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0-17

风月宝鉴 (秦筝) 34-70

by 秦筝

34.

  勤政殿
  月修文坐在御座上,手中的朱笔没有着落,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向苗凤儿的方向。原来他以为,苗凤儿会以这个秘密逼他退位,可是苗凤儿并没有这么做,甚至在有人在的时候,依然作出一个侍从应该有的恭敬神态。那么她到底是想要他的什么东西呢?既然他都许诺了要给,她为什么现在又闭口不提了?昨天晚上她将他弄的恨不能死去,早上又帮他将衣服穿好,以前他因为担心秘密会被别人发现,不论是更衣,沐浴,全部不会假手他人。可是,如果她不是为了地位,又为什么要这样羞辱他呢?竟然还——
  想到自己身体上的那幅蝶恋花,她是这么叫的,他的脸上便烧了起来……
  这一天晚上,月主的寝宫里当然所有的侍从又被赶了个干净。而月修文,虽然不知道苗凤儿今晚会怎么折磨他,却能感觉到她今天一定会继续昨天的折磨,所以他早早就爬到床上去装睡,希望苗凤儿能够放过他……
  “我主今晚似乎睡的好早啊,”月修文听见背后苗凤儿的低笑,身子惊的一颤。不消一会,一双莹白的手过来解开了他的衣带,手也顺势将他的身子掉转过来,然后不慌不忙地伸了进去细细揉搓。
  “……啊……嗯……嗯……啊……”又来了,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那只手的碰触下逐渐热了起来。那个声音轻声说:“亲亲我主,自己脱,好吗?”听到这个声音,他的手竟然像有意识一样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屈从于身体的需要,伸出手三两下的将浑身的衣物脱了个精光,露出白生生的美好身段,透出晶莹的光泽。
  苗凤儿看到他的样子,竟然也觉得大为惊异。这个家伙……原本想要折辱他的心,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加速,他肌肤光泽细腻,身线优美如水,双腿笔直修长,又是一丝不挂,在这夜明珠作灯的宫殿,竟然什么地方都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他刺着花朵的私处,娇艳惑人。他秀美的脸上隐有一丝羞怯,双眼紧闭,纤长的眼睫却在不住的颤抖,那柔韧的胸膛略微有些急促的起伏着……
  狠狠心,苗凤儿抓过他的手,拉过帷幕的挂绳就将他的双手在头顶处绑了个结实。月修文无助茫然的眼睛水意融融地望着她,在看到苗凤儿从怀中拿出一枝笔的时候,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你……你要做什么……”
  “画画啊!”苗凤儿笑的一脸灿烂,却看见那人突然呆住,“怎么了?你不愿意吗?我可不会轻易饶你哦!”
  “你——”月修文算是认命了,只要她对他男子的身份保持沉默,什么都不说,其余的,随她吧!只要不要把他弄死了……
  拿起一只备好的羊毫笔,苗凤儿仔细地看着他的身体,仿佛在研究从哪里下笔好。然后她左右看看,最后在旁边的茶水中蘸了蘸,在他胸前缓缓滑过。仿佛在逗弄那鲜艳的蝴蝶。
  将冰凉的笔尖滑过他的肌肤,引起了一阵颤僳,苗凤儿满意的笑了笑。低头吻上他的红唇,舌头灵活的辗转而入,不留一丝余地的开始狂热的掠夺着他的一切,月修文的神志也不由为之夺取……
  唇与齿的相交,火热间的碰触,仿佛无止境的吮吸舔咬……
  “唔……嗯……”月修文僵硬的身子渐渐的软了下来,开始迷迷糊糊的回应着苗凤儿。
  苗凤儿望着他神色迷离,嫩红的双唇微微张开,一幅任她摆布的模样,心中却突然痛的厉害。继续将手中的羊毫沾上水绕着他胸前嫣红慢慢打转。时轻时重,粗糙的羊毫在敏感的地带一再流连打转,那可爱的红珠渐渐挺立涨圆,月修文绷紧了身子,一阵阵的轻颤,口中更是难耐的流出不断地呻吟。
  这样的月修文是惹人怜惜的,而苗凤儿也知道鞭子要用,糖也要用,只要驯服了这个男子,她的心愿就有达成的一天。她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笔,轻轻解开那人的束缚。还在恍惚中已被他拉了下去。
  他擒住她的手,仿佛害怕她后悔一般,他的吻热烈而急切,苗凤儿微微有些恍惚,此刻月修文的眼睛明亮而柔和,真的和那人好相似……
  月修文得了解脱,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口中却还含糊不清:“你……不会……后悔吧——”
  苗凤儿看着他的眼睛,心里一软,只抱住他纤细结实的腰,没有说话。月修文哪里受的了这样无声地鼓励,可看见她这脆弱无依的样子,根本与昨夜折磨他的人判若两人。便也知道绝对不能太心急,否则反叫她失去了这般的柔媚温顺。继续耐心吮吻挑弄,一只手却已探了下去,在那幽穴边游弋,苗凤儿一震,感觉到他一根手指插了进来,小心地在她身体里抽插,心却突然觉得温暖,只因为,他是第一个在这种情况下还顾及到她的人。
  月修文却暗自惊讶,苗凤儿的身体真的已经被皇弟用了很久吗,为什么会紧成这样,宛若未经人事的样子,他试着伸入才一根手指而以,就仿佛无法再容纳许多,柔软的地方竟然还紧紧吸附着他的手指,任他如何辗转勾弄,他狠狠心,将另外两根手指也深入了进去。
  “啊……别……快一些……”苗凤儿明媚的眸光已如雾如水,盈然欲泣一般。看的月修文身下一紧,她在皇弟的身下是不是也这样娇媚入骨?月修文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感觉到一阵心闷,随即也气恼自己怎么会在意这种事情。却也忍到了极限,迅速抽出自己的手指,将饥渴的分身送了进去,如愿地深深埋入她体内深处。苗凤儿身边的男子每次强行占了她,没有一次不让她痛的不行的,但是她却感觉到月修文进入她的身体后却强自忍耐,一动不动。他俊秀的脸上满满是压抑的痛苦,却还温柔地看着她,那双眼睛,温柔的要溢出水来,这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现在自己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身下的女子……
  一片炙紧的感觉,舒服的让人一阵目眩,月修文微微呼出一口气,便开始小心的慢慢抽动。
  渐渐地,苗凤儿的呻吟也无法遮掩,隐有痛苦:“别……顾及我……我没有事的……”双腿更是已经像藤蔓一般地绕上了月修文的腰。月修文看着如此销魂的美景,不由渐渐的加快节奏与力度,苗凤儿的身子也颤动的越发厉害,两人的摩擦处愈发的火热,不久后,他抱紧她,用力一个深深的挺身,苗凤儿带着哭音“啊……”的一声,无助的一阵剧颤,浑身酥软地由他搂在胸口。
  月修文紧紧抱着她,心中却难以平静,只觉得有什么令他害怕的东西正在一点点侵蚀他的心,他闭上眼睛,警告自己,她再柔顺美丽,也不是属于他的。她的用心险恶,既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手段买通了他身边的人,又随意玩弄他的身体,他不能——一定要恨她,报复她,让她后悔痛苦一生才对!怎么可以怜惜她,对,他要恨她,好好地恨她!可是他一低头,看到怀中女子,清秀的脸上却既艳且媚,风情入骨,只是这样一眼,已经叫他心神荡漾。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这一夜……情潮汹涌如浪,无休无止,缠绵著,翻卷著,间夹著苗凤儿几声销魂入骨的低吟——妖娆如梦,令人难醒。

