烈,正准备一起冲向情欲的高峰,一抹白色身影冷不防挥开纱帐,闯了进来。
樊黎抬头看了来者一眼,接着就当他不存在似的,继续着腰下的冲撞。
“陛下,我想请求您一件事。”默然也不管对方在干什么,只顾说自己的话。
“滚!”樊黎丢出最精简的响应。
“我想参加今晚举行的宴会。”默然当听不见他的话似的,继续说。樊黎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目光阴冷地看着默然。
“你说什么?”
“我想请陛下允许我,参加今晚您举行的招待宴会。”
“你这种下贱的东西有什么资格参加?”樊黎故意贬低地说,默然没有被他激怒,他微微笑着,用诡异的语气道:“所以,我这下贱的东西,来求高贵的您允许我参加啊……”
樊黎不高兴地瞪着他,他冷哼一声。
“有本事,你就凭自己的力量进去。”
“有您这句话就够了,谢谢天帝成全。”默然鞠了鞠躬,笑盈盈地退场。
樊黎狐疑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怀中的美女娇吟着呼唤他,他才继续投入到情潮党中。
第9章
天色渐暗,距离宴会举行的时间不远了。默然坐在镜子前,让侍女给他梳理头发。彤儿拿来一件淡紫色的衣裳,为难地说:“公子,我找了很久,只有这件衣服象样点的……”
默然看了看,那衣服轻飘飘的,袖子跟衣摆下绣着几朵白莲,看起来淡雅又清丽。那是樊黎让人给他准备的,由于感觉太女气,他一次也没穿过。不过事到如今,也没别的选择了。
“那就这件吧。”
“可是,那些赴宴的神女一定会穿得花枝招展的,这衣裳是很美啦,可不够抢眼……”彤儿有点不甘心地侍候着他穿上衣服。
“这样不是显得我更脱俗吗?”默然笑道。
另外几名侍女捧来几盒珠宝首饰,让默然挑选,默然看了看,拿起一条项链,正是樊黎亲手送给他的那条。
“这样就好了。”默然戴上项链,他全身的打扮都非常简单,两鬓的头发用兰色丝带束起,腰缠深紫色腰带,身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装饰物,甚至连鞋子都没穿。
“公子啊……”彤儿欲哭无泪,“您这样子哪像去赴宴啊,恐怕连倒酒的侍女都比你打扮得更华丽……”
“这样不是显得我更脱俗吗?”默然重复道。
“公子,您好歹上点胭脂吧?”彤儿不死心地要求。
“好吧,别搞得太艳俗。”默然坐到镜子前,彤儿给他抹了一点淡粉红色的唇脂,让他的嘴唇更有光泽。
“这样行了。”默然阻止她要给自己的脸傅粉的动作,彤儿道:“那我给您在额头上画朵莲花,跟您的衣服也搭配嘛。”
手巧的彤儿唰唰几下,就在默然雪白的额头上绘了一朵半开的紫莲。默然站起来,拨了拨头发。窗外吹进一阵微风,他身上的衣袂飞舞着,黑发也似乎闪烁着柔媚的光彩。
侍女们赞叹地看着他。就连之前对他的打扮诸多不满的彤儿也不由得感叹:“公子,我收回前话,您好美哦,简直就像莲花精一样……”
一名侍女插嘴道:“陛下最喜欢莲花了,他看到您一定会迷得半死的。”
默然在心里苦笑,自己还真的要靠美色去诱惑男人了,真是悲哀,不过他现在全身上下,唯一能利用的本钱也就只有美色了。
“我去了。”默然走出屋外,侍女们在他身后挥手。
“公子,努力啊!”
“看您的了!”
默然念了句咒语,他的脚离开地面,腾空飞起,向远处灯火辉煌的宴会场地飞去。快到宴会厅大门的时候,默然降落了下来,他站在一座殿宇的屋顶上,察看着大厅外面的情况。
门外守着天将,每一位进入的宾客都要出示请柬。默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就这么进去,他悠闲地坐在屋顶上,等待着“机会”。
他坐下还不到半刻钟,一辆七彩马车就停在他的上空,策马的是一名粗壮的银发大汉,他旁边还坐着一名衣着华美的女子。那大汉色迷迷地看着默然,喊道:“美人儿,你在这里干什么?”
