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0-17

风月宝鉴 (秦筝) 71-100

by 秦筝
71.

一个晚上的时间不算很长,但是也不短,足够两个人变成敌人,也可以让两个陌生人变成朋友。
凤和莫斜阳就是这样。至少斜阳在看凤的时候,没有太多的厌恶,没有咄咄逼人的语言,至少,两个人已经可以心平气和地如同朋友般相处。
早晨的时候,他们被人救了上来。
刚上去,便有一个华衣女子飞奔上来,急切地拉住在凤身后的莫斜阳查看他有没有哪里受伤。仆人们则都退在一边,不敢上前。
凤侧头,仔细打量旁若无人的女子。
她的年纪不大,至多跟凤差不多大,只是外貌看来却优秀太多。凤的容貌只属普通,而这个女子,明眸皓齿,红唇白肤,身量却也非常修长,整个人意气风发,眼神高傲地连看都不看凤一眼,仿佛她只是路边的一粒尘埃,微不足道。凤走了几步,从远处打量那一对碧人,若有所悟。
原来如此……
愣在一边的仆人,有赶去报信的莫家人,也有莫斜阳姨母家的仆从,这时却都不敢靠过来,他们心里都觉得这会子那三个人之间的空气,似乎有些凝结了起来。
凤收回目光,向一个仆从招手,那女子赶忙过去听吩咐,凤笑了笑:“带路吧!”

莫斜阳有些复杂地望着在前面走着的凤,心中有些疑惑,表姐跟他一向要好,对他也不同他人,如果没有凤,也许他会成为表姐的夫郎,可是,因为半途突然有了一个凤,一切都变了,只是,他的妻主,看到他跟别的女人那么亲密,难道不会生气吗?
在他旁边随护的女子不善地望着凤的背影,心中又妒忌又羡慕,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抢走了她最心爱的男子,按道理,她应该痛恨她才对,可是,她表现出来的淡然与理解,反而叫她不知所措。如果她是个蛮横的女子,她这次试图将斜阳抢回来的举动也就有了合理的借口,但是,现在看起来,这个叫做凤的女子,温文而雅,对斜阳也没有一点不好,听人家说,斜阳很受妻子的爱护,甚至他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妻子一一为他亲手所做,她当时还不相信,现在看起来,她的计划或者是要……
好在,斜阳还没有被她打动,她有信心,只要斜阳还没有爱上凤,凭借他们这么多年的情谊,她一定可以让斜阳成为自己的!
走在最前面的凤,心思其实是最复杂的。按道理说,她应该感到心痛才对,可是,为什么她并没有这种感觉呢?她不是爱着他吗?现在似乎有别的女人站在他身边,甚至虎视眈眈,为什么她除了有些怅然之外,什么感觉都没有呢?她付出了许多,却没有得到任何回报,所以她会有些惆怅,但是,为什么她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呢……

“换夫?”凤睁大眼睛,疑惑不解地望着眼前的两个人。
莫如风有些忐忑地撮着手,美丽的脸上有些紧张,但是却也有些希望地望着她。莫夫人显然也为自己女儿的这个要求感到汗颜,所以一直沉默地坐在椅子上不说话。
这个国家,有一个习俗。如果妻子对自己的夫郎不满意,可以在获得另外一位女子的同意下,交换自己的夫郎。当然,先提出的一方肯定是吃亏的,因为她必须将自己不要的男子先给人家试用一个月,等到人家觉得满意的时候,才能接受人家的夫郎。有时候如果对方不满意,这生意就做不成了。一般这种情况是不会发生的,因为女子对自己的夫没有兴趣,自然可以娶别的侍郎,不需要跟别人去换。但是……
例外还是有的……
莫如风的脸上有些烧,凤清澈明亮的目光沉着如水,带着一种莫名的压力。“那个——春寒,我还没有跟他合房,他身子是清白的,所以你——”
“如果你不满意,我前些日子还从外面买了个清白的小官儿,好的很,你如果愿意,我把他也送给你——”
凤冷冷地望着她:“在你心中,斜阳是可以用来交换的物品吗?”
莫如风愣住了,眼中的骄傲一下子溃不成军。显然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一边的莫夫人这时候才打量着这个叫凤的女子,第一次明白自己的姐姐为什么会选这个孩子做斜阳的妻子。其实,她那个不成器的女儿,一听说凤跟斜阳并没有同过床就拼了命想将斜阳抢回来,真是胡来!她甚至还隐瞒,春寒那个孩子,是从小养的,所以本来就要给她做侍郎,虽然他确实是个清白的孩子,只是他……哎,家门不幸啊……这个女儿,真是会给她找麻烦!

凤从书房出来,却没有办法平息自己胸口的闷气。这些人,究竟将人当作什么!可以交换的牲口吗?莫斜阳呢,他竟然也愿意,这样的爱情,真叫人哭笑不得!
她转了转,却突然听到一个小童的喊声:“春寒少爷,你别乱跑啊!被小姐看到的话,你又要挨打了!”
不意间,一个人撞到了凤的怀里。凤躲闪不及,倒是抱个满怀。
那个少年抬起头,凤吃了一惊,他甚至比她还高半个头,年纪应该不小了,可是怎么好象是孩子一样乱跑乱撞!
少年惊恐地抬起脸,目光直直与她的相触。这个少年,蓬头垢面,头发乱糟糟的,脸脏的都看不清楚,此刻正吓地缩成一团。他的目光,竟然茫然而痴傻,口水正从口中流下来,衣服又脏又皱,原来——
少年,是个智力有些问题的孩子!
凤刚要开口安抚他紧张的情绪。身后却突然传来严厉地斥责:“贱骨头,没见到有客人嘛!乱跑什么!”是莫如风的声音,严厉中有丝恼羞成怒,仿佛隐藏了许久的秘密一下子被人揭穿了般气急败坏……
少年一个哆嗦,紧紧抱住凤的腰,将脸埋在她肩窝,身子颤抖个不停……

72.

凤没有犹豫,在那一刹那她挡住了莫如风对少年伸出的手,那一巴掌,如果打下去,一定会很痛吧……
少年惊恐万分地望着对面的莫如风,她美丽的脸已经气的扭曲,那只手已经伸到了他脸边上,却突然被挡住了——一个气定神闲的女子,挡住了那一个巴掌,冷淡地隔开了那只手。
莫如风不敢发作,却又恼怒起来。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少年站在走廊的尽头,太阳的余辉落在他身上,美丽而朦胧,如同晚霞一般绚烂的身影。清冷的嗓音,只是一句简单地询问,却叫众人失却了原先的想法,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莫如风一下子醒悟过来,明白自己绝对不应该让心上人看到这里发生的一切。忙迎上去,“表弟,你看,我在给凤介绍春寒呢!”
春寒?莫斜阳的目光落到瑟缩地躲在凤身边的少年,眼神有些复杂。春寒啊,一个痴痴傻傻的少年——其实,他的年纪与他也差不多大,小时侯还在一起玩过,却不曾想后来一场大病烧坏了脑袋,明明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却……他的目光柔和了起来,却突然看见一旁以保护的姿态护在春寒身边的那人,也不由叹了一口气,这个人,又在管闲事了吧……
说起来,她一直都是如此,不管是不是别人的家事,照管不误!
“凤,你还没有去房间吗?我有事情要跟你说,你跟我过来。”莫斜阳以从来没有的温柔语气说到,却让凤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莫如风心一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不会凤要将换夫的事情告诉表弟吧,她还没敢跟他说呢!毕竟男子的名节最重要,换夫这种事情,说出去不好听。
凤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春寒,想了想,招手让刚才的小童过来将他带走。春寒望了她一眼,被小童拉走的时候还回头看着她,眼光有些奇怪,凤突然觉得那痴痴呆呆的眼睛中突然有些什么,转念一想,就觉得自己肯定多心了。一个智力有些问题的孩子,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应该是——

凤跟着莫斜阳走,心思有些飘忽,长长的过道上似乎一下子安静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突然前面的莫斜阳停了下来,凤一时没察觉,撞了上去。斜阳被她一撞,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羞恼,又有些复杂……
“对不起!”凤急忙道歉,退的很远。
斜阳有些疑惑,却突然觉得凤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哪里不同又说不出来。
“今天晚上还是睡在我房里吧,被外人知道了不好。”莫斜阳状似淡然地说,玉般的脸有些晕红。他也没办法啊,总不能叫外人知道他们不睡一张床吧。
“啊,哦。”凤低低地应承,也觉得有些难堪。
可是夜晚不会因为人内心的不愿意就迟些到来。凤迟疑地踏进房门,却发现那人已经盖好被子睡下了。她有些释然地进了去,将房门小心关好。仔细看了看这房子,为难了起来。这里,为什么没有竹塌呢?那她要睡哪里?
“上床睡吧,我有话要跟你说。”少年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凤浑身一震,原来他还没有睡着。
几乎是诚惶诚恐地,凤轻轻挨着床边坐下,却没有让衣角挨上被子。
“你想要我么?只要你肯答应放了我,我可以——”少年的话没有说下去,闷闷地响起,他整个人在被子里,连头也蒙了起来。
凤的心,仿佛一下子冻结了起来。

73.

过了一小会,少年似乎等不及了,突然掀开了被子。美丽的少年,不着一缕地躺在床上。白皙的身体,幽幽发着洁白的光亮。被子被掀开,少年看向凤,却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回头看他,目光有些朦胧而失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被冲上来的恼怒所影响,莫斜阳伸出手,想要解下她的衣服。
“你是这样看我的,你觉得我——”凤的目光重新凝聚了起来,慢慢汇聚到少年的脸上,“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为你所做的一切,仅仅是为了得到你吗?”
莫斜阳也愣住了,只觉得她的眼中凝聚的,他从来没有见到的,失望,陌生的目光。仿佛他所做的事情,伤害了她,深深地,伤害了她……
“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在想,这个少年,是我要爱的人,是我要好好照顾的人。如果我要娶,我一定要娶他。如果我没有这个福气,我也一定,尽力让他过的快乐,开心。可是,我没有想到,在你的心目中,我是一个这么龌龊的人,叫你厌恶。”
莫斜阳仿佛被封了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自己好象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一般,她的神情,她的忧伤,此刻都深切地传到了他的心上。
“我——我只是,希望不再欠你的。我,拿自己来——不是要……”
“既然如此,过了今晚,我们就是路人。”凤冷笑起来,眼中的忧伤在短暂的时间内突然被压到了最深处,唇边只剩下讽刺的笑容。
原本以为,他们在一起,至少可以继续做朋友。她给不了他绝对的幸福,他也可以不那么忧伤。原来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人家根本不要欠她任何东西,他所要的,只是还她的情。既然如此,就依了他的心意。
莫斜阳被她眼中所流露出来的陌生所惊慑,突然发觉自己在做一件极为愚蠢的事情。她根本就不是为了这种东西,如果她只想要他的身体,大可以强迫他,何必等到现在。可是,……
凤覆上了他的身体,神情却是从未见过的冷漠。
火热的嘴唇落到他赤裸的身体上,却让他颤抖不已,觉得她的眼神,冰冷到叫他的心都凝结起来。她的嘴唇,落到他的身体的每一寸,却始终没有落到他的嘴唇,没有给他任何一个吻,没有任何怜惜的,粗暴地占有他……
仿佛喘不过气来,莫斜阳呻吟着,在她的爱抚下,即便是那样粗暴的爱抚与亲密,他也无法自控地尖叫起来,只因她的手毫不留情地抓住了他在空气肿涨热烫、血脉驱张的分身,他又惊又羞地望着她,却见她突然扯下她原本束缚着青丝的淡蓝色丝带,在意识到她要做什么的时候,莫斜阳发出了几乎惊心动魄的惨叫,猛力的摇头并扭动身子妄图脱出她的掌控——她竟然——居然用那条细细的丝带一圈一圈紧紧缠绕在他抽动的分身的根部,凤终于扎好时候,他根本已经无力挣扎,只是不断的抽着气无声的啜泣。
“忍忍吧,过了今晚,你用你自己抵了债,一切就都结束了。”冷冷地,她开口。
莫斜阳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她青丝披散,却衣着完好地压在他赤裸的身体上,对他说话的语气,如同说着今天天气如何一般的冷淡。她,她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他,一直是那样温言细语地呵护着他的她,难道……
“到时候,要是凤主子变了心,看少爷要怎么办?”突然地,小童的声音蹿入他的脑海,莫斜阳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她坐了下去,却隔着衣物,他的分身上,覆着那衣物,进入温暖的所在,却如同隔靴搔痒一般,无法缓解地又痒又痛,只想撕开那层束缚,冲破一切,进入她的身体,抒发自己无法控制的欲望……
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折磨,莫斜阳嘤咛一声,疯狂而又青涩的寻找她的嘴唇……已无力呼吸,更无力咽下多余的唾液的莫斜阳只能任其顺着嘴角滴落在床单上,仿佛拒绝在海中沉浮般紧紧攀住凤的背,撕扯着她的衣服。不断喃呢着“好热,啊!嗯……”
可是,直到最后,她也没有碰触他的嘴唇,她一次又一次地玩弄他的身体,偶尔给他一次,却隔着衣物,逼地他要发疯……
耳中不断听到身下男人的痛呼、呻吟、浪叫,凤的眼中却只有一片孤独的寂寞……
当凤突然解开他身体上的束缚时,莫斜阳紧紧拖抱住她,反身压过她,撕开她的衣服去亲吻她的身体,可是无论他怎样吻她,她始终巧妙地避开他,让他无法亲吻她的嘴唇,无法……
他也再顾及不了许多,撕开她下身的裙子,终于毫无阻隔地进入,一次一次的狠狠地顶进去。黎明,在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欢爱之后,莫斜阳终于在高潮的尖叫中昏睡过去。凤掀开纱帐裸身走出,捡起散落一地的衣物和——碎布。穿好了衣服,收拾好了残局,打开窗放走一室的强烈味道,……就好像夜里的一切不曾发生在这个房间一般。
凤毫不眷恋地走了出去,再也没有回头。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床上的,少年已经醒了过来,涨红的脸上口水流的到处都是,双眼已经近乎失神,上半身到处都是欢爱的痕迹,下身的褥子早已被精液以及不知道什么液体濡湿。
她走了……莫斜阳的脑袋一片空白,就在刚才,他们还不顾一切地纠缠,现在,她已经抛下他,没有一点留恋地离开,这些,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74. 番外

我叫作缘休,缘分的缘,休止的休,我的父亲是向阳王,俊美,冷酷,执掌一切,睥睨一切。他很喜欢我,但是有时候又让我觉得这种喜欢似乎还有一种复杂,他似乎总是在猜测,母亲是不是因为我的出生才留在他身边的。
母亲是这个国家的丞相,她叫苗凤儿。她早已经有了很多夫郎,父王却还是一心恋慕着她。这么多年过来了,父王的爱有增无减,一日见不到她,就失魂落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总是觉得非常奇怪,为什么父王这样一个人,近乎完美的男子,就是得不到母亲的心呢?
都十五年了,可是母亲的容貌却没有改变,从她20岁开始,岁月似乎就将她遗忘了,这中间有什么原因吧,母亲不说,我就不问。
她是一个温柔的女人,她应该不止我这一个儿子吧,我也不清楚她有几个子女。但是,她给我的感觉,仿佛是我就是她最宝贝的孩子。我永远都无法忘记,在很小的时候,她抱着我,露出一脸宠溺的笑容。
母亲不经常来,但是每隔几天便会来看我和父王。每次她要来,父王便欢喜的要命,她一走,父王的脸色就又阴沉下来。这么多年,他们还是这样。
我知道父王有多爱母亲,也知道母亲有多疼爱我。每次她来,便第一个来看我。刚开始的时候,我什么也不明白,只是会欣喜她每一次的到来,她的每一个笑容都叫我感到快乐,她的每一个叹息都叫我感到忧伤,我只是想每天每天能够看到她。
可是有一天,我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情,似乎不只是把她当作母亲来看待那么简单。那天,她照常来看我,带着她亲手做的点心,和要给我布置的功课。可是,她刚坐下便又被父亲拉走了。我一时又气又急,想要将母亲的关注给拉回来。便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来到父王的房间。
如果知道会看到那样一幕,我情愿什么也没有看到。
透过父王房间的后窗,我清楚地看到里面发生的一切。我俊美如神人般的父王,和母亲在房中似乎起了争执,我只能隐约听到什么卫家兄弟什么的,父王情绪很激动,愤怒地在骂他们是狐狸精什么的。母亲沉下脸,温柔清秀的脸上满满的冷漠。
父王却似乎又突然醒悟过来了,他将母亲按在墙上,而后嘴唇热烈地压过去。母亲并没有挣扎反抗,刚刚还冷漠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名为愧疚的神情。她的衣服逐渐被父王脱去,我亲眼看着,浑身僵硬了一般,动摊不得。我清楚地看见,母亲雪白的脊背,在微微地发抖。接下去便是激烈的抽送,父王不顾她颤抖的呻吟,只硬压在她打开的腿间,毫不留情地插入她的身体。
母亲背紧靠着墙,腿被父王分开来高高架起,敞开的身体被反复戳刺,一点躲避和退缩的余地都没有,被肆意侵犯着。
父王却没打算这样就放过他,数度抽插之后,又索性将她的腿抬到肩膀上,再更深地进入。母亲差点被折成两段,被压着抽动,连叫也叫不出来。只是有些悲哀地望着父亲,千言万语却连一句抱歉都说不出来。
两人自然而然地,靠着墙就换了许多姿势在做,有些淫乱的激烈,到床上的时候已经乱成一团,只肆意交缠着,我全身发热,几乎要烧起来,心中却有什麽东西似乎一点一点裂开,苦涩一点一点散开,直入五脏六腑,四肢百胲。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母亲从来也不跟我们一起住。我的出生,也就是这么悲哀的笑话。在父王的眼中,我就是一个棋子,用来套住母亲的棋子。
那母亲呢?我恐慌的要命,难道说,母亲并不爱我,难道说,一切都不过是她在同情我?不,我不信,母亲是爱我的,她是爱我的。比爱父王更加爱我,如果不是为了我,她根本就不会来,她根本就不爱父王,她真心去关心的人就是我。
我的心情冷静了一些,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地离开。母亲,你最爱的人,是我对不对……

75.

红儿穿过回廊,行色匆匆地向相府的后院走去。还没等看见后院的门槛,风中就传来了时断时续的呻吟:“啊……主子……嗯哈……,不要……啊……,柳儿受不了了……主子……,嗯……”
听到这令人遐想纷飞的叫声,红儿顿了顿,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继续向前走去。转过一个弯。真是的,这样叫她好生受不了,恨不能立时转回去跟自家的夫郎亲热一番,可是,手中的这个消息,终究也得让凤主子知道啊。她硬生生停在门口,预备等里面的事情结束了以后再通报。
房间里面,一张大床上交迭着两个人影。一个俊美的少年,头颅微扬,略带稚气的脸上有着异样的红晕,眉角铺满了春色,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没有焦距,眼神涣散,娇艳的口中不受控制地流出了些许口水,顺着嘴角滑到了白细的脖子上。胸口的红蕊肿涨成了平时的两倍,上面还闪着点点水光。一头青丝低垂于身体的两侧,随着身体的摆动而上下波动。
少年面带痛苦而又欢愉的复杂表情,双手紧紧抓住了身下的被褥,腰身下沉,挺起臀部,奋力支撑住纤细的身躯,承受着身上的女子给他带来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他努力将自己的分身挺入身上女子的体内,配合着身上人的律动而起舞。女子紧闭着双眼,身体在少年的身上急速地上下套弄。白皙的大腿内侧留下白色的粘液,证明这已经不是二人第一次的欢娱了。
等少年在她体内泻了出来,苗凤儿冷静地抽出了自己的身体。一翻身想要下床,少年突然仿佛恢复了神志一般,双手松开了被褥,转而紧紧抓住了女子的腰,娇柔而有些沙哑地开口道:“凤主子,别走……别走……柳儿……还想……”
苗凤儿有些惊讶地望了少年一眼,不觉失笑,将少年揽来在自己怀里。“傻瓜柳儿,我没有要走。只是去清洗一下。”
柳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手却还搂着女子的腰。他真是的,在凤主子面前像什么样,这个月,凤主子有好多天都在他这里过夜了,他还想怎么样。凤主子对他那么好,都惹地其他几位哥哥不高兴了。可是——他——好象就是觉得不能满足一样,凤主子她——其实他不要很多,像这些天一样每天陪她看书写字,一起吃饭,一起看月亮,一起……他就满足了……
“柳儿,你刚刚怀孕,还是小心一些,千万不要生病了。”女子清柔地道,将一旁的被子给少年披上。
柳儿松开了手,感动地抽了抽鼻子,视线落在已经突起的肚皮上。这里——有了凤主子的孩子了呢——
苗凤儿出了房门,冷淡的目光落在一旁侍侯的红儿身上,“什么事情?”
红儿恭敬地递上了一张密信。
苗凤儿看完了信,脸色竟然有些变化,说不出是痛还是忧,叫红儿看的实在心惊。不会吧,凤主子又心软了……

林悠然疯了,疯的厉害。疯到林家的家主不得不将他关了起来。
林家虽然已经败落,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至少,还是可以维持生计的富户。林悠然的父亲手里端着药碗,看着痴傻的儿子,老泪纵横。
那样骄傲美丽的少年,如同一朵鲜花般的儿子,已然凋谢了。从被苗家赶出来,被他们接了回来,却开始疯癫起来。刚开始还算清醒,却只是整日将自己在房间里面关着,死活不肯出来。家主要为他另选妻主,他以死相逼。
本来,这样也没什么。可是没多久,却突然传来苗相坠崖失踪的消息。人家都说,苗相是死了。原本以为这样他能够解脱,却不料……深深叹了口气,男子转身出去了。
林悠然却没有注意到他,一心与自己心爱的布人说话,“丑丫头,你看,太阳多好啊,我们出去散步好不好?……”
那一天,直到晚上林家夫郎来看儿子,才发现他已经失踪了……

热闹的集市上,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乞儿一般的男子,瑟缩着躲在角落里面,一个年轻的男子跟随妻主经过,心有不忍,丢下了手中刚买了两个包子。
男子愣了一下,迅速抓起包子,狼吞虎咽完了,满足地舔舔手指,搂紧怀里的布人,摇摇晃晃的从市集的角落穿过,出了城门。走出了城门,走到了荒野。天色阴暗,又零零星星的飘落起雪花。那雪花白白的,打在脸上凉凉的,一捉却没有了,很有趣。他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一路跑着,追逐着雪花的来处
不知跑了多久,他有些累了,干脆仰倒在雪地上。身上跑出了汗,冰冷的地面让他觉得很舒服,他举起手中的小布人,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安详地闭上眼睛,睡着了。
长长的叹息声响起,熟睡的男子没有听到,梦中的他,和现实中的他重合了起来,冰冷的身体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林悠然,你叫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呢?”女子温柔地叹息,替他拂去脸上的雪花和泥土,露出一张昔日精致漂亮如今却憔悴的惊人的面容。
直到第二天早晨,林悠然才醒过来。只是,他现在全身暖和之极,这是一间非常温暖的房间,熟悉却陌生,叫他害怕的熟悉,仿佛一切只是他的梦境。
“你醒了?”
林悠然震惊地抬头,看见了一张只能在梦里寻觅的面孔。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飞扑进女子的怀抱。却又在接触那温暖的身体的时候一下子触电般地弹开。
女子微笑着,拉过他,又狠狠搂进怀里。“你该不会把我忘了吧?”
林悠然泣不成声:“我做了一个梦,我以为你死了,我……呜……”
苗凤儿摇摇头,试图将他轻轻推开一点点,他这样就不怕闷死吗,可是男子这时候却再也不愿意离开,紧紧抱住她不放:“凤,你原谅我了吗——你原谅我好不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苗凤儿终于放下心,也顺势将他搂紧了。
门外的红儿长叹又长叹,主子啊,你一心软,又招了一个啊,家里已经那么多了啊……呜,实在是太多了啊……

76.