  第二日,苗凤儿是在清晨的鸟鸣声中醒来的,虽然身体酸软不已,却没有那种疼痛的感觉。她睁开眼睛,发现不久前还抱她入眠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书桌边,一身紫色锦服,素袖如云,笔挺乌黑的眉下那双明媚的凤目却是出奇的清亮凝静,愈发显得秀美清雅,如同美玉生辉。而这个男子却丝毫没有发现床上的人儿已经醒了,正含笑看着桌上的一幅画,从苗凤儿这个角度看,自然是看不到这幅画的……
  她略微用心想要看清楚,却觉得睡意浓重,也没有心思多加探究,沉沉入眠。
  月修文并未发现这边的动静,只小心地将画轴卷起,寻了个安全的地方放好,一边还防止她突然醒过来,藏好了画,他安心走到床边,将锦被悄悄盖上女子赤裸的身体……贪婪地看着她宁静的睡颜……
  良久才起身离去……今天,他还有好些政事要处理,不然的话,他也可以多留一会……

  苗凤儿起身后,照例去了洗月殿。
  一路上她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总有很多奇怪,看周围的景色竟然也会联想到昨夜温柔入骨的人……
  “苗小姐——”她突然被人叫住,在汉白玉的桥上不由停了下来。定睛一看,却是一位年轻的公子。他——很美,却又让这种庸俗的词汇给亵渎了,透过那张清冷的绝世容颜,隐约可以看出他那一身的清冷高贵和皇家威仪。一头如墨秀发被金冠高高的束起,月白绣金的锦袍,淡蓝色天山蝉丝的腰带,一条流苏挂着紫色的温玉垂下腰间。
  他是?苗凤儿疑惑地回忆起来,突然看见那男子身后急奔而来的身影,流芳?微微一笑,苗凤儿便已经猜到这个男子的身份——冷无双!果然是无双公子,天下无双,光是这通身的气度而言,就不是凡人可比。
  初次见他的时候,他病魔缠身,骨瘦如柴,根本见不到一丝无双的影子,后来帮他养病,却碍于他的身份不便靠的太近,也根本不曾注意到他的容貌,现在看来,他的病真的好了许多——至少,有力气出来闲逛了……
  苗凤儿轻轻施礼,也向他身后的流芳点点头。随即便劝道:“月君身体初愈,出来走走是应该的,但是不能太过劳累。”
  冷无双一向清冷的脸上也不由划过一丝感动的神色,“苗小姐的救命之恩,无双永生不忘。”
  两个人用不同的称呼,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别扭的。苗凤儿心中却暗自叹息,你当我是救命恩人,却不知道我也是靠从你这里得来的秘密才能掌握了最大的筹码……流芳赶来,急忙给月君披上披风,也不忘向苗凤儿微笑致意。

35.

