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0-19

不怀好意的命运 (Skip best) 1-13

by Skip best

第一章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还真是千古不变的佳句,一根地摊上的小小脚链竟然要卖到250块钱,太过分了吧!!司徒圣盯着手上的脚链,实在想不通自己当时为什么着了魔似的买下它。不过真的很漂亮啊!两根银色的主链并焊在一起,其中一条链上悬垂了四颗小指甲大小的石头,颜色各异,青色、白色、红色和灰色。最最吸引人是那色泽。魅惑人心的色泽——这是司徒圣一眼看见它时的唯一想法。想起那个小摊的老太太给她脚链时,非常诡异地瞄了她一眼,让她至今仍觉得全身毛毛的。
“小圣,小圣!小圣?你马上给我回魂啊~~~~~~~~~~”发出这种一点也不淑女嚎叫的名乃司徒纱,她的容貌与司徒圣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没错,她们就是双胞胎啦!一样弯弯的眉,一样爱笑的眼,一样粉色诱人又带了点倔强的樱唇,唯一不同的是司徒圣有一头及肩的长发,而司徒纱则是短发,她们这样的容貌虽然不会让第一眼看到她们的人感到惊艳,但绝对是属于耐看型的,就是让人越看越有味道那种。至于她们究竟谁是姐姐,谁是妹妹,这个问题她们争论了十几年仍未有任何结果,那就不提也罢。
趴在床上的司徒圣爬起身,掏了下耳朵,嘟起嘴,“纱纱,干嘛这么大声,我又没睡着。你今天好像很烦躁呢!”都说双胞胎之间有感应,是的,她现在就感到了纱纱心里的不安。
“还不是你个二百五,大白天的发什么呆,你知不知道爸妈在楼下叫了你N次。吃饭了啦。”司徒纱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脸上却仍有一丝担忧,她到底在担心什么,说老实话,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就觉得心惶惶的。
“哦,你先下去,我换件衣服。”
“那你快点。”司徒纱边走边说,顺便替她带上了房门。
随手将脚链往床上一抛,匆匆换下睡衣(今天休息日不用上课,她一般都睡到中午),正准备走向房门,却被接下来的看到的景象吓呆了。
这……这真是天下奇观啊!她很想叫爸妈和纱纱一起来看,可是、可是她为什么动不了,更发不出半点声音,像被某种未知力量定住似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地板上出现一个黑色旋涡,吞没掉一张大床,然后向自己靠过来。
司徒圣艰难地吞下一口口水,那个……那个……东南西北你随便挑个方向,可不可以不要一直靠近她!妈呀!被吸进去了。
接下来司徒圣的眼前除了黑还是黑,身子360度不停地旋转着往下跃,她顶不住那股让她想吐的晕眩感,在陷入无意识前,她的脑海突然蹦出这样的想法:难道她这是要像小说一样穿越时空了??那她一定会碰到很多帅哥喽!!嘿嘿嘿,谁叫她是女主呢!
当司徒圣悠悠睁开双眼,竟然发现自己仍处在黑暗中,还好身体已经不转也不往下掉了。她确定自己没死,因为她还是很想吐,而且刚刚掐大腿也很痛。可是她还以为自己会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里醒过来,然后旁边有一帅哥温柔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对了,早知道会穿越时空她就该好好恶补一下历史,都怪不知道那个谁啊,让她穿越也不先给她个提示。哎——不要怪她啰哩叭嗦,人在害怕的时候难免会胡思乱想来分散注意力和紧张恐惧的心情。
“呜呜~~~~~~~~”黑暗的另一头突然传来呜咽声。司徒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个……她是不是应该勇敢地站起来去一探究竟?其实待在这里更可怕,至少那一头还有那么点点的光亮,而且她现在非常好奇,没办法,她什么都弱,就是好奇心强。于是高唱着《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她手抖脚抖地开始龟速移动。
在接近光亮的不远处,司徒圣终于看清了,原来是一个人,呃……也可能是鬼,估且先算是人,不然她会怕。那个人像小孩子一样蹲在地上,头埋着膝盖抽泣着,好像还没发现有人靠近,她的头发好长好长,又黑又直,散散地盖住了全身,也铺满了地。
司徒圣蹑手蹑脚走近她,伸手轻点了下她的背,迅速退开几步,“对不起,请问是你在哭吗?”过于紧张,语无伦次了。
那个人缓缓抬头,当司徒圣看清她的脸,原本一脸好奇的表情就这么怔住了,“姐姐你好美啊!!”未经大脑,话就自然蹦出口了。
她是司徒圣从出生到现在见过的最美的人,可以震撼人心的美,超越了性别的美,她根本想不出任何词来形容她的这种美。
“姐姐?你是在叫我吗?”那个人看见她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只是面带疑惑,脸上未干的泪痕,看起来超惹人怜爱,可爱毙了。只是声音……“可是我是男人,所以不是姐姐。”那人从地上站起身,朝司徒圣腼腆一笑。
猛地倒抽一口气,司徒圣嘴呈“o”型石化了,不仅是为那个人的笑,更是因为他的话。“男人?你真的是男的?”良久之后,她仍不怎么相信。然后在他肯定的点头后终于接受了这项事实,心里不由的窃喜,美男耶!美男耶!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梦里?”美男靠近一步,眼里有藏不住的喜悦。
“我叫司徒圣啊,原来这里是你的梦里,可是你的梦怎么是一片黑暗,还有你为什么哭呢?”面对美人,司徒圣毫无戒心,一股脑把心中所想问出口。
“我很孤独,从小到大总是只有我一个人……”美男说着低下头,眼神一黯,好像又要哭出来了。可是司徒圣没注意到。
“咦?!骗人的吧?难道你没有朋友吗?”她不相信,这么美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一定会喜欢啊,就怕死黏着他不肯放呢。
“不会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因为我是……”美男的头越垂越低,都贴到胸前了。突然一滴眼泪就这么垂落到了地上,美人啊,连眼泪都美的惊心动魄。
“你不要哭啊,他们不和你做朋友,那我来做你朋友,好不好?”司徒圣蹲在他眼前,仰头望着他的脸,虽然她不怎么理解,不过也许是别人嫉妒他的美貌才不愿做他朋友吧。
“真的吗?”黯然的脸突然光彩四射,然后又转为不安,“可是……可是我是……”
“什么?”
“没……有……小圣,我可以叫你小圣吗?你可以留下来一直做我朋友吗?”美男一脸渴望。
“好啊!”出于不想让他失望,司徒圣一叫答应,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啊,“要我留在这里恐怕不行。”如果这是美男的梦里,那她恐怕也是在梦里吧,一直留在这里当然是不可能的,梦总有醒来的时候不是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答应和我做朋友的!”美男突然激动地想要抓住她,可是却扑了空,因为司徒圣的身体突然开始透明化,并渐渐淡去。
“你要走了吗?”美男泫然欲泣,周身弥漫着悲伤。
“好像是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不知道他的名字,醒来要怎么找到他。
“……”哀怨地望着司徒圣,美男的眼泪沿着脸颊淌落。
“那个……你别哭呢,我说过做你的朋友的,不管是在梦里,还是醒来后,我都会一直是你的朋友。”抢在自己消失前,司徒圣赶忙大喊。记得某部小说里说眼泪是会灼伤人的,果然是真的呢!
“……名字……冥……冥!”在眼前变回之前的黑暗时,隐隐传来美男的声音。原来美男的名字叫做冥。好的!她记住了。
黑暗没有持续多久,她又到了一处光亮点,这里没有哭泣的人。不过……摆在她眼前的是……应该是……口棺材……吧……透明的棺材!天啊!地啊!司徒圣只觉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棺材中的人头发好长好长,又黑又直,他的脸美得无法用任何词来形容,他不是冥还会是谁!
刚刚还在哭还在和她说话的人,现在怎么就躺在冷冰冰的棺材里呢。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啊。呵,果然是梦,毫无理头。所以不怕、不怕的。呜……司徒圣手捂着腹部,她的胃痛,所以说在这种诡异的梦境里,她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司徒圣全身僵硬,手脚发冷,心里拼命祈祷有谁赶快把她从这恶梦里叫醒吧。

第二章

司徒圣全身僵硬,手脚发冷,心里拼命祈祷有谁赶快把她从这噩梦里叫醒吧。她已经有点虚软的双腿无奈又吃力的一步一步退缩着,因为她看到那棺材里的美男(尸体)好像隐隐泛起幽光,虽然她很想看看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可是小命比什么都重要,她的第六感告诉她,那幽光带着杀气。
来不及了!没等他转身拔腿逃命,那幽光却已向她扑来。难道她今天就要葬身于此,她不要啊!
“哇~~~~~~~~~~~”白纱微微飘扬的圆床,怎么看都是浪漫梦幻的,可惜被这一声惨叫把意境破坏殆尽。
司徒圣双手撑在身后,坐于圆床中间,茫茫然地瞪着那无风自动的白纱,半晌回不过神来。
“哈……哈哈……原来真的只是梦,还好还好,呵呵,吓死了。”良久司徒圣终于记起刚刚的梦,然后开始呆呆傻笑。也终于注意到隔着那层白纱之外的人影绰绰,夹杂着叽叽喳喳。
“看呢,黑色头发,是真的黑头发!”某一声音充满惊奇。
“原来黑头发也很好看。”某另一声音有点兴奋。
“对了,听说天神的小女儿眼睛也是黑色的呢!”
“真的吗?!太神奇了,一定也很好看!”这些人是不是兴奋过度了。
神奇?神奇什么?黑头发?黑眼睛?去!难道她们的不是黑的。司徒圣越听越不对劲,一伸手撩开那碍眼的白纱,顿时室内鸦雀无声。OH!她似乎有点了解了,还真被她给想到了,她们的的确都不是黑的。那一大票的女人中有各种颜色的发色和眸色,却独独没有黑色。
咦!那么这里就不可能是中国,她穿越到了未知的外国喽,“请问这是哪里?现在是什么世纪的什么年代?”司徒圣尽量礼貌小声地问道,因为她们看她的眼神太恭敬,太小心翼翼,她怕自己一个大声就吓着她们。还好没有语言上的障碍,本来嘛,穿越时空就是离奇的事,能莫名奇妙就懂他们的语言也就没啥好奇怪了。
“公主,这里是青龙神君的青龙城,请恕罪,不知道‘世纪’‘年代’是什么意思?”一个相貌姣好的少女从中走出,像是带头的,回答的不亢不卑,十分恭敬。
“哎?那这里是什么国家?叫什么来着的?”司徒圣急了,早忘了什么小声说话,也疏忽了少女对她的称呼。
少女倒是仍然一脸稳重,一点也不为她的大惊小怪吓着,“国家?公主是指我们所居住的这块大地吗?这里是风之大陆。”
风之大陆?咋这么耳熟,好像哪部小说里的看到过的名字。“我明白了,我一定是到了异世界,就是嘛,谁规定穿越时空就一定要回到几百年前的古代。”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经过一番自我安抚,司徒圣总算压下了心底不断涌上来的不安和无措,所以她没意识到自己在自言自语,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傻,还好那迷糊样挺可爱的。
“我的头上长角吗?”司徒圣的语气有那么点的不耐烦,被人围着像观赏稀有动物似的,一会会那也无所谓,可是她们已经看了很久了吧!她现在心情恶劣。
“你的头上是没长角,不过你的样子倒是很有趣。”好一把低沉悦耳的声音从一票女人后方传来,室内的女人们马上自动分散到两侧跪地行礼,鱼贯退出,然后司徒圣就瞧见三个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帅哥。
站在最前面的那位有着一头棕发,服帖而又飘逸,你甚至可以看清他的每一根发丝,他的眼睛竟然是银色的。银色,给人的感觉过于冷情,冷心,从上到下,他穿的是一身青色,把他的气质衬得更形冷酷。
银眸帅哥的右边是一位长头发的温柔美男,他的发色是很美很高贵的紫色,而眼睛是妖异的红色,再加上他浑身的红衣,更添妖艳的感觉。他的脸上总挂着温柔的笑,可是这种温柔并未到达他的眼底,所以说无论他周身发出再多么温柔的气息,其实他的骨子里却是冷漠。
还有紫发美男后边的那个男人也是很帅的,只不过他给人的第一印象不是他的长相,却是“老狐狸”,一身黑衣,绿发,戴着金框眼镜,时不时勾起一边嘴角,总像在算计着什么。
在司徒圣默默打量他们的同时,对面的三人也同样在打量她,神色各异,很难猜透他们究竟在想什么。
“醒了……醒了吗?真的耶,你真的醒过来啦!”突然不知谁就这么嚷着冲了进来,司徒圣瞪着眼前特大号的眼,足足愣了三秒钟。眼前的是个金女碧眼的大男孩,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开朗无忧的笑脸。司徒圣觉得他跟自己世界里的阳光男孩没两样,不由对他产生好感。不过总觉得在他开朗笑脸背后似乎有着阴影,好像他原本纯净的心被蒙上了一层灰。
司徒圣皱眉,她才第一次见到他们,怎么可能感受这么多,搞得好象自己很了解他们似的,这怎么都觉得不正常。这四个人站在一起非常的耀眼,一看就知道不是泛泛之辈。他们个个都很优秀没错,可是却也多多少少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面具,所以他们再怎么帅,怎么俊,怎么酷,她都不会产生心动的感觉。面且眼冥相比,无论是相貌还是心灵,他们可都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耶?她怎么还记着那个不知道是人还是鬼,更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冥。真是烦啊,她得赶快忘了那个梦才好。心情又恶劣了几分。
“你的黑眼睛真漂亮,头发也是黑色的呢!”金发男孩说着就要伸手想触摸她的发。
司徒圣侧头闪开,向旁边挪了挪,她跟他没那么熟好不好。
男孩的笑脸不改,毫不介意,“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
司徒圣不知道怎么应答,她又不是自愿来的。不过,“你知道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她的双眼一亮,有点激动的扯住男孩的衣袖。
“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可是我们费尽心力从那个世界带回来的。”一直沉默的三人不知何时已行至床前,开口的是地银眸帅哥,也是之前那把低沉有力嗓音的主人。
好!太好了!“既然如此,那么请你们现在就把我送回去!”司徒圣一个字一个字坚决地说道,态度不容置疑。
她终于知道心情恶劣的原因,因为她也终于明白幻想和现实有多大差异。穿越时空这种事如果只是纯属幻想,那的确是非常美好,可是现实中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她在穿越时空的最初是兴奋、新奇的,可是经过那个诡异的梦后,冷静下来的她开始不安,无措和惶恐。而现在,她要回去,回自己熟悉的世界,回有爸爸妈妈和纱纱的家,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迫切地想要回家。她不属于这里,这里更不属于她。
“现在就送你回去,那恐怕是不可能的事情。”银色的眼眸一闪,却仍面无表情,声音倒是蛮嚣张的。
就这样的一句话,像踩着了猫尾巴,司徒圣的怒火一下被挑起,她从床上一跃而起,居高临下地指着他们吼:“什么叫做不可能!你们凭什么把我弄到这个鬼地方,你们问过我同不同意,愿不愿意没?反正是你们把我弄来的,就得负责把我弄回去!”一口气吼完,她有点喘,看来平时得多多练习肺活量。
可是当她看到那无动于衷的四人,神情未变,倒像是在观看猴子耍戏似的,一股无力感充彻全身。骄傲地扬起下巴,瞪着他们,她也只不过是想借以掩饰和压下想哭的冲动。
殊不知那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和红红的眼眶早已出卖了她。“呵,好个倔强有趣的女孩!”这恐怕是在场的四人现在共同的想法。
“看来公主现在心情不好,我们还是先走好了。”温柔的声音当然出自温柔的人,紫发美男朝她柔柔一笑,就走了呢。
“喂,喂,站住,你们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不能送我回去!”司徒圣又吼。
可是他们很拽,根本不睬她,跨出门口那会,金发男孩突然转身,笑得特别灿烂,“我们不叫喂,我的名字叫凯,戴眼镜的叫真,紫色头发的叫丽,还有那个冷冰冰的叫刚。不要忘记了哦。”说完,一溜烟就不见人影。
去!他们叫什么关她屁事,她干嘛要记住。司徒圣颓然地倒坐在床上,一颗眼泪就这么沿着脸颊尚落,她伸手将它狠狠擦去,“哼!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她咬牙切齿。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填饱肚子。刚想着,她的肚子就出声闹她了。踏出房门一看天色,都是晚饭时间了,难怪她会这么饿,她今天可是还没吃过一点东西呢。
“公主!”突然身后传来女孩子的声音,原来是之前房内那一票女人中与她对过话的少女。“公主要去哪里?”愣了半晌,她才意识到少女是在和她说话。
叫她“公主”??去!管别人喜欢怎么叫就去叫呗。“我饿了,哪里有东西吃?”她俨然一副公主的语气和架势,心里有气没处发泄,难免见人就拿来当出筒。哎,她保证下不为例!
因为一顿饭,她又不得不和他们碰面了。而且还在一张饭桌上,本来她吃她的,他们吃他们的,各不相干,可是就是有人偏偏忍不住,“公主,不用吃得这么急,没人会跟你抢的。女孩子应该文雅些比较可爱。”紫发美男,好像叫丽是吧,他的态度和蔼,语气诚恳温柔,好像在纠正小孩子的不良恶良。
何必呢,大家各自视若无睹不就好了!司徒圣无奈地放下筷子,起身朝他甜甜一笑,突然一脚踏上椅子,双手端起汤碗,咕噜咕噜、唏哩哗啦灌了好几口,然后腾出一只手抓起一鸡腿开始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呃,喝汤。
一刻钟后,“啊!好饱,想不到这里的东西这么好吃。”司徒圣满足地叹息。
“各位慢用,不用客气,我先走了。”说完,她就大摇大摆自顾自走人。她心里那个爽啊!看到他们脸色又是黑,又是青,又是红的,面部还不停抽搐的样子,她差点喷笑出来。
心情爽了,世界也美好了,所以她蓦然发现原来这里的环境那么优美,有如仙境(笨作者不描写,请各自想象)。司徒圣弯起她爱笑的眼,咧着嘴,笑得好不愉悦。心里哪还有什么气。
另一边的饭桌上有人正趴着笑得不可自抑,“哈……哈哈哈……丽,她是在向你挑衅呢!”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总算渐渐止住了笑声。
丽耸耸肩无所谓地笑笑,他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
“喂,刚,你怎么看?”真不自觉地露出狐狸表情。他可从来没见过刚盯着谁看得目不转睛。
“很有趣也很可爱,与众不同。”刚的银眸似乎闪过一丝笑意,快得让人看不清。
“我也这么觉得!”凯举双手赞同。
“哦!刚,你好像对咱们的公主很感兴趣嘛。”真贼笑着。
“没错!”性感的唇勾起耐人寻味的笑。
“……”回答得如此干脆,反倒让真愣了愣,一时不知如何反应。“说不定她真的可以解开四圣兽的封印。”他一改正色,若有所思。