从某一天开始,所有人几乎都发现了一个事实,这个事实就是,他们无比尊敬的,善良的,对莫小少爷无比钟情的凤主子,突然变了一个人。
是的,完全变了一个人。
变化的速度太快,几乎是一夜之间。以前那个温柔的典雅的女子似乎一个晚上的时间变的大家都觉得陌生。她变的玩世不恭,变的什么都不在乎。甚至于,答应了关于莫如风提出的换夫的计划。以至于,莫如风将自己的未婚夫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送进了她的房间。只等一个月满了之后,接受自己的心上人。
晚上凤进房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床上多了一个人。
她并不惊讶,因为莫如风一听说自己同意了之后立刻就要把春寒送过来,被她阻止了以后,定然是怕她反悔,迫不及待将人先送来再说。
少年的脸这一次清晰地呈现在她眼前,饶是凤见惯了莫斜阳那样的美人,也不会觉得他长的不好看。怎么形容呢?他的眼睛也不特别的亮,嘴也不特别的完美,五官没有一样出众的,可是不知怎么,凑在一起却有种说不出的味道,让人一时别不开眼。
少年安静地坐着,显得与上次见到的完全不同。凤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突然明白了什么。
见凤进来,少年仰起脸,笑的云淡风清:“凤姑娘!”
原来这孩子是装傻!凤暗自咬牙,真他妈不是人,一个个把她当猴子耍!
春寒瘦削的肩缩了缩,觉得这个女子与上次自己见到的完全不一样。他晶晶亮亮的眼睛有些委屈地望着她,觉得自己似乎被她厌恶了。
紧张得有点胃痛,难以启齿地,春寒笑笑:“凤姑娘,我,我不是故意骗人的。”
点点头,不置可否。凤寻了个凳子坐下,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听他进一步解释。
“那个,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想要骗人的。是因为——因为我的妻主不想要我。她说,她说——”
说到这里,凤终于了解了。原来如此。
春寒知道自己的妻主不喜欢自己,不知道是自己主动愿意,还是受莫如风的胁迫,反正是答应了以装疯卖傻来逃避婆婆给他们的逼婚令。毕竟,莫如风虽然倾心莫斜阳,多少还是不太敢违背自己母亲的意思。
凤冷漠地望了他一眼,预备下逐客令。他们的一切,现在都与她无关。什么莫斜阳,什么莫如风,很快就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春寒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清脆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格外的让人心惊。
凤没有去扶他,反而挑起眉看他想耍什么花样。
春寒的脸却腾地一下红了起来,吞吞吐吐:“如风姐,如风姐她说,她说,您是最好的青女,求您好好调教我!春寒什么苦都不怕,您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凤的头,突然剧烈地疼了起来。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又是一个硬给送上门的,还死赖着不走!
这个世界,有一种女人,叫青女。所谓青女,有两种用途。一种,相当于男妓,因为总有些女人有特殊的嗜好,喜欢玩弄美丽的少女。而另外一种,则截然相反。被一些很富裕但又不守夫道的男子给包养了。而这第二种,以高超的调情技巧出名,专门伺候那些年纪大的鳏夫或者嫁不出去却不甘寂寞的男人。也因此有很多青楼专门去请这样的女人来调教楼里不听话的小倌。
看样子,这个春寒还真的笨的要命,居然会相信莫如风的话,以为自己是一个专门调教男人的青女。
春寒见凤默不作声,以为她不愿意接受自己。迅速从贴身的衣服里取出一个钱串子,放在桌上,不太好意思地望着凤:“这个,是我自己的钱。给您,求您好好调教我。如果有一天能让如风姐接受我,大恩大德,莫齿难忘!”说完,重重磕了几个头。
凤几乎绝倒,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傻的孩子。人家把他卖了,还真回头帮人家数钱!真真让她开了一回眼界。
出乎意料地,她突然对这个小子起了一点兴趣。从来没有如此地好奇,这个家伙还能够脱线到什么地步。“你要包我一个晚上?”
春寒瑟缩了一下,壮士断腕般极为坚定地点头。
视线转移到那串钱上,凤几乎喷笑,这个傻瓜小子,真是——可爱……
“那么,从哪里开始好呢?”仿佛要把他拆吃入腹般的上下打量他,直到那人的脸染上一层红晕。
既然如此,那她何必客气!送上门的猎物,何乐而不为?
“把衣服脱掉吧!”凤清淡的脸上,此刻竟然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似乎有一点点恶作剧的因子。
春寒咽了口唾沫,狠狠心,将身上的衣服以最快的速度扒了下来。
“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凤将外衣解下,穿着单薄的纱衣。上前将男子搂在怀里,恩,不错,味道闻起来还很清爽,勉强可以接受。
春寒瞬间莫名紧张起来,本能地在她收紧的怀里挣扎。
“不要怕啊,”讽笑着把手探进他两腿之间,“我会尽义务让你舒服的。”
春寒定神一想,自己是来学习技巧的,不就是要做那种嘿咻嘿咻的事吗?干嘛还反抗!
于是尽量放松,让凤把他抱到腿上,边亲吻他的脖子,边自上而下爱抚。
凤身量修长,手指也纤长,把春寒从脖子到小腿一寸不漏地摸了一遍,摸得春寒满脸通红,才边吻着他,一边把他的双腿分开。
春寒被亲得直缩着脖子,战战兢兢的,等凤的手掌覆住他腿间,一手包住挑逗地来回摩挲,他更是全身绷紧。
“那、那个……”
“嗯?”
“不、不要摸了……”

77.

凤诧异地看了一眼满面红的几乎要烧起来的男人,想笑又不能笑,几乎要憋出病来。便轻声问:“要停下来吗?”
在她怀里的男子呻吟了一声,仍然倔强地摇头。
顿了顿,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的凤,继续技巧高超地把他摸得全身发抖,等他话都说不连贯了,再扶着他的腰,缓慢而有力地将他亢奋起来的分身没入自己的身体。
春寒刚在为被紧窒包围的感觉而拼命深呼吸,就被接下来的律动弄得呜咽起来。虽然被凤牢牢抓着腰,但还是觉得会被摇晃地跌出去,最难受的是不知道两只手该抓哪里。
模糊听见凤在他耳边说“抱我就好”,才慌忙反手向后抱住女子的脖子。在桌边就开始做啊,春寒想着就觉得浑身火热的不行。
凤双手握紧他的腰,举着他,将他反复重重纳入自己的身体,猛烈地吞吐他的分身。
春寒只能维持靠在她怀里的姿势,被她有力的抽出纳入弄得不住呻吟,腿虚软地撑不住体重。凤一用力,自己炽热硬挺的部位就全然埋入她体内,填满得一丝空隙也不留,顶动中甚至有要将凤弄坏的感觉。
春寒对被紧抱着反复凶狠插入,渐渐有点惊慌,胡乱喊着“不行不行”,凤却根本不加以理会。只是有些迷离地抱着他的身体享受身体摩擦撞击带来的快感。
渐渐地,春寒也抗拒不了这种从未感受过的混乱情欲,只是朦胧觉得这串钱花的还真是太值了,凤的技巧好到不行,又温柔体贴到不行,连那处都叫他一进去就再也不肯离开。虽然口里叫着不行,还是舍不得她放开他的感觉,好淫乱……
从桌边一直做到床上去,一整晚凤都非常“敬业”地在反复“满足”他,翻来覆去的,居然做到大半夜。
在凤的体内不知射了几次,春寒终于感到全身发软,有种被榨得干干的感觉。终于疲劳地睡去。
早晨的时候,春寒是被亲吻弄醒的。紧张地整理好衣服,凤又捏着他的下巴,细碎地亲吻,酥酥麻麻的触觉,让人暖洋洋的。春寒不知不觉心情就好了很多,全身都是发泄过后放松的舒服感,被凤搂着,闭着眼睛安稳地喘气休息。
突然,春寒想到了什么,迅速睁开眼睛:“这个,这个!”
凤看着他,怎么看怎么觉得有趣,挑高了眉看他是不是后悔死了。谁知道这个家伙突然冒出来一句:“现在亲吻算昨天晚上的,不另外收钱的吗?”
凤失笑,看了他一眼,“免费赠送。”
春寒喜孜孜地暗自觉得占了便宜,凤凑过来跟他接吻,他也高兴地张嘴配合。
两个人纠缠到将近中午,不过春寒始终没敢要求凤再跟他上床,怕凤再跟他另外收钱。只是享受唇齿交缠的温馨感觉。
等春寒收拾好走了出去,凤终于控制不住笑了出来:“这个家伙,很有意思。”

要能够将来防老,就一定要有很多钱。春寒就很相信这一点,所以一从凤的房间回来就立刻关起房门来开始数钱。数来数去,发现钱实在是少的可怜,昨天用来包凤一个晚上,用掉他半年的积蓄了。他一直是靠糊纸灯笼赚钱,偷偷瞒着人出去换钱,现在偏偏就一下子用掉这么多。虽然说那晚上要多享受有多享受,可是,他好象光享受了,根本没学到什么对付女人的手段嘛!那要不要……
不行不行,他狠狠敲敲自己的脑袋,不可以,如果那样的话,又是一大笔钱。说起来,凤好贵哦,只是一个晚上,用掉了那么多晚上糊灯笼换来的钱哦……心疼的都不行了……
唉,要是能多糊一些灯笼就好了……
这一天晚上,春寒有史以来第一次失眠了……

第二天,莫如风一早来通知凤带着春寒出去踏青,凤冷笑冷笑再冷笑,对她的这种小把戏很不屑,这个女人,不就是想把莫斜阳带出去吗,只不过名义上,斜阳还是属于她的男人而已,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真够不要脸的。
不过她还是去了,不是为了莫斜阳,而是为了那个傻乎乎的春寒,反正她现在就是对他,很有兴趣。
春寒跟莫斜阳一个马车。在那天以后,他就不装傻了,反正总有一天大家都会知道的,他乐得轻松。既然是莫如风批准了,他当然得照做。
莫斜阳一身绯红的宽袖长衫,美丽而高贵,脸却似乎涂了许多胭脂,还是显得苍白,一向冷漠的眼睛有些无神,肿的厉害,明显的深青色遮都遮不住。
春寒与他不是很熟稔,便悄悄寻角落坐了。
马车晃荡了半天,终于在一处停下。
下车的时候,凤一心要把那笨蛋先领下来。便到车边去等他,隔着帘子,轻道:“下来吧!”
莫斜阳身子一震,有些茫然的眼睛飞快的亮了一下,原本被胭脂遮盖的脸上升起一抹酒红。他伸出手,微微有些颤抖地拉开帘子,一顿之后便出了帘子。
看见一只伸出来的手,莫斜阳想都没敢再想便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正要递上去。
凤的手移开了。
“春寒,快点出来!”清冷的语调,些微有些不耐烦。
春寒心一抖,却丝毫没有迟疑。立刻从帘子里探出头来,“啊?”
凤深呼吸了一下,避免被他的慢神经给气死:“我叫你赶快下来。”
“哦!”春寒飞快地从一侧闪下来,拉着凤的手,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凤就势搂住他的腰,浅浅一笑。
春寒暗想,“这些可不是我要买的,坚决不付钱。”
凤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暗自忍住笑,在他的腰间拧了一把,旁若无人。
莫斜阳的手还僵在半空中。
看着这样的情形,莫如风迅速迎上去,要将他抱下来。莫斜阳看了一眼那个女子的背影,闪开了。一咬牙,自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78.

莫如风万分小心地陪在他身边,却不敢太靠近他。表弟虽然对她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但也不会很亲热,更不会随便让她近身。这么矜持的他,必然很在乎跟凤缔结的这项婚约,在没有解除之前,她不能够漏一点马脚出来。
凤依照莫如风所希望的,拎着春寒不知道闪到哪里去了。只一会儿工夫,两个人就不见了。莫如风会心地笑笑,准备跟斜阳好好培养感情。
“表姐,我想吃汤圆。你帮我去买好吗?”出乎她意料地,莫斜阳扭头对她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莫如风惊讶地望着他,非常不解。忽然想起来早晨莫斜阳原封不动的早餐,立刻了然地点点头。可是,这里是郊外,无论如何赶也不可能在一个时辰把东西买回来呀!但是……
“那你怎么办呢?”莫如风迟疑了。
“我在原地,不会走开。”莫斜阳扯扯嘴角,有些牵强地笑笑。
莫如风有些心疼,立刻转身吩咐马夫掉转车头去买东西。好在这里虽然是郊外,但好歹是莫家的领地,应该不会有歹人闯进来伤害到表弟。
莫如风上了马车走了,莫斜阳的笑容凝结在脸上,回头去看那两个人消失的地方,脸上终于释放出一种落寞的气息。

春寒坐在一个树桩上,有些扭捏不安。想了半天,终于把自己心里藏着的话说了出来:“凤……凤姑娘,你,包你一个晚上能不能便宜一点点!我——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不过,我没有……没有好多钱……”越说头垂的越低,几乎要藏到衣服里面去。
凤诧异地望着他番茄一般红的脸,觉得真是拣到了一个大大的开心果。心里这么想,却不露声色地问:“你准备包我几天呢?”
“我——三天,就三天……我”春寒的脸越发红的滴出血来。
“三天的话,我算你便宜些。这样吧,三天,算昨晚价钱的一成。好吗?还可以再便宜一点哦,附送你一天怎么样?四天!”凤一本正经地道。
三天就算一个晚上的一成啊,春寒惊喜地要跳起来,却又觉得天大的好事降落到他身上,怕一大声嚷嚷,凤改变主意怎么办?
“那,那你可不可以……教我……教……我——亲嘴!”春寒把最后一个要求提了出来。
亲嘴?凤笑的快内伤了,还是忍住了。“为什么?”
“那个,伺候以后的妻主,应该要会。”春寒心里小小声地说:还有,那天晚上凤亲的他好舒服。就是光亲嘴,也是值得给一些钱的。
凤的笑容僵了一下,这个小子,讲话还真直白。
“那个,你对每个客人,都这么优惠吗?”春寒红着脸,半天憋出一句。
敢情真把她当作陪客的了,凤微笑着回答:“当然不是哦,只有对你啊……”
伸手把他拉过来,就势坐在草地上,将他抱在腿上,手自然而然就探进他衣服里。春寒被摸了一会儿,只觉得全身僵硬,虽然这个时间没有其它人,四处只听得见鸟叫声,但光天化日之下,还是很尴尬,抓紧衣服不敢松手。
“喏,接吻要这样……”
解说在唇齿交缠间消失了,只剩下摩擦吮吸的细微声响,让人心脏都麻麻的。
春寒那天晚上被吻,都是脑袋空白地直接进入享受状态,这次要努力保持清醒认真领会,不时偷睁眼看看凤微闭眼睛的神情,感觉有些奇妙。
但似乎只清醒了一会会,他感觉女子的手自然而然地深入到他裤子中去,倒抽一口气,他就被压在了草地上。身上的衣服散落了一半,上半身衣服被往上推,裤子也被扯开了。春寒毕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还是觉得紧张的要命。
腿分开在身体两侧,敞开着被凤吞入她的身体,一点可以缓和冲击的余地都没有,春寒被弄得快晕过去了。
一次高潮过后,凤还在反复吻着他,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打算等他恢复了便再欢爱一次。
春寒被折腾完了,喘着气,睁开眼睛看上方。
这里实在有太多动物,一抬眼就能看到几只鸟在蹦蹦跳跳,飞来飞去,甚至停在草地。附近的松枝上还有一只松鼠捧着松果,并不怕生人,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
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即使都是非人类,这种情况下脱了衣服的赤条条地被这样那样,春寒有点羞愧,心脏猛烈地跳个不停。
眼角却突然瞥到了什么。春寒浑身僵硬起来。那个脸色苍白的好象鬼一样的少年是……天啊……他挣扎着想要起来,却突然扯动了两人之间的牵拌。短促地叫了一声,一扭头刚才的人影已经不见了,春寒还没反应过来便又被压着做了起来。脑中叫着要反抗,可是心和身体都诚实地希望不要停下来。
“怎么了?”凤摸着他,“感觉不好吗?”
春寒在凤一停下来才知道有多难受,连想都不想就压下她的头亲吻了起来。这种时候,他不想她分心去照顾其他人。就算那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斜阳哥哥也一样。毕竟,她已经被他包下来了,不是吗?
激情持续了很久,结束以后,春寒坐在凤腿上被紧紧搂着,温柔而安慰地亲吻,偶尔也会有着非常逼真的、虚拟的幸福感,但明明只是金钱购买来的,最虚假不过的性爱关系。春寒感觉这种幸福的背后,是深刻的无法填补的空虚感觉。仿佛只要一回去,这样的幸福感觉就会消失不见,所有的温言细语就都没有了似的,只剩下他一个人孤枕难眠。所以,就算只是钱买来的,也好啊……

79.

春寒被压在草地上做完了,凤才慢吞吞地帮他穿好衣服,拉着他晃到马车边上,却意外地发现莫如风已经回来了。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子,年轻美丽,笑容满面的女子。
“如水!”凤笑道:“怎么会到这里来?”
莫如水眨眨眼睛,一脸促狭地望望躲在一边不敢抬头的春寒,也不紧不慢地回答:“我想你了呀,来看看你们怎么样了?”她朝紧闭着的车帘望了一眼,有些说不出的味道。
凤想了想,便将春寒一下子塞进马车,也不管他有没有准备好,就拉过莫如水闪到一边。莫如风脸色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难看,紧紧攥着手中的一碗热汤不放,多会不见有什么动静,狠狠地将碗砸了下去,水花四溅,马夫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
那一边,莫如水特意压低了声音:“放弃了?”
凤笑笑,讳莫如深,只是笑容中有些涩然与冷淡。
莫如水终于在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说不出的惋惜。也许他们终究是没有缘分吧,不过……
“我知道他以前有些对不起你,不过——”看见凤有些不耐地挑眉,她将嘴边的话压下去,“不提这个了,你还准备呆多久,山庄和外面的铺子,还等着你回去打理呢!”
凤脸上居然露出些须不乐意的神情:“这些东西再说吧,我发现更有趣的事情了……”

春寒被塞进马车,却被一个人吓到了。
里面那个高傲的少年,一双锋利到要将他砍成千片万片的眼睛,苍白的脸孔上洋溢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神情,春寒吓的缩了缩,一路再不敢往那里看一眼。
不过,那个长得很年轻,很漂亮的女人,是凤的什么人呢?她跟凤很熟的样子,还很亲热!不象是普普通通的关系呀!看起来,那个女人似乎很有钱的样子,难道……
春寒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惊地几乎要跳起来,难道那个女人是凤的客人!
以前听人议论过,有些女人是喜欢女人的呀,那么凤跟那个女人……
突然觉得很,很恼火!凤不是已经被他包下来了吗,虽然只有三天,但是,但是——不过,好象并没有说凤在三天之内只能接一个客人啊,而且凤似乎心甘情愿的样子,春寒想到这里,沉默了起来,一路上也闷闷不乐。
不过总的来说,春寒并不特别讨厌莫如水,那么美丽风趣的女人,谁也不可能讨厌她的吧,但一想到她对凤这样那样,摸过凤,亲过,还那个那个过,心里就有点别扭。

因为莫如水的到来,自然是要为她接风洗尘的。
出席的人不多,老庄主身体不舒服,也没有陪同。就只有莫如风,莫斜阳,凤和春寒,以及新来的客人。
莫斜阳最后一个到,也许是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姐姐,看的出来是非常精心的打扮过。晚上看到他,连春寒这样一个笨笨的人也知道莫斜阳真正美成什么样子,看到他细致的眉眼略带忧郁,苍白的容颜衬得薄唇娇艳欲滴,妩媚的双目眼角湿润,顾盼间眼波朦胧,雾气迷离。连莫如水都震撼于弟弟的美丽,半天才回过神来,更何况是一直痴迷于他的莫如风。
只是他始终目不斜视,似乎什么都没有放在心上。
春寒偷眼去看凤的反映,却觉得她微笑的嘴角泄露出一丝明显到无法遮掩的嘲讽与冷淡。莫名其妙心里就安定下来。
席上的气氛实在是很诡异!以至莫如水无法忽视,她大方地倒了一杯酒自己斟上,主动去敬如风一杯酒,但是看到她一脸痴迷地盯着莫斜阳,也就很识趣地将酒杯转给了凤。
凤也没有推辞,很自然地与她碰了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隔壁的春寒,看到凤的手指与莫如水的手不经意地碰了一下,突然好象有些古怪的情绪,便突然小声说道:“我也要!”
凤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将杯子递了给他,他接过的时候也趁机偷偷跟她碰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心就怦怦跳,视线黏在凤的手上,就挪不开了。
凤的另外一只手很随意地搭在桌边,晶莹而修长,春寒死死盯着看,只是手而己,就觉得很诱惑迷人。心脏扑通乱跳,很想再碰碰那个女人的手。
鼓起勇气就真的伸手过去,握住女子的手。女子“嗯?”了一声转头看他,露出笑容,也翻过手掌,跟他十指交握。
春寒一瞬间有飞上天的感觉。
两人的手旁若无人地握着。
莫斜阳突然站了起来,笑容一瞬间让人眩目,他高高地举起酒杯,向人敬酒。“姐姐,这一杯,为你接风洗尘!”
他一仰头,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将酒全部灌进了喉咙。
没有等莫如水反应过来,他便倒了另外一杯。
“表姐,这杯是敬你的!谢谢你的热情招待!”
所有人都愣了。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因为他很快又斟满了一杯。
“春寒,这杯敬你!”
春寒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好。
这一次莫斜阳没有喝的那么快,反而非常优雅而缓慢地等春寒也把杯子举起来。春寒刚才接过来的酒还没有喝下去,刚刚反应过来,就有些颤抖地去捧那杯酒。
凤一下子从旁边夺过,非常爽快地一下子见底:“莫公子,这杯我代他喝。”
莫公子?
莫斜阳冷笑,冷笑地很彻底,身子显得有些单薄,微微发抖。嘴唇越发鲜艳夺目,红得有些骇人!

80.