  受邀请去了洗月殿,苗凤儿直觉冷无双一定是有话要对她讲,也就没有什么异议,反正她今天本来就准备去一趟。
  跟在冷无双身后,连见惯美人的苗凤儿也不由在心中赞叹,前方如雪的身影走的风韵无限,衣袖在风中翩然起舞,身影优美耀眼地不染尘烟,清濯脱俗。看来这无双公子的确不是浪得虚名。
  落座后,冷无双居然亲手帮她倒茶,让苗凤儿有些不安(难得!)。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微笑在不远处坐下后,反而能够闻到他身上清淡的莲香,似有似无,可能是从外面传过来的吧!毕竟这洗月殿窗外便是一片莲花。
  “月君殿下如果有什么话对苗凤儿说,可以直言。”
  冷无双笑笑摇头,示意身后的流芳退下。
  “苗小姐,无双不才,自请一曲以谢救命之恩,另外——”他说到这里打住。起身回到内室,不多会取出一样乐器,却是一只类似于萧的乐器,这种乐器是月国的特有乐器,苗凤儿却从来没有学过的。
  苗凤儿点点头,也知道他并不单纯是为了谢谢她这么简单。
  冷无双修长的手执起那乐器置于唇边,吹奏出了一首她并不曾听过的乐曲,虽说不曾听过,但是苗凤儿几乎听了几个音就知道,他算是这个世界少有的乐器高手的了。其实苗凤儿不知道,冷无双不仅是少有的,几乎可以说是无人能出其右了。无双公子人不但清清冷冷,连吹出的曲子都是冷冷清清,让她想起一句话,只是从来没有用来形容过这种曲子,“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细流。”也许这首曲子在平常时间听来会让人心情愉悦,但是苗凤儿可以感觉到他的曲调中带着一种祈求与希望。
  冷无双在一首曲子吹完后,看苗凤儿若有所思的神情,知道这个时候说出要求最好:“无双恳求小姐,放过流芳!”
  “放过流芳?月君何出此言?”苗凤儿心中一凛,面上的笑容却不减。
  “苗小姐,你肯救冷无双一条性命,就是因为无双在小姐心中是一个无辜的人。与你们之间的一切恩怨并没有关系,可是小姐也应该知道,流芳更是和这一切没有关系。为什么要将他带进你们的仇恨之中去呢?”冷无双清冷的容颜也带上一丝不解,被那样清澈的眼睛注视,苗凤儿的心也有些动摇。
  “哦!看来月君对流芳的确是恩重如山。也不妄流芳一片护主之心。”
  “其实无双很佩服苗小姐,当时流芳偷听到的不过是只言片语,被小姐知道却能猜出真相。但是,不论如何,请小姐放过流芳。他毕竟不该参与到你的计划中去。”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人能够置身事外,或许在你冷无双的心目中,他是无辜的,可是你知道他的想法吗?还是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将一切透露给我知道呢?”
  “这——”冷无双一时语塞,清冽的淡眸扬起,最终似乎要说出真心话:“你们为了争权夺势,一切都与别人没有关系,为什么要将无辜的人卷进去。”
  苗凤儿没想到他居然还这么“清高”,不由冷笑连连:“‘我们’,你可知道,我苗家从来没有想要介入皇权斗争,甚至于一直都尽量避免被卷入,可是明哲保身的结果是我全家上下没有一个人活命。苗凤儿真的很佩服冷公子,入宫这么久,还能纯洁成这个样子。你以为,只要我放弃,那一切恩怨就不复存在了么?还是说月皇陛下可以放过我?”
  冷无双听闻苗凤儿是个大商人,又是朝中的丞相,只以为她是一个权臣,争的是名与利,求的是最尊贵的位置,后来见到她,才知道她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女而已。所以虽然她救了他的命,也觉得传言终究是传言,她也终究只是个年轻的女子,定是年轻气盛,才想要与月皇敌对!今日突然听见她说的这些话,他是彻底惊呆了——
  原来,她竟然是一身的血债,她竟然是这样的女子!
  苗凤儿见他不说话,就继续说了下去,“流芳他,他的母亲就是苗府的管家。只是,他从小就跟母亲分开,跟着你成为你的侍从,然后也随你入宫。连我也是不久以前才知道他就是她的儿子。他知道母亲惨死,你认为他会怎么想?”
  冷无双震撼地看着苗凤儿,心中也为她感到无比的难过,她那么年轻就父母双亡,一个人挑起那样的重担,她想要报仇,确实无可非议。“但是,这些又跟月皇有什么关系?”
  “这一点,说来太复杂,我也不想多加解释。如果月君不能理解,那也没有关系。”
  “难道一定要冤冤相报吗?如果这一切都跟月修文有关系,你杀了他就有用吗?其实那样,苗府的人也不会活过来,你说是吗?”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他。既然月君肯与我这样坦白。苗凤儿不如直接提醒你,月君心地良善,替月修文隐瞒他的秘密,可是你可知道,他一心要置你于死地。就算月君再心善,也不至于连自保都不明白吧?”点到即止,苗凤儿觉得没有什么可以跟他多说了。
  冷无双闻言又是一阵惊讶:“苗小姐也知道?”
  原来他甘心去死,也是瞒不了人的。
  “我知道,但是不明白,月君为什么不作任何反抗,束手就擒!”
  冷无双叹了一口气,水晶似的眸光落在苗凤儿身上:“他想要置我于死地,只是为了守住他的秘密。我也可以借他的手,摆脱这种生活。”
  可是现在,他看到这样坚持活下去,坚定地复仇的苗凤儿,他也突然好想活下去,如果换成他是她,他一定没有办法坚持下去……
  “其实月君不必担心我会牵连到其他人,我从来都不想要他的命。仇恨这种东西,只会让我越陷越深,不能自拔。如果不是为了一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将大公主驱逐出去之后,我就可能不会再出现在月国。可是,为了他,无论如何,现在我都要坚持下去——”
  “你说的人,莫非是小姐的心上人?”冷无双突然感到好奇。
  苗凤儿唇边荡开一抹微笑:“他是我的夫郎——”
  冷无双含笑点头,原来是这样,看来苗凤儿既不会大开杀戒,也不可能做出太过分的事情。一个以真心去爱人的女子,是不会那样心狠的!他的心里,也升起一种欣羡,原来,这个世界上,平凡妻主和夫郎之间的感情,是这样的!
  “小姐的夫郎?”
  “我必须要一样极为重要的东西,才能救他一命。”
  冷无双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不由惊呼出声:“莫非是——”
  苗凤儿轻轻点头,“猜的不错!正是月国镇国之宝——琉璃珠!”