第三章

司徒圣到处瞎逛,挺自娱自乐,如果身后没人跟着,她一定会自得许多。当走到一处石桌椅旁,她面朝那人坐下,手撑着下巴,望着她,“你叫什么名字?干嘛一直跟着我?”她就是之前被她当过一次出气筒的少女。
“我叫莉莎。是神君吩咐以后由我来照顾公主。”少女无比尊敬地向她行了个礼。
哦!看来她在这里是贵客呢!
“神君?他是谁?”她好像没认识过这号人物。
少女莉莎怪异地看了她一眼,“神君是青龙城的主人。”不过她还是回答了(回答的也是废话)。
这里好像就是青龙城,那个什么“神君”该不会就是那四个人中的谁吧!“他叫什么?”她问道,兀自沉思起来。
“公主,我们下人是不可以直呼神君的名字的。”莉莎显得很为难。
“好吧。那换个问题,除了青龙城,是不是还有白虎城,朱雀城和玄武城,而每个城都有个神君?”
“是的。”莉莎表面若无其事,心里却奇怪着公主怎么问她连三岁小孩子都知道的事。
听到肯定的答案,司徒圣笑开了颜,“嗯——有点意思,那我知道了。青龙神君是刚,朱雀神君是丽,白虎神君是凯,而玄武神君就是真,对不对,莉莎?”司徒圣太佩服自己了,她非常聪明吧!啥?问她怎么知道的,当然是看出来的。她之前就觉得奇怪,他们四人穿衣服怎么都喜欢穿青一色的,刚浑身青,凯浑身白,真浑身黑的,那个丽就是浑身红的。现在一想,原来如此啊!(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是的,公主。”
“你为什么叫我公主?”本来人家想怎么叫是人家的事,可是她听着着实别扭的紧。
“您本来就是公主啊!”莉莎说得理所当然。
看来从莉莎嘴里问不出她想知道的答案,“莉莎,你帮我把凯——白虎神君带来这里,我有点话想问他。”当公主就是支使别人方便。
莉莎点点头,刚跨出一步又被叫住,“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哦!”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
其实司徒圣是不想被那其他三个人知道,她不喜欢他们带着面具面对自己,也讨厌别人对自己说言不由衷的话。
当凯看到她的时候,她整个人沐浴在夕阳的余辉中,脸被映得红彤彤的,微风吹动着她的发丝,她神采奕奕、巧笑连连地望着他,黑色的眼眸充满莫明的神秘和吸引力,一时间凯就这么转默默地凝视着她,忘了一切。
“你在发呆哦,白虎神君。”司徒圣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调皮地朝他眨眨眼睛。然后发现他竟然脸红了,好好可爱哦!!!
“你已经知道了啊!”凯腼腆一笑,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
“当然!我这么聪明。来来,我们坐下聊。”她一把拉住他的手往石凳上坐下,完全不顾人家纯情少男害不害羞。
“公主找我?”凯坐着,石桌下那只被她握过的手还很温暖着,他用另一只手紧紧握住这只手,这样他全身都会温暖了。
“为什么叫我公主?”司徒圣问得直截了当,凯发愣,有点跟不上她的逻辑。“为什么这里的人都称我公主?”她又问了一遍。
凯不确定地看着她,似乎在考虑要怎么说,“传说天神最宠爱的小女儿摇拥有一头黑发和一双黑眼睛。而你又是圣球选中并且带回来的,现在所有人都认定你就是神之一族的公主。”
“我是天神的女儿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司徒圣撇撇嘴,她说嘛,明明在自己的世界是最最平凡的公民,到了这里怎就变成了公主,原来是成了别人的替身了。
“其实我们也不确定你是不是天神的女儿,只是圣球……”
“我不是!所以马上送我回家。”司徒圣“噌”一声站起来,不仅打断了凯的话,脾气也上来了。
“我们现在没办法送你回去……”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没办法送我回去,怎么就有办法把我弄来?”她又一次打断了凯的话。而被打断话的凯却没有生气,他抬头望着她,什么也想不到,只觉得她眼里那两簇暗黑火苗,很美。
“你的脾气还真是火爆,为什么每次都不听凯说完。”突然响起第三者声音,又是那银眸的刚,补充——其他两位也来了。
其实他们一早就在,现在实在是看不下去才出声,“你叫什么名字?”刚倒是提醒了其他人,他们竟然还不知道她叫什么。
“我不是你们带来的天神的女儿吗?难道你们会不知道我叫什么?”司徒圣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我们只是说要送你回去现在不可能,可没说过以后也不可能。”刚笑了,银眸也闪着笑意,他笑起来真是帅得一塌糊涂,可是司徒圣却感到寒毛倒竖,他的笑太具压迫性和危险性。
“如果你真那么聪明的话,就乖乖地耐心听完别人的话,现在你的名子!”刚说得随意,听的人却是绝对的震撼。他的眼底除了危险的笑意还有更复杂难懂的东西。
司徒圣不甘心地瞪着他,不久——哼!算你狠!天大地大,回家最大。“司徒圣。”她暗暗咬牙,他最好别栽在她手里,否则,嘿嘿嘿……
“咳咳,凯好像被吓到了,那么就由我来帮他说完被打断的话。”真扶了扶眼镜说道,不然他就忍不住要破口大笑了。有谁能比她的表情更丰富,而且她心里想什么完全都表现在脸上。
“三百年前这里发生过一场人、神、魔大战,天神赐予我们的祖先四圣兽的力量以对抗魔之一族,在天神的女儿的帮助下,终于将魔之子封印,但不知为何她连四圣兽的力量也一起封印了。后来她就离开了,再也没出现过,只留下一个圣球。”
“这些跟我又没关系。”司徒圣忍不住小声嘀咕。她暂时还不敢造次,那个危险人物就黏在她身旁,她还偷偷发现他盯她竟然可以不眨眼睛地一直看着,一个字——强。她也只好当作没感觉,没看到。
“刚不是让你要耐心的听完吗?小圣。”真忍不住就想逗逗她。果然惹来她一个大白眼——要你管!别给我叫得那么亲密。她就是这种表情。
“丽,我说的有点口干,接下来就由你说吧。”他是要留着口水跟她斗嘴吧。凯在一旁看的那个羡慕啊。
“本来没有了四圣兽的力量也没什么关系,可是近年来,魔之一族却开始蠢蠢欲动,屡屡侵犯我们,杀人抢劫,无恶不作。而且听说魔之子的封印再过不久就会完全溃败,所以我们也必须解开四圣兽的封印。”丽体贴地停了下来,因为看到司徒圣嘴巴张张合合,很想说话的样子。
“我确定我不是天神的女儿,所以也不会解封印。”忍了很久的话终于说出口,她感到舒坦多了。她最怕别人对她抱太大希望,压力很大。
“不要急,马上就说到你了。”刚将吹乱在她脸颊上的发丝扶到耳后,他没注意到他的动作有多么暧昧,那表情已经吓到了在场的其他人,不过另一个当事人好像也没啥反应,自顾自地想着她的事。
当提到魔之子的时候,她的脑海突然闪过冥的脸,她不确定是不是该向他们问详细些。不过未等到她决定好,丽已经开始说下去了。
“那位神族公主在留下圣球的同时也留下了一个预言:未来圣球显示之人便可解开四圣兽封印。前不久圣球真的应验了预言,显示了你的脸,然后在圣球的帮助下将你带来了这里。”虽然是丽在说,但总觉得他并不以为然,骨子里的冷漠还是露出来了。
说到脸,纱纱不也是这张脸吗?
“只有等到解开了四圣兽的力量,我们才有能力也才有可能送你回去。那么你现在是想继续闹着要回家,还是安心留下来帮我们?”刚勾起嘴角,心情异常好的样子。
这不是废话嘛!照他们的说法她是不留也得留,不帮也得帮,除非她不想回家。司徒圣扭头想顶他几句,突然发现他俩啥时贴那么近了,急着就跳开几大步,“哼!看你们这么可怜,我就留下来帮你们好了。不用太感谢我。”她是死要面子。别人就是哭笑不得。
在这里司徒圣吃的、穿的,用的、睡的全是最好的,这点她相当相当满意,人嘛,尤其是女人,多多少少都有点虚荣心的。
在就寝前,她决定还是问一下魔之子的事,否则她今晚铁定睡不着。“莉莎,你知道魔之子长什么样子吗?”
“不知道,只听过传说,说魔之一族都是黑发黑眼。”莉莎是那种就算心里再好奇再纳闷也决不会问出口的人,她认为这样才是成熟。而司徒圣就是嫌她太老成了。
“咦?那我也是黑发黑眼的,你们怎么就不认为我可能是魔族的吗?”司徒圣想不通啊。
“不可能!公主是天神的女儿。”莉莎想也没想立刻反驳。
“你为什么又凭什么可以这么肯定呢?”她更想不通了。
“这……”莉莎顿住,她没想到公主会这么问她。
“那神族又是长啥样子的?”司徒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传说,他们个个金女绿眼,长得极美。”莉莎越说越小声。
呵,又是传说!传说大多都是以讹传讹。“那么你不觉得金发的天神怎么会有一个黑发黑眼的女儿,这不是很不合逻辑吗?”怎么这里的人脑子都是好像灌水泥和浆糊的(好像说得过分了点)。
“这……”莉莎又一次被问得语塞。
“不,我敢肯定公主是天神的女儿,”莉莎像是想到什么又变得坚定无比,“魔子一族在三百年前就已经被灭族,唯一存活的就只有魔之子。所以你一定就是天神的女儿。”看来这里的人对那个黑发神族公主不是普通的崇拜呢。
“灭族,唯一存活吗?”司徒圣若有所思,脑海又出现梦中冥哭泣哀怨的脸。她头一歪倒在床上,头痛,烦啊,那梦怎么就像恶灵似的缠着她不放呢。

第四章

司徒圣知道自己很幼稚,很任性,可是每次莉莎或者其他人叫她“公主”时,她心里就特别不爽,然后她就会故意找碴刁难他们。因为她很想看看他们对无比尊敬的神族公主的任性到底能忍受到何种程度。
轻轻松松甩掉总是亦步亦趋跟着她的莉莎后,她东拐西绕的不知怎地就跑到厨房的地盘,原本热腾腾的厨房真的一下子静得连根绣花针掉地上都可以听的见,不信你可以马上试试。
众人诚惶诚恐,司徒圣晓得他们接下来一定要尊称她一声“公主”了,抢在那之前,“咳咳,这几只兔子是要做成菜的吗?”明知故问。
“是的公主,是今天午饭的菜。”她等的就是这一句。
“什么?!兔子这么可爱的动物你们竟然要拿来吃!”司徒圣提高嗓门,面带不悦,“不行,你们马上去把它们给放生了。”
“是,是!”有人提起笼子就往门外赶。
“等一下。”司徒圣叫住他,不要误会,这次她不是要找碴,只是看中了笼子里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小兔,想要试试养宠物的感觉。
软绵绵的小兔子抱起来果然很舒服,“别忘了帮我找些胡萝来,要刚从地里拨起新鲜的那种。”
“啊,对了,谁能带我去找你们的神君大人,我好像迷路了。”连不是路痴的她也会迷路,说来这里大得有点恐怖呢。
说起那四个帅哥,从到这里至今,他们好像总是在一起,说要让她解开封印又不知道方法,每天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反正就是很闲的样子。
“帅哥们在干什么?”一踏进屋,她傻眼,整排整排的书,标准的书屋。
“小圣!”凯像只快乐的小鸟飞到她身旁,突然脸又耷拉了下来,“我们这几天找遍了所有资料,就是找不到任何关于封印的记载。”
“哦,那资料找完了没?”
“还没。”
“那你们慢慢找,我走的有点累,要休息一下,有没有茶点,我不要太甜的点心哦。”说完,司徒圣偷偷瞄了眼神情各异的四人,她想仰天大笑三声。
“喂,你们三个一直待在刚这里没有关系吗?好歹你们也是一城之主。”她一直很纳闷。
“你觉得会有什么关系?现在应该没有比解开封印更重要的事了吧。”真的语气听起来怪怪的。不止他,他们都有那么点不对劲的感觉。不过不关她的事,她不会管。
趴在桌上喝喝茶,吃吃点心,逗逗小兔子,无聊,无聊!她想念电视,想念电脑,想念摩托车,更想念爸爸妈妈和纱纱,摸着手腕上的手表,那是爸爸今年送的生日礼物,她和纱纱各一块,是两块一摸一样的,只是在背面刻了字。纱纱的刻了个“纱”,她的当然就刻了个“圣”。她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也不知道他们该有多着急,她要回家!
“我想看看圣球。”难得她认真地说了一回话,没半点嘲讽或嘻皮笑脸。
司徒圣原以为圣球应该像是水晶球之类的东东,没想到却是颗乌黑又粗糙的石球。
“你们真的是从这上面看到我脸的?”她不得不怀疑。
“你别小看它,它可是有灵性的。”这是丽第一次主动和她搭话,很有针对性的话,针对她,好像她小看的是他而不是那石头。
“我怎么可能小看它,说不定我还能靠它回家呢!”司徒圣瞪大眼研究起那颗石球,没发觉因她的一句话,他们的脸色变了。
“你只想回家。”刚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听不真切。
“嗯。”司徒圣含糊应着,她的注意力全放在石球上,她发现石球有了反应,渐渐显示出什么来,周围的一切好像都远离了她。
然后她看到了熟悉的街道和一个老人,很眼熟的老太太。她想起来了,是卖脚链给她的老太太。直觉告诉她,她的穿越时空也许跟她有关。老太太突然对上了她的眼,微微一笑,一脸慈祥。
司徒圣又惊又喜,刚想和她交流看看,却被人硬抓着手臂扯离石球,意识也重回到现实。
“你心里只有回家!”同样的话,她这次听真切了,十足十的火药味,刚的银眸跳跃着冰火。
“没错,我要回家,马上就回去!”被人硬拖回来,而且说不定就这么错过了回家的机会,她的火爆脾气也上来了。
“小圣,你答应过要帮我们的。可是你只想着要怎么回去,却从来也没想过要怎么解开封印,是吗?”凯黯然。
“这有区别吗?”司徒圣皱眉,凯好像不似平常的他,她抓不准他话中的意思。
“你从来都不关心这里会变成怎样,也不关心我们这些人的死活吧!”真说得轻描淡写,却让人感觉异常尖锐。
“我关不关心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属于这里,这里会怎样,你们会怎样,也不是我能左右和改变的了的。我想回自己的世界,想回家,难道有错吗?”他们这是想干嘛?三堂会审吗?司徒圣直直坦然地望着他们,是的,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你真自私,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用他们的真心在对待你,而你——”
“不对吧,丽,我个人觉得这句话更适合你呢!”她脸上明显的嘲讽笑意,使丽刹那白了脸。
“还有我想补充一句,他们真心对待的是那个神族公主,不是我。”司徒圣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好,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本就不应该有太多感情牵绊,走的时候才能了无牵挂。
“你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一瞬间,刚的眼底似乎闪过各种情绪,又好像没有。因为银色的眼眸总给人冰冷无情的感觉。
司徒圣转头向他,无所谓的笑笑,“随你怎么说。但是请先松开你的手可以吗?”
“你刚刚看到了什么?”抓着她的手又加了几分力,刚发觉自己竟然在不安,他不能放手,因为她刚刚好像要从他眼前消失了。
“不关你的事,放手!”司徒圣不喜欢跟这个人太亲近,他的眼神有种危险的预警,他会夺走她最重要的自由。就像现在,无论她怎么挣扎,就是脱离不了他的扼制。
“神君!”一个年轻人冒失地闯了进来,司徒圣倒是挺感激他的,不然以她的火爆脾气一定会破口大骂,她最不愿意惹的人就是刚。
“神君,啊,公主,您也在!请你们去劝劝莉莎,她已经在外头跪了一个上午。”年轻人的眼里满是担忧和心疼。
一种感觉蹿过司徒圣的心头,不会是因为她吧?!
事实证明,女人的第六感是很灵的。
“对不起,神君,请治莉莎的罪。我把公主弄丢了,怎么也找不到。”司徒圣站在人后,看到莉莎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
前边的人突然分散到了两旁,同徒圣就这么直直的暴露在莉莎眼前,暗自叹口气,走向前,“走来吧,莉莎,你没错。是我让你把我弄丢的。”
“公主?”莉莎抬起泪眼汪汪的大眼睛,疑惑地问着她。
“就是说,是我故意甩掉你的。”她有一点点的罪恶感。
谁知不说还好,一说莉莎的眼泪就一发不可收拾,有如黄河泛滥,“为什么?公主……讨厌莉莎?是……是不是莉莎哪里做的不好?”
司徒圣忍不住在心中哀嚎,谁来救救她!她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别人的眼泪,尤其是因为她而哭的,她会慌张无措,会感到压力很大。
“不是,不是的,你先起来。”司徒圣有点粗鲁地将她从地上拉起,“你不要哭了,是我不好,我自私,我是任性的坏小孩,我不该嫉妒那个神族公主,不该小家子气地计较这计较那的。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甩掉你,也不欺负你。你不哭了好不好。”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只希望赶紧止住莉莎的眼泪。
“公主,我……”效果不错,莉莎听得一愣一愣,不甚明白,倒是忘了哭。
“莉莎记住,眼泪是很宝贵的,不是像珍珠,是像钻石一样宝贵,所以不要为了别人而哭,不值得的。”说着,她很自然地就要用自己的袖子替人家擦脸。
“不行,公主,会弄脏你的衣服。”莉莎迅速挡下,有点受宠若惊。
“嗯,说得对。”她身上这套香奈儿的运动休闲装可是全国限量版,好不容易才买到的。
她回头望着真甜甜一笑,“真,过来一下。”她向他招手。等到真走到她身旁,她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就往莉莎的脸上抹去,她擦得很仔细,直到莉莎脸上没有泪痕为止。
她没有注意到真的表情有多错愕多难以至信,没注意到刚阴郁的脸若有所思,更不会注意周围其他人的呆愣。
她在自己周围筑起一道无形的墙,不许任何人跨近一步。无论是哪一种感情,太过强烈就会成为负担甚至伤害。即使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她的感情亦清淡如水。她想回他们身边,因为她只依赖他们,她想回自己的世界,因为她不想放弃现有的生活去适应另一种生活,她一向是很懒的。

