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武将军大捷回京啦。”
“……那些不知好歹的夷人,十年三犯,每次都被驍武将军打得屁滚尿流……”
“外有严将,内有赵相,皇上又贤明得很,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日子也过得安心……”
声音逐渐模糊,停在一旁的马车上,握著马鞭的黑衣中年男子脸有忧色,小心地冲车厢裡问道:“老爷?”
车厢裡响起一年轻男人的声音:“恩?”短短音节,却透出浑然天成的威严。
中年男子接着问道:“现下要上哪儿去?”
一阵摺扇收起的声音,车内男子慢悠悠道:“刚才十二说……严邵那廝在哪儿来着?”
中年男子心中一惊,祖宗这回出宫,果真是来寻严将军的?他按下心跳,答:“暗卫说……百花楼。”
“……那边去那劳什子的百花楼瞧一瞧吧。”
中年男子听不出主子语气中的喜怒,只得挥鞭赶马,往那名副其实的烟花之地驶去。
京城早解了宵禁,入夜之后依然繁华如昼,尤其是这烟花脂粉地界,到了晚上才真正热闹起来。
百花楼的大娘喜娘儿今天特别高兴,午前有人通报,驍武将军今晚要到她百花楼来摆宴庆功,她还当谁誑她。结果天刚暗下,就有骑着高头大马的亲兵前来通报準备。她这才恍悟过来,驍武严将军真的来了!想那驍武将军年少有為,三退蛮夷,又是皇上侍卫出身,御前红人,现年双十又八却尚未婚配,真真是金镀的好丈夫、金龟婿,先别说今晚这生意能赚多少了,能与严将军一度春宵,楼裡的姑娘们先要疯了。
天近二更,喜娘儿倚在朱红的红漆柱上打了个呵欠。一乾亲兵就站在门前,神色严肃。喜娘儿心内无趣,正想折回楼内看看情况。却听到远远的马蹄渐近,他站直身子眯了眯眼,片刻便见一辆宽大马车停在对街。驾车的事一个黑衣的中年男人,身材匀称,面容白净无须,透出一股富态,一看就是贵人。
只见那男子下了马,恭敬地弯腰站在一旁。然后从那车厢裡便探出一把暗绿的玉骨摺扇,堪堪撩开帘子,中年男子轻声道:“老爷,这儿就是百花楼了。”
他话音刚落,车内男子先笑了一声,现出了身子。男子约莫双十出头,纶髮束带,藏青衣衫。剑眉入鬢,双目清明,秀鼻薄唇,捏着玉骨扇的手指指节分明,白皙修长,是个丰神俊朗的美男子。只是这位美男子却一脸凛然,分明来者不善。
喜娘儿还没个反应,那几名亲兵却已先站了出来,其中一人朗声道:“这位公子,驍武将军今儿个包了这百花楼——”
喜娘儿刚想迎上去赔礼,那俊朗公子却先走了上来。
“他嫖他的,我嫖我的,无所谓。”
口气平静,内容却有些嚣张了,那名发声的亲兵立刻拔了刀。男子却没被吓到,看了看这兵,笑道:“我认得你,你叫严——旗吧?”
被叫出名字的亲兵愣了一愣,似乎终於看清了那男子的脸,顿时身子一颤,道:“皇、皇——”
“我可不叫皇、皇。”来人勾起嘴角,“你家将军在哪儿?”
眾人盯着严旗,他比四周几个亲兵地位要高些,是严邵身边带著的属下,也是见过世面的。喜娘儿是风尘裡打滚过来的,自然不似兵呆们傻头傻脑,立刻明白了跟前人是个什麼身份。
她笑盈盈地推开兀自站着的亲兵,道:“严将军在二楼海棠厅呢,叫个奴才带爷上去?”
那来人斜斜看她一眼,那目光让喜娘儿不由攥紧了帕子,只听那华服男子道:“不必,我自己上去,”又冲那中年人吩咐道,“九归,你在这守着。”九归应是。
说罢他大步上楼,等他的身影也见不着了,严旗才反应过来,一时满头大汗,嘴角泛起苦笑。喜娘儿也吁了口气,心道乖乖,前脚将军后脚皇上,今儿可真不得了。
***
海棠亭裡春光融融,红绸绿袖热浪翻飞。一干武将都抱著美娇娘,饮酒调笑,不亦乐乎。厅中有番邦歌姬献舞,蛮腰犹如金蛇附体,扭得那叫个销魂蚀骨。驍武将军严邵坐在最上座,头靠着一美艷女子的腿,张嘴吃著葡萄。那女子名叫红綾,是百花楼的当家花魁,平时千金也难见,此刻却双颊酡红,宛如情竇初开的女子,含情脉脉地望着怀中的将军,只不过严邵眼神游离,不像在看歌舞,也不像在看她,倒是像在等什麼一般心不在焉。
严邵正值青年,九尺身长,玄色衣裳下的身躯健硕结实,他剑眉浓密,眼窝深邃,鼻梁高挺,嘴唇稍厚,五官立体分明,似有外族血统,却更添男子英气。他嚼着葡萄,懒懒地躺在那儿,颇有几分痞气。
“将军……“红綾颤着声音,明眸瀲水,娇怯模样足以让所有男子燃起欲`火,可惜严邵不识情趣,只是嗯了一声,接着又嚼了颗葡萄,没理会她。
座下一黑脸将士戏謔道:“将军,红綾姑娘一颗芳心可全许给你了,怕是京城男子可都要羡慕死你呢!”