  三天后的晚上,月皇的寝宫
  被月修文压倒在床上,苗凤儿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现在她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她伸手抵住男子的胸膛,“我主,请容许凤儿回家去一次,凤儿有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回去处理。”
  月修文秀美的容颜染上激情的痕迹,眼中光华流转,却不露心迹:“如此,那凤儿要几个时辰?”
  几个时辰?是不是太赶了——苗凤儿笑颜僵了僵,却继续说到:“凤儿只回去十天,十天一过,马上就回来!”
  月修文神色却冷了下来:“凤儿想要回去会情郎吗?”
  没有等她回答,月修文抱起她朝温泉浴池走去。
  温柔地将她放入温泉中,月修文的的眼中却极为复杂,将她翻过身,趴在池壁上,就着温泉的润滑进入她柔软的身体。
  “……嗯……啊……”苗凤儿只是对一波一波的冲击无能为力, 柔顺地任由他的动作,现在对待他的态度,是给予折磨痛苦,再给他块糖吃,就算是对他的补偿好了……苗凤儿心里低吟,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真正要做的事情,恐怕会恨透我,但是现在无论如何我顾不得许多了……
  月修文握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脸上的无限痴迷却不让她看见,苗凤儿,这几天以来,他每晚都要被她玩弄戏耍一番,极度的伤他自尊心,他却心甘情愿受她折磨,因为他知道,只要任由她将她想要做的事情做完之后,就会随便他怎么样——他不理解她的行为,明明知道,可是……可是莫名地,自己竟有些依恋这种既痛苦,又甜蜜的感觉。
  “三天,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就三天……”他猛烈地动作起来,不想让她有拒绝的机会。

36.

  曲水蜿蜒,树木葱翠,环绕在主宅的四周,苗家的宅子经过一场浩劫之后,苗凤儿将它整个都整修了一番,说是整修,其实在卫可风看来,不如说是全部拆掉重建了。在那段期间,他也迁出了府中,暂住苗家旗下的客栈。在那时候,苗凤儿真心的依赖他,将苗家的生意交给他一个男子去打理,她自己则将全部的心神放在善后工作和苗府的休整上。
  苗凤儿一步步迈上二楼,跨上最后一级台阶,抬起头,微微转首,见窗边躺椅上斜坐着一个着银白色衣衫的男子,眼睛微闭,俊美的侧脸上满是疲惫,长长的发丝毫无束缚,随风飘散,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男子猛地睁开眼睛,转过头来,那一双恍若深潭幽谷般的瞳孔与她相对时竟然一阵恍惚,相对无言……
  苗凤儿在他的脸上,曾经看到过那样灿烂的笑容,所以现在看到他这样的样子才会感到心酸,感到难过,如果他——没有卷入苗家的事情之中,也许会得到幸福……谁知道呢,没有人能够知道这个也许……
  良久,苗凤儿挤出一个笑容,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卫大哥……”
  卫可风看着已经许久没有见到的女子,激动地冲上来,却在离她两三步远的地方硬生生地站定。小凤,小凤……
  “卫大哥,我请你帮的忙……”苗凤儿试图打破两个人之间的尴尬相处。
  卫可风的心不免又是一紧,却还是开口回答:“我完全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了,一切都已经打点妥当,只是,他什么都不肯说,他说——要见你!”小凤,你的心里,是不是只有林若然呢?
  红儿在门外等候苗凤儿的吩咐,看见苗凤儿的手势,便快步上前为她领路。卫可风看她丝毫没有要他同行的意思,可是,他还是紧紧的,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