第五章

四岁那年,爸爸妈妈带她和纱纱去国外旅游,因为她超强的好奇心,结果和他们走散了,然后她碰到了蓉妈妈,蓉妈妈对她很好,她没有孩子,把她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疼。蓉妈妈还说会帮她找爸爸妈妈。后来她才知道她根本就没找过。
蓉妈妈的老公很少回家,一回家就和蓉妈妈吵架,他要离婚,可是蓉妈妈不肯。
三年后,爸爸妈妈找到了她。蓉妈妈不肯把她还给爸爸妈妈,还把她关在房里,抱着她哭,这三年里,她见到的最多的就是她的眼泪,每个每个晚上,蓉妈妈总抱着她哭,落在她颈背的眼泪让她感到一阵阵的灼痛。她说如果你是我的孩子就好了,那么他就不会和我离婚了。
可是她还是被爸爸妈妈带回了家,几天后,他们告诉她,蓉妈妈自杀了。
妍和她从小学开始就一直同一个班,妍总喜欢黏着她,也是她唯一的好朋友,妍还是个标准的美人。她一个人跑到外省读书的时候,妍就决定也要去读那个学校。后来妍终于交了男朋友,那个男生高高的,长得很帅。妍每次约会总是要拉着她,而每次三个人都玩得很开心,那真的是一段快乐的时光。
可是有一天妍突然冲到她面前,甩了她一个巴掌,泪流满面,她说,小圣,我恨你!然后就跑走了。在她还搞不清状况的时候,妍的男朋友也来了,他说我和妍分手了,他还说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他抱住她,撒扯着她的衣服,想要吻她。
妍冲了回来,她用电话砸晕了他,她说小圣不要怕,因为小圣最怕寂寞了,所以我又回来了。只要杀了他,我们以后仍旧是最好的朋友。妍的眼泪滴落在她的脸上,很痛。
妍因为故意伤人罪进了劳教所,她失去了唯一的朋友,失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即使她不说,也知道她最怕寂寞的妍。
幽幽地从床上起身,司徒圣揉了揉眼睛,眼睛干涩得不舒服。她怎么会做这些不愉快的梦,看来今晚铁定是再睡不着了。
做主人的没得睡了,那做宠物的就更没得睡。她托起小兔子,决定一起出去散散步。今晚的月很亮,也挺圆。
“小兔子,你知不知道那个月亮里住着个嫦娥,她也有一只兔子哦。”司徒圣望着月亮自言自语,表情朦胧,看不真切。“永远只有一个人和一只兔子,难怪嫦娥会感到寂寞,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像呢。”
也许是太过专注,怀中的小兔突然蹿了出去,溜得无影无踪,“死小兔,臭小兔,你个忘恩负义的,被我抓到就把你做成烤乳兔。”冷梭梭的夜里只剩下她一个,“呵,原来嫦娥的寂寞也不过如此。”司徒圣冷笑,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害怕寂寞的小女孩。
本打算回房,一转身赫然发现身后站着个高大的人影,而她却毫无察觉。因为背光的关系,看不清人影的脸,可是司徒圣知道他是刚。
“三更半夜的,你怎么会在这里。”因为心情恶劣,她说不出好听的话。
“你的兔子。”刚扬了扬手上揪着的小兔子,声音听不出任何异常。
只瞟了一眼,她扭头撇了撇嘴角,好似在笑,“我不要它了,随它想去哪就去哪。”不想留在她身边的,她绝不强求,相对的,她也不喜欢别人强迫她。
“那么好吧,它明天就会变成烤乳兔。”刚随手一甩,酷酷说道。
“你威胁我!”口气恶劣透顶。
“不,我只是完成你的心愿。”清冷的声音带了丝丝笑意。人影瞬间移到了她跟前,靠得很近。
司徒圣本能地想后退,却被他伸出双手圈在手臂和胸膛之间,只能维持那危险的距离。
“你想怎么样?”她皱眉,不见一丝慌张。
“我不喜欢你皱眉,为什么每次看着你的眼睛,我就感到心痛。”他靠得她很近,他的呼吸轻抚着她的脸颊。
“呵,我都不知道原来青龙神君大人是感情细腻的人,不过大人你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了。”她嘲弄地笑道,直直的挑衅地望向他月光下看不真切的银眸。
“你怕我,你在躲避我!”刚眼神灼灼,圈着她的双臂紧了紧。
“你走开。”她已经不想再跟他废话,也许他说得没错。他是个极端的人,他的感情不是极端的冰冷,就是极端的火热,而这是她最最唯恐避之不及的。
“你在怕什么?又在躲什么?”刚不准备放过她,他低头双唇轻触她的耳垂,似是无意又似有心,暗哑的嗓音若有若无的诱惑着她说出心底最深的秘密。
“滚开。”冷冷的嗓音透着压抑的怒火,司徒圣发现自己真的很难压下心中的一路狂飚的怒焰,他的猪嘴竟敢不安分地在她颈间磨蹭!TMMD,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啊。
“滚开!滚开!”她开始不顾一切的挣扎,和着高八度的怒吼,才不管会不会吵醒其他人。
“你这个脾气恶劣的女人。”刚牢牢禁锢着她,在她耳边轻声叹息,似是恼火又似无奈,他没有给她再次吼出声的机会,随即封住了她的唇,他渴切地撷取她口中的每一处甜蜜,浑然忘我,直到唇上传来火辣辣的疼,满嘴都是血腥味。呵!小野猫放爪了!可是他还是不愿放开她,因为他要的更多更多。
当司徒圣以为他要用这种让人窒息的方法谋杀她时,刚终于不舍地松开她。而她得到自由的第一秒就是狠狠地甩他一个耳光,然后才大口大口的喘气,等到气息平稳,她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似冰,拎起他的衣袖,随便抹了抹嘴,“刚,你最好不要对我有什么执着,更不要爱上我,否则那将是你痛苦的开始。”因为她永远不可能爱上任何人,她承认自己很自负也很嚣张,可这却是她最真心的话。说完这一句,她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中,所以她没听到刚的那句“来不及了。”

今天天气好晴朗,
处处好风光啊好风光蝴蝶儿忙啊,
蜜蜂也忙,
小鸟儿忙啊,
竹怪也忙,
啊......啊......马蹄贱的落花儿香啊,
马蹄贱的落花儿香啊.
眼前了头成青光,
驼铃响叮当,
响叮当,
这也歌唱啊,
那也歌唱,
风也歌唱,
风也唱啊,
水也歌唱,
啊......啊......,
绿叶茫茫,天苍苍,
绿叶茫茫,天苍苍,
天苍苍......
一清早,司徒圣哼着歌蹦蹦跳跳往外赶,当然远远的身后跟着莉莎。早上醒来,她发现今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突然很想看看青龙城的繁荣昌盛、风土民情。嘿嘿,她的好奇心可是万年长城永不倒的。
“哎哟!哪个不长眼的敢挡本小姐的路。”乐极生悲,没头没恼就撞上一堵人墙。
“你急冲冲的要去哪儿?”刚扶着她,帮她揉着额角。他就是她口中那不长眼的。
“耶!四位帅哥又一起啊,你们真是形影不离呢!”司徒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听不出话中是褒是贬。“我要去逛街,要一起去吗?”
“小圣刚起床吧,要不先和我们去吃早饭,再一起去城里。”凯很开心,他以为小圣不会再理他们了。因为昨天他们那样对她。
“不要!我要出去吃!你们要请我吃城里所有最好吃的。”司徒圣嘟着嘴,用力摇着自己的小脑袋,不着痕迹地退出刚伸手可及的范围。
“咦?刚,你的嘴怎么了?”她伸手指着他嚷道。突然想到那好像是自己昨晚的杰作,不由得呵呵傻笑起来。
“刚说那是他自己不小心咬到的呢!”真笑得很痞,他才不信。
“呵呵!走了,走了啦!”司徒圣像只快乐的小鸟,冲在最前头。
刚阴郁复杂的目光一直胶着她,昨晚的她冷然又似乎带着深沉的伤痛,而今天的她却可以笑得那么明朗。她像团迷雾,看不清又抓不住,吸引着他不断沦陷直至不可自拔。
四方神君加上神族的公主,这阵式还真是……青龙城的百姓受宠若惊,无不感到荣幸、自豪!
真是民风纯扑的世界啊,在她的世界早就不存在任何的信仰。司徒圣低着头,嘴角的嘲讽一闪而逝,抬头却却已是另一番表情。
“为什么城里到处张灯结彩的,难道有什么喜事?”她笑呵呵地东张西望,对什么都无比好奇。
“过几天青龙城的夕子巫女就要从圣山祈福回来了,大家都在准备迎接她呢。!”凯一直黏着她一起东蹿西蹿的,那精力跟她有的拼。
“咦?巫女?”她眼巴巴地望着他们,眼里闪烁着满满的求知欲。
“夕子巫女可是丽的梦中情人哦。”真朝她眨眨眼,暧昧地笑着。
“哦?!”司徒圣轻呼,发现丽温柔的脸上竟然出现了红晕,嗯,嗯,看来有那种苗头。
“耶,耶!”她又怪叫,引得别人都不解地望着她。“今天明明应该是万里无云,晴朗无比的天气。”
“是啊!”不知谁附和了她一声。
“那么那个是什么?哇,好大乌云啊!大家该回家收衣服了。”司徒圣抬头指着不远处的天空感叹,没注意到身边的那四个男人脸色骤变,全身紧绷,已是一副备战状态。
乌云移动得极快,司徒圣甚至还未收回手指,它已经在他们头顶。突然从黑云中弹躲出无数黑团,速度快得让人无法反应,转眼间,街上的人纷纷倒地受伤。

第六章

乌云移动得极快,司徒圣甚至还未收回手指,它已经在他们头顶。突然从黑云中弹躲出无数黑团,速度快得让人无法反应,转眼间,已有不少人倒地受伤。
“是魔物!魔族又来攻击了。”不知谁这么一喊,街上拥挤的人乱作一团,纷纷逃蹿。
“凯,带小圣和莉莎找地方躲起来。”刚焦虑地望着司徒圣,他多么希望可以自己保护她,可是他是一城之主,他也必须保护他的城民。
司徒圣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眼中的意思,而她当然是非常体贴地回以微笑。
本来她还拖拖拉拉不怎么愿意离开,很想一睹魔物的风采,可是当N只魔物从她肩头险险掠过,她决定保住小命最重要。
“啊~~~~~~”身后落下几步的莉莎惨烈地尖叫,司徒圣的心突然漏跳一拍,回头,不由松了口气,原来是一个死人倒在了莉莎身上,她还以为……
那人被魔物从后背穿透而过,心口处有个大大的血窟隆,死状极惨。
“没事的,没事的,莉莎,冷静下来。”她安抚地拍着她的背。
“公主……”
“不许给我哭,否则就不管你了。”司徒圣扭开头,抢在莉莎掉下眼泪之前威胁道。
“呜——呜——”
“不是说了不许哭的吗!”口气转为恶劣,威胁也变成了恐吓。她不敢回头,就怕看到莉莎的眼泪。
“公——公主,不是我在哭,是——是——”莉莎被她恶霸的态度吓得有点结巴。
“不管是谁都不准哭。”她懊恼地吼,瞪向一直在呜呜咽咽的那个人,顿觉无力,“凯,你在哭什么?”
凯竟然跪在那个死人面前,哭得不能自已,连她喊他也没反应。虽然这里已远离危险地带,不过不远处的几只魔物还在横蹿,随时可能蹿过来。
“凯,你——”司徒圣无奈地蹲下身,却浑身一僵,无法动弹,那还是凯吗?他的绿眸像一潭幽暗的死水,再无平时的光彩,木然,绝望。多么似曾相识的脸,是蓉妈妈的,还是妍的,抑或是她的。
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她越过凯向前走。不会再有那样的事了,她发过誓,绝对不会再让那种来发生。
“公主,神君他……”莉莎犹疑不定,不明白公主是不是要丢下白虎神君不管。
司徒圣看向仍旧跪地一动不动的凯,她最清楚心中的阴影只能靠自己走出来,不过这里是危险的。管还是不管?暗自叹口气,她走回他身边,谁叫她想回家还得指望人家呢。
“凯。”她硬是把凯从地上扯起来,双手捧住他木然垂泪的脸,“凯,看着我。”
“小圣——”绿眸终于有了波动。
“凯,不管发生过什么事,但都已经过去了,走吧。”她拖他,却怎么也拖不动。TMMD!他又怎么了,司徒圣狠狠回头。
“真的过去了吗?那么哥哥他们会原谅我吗?”凯毫无焦聚的双眼愣愣地望着她,他的心在黑暗中挣扎,寻找出口。
司徒圣的手反复地握了松,松了握,她很想给他一巴掌,她最讨厌软弱的人,可是——
“凯,他们一定已经原谅你了,”他伸手抚平他皱起的眉,指着她的眉心,“因为神说,我饶恕凯的罪。”她笑着对他说,那是蒙娜丽莎一样的微笑,那么温暖,那么感人。
凯也笑了,“我可以抱你一下你吗?小圣。”
“可以,可是不许把眼泪滴到我身上。”她仍然笑得温柔,那笑,那温柔传到了她的眼底,却怎么也延伸不进她的心里。她没想到晚上八点档连续剧中的矫情情节原来这么有用。
“嗯!”凯像个孩子胡乱地抹去脸上的泪,紧紧地抱住她,“小圣果然很温暖呢。”他说。
温暖?那她为什么总会觉得冷。温柔的笑颜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连她自己也没发觉的嘲讽冷笑。抱着她的凯看不到,可是莉莎却看到了。
“走吧,我们先离开这里。”她讲那么多废话,浪费那么多表情,为的就是这句话。
“我想不必了,我已经可以保护小圣。”凯扯开自己的衣领,他的胸口赫然一只虎盘踞其上,发出强烈的白光,若隐若现。
“这——是白虎。你的封印解开了!”司徒圣触摸着刺青般传说中四圣兽之一的白虎,若有所思。
“我想是的。圣球的预言真的实现了,小圣。”凯深深地瞅着她的脸,眼底有什么东西在变质。