严邵勾起嘴角,笑了笑,还未答话,不远处却有一清朗男声道:“这廝有什麼好引人羡慕的?”
厅上几位品阶较高的武官皆是一愣,说话的人已经迈步进了这纸醉金迷的海棠厅。摇着玉骨扇,英俊的脸上笼着喜怒不显的笑意,那双明亮的眼睛直直盯着榻上的严邵,眼神一片凛然。
方才调笑的那将士慌忙翻身下作,怀中的美娇娘摔在地上,娇嚶一声,霎时厅内跪成一片,有些酒已经喝上了头的,也被同僚拉下了座。只有严邵慢慢悠悠,施施然地推开红綾,似乎不甚在意地曲了膝盖。
“参见皇上!”
来人正是当朝皇帝赵琼。皇帝没有说话,盯着严邵瞧了瞧。
严邵已经站了起来,坐回榻上,脸上却是笑意,喝着酒说道:“臣自然是没什麼好羡慕的,皇上后宫美人成群,前些日子刚大选了秀女,京城中最有艷福的自然是您。”
赵琼挑起了眉,将士们仍然埋头跪着,不敢妄动,红綾快哭了出来,严邵起了身,走近了些,“不知皇上深夜驾临百花楼,所為何来?”
“自然是有事与你商议——”
赵琼神色淡然,严邵却笑意更深,戏謔之意满满地又说:“那召臣入宫即可,何必冒险出宫?”
赵琼收起擅自,道:“宫中冷清无趣,宫外倒是热热闹闹,便有一番风景,卿觉得呢?”
严邵望进他的眼睛,两人相视良久,他便推开了低头跪着的红綾,起身说:“那就请皇上屈尊与我去厢房‘商议’了。”
他走下台阶,衣襟大开,露出一片健美的麦色胸膛,单衣下的身躯是从战场上带回来的,有股天然的血性气味,他站在赵琼面前,伸出手含笑道:“皇上请。”
赵琼似乎有些呼吸不稳,只别过头就走。
他二人一走,跪着的人才如释重负,一一站起,却依然心有餘悸。天底下,也只有他们将军敢这麼和皇帝说话了的吧?
***
严邵指的厢房十分偏僻幽静,佈置得也并不俗艷,赵琼径直走到榻前座下。严邵关上了门,回身便冲赵琼一笑,走到他身边,抖着脚一副流氓地痞的摸样,“怎麼,想我到偷跑出来?”
赵琼太阳穴一弹,抓起玉骨扇就砸了过去,“没大没小!”
严邵伸手抓住那扇子,在手心细细摩挲,“扇子还留着,大冷天都不忘带,还说不想我,你就这样嘴硬不讨好。”他在赵琼身边坐下,君主却冷眼看他,挪了一个位置。
严邵眯了眯眼,訕笑道:“好了,是臣想你了行了吧?臣可想死你了——”
赵琼夺过那扇子,怒道:“你可真是想朕!想到三道圣旨催不回朝!?你可知道他们编排你些什麼?你还有点脑子没有——!?回来了还不立刻向朕覆命,先跑到这下作地方摆庆功宴!”
严邵懒懒道:“我这不是回来了麼。只是见皇上白日裡未来迎臣,想必是不想见到臣这张老脸,那麼臣也不必自讨没趣,凭白凑上去污了您的眼。”
赵琼:“你——!”
严邵又换了张面孔,“玉京,我可真想你想的紧。”
玉京是赵琼的小名,这辈子只有他生母、妹妹和严邵叫过,听到这两个字,赵琼消了些气,哼了一声,摸着扇子不语。
严邵:“莫生气了,让邵哥好好看看你。”
赵琼:“混帐东西,换做别人,朕早就——”
严邵将他压到榻上,赵琼被狠狠吻住,瞬间就没了声音。
天子只挣扎了几下,便任严邵的舌头和嘴胡作非為去了。唇齿相交,缠绵悱惻,气息交互间道尽了相思。严邵手环着他的腰,微微移开头,唾液拉成一条细细的线,两人头靠着头,气息渐乱。
严邵问:“你出来了,宫裡可还安全?”