  苗府的仆人现在也没有以往那么多了,苗凤儿并没有再找多余的人,除了卫可风后来从自己的茶舍带来的一些童子之外,就是找了厨子,和几个负责打扫的仆从。整个宅子显的空荡荡的,也让人有些微的害怕。
  红儿领着苗凤儿来到一处极为隐蔽的屋舍。然后侯在门边,在外面守侯。
  苗凤儿推门进去,饶是早有准备,依旧被里面的情景所撼动。
  屋内的空气很憋闷,也仅仅燃了一盏油灯。
  一个男子被吊在一个刑架上,全身都用粗的细的铁链捆得结结实实。最可怕的是,有两条铁链是穿过他的琵琶骨的。鲜血早就已经凝固了,触目惊心的让人心惊胆寒。
  男子身上的红衣完好无损,看样子,他所承受最大的痛苦,就是来源于穿过琵琶骨的铁链。
  “我说过,他不说的话,就打到他说为止,卫大哥难道没有听明白吗?”苗凤儿看着男子,不悦地开口。
  卫可风的眼神瑟缩了一下,似乎是极为不忍,“小凤——我,……”实在是下不了手……
  挂在刑架上的男子听见人交谈的声音,极为艰难地抬起了头,目光却巡视了一圈,最后紧紧锁在苗凤儿的身上,苗凤儿别开了眼睛……
  半天,男子苦笑出声:“你终于回来了……你——要亲自审我么?……”
  苗凤儿眼睛缓缓闭上,掩住那丝丝的痛楚:“林悠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苗家没有任何对不住你的地方!”
  男子原本娇艳的脸上突然浮现一种古怪的神色,因为疼痛而失去焦距的眼睛也瞅住苗凤儿不放,“你难道猜不出来?哈哈——我聪明的丑丫头,居然到了今天还要来问我?”
  苗凤儿握紧了拳头,旋即又松开,“为了你林家的利益,就要拿我家人的性命当礼物?”
  卫可风在旁边几不可闻的叹息,没错,林悠然出卖了苗家。林家的家主或许是忠心于大公主,可是这个林家的公子却聪明地多准备了一条后路。他知道苗凤儿出门,后脚就跟着去拌住她,也是留住她一条命。不错,向阳王和当今的月女皇卑鄙到坐视苗家灭门来逼苗凤儿站定立场,他林悠然恰恰是其中说重要也不是顶重要,却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环。自然,他母亲效忠大公主,他投奔的则恰恰是向阳王,这样,母子各站了一个阵营,不管怎么算,也不吃亏!
  看样子,人家早就已经搭上线了,她却愚蠢到引狼入室……苗凤儿的脸上浮现了深深的讽刺,身体也没有稳住,卫可风上前揽住她帮她站定,“小凤,你还是先回去好吗?这里——你不要再管了……”
  卫可风与她身体相接触的那一刹那,就感觉到那投射在他身上,仿佛恨不能将他烧出一个大洞般的怨毒眼神,他抬头镇静地对上那人的视线,又转头看了一眼苗凤儿,心中闪现了一个奇怪的念头——难道说……
  “你过来——我还有话要对你说——”林悠然艰难地说着,苗凤儿定了定神,知道他已经被控制住,根本无法对她造成什么伤害,便向卫可风点点头,真的走到他跟前——
  “你……能不能再……再靠近一点……”林悠然竭力想要靠近她,却被穿刺的铁链束缚拉扯地疼的脸都有些扭曲。
  苗凤儿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如果真的想要逼他开口,有的是办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没有真的指责卫可风不按她说的去做的意思。
  林悠然俯身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容颜,突然展开一个说不清是在笑还是不怀好意的笑,不顾身体的巨痛,趁苗凤儿心思恍惚的时候,上前咬了她一口……
  那一口,恰好咬在她的嘴唇上,还很准,很恶毒的,将她的唇咬破了,血丝顺着唇角滑落,苗凤儿倒退了一步,看着计谋得逞的他,突然觉得很可笑,他可笑,自己更加可笑……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出去……
  那扇门,又重新关了起来,门边的红儿已经随她的主人再次离去,门内的两个男子却还在……

37.