有水鱼上钩咯,默然轻笑着看他。
“我想去参加天帝的宴会,可惜无人邀约。”
银发男子看了他的笑容,口水都快淌下来了,他巴结地说道:“这样啊,不然我带你一块进去吧……”
他身边的女人不悦地拧了他一把。
“这男人来路不明的,你带他进去干什么?”女子嫉恨地在他耳边道,那大汉为难地看了看她,又不舍地看了看默然。默然撑着下巴,等着他的选择。那大汉最终还是不敢冒险,他抱歉地对默然笑了笑。
“对不起啊,小美人,我待会再来找你吧……”他不想放弃地说,默然无所谓地耸耸肩,那汉子驾马离开了。
默然又坐了好一会儿,陆续有马车在他旁边停下,可那些赴宴的族长都有女伴,没有人敢贸然带他进场。
宴会厅那边传来丝竹笙箫之声,默然知道宴会已经开始了。他无奈地把玩着胸前的链坠,心想自己这次怕是要失败了。他正想着,一辆由四匹白马拖着的马车踏着彩云飞来。
没有意外地,那马车也停在他上方了,默然不抱希望地抬头看了看。车上只坐着一名年轻的绿发男子,他正用惊艳的目光打量着默然。默然眼里闪过精光,看来这次会成功哦……
“你要去赴宴吗?”他主动开口。
“嗯……是……是啊。”绿发男子有点紧张地回答。
“你没伴儿吗?”默然探头看了看他旁边的位子。
“嗯……她临时有事,不能陪我。”男子泄气地说。
“真可惜啊,那我陪你好吗?”默然厚着脸皮问,现在才不管什么尊严了。
“真的吗……”男子红着脸,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你不嫌弃就好了。”默然飞到他旁边坐下,这男子张着一张斯文俊秀的脸,看起来比他还要年轻,不过身形比他要壮很多。而且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还是个涉世不深的小男孩。
“我叫默然,你呢?”默然逗弄地问。
“我……我叫朱璃。”朱璃被默然盯着看,帅气的脸蛋越涨越红。
“哟……你的头发是绿色的,真罕见呢。”默然摸了摸他的绿发,不由得想起那名妖狐族的第一美人,也是拥有一头奇异的绿发。
“嗯……因为,我是风神……风神的头发都是绿色的。”朱璃害羞地缩起脖子。
“这样啊。”默然歪着头笑了笑,“谢谢你让我陪你赴宴哦。”
“不客气……”
默然跟着朱璃,畅通无阻地进入到宴会场地。他们的出现立即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先除去默然是男子这点,光是他的外貌就够突出的了。
默然的推测没错,在一群珠光宝气的美女中,他的素衣淡妆反而显得更加出众。赴宴的天神大都不清楚他的身份,以为他是哪位花仙。原本在欣赏舞蹈的樊黎,一看到他进来,脸色立即大变,特别是看到他依偎在一名男子身边后,樊黎眼里随即窜起了愤怒的火苗。
朱璃看不出樊黎的异样神色,还带着默然上前拜见。
“陛下万福,微臣迟到了,还请陛下恕罪。”
樊黎狠狠瞪着默然,想发火又不得不忍耐,憋得嘴角都抽搐了。他越是生气,默然就越是得意,他柔柔一笑,欠身行礼。
“拜见陛下,能进来参加宴会,真是我的荣幸。”
樊黎身边的惠兰见了他也是又惊又怒,默然对她投去一记挑衅的微笑,挽着朱璃翩然离去。樊黎看着他们坐在客座上,朱璃讨好地帮默然夹菜,对方回以答谢的笑容……他胸口中的怒火越烧越盛。
这该死的贱人!竟敢当着自己的面跟其它男子亲热!他整副心思都悬在默然身上,舞娘们的表演再精彩也引不起他的注意。
那惠兰不甘心被他冷落,不停地给他倒酒夹菜。“陛下,臣妾陪您喝一杯吧?”
樊黎置若罔闻,继续死死盯着默然,对方也正在给朱璃倒酒。默然知道他一直在看自己,他更加卖力地诱惑朱璃。
“喂,你才喝了一杯,怎么脸就红成这样了?”默然撑着额头半依在桌子上,好笑地打量着他。
“没……”朱璃拼命挥手扇风,害羞地回答:“我……我酒量不太好……”
这孩子还真是单纯得可爱,自己却利用了他的单纯……默然心里升起一丝罪恶感,不过事到如今,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酒量可以锻炼的嘛,来,我陪你喝。”他替自己和朱璃倒上酒,两人豪饮了起来。
这时,舞台中的舞蹈告一段落,下一个节目是安排惠兰演奏。这可是夺回天帝注意的最佳机会,她抱着筝,莲花碎步走上台。
惠兰拨了拨筝弦,青葱的玉指在筝上游动着,奏出一串串清灵的音符。在场宾客都专心聆听,唯有樊黎依旧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默然的一举一动。默然边听边打呵欠,显得很无聊的样子。他又喝了一杯酒,接着就摇摇晃晃地趴在桌子上。樊黎知道仙界的酒对妖狐有迷魂作用,他立即紧张地绷直身子。
朱璃见默然趴下了,关心地摇了摇他,问:“默然,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默然侧过脸,对着他露出呵呵的傻笑,显得娇俏又迷人。朱璃看得心跳加速,他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坐起来,小声道:“要不,我带你去休息一下吧?”
默然轻哼一声,顺势倒在他怀里。就在这一瞬间,首席那边传来一声巨响——砰!大伙吃惊地看去,就见他们的天帝火爆地踹翻了桌子,像头狂狮似的直奔下来。
朱璃迷茫地看着他向自己直冲而来,猛然被对方一拳挥开。樊黎抓起默然,二话不说就扛到肩上。在场众人都看傻了,惠兰也停止了演奏,她瞪着默然,嫉恨交加。
“陛下,您这是……”朱璃倒在一旁,满脸无措。樊黎横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扛着默然飞出宴会厅,他飞过时卷起的狂风将宾客们的桌子都掀翻了。
场内搞得一片狼藉,宾客们哀声连连,樊黎就这么任性地把一堆烂摊子扔给属下去处理。
第10章
潺潺流水从九曲桥下流泻而过,垂落的柳条轻轻拂动,隐藏在花丛中的小涌泉泛起淡淡蓝光,仔细一看,原来是泉眼上方悬浮着的夜明珠发出的光辉。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花园里的宁静,男子毫不怜惜地踩上满地盛开的粉紫兰花。他走得太慌乱了,以至一脚拌上突出的树根。他抱着肩上的人踉跄了几下,险些摔倒。
“哈哈哈……”黑发丽人在他背上的发出悦耳的笑声。
“你笑什么!”樊黎懊恼地将他摔到花丛上。
默然衣襟大开,头发散乱,以诱惑的姿势躺着,他挑逗地笑着。
“笑你啊,大笨蛋。”
“你敢说我笨?!”樊黎扑过去拉扯他的衣服,默然借着酒劲,又叫又笑地捶打着他的胸口。
樊黎被他的笑声感染了,心头的怒火渐渐熄灭,他抓住他的拳头,掰开他的手指轻吻。默然眼神迷茫地看着他,嘴角泛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真是个小妖精……”樊黎被他诱惑的姿态迷得七荤八素。
“我本来就是妖狐。”默然噗哧一笑,樊黎抚摸着他的嘴角。
“你似乎心情很好嘛……”
“是很好……”默然还没说完,就被他堵住双唇。樊黎疯狂地吸吮着他的唇,舌头伸进温热的口腔里搅弄,默然一时没有防备,被他亲得缓不过气来。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樊黎才松开他。樊黎舔着唇,喘息着问:“你为什么跟那男的这么亲热?”
他声音里的浓郁酸味让默然不仅失笑,他故作无辜地回答:“我不跟他亲热点,陛下又怎么会重新注意我呢?”