“瑶儿扮作了的样子,不会露馅。”
赵瑶是赵琼的同胞妹妹,封东阳公主,与赵琼有九分想像,不多开口,足以以假乱真。赵琼秘密出宫,多半会让赵瑶扮作他的摸样,在宫裡瞒天过海。
将军挑起嘴角,猛的起身抱起天子,朝裡间床上走去,“那时间便足够了。”
***
赵琼将手探出了纱帐,紧抓住那红木床柱,帐内严邵已脱了衣服,赤条条地正对著他,赵琼刚被严邵弄泄了一回,汗津津地横在那儿,在深宫裡养出来的白皙皮肤上,儘是刚刚严邵留下的斑斑驳驳的青红吻痕。赵琼睁大了眼,贪婪地注视着三年未见的恋人,他结实如昔的上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旧伤新伤,有一道刀伤更是自心口斜斜划下,长得狰狞不堪,呈现着刚刚癒合的粉色,看的赵琼眼眶微红。
他伸出手,小心摸上那道疤,严邵身体一震,道:“别摸,痒。”
“得知你受伤,我下了第二道圣旨,想让你回京治疗……我知道你行动不便,可是為何要拖那麼久……仗已经赢了,為什麼不回来……”
严邵并未回答,只抓着自个儿肉棒,对著赵琼的后穴就顶了进去,赵琼吃痛一声,眼中出了泪。将军那物粗长笔直,这样莽撞进入,一时让赵琼疼痛难忍,严邵也喘了口气,道:“蛮夷狡猾,恐有后招——这是其一,其二,我分明给你写了回信,告诉了你我不回来的原因。”
他虽想横冲直撞一番,却因赵琼面上不太舒爽,停了下来,让那许久未经人事的地方适应一会儿。赵琼喘着气斜睨他一眼,脸上飞起緋色,“那信上说得什麼狗屁,‘玉京若想我,我便回去’,啊——”
严邵慢慢抽出肉棒,答道,“莫说脏话,你可是皇上,让赵太傅听见,挨板子的又是我……”
“他如今是赵相了……你慢点!”
严邵一个猛冲,肉棒长驱直入,整个都没入了那紧致的后穴中,赵琼绞紧双腿,在他强健腰上交叉,“我说得可都是实话——”
严邵开始缓缓抽插,动作温柔,手也伸去揉捏着抬起了头的赵琼的茎体,一边嘴上也轻柔说著,“没等到你的回信,先等到你大选秀女,一下立了四个贵妃的消息,第三道圣旨来时,我的伤也还没好透,便急匆匆地赶回来了,皇上可真是懂臣的心思——”
他再赵琼耳边说话,赵琼受痒,脖颈处泛起了疙瘩,偏过了头,咬了咬嘴唇。
严邵低声道:“你可知我有多气?”
赵琼耳根通红,嘴裡小声嘟囔:“还不是瑶儿的餿主意,再说那四个裡,有一个是瑶儿的好姐妹,其他的我也就看了一眼,话都没说过一句——”
严邵一愣,随后大笑起来,往赵琼胸口的红蕊上拧了一下,惹得一声急喘,便用手拨弄起了那硬挺的蓓蕾,胯下动作逐渐加快,肉棒在穴中进出,因有赵琼那茎头流出的汁液润滑,抽插的动作逐渐顺畅了起来,一来一去,满室都是滋滋的水声,赵琼极力忍着呻吟,下身却早就硬的不行。严邵握著他的玉茎,后头的动作加快,一下一下正顶着他的敏感处,玉茎一下便涨大了许多,显然是快受不住了,严邵掐着龟头,眯眼盯着赵琼满脸通红,双眼含泪的动情姿态,嘴上玉京玉京地小声唤着。
赵琼终于禁不住了,呻吟求饶,“邵哥……邵哥,我要去了,快让我去……”
严邵摆着胯,每一下都重重盯紧赵琼的身体深处,粗长的肉棒涨到极致,他埋头亲了亲天子的眼角,道,“咱们一起。”最后一个大力冲撞,鬆了手让赵琼惊叫着射了出来,自己却又插了两下,在赵琼“别”的惊呼裡,在天子的体内鬆了精关。
严邵咬着仍在打颤的赵琼的耳垂,小声说,“烫麼?可还记得这滋味?”
赵琼气息不稳,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早叫你别射在裡面,怎麼收拾……”
“我就是喜欢射在你裡面。”严邵摸了摸他的肚子,赵琼无奈地翻了个半眼。那肉棒还插在自己后头,依然半硬,还跳动着。赵琼刚想出声,严邵却突然将他翻了过来,拉著他半跪了起来。
大将军抽出肉棒,亲了一下天子的后颈,道,“夜还长,这自家办的庆功宴,臣会让皇上尽兴而归的。”说完被又捅了进去。
寒冬腊月,百花楼裡依旧春色满堂。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