凤的眼中仿佛漂浮着一层寒冰,将真实的情绪全部冻结起来。在别人看来,她不过是十分冷淡地对待莫斜阳,只有她自己心中清楚那一刻,她真正为他感到有些心痛,只是对着他苍白却莫名感到熟悉的脸,就叫她心动又心痛不已。只是,既然她已经决定要放下,就真的要放下。虽然有了那一天晚上的疯狂,并不代表他们之间有任何的可能。毕竟,他从来没有爱过她,而她,似乎也觉得,自己的爱情来的很勉强。她很不喜欢他的性格与态度,却为他的脸着迷。只是看着他,就有去亲吻他的冲动。看到他皱眉,就会觉得难受,想要为他将一切的困难克服。不过如今她方才明白,她自己才是他痛苦的根源,既然他的幸福的障碍是她,就应该由自己将一切解决。
那春寒呢,单纯的少年,她又把他当作什么?不管了,只要自己心中要的,就应该想办法将事情解决不是吗?既然有些喜欢春寒,就要把他留在身边。
凤放下酒杯,把春寒拽了起来。也没有跟别人打招呼,拉着人就走了。春寒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觉得整个人都被拉地飞了起来。回头看那宴上的人,只有莫斜阳那一身艳丽的袍子,美丽的十分苍白,在月光下很有几分鬼魅。
把春寒拉到房里,凤也不管他怎么想的。将他按在墙上,而后嘴唇热烈地压过去。春寒的嘴唇被吻得都有些麻痹了,口腔也被迫尽量打开,唇舌激烈交缠,热吻中逐渐酸痛,对方的攻势却还没有缓和的迹象。
不知道为什么,春寒觉得今天晚上凤的情绪十分的不稳定。但是,在没有主动要求的情况下被这样对待,春寒真的是受宠若惊的,觉得很幸福,自然而然就伸手回抱,也吻了回去。明明是白天刚刚做过,现在却还是激动了起来。春寒被压在墙壁间,女子不顾他颤抖的呻吟,只硬压在他打开的腿间,毫不留情地吞吐着他的分身。被温暖紧窒的身体包裹着,春寒只能闭上眼睛承受身体无助的颤抖,几乎是半摊在女子的身上。可是凤这一回做的又凶又久,仿佛他不过是一个拿来泄欲的工具,他的唇角抿了抿,情愿当作是凤太想要他的缘故。
凤跟斜阳哥哥之间,好象不是那么普通的关系,这种预感好强烈,强烈到他无法忽视。他们对视的那种眼神,斜阳哥哥那种痛苦的样子,他嫉妒的表情,他渴望得到凤关怀的举动,一切都那么不寻常。还有凤的表情,虽然他在侧面根本都看不到,也依然感到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一瞬间是任何人都无法插进去的。那种感觉,春寒知道自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外人。他可不就是外人吗?跟凤之间,除了肉体交易以外,什么关系都没有。
“凤——啊……啊,慢些,我受……不住……啊……好……好舒服……”春寒无力地抗议最终便成放浪的呻吟。当凤离开他的身体,他却突然颤抖着抓住凤要离开的手,“凤——我——包一个月的话,要……多少钱呢?”
凤冷静地望了他一眼,神色中说不出的复杂,“价格按原来说好的算就好了。”
看到凤有些不自然的神态,春寒有些紧张起来,有些忐忑,“我是指,嗯……如果是,只接我一个人呢?不用接其它客人的那种……”
凤将他刚才被脱掉的衣服捡起来给他穿好,并不回答。
“那种的话,是要多少钱才可以买到呢?”春寒看她沉默,心里的防线一瞬间蹦断,结结巴巴道:“我……我会糊灯笼……会赚好多钱,好多……你等我……等我……我可以帮你赎身的……我……”
凤深深看着他,仿佛要将这张略微清秀的脸刻到心里去。“为什么?”
“啊?”
“我说,为什么要包下我?”
春寒脸涨的通红,一句话说不出来。
凤浅浅微笑了一下,换了个问题:“那我问你,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打算呢?”
春寒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呃,我、我不想你跟别人,呃,做这种事。”
凤愣了一下,“那如果不到这种程度,只是接吻呢?”
“也、也不想……”
这里的气氛还胶着着,却突然闯进来一个人,“凤,凤,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我!”莫如水一下子推门进来,震撼地望着他们。
春寒衣着很完整,凤的衣服却几乎不遮体,仿佛用最美的白玉所凝聚成的肌肤,每一寸都晶莹剔透,胸前的红乳若隐若现,让人心痒难耐,一条白皙滑嫩的玉臂勾着面色通红的春寒的脖子,这简直就是一幕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色场面。根本来不及让后面的人儿退出去了,莫如水心在惊艳之余心一寒,全被他看到了,糟糕!
两人循声望去,目瞪口呆的莫如水身后,站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寒风中,仿佛一吹就倒的身体。
莫斜阳……天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情?
莫如水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凤,你先让春寒回去,我有话要对你说!”
春寒也又羞涩又难过,被外人看见了,他真是丢脸死了,想也没想的,推开凤冲了出去,不想却撞在了那少年的身上。少年被他一下子撞倒在地上,明明摔的很疼,却不吭一声,双手死死护着肚子,慢慢站了起来,动作缓慢地仿佛无力支持。
春寒吃了一大惊,回头看了看凤,她已经将衣服披好了,懒散地往这边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便低声快速道了声歉,飞也似地跑了。
莫斜阳的动作僵硬,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莫如水望了一眼,叹了口气:“凤,斜阳他,怀孕了……”
凤皱了皱眉头,面上没有露出什么,心底却不知道为什么兴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仿佛这个孩子的到来,会给她一种奇特的感觉。她要做人家的母亲了,这种心态真奇怪,一下子变成一个孩子的娘。好象,很熟悉的样子,到底是在哪里,有过这样的经历……她的目光顺着自己的心意看过去,莫斜阳面无表情,身体微微有些颤抖,显然他也绝对没有想到那天晚上会带来这样一个结果。
莫如水感觉到两人之间那种微妙的气氛,悄悄推了弟弟一把,还体贴地替他们关好房门。该做的,她已经做了。如果斜阳不是她的亲弟弟,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样的男子留在好友的身边,凤那么温柔那么好的人,值得更好的男子去真心爱慕。斜阳虽然长的美,终究太年轻,还不懂体会她的好。可是,现在他却有孩子了,这样一来,他们之间会有不同吧。既然凤那么关心她的孩子,自然不会把斜阳抛弃的。

81.

凤有些怔忪得站着,若有所思地望着莫斜阳,大脑是一片空白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好象,好象有个人曾经说过,说过什么,到底是……天……头好痛……想不起来……是谁……什么人……她究竟是谁……怎么会这样……
凤的身体有些颤抖,倒退了几步,坐在床边,仿佛是被莫斜阳传染了一般,慢慢闭上眼睛,在回想什么。满室静寂,而莫斜阳也一直呆着。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莫斜阳终于从呆楞中惊醒,他举起手来,他一动手,就是扑到凤的身上拍打。
“你不要脸!竟然连我表姐的人也想要,你下流!连他那样的姿色,你也喜欢?”
莫斜阳一扑过来,凤就让出了位置,幷顺势把他压在身下,让他一下也没打到。
莫斜阳的脸白到没有血色,他一边手脚并用的乱扑乱打,眼泪也一边落下。“你下流,下贱,不要脸,我恨你,恨死你了……我恨你……恨你……”
“你疯够了没?”
凤冷冷的语气,让莫斜阳更委屈的眼泪直落,他失控地大吼大叫“你下贱,下流,不要脸!”
凤热情的唇落在他的唇上,他用手大力的打着凤的后背;凤抓住他的手,强硬的扣在他的头上,从他的唇吻到他的锁骨。
莫斜阳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似在燃烧,像是要烧成一堆灰一般的狂热,原本搥打着的手转为抓住凤的衣服,他哭喊:“你别碰我!我讨厌你,恨死你,你去跟他成亲,让我死,让我死了算了!带着你的孩子一起死!”
凤的心脏因为他的这么一句话狠狠紧缩了一下,带着孩子……死……不行……不可以再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若然……若然……她的手也瞬时动作起来……想要留住脑中一瞬间闪过的影象。
莫斜阳看着自己的衣物一件件地被褪了下来,两人的肌肤紧密相连,那异样的感觉笔墨难以形容;凤有些狂乱地吻着他的颈项,胸口,留下了许多的痕迹。
突地,莫斜阳被拉开了腿,凤的身体狠狠压了上去,一下子进入温软紧窒的空间,他几乎大叫出声,却仍紧紧抓住让他这么痛苦的女子。
所有的感情都释放了,他不要凤跟春寒在一起,死也不要!凤是他的,从一见面开始,就是他的了!
莫斜阳哭喊着:“别不要我!我喜欢你,好喜欢你!我会好好地爱你,若你跟别人在一起,我一定会死掉的,一定会的!求求你,喜欢我好不好?我会乖乖的,不会再乱发脾气了,凤,别讨厌我!”
凤的嘴唇落在他的唇上,连他脸上的泪水也一一吻干,凤从头到尾不发一语,无论如何莫斜阳也想不到这样对待他,让他误以为已经被接受被原谅的女子,此刻陷入了一种无法理解和控制的狂乱的境地,她的神情如梦似幻,近乎蛮横地亲吻他,却又流露出无限的温柔与怜惜,她亲吻着他的小腹,让莫斜阳颤栗地仿佛下一刻就会死掉。
过了一会儿,身体的颤栗变成了至上的喜悦,莫斜阳颤抖着双唇,发出情不自禁的娇吟,再次被凤火热的嘴唇给封住,失去了一切的声音,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欢喜……

82. 番外

“月皇有旨!宣各部官员上殿!!!”
随着唱诺男侍的一声高喝,每天固定的早朝拉开了帷幕,众官员排好官阶,文武分列朝皇权的最高统治象征的金銮殿走去。
“臣,叩见月皇”
“众爱卿平身!”
在对列里随着众官员一起下拜的苗凤儿现在是有苦说不出,本来只是走路的话还能勉强自己忽略那怪异的不适感,但是现在和皇帝跪拜的时候动作却是不能不大,于是只能是任由那东西在自己的体内又动作一番。等到终于听到“平身”站起来的时候,苗凤儿感觉到自己全身竟像是从水里被捞出来一般从内到外湿了个透,而被刚才一番摩擦撩起的情欲亦开始煎熬着自己的身体。
“臣启奏皇上……”
大臣们纷纷开始各抒己见,讨论起各部的事物来,而平日里用心倾听的苗相国却因为今天身体实在是特殊而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听各官员的讨论,只能是咬着牙死命支撑着自己不让自己叫出来,倒下去。冷汗沿着青丝滑落,湿透了衣裳。然而越是紧张,连带的也是把幽穴中的国宝琉璃珠和某样东西也带得动作起来。身体越来越热,却又控制不住,焦急、羞耻、等等的情绪让这位素来以冷漠淡然闻名的相国脸上一片挣扎痛苦的神色。
直到右手似乎被旁边的一位女官碰了碰,这才领悟到刚才和自身对抗的时候已被月皇唤了数声了,听到月修文带着几分戏谑的嗓音,苗凤儿才从如同被冷水浇醒了一般有所醒悟。
“不知苗爱卿对刚才礼部尚书的意见怎么看啊?”
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体,苗凤儿站到了中央,却根本不知道刚才人家说了什么。上官霞看得实在是莫名其妙,这两个人怎么了。
月修文坐在玉殿上,早就看出苗凤儿被体内的东西折磨得几乎发疯,现在提出问题不过是想报复她而已,看着她难得手足无措的站在列前,心情立时说不出的高兴。心里因为怨怼她的偏心而生出的气愤也少了一点。
再看看苗凤儿清秀的面庞上一抹不正常的潮红混杂着尴尬的神色,知道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而且她的身体只怕也是被昨晚自己硬塞在她体内的东西折磨了一夜。便也不再为难心上人,开口替她解围:
“看爱卿面色不对,想来是身体有所不适。这次就算了,下去吧。”
苗凤儿恨地牙都痒了,面对身旁上官霞暧昧不明的眼神,却无暇顾及,清秀的脸更是绯红,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站的离她最近的一位女官,清晰地注意到了冷情的苗相身上刚才露出的那种酥媚入骨的妖冶,居然也忘了自己同为女子,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早朝结束以后,苗凤儿不出意料的被宣进了月修文的书房。
看到所有的侍从全都出去了,苗凤儿才气息不稳地跌在地上,仰视一旁好整以暇的男子。
“修文……别生气了……我……好难受……拿出来……好不好……”
月修文蹲下身子,轻轻环住她,亲密地低语:“凤,知道哪里做错了吗?”
苗凤儿绯红的脸突然有一丝苍白,“我知道,我不应该——”
“对,你不应该瞒着我,妄想帮卫可风那个贱人生孩子!”月修文如玉的面孔满满的都是痛苦与挣扎,如果仔细去看,还流露出对她的心疼。
“你知不知道,你偷偷将琉璃珠放入身体跟他交合,是可能违背常理怀孕没有错,可是我们国家女子的体质根本就不能怀孕,你的身体根本就不能受得住!凤,你告诉我,你真的那么爱他,愿意为了他放弃一切?”
苗凤儿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软弱无力地将身子靠进他怀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修文,你不要这样。事情的后果我必然预先想好了,不会有事的。也别责怪可风,都是我自己的主意,他到现在还不知道。”
月修文的手收紧了,将她的腰搂得更重,“就算是这样,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他生一个孩子,我知道了,会有多心痛!”
苗凤儿轻轻地摇头,“修文,不要这样好吗?我当然会内疚,可是,你的体质跟他不同,将来我们还会有孩子,风他……”
月修文愤怒地打断她:“那又如何!”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苗凤儿的身体都异样得难受到无法再出声了。月修文忽然笑了起来:“那么,我亲爱的苗相国,我可是根本就控制不住那么久不碰你的,虽然你的身体埋了琉璃珠,可是不能阻止我的哦?”
一提到这个,苗凤儿刚才还对他有些抱歉的心一下子就被打断了,该死的!
“好在,本皇还想到了这样的主意。不过,为了让你习惯,才放了那样的东西,凤现在舒服了没有,本皇可是不能再忍耐了哦!”
月修文将苗凤儿完全任他摆布的身体抱起来,让她趴跪在书桌上。很快将她碍事的衣物剥掉扔在地板上。
“啊!!!!”
突然苗凤儿握紧双手,大叫一声。身体要起来,却被身后月修文的两只手死死按住身子。
原来是月修文把那刚才还在她幽穴的玉根一把就拔了出来,原本涨满的感觉一瞬间空了下去,而被硬塞入玉根一夜的穴口根本没有办法闭合,只是一张一合的就像是在呼唤什么东西一样。冷空气迅速的从穴口灌入。
月修文看着那粉嫩嫩的幽穴可怜的收缩着,轻笑一声,就站起身来,褪下自己的裤子,露出也是早已肿胀不堪的欲望,对准了身下的入口,然后……猛力向前一顶,整根硕大的东西都没入了苗凤儿温湿的身体。
“恩……”
月修文享受的扬起白皙优美的颈子,艳丽的红唇吐出欲望的呼吸。而他身下的苗凤儿则是闷叫一声,便咬住牙光不再出声。幸好她已经习惯了让琉璃珠和玉根同时在身体里面,不然她非疯掉不可。身体吃痛,连带的幽穴也使劲的收缩,柔软的内壁立刻把入侵的分身紧紧的包裹住,缓缓挪动,惹得月修文爽快的叫了出来。
“真舒服……啊……凤……再放松一点……放松……啊……”
该死的月修文!苗凤儿头痛地要死,这个男人,恶劣到让她无语了。她的身体里面埋了琉璃珠,按照道理不能再跟他欢好,他竟然想到这样卑劣的方法。昨天把她骗来后强行将玉制的男根塞进去,说是为了让她习惯,就算有琉璃珠也不能影响到他正常的需要。可是,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影响到孩子的孕育呢……
“凤,跟以前一样紧,……好舒服……啊……”
听到他放肆的浪叫,苗凤儿脸红得几乎滴出血来。

月修文在情事过后伏在已经累极睡去的女子身边,轻轻帮她拂去了脸上的泪珠,重重吻了吻她的脸庞,怜惜得叹了一口气……
“你真是个傻瓜……”
为什么,我要爱上你这样的傻瓜呢……

83.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些微的晨光透过窗格照了进来,床上的少年微微动了动眼睛,睁了开来。轻轻呀了一声,发觉自己全身酸痛不已,不着寸缕的身体用被子盖的严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莫斜阳也不由得红了脸,手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的小腹,嘴角微微翘起,露出这些天以来的第一个微笑。昨天晚上,到底还是……
昨晚跟自己缠绵的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披着外衫不知道在桌边写些什么。莫斜阳轻喘了一口气,好象昨天真的是太激烈了,想到自己大胆放纵的举动,莫斜阳难得的脸烧了起来。最初知道自己有了孩子,还就在那天晚上之后没有多久。那人已经对自己很冷淡的时候,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却在知道一个晚上就留下了一个孩子的时候突然惊喜到无法抑制,竭力控制住自己跑去告诉她的冲动。告诉自己要等那人主动来关心他,后悔离开他的时候再说出这个消息。谁知道那天出去的时候,却看到她跟春寒两个人在做那种事情——莫斜阳咬了咬唇,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可是,她居然亲了春寒,他们在他的面前,毫无顾忌地,放肆地亲吻,他亲眼看到他们身体交缠,看见她占有春寒,看见春寒热烈的回应,那一个瞬间,他觉得自己好象要疯掉了,自己的妻子,当着自己的面,把别的男人搂在怀里的这种景象——他真的无法承受……
她居然亲了春寒,那是他在整个晚上都没有得到的吻,充满疼惜的感觉,她不肯给他的东西,给了别人,轻易地——或许她自己没有感觉到,可是他看到了,她对春寒的温柔,怜惜,心动——这都叫他发狂,本来都是属于他的东西……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忘掉他……把别人……从来没有过的,嫉妒到快死的感觉……那种深刻到四肢百骸的寒冷……他想大声地冲她喊,他怀了她的孩子呀,就算以前他不对,现在也……一定……回到他身边来……
幸好……姐姐出乎意料地到来,让他的情绪稍微冷静了一点。毕竟是自己的亲姐姐,只要求求她,可以的吧,帮忙说些好话,一定可以吧……他生平第一次去求人,他不为自己求,他只是不能让孩子一出生就失去了母亲的疼爱……只要……她肯回来……他的这种痛苦也可以……解决了吧……
莫斜阳悄悄坐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披好衣服,突然意识到这好象才是两个人之间真正的洞房花烛,一下子真的手足无措起来。
凤突然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看见半坐起来的莫斜阳,眼睛里有一丝快的无法琢磨的情绪闪过,经过昨天晚上,她已经彻底明白了一件事情
不管她自己到底是谁,从哪里来,也不管她能不能恢复记忆,她从来没有爱过这个男子,一点也没有,为了这张与记忆中太过相似的脸,她似乎做了非常愚蠢的事情。她,为了自己的私欲,破坏了他的幸福,硬将两个人绑在一起,只会更加痛苦。现在,他甚至还有了她的孩子,如果孩子出生,事情只会更加的不可收拾吧。
快刀斩乱麻!她深吸了一口气,就这样。
这个世界上总有许多事情不能随着人的心意发展的,万事莫强求。
但是……语气还是应该委婉一些,毕竟,把事情弄成这么糟糕的人,是她自己。
“斜阳,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莫斜阳意外地望着她,春水般的眼睛里面含着几分说不出的羞涩妩媚。
告诉他,你不爱他,你心里真正难过的,真正关心的,是那个说不清的幻影。
凤对自己催眠,一再告诉自己。
“斜阳……昨天的事情,对不起。”
莫斜阳的嘴微微张开,拳头攥了起来。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招惹你。”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从此以后忘掉我这个人。”
“关于这个孩子,如果你不想打掉他,那么生下来以后,我会回来把他带走。”
“所以呢……?”莫斜阳眼中的神采暗淡下去,沉沉的,冷静到不可思议的声音。
“所以,希望你能够——”
“不要再说了!”莫斜阳突然尖叫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凤被他的失态惊地倒退了一步,他神色仓皇,脸上的血色退尽了。
“你是要告诉我,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你告诉我,现在你是想丢下我,自己走掉!还是在成全我,让我幸福!”莫斜阳发狂般地对她吼着,“你既然不喜欢我了,昨天晚上为什么还要上我的床!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你既然不爱我,当初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他这时候突然看见了桌上的白色信封,也在一瞬间明白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休书!
“你知道你自己有多残忍吗!”莫斜阳厉声道:“你害了我一辈子!现在却来跟我说对不起!你害我爱上你,魂不守舍,你害我心痛到要死掉!现在我有了孩子,你却要抛弃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在给了他希望之后要将希望全部毁掉!在这一刻,他才清楚地知道,这个女人有多么的无情!爱你的时候,能够让你上天堂,不爱的时候,把你推向地狱!
“你真冷酷!凤,我真愚蠢,怎么会真的爱上你!”他颓唐地半躺在床上,斜披的衣杉抖了下去,露出白皙的身体。凤看着床上陷入绝境的男子,那双又黑又亮的眼被雾气氲得一如深谷幽潭,修长的手指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精致的锁骨上的吻痕还清晰可见。
他刚刚说,他爱她?这一次,她好象又伤害了别人。为什么,自己总是这么愚蠢,害一个又一个人为她伤心?
一个又一个?还有谁?到底怎么了?她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痛起来。
试图缓和一下气氛,凤还是开口说道:“没有,我没有要走。你不要这样……”话没有说完,那个人却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扑过来紧紧抱住她:“不许,不许走!如果你要走,我会跟孩子一起死,让你内疚一辈子!你是属于我的!既然你让我爱上你了!你就该属于我!”
凤呆住了,这种对白!是不是太……
莫斜阳的身体剧烈地发抖,害怕被拒绝的恐惧将他的心一片片地凌迟开。刚刚的那种慌张现在被一种执念所取代,现在他的身上有最大的筹码,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就这样离开他的不是吗?他当然可以留下她,哭也好,闹也好,死给她看也可以,就算她不再爱他,也可以让她留下来,总有一天,他能够重新得到她的心的,不是吗……

84.