“你是故意的?”樊黎忽然有一种自己被作弄的感觉。
“我就是啊,您还看不出来?”默然对他眨眨眼。
“你……”樊黎正要发作,默然冷不防扑上去抱住他,主动含住他的唇,学他刚才那样做。
樊黎被他吻两下就晕头转向,他边跟对方吮吻,边猴急地退下裤子,掏出自己胀得疼痛的欲望。默然不等他动作,自动自觉掀起自己的衣服下摆。樊黎握着阳具在他白嫩的大腿内侧磨蹭了几下,默然随即合紧双腿,夹着他的男根摩擦。
壁洞妖狐天生就熟知勾引男人的伎俩,根本无须学习。只要他想,没有男人能逃得过他的魅力。樊黎被他蹭得几乎宣泄出来,他低吼着掰开默然的腿,握起硕大的凶器,对准粉红色的玉穴,使劲一顶,噗滋一声就捅了进去。
“哦……啊……嗯啊……”默然发出销魂的喘息,小穴紧紧套住入侵的硬物。樊黎架起他的腿,在他又热又紧的体内奋力抽送。默然卖力地呻吟,小臀配合着他的进出,一松一紧,一磨一研。樊黎被他弄得快发狂了,他抱着他坐起来,面对面继续抽动。
樊黎越喘越急,满头大汗,默然搂住他,将舌头探进他嘴里,樊黎含着他吸吮,两人继续着下身的摆动。
默然感觉到樊黎的玉茎又涨大了一点,他知道对方快泄了,于是暗中使劲,缩紧小穴。
“噢……”樊黎吼叫着,捧起他的臀一阵狂烈的摇摆,终于宣泄了出来……
雪白嫩滑的胸膛上布满汗水,艳红的嘴唇微微喘着气,迷人的双眸仿佛蒙着一层雾气,几片泛着淡淡紫光的花瓣落在他漆黑的发上。樊黎从默然身上起来,一眼就看到他这幅诱人的姿态,他才释放不久的欲望再度抬头。
默然感觉到那顶在自己腿上的灼热,咯咯一笑。
“陛下,您真是勇猛……”
樊黎眼里喷出火苗,扑过去一口含住他胸前的殷红果实……销魂蚀骨的吟叫声继续传来……
默然站在花团锦簇的庭院里,满脸平静地面对眼前的绿发男子,把对方的局促不安都看在眼里。良久之后,他开口了:“对不起,我没有把我的身份告诉你。”
朱璃垂着脸,低声道:“不要紧的……”
“我是为了进去宴会场地,才主动勾引你的,十分抱歉。”
“我明白……”
朱璃表现得越是宽容,默然就越是内疚。
“很感谢你的谅解,那么,再见吧……”他正要道别,朱璃蓦地抬起头来,他仿佛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一句:“你……你跟我走好吗?”
默然一怔,朱璃又自卑地低下头。
“我……我知道我比不上天帝……可是,如果你愿意的话……那个……”他越说越小声,后面的话几不可闻。
“谢谢。”默然答了一句。
“那……”朱璃期待地看着他。
默然苦笑了一下,别有意味地说:“跟一个男人纠缠不清已经很倒霉了,我不想再增加一个。”
“……”朱璃脸上流露出失望。
“你是个很不错的孩子,去找一个跟你匹配的姑娘吧,我跟你,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默然用教育小孩的口吻说道。
“默然……”朱璃满脸受伤的神色。
“再见。”默然拒绝的意思已经再明确不过,朱璃耷拉着肩膀,沮丧地飞离。默然看着他一路飞走,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天空的尽头,他才转过身。
“你在吧?”他对着一团花树道,一直躲在那里的樊黎走了出来。
“为什么不跟他走?”樊黎磨着指甲,冷笑着问。
“我跟他走的话,你就会扑出来杀掉他了,对吧?”
樊黎垮下脸来,不满地问:“你是因为这样才拒绝他的?”
“我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跟他走。”默然越过他走开,樊黎赶紧追了上去。
“算你聪明,知道选择谁才是正确的。”他自夸地说着。
“我当然聪明了,只有你是笨蛋而已。”默然取笑地说。
“谁是笨蛋了!”樊黎立即被惹怒。
默然已经掌握对付他的方法了,他踮起脚戳了戳樊黎挺立的鼻尖,微笑着说:“你,你就是个大笨蛋。”
樊黎张着嘴准备一阵怒骂,猛然被默然搂住脖子,迎头就是一阵热吻,亲得他措手不及。亲够了,默然放开满脸呆滞的他,满足地舔了舔唇,愉快地走开。
樊黎捂着唇,居然满脸通红,他见默然已经走远了,才赶紧快步跟上。
第11章
“陛下饶命啊!陛下!我是被迫的!”原本风光得意的女子披头散发、泪涕纵横地在地上爬着,她赤裸的身躯只包裹着一张毯子,看上去狼狈不堪。
一群神将围在她身后,他们全都板着一张脸,嘴角下弯,面目看上去可怕极了。其中两名神将押着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他伤痕累累,全身哆嗦,似乎已经预料到自己接下来的下场。
“陛下,臣妾只是太寂寞了,想着个人陪我说说话……呜……是侍连他逼我的,他趁房间里只剩我们两个,就强行把我压倒,我有反抗过啊!只是……只是不成功,求求陛下相信我……”
惠兰拼命为自己辩解,樊黎交叠着双腿,坐在铺着白虎皮的太师椅上,冷漠地看着她爬到自己脚下。樊黎身旁的默然托着腮,欣赏着她的丑态,嘴边浮现冰冷的笑。
“陛下,陛下您原谅我吧……求求您……”惠兰抱着樊黎的腿痛哭。
樊黎眉毛也不动一下,一脚将她踢开。惠兰撞飞到墙边,被踢得口吐鲜血。两名神将走过去,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抽起来,樊黎对一名神侍道:“叫那丫头进来。”
“是。”神侍拉长声音喊:“传——侍女小翠——”
惠兰一听“小翠”这名字,随即脸色大变。一名小侍女怯生生地走进来,她行了礼后,樊黎道:“说吧。”
“是……”小宫女瞧了瞧死瞪着她的惠兰,胆怯地说:“惠兰娘娘一直以来都跟侍连有奸情,他们自小就认识了,他进宫来就是为了陪伴惠兰娘娘的,他们每次幽会都会将侍女们支开,让我们帮他们看风……”
“你这臭丫头!!你冤枉我!我杀了你!”惠兰发狂地向她扑去,被神将及时阻止了。
樊黎轻道:“事情水落石出了,杀了吧。”
“陛下——!陛下!她撒谎!我没有和侍连幽会过啊!这次真的是他逼我的——”惠兰凄厉地叫着,她还没喊完,押着她的神将迅速挥刀将她劈成两半,接着丢出光球,把她的身体震碎,那侍连的下场也一样。
得宠一时的惠兰就这么被冷酷的天帝处死。
樊黎从椅子上起来,默然也跟着起身,两人一同走回房间。走在默然前面的樊黎蓦地说道:“这样你高兴了吗?”