圣山位于风之大陆的最东面,没人知道圣山究竟有多大,更没人知道圣山上是否住着什么人,可是圣山对于风之大陆的人类来说,却是绝对神圣的存在。所以每年,四城的四位巫女都会去那祈福。
但是圣山上的确是住着人的,在圣山的最深处有一座城堡,却没人可以找到它,因为有结界保护着。此时在城堡的地下室里,两男一女单膝跪立在一口水晶棺材前,“主人,白虎的封印已经破了。”其中长得非常美艳的女人说道。
“我已经知道了,把他带来这里。”深冷无波的声音响起,却不是那跪着的三人所说。仔细辩听,竟是从水晶棺中传来。
当三人退去,再次进来的是一位长得极美极美的人儿,他的美完全超越了世俗的男女之别,他的眼睛像暗夜的星子,他的发长及地,又黑又直。令人诡异到毛骨悚然的是那水晶棺内的躺着的人竟然和他如出一辙。
“她已经替我破了白虎的封印,很快我们就可以合而为一。”深冷的声音又响起,这一次不再无波,似乎很迫切的样子。
“她在哪?还好吗?”星子般的眼眸瞬间绽放出光彩,令人眩目。
“你还忘不了她?”深冷的声音有点不悦。
“我永远不会忘记她的。”他说得坚定。
“可是她已经忘记你了。”
“没关系,只要我记得她就可以了。因为她是第一个愿意和我做朋友的人。”他笑得很傻,却很满足。
“如果知道你是魔之子,她还会做你的朋友吗?”水晶棺内发出不以为然嗤笑声。
柔美的脸一片死白。“我——我不是魔之子。”他反驳,听起来却那么虚弱无力。
“你就是魔之子,是我的一部分精神体(魂魄)转生而来。你也一定会忘记她,当她破了四圣兽的封印,我便能获得自由,那时,你的身体将会是我的身体,你的思想也将变成我的思想,而你本身的意识只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所以你现在所有的烦恼和思念都只是枉然。”深冷的声音就如在无情地宣判他的死刑。
这些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可是今天再次听到,却觉得竟然是那么悲伤。就算如此,他还是想再见她一次。
在云层的顶端,那是住着神之一族的神殿。
一位金发碧眼的少年坐在血红色的水池边,表情清冷淡然,忽而他的嘴角微微弯起,俊美的脸有如纯真的天使,“母亲,被打断了三百年的游戏又开始哦。这一次,魔之一族一定会永远消失。”突然纯真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戾。

“嗨!丽帅哥原来在这里呀。”司徒圣吹了一声口哨跳到他面前。
“公主找我有事?”丽温柔地朝她微笑。
“明天夕子巫女就要回来了,你在紧张吗?”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公主的意思我不懂。”丽回避着她探索的目光。
“丽,你不必勉强自己对每一个人都那么温柔,就算你不是温柔的人,也不会有人讨厌你的。”司徒圣紧紧地胶着他的目光,突然一脸认真。
“那么公主自己呢?你总是变来变去,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公主?”丽收敛起温柔笑意,他变得冷漠而尖锐。
“呵!纵使我有千种姿态,那也全都是真实的我,因为每一个都是我的一部分。而且我从来不勉强自己。”司徒圣轻轻松松打着太极。
“希望真如公主所说的才好,我还有事就不陪公主了。”丽已经完全不在乎在她面前露出真性情。
司徒圣一步跨到他跟前,拦了他的去路,“你喜欢夕子巫女。”
“谈不上喜不喜欢,只是很尊敬她,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真弄不懂她的逻辑,却仍是回答了她。
“是吗?可是我不相信,因为世界上根本没有完美的人。”她一脸怀疑,十分质疑的口吻。
“即使你是公主,我也不允许你污辱夕子巫女。”丽怒视着她,心中一直默默学习的榜样被否认,那么他长久以来的努力又算什么。
“还说不喜欢,可是我还是要说,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妈妈就是这么说的。”司徒圣嚷得理直气壮,好像“妈妈说的”就是真理。
丽深深地看进她眼底,像是要看透她的灵魂。
她的眼里一片坦然,她对他甜甜地笑着,笑得无比纯真,“妈妈还说,如果真有完美的人,那也只有创物主一个。因为只有一个人,他非常寂寞,所以他创造了我们。他不想他所创造的孩子跟他一样寂寞,所以他一定没有创造完美的人。而是让大家拥有各种缺点和优点,他希望我们互相帮助、互相关心。丽,你觉得我妈妈说得对吗?”她的笑甜得腻人。
“如果总是要依赖别人而活,那么人存在着还有什么意义。”丽的脸明明有了动容,却仍要坚持他的不以为然。
“为什么会没有意义,人的出生不就是人存在的意义吗!”司徒圣摇头,十分不赞同他的说法。
“人的出生就是人存在的意义……”丽默默地重复念着这一句,良久,“那也是你妈妈说的?”他的手捂着胸口,笑得有点苦涩。
“嗯!是的。”司徒圣重重地点头,“她说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出生而感到骄傲。”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突然一僵,眼底闪过一丝痛苦,可是很快便恢复了。
丽的神情有点恍惚,捂着胸口的手紧紧地揪着,额头微微渗出细汗,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丽,你不舒服吗?我帮你看看。”她不由分说地扯开他胸前的衣服。他的胸口一只火红的鸟儿在一片艳红的光芒中若隐若现。
“恭喜你啊,丽,朱雀的封印解开了哦。”她扬起嘴角,笑得非常怪异。

第七章

夕子巫女回城当天,所有人都去迎接她,盛况空前。司徒圣只是远远地站在人后,看着那一切,脸上挂着毫不在意的笑,就像一个局外人只是在看一出戏而已。
为了庆祝巫女祈福回城,所有的人将狂欢一整夜。可是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这种狂欢之夜。比方说现在躲在昏暗的庭院,独自对酒望月的那个人。他可是她今晚的猎物,司徒圣快快乐乐地向他奔去。
“真!一个人喝酒很闷的哦!”司徒圣坐在他对面,双手托腮,眨巴着眼睛。
真只是轻轻瞄了她一眼,继续喝他的酒。
司徒圣突然捂住嘴,睁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真,难道你是因为也喜欢夕子巫女,看到丽和她相谈甚欢的样子心里很不爽,所以才在这里喝闷酒?你好可怜啊,真。”她一脸同情和怜悯。说得好像他真的失恋了。
真一口酒就这么呛了下去,“咳咳咳——咳咳——你——没想到你的想象力这么丰富——咳——”
“咦?难道不是吗?”司徒圣惊讶不已。
“你说呢?”真皮笑肉不笑看着她。
“嗯,既然不是为情所困,那么真会是像以前的我一样在犯傻吗?”司徒圣歪头像在烦恼什么。
真挑眉不语,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以前我一个人在外地读书,常常觉得寂寞,每次在大家最开心最热闹的时候,我却感到更加的寂寞,怎么也无法融入他们之中。我哭,不停地哭,只是希望有人能够过来对我说一句‘不要哭了’,可是没有人理我。只有妍,只有她知道我有多怕寂寞。她说小圣不要哭,我会一直陪着你。”司徒圣一定没有发觉自己现在努力维持的笑简直比哭还难看,如果她知道她一定不会允许自己露出那种表情。
“妍怎么了?她不在你会还怕寂寞吗?”想都没想,真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
“那些对我来说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司徒圣柔柔笑看着他,“真呢?真寂寞的时候怎么办?又有谁知道真的寂寞。”
“我?公主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起我来了。”真似笑非笑,一脸高深莫测。
“没错啊,我干嘛要多管闲事,大家都说多管闲事多吃屁呢!可是——”司徒圣拿过他手上的酒杯,将它倒满后递向他,当他伸手要接的时候,突然手往外一拨,泼了他满脸的酒水。
“你——”真始料未及,好不狼狈。唯小人与女子难养耶,他在心中哀叹。
真以为她在为他说的话生气,可是她却挨到他身旁,拿着帕子替他擦脸上的酒水,她没有看他,只是很专注地一点一点仔细地擦干。可是很奇怪,她独独不去擦眼睛处和眼角的水珠。他凝视着她的眼眸,不管他如何用心地去看,就是看不清她的心。
“真,不要哭哦。寂寞的话就要说出来,否则是不会有人知道的。”她说。然后低头吻去他睫毛和眼角的水珠,她感觉到他的身体刹那僵硬如石。“真一定是寂寞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喝闷酒,所以连眼泪也变成酒的味道了。”一抹模糊不清的笑从她嘴角一闪而逝。
“你真的想知道我寂寞的时候会怎么办?”真很快恢复了他的本性,一脸老狐狸的算计表情。他站起身,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唇,“我寂寞的时候,就会想和女人——”他低头,脸慢慢贴近她的。
就在他离她的唇只剩一公分的时候,原本还眼睁睁的司徒圣一掌拍向他的嘴,“你这个猪!”她怒吼,转身气呼呼地跑开。
当她的身影完全自他的视线内消失,真这才无奈的呼了口气。瞄了眼衣领微微敞开的胸口,他知道玄武的封印也解开了。在这幽暗的庭院,即使有衣服遮着,那神圣的光芒也还是耀眼。
“没想到会栽在一个小女孩手里,还被她牵着鼻子走,真是太丢脸了。”真自嘲地笑笑。他不知道在离他不远的阴暗处,一个小小的身影望着他,正笑得得意又诡异。

再次见到这颗粗糙又丑陋的石头,司徒圣还是无法把它与什么圣球联想在一起,可是她确实见识过它的神奇。只有它能带她回自己的世界。
她将它捧在怀里,转身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原来不止她一个人,也许应该说他们早在这里等着她。四方神君和莉莎,还有那个夕子巫女。
“你就是小圣?你好,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我是夕子。”她没有称她公主,那么是不是表示她知道她来自另一个世界,而不是什么天神的女儿。除了她的眼里有一点好奇外,其他人的恐怕都是失望了。
“我叫司徒圣,很高兴能来你的世界一游,不过我可能就要回去了。”她朝夕子甜甜一笑,乖巧地回话。
“到了现在,你还要演戏吗?”丽冷冷的声音里有股压抑的怒火。
“我有吗?”她的笑容不改。
“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你就在演戏了,不是吗?”真的寒眸直直射向她,想要她无所遁形。
司徒圣一脸恍然大悟,“原来我的演技这么差。”
“你真的一直在骗我们。”凯的表情就像失去了最后一丝光明。
司徒圣不置可否,如果可以,她倒宁愿自己真的一直只是在做戏。
“别再露出那种虚伪的表情,否则我怕会忍不住想捏断你的脖子。”刚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格格作响。他全身燃起的火焰炙得他心痛。
她微笑,是对他的挑衅,也是无所谓,“还是你们比较厉害呢,至少第一天你们就知道我在演戏,而你们却能骗我到现在。”
“其实刚开始,我是真的以为你就像你表现得那样单纯,心里想什么都显露在脸上。而你只是把想让人看到的表现出来罢了。”真摘下眼镜,原来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她都一直没发现他的眼眸像猫的一样清澄。“那次在这里见过圣球后,你突然对原本漠不关心的我们关切起来,还主动接近。那么急切想回去的你却对圣球不闻不问。而且你一定没发觉吧,你常常会露出奇怪的笑,像嘲笑也像冷笑。”
“是吗?”司徒圣摸着自己的脸沉思,以前妈妈也对她说过不要再露出那种笑,那会让她不安,可是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在笑啊。“莉莎,你也见过吗?”
莉莎点头,“公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指的是她偷圣球的事。她怎么都不明白。
“我只是想要回我自己的世界。其实你们的反应没必要那么激烈,我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要解开四圣兽的封印,现在封印解开了,结果达到了,至于过程那并不重要。”司徒圣耸耸肩,说得很是轻松。
“小圣,你对于别人的伤害从来都不在乎吗?"凯痛心地看着她。
“伤害总比毁灭好。”她低下头看怀里的石头,没人看到她此时的表情,也没人听清她的话。
“你只想回去?那也没必要耍手段,没人会强迫你留下。”丽真的不再假装温柔,他现在身上再没有半点温柔。至少对她没有。
“呵!真的吗?”司徒圣抬头,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刚,你会让我回我的世界去吗?为什么青龙的封印解开了你不告诉我们呢。”
“什么?”众人大惊,丽扯开刚的衣服,一条青龙盘踞在他左胸口。
刚深深的凝望着她,他强吻她的那个晚上,封印就解开了。原来她早就知道。
“你不会!你的眼神就是这么告诉我的。”司徒圣举起圣球,四方神君胸口的四圣兽与之开始互相呼应,发出光芒。“夕子巫女,请你送我回去。”她看向她,眼里是不容质疑的坚定。
“小圣,我们好像还是低估你了。”真终于明白,直到现在,这一切都是她的剧本。
“为什么一定要走?”刚一步步走向她,眼里是是和她一样的决心。
“因为你想留下我。我说过,最好不要对我太执着,更不要爱上我,否则那将是你痛苦的开始。”她将那晚的这一句重新提起,其实是说给其他人听的,她知道,为了刚好,他们一定会阴止刚。
“我也说过来不及了。”刚走到她面前,伸手想抓牢她。
“我一定要回去。”她说这一句的时候,真和丽一人一边架住了刚,把他拖到另一边。
圣球和他们胸前的光芒越发强烈,夕子无奈地叹口气,开始念起咒语。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内,她从那“书屋”里得到不少有用的资料,比方说圣球结合四圣兽的力量,再加上巫女的咒语,便能穿越时空,不过因为力量的强弱成率并不是百分百,会穿越到哪个时空也是未知。
她知道夕子会和四方神君在这里等着抓她,因为圣球是夕子的。只有莉莎是意外,她没想到她也会跟着过来,而这个意外则是由另一个意外带来,她是真的没有发觉到自己会常常露出那种笑。
“不——放开我,你们放手,不可以让她走,我不准!我不准你离开我!”看着她一点点消失在光芒中,他的心像被掏空了似的痛。他没想过要执着,更没想过要爱上谁,可是当他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在自己学会了爱上她的时候,他怎么能甘心放走她,又怎么能忍受她离开。
“刚,你冷静一点,就算留下她的人,也留不下她的心。她不会属于你。”真吼着他,他从没见过刚如此失控,如此激烈。
“司徒圣,司徒圣,司徒圣——”在自己完全消失在光芒中时,司徒圣只听到刚一直喊着她的名字,那么悲怆,那么愤怒。暗自叹气,他果然是很容易走上极端的人,离开是对的。