抱歉,斜阳,我真的伤害了你。
凤闭上眼睛,将少年颤抖的身躯抱紧,似乎不应该再将他称为少年,他是她孩子的父亲,即将是她的唯一的亲人,在她想起一切之前,他就是她唯一的亲人。现在,有一个血脉将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爱他,不爱他,不重要了……
即使心中并非爱着他,一切都……太晚了……
她必须对他,负起责任——至少,为了这个并不在预期中却必然会影响到她的决定的孩子。
所以,春寒也好,那个模糊的影子,都不能再去碰触了……
所以,对不起……
凤轻柔地将莫斜阳脸上的泪珠吻去,将他搂紧,重复地告诉他,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也许是得到了这样的抚慰,斜阳突然平静下来了。他拉住凤的头发,将她贴近自己,像是寻求保证一般虔诚地吻过去。
她,果然还是对他心软了……莫斜阳心道,也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等莫斜阳因为折腾了这么久而睡着了,凤才踏出房门。
“怎么样?和好了。”一个女子斜斜倚在门边,笑的有些邪气。
“如水,你别搅和了。”凤推了她一把,也似乎无力一般靠在墙上。
“搅和,我哪里有?”一脸无辜的美丽女子挑高了眉毛。
“泥水需要沉淀,而只有沉淀才能清澈下来。你所做的,只是把泥水搅和地更脏而已。你明白吗?”凤冷冷望了她一眼。
被这一眼看的有点心虚。莫如水缩了缩头,叹了一声:“他还是掌握了你的弱点了。”
弱点?
“你这个女人,心肠太软。你可知道,你再不决断一些,会伤害到很多人的。”
凤垂下眼睑,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已经伤害到他了。”
“我懂。”
“一朵花太香,狂风浪蝶还能不前仆后继吗?”莫如水一出口,就被瞪了一眼。
“如水,我很累了,真的很累了,你知道吗?”
莫如水惊讶地侧过头,看着凤的侧脸。
“凤,你爱过斜阳吗?”为什么我在你身上看到这样的疲惫。莫如水低声地问,不想惊动屋里的人。
“或者,你爱春寒?”试探性地问出口,莫如水又反而有些懊悔的感觉。知道又怎样,改变不了任何的事实。
“我——抱歉……我真的不知道。”凤的双手抱住自己的头,无力地从墙上滑落坐在地上。
“刚刚一瞬间,我清楚地知道自己不爱,可是现在——我又不确定了。”
“凤,如果你是为了那个孩子的话——”
孩子,是啊,还有一个突然到来的孩子,凤几乎是不能自我抑制地唾弃自己,当初既然不能在一起,为什么要因为一个晚上而负气占有他,现在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是她的错。
“凤,你别这样。振作一点,我知道,你也不希望是这样的。你看,我知道不想要的孩子对于女子来说是多让人厌烦的!”
“如水,我跟你不同。斜阳他——”凤仰起头看着那张美貌的脸,依稀与斜阳有些相似的轮廓。
“是,不同。斜阳他已经爱上你了。而且以他的性格,你是无法走脱的。他刚刚的话,绝对不会是在吓唬你,他爱你的时候,如果你抛弃他,恐怕以斜阳的性格……”
莫斜阳,倔强的少年,倔强到让人无法理解,当初因为对凤的误解而一心排斥她,对她所做的一切努力无动于衷,后来却又因为春寒的出现而嫉妒,这才真正发现对凤的感情。如果凤这个时候离开他,他一定会……
为了孩子……凤将头靠在墙壁上,心里再三告诫自己。

这件事情显然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在府中作客的斜阳少爷突然跟凤小姐恩爱了起来,不但将所有的东西全都搬进凤小姐的房间,还迫不及待地自己也住了进去。据说他都有了好消息了。
很显然这件事情让一个人快气疯了。所以当凤看见莫如风气急败坏地赶过来的时候,一点都不惊讶。
“你跟我解释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情!”暴怒的女人丝毫都不顾及莫如水也在场,顾及不了别人。
“如风小姐,请你冷静一点。”你的脸都扭曲到变形了,所以说,嫉妒中的女人最吓人。
“冷静?凤小姐,你明明答应我的,你怎么可以跟斜阳他——他——!”
“你真的爱斜阳吗?”凤冷静到几乎冷漠地问她,倒真的把她问住了。
半天,莫如风才结结巴巴地道:“我当然,当然从小就喜欢他——我。”
“如果喜欢,如果是爱他,怎么能够把他像货物一样跟我交换。你有没有问过他的意见呢?”
“我……”
“其实我没资格教训你,我也同意了你的条件和要求。只是,我尊重他的选择。如果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不会辜负他。”
莫如风的拳头握的很紧,却突然松了开来。整个人也垂头丧气地无言地转身就走。
莫如水却突然说了一句:“如风,如果可以的话,你回头看一看。上次你从外面买回来的那个孩子,他也是真心的爱你。”
已经走到门口的女子身子颤抖了一下,那个孩子,从外面买回来的小倌?他居然……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烧,莫如风快速地出了门。
后面的凤突然轻笑起来:“如水,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八卦,居然管起人家小儿女的事情了。”
莫如水美丽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笑容:“那个孩子虽然是喜欢莫如风的,但是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幸好当初你答应的是拿斜阳跟春寒换,春寒比这个孩子可要好处理多了。”
春寒——春寒——凤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他应该也知道她的真正身份了吧,知道她不是什么帮人调教男子的青女,而是莫斜阳名正言顺的妻主。可是春寒他,怎样也不能丢下他吧,当初可能确实是有些故意要借他忘掉一些事情,这个孩子却实在是傻的很可爱。他的事情,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可是事情并非如同她所想的一样,拖延永远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没过一会,便在走廊上看见此刻最不希望碰到的人。
春寒呆呆地望着她,不知道怎么说清楚自己心里的感觉。她——她是斜阳哥哥的妻主,名正言顺的妻主,那为什么——为什么要跟他——为什么如风姐要那样骗他——为什么他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总得说点什么啊……他们之间说好的,那个包三天的事情……还算数吗……不对,怎么能这么问……可是……要怎么问……
要怎么说——
凤看到春寒,也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才好。
僵局没有持续多久,一个男子的出现打破了僵局。
“凤,你怎么这么慢,我等了好久。”男子如同浮云一般靠近凤,不动声色地挽住凤的胳膊,将她拉近了自己。
春寒愣了一下,有些震惊地望着出奇亲密的两人。嗫嚅地问着:“斜阳哥哥,我……”
“春寒,怎么在这里站着呢?外面好象要下雨了,还是去休息吧。凤,我们走吧。”几乎是强制性地拉着凤的手,将她拖离那里。
擦肩而过的瞬间,春寒仿佛听到有什么碎了一地的声音。

85.

清冷寂静的庭院,流芳清理了一下院子里面的杂草,发现天气也要变了,便收拾收拾进了屋。
“月主子,跟您说别干这些活计了,累着身子不好!”
塌上一个男子温和地笑笑,将手中的衣服折叠好放在一边,“流芳,我闲着也是闲着,你让我帮帮你的忙不好吗?”
流芳眼里看着,心里格外难受,原来那样高贵的身份,现在却必须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
“主子!”流芳看着冷无双微笑着冲他说话,实在是心中酸楚,转眼间却已经强迫自己眼中泛起的泪花消失了,“主子,流芳出身下贱,这些活本来就应该是奴仆做的,您就算什么也不顾,好歹要注意您现在的身子呀……”
那个晚上以后没多久,突然有一天冷无双就被秘密地送到了这个几乎是废弃的冷宫,他也被一同带来照顾。月君突然一下子变成现在的境遇,这样的起伏实在是叫人难以相信。后来月皇陛下来了一回,还带来了宫中的太医,给月君把了脉以后,他竟然才知道原来月君已经珠胎暗结了。月皇陛下走的时候,那种怨毒嫉恨的眼神,流芳想起来都觉得害怕。
可是,直到那天他才突然明白了,月君的孩子是谁的。如果这个孩子是别人的,绝对不会让他们活到现在。这个孩子的亲生母亲一定对月皇很特殊,否则月皇怎么可能让这样的丑闻有暴露的可能。不管怎样,他们还是活下来了。流芳意识到,如果那个人知道了冷无双怀了她的孩子,一定不会不管他们的,也一定不会放任月皇把他们关起来。他猜那个女人一定是什么都不知道,只要让她知道月君有了身孕,再怎么样,也会帮他们的吧。
可是,他怎么做,才能把消息传出去呢。这里看守很严密,月皇几乎是将这里视为禁地,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根本就无法把消息带出去给那个人啊。
然而,流芳再怎么着急,也不能理解冷无双的无动于衷。
看到一个男子这样的反应,流芳能够感受到月君心里一定是有那个女人的,不然不会在被强占了身子以后,被迫怀了身孕后还那么平静,毫无怨怼地接受这个孩子。虽然月君嘴上不说,却从一举一动中都流露出了对孩子的到来的喜悦。每次听到月君抚摩着腹部低喃的那个名字,流芳就能感觉到他比任何人都渴望见到孩子的母亲,希望她能够知道这个生命的存在,知道他在等她,知道有一个男人在爱着她。
那么,她到底在哪儿呢?
苗凤儿,你在哪儿呢……
冷无双的心里也在想,她到底在哪里呢?
不过,这似乎都跟他无关吧……甚至于,她都不知道那一夜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如果她现在看到他突出的腹部,会惊讶到不行,可就是不会知道,这个孩子是她的,他,也是属于她的。冷无双想到这里,莫名其妙有些开心,她根本就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也许一辈子,他都无法再见到她了。但是,有一个回忆总是好的,好过一个人守着空空的华美的殿堂。
说起来,他不恨月修文,不恨他,反而可怜他。她的心里早就已经有爱的人了,不是月修文,也不是自己,说起来,月修文和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同。自己至少还能保有一个甜蜜的回忆,尽管每次想起来心都像刀子在割,但是,他还是可以做父亲的,可以做她的孩子的父亲。月修文再怎么妒忌,能够孕育这个孩子的人,也不会变成他。
不知道,苗凤儿她,是不是和她心爱的男人在一起……不知道……她幸福吗……
如果有一天……他能够等到她,告诉她,那个晚上曾经发生的事情,现在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该有多好……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会不会也……
不要想了,冷无双摇摇头,苦笑着将手里的衣服折好又散开重新折,停止自己日复一日,却似乎永无止尽的痴心妄想……

86.

跟随着莫斜阳回了房间,凤却一直心神不定,脑海中莫名闪现出春寒那张脸。
莫斜阳看在眼里,却一言不发。
晚上莫斜阳着人在庭院里面摆放了桌子,备了好酒美食,和颜悦色地邀请凤陪他一同吃晚饭。
也多半猜到他的心意,凤不好明里推辞,只是他敬过来的酒也都只饮一半,多数都悄悄洒在桌下了。
酒过半巡,莫斜阳似乎已经不胜酒力,整个人瘫软在凤身上。凤略微皱了皱眉头,将要过来搀扶的仆从挥退,自己扶着他进了房间。
将他在床上安置好,凤就走到桌边想倒杯水替他醒醒酒。回头的时候却着实吓了一跳。
床上刚才似乎还沉醉不醒毫无所觉的男子像是睡得闷热,将身上的锦被踢腾开,胡乱地扒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一幅莹白剔透,完美无瑕的瘦削身子来。凤呆看着那人,一张绝世的姿容是她莫名眷恋的,纤细优雅的颈,浑圆润滑的肩,平坦的胸,纤细的腰,修长的腿,白皙秀美的足,还有腿间被浓密的体毛所覆盖的微微泛紫的分身。
“凤,帮帮……我,好热……好难受……凤……”男子的手毫无目的地在空中抓着什么。
凤看着这样的景象,却莫名觉得有些不悦。不是的,他不应该是这样的。怎么了,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斜阳不是自己的夫郎吗,现在他醉成这样,过去安抚拥抱他不是正常的吗……为什么……不想……
凤轻轻走过去,将他在空中的手抓住,意识到突然有了依托,床上的男子便自动地缠上来寻求她的气息,凤一个侧头闪开了,男子的气息不稳,突然栽倒在床头,手也似无意识地放松了,凤腾出另外一只手,拉过锦被盖好他的身体。他怀孕了,却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啊……

听见轻轻的关门声,床上的男子颤悠悠地坐起身,雪白的牙齿重重地咬着苍白的下唇,一双修长的手轻轻地取出一旁凌乱的衣裳,擦拭着腿间的乳白色液体。刚才,就在她的注视下,就有了那样强烈的反应了……真是讨厌……为什么……不肯……拥抱他……呢……就算……如同第一次……那样粗暴的拥抱……也是说明她心里现在还有他的啊……为什么……
难道她……真的爱上别人了……爱上春寒……
不,不会的——她不可以,以前她既然将全部的爱都给了他,既然他已经跟她有了肌肤之亲,她怎么可以就这样改变心意……
可是,现在,他还能挽回她的心吗……莫斜阳的心剧烈的不安起来,为不可预知的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的腹部也有些轻微的刺痛。

月夜下,凤独自走到后花园,有阵阵凉风吹来,让混乱的大脑有些微的清醒。
自己真是不济事,这一辈子都在逃避。苦笑着摇摇头,凤抬头看看四周,这里到处种了树,高低都有,夜里看还真有些神秘,微风轻拂,便可听到满耳的沙沙声,还有细微的呻吟声……呻吟声?
凤侧着耳,仔细地听着那细微的呻吟声的来处,悄悄地走了过去。走没有几步,凤便停住了脚步。她看到花丛下,一个男子正赤裸裸的被一个女人压在地上。一旁的灯笼掉落在两人的腰下,凤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女人压在那男子的身体上不断吞吐他的分身,男子的脸却看不见,他被女人激烈的动作弄地不能呼吸,只是大口喘着气,不时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那个女人,凤看的很清楚,是莫如风!
凤的呼吸在一瞬间突然停了,是莫如风,那——他是!
莫名其妙地,她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身体僵硬了起来。
“请你……一定要教我……”
“用来伺候自己的……自己的妻主……”
断断续续的话在脑海中突然浮现,凤像被雷击中一般顿在那里。
那个男子是……
突然莫如风起伏的身体不动了,男子短促地叫了一声在她体内射了出来。两人搂着喘息不已。
凤闭上眼睛,试图将眼前的画面全部忘掉。
“清儿,再来一次——”莫如风的声音突然响起。
清儿?
凤惊愕地睁大了眼睛,那个男子是——
莫如风等了半天,男子都没有回响,也便想从他身上起来。转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衣服,却不料突然被背后的一双手牢牢圈住了,那个叫清儿的男子死死抱住莫如风,顺势将她压在身下,胡乱地亲吻她,含糊地说着:“如风,如风,清儿等了好久……你终于肯回头看我了……”
他几乎膜拜般地吻着莫如风的身体,月夜下,莫如风的脸显得朦胧而虚幻,却美艳得不可抵挡,此刻她的脸上满满都是痴迷与沉醉,任由身上的男人又挺身进入,在她身上抽送……
凤似放下心一般转身离开,那边的呻吟声好象更厉害了呢……不过……为什么她的心情莫名其妙变好了很多呢……
好……奇怪……
那个叫清儿的,就是莫如风很久以前就赎回来的小倌吧……似乎很恩爱的样子呢……凤不由失笑——自己的问题都还没有解决呢……为什么……刚才自己知道那个男子不是他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呢……

87.

跟凤搬到一起以后,莫斜阳才真正开始了解他的妻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平时喜欢做些什么,都有哪些习惯,这些都是他以前所不知道的。
凤每天起的都很早,虽然两个人都已经有过亲密的行为,她却没有跟他同床,都是在旁边的软塌上将就一个晚上,从他搬过来的三天都是这样。早晨起来凤都是洗梳之后,等他起来一起吃早饭,吃完了以后凤就会出门,了解姨母这里的事务,帮忙解决处理一些庄内的事情,虽然只是暂时住在这里,还是奉母命谈些要在这里处理的事务。中午会回来跟他一起用餐。下午的时候,几乎都是她自己的时间。莫斜阳在一边陪她,发现几乎每天她都会做写很简单很简单的事情,看看书,写写字,姐姐来的时候,两个人就下棋,她甚至亲自泡茶,煮茶来招待姐姐,两个人经常谈天说地,很惬意开心的样子。姐姐从来没有在家人面前露出那么开心舒服的样子,自从那件事情以后,她就几乎跟家人断了来往,但是却出奇的喜欢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弟妇,以前斜阳很是不理解,现在看她们相处才明白,不管是什么人,只要跟凤呆在一起,都会很舒服,很惬意。
这些事情,他以前都不知道。他从来不关心凤在做些什么,在想些什么,也从来没有尽到一个夫郎应该做的事情,从来没有照顾过妻主。现在他想要关心凤,现在他后悔了,希望了解她,却不知道应该如何下手。
他的一日三餐都是凤着手安排。他的身体因为怀孕而总是有些酸痛,凤体贴地帮他揉捏按摩,每天晚上都等他睡着了,帮他盖好被子才会睡觉。夜间他只要有一点声响,醒来的时候,凤都会握着他的手。那天晚上的事情,她体贴地没有再提,只说他喝醉了就睡倒了。
他想要留下她,陪他一起,现在每天晚上只要看不到凤,莫斜阳都会紧张地睡不着,非要再三睁眼确认那人就安然睡在他对面的软塌上。他很害怕,怕他跟孩子都留不住她,怕她还是不要他,她的心,他一点也摸不透。
说她心里爱他,她却对他毫无欲望,连碰都没再碰过他。说她不爱他了,她却对他和颜悦色,体贴有加,再这样下去,他都要被她折磨疯了,不能知道她的心意,对他的折磨何止寝食难安。

下午
屋内一片寂静,书桌前是两个年轻女子在下棋,年纪稍长的那个柳眉杏眼,姿容美丽,玉手纤纤,执子与对方厮杀。年纪较轻的女子容颜清秀,眉眼间自然流露一派风流婉转。
“凤,今天心思似乎不在棋上。”莫如水谈笑之间将心中疑惑抛了出来。
凤落下一子,却将眼移开,不着痕迹地化解了刚才的棋局。
“如水,你话还真多。”
突然门却被撞了开来。
“凤——凤——”一个年轻男子闯了进来,倒把屋内两个人吓了一跳,碰的一声!
凤抬起头来,吓了一大跳。
春寒上气不接下气,语调也不似平常和缓,冲口而出:“我、我想跟你谈一件事情。”
谈事情?凤的心突然跳漏了一拍,突然看见对面女子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强自镇定地执起一子,却无论如何落不下去。
莫如水瞧瞧两人,不动声色,其实早已经笑到内伤。凤这个闷葫芦,看你这次怎么解决!
春寒拎着个袋子,红着眼睛,结巴地:“我、我要、要给你赎身。”
赎身???莫如水刚咽下去的一口茶全喷了出来。
春寒愣了,凤难道不是被斜阳哥哥买了下来才跟他拜堂成了他的妻主的吗,难道不是吗?
凤被他这一句话弄的苦笑不已,这个小白真是白到无药可救了,以为他什么都已经知道了,搞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明白。
但是心里想的却没在面上露出来,春寒他,如果还是一心想要学好什么技巧去伺候别的女人,凤敬谢不敏。所以她只是很冷淡地望了他一眼,过了几秒才开口:“没这个必要。我过得挺好的。”
过的很好?春寒急了,她过的很好,那他怎么办呢?不,既然她可以做斜阳哥哥的妻子,那,那他也可以吧,虽然他没有斜阳哥哥长的美,也没有那么有钱,但是、但是……
春寒更急了,“我、我喜欢你。我想给你赎身……”
“你拿什么赎我?”凤突然在他手足无措的时候开了口。
春寒好象突然被人提醒了一样,冲上来把手中的袋子里面的东西倒了个底朝天。淅沥哗啦,叮叮东东一阵,凤吃惊地望着他的赎身品,全是——铜钱!
满袋子都是铜钱,很多很多——
“这里——是我这些年存的所有的钱了——够不够——凤……”春寒脸红的要晕倒了,他想清楚了,与其什么也不做就失去凤,不如做了再说。再丢脸——也顾不上了……
莫如水眼睛珠子都要掉了出来,反复上下打量自己的好友,好家伙,魅力很大嘛!
当着别人的面说出这些话,春寒实在是把什么都豁出去了,从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他的心就痛的要死,要让心不再痛,就要把她抢回来啊——
一时间,屋里四只眼睛都盯着凤——作出选择。
“当”地一声,一时间三人的神经都绷紧了,门口年轻男子呆呆站在门口,刚才端着的新换的茶水已经打翻了犹自浑然不觉。
完了,完了,被抓了当场!莫如水在心里为凤哀悼,魅力太大,桃花运太好,真是——要命啊!
“凤小姐!凤小姐!”正僵持间,一个小厮打破的静谧。
她并未发现屋内的不对劲,大声嚷道:“凤小姐,外面有人来找你,说是你的亲人啊!”

88.