默然登时心头一震,吃惊地抬头。樊黎没再说话,笔直地走开。这天帝,不笨嘛……默然有点害怕,又有点敬佩地想着。
隔天,那名叫小翠的侍女来到默然面前。
“公子,我都按照您的吩咐做了。”她讨好地说。
“嗯,对于你的配合,我非常满意。”默然拿出一个盒子,交给她,小翠打开,里面装满奇珍异宝,还有一颗能帮助修炼的仙丹。
“谢谢公子。”小翠高兴地抱着那盒子。
“离开天宫之后,好好修炼吧。”
“那个,公子……”小翠好象还有话要说。
“什么事?”
“我想留在您身边侍候您,不知道可不可以?”
“哦?为什么?”默然笑问,目光却锐利起来。
“我想好好服侍您,帮您做事啊……”
“不必,我身边的丫头够多了。”默然断然拒绝,起身准备离开。
“公子!”小翠不死心地喊:“为什么不要我?我是真心想服侍您的啊……”
默然依旧微笑着,用他那带点轻佻的嗓音道:“小翠,你以为,我会让一个为了利益而在自己主人的茶水里下迷药、撒谎出卖自己主人的丫头留在身边吗?”
小翠脸色一青,默然转身走去。在他快要跨出大门的时候,小翠又喊了:“你……你把我赶走的话,我就把你收买我陷害惠兰娘娘的事告诉天帝!”
默然回过头,目光冷冽地扫视着她,看得她全身一阵发寒。
“你去说吧,看看他会怎么做。”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开。
小翠还在他背后叫嚷:“你以为我不敢说?!你一定会后悔的!”
这次之后,小翠再也没出现过。樊黎什么也没跟默然说,但默然知道,他一定已经把小翠暗中处决了。
欢愉过后,樊黎抱着默然睡去的时候,默然忍不住打量着他,陷入沉思。
樊黎知道惠兰是无辜的,但他还是把对方杀死了;樊黎知道自己收买了小翠,但他却帮着自己杀了小翠灭口……还有那天晚上,他说的那句:“这样你高兴了吗?”
他做的这一切,难道都是为了让自己高兴?他对自己,到底是怎样的感情?默然似乎有点头绪了,他抚摸着樊黎光洁的额头,低语:“你该不是爱上我了吧……如果那样的话,你就是真正的笨蛋……”
第12章
樊黎撑着额角,满脸不耐烦地听着大臣们的规劝。
“陛下,您真的要好好想想这个问题,您登基已有三百余年了,却一个子嗣也没有……”
“是啊,陛下后宫中的美人也不在少数,总有几个有资格为您传宗接代的吧?”
“没错了,趁这个机会,将天后也确立了吧,天后可以处理后宫事务,也能帮您分忧啊……”
“如果陛下没有合适的人选,微臣可以代为推荐……”
“哦哦,微臣也有几个推荐人选,陛下您要不要听一下?”一说到推荐天后人选,大臣们都争先恐后地抢着说。
樊黎恶狠狠的横了他们一眼。
“都给我闭嘴!”
众神知道他的脾性,立即噤若寒蝉。
“我的事跟你们无关。”樊黎蛮横地说,一名老神忍不住道:
“陛下,您这么说就不对了,陛下的子嗣跟天后,都是关乎天界将来的大事,怎么会跟我们无关呢?”
其它大臣也“是啊是啊”地附和,樊黎猛然站起来,吓得他们赶紧住了嘴。
“少拿这种事来烦我!”他咆哮完,化作一阵狂风飞了出去,丢下瞠目结舌的大臣们。
樊黎飞回后宫,抓了一名侍女,劈头就问:“默然呢?”
“默……默然公子在观鱼小亭那边……”侍女结巴着回答,樊黎放开她,直奔观鱼小亭。
身穿淡青色纱衣的默然坐在亭边,侍女彤儿陪在他身边,两人正低头看着池中的锦鲤。
“公子你看,这些小鱼跟在鱼妈妈身后,好可爱哦。”彤儿大惊小怪地叫着,默然摇着手中的羽扇,没说什么。
“啊,这条黑色小鱼跟丢了,妈妈跟其它小鱼都游到叶子底下去了。”彤儿紧张地转头问:“要不要把它捞过去?”
“不用,它会自己跟上去的。”默然不在乎地说。
“可它还这么小……”彤儿正说着,冷不防看到樊黎向他们走来,她连忙欠身行礼。“参见陛下。”
樊黎沉着脸一挥手,彤儿识趣地快步离开了。默然见他来了也不迎接,只是慵懒地笑道:“陛下,下朝了?”
“嗯。”樊黎满脸不高兴地走到他身旁,一把将他拥到腿上。他瞧了瞧池塘里的鱼,颦着眉问:“有什么好看的吗?”