第八章

司徒圣茫茫然地眼望着黑洞洞前方,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应该是在做梦吧,不然他怎么会又见到他,那个美得虚幻的冥,她在不同的梦梦到同一个人。她看到他在黑暗的林间奔跑,摔倒、爬起,摔倒、又爬起——直到他再也爬不起,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他好像哭了起来。
她不想靠近他的,甚至想要当作根本没看到。可是怀里的圣球却将她带向他,完全不顾她的意愿,最终她站在了他的跟前。咦?!圣球还她手里。
冥猛得抬头,眼睛睁得像铜铃,一脸惊喜交加。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紧紧拽住她的裤脚。他仰头望着她笑得很傻,眼泪却掉得更凶。
“你怎么又在哭呢?冥。”她蹲下,即使只有一点点从树间透进来的月光,仍可以看出他的脸是多么细致绝美。只是现在他满脸泪光,我见由怜。
“你记得我的名字!”他爬起,跪在她面前,与她平视,又哭又笑。
“怎么可能忘记。”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美的人。
“我也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忘记小圣。”冥腼腆微笑。司徒圣终于体会到何谓“一笑倾城”。
“为什么?”他们这才第二次见面,他怎能那么肯定以后不会忘记她。
“因为只有小圣愿意和我做朋友。你还会和我做朋友吗?”冥渴切、恳求的眼神,十分惹人怜爱。
“为什么不。”上一次他说没有朋友,她不信。现在,她相信。如果说他真的是——
“可是——我——我是——”冥垂着头支吾,欲言又止。
“你是魔之子?”她倒是真的很好奇,冥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魔之子。会有这么爱哭的魔之子吗?
“我——我——不——小圣——小圣——”冥越来越慌张,恐惧的眼盯着她的脸,双手早已揪紧她的衣袖。眼泪又开始流不停。
司徒圣无力呻吟,他难道是泪娃娃吗?
“不要紧,不要紧的。就算冥是魔之子,仍然是小圣的朋友,在我心中,冥就是冥。”只要能稳住他的眼泪,要她说什么都成。
“真的吗?”冥诧异的双眼盛满惊喜。
“当然。不过冥,我不喜欢看到别人哭,因为我讨厌眼泪,非常讨厌。所以你想哭的话就要偷偷哭,不能让我看到哦。”司徒圣半威胁半诱哄地说道。果然看到他马上拼命擦脸上的泪花,那模样跟小猫咪一样可爱呢。
猛得冥的身子一震,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走,走,小圣我们赶快离开这里。”他焦急地拉着她才跨出一步,又跌回了地上。“没事,没事。”不知道他是对司徒圣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反正站起来没走几步,痛呼一声,还是倒在了地上。
“你的脚扭伤了。”司徒圣抚上他肿得像馒头似的脚脖子,叹息。
“我们天亮了再走,好不好?”她真的不想浪费力气在夜里的林间乱跑乱闯。
“好!”冥想都没想就点头。所以她想是不是她说什么,他都会说“好”。
她拉他一起靠坐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下。冥那自始至终揪着她衣服的手不曾松开过。她也仍揣着那颗圣球。
这还是梦吗?可能吗?也许她再也回不去了。她不认为刚他们再次见到自己时,会放过她。很想丢了这颗不可靠的丑石头,却又舍不得,总抱着一丝希望,说不定哪时它就会带她离开了。
她并不执意一定要回自己原来的世界,但决不能留在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她的黑发黑眼太过显眼,她的“特殊身份”让她在这里根本无所遁形,也无容身之所。她也只不过是想要平平淡淡地生活。
圣球,为什么带她来这里,是为了见冥吗?在模模糊糊睡过去的时候,她好像听到冥在说“真希望和小圣永远做朋友——”她可以吗?

清晨,唧唧喳喳的各种鸟鸣声,超烦人的。她家何时搬来了那么多鸟。司徒圣无奈地睁开眼,愣了三秒钟,嘴角不自觉得扯出一个不明深意的笑。
她随意望了望四周,这片林子好像蛮大。身旁的美男睡得很熟呢。虽然已见过两次,但都是在昏暗的光线下,不像现在,清爽的早晨,明亮。
她忍不住感叹,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嫣红的唇微启性感无比,纯真的睡脸,他浑身散发着无邪又妖冶的魅力。他的美可以使人的心颤动。
只是他脸颊上那两行未干的泪痕,惹人心疼。他真的偷偷地哭呢!傻瓜!
将圣球往旁边一搁,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全身酸痛的要死。她那么娇生惯养,实在不适合露宿。
司徒圣刚想四处活动活动,裤脚突然被人揪住,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谁。
“早啊!冥,我要去那边洗把脸,”她指着前面潺潺流动的山水汇成的小溪,“你要一起去吗?”她朝他粲然一笑。
冥愣愣地仰着头,“好。”他的脸染上了淡淡红晕,煞是可爱迷人。
“咦?你的脚好啦!”看他走起路来一点异样也没有,而且也不肿了。可是他怎么是赤脚的,旁边也不见他的鞋子。
“嗯,已经不疼了。”他笑笑,不甚在意。
呵呵!比狗还强的恢复力,不愧是超美男。
他的头发真的好长,一直拖到脚后跟不止,美则美矣,不过太不方便。还有就像现在,那些树叶,枯枝啊,泥土啊全和头发纠结在一起成一团,真的是——
“这水好舒服啊,是不是,冥。”司徒圣赤脚站在溪水中边戏水边嚷嚷,玩得不亦悦乎。
“你干嘛一直这样看着我?”她歪着脑袋,好笑地睨着他。
“小圣好像和昨天晚上不一样了。”冥低着头,好像在害羞。
“哦?哪里不一样?”她笑得更加灿烂。
冥摇头,他说不出来。头也垂得更低。
“冥,过来。”司徒圣朝他招手,让他坐在溪边,“转过身去,我帮你洗头。”不知道这么长的头发洗起来是不是很费力,不过她喜欢挑战。
“冥,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她轻柔地打理他的乱发,一一扯去那些枯叶枯枝。他的头发摸起来就像丝绸似的,柔柔滑滑。她开始有点爱不释手。
“圣山。”冥别扭地不知所措。
“冥住在圣山?”
“嗯!”冥对于她的举动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从来没有人如此亲近他。
司徒圣挑眉,如果让山下的人知道魔之子住在他们最神圣的圣山,不晓得他们会是什么表情。她咧着嘴,恶劣地笑。
“那么那个躺在透明棺材里,跟冥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又是谁?”她好奇,好奇,好奇!
冥和身子一僵,迅速转身,“小圣见过他?”
“算见过吧。他是谁?”她发现他的眼神很不安,更加想知道。
“他才是真正的魔之子。而我只是他一部份精神体的转生,我的存在只是为他在破除封印后提供一个身体。”冥转回身,背对着她,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却听得出他的哀伤。
“所以你逃了出来。”她走到他面前。“可是你能逃到哪里,山下的任何人见到你都会知道你是魔之子,你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付你吗?”她同情他,心疼他的无奈,也心疼他的无辜。
“我知道,他们想杀我。”冥望着她,那双如星子般的眼睛,当他全神贯注凝视着你的时候,好像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吸进去。
“你逃出来是为了找我。”她突然读懂了他的眼神。她皱眉,不喜欢这个理由。“现在你打算去哪里?”她有不好的预感。
“小圣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他像是下定了决心要跟着她。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司徒圣揉着眉心,头痛,她就料到他会这么说。
“知道。小圣来至另一个世界,是为了封印而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破了魔之子的封印。”
“啊?等等,你说我破了魔之子的封印,什么时候?我好像只解了四圣兽的封印吧!”她确定自己从没解过什么魔之子的封印。
“没错啊,破了四圣兽的封印就等于破了魔之子的封印。”冥肯定地点头。
“什么意思?”她怎么越来越糊涂。
“魔之子的和四圣兽的本来就是同一个封印,小圣不知道吗?”冥说得再理所当然不过。
司徒圣彻底傻眼,冥说的怎么跟她听到的出入这么大。她隐约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是谁在设计她吗,可是烦死了,关她什么事,反正这些事她以后是死活不管。
“冥,你有钱吗?”她问。烦什么都是假,最最该烦的是他们现在的生计问题。
“钱?”看来他连钱是啥都不知道。
“那你有宝石,宝物什么的吗?”她再接再厉。
“宝石——是像这种的吗?”冥不知从哪掏出一颗硕大的祖母绿。
“哇!对,对,这是这种。还有没有?”她一把抢过,在他身上摸了个遍,可是除了这一颗,他身上再也摸不出第二颗。
“有很多呢。跟我来!”冥拉着她就要冲。“等等,我的圣——石头。”

第九章

别看冥看起来弱不惊风的样子,跑起来倒是很快,她一路被他拖进一个山洞,哦,不,应该是一个宝洞。那里有好多好多宝贝,各种各样的宝石,玛瑙,还有钻石耶。看得她眼花缭乱。那她把圣球丢在这里一定非常安全,谁会在宝石中间去注意一颗丑不拉叽的石头。
“原来圣山有这么个宝葬!”估计谁也没想到吧。不然早八百年就被挖光了。
“这里是我小时候和另一个朋友找到的。”一进入洞中,冥就变得不对劲起来,整个人显得很压抑。
“原来你有交过朋友啊?”是谁这么有勇气。她的好奇心又被挑起。
“我很小的时候,常常偷溜出来玩,有一次碰到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孩,他和他的父母走散,又迷路了。我自告奋勇要送他回去,可是后来连我也迷路了。我们在山里待了好几天,成了很好的朋友,又找到了这个山洞,再后来我们终于找到了他回家的路。我们约好明天还在那个山洞见面。这是我第一次交朋友,我好开心,我一直待在那洞里没回去,就等着明天的到来。可是——”冥的眼神变得遥远,悲伤不断地溢出来,怎么遮也遮不住。
“他没有来吗?”她问得小心翼翼,总觉得现在的他一碰就会碎似的。
“他来了。”冥弯起嘴角想笑,却僵在嘴边。“还带了许多大人,他们一见我就冲过来打,拿着棍子、刀子。那时候如果不是幽及时赶到,我可能已经死了。幽杀死了所有见过我或是听说过我的人,那等于是灭了他们整个村子。都是我害的,对不对。如果我没有溜出去玩,如果——”
“不要说了,我不要听这些,我不要听。”司徒圣突然喝道,声音冷得不带一丝人气。
“我不说了,小圣——小圣不要生气。”司徒圣的样子吓坏了冥。他不安地揪紧她的衣角。
“啊~~哈哈~~~我哪有生气啊,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司徒圣捂着脸傻笑。
“有了这些那就好办了。”她一手丢开圣球,左手抓一把放进衣袋,右手一把放进裤袋。直到把身上四个口袋撑得鼓鼓的。
“冥,我要下山一趟,你在这里等我。”
“我也要一起去。”冥揪着她不肯放手。
“不行。就算拿帽子和面纱遮住头,你的头发这么长还是遮不住的。被别人发现你的身份怎么办。乖,我很快就回来的,好不好。”可是不管她好说歹说,冥就是死死盯着她,而且死也不放手。
无声地叹口气,她认真地看着他,“我向你保证也向你承诺,我会很快回来,就算要离开,也一定会带着你。我只是要去买些食物,我们要在这里待一阵子。”她从未向谁这么郑重其事地承诺过任何事。“冥,你相信我吗?我不会突然消失的。”
“可是我也许会突然消失。”所以他才不想和她有任何的分离,可是最终他还是松手。
虽然冥的声音很轻,司徒圣还是听见了。她想不出安抚他的话。因为她反倒觉得冥变成魔之子比较好,那样他就不会再这么依赖她,依赖会变成可怕的习惯。
司徒圣在山下附近的屋舍里顺手牵羊,拿走了人家一顶笠帽和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黑纱,把黑纱缝盖在笠帽上,刚好遮住整个头部。虽然隔着黑纱看什么都模糊,可是也只能这么办了。还有她身上这身衣服,对于这里的人来说显得太过另类。等下她该为自己买套衣服才行。

在千辛万苦的打听下,她终于找以了一个小村子。匆匆买玩个把星期的干粮、零食和一些生活必需品,又替自己选了套满意的女装。
她并不打算要做“山顶洞人”,只是必须在圣山暂住一段时候。四方神君总有一天会知道你并没有回去,所以至少要等到刚他气消,冷静下来。
背着一大袋东西还是很吃力的,如果冥的头发没那么长,就可以像她一样把头遮起来,帮她拿拿东西也好。走着走着,她看到一个卖鞋的摊位,脚步不由地停了下来——
冥自司徒圣离开,就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像丢了魂似的。当洞外传来脚步声的时候,他倏地冲了出去,“小圣!”他嚷着,脸上有掩不住的开心和激动。下一秒却又僵在了洞口,面如灰土,“幽——”
“冥,我回来了。冥,出来呀!”远远地,司徒圣就开始呼唤。她还以为冥会山脚等着她呢,可是,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体力原来这么差。她可怜的双腿啊!没办法只好走三步歇一歇,大喊几声。
终于,终于她捱到了山洞口,原本还怒火冲天,一下子却又愣住了,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不该进去,只因为里面的人正蹲在地上,默默地哭泣。
“冥。”她慢慢靠近他,也许是因为他长得太美,对他的眼泪,她总是无法视若无睹,更有一种怜惜。
冥像是受了惊吓般浑身一震,迅速背过身去,双手慌乱地擦拭着脸。当他转身面对她时,除了红红的眼睛外,找不出一丝泪痕。
“小圣,你回来了!”他迎向她,笑得格外灿烂。
“你为什么哭?”她伸手抚上他的眼睛。
一丝不安闪过冥愕然的双眼,她的手是那么的温柔。在回神之前,他已经握住了那温柔,“我等了好久好久,我以为小圣不会回来了。”
“噢,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是那种不守承诺的小人,是吧?”司徒圣嘟起嘴,佯装生气。哪知被他握着的手传来一阵疼,原来他的力气惊人。
“不是,不是的,小圣,我没那么想过,我——”他越是慌张,手劲就越大。
“痛,痛,知道了,你先松手。”司徒圣扭曲着脸痛呼。
“对不起,对不起,不要讨厌我——”冥像甩开烫火山芋似的放开了她的手,眼里聚起了雾气。
“傻瓜!跟你开玩笑呢。我说过会回来,就一定不会丢下你。”她伸手敲了下他的脑门,“我买了套衣服,穿给你看好不好?”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让他开心。“你先外面去,没我叫你不许进来,更不许偷看,知道不?”
冥讷讷地点头,乖乖地走了出去,眼神却是那么得茫然。
“怎么样?怎么样?好不好看?”司徒圣像个头一次穿新衣服小孩子,冲到她面前转圈又转圈。她买的是一套白色碎花的连衣纱罗裙,竖领,长袖,裙摆一直到脚后跟,老实说,真的很土,典型的村姑装。
“很漂亮——小圣。”他笑得特别单纯。可是司徒圣觉得他根本没看一眼她的衣服,只是一个劲盯着她的脸。
“啊,对了!”她拉着他往洞里跑,在她背回来的那个像圣诞老人送礼物时一样的大袋子中模索着,“噹、噹、噹——送给你的。”她的手上捧着一双鞋。
冥瞪着眼毫无反应,跟个石雕似的。
“你看你的脚都磨破皮了,也不见你的鞋,所以干脆买双新的给你。喜欢吗?”她自顾自地说着,见他还是没反应。“你不喜欢啊,那我——”
“不,我喜欢!我喜欢,我喜欢,我喜欢——”冥激动地抢过她手上的鞋,揣在怀里,头越垂越低。
“嗯,喜欢就好。你试试合不合脚。”可是冥只是紧抱着鞋没有动作,“冥,怎么了?”她柔声问道,却看到他垂着头的脸上的湿意。
“那个——我外面好像还有点东西,我去拿一下。”司徒圣仓皇奔出山洞。郁闷地蹲在地上拔草,她何时变得这么心软!居然特地跑出来留空间给加别人去哭?
郁闷归郁闷,她的大眼还是瞟来瞟去,不小心就瞄到一只肥肥的野兔。东追西赶了一阵,总算被她给逮着了。
“冥,冥,我们今天晚上可以加菜了。”她提着两只兔耳朵,边跑边嚷。
“你想吃它。”比起吃了它,冥看起来更同情它。
“没错,交给你了。我负责烧烤。”她把兔子提到他面前。
“我不会。”他拼命摇头。
“很简单的,你拿刀一把剁下它的头或一刀捅死它就可以了。不过动作要快,那样它死得才不会痛苦。”她又递了把刀给他。这刀也是她今天买的,防身用。
冥的头摇得比拨浪鼓还猛,惊吓得瞪着她。那模样差点让她破功,捧腹大笑。
“那没办法了,只好我来动手。不过你会扒皮吗?一定要扒得很干净,一点皮毛也不可以剩。”司徒圣扬起刀,好像真的会就一刀挥下去,了结了她手上的兔子。
“不要,小圣。我们——我们可不可以不吃它。”冥皱着一张脸。
“可以,只要冥说不吃就不吃了。喏。”司徒圣把兔子往他怀里一丢。这只死肥兔子,重得要命,提得她手都酸了。“放生你总会吧。”她朝他眨眨眼,戏谑地说道。“冥真是好人,说不定它哪天会来报恩哦。”
冥笑了,他终于明白她只是在唬他,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让他开心。“小圣才是好人。所以见过小圣的人才都会不由自主喜欢上你。我想一个都不会例外。”冥的笑那么落寞,却又那么高深莫测。
司徒圣的脸僵了僵,马上又恢复了笑颜,“讨厌啦,冥。你这么说,人家我会害羞的啦!”她捂着脸,羞答答地奔了出去。
冥,你真的是如此单“蠢”吗,你真的一点点也不了解我,如果你知道我心里的黑暗,就一定会后悔说我是“好人”。