凤进了招待客人的大厅,看见来找她的客人,一时间竟然愣在那里。
跟随而来的几人都打量着来的客人,尤其是莫斜阳,神色有些紧张地盯着来人,直觉告诉他,这次来的人必然会影响到他的妻子。
来的客人只有两人,一位年轻的公子,一个青衣的侍童。这位公子的容貌出众,看的众人都目不转睛。这位公子发丝极黑,有着非常漂亮的剑眉,只是一双黑眸略显阴媚冷淡,鼻梁挺直端正,脸庞的肌肤水晶般莹亮光洁,棱线分明的薄唇颜色朱红。一身素衣,领口袖口都绣着从未瞧过的花样,花为紫色,花朵绚丽非常,配上一身素色,称得出他高贵冷淡的气质。连他的侍童都眉清目秀,彬彬有礼。
凤看看他,又看看身边的侍童,半天才犹豫地开口:“这位公子,你认识我吗?”
花不语愣住了,仔细端详苗凤儿的神情,着实不象是在欺骗他或是故意隐瞒的样子,本来非常气愤要为自己师兄讨一个说法的念头也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一般熄灭了。再看看苗凤儿身边站着的两个年轻男子,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荒谬的念头,难道说她……
莫斜阳攥紧了手,这位公子身上的花样,他从来没有见过,但是,但是——他的妻子凤也曾经亲手为他的衣物上绘出从来没有见过却叫人爱不释手的花样,莫名地,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公子,跟他妻子之间——一定有什么关系,而且……
“苗凤儿,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么?”花不语上前一步,靠近苗凤儿。
“苗凤儿,这是我的名字吗!”凤心中大乱,冲上去捉住来人的肩膀,拼命摇晃:“你知道我叫什么,你认识我!是吗!你认识我,我到底是谁!你告诉我——”
花不语皱起好看的眉头,轻轻拂开,后退一步,“苗凤儿,你什么都不记得吗?谁你都想不起来!”
凤的心如坠落深渊,仿佛被他的话狠狠揪痛了心,她应该记得谁,知道谁,这个男子是什么人,为什么,她好象在哪里见他!到底是……
莫斜阳赶紧一步,托住凤颤抖的身体,给她支撑的力量,有些敌意地望着面前的年轻公子:“这位客人,你是什么人,怎能如此无礼。她是我的妻主,她应该记得的就是我,不必记得什么人!”
花不语冷笑一声,望着呵斥他的男子,刚才他并未仔细看,现在看来,不免心惊,这个男子的容貌,看他的样子,年岁也不到二十,却生得极端俊俏,眉目如画,年纪虽小,但已经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胚子,最让他觉得有怪异的是这个男子的神态,一惊一怒之间竟然与师兄惊人的相似,一身清爽的气息,让人如沐春风般的温暖。
就是这种温暖的感觉!但是,仔细看却有分别,这男子跟师兄并不同,神态气质虽然有几分相似,但却又有许多不同。师兄输他几分俊俏,他却不及师兄成熟飘逸。
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花不语脸上不动声色,“苗凤儿,你不认识我吗,不要紧,等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见了那个人,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凤怔怔地望着他,不顾身边人的脸色陡然变化,却是已然下了决心:“我无意从山崖上摔下来,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你知道我是谁,请你告诉我,我从哪里来,我是谁。”
花不语点点头,刚要开口,却被莫斜阳打断了:“凤,你哪里都不能去,你答应过我,要留下来陪我和孩子,现在你哪里也不可以去,我不许你离开我!况且这个人你根本没有印象,你根本就不认识他不是吗?怎么可以跟他走,你不能跟这么一个人走,我不让你走!”
说到重点了,莫如水见总算自己可以插的上话了,便施施然上前道:“这位公子,我弟弟说的没有错,凤现在是他的妻主,现在我弟弟有有身孕在身,实在不方便让凤跟随你离开。更何况,你能拿出证据吗?你真的认识我的弟妹的证据。比方说,你是她的什么人。”
“我?”这叫花不语怎么说,花不语眉头拧的更紧,是啊,他又不是她的夫,不是她的侍郎,跟她更加谈不上有什么关系。且不说是他,就算是师兄亲自上门要人,苗凤儿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又能怎么办,他们根本就无法将人带走!真是麻烦!
那个男子还有了孩子,苗凤儿,你真是个祸害!到处把人家迷的神魂颠倒,有了师兄还这么花心!师兄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了你茶饭不思,四处奔忙,这半年以来发疯似的找你,现在都一病不起,你如何对得起!花不语心中不满更甚,却又不能发泄出来。况且,这到底是师兄的家里事情,他一个外人,再如何不满,也插不上话。不管如何,一定要带她去见师兄!
“我家公子是苗相家——”那青衣童子见他们问起公子与苗相国的关系,一时也急了,急忙想要解释清楚他家公子是来找兄长的妻主的,绝对不是什么坏人。
“小绿,住口!”花不语不容他分辨,便将他的话一下子打断。袖口已有寒光一闪,现在看来,只有用这个办法了。
“苗凤儿,你真的记不得我吗?我是你的夫郎,是你最爱的人,花不语,你不记得吗?”
一语既出,四座皆惊。
莫斜阳白了一张脸,春寒也呆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凤缓缓摇头,不对,不是这样的,他不是她心中的那个影子,不是。
花不语淡然一笑,“你靠近一点,仔细看看我。”
凤不进反退,直觉告诉她,这个人的话有问题,可是她现在什么都记不得,他是唯一与她有关联的人了,就算有问题,她也要调查清楚。想了又想,她不由往前靠了几步,花不语迅速上前,趁众人分神的瞬间在她肩上落下一针,寒光一闪,那针细如发丝,在她肩头落下,迅速消失。
凤肩头短促一痛,眼前乌黑一片,瞬时倒下,花不语接住她瘫软的身体,冷冷对惊谔的众人说道:“她太累了,等她清醒了,就什么都明白了。”
莫斜阳冲上前去,从花不语怀中将人强行搂回来,不让别人碰触凤,眼中的敌意若可以杀人,花不语不知死了几次了。
他刚要下令赶这个男子走,却被莫如水抢先一步:“这位公子,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情,但是如果凤想不起你来的话,就请你立刻离开。”
花不语站起身子,却兀自说道:“好,如果她醒了却依然不知道我是谁,我立刻离开。”心中却默念,希望寒冰针这次可以帮到他!

凤昏迷不过一刻,便已经醒了过来,脸色白的吓人,却显得非常清醒。她的视线越过莫斜阳,落在花不语身上。
花不语低下头,对她粲然一笑:“苗凤儿,你想起来了吗,我是花不语,是你的爱人。”
苗凤儿浑身一震,却依言仔细看他,花不语,花不语,花不语,是苗凤儿最爱的男人。
花不语,是苗凤儿最爱的男人。
是的,花不语,是苗凤儿最爱的男人。
苗凤儿,我是苗凤儿,我——我爱——我爱的人是——花不语!
见这光景,花不语心中暗叹,目前也只有这法子了,要让她乖乖跟自己去见师兄,不能不借助这方法。寒冰神针,这针,自然有妙用。施针者只要找对地方,巧用心思,自然可以让人迷失心智。现在苗凤儿的神智看起来很清醒,实际上却早已经陷入了混乱之中,她对花不语的爱,实际是对心中所爱之人所产生的幻觉。换句话说,她将所有的感情都放在施针者的身上。她有多爱卫可风,就会有多爱花不语。其他人,一概不能为她所爱,为她所想。

89.

花不语大大叹气,好在,这神针之效用,只能持续到她见到真正心之所系,到时候,所有在神智失去时候的记忆都会忘记。没办法的办法,这种方子他从来没有用过,却冒险一试,师兄,也算是为你尽最大的努力了。
莫斜阳心中大恸,只觉凤看那男子的眼神,那种柔情,直叫他心中如同利刃在割,他双手颤抖,强硬拉住她:“凤,我是斜阳啊,我才是你爱的人,不是吗?不要看他,不许看他!你听见没有!”
斜阳?苗凤儿一愣,是的,还有斜阳,有春寒,有莫如水,她还全部记得,她记得他们,可是,她是苗凤儿,是苗家的女儿,她爱花不语,然后呢,好模糊,除了坠崖以后的记忆,一切都好模糊。
勉强扶着斜阳站起来:“斜阳,你别着急,我什么都没有忘记,我知道你是斜阳,是我娶的夫,我没有忘了你啊,你冷静一点。你怀了身孕,不要这么激动!”
莫斜阳心中的痛似乎因这话减轻了一些,但还是死死拉住凤不放,“凤,你不会跟他走的,是吗!你是我的妻啊,你不能离开我们父子!”
苗凤儿搂住他,视线尽量离开花不语,柔声安慰:“我不会丢下你的,你不要着急。放心!斜阳,斜阳,你别担心!乖乖地去休息,我会处理好的!”
斜阳只不再说话,任由女子搂着他,只觉身体相互贴近,只觉她的柔声安慰仿佛奇迹般安抚了他。
向一边的莫如水使了个眼色,她会意上前,劝斜阳道:“斜阳,你不用担心,姐姐在这里啊,凤她不管是谁,跟你成了亲,你又有了她的亲骨肉,无论如何,她舍不下你的!别傻了,既然现在凤记得自己是谁,又跟这位公子认识,你就不要这样,回去休息吧,姐姐在这里帮你看着凤,不会允许她离开!这样总可以了吧!”
斜阳回过神来,两眼发直地盯了凤一阵子,突然醒悟过来,知道这样是不可以的,惹凤讨厌是不可以的,他平静地从凤怀里放手,转身离开,还不忘了捎上一直傻到现在的春寒,现在啊,他们必须站在同一个战线,不论如何,他是不能没有凤的,也绝对不可以失去她!
苗凤儿目送他们离开,才似松了一口气。转身去看花不语,眼神中有莫名的喜悦。
花不语被她看的有点心虚,便向莫如水说道:“这位小姐,多谢你救了凤!但是现在我必须将她带回去,家里还有很多事情等她处理!”
莫如水看看苗凤儿,真的觉得头痛了。“凤,你我相识一场,我拿你当知己,你有任何的决定,都要告诉我,坦白跟我说,你真的认识他,要跟他走吗?”
苗凤儿点点头,“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记起来了一些事情,我知道我叫苗凤儿,是苗家的女儿,其他的事情都很模糊。我要跟他回去,我想知道自己到底以前是什么人,做什么事情,我想知道自己的过去,而不是这样茫然地活着。”
深吸一口气,苗凤儿又说道:“我要离开,但我绝对不会丢下斜阳和孩子不管,请你暂时代我照顾他们,我不出一个月,一定会回来接走他们。至于春寒,也请你先将他带回去,不要再让他留在这里。你肯相信我吗?”
莫如水听言,反而放下心来,知道凤对她从来没有食言过,既然说出就会做到,“好,我答应你,我会安抚斜阳,也会暂时照顾春寒。你放心。”就算报答你一直代我照顾母亲,看管家业,甚至代我行母职,莫如水心想。
苗凤儿从贴身处取出一个玉佩,晶莹剔透,上面雕刻了一个凤字,递与莫如水,正色道:“替我交给斜阳!”
莫如水点头,上前一步给了凤一个熊抱,“一路平安,快些走吧,如果斜阳知道了,你就一定走不了了……”
苗凤儿转身跟着花不语离开,再也没有回头看。
莫如水看看手中玉佩,长长地郁闷了一阵,斜阳那里,真是个大麻烦!

90.

上路的一段时间,苗凤儿都是昏昏沉沉,上路的时间越长,想起来的东西越多,只是……
“凤儿,不要出去,听妈妈的话好不好?”
“丑八怪,丑八怪,打她,打她……”
“凤儿,不要哭,不要再哭了,你一直哭一直哭,妈妈会很伤心的。”
“爸爸,你为什么要杀妈妈,为什么……”
“这个女巫,把她赶走……”
“一定是她,她们一个家族的人都是女巫,烧死她们……”
“爸爸,不是的,妈妈是……”
“凤儿,听妈妈的话,我们离开这里……”
“妈妈——妈妈——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她不是这里的人,她不是这个国家的人,她到底从哪里来……苗凤儿觉得自己的头要爆炸了……
花不语惊疑地望着她,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
苗凤儿喜欢花不语,苗凤儿最爱花不语的。
可是,苗凤儿觉得他很怪,说不上来到底哪里怪,可是,情人之间是这样的吗,他为什么总是冷着一张脸呢,除了必要之外几乎不跟她多说一句话。
小绿也很奇怪,总是在那里偷笑,不明白到底好笑在哪里。
不过,既然确定自己爱的人就是不语,当然要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回到她身边啊,苗凤儿心里转着这个念头。
不知道为什么,花不语直觉到苗凤儿在失去记忆后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有所不同,但是到底哪里不同又说不上,不管如何,现在要尽快赶到母亲那里去,师兄一定会不顾自己的病情赶过来,只有把苗凤儿尽快带过去了。
“公子,前面又到了南平地界了。”小绿皱紧了眉头看着他家公子。
花不语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眼中却冷了几分。“小心点。”
南平地界?有什么问题吗?看看两人的脸色,苗凤儿有些疑惑。
“花不语,别缩在马车里面装死,赶紧滚出来!”马车停了,外面有女子在高声叫道。
苗凤儿掀开车帘,原来是有寻仇的来了。
外面有十多个女子手持利刃在外面等着,将马车团团围了起来。
花不语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冷漠地望着为首的女子,“你们想做什么!”
那女子容貌尚算姣好,只是满脸狰狞,破坏了原先的美貌,她一身红衣,非常扎眼,见花不语出现,脸上的表情更为愤恨,“你这个小贱人,我姐姐看的上你,是你的福气,你竟然敢用针伤人,害我姐姐卧床不起,你这个贱货,今天我非要报仇不可,抓了你交给姐妹们玩过了,再卖去妓院,让天下人都骑骑你这个贱人,看看到底武林第一美人被剥光了还怎么傲的起来。”
苗凤儿听到这里,彻底明了了。大概是有某某女人看中了她家不语,硬来反而吃了亏,现在仗着人多来报仇。
她便也下了车,站在花不语旁边。
“你又不会武功,下来有什么用,回马车上去!”花不语低声呵斥。
红衣女子见状,看了一眼苗凤儿,看着很陌生,不是江湖中人呀,顿时气焰更盛:“你是什么人!”
苗凤儿歪歪头,“你认识我吗?”
红衣女子一愣:“我怎么会认识你!”
“那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苗凤儿笑笑,居然废话这么多,看样子不语很厉害嘛,那些女人虽然很气愤,却都不敢上前。
红衣女子气急:“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我烈焰门从不屑杀无名之辈!我们要的是花不语,你滚到一边去!”
“不语是我的男人,你们想动他,不是应该问问我吗?”
所有人都傻了,包括花不语。
苗凤儿后退一步靠近花不语,“上车!”
花不语身体僵硬了,动也不动,苗凤儿一把扯过他,迅速将他塞进车里,把一边的小绿也塞了进去,自己驱车,狠狠给了马一鞭子。马受了惊吓,往前飞奔而去。
围在车旁的女人迅速反应过来,都想扑过来,苗凤儿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不明物体,向她们扔过去。
后面一片烟尘滚滚,马车里面的花不语终于反应过来,向后看去,那帮女人都在烟雾中呛地趴在地上,无力对他们继续追下去。
“公子,这就算完了?”
花不语点头:“完了。”
小绿兴奋了起来,“苗姑娘,你扔了什么!”
苗凤儿并没有停下来,回头笑笑,“是我研究的失败产品!”
那个是她给阿乖做的烟花里面的失败产品,在他们出现以前,她还想着要把这个东西拆开重新检查,没想到居然派上了用场。
没走多远,却听见马车里面小绿的惊呼,“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苗凤儿心里一震,迅速停下来,回身查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没有想到却见那花不语双眼紧闭倒在小绿怀中,素衣被肩头渗出来的血染红。
“到底怎么回事情!”
小绿呜咽着,“公子,公子他急于去找苗姑娘,刚刚那个红色衣服的姑娘的姐姐又一直纠缠不休,公子——自己也受了伤的……”
苗凤儿心头大乱,只觉得那红色极为刺眼,“你出去继续架车,这里我来照顾!”
小绿看了一眼花不语,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便依言出去了。苗凤儿当机立断,撕开男子肩头的衣服,查看伤口。
花不语在昏迷中,什么也不知道。
血的颜色不对!苗凤儿心痛的要死,没有多想便将嘴唇凑了过去。
花不语突然惊醒,却被肩头的触感给震惊了,“你——做什么!”
“闭嘴!”苗凤儿吸出一口血吐出来,迅速地撕开自己裙摆上给他的伤口上掩住。
花不语也就明白她在做什么了,心里叹口气,这种时候,讲究男女授受不清有什么用呢。
“你是笨蛋吗!为什么不先给自己治伤!想死就早些死!”
花不语听她骂道,却听出她浓浓的担心,一时之间也就没有多加解释。
“小绿,前面好象有一家寺庙,停在那里。”
“不行,我们有急事,必须得回去。”花不语抗议,却被苗凤儿瞪了回去。

91.

苗凤儿在这样明媚的春季里,浑身都暖洋洋的,人也精神了不少,虽然让她有精神的大部分理由是因为花不语,即使他没有说过爱她,可是现在也不会用那种冷漠的眼神看她了。
是一个进步,一定要多多加油啊!
周围的香客看见这个年轻女子脸上的明媚笑意,都有些莫名其妙。
花不语在一边站着,觉得十分丢人,一再往边上挪挪。
苗凤儿扫了一眼那些人,不以为然,身体同时贴向花不语,把他肩膀拉过来查看。
“还疼吗?”
花不语的脸白了白,红了红,然后转绿,师兄啊,这可怎么办呢,苗凤儿现在没白天没晚上地缠着他,真是——要命啊!
“不语——”苗凤儿哀求的唤着他,诱惑的波光在熠熠生辉的晶亮眸子里流转,颇有一番媚人的意味。
花不语一惊,终于明白有哪里不同了,苗凤儿跟以前完全不同,对人那么冷淡客气的女人,一下子变得如此粘人,跟以前真的很不同。
“你不要再发呆了,不然我要吻你了!”苗凤儿拉着他,认真地说。
花不语皱下眉头,偏过目光,抿着嘴什么话都不说。
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花不语错愕的张开嘴,瞪着突然吻住他的家伙。苗凤儿轻轻一笑,眼眸狡猾地眨了一下,低吟一声,嫣红的嘴唇夹着滚烫的呼吸靠来,一股香甜在唇齿间扩散,诱得人情不自禁。苗凤儿宛若无骨般攀在他的胸上,十分享受深吻窒息带来的快感。
“你是我的男人。”气喘吁吁离开,苗凤儿狠狠咬口他的嘴唇,望向那些震惊的香客们,得意的说。
花不语呆了,反射性地扬起手。
苗凤儿无所畏惧地望着他,眼神从未有过的清亮。
花不语推开她,掉头就走,冷淡的眼睛出现波动,脸上因为气愤出现一抹红晕,该死!苗凤儿是因为中了神针,根本神智不清,不能跟她动手!可是——他莫名其妙被一个女人亲了——真该死!
“我爱你——”
大庭广众下大胆的告白连空气都震动了,停顿住花不语急急离去的脚步,转过头,苗凤儿坚定地看着他,再一次大声重复:“我爱你——”
心口受到冲击,他无法保持冷静,怒火布满俊容,吼道:“闭嘴!”
“花不语,我爱你!”
香客都呆了,为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女子喜欢男人,难道有这么告白的吗?难道不是两情相悦,然后上门提亲吗?难道不是父母之命吗?可以这样的吗?
然后,咚地一声,女方丈气倒了……
佛门清净,佛门清净啊——罪过!罪过!

望望晴朗明媚的天空,坐在桃树下的花不语托住头,几乎被纷纷而落的花瓣迷了眼,不由深吸一口香气,依然扫不去心口的郁闷,继续为此事烦恼。
咬咬嘴唇,忽然立起,一身花瓣飘飘落下,回头望去,清风拂动,桃林盈盈动起,仿若落霞从天而降,随风而起而动,美若仙境,令人由衷赞叹。这一片美景,他看不下去,也无心看下去,浮躁的心情随着香气的浮动,渐渐化为丝丝的愤怒纠缠着他,阴媚冷淡的眼睛中几乎闪动着愤怒的火花,苗凤儿这个该死的女人,现在根本阴魂不散,在这里养伤的这几天,她几乎每天都要向他表白,躲不开,不能骂,不能打,更不能说出真相,他真要疯掉了!胸口莫名的烦躁,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一定要赶快回去,把这个麻烦甩开!
苗凤儿有一双非常清澈的眼睛,总是充满深情地望着他,只要他态度冷淡,就会表现出哀伤,他很害怕那双眼睛,更害怕她眼中的执着,他现在深刻地怀疑,她真的是失去神智了吗?如果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就好了,现在弄成这样,实在是太糟糕了,要尽快养好伤,快些回去才好……
花不语想到心慌害怕,一直在林中捱到天黑才回到房间,却不料刚回房间,就听见敲门声。
又来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愤怒加上焦躁让他的耐性彻底失去了。苗凤儿真是个疯子!
面对他的怒气,苗凤儿哀伤地一笑,眼泪片刻流下,喃喃道:“是你不好,你明明知道我有多爱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呢?我想等到你喜欢我的那一天,可是你根本不知道,我现在好心痛好心痛,我只是爱上你了,为什么要让我的心那么痛,为什么要让我那么痛苦?”
花不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怔怔地望着他所不熟悉的苗凤儿,心中升起的慌乱几乎从未如此强烈。
花不语一再的拒绝已经让苗凤儿失去冷静了,她害怕失去他,她爱的男人,不应该是这样的,不能这样对待他,记忆中的他,应该是爱她的,一直等着她的,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离开她,说出那样冷淡的话来拒绝她……
现在他应该说什么,说他根本不是她心中爱的那个人,说他不过是用一种法子迷惑了她的心智,说他马上就要带她去见她心中那人了?花不语头痛不已,决定干脆告诉她,如果她不相信的话,就打晕带走!
可是还没有等他开口,便是一阵酸软,全身冰冷,寒气入体,怎么了,难道老毛病在这个时候要发作了——天要亡他吗?
“不语,你怎么了?”苗凤儿扑过来抓住他的手。
寒气入体!还能怎么了?花不语为了提炼寒冰神针,有几年都连续呆在山里,受了寒气,每年都有几次发作,全身冰冷几乎要冻死的感觉,可是都能够凭内力生生熬过去,这次以为天气转暖不会再发作,谁知道偏偏在这种他受了伤的情况下……
还被她看见了——
花不语此刻几乎无法成言……
等他清醒,却是赤身裸体躺在苗凤儿怀中;他惊地大叫,却被温软的嘴唇给封住。
不知道何时,那人已经脱去两人的衣服,抱他上了床……
肌肤相触,花不语冰凉的身体被温暖的女体包裹着,那温暖的嘴唇顺着他的一路向下,滑过下巴,颈项,一只细腻的手在伤口上抚摸,轻轻的动作带来丝丝的疼痛和酥麻,所到之处无不让陌生于这种快感的身体燃起燥热,花不语的身体不禁蒙上淡淡的红色。
“啊……”
花不语情不自禁发出呻吟,却连捂住嘴唇的力气都没有,但那人温热的嘴唇像受到鼓励,伸出舌头缓慢地移动,划出一道道水渍,移动到乳头上,在它的勾引下,那可怜的红珠变的坚挺,仿佛在等待主人疼爱般颤抖着。
“不语,好些没有——”
不,不可以这样的……花不语方寸大乱……她在用身体帮他取暖……是很温暖……可是……可是……
刚要出口抗议,却突然间发现,她在舔他,花不语意识到这,只觉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追随舌头舔动的方向,热气流动,深入血骨,抽离他的灵魂,享受被温暖而潮湿的口腔里,舌头时快时慢的舔动造成的快感。
这种温暖,被人呵护重视的感觉,从来没有过的——温暖的感觉——师兄,师兄就是这样被她打动的吗——一再地表白,大庭广众之下赤裸裸的求爱,到这样的肌肤相近,抵死缠绵,不!师兄,师兄,她是把他当成了师兄在爱——花不语大脑突然仿佛清醒一般,她是把他当作了别人——
“你再——敢这样,你……再这样,我恨你……一辈子……”
那人的动作停了,突然之间,两人都沉默了……
“不语,你真的那么讨厌我碰你吗?”半天,苗凤儿突然幽幽道,“我很卑鄙是不是,趁人之危的行为,让我自己都看不起,可是——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爱的快疯狂了——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爱上你了,可是我一直在逃避,一直告诉我自己我讨厌你,这不是真的,我爱你——我好害怕你会离开我……像母亲一样丢下我……”
花不语望着她的眼睛,只觉得那里面的感情几乎要将他淹没……
“不语,不要拒绝我……好不好……我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的,我只是想——亲亲你,抱抱你——如果你真的有了爱的人,我不会……”
她没有再说下去,却轻轻松开了手臂将他放平在床上。
花不语不知道为什么,当温暖的女体离开的时候,突然会有一种开口挽留的冲动。
可是苗凤儿却没有真的离开他。
“不语,你很难受是不是——我知道的——我不会真的怎么样,我只是要帮你——信我——”
男子的身体经不起撩拨,刚刚明明已经昏迷的人,在她的吻下一样有了欲望,虽然是他不再爱她,她却不能眼看他受苦——
花不语不能动,却能感觉出自己身体的变化,那从来都没有起过反应的地方现在居然——
双手捧起花不语的分身,潮湿的舌头温柔的舔湿棒身,那青涩粉红的欲望棒身粗大,甚至能够感受到脉搏的跳动,她费力的吞下顶部,让它一点点撑满自己的嘴巴。
花不语几乎发疯,明明他现在可以动摊了,可以抬起手,可以推开她,为什么,为什么……他无法推开她……
“不……啊……苗凤儿……不要……”
快感迅速流窜过四肢百骸,花不语的脸上再也维持不了冷淡的神情,苗凤儿居然用嘴巴去碰那么脏的地方……
“呜……”身子猛地变得无力,花不语呜咽一声,腿不自觉地轻提,环住了那埋在他胯间的头颅。那灼热的口腔,用力的吸吮,几乎都让他晕眩。分身在有力的吸吮下感到阵阵的胀痛,她牙齿的吞噬,带起阵阵的麻痒……
花不语几乎是情不自禁地摆动腰,对着灼热的湿润插入的更深……天,他到底在做什么……可是……他根本不能控制心中产生的欲望,好象要将他吞噬的欲望,他想在那温软处狠狠地抽插……
花不语失控地大叫着,将他的蜜汁,全数地投入了那温润的口中。
苗凤儿抬起头,红艳艳的嘴唇,嘴角沾着些许乳白的痕迹,花不语红了脸,无力地伸出手指,想要抚去那抹让他感到羞耻的痕迹。却被苗凤儿的手擒住,送到了她的嘴中,指尖被含住,整个人再也无力动弹。
四目相对的瞬间,花不语的全身都如同被电击中。苗凤儿的身上,有一种极为清雅却极为妖媚的气息——
幽幽地轻叹一口气,那红唇在接触到花不语的脸颊时,变成了柔柔的轻吻。
花不语闭上眼睛,苗凤儿,你让我有什么脸面再去见师兄……

92.