“哦,最近池里的锦鲤产卵,很多小鱼出生,看着有趣而已。”默然知道他心情不好,说话的口气也谨慎起来。
“干嘛最近都在说这些……”樊黎不悦地嘀咕。
“怎么了?”默然抚摸着他的鬓角,问道。樊黎享受着他的温情,抓住他的手,脸颊磨蹭着他柔嫩的掌心。
“大臣们要我立天后,还要生子嗣,说是为了天界的将来。”他抱怨地说,难得跟默然讨论起政事来。
“他们说得很对。”默然表示赞同,樊黎错愕了一下。
“你也觉得我应该要子嗣?”
“帝王没有子嗣,如何传位?如何延续王朝的命脉?”
“可我一点也不想要孩子,小孩烦死了。”樊黎任性地说,默然咯咯笑道:“我们都是从孩童变成的,你也是。”
“你不觉得小孩子很讨厌吗?”樊黎努力想争取他的认同,默然无所谓地耸肩。
“看你如何看待了,有讨厌的时候,也有可爱的时候。其实陛下大可不必这么排斥孩子,生出来之后,他们的母亲会照顾他们的了,你只要抽点时间陪他们玩一下,建立起他们的勇气和威严,其实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在默然的心中,照顾孩子就是女人家的事,他到现在依旧将自己定位在一个“男人”的角色里。
樊黎仔细端详着他,问:“听起来,你似乎很有经验……”
默然狐疑地瞧了瞧他,道:“我有两个孩子。”
“什么?”樊黎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你有孩子了?”
“你忘了?我是狐王,我也需要后代继承帝位的,虽然那只是过去的事。”默然的声音里有点自嘲的意味。
“孩子是你跟别人生的?”樊黎吃味地问,他没办法接受默然跟其它人拥有共同的孩子这件事。
默然失笑:“当然是了,我还没厉害到自己一个人就能生出孩子来。”
樊黎不说话了,他盯着地面,怒容满面。默然歪着头看了看他,取笑道:“怎么?你嫉妒了?”
樊黎瞪着他,依旧不吭声。默然从他腿上跳下来,他撑着栏杆,望着低下的鱼儿,满不在乎地说:“陛下,您就找那些您喜欢的妃子,给您生几个白胖小子嘛……对你,对天界,对臣子们,都有好处。”
“我找其它妃子……你不会生气?”樊黎敏感地问。
“我为何要生气?”默然笑着反问,半开玩笑地说:“反正我又没办法给您生孩子,让您去找那些有这个能力的妃子,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是吗……”樊黎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默然继续看着鱼儿们在水中的姿态。他望瞭望那几朵迎风独立的美丽白莲,忽然想起那间建在莲塘中央的神奇房子,顺带也忆起了被樊黎扔进水里的三瑾石。
“陛下……”他试探地开口。
“嗯?”
“你什么时候再带我去那间起在莲塘中的漂亮房间玩一玩呢?”
“你是说子午宫?”樊黎还没发现他的用意。
“嗯,我记得那房间非常神奇,里面的夜明珠好象会随时改变颜色的,对吧?”默然故意找了个借口,他惦记着的当然不是那些夜明珠。只要有机会进入那个房间,或者找到房间的入口,他就能拿回三瑾石了……
“嗯,那些夜明珠会跟随我的心情改变颜色。”
“这样啊,真是有趣,就只有在那个房间里会这样吗?”默然继续言不由衷地跟他讨论着夜明珠。
“你喜欢这样吗?”樊黎问。
“嗯,所以我想再看一次……”
“那好吧。”樊黎宠溺地说:“我命人将你房间里的夜明珠改动一下,让它们会随你的心情变色。”
这家伙是真的不懂还是故意的?默然在心里咒骂,但他装出了喜出望外的样子,开心地回答:“谢谢陛下。”
樊黎笑了笑,爱昵地摸摸他的长发。
默然以为经过这次的交谈,樊黎会想通了,然后去寻找合适的妃子给他生孩子,想不到对方依旧一天到晚缠着他,一下朝就往他房间里跑,每晚抱着他求欢,完全不把子嗣的事放在心上。
不过这些是对方的家务事,他自己都不着急了,默然自然也懒得理会。
这天晚上,樊黎兴致大发,命人在花园上铺上厚厚的长毛地毯,将美酒佳肴摆在地毯上,拉着默然坐上去,边赏花观星,边喝酒谈天。
天上布满七彩星辰,发光的花朵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绿色的萤火虫围绕在身旁。在这样一幅美景面前,就连向来冷血的默然也不禁真正放松下来。
他正着迷地看着天幕上一颗闪烁的紫色星星,樊黎蓦地勾起他的下巴,将酒倒进他嘴里。默然呛了几下,皱着眉把一杯酒喝完,模糊中,他感觉到自己吞进了一颗梅子似的东西。
“这是什么?”默然抹去嘴边的水迹,问道。
“梅子酒。”樊黎一语带过。
“喝起来不像……”默然总觉得自己吞进去的东西不对劲,他捏着喉咙咳嗽了几下。
“怎么了?”
“那里面的是梅子吗?卡在喉咙里了……”
樊黎赶紧又给他倒上一杯酒。“喝一口吧,将它冲下去。”
默然接过,猛灌几口,酒水终于将喉咙里的东西冲进肚子里。
“下去了吗?”樊黎拍着他的后背问,默然点点头。
樊黎露出满意的笑容,他搂住默然,在他唇上猛亲一口。默然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喜悦,他困惑地审视着对方。樊黎没有给他太多求证的机会,他开始沿着默然的脖子往下亲,扒开他的衣服,将他压倒。
“陛下?”默然越发觉得他的举动不寻常,樊黎从他胸前抬头,他眼里的欲火已经烧得非常旺盛。
“我想要。”他含住默然的唇,很快就将他剥得精光……
扑通!扑通!几条黑色大锦鲤从水中跃起,溅起无数水花,接着又掉回水里。默然懒洋洋地趴在窗边,失神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彤儿将一盘晶莹多汁的梨片放在他旁边的桌子上,望着外面道:“哇,才一眨眼时间,那些小鲤鱼都长这么大了。”
默然瞟了瞟那盘梨。“这是什么?”