早晨,又是吵杂的鸟鸣声吵得她不得安眠。醒来当然是在宝石堆满地的山洞里,只是身边没有了美男的纯真的睡颜。脸上湿湿的,咸的,是眼泪,不是她的。
从第一次见到冥到现在他总是在哭。
“冥,冥,你怎么睡在这里,醒来了。”司徒圣拍着他的脸,他居然在溪边四脚朝天睡死了。
“唔~~~~小圣,天亮了?”冥揉了揉惺忪地睡眼,不知今夕是何年。迷糊的模样超可爱。
“是啊是啊。”司徒圣没好气地回他,径自走去溪边洗脸。
“小圣为什么不开心?”冥跟着她黏过去。
“你说有好好的山洞,干干净净的床袋给你睡,你干嘛跑到外面睡去。你看你的头发,又弄得这么脏,你知不知道洗你的头发多不容易。”司徒圣像个老妈子似的,抱怨个没完。
“好嘛,好嘛,以后我不再睡外面就是了,小圣不要生气。”冥向她撒娇。
“转过去,帮你洗头发。”她拍拍他的头,没辙地笑道。
“以后小圣不用帮我洗头了,你的刀借我一下。”他粲笑地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司徒圣将放在靴子里的匕首递给他。
他将长发撂到一侧甩到身前,细细抚模了一下,突然手一扬,那如丝的长发便洒了一地。他身手俐落时对着水面又修又削,现在他就像她世界的那些男孩,有着最普通也最普遍的短发。
“为什么?”她傻傻地望着他半晌,才挤出三个字。
“这样以后我就可以和小圣一起下山。而且我本来就不喜欢长头发。”他绝美的脸依然纯真无邪,却似乎少了什么,又多了什么。
“是吗?”司徒圣仍然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若有所思。“可以把头发送给我吗?”

第十章

冥应该是很爱惜自己的头发的,而且一定留了很多年,可是现在他却毫不在意地丢了它。她就没那样的勇气,当初纱纱剪短发时要她一起去,她死活不肯,她的理由是:留长头发更像“乖乖女”。
夕有林黛玉葬花,而今她要效仿来个葬发。其实她是非常讨厌“林妹妹”这个人物的。人家葬花是多愁善感,而她葬发却是——
冥,永别了吗?
在她的身后不远处,冥看着她的一切。绝美的脸不再纯真,在他的四周张扬着狂妄的阴邪气息。

“冥,冥,你在河边蘑菇什么呢,吃午饭喽。”司徒圣鲜活的身影蹦跳着奔向冥,他们在圣山已经待了一个礼拜,她买回来的干粮只剩下两天的份。
“你蹲在地上干嘛?不会是在哭吧!你——”明快的声音嘎然而止,“——在做什么?”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溪水,冥专心扒着什么的皮,是兔子。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它原来的样子。
“冥。”她的手轻搭上他的肩,冥却像没感觉般仍低着头,撒扯着血淋淋的兔子。
“冥!叫你怎么都不应一声。”司徒圣火在地往他的后脑勺敲了下去。
“小圣!”在冥仰头的一瞬,有什么在他的脸上迅速掩去,只留下熟悉的笑脸,“因为小圣说想吃,所以我把昨晚的兔子又抓了回来,马上就弄好了。”
“可是你不是不想吃它,而且也放过了它?”她不解地望着他,他不是已经明白,昨晚她只是在跟他开玩笑。而且她一点也不想杀了它来吃。
“只要是小圣想吃或者想要的,小圣所有的愿望我都会让它实现。”冥的笑容突然间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那种光彩是来自他体内散发的自信或者该说自负,唯我独尊。可是他细感觉,却隐隐带着一丝邪气。
“我所有的愿望,你都会让它实现。”司徒圣重复地念了一遍他的话,像是在细细体会,神情复杂。
“是的,只除了一件事。”他又说。眼神中闪烁着她看不懂又危险的东西。
“哦,那是什么?”她似笑非笑地俯视他,嘴角勾起似是嘲讽的弧度。
“喏!我好饿啊,小圣。”冥倏地站起,将手处理干净的兔子递向她,皱巴着脸撒娇。
“没问题。想当年我可是烧烤高手。你,给我捡柴火去。”司徒圣帅气地手一扬,笑得好不得意。而之前的诡异气氛已荡然无存。
“小圣,小圣,没吃的了耶。明天你会去买吧?”冥跪趴在她的睡袋旁,双眼冒着兴奋的泡泡。
“是啊。然后呢?”司徒圣舒舒服服地躺着,好笑地睨着他。
“我也要一起去。好不好?”他双手撑着下颚,靠得她很近,两个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
“如果我说不好,你会不去吗?”她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自在,她不喜欢别人太过靠近她,可是她依旧躺着,不动半分。
“小圣会让我一起去的。”他说得十分肯定,笑魇如花。没有长发的他,少了那份柔美,更添了属于男性的魅力。
“冥,我好久没看过星星了。你说过会实现我所有的愿望,我现在想要天上的星星呢。”她朝他甜甜在笑着,像个不懂世事的小孩要求着过分的事。
“天上的星星不好看,我送小圣更漂亮的吧!”冥神秘地笑笑,一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一秒钟,真的只有一秒钟。当他的手撤回的时候,整个山洞被五颜六色的星星占满了,是宝石。一颗颗的从地上一直悬浮至洞顶,一闪一闪,美得就像在梦中似的。
“喜欢吗?”冥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充满蛊惑。
“很美。”她不禁赞叹,茫茫然的眼盯着满洞的宝石星星。
“你比较美!”冥的声音好像变得很遥远。
可是她听清楚了,犹如一盆冰水,浇醒了她差点迷失的神智,才赫然发现他的唇正含着自己的耳垂。
“我的听力很正常,不用靠这么近说话。”她狠狠地敲他脑壳,敢吃她豆腐!“很晚了,现在给我回自己的睡袋睡觉,晚安。”她侧过身不再看他。
“哦。”冥失望地耷拉着脸,不情不愿地向自己的睡袋挪去。
司徒圣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竟然会被迷惑,而使她迷失的并不是那些美丽的宝石星星,她知道的,那是“他”的力量,很强,很可怕。她不该试探“他”的。

圣山的气候好像是永恒不变的,每天的气温,湿度都差不多,清爽怡人。听冥说这里还四季如春。如果能一直这么与世隔绝,平平静静过下去该多好。
“小圣,你要去哪里?”一大早,司徒圣提着个黑布袋就往洞外赶,冥慌了,急急扯住她的衣,“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
“傻瓜,丢垃圾啦。”她扬扬手上的袋子,伸手宠溺地捏了下他的鼻尖,“你去溪边等我,丢了垃圾,我们一起下山。别忘了拿着笠帽。”
“嗯,你要快点来哦!”冥高高兴兴抄起两顶黑纱帽(另一顶是她再次顺手牵羊来的),消失在洞口。
司徒圣提着垃圾往溪水的反方向走去,大概走了二三十里路,她把垃圾丢进树丛,开始往回走,到溪边的时候,刚好看到冥伸长了脖子左顾右盼。
“走了。”她柔柔地说道。转身的时候,嘴角无意识地勾起一抹冷笑。而她没看见的是冥也在笑,笑得诡异难测,邪气十足。
“冥,你带了宝石吗?”快走到接近山脚的时候,司徒圣像是想到了什么,问他。
“我忘了。”他摇头,“小圣呢?”
“晕,都是你啦,那么急着催我。没有宝石怎么跟人家买东西。”司徒圣愤愤地瞪着他。
“那——那现在怎么办?”冥被她瞪得怕怕的。
“还能怎么办,回去拿喽。”她没好气地说道。“限你在我数到100之前给我拿来,马上去。”她指着他的鼻子命令。
“那怎么来得及。”冥小声嘀咕,瞄到她瞪得更大的眼,只好委屈地妥协,“好嘛,好嘛,我马上回去拿,你要等我,不可以一个人先走了。”他一边叮嘱,一边往山上跑。
冥刚刚离开,司徒圣突然蹿进一旁的草灌中,也开始往山上跑。她跑得很快,就像后面有恶狼追一样拼命,她压低身子,尽量掩蔽自己的身影。
这些天跟冥玩躲猫猫也不是白玩的,至少把附近的大径小道摸透了个遍。
司徒圣以她生平最快的迅速奔回之前丢垃圾的地方,从树丛中捡起黑布袋拴在背上。那当然不是垃圾,里面可都是重要的东西,她的香奈儿休闲服,手表,圣球还有宝石。
她向棘荆深处走去,不一会就看见一条隐蔽的小道,那是另一条可以通往山下的路。只是还不知道它会通向哪里。她不敢有任何迟疑地拔足狂奔。
一般人应该都会认为她会直接就近奔下山脚离开,所以她反其道而行。可是“他”不是一般人,她必须抓紧时间,争取跑得更远些。
一直跑,一直跑,可是这路就像没有尽头似的,渐渐得她感到了不对劲,附近的一草一木都那么熟悉。她停下狂奔的脚步,因为她认出了这里就是刚刚和冥分开的山路上。
猛地抬头,她看到冥站在不远处,笑逐颜开地朝她招手,“小圣好慢哦,都已经数过100了。”他的手上提着一个跟她的一模一样的黑布袋。
司徒圣狠狠甩掉背上的黑袋子,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里面根本不是她的东西。慢慢平复因为狂奔而急喘紊乱的呼吸,想不到她也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她缓缓踱步到他面前,扯着淡淡的自嘲的笑,“我真是天真,还以为可以跑得掉。”
“你要跑去哪里?你说过不会丢下我,说过就算离开也会带着我。”冥收敛起笑容,脸上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
“那些话,我记得只向冥承诺过。”她歪丰头,仍保持着淡淡的笑,好像他说了多蠢的话。
“不装了!”冥性感的唇微微勾起,只是一个轻笑,却仿佛将他全身的邪美完全释放得淋漓尽致。
“彼此彼此,你不也玩得乐不思蜀。”牢牢望定他邪肆的双眼,可是她一点点都看不透他。在这种情况下她很被动,也很不安。
“不,我就是冥。冥的记忆、思想都还在,他是我的一部分。”冥摇头,眨眼间他周身的妖邪气息消失殆尽。他又是那个纯真的,一脸无辜望着她的冥。
“可是就算冥成了你的一部分,或者你成了冥的一部分,那都不是原来的,完整的冥,不是那个我许下诺言的人。”她也学他摇头,脸上的笑意加深,那双爱笑的眼弯弯的,特别可爱。
“呵——原来如此。因为知道冥迟早会消失,所以你才会许下诺言,才会放心地任他纠缠着你,甚至允许他靠近你的心。你根本不在乎冥的消失。只是你没想到我会和他一样缠着你,所以逼的你不得不离开圣山。”他看她的眼神就像发现了什么宝贝,狂妄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彩。
司徒圣不喜欢他此时的表情,那会让她觉得他对自己很感兴趣,而往往“感兴趣”是一切麻烦的开端。她并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是有一句成语“事与愿为”,恰恰是她最真实的写照。
“不管如何冥都一定会消失不是吗?我是否在乎那根本一点意义也没有。可是我不明白,既然你的封印已经解开,为什么还留下来。我对你应该没什么用处才对。”她撇撇嘴,忍不住偷偷白他一眼,她忍他很久了。
任何细微的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双眼,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注意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她笑得开朗,可是眼神不对,总让他的心一抽一抽的不舒服。她时而体贴,时而任性,当你以为她很温柔的时候,她却又是那么无情,他想知道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她。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让人不去注意她。
“没用处的人我一般都认为是没必要继续存活的。”他挑眉,口气狂妄。眯起眼,像豹子一样慵懒、优雅,噙着邪邪的笑,他锁定她,“我们做个约定怎么样?”
司徒圣微笑不语,也不表露任何情绪。静观其变是她的处事原则。
“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事,不会禁锢你的自由,不会阻止你去任何地方或者见任何人,也不会阻止你回自己的世界。但是,你也不能阻止我待在你身边,无论何时何地除非我自己走,否则你不能要求我离开。如何?”知道她不喜欢被约束,所以他给她绝对的自由,要想捕获猎物,就要有足够诱惑猎物的条件。
“为什么?跟着我对你有好处吗?”她问。眉宇间却没有什么疑惑。虽然是很白痴的问题,她觉得还是问一下比较好。
“老实说,我并不清楚为什么。也许是那个冥的意志。”他耸耸肩,说得轻松。可是他深沉邪气的眼神,让人觉得他话中有话。
“我可以接受这个约定,不过有个条件。”司徒圣眨着水眸,笑容甜美,“假如你做不到你说的那些,比如说阻止我去什么地方。那时,这个约定就自动失效,而你就此再不能出现在我面前。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我也不接受你的约定,反正我一点也不介意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说完,她挑衅地扬头,很有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气势。
“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无情的冷血女人。”冥懒懒地笑望着她。
“好像有很多呢,你没听说过‘最毒妇人心’吗?我还不是妇人,所以只有一点点毒。”她非常无辜地点头,好像是别人太过夸奖她了。
“好,我答应你的要求。”他回答得太过干脆,反倒让她不敢掉以轻心。看看他一脸邪恶的笑,想引诱她,没门!向来只有她拐人。嗯,嗯,这次的挑战非常严峻,她喜欢!
“先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她伸手向他,脸上明明显显写着‘不许干涉我的事’。“还有我比较喜欢之前的冥,所以请你装成他可不可以?”她笑得不怀好意,她要努力地欺负他。
“知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虽然这么说,冥还是稍稍收敛了过于张扬的邪气。连带的他的笑容也变得宠溺温柔。帮她将黑袋系在背上,他的眼神、动作那么专注、亲昵,任谁看到了都会忍不住脸红心跳。
“我向来只知道‘得寸进尺’。”不是司徒圣爱挑衅,她向来不喜欢做这种蠢事。可是面对他——魔之子,她就是嘴比脑子快一拍。
“戴上帽子,我们出发!”她抬手往前方一指,沉默,好像在思考什么,突然灿烂一笑,“决定了,我们就去白虎城。”才要起步又猛得回头,“你知道怎么去吗?”
“当然。”冥扯着嘴角笑得慵懒,就好像在耻笑她“有勇无谋”!
TMMD,好!她决定了,她不要努力欺负他了,她要往死里地整他!