第二天的时候,花不语不顾伤还没有完全康复,就坚持要上路,说什么也不肯再留下。
两天,整整两天,花不语都没有跟苗凤儿说话,甚至没有看她一眼。苗凤儿知道他生气了,可是他生气却一点也不表现出来,只不理她,不看她,这让她的心好象是在滚油里滚了一遭,他可以生她的气,可是不能这样对待她,这让她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深,不要,不可以这样。
小绿在外面驾车,花不语在马车里面假寐。苗凤儿知道他不过是不愿意看到她而已。原来,他心中对她的厌恶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可是,她不相信,他不愿意再回到她身边,她不能忍受,爱一个人,可以这么轻易放手的话,她母亲何必痛苦那么多年……
苗凤儿在心中给自己鼓足勇气,一定要打破两人之间的这种僵局。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
她淡淡笑了笑,往他身边靠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了花不语的两腿之间。然后,她的魔爪就大胆地伸了进去。先是在他大腿内侧慢慢的抚摸,接着是在要害部位来回的抚弄着。苗凤儿就不信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明明都已经被她摸的有反应了,他还在那儿装睡。
花不语眉毛皱的都快打结了,嘴唇也咬的发白了,这明显是忍耐欲望的表情——他都这样了,竟然还是不肯把眼睛睁开。苗凤儿不愿意他再这样,为了让他正视自己,突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这招果然有效。他终于大声的把自己的欲望叫了出来。
“你在干什么?”花不语冷冷地问道。
苗凤儿眨眨眼睛,无辜地回答:“我昨天晚上不小心把一样重要的东西落在你身上了,在找呀!”说完又狠狠地捏了一下他精神抖擞的分身。
“随便。”花不语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后,就把头偏向一边,闭上眼睛又不理她了。
苗凤儿干脆蹲在了他的面前,把他的双腿打开,甚至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身体因为她的不明举动而僵硬了许多,但是他刚刚才说过让她‘随便’的,所以他还是没什么动静,依旧闭着眼睛不理她。
苗凤儿解开他的腰带,将他的裤子拉了下来,清楚地看到他昂扬的斗志。苗凤儿用手指轻轻的刮着他的分身,然后用手握住它上下套弄着。最终满意地看着他的分身在她手里微微的抖动几下之后膨胀得更大了。说句实话,他的尺寸还真够大的,昨天晚上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全部含进去。苗凤儿抬头看看花不语的表情,他的嘴唇都咬出血了,看来是快忍到极限了,没想到只是用手指就可以让他兴奋成这样,那要是按照昨天的方法……
苗凤儿看着他在空气中颤抖的分身,看着它的顶端已经开始流出乳白色的精液。那人终于在她的挑逗下无法自持,手指都快把靠垫给抓破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都不愿意正眼看她,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苗凤儿心中疼地抽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所有的刺激使得花不语呼吸急促,手指无法自控地插入了苗凤儿的发间,好像是想要把她按进自己的身体。线条匀称的精腰也时不时难耐地向上挺起。
苗凤儿突然张口含住了花不语已然抬头的分身。“啊!”花不语因为这个突袭而惊呼出声,手无力地松了开来,重新死死抓住身下的坐垫。苗凤儿用口腔包裹着爱人炙热的欲望,让唇舌尽量触碰到含入的硬挺。舌尖轻轻拨弄着顶端的小眼。
花不语在这种刺激下觉得神志渐迷,所有的感觉似乎都集中到了被她触碰的部位上。纤长的手指用力地绞住了身下的坐垫,想借此来分散体内不断提升的快感和磨人的刺激。可惜这一切不过是徒劳无功而已。
苗凤儿发现被自己分开的双腿禁不住颤抖了起来,而且把自己的头颅也是越夹越紧,嘴里的欲望不仅粗大了一圈,还弹跳了两下。同时耳边传来了花不语难耐的呻吟:“嗯……我……我……啊……,放开……快……唔……”
心知他就要达到高潮,苗凤儿加快了吞吐的频率。终于在花不语一声高叫声中,所有的精液都射入了她的嘴中。而他逐渐抬起的腰身,也在这次释放后又跌落到了座位上,手指无力地松开了满是褶皱的坐垫。
花不语睁开眼睛,怔怔地望着她,她居然又再次将那脏东西吞下去了。刚才他的百般忍耐全部都完了——现在他想做的,就是将眼前这个眉眼含春,嘴角擒笑的女子撕碎,把自己埋到那具白皙身子的最深处,大力地律动……
“公子,公子!外面、外面——”小绿的话还没有说完,苗凤儿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突然从情事中清醒过来男子,心知道一切已经到了失控的地步,外面难道又来了追兵,那些女人难道已经追过来了么……她轻轻整理好了有些散乱的衣服,弯身掀开帘子便要出去——
花不语听见小绿的叫喊,突然就有所觉悟了。看苗凤儿已经准备掀开帘子出去,突然心念一动,“等等!”
苗凤儿有一丝诧异,却也顿住了,回头望他。
椅座上的男子长臂一伸,苗凤儿却已经在他怀中,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望他,却见那张俊得不知多俊的脸压了下来,他——他,他居然——
只是一个亲吻而已。
真的,只是一个轻轻的,落在嘴唇上的吻而已。
“等我回来哦,不语!”苗凤儿笑笑。
却没注意到那人深邃复杂的眼睛。
当然也不知道,外面出现的人,会给她带来怎样的震撼……

93.

她……呜……好难受,好难受……
真是悲哀啊,只要是和她在一起,卫可风就不想做任何事情,只想着狠狠地用他的火热贯穿那雪白身体的媚穴,看着那媚穴在他的凌虐下扩张至极限,看着那媚穴的主人因为他的穿刺而意乱情迷。
从第一次疯狂地占有她开始,每一次,都是这样……
“啊!”
被他一个有力的挺进,苗凤儿猛地尖叫一声,其实他也没有用多少力啦,是他们身下的马儿帮忙,才让他得以更有力地进攻罢了。
对,没有错,他们现在正在那马上缠绵。
苗凤儿脸色发白,是因为她发现她此时正分腿坐在一匹疾奔中的千里神驹上,卫可风苦笑,她难道不知道,这么长久的分离,让他几乎要发疯了么……俯身压住那惊慌的身子,火热的分身强硬地挤进了那紧闭起来的媚穴,不意外地听到了女子的尖叫声。
“从今以后,你再离开我,我就要将你吞下去,跟我融在一起,再也不能离开我。”卫可风咬着牙齿,狠狠道。
苗凤儿无力地瘫软在他身上,这是可风啊,是她的爱人,她爱他,却离开了他,虽然不得已,但是——但是——终究是她的错啊……甚至,她忘了他……丢下他一个人……
风声,掠过耳边,身体随着骏马的奔驰狂烈的跳动着,身体没有任何的着力点,只能全身心地感受着男子的存在。而身体也因此变得无比的敏感,他的发拂在她的脸上,他的气息吐在她的脸上,他的身体压在她的身上,风的手紧紧地握着她的臀,风的巨大紧紧地深入她的体内……
她刚才,刚才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这些的……苗凤儿模糊地想道,好象是马车……是可风……他将她抱了上去……不顾一切地狂奔开来……然后……然后……
还好,还好,周围没有别人……这里是郊外,她全身的衣服早被那人撕开了,只披着一件外袍……天……

“啊……”
娇柔的嗓音,和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泛着勾人魂的妩媚让人禁不住想要一睹这嗓音的主人。
精致古朴的房间内的一张床上,只见一个发丝凌乱的女子骑坐在一个英俊的男子身上,乌黑的发丝泛着幽幽的冷光,纤细的颈,浑圆的肩,美丽的玉珠,丰润挺翘身体内紧紧含着的不断抽动着的巨大肉柱的媚穴,分立在英俊男子腰边的一双修长玉腿,圆润的玉足。分开雪白柔嫩身体的分身,猛地一个颤抖,那媚穴边溢出了乳白的汁液,像是一朵吐着花蜜的美丽花朵,美丽无比。
与此同时,一只修长强健的手拂开了女子的头发,露出那张脸来。清秀的容貌,近乎狂乱的表情,虽然是她骑在那男子的身上,可是却并非是主动的一方。
男子停顿了一小会,翻身将那女子压了下去,定神去看她,只见媚眼如丝,雪颊染霞,红唇轻张,无意识地呼唤着他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毫无抵抗能力的苗凤儿,让他觉得自己被她所需要,让他身体里的欲望升腾的更厉害,无法自控的感觉。那个让他狂乱的,紧窒柔软的身体,那里已经被他弄的又红又肿,都合不上了,却娇艳欲滴,仿佛在邀请他再一次品尝那销魂噬骨的感觉,稍稍停顿了一小会,卫可风便又伏在她的身体上,更加凶狠而执着地侵犯着属于他的领土……如果可以死在她身上——该有多好,或者,将她揉碎了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再不分开……
“啊,啊……”苗凤儿除了呻吟,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她迷离的双眼望着身上的男子,红肿的幽穴紧紧地含着依旧固执地在她身体里面近乎蛮横的冲撞的分身,这种被撕碎的感觉,被占有的快感。整整三天,即使是做必要的清洗与吃饭,这个男人都不肯离开她的身体。好疯狂的感觉——但是——他爱她——他的每一个举动——都让她觉得——自己在被爱着,被需求着……
可风他,这次离开,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变化,好象又回到了初始的那种不受控制的状态,果然,在原地等待的耐性,似乎已经被磨平了吧,现在的他,是大病初愈的人,就是因为对她的思念,那么多日子以来的奔波,都是她的错,应该好好陪伴他,好好爱他的,总是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他,不可以——
“风——啊,风,等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眼看那人在她身体里面发泄出来,她赶忙趁着空隙说道。
卫可风笑笑,嘴唇却不断在她身体上游移,寻找着她身上的敏感之处,“你说,我听着呢……”
知道他不会就此打住,每次歇不了多久他就又来了精神,苗凤儿抓住这空隙说道:“我们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国家,找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生活好不好……”
卫可风呆住了,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的眼睛:“你是说,从此以后,就属于我一个人——”
苗凤儿点头:“我们去你师傅那里把若然接出来,虽然他不能清醒过来——”
嘴唇却被堵住了:“你舍得那些男人?”
这话里,醋味几乎要弥漫开来。
苗凤儿硬撑起他的头,“我爱你。我要你幸福,如果你想跟别人分享我——”
卫可风低头狠狠在她的肩膀上咬了一口:“鬼才要跟别人共同拥有你!”
别咬了,现在她身上到处都是草莓印,苗凤儿哭笑不得,“那就走吧,到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
“你不是说,你答应了他们,要回去吗?不是有男人还有了?”
苗凤儿沉默了。
卫可风气急:“你都是哄我的是不是?”
“我不知道,我爱的人,就只有你一个。可是他们——”
他们,有的已经有了你的孩子,有的在那里疯狂地到处杀人逼你回去,有的还在苦苦等待你回去,他能够这么自私么……
“小凤,有你这句话,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卫可风轻轻地叹息,直叫人觉得那叹息声深入到了古井里。“我知道,如果违背自己的誓言,抛弃了他们,你一辈子也不会开心的。”
“照你心中所想的去做吧!我只求,不要离开我。”
心中知道他所说的都是事实,苗凤儿闭了闭眼睛:“风,如果有下辈子,我就只会是你一个人的。如果你下辈子,还要我的话。”
卫可风重新将自己深埋进那早已一塌糊涂的幽穴中:“下辈子,再遇见你,我就用锁链把你锁起来,再不让别人见到你。”
苗凤儿感受到身体里面火热的律动,终于笑开来,这个男人,说的,是真的。
明天,她就要去安抚那些人,这辈子既然已经接受了他们,就该好好对他们才对。下辈子,就只爱他一个。
只爱他一个人。

94.

夜色凉如水,又是一年的夏天。偶尔飞进几只萤火虫儿在黑暗中舞动着,在寂静的夜里带起几分明亮,带起几分生气。
借着萤火虫儿的微光,让人看清了这是一间十分豪华中又透着雅致的殿堂。一间外厅一间偏厅还有一间内室。外厅里的桌子上青铜香炉飘散着袅袅的青烟,使得整个房间里布满了清幽暗香。内室与外厅之间仅有一道屏风与拱门隔开,而与内室相连接的偏厅却有一扇紧闭的房门。
一清雅高贵的男子推门进入偏厅,顿时惊得四个侍子拜倒在地。他轻轻一挥手,表示不要大声。将人的动静隔绝在外,他独自走进了内室。而内室,却与外面的精致豪华的殿堂有所不同,非常简单,只见一张竹榻靠窗而放,一只小几,一张白玉雕成的床,简单而又清爽。一白衣女子和衣而卧在床上,怀中还抱着一个奶娃娃。男子嘴角微微上翘,显然被这一幕情景所打动而觉得高兴。他轻手轻脚也侧开身子躺到那白玉床上。将那女子搂住,准备肆意爱怜一番。却突然觉得她怀中那娃娃有些碍眼,一挥手便将那睡着了的娃娃挥到一边,好在力道不重,娃娃有些不满突然离开温暖的怀抱,但也没有醒过来。
苗凤儿在浅眠中觉得有一双手在自己的身上游移,虽然没有清醒却也知道这人是谁,便不予理会。可是那手却越来越不象话。
而男子一双带着几分沉醉的眼睛,却只是盯着那微微有些张开的嘴唇。然后,便低下了头,吮住了那双向往以久的唇,好甜……
“唔……”强悍的吻,霸道地舌头,不容她拒绝地分开她的嘴唇,钻进她的口腔,捕住有些闪躲的灵舌,凶猛地纠缠着。男子眼神深沉,覆在了女子的身上,健壮的胸膛,有力的臂膀,将女子完完全全控制在自己怀里。
“啧”的一声,清脆的回响,伴随着蚀人心魂的麻痒自胸前的玉珠上轮流传来,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啊……”苗凤儿轻叫出声,注视着在她胸前左右移动着的头颅。不知何时,她的衣襟被他拉了开来。男子的舌,灵巧地环着她的乳房,用力吮吸的同时,还不断地舔噬着,发出清脆响亮的啧啧声。听着那声音,纵是她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由地红了一张芙蓉面颊。
“别……鸣尚……我……休儿还在……旁边……”
月鸣尚笑了笑,抬起头,“没关系——”继续埋头在她身上动作起来。
苗凤儿苦笑,也没有拒绝他。
可是,旁边突然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娘娘,抱抱!”
苗凤儿一把推开男子,拢好衣服,脸红的要滴血。将奶声奶气的小娃娃抱了起来:“娘抱抱,休儿怎么醒了?”说完回头狠狠瞪了月鸣尚一眼,却被他满脸杀气吓到了。
那男人,欲求不满的时候,真是可怕,不过,苗凤儿就不信他会对自己亲生的儿子发怒。
“死小子,你给我滚出去!”男子暴怒,几乎要抓狂。
奶娃娃一愣,哇地哭了出来,埋在苗凤儿怀里不肯安静下来。
“宝宝乖,宝宝不哭,娘疼你哦!”苗凤儿慌了,忙把奶娃娃搂好,轻轻拍拍孩子的后背。
“你疯了,吓到孩子了!”
月鸣尚英俊的脸黑的跟锅底一样。苗凤儿有点怀疑,这个家伙会不会对亲生子痛下杀手了。
在苗凤儿的安抚下,奶娃娃不哭了,只是小肩膀还一抽一抽,偷偷抬起头看后面爹爹铁青的脸色,有点害怕爹爹会打哦!不过,有娘在,才不怕呢!
“来人啊!把小世子抱下去!”月鸣尚贪婪地望着苗凤儿的纤腰,想象着抓住她的腰在她身体里面尽情享受。要不是这个死小子!
门外的老保姆慌忙进来从苗凤儿手中接过小世子,捂住小祖宗刚要向娘抗议的嘴巴,退了出去。
苗凤儿心中有些不舍,还有些眷恋地望着被迫带出去的孩子,却突然被男子压了下去。“别动!”月鸣尚喑哑的声音和强有力的手臂阻止着她的动作,一个沉身便闯了进去,看着那清秀的脸上并无任何不悦,月鸣尚便这样大抽大弄起来,整个的拨出,再狠狠地插入。那朵娇媚的花儿,颤颤悠悠地,承受着。
插了几下,苗凤儿便有了感觉,抽离之后的进入,比任何一次都要深入她的体内,好像要深入到她五脏六腑的感觉。抽离的时候,她紧紧地包围着那巨大,甚至感觉着她的内壁被带出自己的体内,然后又是插入,抽离……
还好,上次她最终决定回到月国,否则这个家伙真的要跟采风开战了。来得及阻止这一切,让百姓也少吃些苦。不然,她真的要成为罪人了。不过还真的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为了她,上了战场,居然要为她报仇,还在那么多人面前说什么苗相国是他的女人什么的——
不过,她很感动,真的感动。一个男人为了她,做这么多事情。怎么想,也是她占了便宜呀!
就是——这个家伙安抚起来,稍微累了一点。
“嗯。”
嗯……
房间里春色无边,男子像是害怕失去她一般狠命要着身下的女子。“苗凤儿,如果你再敢这样消失……”
月鸣尚的话当然没有来得及说完,因为女子堵住了他的嘴唇……

95.

“这就是莲花?”花不语指尖微微有些颤抖,将那幅莲花图接过来细细端详。
苗凤儿笑了笑,“是啊,莲花,生长在水中,出自淤泥,却一尘不染,非常美丽。”
卫可风也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小凤,我觉得你的画,虽然很美,倒是技巧上还欠缺火候。如果有机会,请师傅指教你,一定能够让你的画术提高。”
苗凤儿点头:“是啊,有机会还请她老人家指点我。”
“这就要看不语了,请他说,师傅一准就答应。”这本来是卫可风开玩笑的话,却被花不语的神色给弄的有点怪怪的。
“花公子,你还好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苗凤儿见他脸色有些苍白,不免有些关怀之意。
手还没伸出去,花不语却像触电一般缩了缩,把苗凤儿看的莫名其妙。转念一想自己似乎又有些唐突,抱歉地笑笑。
卫可风看着这一幕,却觉得有些不对,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一时间说不上来。便伸手握住了苗凤儿的手,照道理他不该在别人面前跟自己的妻主太过亲昵,可是,凤儿似乎有些不安。
花不语愣了愣,身体有些僵硬。“师兄,师……嫂,我还有些事情,先回去了。回去会把花样先描出来了,送来二位看看。”

“公子,你的手!”小绿心急道。
花不语浑然不觉针扎的痛,细长的手指在绘了一半的花样上细细摩挲,血珠一滴滴顺着木掾滑落,渗入其中。
“公子!你——”小绿扑过去跪在那织架边,抓住花不语的手:“公子,咱们走吧,不要再留在这里了。苗小姐什么都不记得了,您别苦了自己。”
花不语神色冷淡地收回手:“小绿,不要多嘴。”
公子心里舍不得,他早就知道,要不是舍不得苗小姐,公子为什么还要回来,眼看着那两个人亲亲我我,他在一旁难受呀,公子表面对人很冷漠,但是心地真的很好,现在公子得不到幸福,他看了心里也好难过呀,如果苗小姐不是卫公子的妻子,那么依照公子的容貌才情,一定可以让苗小姐好好疼爱。那天马车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他小绿虽然不聪明,可是也不傻,公子压抑的呻吟,他都可以听得出那两个人在马车里面干什么。就算那时候苗小姐神智并不清醒,可是公子他都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啊,为什么还这么傻呢……
不行,不可以这样下去,公子对他有恩,把他从小乞丐堆里救出来,他一定要报答他,要让公子得到幸福,如果他心里想要苗小姐,就一定要让他得到,要帮他!小绿心中暗暗发誓。虽然这样会对不起卫公子,可是公子太可怜了……

当天晚上,卫可风回家去看父母,苗凤儿因为身体有些不舒服,说好第二天就过去。两人厮磨一番,卫可风就离开了。
小绿瞅准了机会,向厨房走去……
“公子,苗小姐身体不舒服,卫公子也不在,你去看看吧!”小绿慌慌张张冲进来。花不语没有怀疑,只披了件单衣便下了床。
小绿悄悄跟了上去,远远跟在后面。苗府的下人很少,所以晚上显得非常空旷。小绿知道苗凤儿除了卫可风以外,就只有一个叫柳儿的小宠,只是他一直都被单独安置在别院,所以在这里今晚不会有人阻挡他的计划,一定会成功的。
小绿来到苗凤儿的门前,也不由被里面的声响弄地有些不安,可是,没有确认一下的话,他不放心,公子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就再也不可能得到苗小姐了。
公子的单衣被丢在了床下,房间里面都是公子无法自抑的呻吟。
苗小姐被公子压在身下,公子狂乱地亲吻她的颈项,她满脸绯红地微微侧着头,红唇启开,失神地望着不知道哪里的地方。公子的嘴唇一路向下,失去控制的样子。
“你……你回来了?”苗小姐仰头望着身上的公子,有些恍惚的样子。小绿心中一紧,有些害怕。
“我一直在等你。”
公子仿佛愣住了,有些痴痴地去望她的眉眼。苗小姐的衣服已经散开了,小绿心中放下一块大石,看样子今天晚上公子一定可以得到想要的东西。
公子挺身进入了苗小姐的身体,苗小姐微微挣动了一下,毫不反抗地望着公子。公子的喘息混乱起来,低头又开始亲吻她的身体,小绿闭了一下眼睛,决定今天要观察到底。
公子低声唤着她的名字,开始动作起来。肉体撞击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情动的气息。小绿红了一张小脸,从他的角度,可以看见公子的分身在苗小姐的身体里面狠狠地抽插着,娇嫩的媚穴无助地夹住公子,苗小姐的双腿无力地向公子大开,任他予取予求。小绿这回真的看不下去了,悄悄退了下去。房里的呻吟声音还远远传来,小绿笑笑,公子,重要的是你可以幸福,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公子,你快点起来吧,这一切都是小绿的罪过,卫公子要责怪,就责怪我好了。”小绿扑通一声随着花不语跪在门外。
花不语没有理睬他,冷逸的脸上无一丝表情,兀自跪在卫可风的门外。
突然门被打开了,刚刚替妻子清理过身体的卫可风走了出来,神色复杂地望着花不语。半天也没有做声。
“师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求你原谅,只希望你不要责怪她,是我自己的错,不是她,昨天晚上她——”花不语道,却最终没有办法解释下去:“我马上就离开这里,绝对不会再回来!”花不语的身体颤抖的厉害,却还是异常坚持地说完。
卫可风眼圈红了,闭了闭眼睛:“不语,师兄想知道,就算是小绿下了药,你为什么情愿这么做?”
花不语摇头,重重磕了下去。卫可风一把扶住:“罢了,我都明白了。”
“不语,师兄什么都明白,师兄不怪你。我应该早看出来的,你对她……其实小绿下药,小凤她却也突然想起来在你接她回来的时候,她做了些什么。她应该——对你负责的!”
花不语惊愕地望着卫可风,他的脸上有心痛,却也非常平静与坚决。
“不语,地上凉,你不要再跪了。过些天让大夫帮你看下身体,说不定经过昨晚,你会怀上她的骨肉。”
花不语呆呆地任他扶了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好。昨晚?孩子?她——混乱的大脑什么都想不出来,他可以——他可以如同师兄一样,一样陪伴在她身边……他可以吗……
卫可风笑笑,却说不出的沉重与心痛复杂,“师兄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那些男人,一个个都对她虎视眈眈的,有你帮忙照顾着,我也会放心一点。师傅那里,我会去说,只要你还愿意,过几天我就让她风光地迎你进门。”
花不语的理智告诉他要拒绝,这样就更加对不起为他着想的师兄了,可是,可是,他太贪心,自从师兄将她带走,他就开始痛苦了,他甚至不能自已地希望她不要忘记曾经发生过的一切。现在,他如果答应了,那他就可以,可以留在她的身边了……
卫可风看他神情就已经猜出结果了,握住了他的手:“师弟,从前我说过,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去做。经过昨天的事情,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下你了,她既然在你身边呆了那么久,又把你——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师兄呢?”
花不语垂首,眼中是无法掩饰的喜悦和羞涩,“她——她想起什么了吗?”
卫可风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这个傻师弟啊……”
小绿在一旁大大地松了口气,终于,公子可以幸福了吧……与其永远那么远远地望着心爱的人,不如突破这种情况,做了再后悔,也比不做而后悔要好。

96.