“哦,这是从果园新鲜摘下来的水晶梨,陛下特意让侍从送过来的,说要给公子尝尝。”
默然拿起一片咬了一口,嘀咕道:“前天是红柿子,昨天是无花果,今天是水晶梨……陛下最近怎么总是给我送水果?”
“可能是最近果园丰收吧。”彤儿不无羡慕地说:“公子,陛下是疼爱您啦。”
“这种诡异的疼爱,恐怕我无福消受。”默然总觉得樊黎近来的举动太诡异了,他又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让他非常不舒服。
“唉,公子,你这话要是被陛下听见,他一定会很难过的……”彤儿话音刚落,就听外面的侍从喊道:
“陛下驾到——”
樊黎大步走进房里,彤儿行礼后赶紧退下,让他跟默然单独相处。樊黎亲了亲默然的额头,关心地问:“身体觉得怎样?”
“谢谢陛下关心,我身体一直很好。”默然含笑回答,这几天樊黎一回来就问他身体怎样,他也见惯不怪了。
樊黎习惯性地将他抱到腿上,拿起梨片喂他。
“好吃吗?”
“嗯……”默然敷衍地应了声,樊黎将剩下的半片放进自己嘴里尝了尝,满意地点点头,他又道:“你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吩咐侍女。”
“谢谢陛下,我会的了。”
“你一定要用这种客套的口气跟我说话吗?”樊黎微带怨怼地说。
“您是君,我是臣,我可不敢以下犯上。”默然故意尖酸地说。
“你现在这口气就是以下犯上了。”樊黎宠溺地捏了捏他的鼻子,他抱着默然坐了好一会儿,两人呆呆地看着窗外,一句话也没说,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樊黎才放开默然,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去沐浴。”
“嗯。”默然目送着他离开。
越来越奇怪了……心思慎密的默然又再发现一些不对劲的事。樊黎的欲望非常强烈,以往他一回来就会抱着自己猛亲,吻得他喘不过气来,然后就会把他脱得精光,使劲将他压倒,非要做个五六个回合才能冷静下来,每次两人都是欢爱够了才会一起去沐浴。
现在呢?樊黎总是小心翼翼地抱他,轻轻地吻他,好象在保护一件易碎陶器似的,大力一点都不敢,而且他居然连续一个月时间没有要他,也不去找别的妃子。这对于欲望旺盛的樊黎来说,简直太失常了!
到底这家伙在打什么鬼注意?默然陷入一团迷雾中。
第13章
又过了一个月,这段时间里,樊黎依旧每天派人给他送水果,他依旧每晚陪着默然,依旧不碰他,而默然,对樊黎的诡异行径依旧毫无头绪。
一天,两人正坐在桌旁品尝着厨子炮制的新菜色,默然忽然感到喉咙一阵反酸,他扔下筷子,脸色发青地捂着嘴冲到外面。
“默然!”樊黎焦急的追过去。
默然趴在栏杆旁呕吐起来,樊黎看到他辛苦地呕吐,眼里却闪着狂喜的光芒。几名侍女奔到默然身边,关心地围绕着他。
“公子?公子您没事吧?”
“难道是饭菜出问题了?”
“不会吧……公子?你要不要紧?”
樊黎挥退她们,他走到好不容易才停止呕吐的默然旁边,掏出手帕给他擦嘴。
“默然……你感觉怎样?”
默然拭去眼角的泪花,揉着翻腾的肚子道:“没什么……最近就老是这样,无缘无故就想吐……”
“你最近就这样了?怎么不跟我说?”樊黎大为紧张。
“我以为过一会儿就会好了……”
“别说了,来,快回去休息。”樊黎扶着他回到房间里,并吩咐侍从去请御医。御医很快赶到,他替默然把脉。他听着默然脉象的跳动,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起来。
“这……这个……这不可能啊……”御医不敢相信地松开手,他瞧了瞧樊黎的表情,对方一点也不慌张,反倒一副喜不胜收的样子。御医很快就明白过来了,他站起来,向樊黎和默然个作了一揖。
“恭喜陛下,恭喜默然公子。”
樊黎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他的恭喜,唯有默然一头雾水。
“大夫,你恭喜我什么?怎么回事?”
御医向樊黎投去不安的眼神,谨慎地问:“陛下……要由老臣说吗?”
“你说吧。”樊黎授权。
御医清了清喉咙,为难地开口:“那个……默然公子,您……您有喜了……”
默然先是头脑一片空白,他呆了呆,才茫然地指着自己。
“有喜?我?”
御医在樊黎眼神的鼓励下,继续道:“是的……您……已经怀有两个月身孕了……”
默然干笑起来,他挥挥手道:“大夫,您这玩笑也太离谱了点,我是男人啊,怎么会有身孕……”
他边说边看着樊黎与御医的表情,渐渐意识到,这件事是真的!之前的谜团全部解开了!原来这就是樊黎异常的源头!
默然垮下脸来,斜瞪着樊黎,仿佛用眼睛逼问着对方“你快给我一个解释!”。樊黎挥退御医和侍女们,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到默然床前。
“说,怎么回事?”默然的口气冷得几乎结冰,就算他再怎么会伪装,到了这种时候也不可能平复得下来。樊黎不把他的怒气放在眼里,淡淡地说:“还记得那晚,我给你喝的梅子酒吗?”
那晚的记忆从默然脑海里飞快闪过,他沉声问:“是那个东西让我怀孕的?”
“没错,你吞下的不是什么梅子,而是‘育神之果’。”
“育神之果……?”默然琢磨着这陌生的名字。
樊黎述说着关于育神之果的传说:“第一任天帝的母亲是生育之神——该亚,她诞下天帝后,将胎盘埋在泥土里。于是,一棵吸收了胎盘精华的树木从那上面长了出来,每隔五十年,树上就会长出一颗果实,果实吸收精华,一百年后才会完全成熟。无论男女,只要将成熟的果实摘下来,整个吞掉,再与男子结合,就能怀上孩子……”
默然听着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火冒三丈地跳起来。
“该死的!我让你去找你的妃子生孩子,你却把歪主义动到我头上来了?!还把什么育神之果都弄出来了!你简直放屁!”他激动得乱骂一通。
“我就是不想让其它妃子给我生孩子,我只要你给我生!”樊黎蛮横地驳回去。
“我是男的!”默然一拳擂向床柱子。
“那又怎样?”樊黎不可一世地扬起下巴。
“我是狐王——!!”默然高声怒吼,最让他在意的就是这个了,他身为一界之王,居然要给一另一个男人生孩子?!他的尊严不能允许这种荒唐的事!