第十一章

你想不相信我在很小的时候就看过你
那时天很蓝风很大
阳光很烫的夏季我走赶着牛在树下吃草
嘴里哼着贝多芬的圓舞曲你穿着白色碎花洋裙赤脚踩在溪水里
O sexy
我在進京趕考得江南雨季又遇見你
你打着油紙伞停在我面前问我要不要躲雨
你的胭脂红唇说话的那个迷魂功力
就是穿肠毒药这一次我也要一口饮尽
这就是超时空爱情沒有时间空间人物地点距離
从上海北京广州西藏蒙古的草原
胡同弄堂超市pub里
再到纽约巴黎东京开普敦希腊的海边
當时世界这么大那里才能找得到你
(《超时空爱情》胡彦斌)
“我唱的歌好听吗?是不是有如天籁之音,还能绕梁三日。”司徒圣咧着嘴,笑得得意扬扬,对自己的歌,她是相当自信的。
冥懒懒地跟在她的后面,一脸不以为然,眼神飘忽,不知道是因为她的歌还是在想其它事情。
“呵,爱情,其实是最虚伪的东西,不过是人为了自己罪恶的占有欲找来的借口。”他冷笑,完全嗤之以鼻。表情深沉难测。
司徒圣的脚步猛得僵在了原地,她转身,用尽全身心力望进他那双幽深的黑眸。她从未如此想要看透一个人,她想知道,为什么他会和自己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时所说的话一模一样。可是她还是一点点也看不清近在眼前的他。
也许是受到太大的震撼,她就这么怔怔地凝视着他良久,那么心无旁骛,那么专注,好像她的眼里只有他。
冥默默地回视,像是沉溺在她的注视中无法自拔。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她的目光永远只停留在他身上,所以他伸手。
可是她是水中月,碰不得更抓不住。在冥的手要碰触到她脸颊的时候,她偏头,所有的迷雾散去。
“冥,你这样想是不对的哦,年纪轻轻怎么可以就这么悲观,相信等你有了所爱的人就不会这么想了。”她朝他笑,鼓励的、充满朝气和希望的笑。然后也不等他有什么反应,继续蹦蹦跳跳走她的路。
“啊,从现在开始得把笠帽戴上,前边有人家住。”走没几步,她复又回头,依然笑得甜美,可是下一秒,黑纱却遮住了她的笑脸和……一切。
耍心计从来不是她擅长的,可是她必须跟命运斗。她从不想对人耍心计,因为她无心招惹任何人。命运就像个沼泽,越是挣扎就会陷得越深,可是她还是选择挣扎。
“还要走多久啊?”司徒圣赖在原地,死活不肯再走一步。她不记得他们走了多少路,只知道经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村子,心里弊了半天的话终于喊了出来。戴着黑纱的笠帽实在很碍眼,所以在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他们都是将它套着脖子背挂在身后,就像现在.
“不久,快的话两天就可以到达。”冥含笑望着她,说得无比轻松。
“两天也叫不快吗?”她的嘴角忍不住抽搐,翻了个大白眼,看他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那个气就不打一处来,可是——
“冥,我好累啊!人家腰酸背痛腿抽筋呢。”她蹲在地上,嘟起嘴哀怨地瞅着他,就像只撒娇的小猫一样可爱。
“乖乖圣儿,走不动了吧,来,我抱你!”冥弯腰作势要抱她。
司徒圣迅速弹跳起身,离他一丈远,“走开走开,谁要你抱。”她甩手,当他瘟疫一般。“还有你刚刚叫我什么来着,我警告你不许那样叫我。”她恨恨瞪他,好像恨铁不成钢似的。
“不要我抱吗?知道了,那我用背的好了。”冥想了想,笑得无辜又天真。
“哈,哈。”司徒圣干笑两声,其实在暗暗咬牙,“冥啊,你不是魔之子吗?不是很强的吗?难道不会什么瞬间移动,空间转移什么的?”她提醒道。笑眯着一双眼,现在不像猫,像狐狸。
“原来圣儿知道我会这两招的啊,呵呵,圣儿好聪明。”冥笑得像个二愣子。
司徒圣的脸陡然黑了大半截,她发誓,如果他再敢叫她一声“圣儿”,她会马上冲上去掐死他。“冥,你可知道,让你叫我‘小圣’,我已经是很勉强。”她说得很慢,就怕他听不明白。
“我没有叫你‘小圣’啊,”他非常疑惑地说道,忽又笑开,“我喜欢叫你圣儿,以后我只叫你圣儿。好不好,圣儿?”他的笑美得连路边的花儿都为之失色。
可是有人现在没心思欣赏美色,她像火箭头一样冲到他面前,伸手就去掐他脖子。可是冥比她速度更快,像早知道似的擒住了她。她的手很小,他一个手就能将她两只小手牢牢握在手中,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不许她动弹半分。
“想让你投怀送抱可真不容易。”他靠得她很近,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拂过他的下巴,低头才发觉她的气息居然是甜的,“你有丁香花的味道。”他笑得极其邪魅,却又无比优雅。
“丁香花?妍也这么说过。她还常常唱歌给我听。”司徒圣停下挣扎,双眼却变得迷茫,虽然望着冥,却像是透过他看着未知的远方。她无意识地唱起那首记忆中的歌:
你说你最爱丁香花
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它
多么忧郁的花
多愁善感的人啊
花儿枯萎的时候
当画面定格的时候
多么娇嫩的花
却躲不过风吹雨打
飘啊摇啊的一生
多少美丽变成的梦啊
就这样匆匆的走来
留给我一生牵挂
那坟前开满鲜花是你多么渴望的美啊
你看那满山遍野,你还觉得孤单吗
你听那有人在唱那首你最爱的歌谣啊
城市间多少烦恼,从此不必再牵挂
……
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风,冷得她打了个哆嗦,意识猛然回笼。触目的又是冥复杂的眼神,反正她是怎么也看不懂的,所以她不想再去猜他的心思。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她勾起嘴角,却毫无笑意,眼神倔傲无理。
“只要是我想知道的。”他的自负有如铜墙铁壁,坚不可摧。
“那不公平,我的事你知道的清清楚楚,而你的事,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她非常的不服气,因为无可奈何,更加不甘心,“凭什么?”
“就凭我是魔之子,我那么强。”他拿她之前的话堵她,脸上闪过一丝似是怜惜的笑,可是速度太快,司徒圣无法确认。
“说得没错,世界本来就是肉弱强食。那么你这位强者现在要拿我这个弱者怎么食之。”她更贴近他,全身倚靠在他怀里,抬头嫣然笑道。粉红色泽的唇,煞是迷人,像是正引诱人去蹂躏它。
冥缓缓低头靠近她的唇,眼神深幽得似要将她给生吞下去。可是就在离她的唇只有半公分的时候,他的头一倒,额头抵着她的肩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如你所愿,现在就带你去白虎城。”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在冥错开她的唇,倒向她肩头的刹那,司徒圣脸上放心的表情一闪而过,她是真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她扬起笑,又是那种诡异非常的笑。

妍进了劳教所后,从此在学校她一直都是一个人,没人愿意接近她,他们都说她是万年扫把星。可是有一个比她高一届的学长,却总是跟在她屁股后面,喜欢“圣儿,圣儿”的叫她,烦得她恨不得乱刀砍死他。最后她连转了好几次学才甩掉他。不过她听说他仍不放弃的到处打听她的消息。本来她一直想不通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怎么骂也骂不走的人。转学一个星期后的某一天,一个哭得满脸鼻涕眼泪的女人,突然拿着一封信跑来说那是他儿子的遗书。所以她终于知道了,原来他缠着自己的时候已经是癌症末期。他在遗书上说:其实我一直都好喜欢圣儿!所以我希望能和圣儿度过最后的时光,那一定将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记忆。
她知道的,学校的那些同学都不喜欢她,害怕靠近她。所以她总是避开所有人。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还是有人要死。她一直都觉得那位学长其实是很可爱的人。那时她真的觉得世界这界这么大却没有她可以容身的地方
那天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当她抬头的时候,发现站在了家门口。她不敢进去,从以前她就很怕走进家门,总觉得只要她一踏进去,就会破坏那一家三口的快乐生活。她选择蹲坐在墙角,思维很混乱,她必须想清楚一些事情。所以当有人叫她的时候,她恍惹未闻。
“小圣,原来你在这里,我们找了你一天了。”一个男人走过去蹲在她面前,伸手抚她的头。
“爸爸——”她抬眼茫茫然地望着他。
“怎么在哭呢,不哭了,乖,我们回家里去。”他疼惜地想要帮她拭去眼泪。可是司徒圣却弹跳起来闪开他,逃命似的跑。哭?可笑,她凭什么哭?
她家不远处有条大马路,当她没命地冲过去后,突然听到后方传来妈妈惨烈的尖叫声。
爸爸在追她的时候,发生了车祸。经过抢救,性命是保住了,可是仍在危险期,还有他的双腿必须得锯掉。妈妈很爱很爱爸爸,所以那天她差点疯掉,她拼命地打她了耳光,怒吼。
她说你回来做什么,当初你不顾我们的反对非要去外地读书,那你就给我别回来了。你在外面害了别人还不够,现在又回家来害你爸爸。我为什么要把你这个害人精生下来。你啊你,以后不要再让任何人靠近你了,免得总是害人害己。
吼着吼着,她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哭了起来。她抱住她,说对不起,对不起,小圣,那些都不是妈妈的真心话,不要怪妈妈。
她不怪妈妈,她知道她需要发泄。而且妈妈说得很对,她不会再让任何人靠近自己。就算是最亲的人,她也不允许。
“妈妈放心,爸爸一定会醒过来的,因为爸爸爱妈妈,不忍心妈妈伤心的。”她笑着说道,那是她从未展露过的灿烂笑容。在妈妈打她的时候,她猛然间明白了自己以后该如何走下去。
三天后爸爸醒了过来,妈妈和纱纱痛哭流涕,只有她扬着笑脸说道,爸爸你好贪睡哦!爸爸也笑了,满脸疼爱,他不知道从哪摸出一个长盒子,他对她说,生日快乐,小圣。原来三天前的那一天是她和纱纱的生日。
她开心地接过礼物,道了声谢谢爸爸。盒子里是一只背面刻着一个“圣”字的手表。
“小圣你回家来住吧。”爸爸说道。
“嗯!我现在就回学校收拾东西。”说着她蹦蹦跳跳地出了病房。在踏出房门的刹那,她回头看到那一家三口抱在一起,那画面真的很感人。嘴角无意识地勾起,谁也看不懂那是怎样的笑。
在走廊上,纱纱追上了她,她说小圣,你笑得好怪异。
她摸着自己的脸,无辜地摇头,说我有在笑吗。
纱纱的神情变得很复杂,“你是在笑,可是笑得比哭还难看。其实你是想哭吧。”她是这么说的。都说双胞胎的心电感应很强。
“你错了纱纱,我不想哭,更不会哭。”因为她学会了笑,从此她也只会笑。
有人相信命运,凡事听天由命。有人不相信命运,认为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人定胜天。她也不相信命运,却从来没办法掌握住它,更无力改变。为什么她就要照着命运的剧本走?她的事,不管是与非,对与错,都无所谓,她偏偏就要跟命运对着干。

第十二章

他说,如你所愿,送你去白虎城,声音闷闷的,似是非常无奈。他的头靠在她的颈窝处抱着她,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
一阵头晕眼花之后,他终于放开她。司徒圣发现他们正站立在一处无人注意的角落。
“我们到了?这里就是白虎城?”她狐疑地瞟了他一眼,不是她不相信他,可是这里怎么看都只是个小镇。
“不是。”冥懒懒地笑,目光却至始至终不曾从她身上移到别处。
“那么请问这又是哪里?”她挑眉,翘起嘴角,皮笑肉不笑。
“不知道。”他无辜地摇头,含笑的眼隐隐闪过嗜血的味道,却因为他过分邪魅的笑脸让人无从注意到。
“你很不负责耶。”她忍不住白他一眼,忽又笑开,“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她笑得贼兮兮的,像捉了人家的小辫子就乐不可支。
冥还是笑,面不改色,该不是他知道自己的微笑可以迷倒天下人,所以动不动就总挂一脸笑!哼!长得好看了不起吗?!
“小心一点。”他替她和自己戴上纱帽,牵起她的手走向热闹的大街。
他这样说她就明白了一些,比如说也许真的不是他把她弄到就里,也许他们想离开这里并没那么容易。不过她很好奇啊,究竟是谁比魔之子还强,半路将他们截到这连魔之子也不知道的地方。
“咦!前面很多人围着呢,是不是有什么热闹看。”她拖着他,没办法人家握着她的手就是不肯放。
被人群围在中间的是一个大概十五、六岁的漂亮少年,有一头灿烂如阳光的金发和一双天空一样蔚蓝的眼睛。只可惜少了一条腿。他坐在地上,面前摊着一张纸,上面洋洋洒洒写着,他父母双亡,从小残疾,无以为生,只能靠着乞讨过一天算一天。希望各位好心人可以赏点钱,又或者直接领回家最好。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
司徒圣无趣地撇撇嘴,准备走人,感觉衣袖突然被人扯住。
“姐姐。”透过黑纱,她看到少年抬着头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一脸怯怯的笑。
“对不起,我没有钱哦。”她朝他甜甜一笑,抽回自己的衣袖,头也不回地从人群中挤出。当然某人仍被拖着,基本上她已经当他是空气。
说来奇怪哦,他咋就知道她是姐姐,而不是阿姨、大妈、婆婆之类的,不过可能是她穿得比较年轻,也可能他嘴甜,只要是女的就统统叫“姐姐”。
“我饿了。”没走几步,她停在一家店门口,她的肚子正唱空城记。她转向冥,那语气就像个只会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小孩。
冥点头,拉她进店,点菜,因为黑纱的关系,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这一路他咋就这么沉默。店内生意红火,算得上是高棚满座。他们挑了个靠窗的桌。
有一桌的一位客人正口沫横飞地大声讲述着他的所见所闻,他讲得比说书的还要声情并茂,慷慨激昂,在场的人无不竖起耳朵聆听。比起两个戴着黑纱吃饭的人更有吸引力。
“听说了吗?传说中的天神之女,曾经出现在青龙城。那位公主就跟传说的一样美得不可方物……(此处省略888字形容美女之词句),不管是谁,只要见过她一面,都会情不自禁爱上她。”
“咳咳咳——”猛烈的咳嗽突然打断了那人的演说。众人齐齐瞪向那个戴着黑纱趴在桌上咳个不停的罪魁祸首。
司徒圣觉得有如芒刺在背,“不——不好意思。咳咳,你们继续。”她赶忙说道。TMMD,到底是哪个猪,传得如此离谱。
“没事吧,圣儿怎么这么不小心,喝个水也会呛到。”冥的声音里有掩不住的笑意。
“要你管。”她朝他抛了个大白眼,当然隔了两层纱,他铁定是收不到的。她也不想再浪费唇舌跟他争辩,他要怎么叫她都随便。
“听说天神的女儿出现在青龙城是为了解开四圣兽的封印。如今封印已解开,咱以后就不用再怕那些魔物和魔之子,因为我们有天神的庇护。”那人站起身喝了一大口酒,说得气概万千。
“那么那位公主,现在人在哪里?”有人问道。估计有不少人还惦记着她“传说中”的美貌,还有不少人似乎恨不得马上插翅去亲眼目睹。
“哎,可惜。公主只为解封印而来,任务完成,她当然就要回去。听说她带着圣球消失踪影的那天,天地为之变色,似乎世间万物都在为她的离去而悲伤。”那人说着,脸上出现了哀伤之意。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开始沉默。
“噗——”刚刚灌进口中的茶水就这么喷了出来,弄湿了黑纱还溅了她满脸。“咳咳咳——”她假意大声咳嗽以示抗议。晕!这一次竟然没有人理她。
说什么完成任务回去了,那人分明把她说得好像去死似的。司徒圣有种快抓狂的感觉。
“圣儿可不要不以为然,那是真的。”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冥透过黑纱说道。“在你离开青龙城的那开,风之大陆掀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狂风暴雨。”他的声音总是懒懒的听不出有任何的弦外之音。
“为什么?”那应该跟她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吧,再说她又不是天神的女儿。
“是圣兽的力量,青龙的刚,拥有操纵自然的力量。”冥的头转向窗外,外头不知道何时下起了绵绵细雨。从这里望出去,刚好可以看到斜对面的那位断腿乞讨的少年。
“哦。”她了解地点头。这么说来,当时刚一定是非常,非常,非常暴怒。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说这毛毛雨会不会也跟刚有关?说不定他正哀伤地思念着谁。”司徒圣也转向窗外,怔怔地发呆。
“你在意他?”冥回头,虽然有黑纱阻隔着,她却觉得他的目光穿透了一切,牢牢锁在她脸上。
“在意吗?不知道,也许有那么一点点。”她苦笑,像是回答他,又像只是在自言自语。她忘不了那天,刚悲愤地喊着她的名字,一向冰冷无情的银眸燃起的激狂火焰。
“那个人好可怜啊!”她突然站起指着窗外说道。
“是吗?你刚刚可没半点同情他的意思。”冥微抬头,望着她的侧脸,并不因为她指着窗外而转移视线。
“谁说他了。只不过断了条腿,搞得像瘫痪似的。明明可以自力更生,却要靠乞讨为生。这种人有什么值得可怜的。哼。”她提高嗓门,显得过于激动,引来众人侧目。不过她才不介意,端起桌上一盘肉径自冲了出去。
原来她口中的可怜人是一个疯了的女人,她蓬头垢面,全身脏兮兮的邋遢不堪。司徒圣的接近让她非常恐惧,朝她不时含糊地怒吼着,眼睛却紧紧盯着她手上的那盘肉。等不及司徒圣伸直手将肉盘递给她,她已经恶狼似的扑了过去。啧啧,溅了她一身的油腻。
见她狼吞虎咽,吃得满手满嘴都是,司徒圣蹲在她面前,帮她拨开黏在脸上的头发,从她的轮廓依稀可见她曾经也是个美人,究竟是怎样的遭遇和打击让她变成了这样。人如果不好好保护自己的心的话,果然是不行的。不过疯了也好,疯癫也是另一种自我保护。
她就这么呆呆看着她惨不忍睹的吃相,脸上带着温柔的,满足的微笑。当然她此时的笑容一般人是看不到的,因为她还戴着黑纱。可是如果不是一般人,那么一层薄薄的纱又遮的住什么。
另一边的那个断腿的漂亮少年,一直望着她们这一边,脸上闪过各种情绪,有不解,不屑,怨恨还有恶毒。
店内的窗边,冥一直望着窗外,藏在黑纱后的绝美的脸上绽放着邪邪的诡异难测的笑。
“可以把碗还我吗?我还要去还给店家的。”司徒圣指指她手上被舔得比用雕牌清洁精洗得还要晶晶亮的瓷盘,又指指后边的房子,友善地笑笑。
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怯生生又不舍地放开怀里的盘子,眼里少了丝戒备。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伸手准备接过盘子。
“我叫什么?我叫——我的名字——”女人的眼神迷茫,然后开始混乱,“我是——巫女,我叫碧丝,我是白虎城的巫女!”那一瞬是她看起来就像个正常人,可是在看到司徒圣伸向她的手时,突然发狂的尖叫起来,“走开,走开,不要碰我,滚,全部滚开,求求你们——”女人越喊越无力,蜷缩着身子,眼中交织着恐惧和哀求,泪流满面。
司徒圣对这突来的状况有点反应不及,当她发现那盘子直直砸向自己的头时,只来得及往后一仰,倒坐在地,而那盘子正砸在脚边,一碎片反弹入她遮脸的黑纱,打落了她的笠帽。司徒圣只觉一股热热的液体淌过脸颊,然后是一阵刺痛。
四周传来一片抽气声,哎,暴光了吧!那老什子的传说是不是也该不攻自破。
“你受伤了,你受伤了!”冥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的面前,他的声音听起来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紧绷。可是她现在没空去细细体会,因为脸上好痛啊。
“平时看你挺机灵的,原来你这么迟钝。”他的话中带着隐隐的怒气,牵动了司徒圣的心里的火气。
“你还敢说风凉话——”本来想大吼,结果扯到伤口,疼得她咧嘴嘶牙。一滴血从她的下巴滴落在她的衣襟上,晕成了一朵小花。
“该死!”冥幽幽的声音不带一丝人气,他挥掉头上的笠帽,她看到他眼里闪过嗜血的光芒,脸上是森冷的杀气。
四周传来恐惧的倒抽声,在见到传说中的天神的女儿后的震憾还来不及消化,却又看到传说中的魔之子,直是为难他们了。也难怪他们除了抽气还是抽气,连逃命都忘了。
冥低头,唇靠近她的伤口,细细舔舐起来,慢慢地从脸颊一直到小巧的下巴,他在舔食她的血!
“一个都不留。”他的声音很轻,她勉强才听清。可是下一秒她却清楚地看到天地被黑暗笼罩,无数的魔物破空而出,就像在青龙城遇到过的那种。
太快了,根本来不及听到任何人的惨叫呼救声,那些人的血已经漫舞的她和他的周围,就像下起了红色的雨。而她被他抱在怀中,动弹不得。那红色的雨落在他们的四周,却诡异地沾不到衣角半点。恍如那正进行的屠杀是在另一个世界。
突然她看到了那个断腿的少年,他的旁边躺着之前那个疯了的女人,她一动不动。他们被一个光亮的半球罩着,魔物无法靠近他们。少年笑荧荧地望着她,她好像听到他在说:“姐姐,记住哦,一见到血他就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有你要救她哦!”然后他将那女人推出半球,带着一脸天真的笑消失在她眼前。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猛得推开了冥,退离他好几步,定定地望着他。
“救命,救救我——你是天神的女儿吗,救救我们——”有人冲过来抱着她的腿求救,满身是血。司徒圣只低头看了他一眼,重新望向冥。她出乎意料地冷静,脸上也无太多的表情。魔物在她周围盘旋,不再攻击,其它的魔物也只盘旋着,像在等待命令。
冥全身的煞气在慢慢收敛,绝美的脸勾起妖冶夺魂的笑,“如果你希望,我就会停手。”他凝视着她的脸,,她的脸已完好如昔,伤口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司徒圣揉着太阳穴,她的头真的好痛,为什么他们要把她拖进他们的混水中,而且还是一趟她一无所知,无法掌控的混水。虽说她没心没肺,看着周围的横尸遍地也没太大的悲伤感,可她还是不可能见死不救。
“好吧,我希望。”她点头,话落,那些魔物就跟来里时一样,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残活的人早已跑光,连亲人的尸体也顾不得收。估计这里发生的很快就会传遍整个风之大陆。
司徒圣扭头,她讨厌血腥。她走到那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疯女人旁,“她死了。”她说,眼神淡淡的。
“只有她不是我杀的。”冥盯着她的眼睛。虽然他最想杀的就是她,可是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嗯。”她认同的点头。
“我果然没看错你,圣儿。”他欢欣鼓舞地想上前抱她,她却突然蹲下身,扑了个空。
“她说她是白虎城的巫女。”她回头望向他,眼神带着探究。
冥挑眉,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沉默不语。
“你以后别露出这种笑,知道不,看起来很阴险.”她伸出双手捏住他的脸颊,往两边横扯,揉捏。谁叫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不肯告诉她。“还有我讨厌看到血,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去白虎城。”她将脸埋到他怀里,口气却上强硬的命令式。
“只要是你希望的,我的圣儿.”冥将头搁在她的颈窝处,他好像很喜欢这样和她相依着。
只要是她希望的吗?那么她希望尽早脱离他的掌控也可以吗?