  林悠然神色凄然地瞪着那扇门,仿佛想要将它看穿一般,卫可风也转身想要离开这间屋子。可是,林悠然却好象疯了一样,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笑声在这样空荡荡的屋子里格外骇人,卫可风转头看他,最终叹息还是出了口。
  “你同情我,哈哈……你居然同情我?”林悠然笑的诡异万分。
  “林公子,你本来可以一走了之的,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呢……”卫可风似乎是疑问的,却没有一丝探求答案的冲动。
  林悠然终于看向他一直没正眼看过的男子:“这跟你没有关系!”
  “你这是何苦呢?以你的容貌才情,有多少美丽女郎等你的青睐,为什么还要这样糟蹋你自己?”
  “你说得对,我是犯贱,在认识她之前,要是有人对我说,我会被一个女人弄得服服帖帖,象一个最下贱的妓子一样,在一个女人的身子底下哭泣、呻吟、求爱,象狗一样爬在地下,被人骂着踢着还要再爬回来摇尾乞怜,被她驱赶,即使知道她心里没有我,还是像着魔一样拼命想要她爱我。我一定认为这个人疯了,我会认为这是个最好笑的笑话……”他疯狂地大笑,笑得满脸是泪,笑得眼睛都红了,却突然停了下来,认真地看着卫可风。
  “可是我嫉妒,我想忍着,可是我越来越嫉妒,我嫉妒的要发狂!我发疯了想要她的爱,她的眼神,可是这些她都不肯给我——她曾经属于过我的,你知道吗?”他仿佛陷入自己的回忆一般,做梦一样的神情“曾经属于过我的,虽然只有十天,可是……那十天她只看我,只有我,她所有的柔情都给我一个人……你知道吗!你知不知道啊!”林悠然疯狂地摇晃着铁链,对钻心的疼痛浑然不觉……
  “林若然一天不死,她永远也不会喜欢我,永远也不会爱我!”林悠然娇艳的脸在暗沉的火光中显现出一种决然。“你敢说,你不想他死吗?”
  卫可风猛地抬头看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被铁链锁住,此刻的神情却决然而冷淡的男子,“这才是你真正的理由?”
  “没有什么理由,我只是要告诉你,我或许用了很愚蠢的办法,你也不见得比我高明多少!你以为,只要你站在原地等,她就会回到你身边?到底是我在做梦,还是你的梦没有醒!”
  卫可风仿佛突然被人浇了一盆冷水,这样湿漉漉的感觉一直将他的心也冰冻起来,却好象真的被人揭穿了一般,飞快地冲了出去……他的身后,林悠然又笑起来,笑个不停,不知道是在笑别人,还是在笑自己……
  苗凤儿却并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独自离开了苗府。卫可风追出来的时候,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孤零零地站着,不久也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始笑,一个劲地笑,还越笑越大声,被主子留下来看家的红儿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又想想那个被关着的男子,最终在心里感叹,谁能想到,主子在朝中那样风光,家里却有两个快要疯掉的男人……