“你不是!”樊黎冷酷地提醒他,“你是我的妃子!”
“你后宫里的妃子千千万万!不缺我这一个!”
“我只要你!我就只要你!”樊黎要过去抱他,被默然厌恶地躲开。
“我不想要你!你为什么就不能去找那些顺从你的女人?!”默然指着门外吼叫着:“外面一大堆女人等着你的临幸!她们争破头想给你生孩子!你怎么就不去看看她们!”
“我只要你生不可以吗?!”樊黎眼眶发红,他扑过去抱住默然。“我只要你一个!”
默然在他怀里使劲挣扎,狠力捶打他的胸口。樊黎怕他会激动过头伤到自己,不得不松开手。
“我不会给你生孩子的!我不会任你摆布的!”默然激愤地咆哮,樊黎被他抗拒的态度惹得怒火上扬,他也吼回去:“你就这么讨厌我们的孩子?!”
默然趁他分神,闪身奔到一个花瓶前。他抓起瓶颈使劲望桌子边沿一敲,哗啦一阵碎裂声,花瓶只剩一个残破的瓶颈。
“我们没有孩子!他不会存在了!”默然说完,拿起尖锐的碎片,使劲往自己的肚子刺进去!
“默然!”
碎片距离肚皮还差半寸的时候,默然的肚子猛然泛起一圈金光,那些光像屏障一半把他手上的凶器震碎了。默然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又看看自己的肚子。樊黎似乎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似的,他方才看到默然要自残只是惊叫,并没有紧张地扑上去。
“你杀不了他的。”樊黎寒着脸道:“他是我的孩子,从存在的哪一刻开始,他身上就有圣光保护,谁也伤不了他!”
默然气愤地瞪视着他,不死心地往自己腹部擂去一拳,嘣!那圈金光随即将他的拳头弹开。他狠命向自己地肚子挥拳,手被撞得伤痕累累也不在乎。樊黎看不下去了,他大步走过去,握住他的拳。
“你死心吧!”他低吼,“你注定是我孩子的母亲!他会一直待在你肚子里,直到他出生!”
“我不会把他生下来的!”默然愤怒地吼叫。
“你没别的选择,你非生不可!”
默然一咬牙,狠狠地说:“他生下来之后我就立即将他掐死!”
樊黎脸色一变,他顾不上默然有孕在身,暴怒地将他推开。默然撞在桌子上,桌子登时崩裂,可知樊黎的力气有多巨大。
“呜……”默然撑着腰爬起来,嘴唇也被自己情急中咬破了,渗出血丝来。
“你……”樊黎这才惊觉自己出手过重,他愧疚地走出一步,可一接触到默然怨毒的眼神,他又退了回去。
默然艰难地站起来,蹒跚地走到床边坐下。樊黎看着他的动作,心痛得要死,想过去表示关心,又拉不下脸来。他瞪了默然一眼,甩袖离开。
第14章
一场细雨过后,整个莲塘弥漫着洗涤过后的清新气息,雨水凝聚在睡莲皎洁的花瓣上,宛如一颗颗水晶珠儿。几只小蜻蜓在嫩黄的花蕊中嬉戏,碧绿的莲叶泛着翡翠的光泽。
默然趴在凉亭的栏杆上,无精打采地望着远处。彤儿与另外一名侍女走到他身后,彤儿小心地开口:“公子……”
默然慢悠悠地转身,她们手上各自捧着木制的八角盒子,里面装满切好的水果,还有一些仙丹与神珠。
“公子,陛下命我们拿来,给您补身子的。”彤儿将装着仙丹的盒子奉上。默然神情木讷地接过,他将盒子搁在栏杆上,拿起那些珍贵的仙丹看了看。
“这个是紫冥星君炼制的仙丹,吃一颗就能续命三百年,还有保持青春医治百病的功效……”彤儿正说着,默然冷不防将手里的仙丹扔进池塘里。
彤儿与侍女不约而同地惊呼:“公子!”
默然当那些仙丹是普通的小糖果似的,连同水果片全数丢进水里,让底下的鱼儿吃得不亦乐乎,彤儿欲哭无泪地看着。
“公子,那个要一百年才能炼出一颗啊……”
她身旁的侍女扯了扯她的袖子,对她摇摇头。彤儿轻叹,她也直到默然正在气头上,自己说什么都是枉然。她们默默地退了下去,默然继续泄愤似的将盒子里的东西往水里扔。
天黑了,默然独自躺在床上,自从跟樊黎闹翻后,他连续五天没回来过。他大概是去找那些千依百顺的妃子了吧,默然心中升起一丝不快,不过那样也好,反正自己现在面对着他再也摆不出好脸色来,两人独处也只会徒生争吵。
就这样,风平浪静地,又过了几天。默然害喜的症状逐渐稳定下来,他的肚子开始微微隆起,他现在能确切地感觉到,一个小生命正在他腹中孕育着。
然而,他一点为人母亲的骄傲也没有。他痛恨自己肚子里的那团肉块,他不认为那是他的孩子,那只是樊黎强行加在他体内的东西!尽管他这么恨着腹中的胎儿,但他无法阻止他的成长,无法消除他的存在。默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与沮丧,这比樊黎当初扯断他的男性象征、夺去他的妖力更叫他难受。
然而,无论他如何不甘心,也无补于事。继续消沉下去也不是办法,在樊黎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默然渐渐想通了……
他找到彤儿,询问樊黎的去向。
“陛下在哪里过夜?”彤儿满脸惊讶,答道:“陛下一直都在您房间里过夜啊。”
“啊?”这回轮到默然错愕了。
“陛下每晚都会回来,可能是您睡得太香了,没发现吧?”