“听说爱卿新近又纳了三房美貌的侍郎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带进宫来让本王瞧瞧也好。什么样的美人儿——”月修文邪气地望了苗凤儿一眼,看得她寒毛直竖。
“连收三个啊,爱卿真是艳福不浅呢!”见苗凤儿不说话,月修文冷哼一声,手中的细瓷杯重重落在几案上,溅出来几滴茶水,湿了宗。
三个,哪里是三个侍郎?真真要了她的命啊,把莫斜阳和春寒接过来就是一阵鸡飞狗跳,等斜阳知道还又收了花不语,品级还在他之上的时候,又是一阵风波,对他还不能责备一句,不能冷落,那个家伙还怀着身孕,有什么好歹就是一尸两命,毕竟还是个孩子,她无论如何也不能下手整治他。她有什么艳福,是倒霉到了家了。苗凤儿翻翻白眼,不多解释。反正这个男人,跟他解释再多也没有用处,他比哪个都更加不讲理,确实他也不需要讲理,大概在月修文看来,苗凤儿就该是属于他的,他能容忍卫可风已经是大恩典了,旁的男人现在也来分一杯羹,怎么不让他气结。这种自知之明苗凤儿还是有的,月修文这个人,在宫中打滚这么多年,能做到这个位置,自然不会是吃素的,如果把他惹火了,就算她权势再大,财富再多,也讨不到什么好去。她知道这些事情都让他很不满,月鸣尚也很不满,但是他们又有不同,月鸣尚并不会太担心,因为她的孩子还在他那里,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对自己的亲骨肉不管不顾,可是月修文就没有什么筹码了,所以他做事情也最不可能留余地。
其他人,对卫可风,她有爱,不会离开他。对林悠然,她有愧,也不能抛弃他。对花不语,她已经把人家那样了,还是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再加上有卫可风的这层关系,她自然不能不答应这门亲事。何况,若然还要靠他母亲的照顾。对春寒,她总有一份怜惜与喜欢,一个那么傻的孩子,如果她不要,被人家骗了去卖恐怕还帮人家数钱。就算是有些骄纵的莫斜阳和霸道的月鸣尚,都是她孩子的父亲,她能够不负责任吗?就只有对月修文,她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这些人都已经够她忙活了,他还经常来添乱,她的头能不疼吗?是愿意的也好,不愿意的也好,就算是她被骗,被下药,也是她自己不小心,在这个世界上,如果她冲出去告诉别人,说中了别人的圈套,跟人家上了床,然后是她被人家占了便宜,谁相信呢?只有男人有清白可言,女人哪有她这么笨的。是她多情吗?她不多情,她只爱上了一个,却不能只要一个,难道要她将别人都踢出门去,让他们去死还是出家,就等着被雷亲好了!
苗凤儿心里这个苦水啊,看到月修文这张脸就更吐不出来了。
月修文不说话,她也不说话,两个人之间僵持着,从清晨到日落,殿内一片沉寂。
月修文突然站了起来,身形晃了两晃:“苗凤儿,我是你的什么人?”
什么人???
苗凤儿沉默了许久,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她怎么说,他是她的什么人?她大脑一片混乱,哪里知道他究竟跟她什么关系,床伴?是她夫郎?还是她的爱人?好象都不靠边吧!
月修文白皙的脸上染上莫名的红晕,居然晃了两晃以后,砰地一声倒了下去。
苗凤儿请殿内的侍子将月皇扶到内殿,亲自帮他检查,惊讶地发现他竟然发着烧,额头烫得惊人。
召来殿内随侯的侍子,询问他们女皇最近的身体状况。
一排的少年战战兢兢,不敢乱说话。苗凤儿皱了半天眉毛,终于有一个胆子大一些的过来答话。
“苗相国,女皇不许我们跟你说笑。”
苗凤儿一愣:“我没有要跟你们说笑,我要问你们话!”
那容貌清秀的少年身子抖了抖,朝内殿昏迷的月修文望了一眼:“相国饶了奴家吧,女皇说就是答话也不行,就是不能够跟您说话。”
我会吃人吗?苗凤儿欲哭无泪:“我不为难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情?”苗凤儿问的当然是女皇生病,为什么不请太医来瞧,又是生了什么病。
但是那些少年似乎被她吓到了,齐刷刷地跪了下来,还是刚才的少年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女皇说,女皇说不许随便看您,不许跟您讲话,您要是跟奴家们说话,如果奴家们敢多讲不该说的,就割了舌头,多看不该看的,就挖眼睛。还——还有,如果,如果奴家们胆敢勾引,勾引您的话……女皇说要,扒皮!”
苗凤儿彻底无语,防范还真严。可怕的男人。“我是说女皇这两天是不是身体上不舒服,有叫太医来瞧瞧没?”
几个少年对视一眼,有些瑟缩地回答:“回相国,女皇没有召太医,奴家也不敢擅自做主。”
其中一个年纪稍小些的男孩子被另外一个推了一把,迟疑地说道:“可能……可能是那天,陛下心情不好的那天啊,她一个人跑到外面站了大半宿啊,也不许奴家们靠近的那天染了风寒。”
“哪天?”
“大概是——两天前的那天晚上。”
苗凤儿有点发傻,不就是她娶花不语的那天晚上啦,难道说……可是……
“不用多说了,你们下去吧!”苗凤儿挥手让他们下去。
月修文似乎发烧烧的有点糊涂,躺在床上昏迷着,一向时而温润时而咄咄逼人的眼睛紧紧地闭了起来,一点也看不到偶而流露出来的冷漠和固执。有时候,她真的很害怕看他的眼睛,总觉得他的眼睛里面有一些她无法忍受的东西。他的鼻梁很挺,只是一向很红润的嘴唇有些失色,没有颜色的苍白,只觉得有些凄凉。
风将窗外的树叶吹地簌簌作响,即便是内殿,也不免添了几分寒意。苗凤儿轻轻帮他掖了掖被角,叹了口气,靠在床头看他的脸。
没有多长时间,一个侍子端着药碗轻轻走了进来。
“不是没有请太医吗?哪来的药?”
侍子小心翼翼地端着药碗跪在旁边:“回相国的话,药是女皇陛下自己配的,奴婢也不知道是什么药物。”
苗凤儿接过药碗:“他喝了多久?”
侍子有些怔然,“陛下喝了好长一段日子了。”
苗凤儿啜了一口,细细回味了一下,不由得很是惊讶。这是——月修文喝的是——不是治病的药,也不是疗养的药,竟然是民间的一种偏方了。那时侯听卫可风说过的一种偏方,那些因为年纪大了不能生育的男人,多是喝这种药来调养身体以希望早点怀孕的药。如果没有错的话——应该是的。苦中带点酸涩的药味,浓重的膻味混杂的古怪味道。
原来是这样,他在喝这种药啊。虽说不是什么不好的药,可是于身体总是有些损害的。常年吃的话,当然对身体不是很好。若不是求子心切的人家,也不会用的药啊。
“女皇每天都喝?”
侍子想了想,低头说道:“不是每天,差不多苗相国进宫前后。”
月修文,是不是成心让她心里过意不去呢?苗凤儿的手莫名有些颤抖,“把药端下去吧,今天不喝。”
侍子吃了一惊,却也没有违抗,端了碗退了出去。
他,今年好象是三十岁了吧……说起来,她连他确切的年龄,生日什么的,好象都不清楚。
苗凤儿伸手进被子里面,握住他的手,感觉有些微的热,似乎他全身的热度也还很高。想了一会,苗凤儿轻巧地脱了外衣,只着一层单衣,轻上了床,靠着外侧躺下,将他有些滚烫的身子抱过来搂在怀里。感冒发烧,不是非常严重,还是再等等,身体自行退烧比用药要好。发烧的过程也便是自己消毒的过程。但是还是有一点,心疼他。
被子里面的温度渐渐高了起来,修长的身体滚烫,但是已经开始发汗了,这就好。苗凤儿将他搂紧了些,贴在怀里。
苗凤儿最后迷迷糊糊靠着男人睡着了,一夜到天亮,两个人如同孩子一般,睡得很香甜。
怀里的人微微挣扎了一下,苗凤儿睁开眼睛,看见他近在咫尺的脸,微微有些窘迫,“你醒了。”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
月修文固执地偏过头去,不肯正眼看她。却还紧紧靠着她,拉着她的手,掌心濡湿了。苗凤儿微微一笑,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月修文,我问你,你肯做我的情人吗?”
他是陛下,所以不能是她的夫郎。但是,如果他愿意,她可以照顾他,爱护他,如同对待家人一样心疼他。只要他愿意。
月修文身子一僵,转过头,却还是不看她,将她抱得更紧。情人——情人——吗……那就情人好了……作为情人,他可以名正言顺要求自己的权利吧,例如多久幽会一次,多久上他的床等等,还有有了子嗣的抚养问题……
苗凤儿当然不可能知道,月修文心中打的算盘,等她知道的时候,就是已经开始实施的时候了,那时候,想后悔,也后悔不了了。

97.

苗凤儿心里真的很是清楚,其实月修文的容貌,实在算是一流的美人了,如果不是有个女人的身份,也不可能到如今还不能得到好的归宿。卫可风的容貌被称为举世无双的美人,可是到现在来看,她的每一个男人都不逊色了,什么类型的都有。当年的若然,实在是个弱不禁风却让人极为怜惜的男人。他弟弟林悠然,娇艳的容貌确实让全京都的女子都垂涎三尺,虽然对她来说实在没有吸引力。而月鸣尚冷逸硬朗的容貌,通身的气派,也着实不是假的。就是那年纪不大的柳儿,也有一张分外惹人怜爱的脸和娇娇柔柔的气质。她的运气可能让所有人都羡慕了,虽然她自己觉得这种经历实在很可怕。还有生得实在不俗的莫斜阳,她真的怀疑这个国家的美人不管生在哪里,是不是最后都会无意中被她挖出来。
哀叹一声,她将怀里的男人轻轻放在床上,安抚他先睡一下,呆会天就亮了,他休息不了多久就得上殿处理事务了。看他安静下来,苗凤儿将外衣重新整理好,稍微顿了一会就打算先出去转转,让混沌的大脑稍微清醒清醒。
她刚刚走出去,月修文便坐了起来,披了衣服靠在床头,门外的一个侍子也进了来,拜倒在地。
“事情都安排好了没有?”月修文冷冷地问,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侍子低声回答:“是,是,都安排好了。”
“出去吧——”月修文轻轻道,声音仿佛一吹就散了。

苗凤儿随意在后园里面走着,一路竟然都没有看到什么人,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转念一想,可能是因为他吩咐过任何人不能轻易靠近她的缘故。
前面到了凉亭,苗凤儿呆住了。倒不是这个凉亭有什么问题,而是她面前站的那个男人的缘故。看到他的阵仗,苗凤儿有点心颤抖。
这个男人就穿着一袭单薄的金色纱衣,衣襟半开,露出了细长优雅的颈脖,精致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的两粒粉红……甚至还可以看到优美的腰部线条。
这个,摆明了,很嚣张的男人。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某个时候到冷无双的洗月殿闹过的人——雪姬。那他现在怎么会在这里?怪她抢走了他名义上的妻主,他的女人?还是乘机敲诈勒索?
雪姬走过来,一摇一摆间露出修长白皙的大腿,十足诱惑。“苗小姐,好久不见。”吐气如兰,身上香气逼人。
苗凤儿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躲开他的呼吸。“哪里,还劳雪姬惦记了。”
话说的很好,什么事情,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雪姬柔弱无骨的身体刻意想要贴到她身上,“苗小姐不喜欢奴家身上的味道。”
不是不喜欢,是觉得太香了,让人有些不舒服。
却没有意料到突然被男人抱住,苗凤儿皱眉看他:“雪姬这是什么意思?”
雪姬把她牢牢困在自己怀里面,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从那天看到她翩翩起舞,他就想要这么做了。那天偷偷潜入换衣间,趁人不注意拥抱她,从看她跳舞,他的心就不受控制地骚动不已,现在可以这样抱着她,让他的心都颤了起来。
也不回答她的话,雪姬将手探入她怀里面,隔着单薄的里衣揉捏她的乳尖。“苗小姐没有看出来吗?”将她的身子夹到双腿之间,用高涨的欲望去摩擦她的身体。
苗凤儿火从心起,一个念头闪电般地划过她心里。狠狠推开他,苗凤儿几乎是有些恶狠狠地问他:“你的贞操锁呢!谁帮你取下来的!”
被猝不及防地推了一把,雪姬愣愣地望着她。
苗凤儿冷冷哼了一声:“他还有这一手,我当他真的变得听话了!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呆着,再敢随便发浪,看我怎么收拾你!”
雪姬被苗凤儿远远丢在后头,她几乎是飞奔一般快速向回走。
内殿的门被砰地一脚踢了开来,旁边侯着的侍子惊慌失措地望着苗凤儿。“都给我滚,没有吩咐不许靠近一步!”
月修文几乎是惊骇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只披了件单衣坐在床上。
苗凤儿冲上去一把抓住他,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你给我起来!不要装死!”
月修文被突然扇了一个耳光,白皙的皮肤上被刻上一个红色的掌印。“我——”
“你告诉我,你是想要试探我还是想什么鬼主意!刚才在后园的事情是你一手安排的吧!”苗凤儿被胸口莫名其妙的怒气弄的有些失控,清丽的容貌此刻被怒火熏陶的有些冷酷。
“贱人!你当什么男人都可以来碰我吗!枉费我为你担心,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苗凤儿一下松开他,转身抬脚就走。
月修文心慌乱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一下子从床上扑了下去,顾不得揉一揉撞青的膝盖,一把过去拖住苗凤儿的腰,凄厉地喊:“别走,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别离开我——”
苗凤儿冷冷望了他一眼,俯身重重捏住他的下巴,“你告诉我,你想干什么!让人来勾引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月修文失声痛哭:“你以为我真的愿意看别人来碰你吗?我还不是为了能够留下你——”
苗凤儿被他弄的心里窒了窒,仔细看他泪流满面的脸,他见有让她回心转意的机会,忙继续解释道:“是我一时糊涂,我本来想,可以让那个人帮着我留下你。多一个人,你也多个牵挂,这样就不会时常也不来这里一次了。是我错,都是我的错……今天你一出去我就后悔了……我怎么会以为你会因为一个那样的男人动心呢——是我鬼迷心窍了,凤儿,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了……”
苗凤儿为他的解释哭笑不得,他怎么就这么糊涂呢,雪姬哪里是省油的灯。是不是到了他这个年纪的男人为了爱情这种东西都患得患失,什么手段都敢用。
“我知道了。你先回床上去。有什么事情你先冷静下来。”也不帮他擦掉眼泪,苗凤儿冷冷地对他命令。
月修文不敢松掉她的手,拉着她的手回到床边。
将苗凤儿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月修文非常轻非常轻的问:“凤儿,你真的不动心吗”
果然,他心里还是很介意的。
“为什么不动心,他长的又美,身段又好,有什么不动心的原因吗?”苗凤儿故意道。
月修文一愣,脸迅速苍白起来:“你喜欢他?”
“不是你新给我安排的情人?我为什么不喜欢,他身子可让人销魂了,滋味不错啊——比你都强多了!”
月修文大大地受到震动,“你说什么,他真的敢碰你!”
“什么情人,你说我就是你的情人的,你怎么可以变得这么快!”
听到他尖利起来的声音,苗凤儿继续说:“是你自己要给他让位置的,怪得了我吗?”
“我没有!我没有!”月修文一把揽过她,心中后悔得肠子都要悔青了。妒火熊熊燃烧起来,他真是一招不慎,满盘皆输。雪姬这个贱人,居然真的敢去勾引她,真的不要命了。虽然是他要他这么做的,可是他竟然真的敢这么做,仗着自己的脸敢勾引属于他的女人,如果不是顾忌冷无双与苗凤儿那段,怎么也不会找上他的。看他不把他脸划花了,叫他敢勾引月皇的女人。
心中百转千回,脸上却笑了起来:“你说了的,就不许你后悔!”
苗凤儿哼了一声,决定原谅他,双手轻轻一勾,拉过他的脖子一阵深吻。

“快——快上朝了……啊……啊……你别……”苗凤儿仰躺在床上,要说出口的话被身上的男人一记狠狠的抽插弄地发不出来。
“够了……今天黄尚书——还要……啊……回来……述职啊!你——啊……”
月修文在她体内捣了又捣,只觉得那媚肉紧紧包围住他,抽了出来,又撞了进去,又被吸了进去,不可自拔。什么早朝,什么述职,全部都丢掉九霄云外去了。
苗凤儿微微躲开他绵长的亲吻,就怕被他堵住嘴巴再也说不出来,再这样下去,她就成了迷惑君王的妖女了,这种骂名她可不想担当。
但是她却还是不由自主将腿分得更开,让他更顺利地进出。月修文也丝毫没有客气,“里面好湿,好烫。”他笑着插入地更深。“你好棒……好舒服……你把我夹得好紧……我等了好久……恩……”
听着他露骨的话,耳边又是身体交合的淫靡声音,苗凤儿恨不能一脚踢他下床,可是又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如同不由自主般地迎合他,让他更舒服快活。
月修文伏在她的身体上,怜爱的吻着她的颈项,对苗凤儿微微的抗拒置若罔闻。反而用力插得又狠又深,咬住她的锁骨,期待的低声喊:“我要个孩子,给我个孩子!”
这种事情,好象她没有办法吧——毕竟这个世界又不是女人生孩子。
月修文享受得不得了,又抽插了许久才坚持不住发泄了出来。低头看那媚穴,被他凌虐得有些红艳,她的腿无力地大开着,即便他已经退了出来也没有机会合拢起来。些许白浊的液体顺着穴口流淌到大腿内侧。
又看看苗凤儿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低头伏到她耳边,认真道:“可以的,只要你每天都上我的床,多让我做几次!”
然后,他被苗凤儿一脚踢下了床。“去死!”
果然,男人是不能宠的,会得寸进尺。

98.