  “今天怎么想到来我这儿了,皇姐舍得放你了?”向阳王好整以暇地看着已经多日未曾见到的苗凤儿,黑色的瞳孔中却燃烧着愤怒的情绪。他几乎天天去见月女皇,谁知一向疼爱他的皇姐却死活不让他见苗凤儿,总是以各种借口阻止他。按女皇的说法是,要好好调教她,怎么调教?让后宫那些侍君去调教她,还是女皇亲自调教,听说她还治疗了月君的重病呢……想到这里,月鸣尚的眼神更加放肆地在她身上反复地游荡,难道说……他眸子一紧,脸上的神色也紧张起来……
  苗凤儿冷眼看着他,那样的表情不是在看一个很久没见的情人,倒像是在看一个多年的仇人,月鸣尚又是一阵不安,她又在胡乱猜想什么!大手一挥,将她抱了起来:“不管有没有人碰过你,你给我好好地洗干净!”说完真的走到房间最里层的浴池将她连衣服也扔了进去……
  说是清洗,苗凤儿觉得他恨不能刷掉她一层皮,不,应该是剥掉她的皮,她看着已经被他洗的发红的皮肤,苦笑连连,本来不该是这样的,他们应该好好坐下来谈话不是吗?为什么又变成洗澡了?
  清洗过后的苗凤儿被裹在一层薄被里面,身下依旧是不着寸缕的。那层湿透了的衣服,自然是不能再穿了。
  “也不知道你趁我不在,又勾引了多少人——”男子低语,声音却让苗凤儿不寒而栗。
  身后的男子将她抱站起,倚在栏杆上,而他,紧抵着她的背,站在她的身后,将她身上的淡绿色薄被拉至腰间,让她赤裸着上半身,诱人的雪白丰盈双乳彻底暴露在微微风中……而后,他让她的双手抵着栏杆,而他,一手环着她的纤腰,一手握住她的右边乳峰揉弄着,唇,轻吻着她细嫩的颈项。
  早知道,不该这样就送上门,可是现在,她有选择的余地吗?苗凤儿并没有多余的思考的时间。因为他的手放肆地揉弄着,“啊——别——”苗凤儿身体不由自主。
  “我喜欢听妳的声音,又甜又诱人,”他放肆地揉弄着她敏感至极的乳尖,然后用力一拧,“再叫一声。”
  苗凤儿却没有听到他说什么,撑在栏杆上的双手微微颤抖,一股湿意由她的花径中泌出,缓缓地向下蔓延,沿着腿根流出一道凉意……
  她的身体居然然略微地碰触就会变成这样,月鸣尚的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这个贱人,她果然……皇姐,你居然这样调教属于我的……
  举高了她的右腿,没有任何迟疑地一挺腰,将他的坚挺贯穿了她的紧窄花径,深深埋入她的体内后又撤出,一回接着一回!
  苗凤儿紧紧咬着嘴唇,她的心为什么还会难过,不是已经习惯了被粗暴的对待吗?难道她还奢望别人对她温柔,像他那样——么?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却意外没有出现若然的影子……
  “不许闭眼!”月鸣尚也被某种他所不明白的痛苦所左右,强硬地命令着,伴随一道猛烈的穿刺及抽离后响起。
  为什么?他不是只要玩弄她的身体就好了吗?发泄他身为男子无法成为女皇的怨恨——苗凤儿绝望地想着,不明所以……
  “我亲爱的苗丞相,如果让满朝的大臣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有人愿意效忠你吗……”月鸣尚肆意地侮辱她,却看不到她脸上有一丝一毫的痛苦。面无表情,除了被激情渲染的红潮,她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这从来没有过,不应该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她应该是竭力忍住痛楚的,是屈辱的,但也夹杂着羞色,怎么会这样……月鸣尚狠狠攥住她的下巴,脑中闪现的是以往她的神情,屈辱是有吧,痛苦也是有的,说不定还会恨他,但是却每每在这种时候,都有那种让他无法抗拒的妩媚与羞涩……是的,不管她是否承认,她对他的侵犯,无论如何,不会是无动于衷的……
  想着,他从她身体里退了出来,将她放在床上。俯着身子仔细去看她的脸,她没有在看他,她的眼里没有他,不管他怎么折腾她,一点也看不到他吗……
  月鸣尚的心被一种奇异的痛楚折磨着,他想要干脆地杀了这个女人,可是忽然之间,又想狠狠地抱着她,亲她吻她,进入她凌虐她,让她消失此刻的无动于衷,在自己的身下苦苦哀求、流泪、呻吟!
  叉开她的双腿,并将她的脸扳向床侧面的铜镜。他要她亲眼看到,看着镜中女子的双乳被人紧紧掐住,花口处被男子的火热坚挺紧紧抵住,一寸一寸地向内缓缓侵入,她的身子,姿态都那样淫媚……
  苗凤儿几乎被抽空了所有的力量,她看着铜镜中的女子,却仿佛看着别人,身子被占有的充实暧昧感,以及亲眼目睹自己被占有的所有过程,她却没有一丝的动容……
  一直没有放松对她的监控的男子恨恨地抓住她的长发:“你是死了吗!”却在她的脸颊滑过晶莹的水珠的时候,彻底地呆住了……
  她哭了……真的哭……月鸣尚心中大震,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情,他慌忙从她身体里出来,将她用被子裹好抱在怀里,手足无措地看着她无声地流泪……女人,也是会流泪的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男子会哭,男子可以哭,却不知道原来,她也会哭……是他太过分了吗……
  可是,他的心里,也在痛着啊,这究竟是为什么……一切怎么会失控成这个样子……他烦躁而无奈地抱紧她,紧紧抱着……