第十三章

信任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在不知不觉中,它可能就会发生化学变化。
冥说只有她不是我杀的,司徒圣点头。之后冥问他,你相信?她说,因为你也相信我。
冥曾经问过她,“你总是变来变去,哪个才是真实的你?”
她回答他,“纵使我有千种姿态,那也都是真实际的我。我曾经跟另一个人这么说过,可是他不相信。你呢?你相信我吗?”
他凝视她带笑的眼,像要通过这心灵的窗户,看透她心中所想,“我相信你那都是真实的你,可是我也确信这些真实的你中并没有你的真心,不是吗?”冥这么说的时候,脸上又是猜不透的复杂表情,那是很奇怪的无法说明的表情——渴切?怜惜?忍耐?无奈?好玩?算计?邪恶?掠夺?目空一切?说不清,什么都像,又什么都不像。
不管是何种表情,那都是一种警告。司徒圣扬起嘴角,似笑非笑,“其实人都是由很多面组成的,只是绝大多数的人都有一个突出的主面,所以其他较弱的面就被忽略了。而我刚好相反,没有突出的面,又有太多的面。如此而已。”真心?呵——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回它呢。
好失望,好失望,好失望啊!一样的街道,一样的房子,一样的摊位,连那头的宫殿也没什么新花样,甚至街上的人长得也个个差不多,这个白虎城简直就是青龙城的翻版,好没趣——
“我的城堡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圣儿我们回圣山好不好?”冥撒娇的声音透过黑纱传入司徒圣的耳,带着莫名的魅惑力。
“真的吗?听你这么说,我真的好想去看看哦。不过现在——”司徒圣抬头望着前方,嘴角勾起甜甜地弧度,声音轻快得似要飞扬起来,“好像来不及了。”
从宫殿的方向,一人骑马狂奔而来。直至离他们十步远才停下。那个跳下马背,冲到司徒圣跟前,却没有了动作。似想要揭去她的黑纱,又踌躇不前。“你——”他吞吐着,像个头次上台演讲怯场的小学生。
“嗨!凯,你好吗?”她撩起黑纱,让站在她面前的人看清她的脸。“才没多久不见,你已经不记得我啦。”她朝睁大眼呆愣望着自己的他眨眨眼,戏谑地笑道。
忽然凯的长臂一揽,将她带入他的怀中,“小圣真的是你!你没有回去!”她感觉得到他全身的细胞都在激动,他的呼吸也带着兴奋的气息。
“你不怪我吗?”轻轻推开他,她还是不习惯和人太过亲近。
凯的头摇得像拨浪鼓,目光胶着她总是挂着笑的脸不愿移开半分。不管是她天真的笑,甜甜的笑,清冷的笑,没心没肺的笑还是怪异的笑,他都希望能一直看到。
“这位是——”凯目光一斜,他很难忽略那位同样戴着黑纱,一直黏在司徒圣身边的人,他靠她比他更近。
“他是我的朋友,叫做冥。”她笑得灿烂,却发现凯的眼神一黯。
“小圣——欢迎你们来到我的白虎城。”凯微笑地说道,脸上黯然一闪而逝,速度快得让人以为那只是错觉。
当踏进那座又死板又冰冷的宫殿,司徒圣的精神为之一振,宫殿正上演着空城记,到处弥漫着诡异的气氛,隐隐带着杀气,这一趟分明就是鸿门宴。从他们离开小镇到现在也不过十来分钟,那个传播消息的人让她好生佩服!
她看向旁边一直沉默无语的冥,不知道他是在想应对的方法还是根本不屑出声,她猜是后者。像是感应到她的关注,冥突然俯下身,以着只有他俩听得见的声音,“现在不觉得无聊了吧!知道吗,其实你并不适合过平淡的生活。”他说。
司徒圣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她讨厌他每句话都别具深意,就好像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了解似的。哼——他还是不吭声比较可爱。
凯东拐西拐也不知道要带他们去哪里,总之就是他们为冥设的陷阱,也许包括她的,至少刚应该很想抓住她。明明她和冥都清楚,却谁也不在意,这样是不是很奇怪。
“专心一点哦,圣儿,好戏要开始了。”冥突然握住她的手,慵懒的嗓声格外好听。
司徒圣挑眉,他们周围何时出现了美女帅哥,她一点都没注意到。前后左右四位美女,每位美女后边又有众多金发碧眼的帅哥守护,那光景不是一般的养眼。她可不认为他们是专门来迎接她和冥的。因为他们个个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她朝站在右边的那位美女点头微笑,这只是出于礼貌,因为她刚好认识她,她是青龙城的巫女——夕子。见司徒圣对她微笑,她却更加紧张的样子。
“小圣,过来这边。”凯站在她左边那位美女身旁,向她伸出手。
伸出被冥握住的手,她耸耸肩,不知可否地笑笑。
“凯!”不知从哪传不另一个人的叫唤声,像是——真的声音。她就知道他们一定都在的。
凯焦急地看了她一眼,后退几步,消失在哪里,怎么这里人人都会瞬间转移了吗?郁闷啊!
在凯消失的同时,从四面走来若干老人。他们手持拐杖——呃,是不是该说法杖才对,像极了电视上常演的那种仙风道骨的智者。他们游走在美女帅哥和她跟冥之间,口中念念有词,手上的法杖在地上和空中不停地画着什么。
“大家好!想必大家都知道站在我身边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魔之子。既然都要生死对决了,是不是很想看清他究竟长啥样。他可是超级大美人哦,绝对不会令大家失望的。”司徒圣高声说道,脸上毫不掩饰的笑不是普通的恶劣。
不给任何人消化反应的时间,她手一伸,摘去了冥的黑纱笠帽。如她所料,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所有的人都屏息,为冥极致的美震憾得无法动弹。
“冥,想不到你男女老少通吃耶。”她惊讶地瞪大眼,望着他就像望着自己崇拜的偶像。
“可是我只想吃了圣儿你呀!”冥凑近她的脸,无辜地说,与她对视的眼却无比的认真。
“荣兴之致。”她甜笑着提起裙摆,向他行了个淑女礼,然后不再看他。只是将拿在手上的笠帽翻来覆去地看,好像很苦恼的样子。猛地她把笠帽朝站在她前面,离她最近的老人头上砸去。
笠帽在半空中突然静止不动,然后变成了火球,没几秒就化成了灰烬。同时惊醒了失神的众人。
“哇喔!好厉害的阵法。”她拍拍胸脯压惊,笑眯着一双眼。
“你啊,是不是非得对什么事都好奇。”冥捏她的鼻尖,表情和语气都上宠溺的。“不行吗!”她皱鼻,甩头像个任性的孩子。两人间的那种亲密不言而喻。让人看了又羡又妒。
“血咒!”突来的愤恨怒吼着实吓人,不过听来啥这么熟悉,“难道是刚。”她咕哝。总觉得他们就在这里,只是看不到而已。
四位美女在乍听“血咒”时愣了愣,然后却毫不迟疑地接过后边帅哥递上的刀,往手腕割去。鲜红的血与她们脸上的红霞相互映衬,很美,她们竟然看冥看到脸红。
咦!血?冥不是又要变成杀人魔了。
“想知道什么?”冥只是淡漠地扫了她们一眼,面对她时还是那个正常不过的冥。
“为什么你看到血不会像上次那样?”她一向求知欲很强的,望着他的眼里也挂满了问号。
“我想——只有你的血才会令我那样。”冥一脸若有所思望着她,说得并不怎么确定。其实很久以前,他确实见到血就会失去所有理智。可是他也很清楚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不会失控,只除了她。看到她的血,他竟然无法控制心中那股想毁灭一切怒火。
“只有我的血吗?”司徒圣低头轻声呢喃。什么嘛?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根本就没搞清楚状况,靠不住!不过这里还有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呢!她摸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学着美女们之前的样,闭上眼准备往自己的手腕划下去。只不过那握刀的手她是怎么也落不下去的,冥牢牢拽着她的手腕,脸上罩了一层寒霜。那如星子般的双眸幽黑深邃,更是看不透了。
“嘿嘿——不要误会,我只是看你说得那么不确定,想帮你证实一下。”冥俊美无俦的脸生气的时候更是迷人。美则美矣,只是她怎么心里发毛,那么怕他呢,这还是她第一次知道害怕的滋味。
“可恶的圣儿,就只想利用我。可是我说过,只要是你希望的,我都会帮你实现。”冥将头埋入她的颈窝,轻声说道,那语气似委屈又像撒娇。
可是下一秒他却猛得将她甩飞了出去,“你们可要接好了。”他朝着空气说道。脸上扬起邪邪的笑。
啊,啊,太过分了,就算再生气也不能把一个女孩子像丢垃圾一样这么扔出去!TMMD!她刚刚还差点被他迷惑,有那么点愧疚。她紧闭双眼,等待迎接背脊撞地时的剧痛,也许会‘尾椎骨粉碎性骨折’什么的。呜呜——
可是她感到自己撞入的是一堵软软的又温暖的人墙,呵呵,有人接住她了,她是幸运的。她扭头想向恩人道个谢,却看到刚的那张铁青的脸,双眼还冒着熊熊火焰,“抓住你了。”他咬牙切齿,抚着她脸的手却异常轻柔。他的身后还有凯,真和丽。
“我说怎么都不见你们呢,原来就是为了这一刻啊。”她干笑着说道,想要退开几步,她和刚好像贴得近了点。可是刚的手臂比铁钳子还坚固,她根本动不了半分。
“你还想逃吗?”刚一敛怒气,却笑了,很冷很诡异的那种笑。“休想!”他说着的时候,在她和刚的身边四周筑起了一堵冰墙,封锁闭似的。然后他穿过冰墙走了出去,而她却怎么也出不去。
谁也没有再理她,他们又重新包围了冥,准备“除魔为道”。司徒圣双手搭在冰墙上,勾起的嘴角尤其诡异。
“你们一起上吧!”冥的声音带着隐忍的不悦,他根本不看他们任何人,他的目光至始至终只追随那个冰墙中的人影。他的身边不知从哪冒出两男一女,帮他抵挡下一切攻击绰绰有余,而他自己根本无须动手。
看着冰墙外那群缠斗的人,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她竟然不在意任何人是否会受伤,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冷血无情。手不自觉地抚着自己的心口,也许这里面真的没有心也说不定。脸上的笑意加深,她解下一直背在身上的黑布袋,捧出那颗怎么看怎么丑的石头圣球,口中很熟练地开始念起咒语,那是上次夕子巫女在念起的时候,她特意记下的,为的就是像现在的这个万一。
圣球渐渐开始发出光芒,与激战中的四方神君身上的四圣兽有了呼应。而他们却并未察觉。只有冥,他一脸轻柔地笑,那张超越了性别的俊美脸庞,隐隐透着股邪魅。夕子的目光再也离不开这个美得惊心动魄的身影,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自拔地陷下去了。
“只有愚蠢的人才会犯相同的错误,现在你们看是要继续缠着我还是去阻止她再一次从你们面前逃走。”冥睨了他们一眼,慵懒地笑着,声音不响,却有效地使他们停下了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