月上中天,苗相国府后园中凉亭石桥流水样样精致,都却莫名透着一股寒气。卫可风远远瞧见那孤身站在石桥上的玉人,即便隔了这老远,也还能感觉到那清泉一般的眼中流淌的是跟这石桥下的冷水无样的寒光。
师弟的眼睛,原本就透着冷淡,现在,更叫人觉着害怕了。害怕他突然有一天,就这么用寒气将自己给冻结起来,把旁人,也冻结起来。
也许,是他,做错了呀……
小凤她,终究心里面是不想娶他的,就算自己逼着她娶了,终究是害了师弟一生。正这般想着,卫可风也想前去开解几句,可转念之间却见一人已经靠近了。
淡淡一笑,也说不出心头缠绕的是欣慰还是痛楚,卫可风转身离去了。师弟的心情,她还是——能够体会到的吧……
那女子清清冷冷的模样,虽然也没有什么笑容,却莫名带来一丝暖意,人身上的暖意。

薄薄的一层外袍披上,花不语身子一颤,回头望去。
“天越来越凉了,回房去吧。”苗凤儿也不看他,眼光反而落在石桥下的流水上。
这话,是对他说的吗——为什么,要在新婚之夜丢下他一个人,之后几天都连续宿在师兄那里,现在才出现……同情他……
苗凤儿伸了手,状似随意地执起他的手,“冷吗,为什么不多披件衣服,刚刚我回房,还以为你——”
花不语垂下眸子,“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进我的房间了。”
“你是我的夫,我不回家,能去哪里?”
花不语感受那人手掌的热度,只觉得热气一点一点包围了他逐渐冷掉的心。
“我都想起来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的我,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说……”
花不语不开口,将苗凤儿揽进自己怀里,将空落落的怀抱心胸都填得满满的,也阻挡了她即将出口的叹息,“谢谢你——”

房间里面,倒还是红色喜字喜帘,就连床上的被褥都是绣着粉红的并蒂莲。这是花不语亲手绣的吧,苗凤儿心中暗暗想着,花不语是如何度过这段日子,她都不敢去猜测了。
今天,其实要来,还是鼓足勇气的吧。
觉得花不语是个好人,虽然面上冷着,但其实是个好人,如果不是为了他师兄,也不用把自己都赔给她,这种买卖,怎么看都是他吃亏的。
晚上上床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一些羞涩尴尬。尤其是苗凤儿,这是她跟花不语第一次真正睡在一张床上,虽然什么都没有做,但是还是,怎么想就怎么别扭。
但是,到了深夜的时候,还是睡着了。
半夜时分,花不语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了。他旁边睡着的女子痛苦地呻吟,那呻吟好似在摧折人心,让他的心都快停了,他没听过这么痛苦的呼喊声,好象连求救二字都发不出来,只能在幽暗的黑夜,暗自饮泣。
花不语惊慌失措,伸手拉开帘曼,借着月光看清了女子的脸色,她清冷淡然的脸上正纠缠着一种极为痛苦的神色,仿佛被一种不知名的痛苦纠缠不休。
替她擦掉额上的冷汗,花不语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唤她的名字。
苗凤儿一下子仿佛清醒过来,半睁着眼睛看他的脸:“不语——”
“做噩梦了?不要怕,我在你身边。”花不语低声地安慰,手中抱得更紧。
“我刚才好象——”苗凤儿愣了一下,顺势将头靠近他怀里,两个人只着单衣贴在一起的身躯仿佛互相取暖,“好象梦到母亲了。”
“苗夫人?”花不语眼神清亮地望着她,眉头紧锁,却无法抑制住眼中流露出来的心疼心焦。
苗凤儿没有回答,只是将身体更贴近他,双手也自然而然地环住了他的腰。
花不语只笑笑,这几日来第一次笑上了眼梢,笑上了心头。原来,她,是一个表面上看来很坚强,却也有着脆弱的时候啊……这种时候,他在身边,真的——很好。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苗凤儿的话如同梦呓一般,根本就模糊到听不清楚。但是花不语还是听到了,听的很清楚。
虽然不明白苗凤儿为什么会有那样迷惘的样子,他还是愿意了解她陪伴她,依靠她,也成为她的依靠。
一直觉得自己是那个多余的人,如果没有他也没有关系,她的眼神从恢复后就没有再落到他身上,但是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并非那个被师兄硬塞给她的侍郎,而真的是要跟她同床共枕的人,是她身边的人,在她伤心的时候,拥抱她,给她安慰。
发现苗凤儿被噩梦惊得一声冷汗,花不语有些担心她会着凉。想要下床叫仆人送些水进来,却被苗凤儿给拉住了,“不要走!”
花不语无奈地望望怀里的女人,无奈中带着一种甜蜜,他回到床上,重新抱住她,“不然,我拿块布帮你擦擦身上的汗?”
苗凤儿不看他的脸,深深埋在他怀里,有些僵硬地点头。
花不语见她点头,便稍稍离了,拿起自己的帕子蘸了些茶水,小心翼翼地在她颈边擦拭着。
苗凤儿很顺从地帖在他怀中,花不语叹了一口气,发现现在的她,真的如同一个孩子一样脆弱。
后背湿了一大片,花不语轻轻解开她的衣结,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们已经是夫妻了,这种事情,也没有关系的吧。
将她垂落的头发移到胸前,花不语尽量不去看不该看的地方。那帕子带着微微茶叶的清香,他抹在她的背上,轻轻将冷汗擦掉。微凉濡湿的女体,他掌下的每一寸肌肤,都如凝脂那般的细腻温润,尤其是刚出了一些汗,还透着一些晶莹。
花不语饶是石头做的,也不能镇定自若了,心跳都跳乱了一个节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相处,让他所有的心理建设都统统打碎。后背擦完了,花不语的手有些颤抖,帕子从颈子抹到胸口,胸口那处风景娇俏动人,好象在乞求他人的爱怜,他不敢多看,立刻往下面抹去。
帕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落了,被遗忘在床上一角。
大手往下抚摸,这一刻,心跳如擂鼓一般,滑过平坦的小腹,一路向下………
花不语猛然一惊,才知道自己失神地抚摸那里了,一时之间困窘地不知道如何是好,恨不能有个地缝能钻进去。
虽然他不是第一次跟她赤身相对,但是这却是她第一次清醒的跟他在一起,如此平和,如此温馨,可是他却不由自主去寻那曾经让他迷狂的地方,几乎破坏了这种温暖的气氛。花不语暗中自责,难过不已。
苗凤儿有点傻眼,现在是什么局面。
抱着她的男子,眉目带春,简直是春意融融,春花满天飞,飞得他的心跳声都清楚地传到她的耳边,如果她还跟以前一样没有接触过男人,那她一定又不懂了,不过这种时候,她就是想装作不懂也有些不人道。
不得不承认,纵使是她头脑中还有一点混沌,从噩梦中醒来还有一些心悸,现在看到他的样子,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好看,月光透过窗格照进来,这等容貌,是个上等的天仙。
迟钝如苗凤儿,也是不能抗拒美色的诱惑的。也是看不得,美人难过的。尤其,在这个美人还是属于自己的男人的情况下。
极为轻浅地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苗凤儿将嘴唇主动贴了上去。
花不语的头轰地一下,大脑一片空白。轻尝她口中如蜜的汁液,他的手掌竟自己动了起来,缓缓地摩挲起那对丰满的浑圆乳房。受到鼓励的他再也不能抑制内心的渴望,轻轻捏住一颗挺立的红樱桃来回拧转,嘴唇啄吻着她的耳垂、颈项、锁骨,最后来到另一颗红樱桃前。
苗凤儿仰起头,感觉到胸前传来一股又酥又麻的刺激。此刻便也低下头来看他,自己丰盈的双乳上有两颗突起,一颗被男人用手指把玩着,而他正伸出舌尖轻舔着另一颗——感觉真的很异样……
花不语不断地将那颗诱人的红樱桃吞入口中,用舌尖来回挑逗后再吐出来,看着被他尝过的乳尖闪耀着晶亮红艳的色泽,心中激荡地不能自已。这一次,是真正的,名正言顺的拥抱她。
苗凤儿刚刚被擦掉汗水的颊边的秀发重新被晶莹的汗水沾黏住,红唇微张而不断喘着气,被花不语轻轻地放倒在床上。
望着她的私密处在自己的逗弄下汩汩泌出晶莹蜜汁,花不语更是克制不住地将手指伸过去,沾满了蜜汁后,恣意地在粉色花瓣中来回滑动。
苗凤儿随手抓过刚刚的帕子堵住自己的嘴巴,害怕听到自己流露出来的放荡的声音。这是在家里,就算这是独立的院落,也有可能让外面人听到啊——
虽说苗府里面没有外人……
勉强撑住自己的身体,她想阻止花不语的举动,却正和他抬起的眼神撞了个正着。一时之间,心神剧震,他的眼中,除了情欲之外,蔓延着的是一种无边的喜悦与快乐,几乎要将她淹没的复杂感情,无论如何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来,苗凤儿缓了缓,重重落回原处,帕子也松了开来,“你……进来吧……”
话音刚落,苗凤儿便感觉着一个硕大又火热的坚挺直接刺入体内,直达最深处又整个撤出,一回接着一回。男女交欢的暧昧声响,触动了她身上所有的动情细胞,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快被穿透了,而那种被人充满激情的占有,更是让她无助地尖叫、吟哦。再也无力去顾及任何人的狂乱的状态。
高潮持续得那样久、那样猛烈,几乎抽空了她所有的力量。也不知道身上的男人在她的身体里停留了多久,只是昏乱地任他所为。当那硕大的坚挺又一次刺入她体内最深处并且深埋不出时,苗凤儿只觉得自己浑身如同处在软绵绵的云层上,抽不出一丝抗拒的力气,只能随着他的动作攀上高峰,发出无法控制的淫荡的叫喊。
情欲的力量,真的很可怕。

天亮的时候,苗凤儿从迷乱的梦中醒来,却发现那曾经一次次刺入她体内最深处的硕大的坚挺还在她体内深埋着,她不是没有感觉的,她曾经用嘴巴含过的……
花不语也早就醒了,只是还是不舍得从她温暖的身体里面退出来。苗凤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他怀里,也没有一定坚持让他退出去。
“不语,听我说,今儿找个大夫瞧瞧,我对别的还可以,男人生孩子的事情一点也不懂。听小绿说你这几天一直都有怀孕的征兆,饭也吃不下去。早点让大夫来看看,我也好放心。”
花不语红了一张俊脸,将怀里的女子搂紧了些,低低应了一声。

99.

“苗小姐,您喝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苗凤儿耳边响起来,听得斜卧在软塌上看书的苗凤儿莫名一惊。低下头一看,一个穿着绿色纱衣的侍子将茶杯举得高高的跪倒在地。随手接过来,便吩咐道:“我说过了,这里不需要人伺候。什么时候月君从前堂回来了就通报一声。出去吧。”
将茶随手放在一边的几案上,苗凤儿就又把目光放在手中的书上了。
不过很快却又觉得不对,低头一看,发现那个侍子居然还呆着没有走。
“你下去吧,还在这里有什么话要说吗?”苗凤儿诧异地问。
绿色纱衣的侍子此刻才抬起头来,千娇百媚地一笑,“苗小姐,怎么都不记得奴家了?”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苗凤儿几乎算得上震惊地望着他,那抬起头的男子正笑脸吟吟的看着她,一张平日涂上浓妆今天却干干净净的脸,一双狭长的眼睛,眼梢春情无限地上吊,挺而直的鼻子,小巧的朱唇,晶莹剔透的肌肤,而那朱唇,更是娇嫩欲滴,唇畔带着讨好的笑容。
“你疯了!”苗凤儿手中的书重重落在塌上,吃惊地望着他的脸。
“苗小姐,你别这样啊,月君在前堂处理政务,根本就不会很快回来,你不用担心嘛!”
雪姬伏上了塌,刻意靠得很近,身上的纱衣被他自己的动作弄得滑了一半,雪白的身体就这么大咧咧的呈现在苗凤儿面前,纤细的小腰,粉红色的乳晕,还有故意拉得很低若隐若现的露出平坦的小腹,这衣服穿的,真叫一个漏,估计不是为了混进来,他早全部扒光了在她面前裸奔了。
苗凤儿大大叹了一口气:“雪姬,不是我说你,月君才惩罚了你,你就又跑出来了!”
“人家好想念你嘛!”雪姬的声音柔媚,听得人心中仿佛有羽毛在轻轻抚来抚去。“而且人家被打地好痛哦,执行刑法的侍子下手好狠的,人家的屁股都被打烂了。”
苗凤儿皱皱眉头:“所以呢?”
“所以人家才拼死假冒侍子来找你啊!人家知道苗小姐一定能够治好人家的病的,真的好痛哦!”
苗凤儿一阵头痛,“那你就在自己的宫里老实呆着不就好了吗?”
雪姬一双含情目忽闪忽闪地望着她:“如果不是为了你,人家也不用这样啊,要是你真的那么狠心的话,就告诉月君好了。依照月君的性格,人家这次一定会被活活打死丢到乱葬岗去的。”
“知道后果你还敢混到这里来,你真的不想要命了吗?”苗凤儿无语。
“帮我擦药好不好,就一次,就一次就好。”雪姬央求着。
苗凤儿彻底没有办法了,难道说现在要叫人进来把他拖出去吗?因为上次的事情,他已经差点没命了,难道真要把他的命赔进去吗?

“啊——好舒服——啊……恩……恩……啊”
“快一点——不……啊…………啊……慢点……”
“好,就是这样……啊……”
不许再叫了,苗凤儿满头黑线,一巴掌拍在他雪白粉嫩的屁股上,当然现在这个屁股现在全部都是火辣辣的伤痕,惨不忍睹。“胡乱叫些什么,只是涂药膏,不要叫得这么恶心!”
“赶紧把衣服穿好出去,药已经涂好了。不要再来了!”苗凤儿将他的纱衣拉好,裤子也提了上去,怎么觉得自己像个保姆呢——真要命!
原本屁股朝上趴着的雪姬哗地一下把衣服全拉下来,整个就这么贴到了苗凤儿身上,拼命的用眼神和声音勾引着女子,“你可以摸一下我的身子哦?真的是是顶极的滑哦,还有我的身材,我绝对有自信,抱起来绝对不会比月君差哦……唔……”
苗凤儿见他还要喋喋不休,不耐烦的拿起旁边的书塞到了他嘴里,“你给我闭嘴了,听得我快疯了。你再这么烦,当心我立刻叫人来把你拖出去!”
“唔……唔……”,雪姬委委曲曲的摇头,一副快要垂下泪的可怜样,嘴里被塞着东西,因为挣扎而将身体全暴露了出来,这一整副画面看起来反而更加的充满了色情味道。不如说在外人看来是这个女人要将一个男人给强暴了的画面。
苗凤儿听见自己的大脑里面有一个人用小锤子狠狠敲着,痛的要死。受不了的拿掉他嘴里的书,“好好呆在一边行不行?不要再没有事情找事情了,如果让他知道,我是保不了你的你知道吗?”
抬起湿润的眼睛,雪姬伸出舌头舔了舔略有些干的红唇,在已经开始坐要抓狂的苗凤儿的耳朵边,用勾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哑着嗓子说,“原来你是喜欢玩这种刺激的呀?没问题,虽然我是第一次,不过只要你喜欢,我一定会好好的配合你的,让你做的很爽,很舒服,好不好……凤姐姐……嗯……”
“雪姬!你再胡说八道我真的要生气了!你别这样折腾你自己,你母亲知道了会担心的。身为月国的贵族,你不为你自己想,要为她们想想!听我的话,别再胡闹了!”
雪姬愣了愣,脸上逐渐现出苍白的神色来:“她们,她们会关心我?哈哈哈……笑话,她们没有人关心过我,在她们看来,我不过是一个可以给她们带来更大荣耀的货品罢了。从我几岁开始就接受各种各样的训练,为了让我能够学会伺候女人,我不知道下了多少功夫。如果不是冷无双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我花了那么多时间工夫做的事情都是白忙了,他不过是一个假女人而已!”
“雪姬,你不要命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还不懂吗!”
“我不懂,我不懂同样是男人,凭什么他要什么有什么,权利,地位,还有你!凭什么都是属于他的!我也可以的!我不知道如果别人知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还会不会把他当作女皇看!哼!”
苗凤儿将茶几上的茶水端起来,一下子全部泼在他的脸上:“你出去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你说他恶心,其实你也很恶心。嫉妒的男人的嘴脸,真的很恐怖!你不是一向觉得自己很漂亮吗,回去照照镜子,你现在比他要丑陋的多!至少他今天坐到这个位置上,是拿自己的一切去赌注换回来的,你不用也没有资格嫉妒他!懂了吗!”
雪姬沉默了,茶水湿漉漉地在他脸上留下痕迹,留下脖子,一直留到胸口。“那我呢——我用所有去做筹码,你就会便成我的吗?跟是他的女人一样,也是我的女人?”
苗凤儿震惊地望着他,怀疑刚才自己是不是一下子把他浇傻了。
“不可能。”苗凤儿尽量非常冷淡的说。
雪姬闻言,泪水就抽抽答答的滚了下来,而且越流越多,大有即将号啕大哭的趋势。
苗凤儿愣住了,这些日子以来,见过他无赖的表情,也见过他撒娇的表情,见过他刁蛮的表情,更见过他妩媚的表情,就是从来没有看过他哭。不能再让他哭了,再这样下去,一定会把外面的人给引进来的。轻轻叹了口气,把那个哭得形象全部毁掉的原来被她称为“妖精”的男子拥进了怀里,就像哄孩子似的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只要你不哭了,你说的话,我会考虑,一定会考虑。”
只是考虑,绝对不会答应。苗凤儿心中悄悄想着。
抽抽噎噎的男人抬起头来:“如果你答应,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关于冷无双的秘密。

100.

尚书府是京都中最为有名的府邸之一,不是因为其主人是这月国最为风流多情的女人之一,而是因为这尚书府内种百花,内藏百美。拴不住满园春色,每每有人经过尚书府的门口,都情不自禁往里面张望,希望可以看看里面藏的美人。
说起上官霞的正夫,正是十年前的天下第一美人,连同六个年轻貌美声名远播的侍郎。府中的小宠更是多得不能数。说她是天下最惹人羡慕的女人也不为过。人人都说她府中连侍奉的小奴都美得娇艳,所以有不少穷人家想尽办法把清白的孩子送进去,说是去做仆从,如果被主人看上了就可以荣华富贵了,如果看不上,学些豪门规矩,也见了世面,出来找个家境殷实的一辈子衣食无忧。
“苗小姐,还请稍等,主子正在……恩……休息。奴家马上进去通报,您稍候。”苗凤儿看了一眼跟前的男孩子,不过二八年华,容颜端丽,一身青衣打扮,应该是这府中的侍从。便点了点头,径自坐下等上官霞从温暖的被窝里面爬出来见她。
没过多久那青衣的小侍从便急急忙忙地冲进大厅,一脸慌张,小脸煞白,额角有一个鲜红的印子,像是被人拿什么东西砸的。苗凤儿眼睛眯了起来,看样子今天来的不巧了。
果然见那侍从仓皇道:“主子她已经休息了,让客人明日再……再来。”他还没来得及通报是苗相国到了就被主子的宠姬随手拿鞋扔了出来。
苗凤儿脸沉了下来:“没你的事了,今天她不来见我,自然我是去见她了。”
侍从大惊,犹豫着要不要把管家给叫起来,谁都没有预料到苗小姐有半夜上人家门的习惯啊。
由侍从一路领着,苗凤儿毫不在意地晃到上官霞房门口。
还没有到门口,就可以听见里面女人的呻吟和男子的低吼,还不止一个男人的样子。看不出来,上官霞还有这个嗜好。苗凤儿冷笑,在院子里面便高声道:“表姐,苗凤儿求见,还请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苗凤儿突然很想偷笑。
房间里面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先是男子挫败的拿头撞柱子的声音,然后是女人急急忙忙穿衣服的声音,似乎匆忙间打碎了茶杯的样子。不多会就看见上官霞披头散发穿着一件单衣就跑了出来。苗凤儿见她还赤着脚,知道真的把她吓到了。
上官霞花容失色地望着自己表妹,还带着一头雾水。苗凤儿这么久以来都没有来看过她这个表姐,怎么今天半夜跑来了。
“我有几个人人要送走,表姐如果愿意帮我,现在就穿好衣服帮我把人送走。”苗凤儿的脸在月光下有些阴影,上官霞觉着自己如同被泼了盆冷水,突然意识到苗凤儿要她送走的人应该不是普通人,说不定是宫里的什么重要人物,神色顿时紧张起来。
“那——那你有没有告诉……”
“女皇陛下睡着了,如果他醒了,我自然会跟他说明的。你不用管,帮我把人送走就行了。”苗凤儿非常温和地说道。
上官霞不能明白地望着她,不过转念一想也便答应了,女皇现在对苗凤儿的话总是言听计从,当然苗凤儿也从来都没有说错过什么,听她的总没错的。现在女皇连提都不提给她赐婚的事情了,纵容她到这个地步上,还有什么好说的。

相国寺中最为有名的就是赏花宴,每到赏花的季节就会热闹起来。但是,现今已经不是繁华的花期了,花多已经凋零,寺中除了一些香客外,就真的冷落得很。
一间厢房清雅的后院中,流芳拦住自家主子:“主子,外面也凉了,您身子重了,可千别受风了。”
冷无双隔开他的手,倒没多言语。
雪姬就住在隔壁的厢房,每天来这里转一圈,讽刺他两句。多半时间都死死的盯着他的肚子看,仿佛恨不能在上面踩一脚一般的眼神。冷无双怎么可能毫无知觉,只是在他被她派人送到这里以后就再也没见过她。如同他已经被遗忘了一般,早知道是这样的景况,何必还要把他接出来呢……
在冷宫和在这里,在他看来,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区别呢。
反正,她都不在身边。
不过,把他偷偷送出来,想必她为了安抚宫中那人的怒气还要一段日子吧。怀孕的日子已经半年多了,按照男子的产期还要再熬上好长一段日子呢,他真怕自己熬不下去了。
天阴沉沉的,空气又冷又湿,仿佛连带着骨头里都沁着阴寒,让人极不舒服。冷无双拒绝了流芳要伴着的好意,一个人独坐半响,面对残花,黯然无语。
“月君。”一个女子轻轻唤着。
冷无双浑身一僵,怎么也不敢回头看。
“为何是我?我无法回报你。”苗凤儿声音很轻,却很迷惘。
冷无双肩头微微颤抖,手不由自主抚上自己的腹部,“我不用你回报,也不会要求你什么。”
“我不爱你,你知道吗?”苗凤儿的声音很冷酷,却非常清晰。
冷无双眨眼,泪水又不听使唤溢了出来,“我不要你爱我。”
他怎么还是要掉泪呢,不是已经告诉自己不要哭了吗,对孩子不好的。可是他还是这样,听说她平安回来,呆在月皇的寝宫,整整哭了一个月,不吃不喝,就是伤心,除了伤心还有满心无奈。最后差一点把命都搭了进去,如果不是为了这个还在肚子里面的孩子,也许他也撑不到这么长时间。后来泪水就越多,流泪的不是眼睛,流泪的是心,所以泪水留下来的时候,没有声音,心痛心伤都是自己承受的!
苗凤儿心里为这样的他感到痛苦,如果换了她,要她为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生孩子,还要承受他不闻不问的痛苦,还真的是不能想象。想着想着,便伸出手臂,将冷无双抱进怀里。
“我想了很久,真的想了很久。让我努力跟你相处,哪一天,我真的可以说出我爱著你,我会说,或许,我永远也说不出口,这样,你还喜欢吗?愿意继续留在我的身边?你会幸福吗?”
冷无双开始哭,好安静,好安静的哭,泪珠打落在苗凤儿的手上,但是他却还是微微点头。

流芳见苗凤儿竟然搀扶着他家主子回房,一时间心口如同乌云尽散,不知道怎么高兴才好,主子终于熬出头了。看主子现在虽然苍白却不免添上神采的脸,流芳识趣地退了出去,留下时间给他们独处。
苗凤儿拉着他坐下,手也轻轻摸了摸他的肚子,本来半年多的时间,肚子是不该大的如此突兀的,只是他太瘦,反而显得肚子很大。
苗凤儿见他丝毫没有拒绝,便将头轻轻贴了上去,想要听听孩子的心跳声音。却什么都没有听到,疑惑的抬头,却见冷无双红着一张脸,手足无措地坐着。
“怎么了?”苗凤儿轻轻抚摩着他的肚子,心中有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虽然没有听到孩子的动静,但是她知道孩子很好地在他肚子里面活着,她请来很好的产公检查过,说是没有问题,只是父体瘦弱了点,以后要多补充营养才好。
冷无双连耳朵边都是红的,嘴唇张张合合就是发不出声音。苗凤儿看他如此紧张,跟他那张清冷绝代的脸一点都不符合,不由笑了笑。小心地伏在他肚子上听里面的动静。
冷无双一把抓住她的手,“别……不要这样……我会……会难受……”
难受?苗凤儿以为他不习惯两个人突如其来的亲近,一低头却发现了异样。
他的欲望渐渐变硬发热,他靠在枕头上摇着头,既难堪又快活的感受逼得他快哭出来了。
苗凤儿突然就明白了,犹豫了一会说道:“无双,我跟你说,现在你身子重了,压着孩子不好,所以还是忍着些好吗?”
冷无双一愣,脸红得要滴出血来,却还是温顺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