“他都很晚回来吗?”
“嗯,听说最近政事比较多,陛下都在书房待得很晚才回来。”
“这样啊……”默然喃喃道,他自从怀孕后,每晚的确睡得特别沉,而且早上还会赖床,难怪会一直没察觉。不过,这样也好,可以省下去找他的时间了。
得知樊黎会回来过夜后,默然当晚顶住了睡意,不让自己轻易入睡。
第15章
夜,静悄悄地,池塘里偶尔传来鱼儿跳出水面的声音,七彩的星光在黑绸缎般的天幕上转动。默然等了又等,躺了很久,几乎抵不过睡魔的侵袭要睡去了,门外终于传来脚步声。
咿呀——一声细响,外面的房门被轻轻推开,默然精神为之一振,不过他依旧闭着眼,保持着背对门外的睡姿。
樊黎关上门,走进卧室与门口之间相连的小花厅。他坐了一会儿,接着来到屏风后面。默然听见簌簌的声响,估计他是在换衣服。樊黎换好衣服后,终于走到床边。他掀起被子一角,动作轻柔地背对着默然躺上去。
他睡下后,默然翻过身来。樊黎感觉到对方的手从后抱住自己的胸膛,不由得全身一颤。默然的额头抵在他背上磨蹭着,樊黎低声道:“吵醒你了?”
默然掰着他的肩膀将他翻过来,他撒娇地趴在樊黎的胸前,凑上前去亲了亲他的唇。樊黎低喘一声,紧紧搂住他。
“你不生气了?”他轻问。
“我才要问你呢……你不生我的气了吗?”默然将整个身体压在他上面。
樊黎摇头,心痛地抚摸他的嘴角。“我那天太粗暴了,没伤到你吧?”
“没……”默然皱了皱鼻头,“现在才问,会不会太晚了点?”
“对不起……”
这几个字居然从樊黎嘴里说出来,默然略带惊讶地抬了抬头,这高傲的天帝,居然会说“对不起”?
默然很快就把心中的惊讶压抑下去,他媚笑着,骑到樊黎身上,小臀压着他的下体磨擦了起来。樊黎随即倒抽一口气,他捉着默然的腰低喊:“别动了!”
“为什么?你这里已经很热了……”默然挑逗地用手捂住他已然发胀的欲望。
“不行……”樊黎克制地将他的手抽开,他忍着欲火道:“你……你有孕在身,不可以……”
“可是您已经很多天没做了吧?”默然动手解下他的裤带子。“忍太久会生病的哦……”
他双手握住那已经半翘起来的阳具,用自己挺翘的鼻子去摩擦那粗糙的表面。
“默然……!”樊黎的声音颤抖起来。
默然埋首在他胯间,他微带水气的眼眸勾引地看着樊黎。
“下面不可以用,我就用别的啊……”他说完便伸出小舌,由下往上地舔着手中的硬物。
“哦……”樊黎舒服地喘息着,默然灵活的舌头将他整根阳物都舔得湿漉漉地,连下面两颗肉球儿也不放过。
“好大好硬哦……真好吃……”默然说着色情的话语,他双手扶着对方的性器,张开嘴慢慢将它含入。
“嗯……”樊黎感觉自己整根性器都被包裹在温热湿润的嘴巴里,他难耐地扭了扭腰,默然开始了套弄。他每次都让那硬棒深插入自己的喉咙,再用力吸着它,让它慢慢抽出来,当快要整根抽出的时候就用舌头在末端上舔一圈。
他高超的口技让樊黎又喘又叫起来,樊黎只觉宫中没有一个妃子比得上他。默然吸得越来越快,巨大的性器在他口里飞快地进出,撞击出淫亵的声音——“啵滋、啵滋、啵滋……”
樊黎按着默然的头,挺起腰让自己进入得更深,他臀部一阵摇晃,低吼着:“嗯……不行……啊……”
几股粘稠的液体射入了默然的嘴里,虽然这是他第一次用口吞下爱液,但那咸中带微腥的味道并没有他预料中的难入口。他蠕动着喉咙,将樊黎的精华全部吞下。一些吞不完的液汁淌到了他的手指上,默然津津有味地舔去。
“呼……呼……”樊黎边喘边看着他吞下自己的精露,他感到腹部又热了起来。他拉住默然,热情地吻住他,让自己的爱液在他们的嘴唇之间流动。
樊黎一边亲吻着他,双手不安份地伸到底下揉捏他圆润的小臀。
“我……我好想进去……”他贴着默然的唇,辛苦地说。
“不行啊,我有孕在身,不是吗?”默然柔柔一笑,不过他接下来的动作却是褪下自己的衣物,他背过身去,向樊黎撅起臀。
“不能进去,我用腿帮你夹着,好吗?”他诱惑地说着,还摇了摇小臀。樊黎立即饿虎擒羊地扑上去,将涨热的欲望插进他的大腿缝之间冲刺起来……
这晚之后,他们又恢复了甜腻的关系。只要默然稍微表现得顺从一点,热情一点,樊黎就愿意掏心挖肺地取悦他。
默然的肚子一天天隆起,现在樊黎每天回来的一件事就是奔到默然跟前蹲下,将耳朵贴在他肚子里听胎音。
“怎么还没声音呢……”樊黎纳闷。
“没这么快吧。”默然将他的头推开一点,樊黎盯着他的肚子,双眼闪动了一下,他能透过肚皮看到胎儿的情况。
“好象一条鱼……”他如此说。
“不会吧,难道你是鱼精?”默然取笑。
“不……似乎……又有点像兔子……”樊黎歪着头,瞪大眼睛看着。
“那可就不好了,我最爱吃兔子呢。”默然撇了撇嘴。
“让我再听听。”樊黎像个傻爸爸似的把脸往默然身上凑,惹得一旁的侍女们忍俊不禁,默然也在不经意间露出笑容,拿他没办法地拍拍他的头。樊黎爱惨了这种温馨的感觉,他只希望这种感觉能一直延续下去,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