38.  夜宴

  由于月君的康复,月国君主大赦天下,月国百姓租税减轻,举宴庆祝。月国皇宫中当然也有很盛大的庆祝活动。
  作为皇家近侍的苗凤儿自然不能缺席,只是她对这突如其来的宴会有些疑惑,月君是比以前的状况好了许多,可是毕竟还没有痊愈,现在这样大张旗鼓地庆祝,会不会跟月修文的初衷有些违背呢?可是她毕竟不了解他,谁知道这只狡猾的狐狸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呢?
  宴会上苗凤儿穿着甚为鲜艳,她平常素来喜欢淡雅的衣服。可是今天晚上这身的打扮却是月鸣尚的主意,看着周围投来或疑惑或诧异惊讶的神情,苗凤儿一一冷眼看过,她有什么穿错的地方吗?也没有啊,月国女子多喜欢色泽艳丽的衣裙,今天苗凤儿上身穿着紫色纱衫,下着紧身长裙,裙腰高系,系在腋下,并以丝带系扎,给人一种俏丽修长的感觉。甚至比平日朝堂上的她更多现出几分妩媚妖娆,引得一向认为苗凤儿冷淡木讷的朝臣极为吃惊。
  月鸣尚看着苗凤儿穿过众人的视线,预备走向上位旁边等候月皇的时候,顺势一拉,却将她就近拉入自己怀中,看的众人大惊,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边的动静。向阳王唇角含笑,眼神却甚为冰冷地环视一圈,朝中的女大臣们连忙转移视线,装作与身边的人攀谈或者与携带的家眷调笑。
  “做什么!放开我。”苗凤儿低声呵斥。却惹来那人满脸笑意。
  “怎么了,有什么关系,满朝的这些笨蛋再怎么不长眼,也该知道你是属于我的女人。”
  苗凤儿盯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望进去,却险些沦陷在其中说不清道不明的含义里。
  但她还是尽量挣脱他,与他保持了安全的距离。
  “本来我想让你穿那套特地准备的金纱衣,可是后来我又想,那实在是太露了。我不许你在别人面前那样穿!”月鸣尚似开玩笑般的低语,眸中的认真却无法掩盖。苗凤儿心中一惊,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奇怪的相处模式。月鸣尚看苗凤儿吃惊的神情,心中一动,冷情的脸上也不知不觉中荡漾着一种柔情,又想上前去拉她入怀。却不料她早有防备,后退一步。还待纠缠,月皇却到了。
  众人恭敬地行礼,然后各自落座。苗凤儿一脸无奈地被迫站在月鸣尚身后,现在的她根本无暇去看上位者的神色,自然也就不知道,月修文的脸色有多难看,坐在他身边的冷无双又有多担忧,连雪姬的脸上都是冷笑讥嘲之色。
  席间月皇自然说了一通冠冕堂皇的说辞,可是苗凤儿却觉得那双温和内敛的眼睛总是若有似无地看向这边,她饶是镇定,也被那目光看的冷汗连连。
  月鸣尚仿佛浑然未觉,笑的尤其灿烂。这次的夜宴,众人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都有些不知所措,只有他跟没事人一般怡然自得。
  席到高潮,便是雪姬主动提出为女皇和月君献艺。其实苗凤儿心里知道,雪姬进宫时间不短,却迟迟得不到女皇的恩宠,现在冷无双的病情又有好转。他能不着急嘛!这后宫之险,冷无双不知道能不能应付的来……
  “雪奴妄言,期望月君为奴吹奏一曲。”雪姬挑衅般地向苗凤儿看了一眼,把她弄得莫名其妙。许久才想起来,她上回似乎得罪过这个男人。
  可是,他的要求,是不是有些过分。让堂堂一个月君为他这样一个根本还不是什么的人奏乐,不免在身份上太为大胆了。如果月君能够屈尊,真的是太奇怪了。
  出乎众人预料,月皇月修文淡淡地微笑,看了苗凤儿一眼,竟然应允了。
  看到那张妖媚入骨的脸上露出得色,苗凤儿也不禁为冷无双叹息。一个无双的冷月,也为了这无端的事情而受到牵连。
  冷无双却面无表情地看了雪姬一眼,直直站起来,瘦弱的身躯在大厅中格外萧索。他一步一步从大厅的上位走下来。仿佛每走一步都花费了很大的气力,却每走一步,步子更加坚定,腰也挺的更加笔直。苗凤儿担心地看着他,他的身体还没有真正康复,这样的病也不可能在短期内复员,那他这样的身体,还受到这样的折辱,对他这样的性情来说,想必是一种伤害吧……
  苗凤儿这里担心冷无双,坐在上位的月修文心中却一阵气结,看到苗凤儿眼中清晰可见的怜惜,也许她自己还未察觉,却叫月修文心狠狠一拧,脸上连淡笑也挂不住了。
  冷无双的乐器被取来,正是上次为苗凤儿演奏的那种乐器。
  雪姬脸上笑容更艳,胜雪的肌肤也染上一层艳色。看的殿中大臣心痒不已。面上都露出一种贪婪之色,雪姬环视众人,脸上的容色也不免更艳,在苗凤儿的角度,却看到他眼中近似凄厉的嘲讽。
  他抖开披风,露出银白色的舞衣,腰间系着红色绸带,抽出环在腰间的长鞭,脚蹬黑色的长靴,袖口和衣领上绣着精美的花边。琴声响起,先是低回婉转,接着音调慢慢上扬,渐渐加快。他开始起舞,长鞭在身体的四周迅速舞动,他的鞭在舞,细腰在扭,媚眼在笑,他的灵魂都仿佛融入进那热烈奔放舞姿中……
  他舞蹈着,热烈的舞姿吸引了所有女人的目光,也许这正是他的目的。他痛快地舞着,引来或隐蔽或窥探的贪婪目光。他的舞蹈热烈而奔放,雪样的男子却如同火中的精灵,痛快地燃烧着。
  苗凤儿始终微笑地看着他热烈的舞姿,也不时回头去寻冷无双的眼睛,可是不论她怎么看,冷无双都是面无表情,仿佛吹奏的人不是他,他也不是在大殿中,而是在冷然的月光下,孤身一人。
  月鸣尚低头浅酌,对大殿中的众多状况视而不见。
  苗凤儿在雪姬舞完后,笑开了……
  “苗卿有什么看法?雪姬舞的不好么?”月修文突然开口,一殿的大臣,所有人的目光,突然一下子集中到了向阳王的身后……
  “苗凤儿哪里敢置喙,不过凤儿自请一舞,庆祝月君的康复。”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苗凤儿这么说着,恐怕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是因为冷无双眼中的绝望神色,还是为了打击气势凌人的雪姬?
  冷无双一愣,突然眼中一抹亮光一闪而逝,“那本君为苗姑娘伴奏如何?”
  月修文身体一震,手也在袖中握成了拳……
  苗凤儿起舞的时候,大臣们是不抱希望的,因为她是个女人,一个女人跳起舞来有什么看头。女人看女人跳舞,多无聊!
  但是她们很快便发不出声音了,目瞪口呆地盯着场中的人儿瞧——
  苗凤儿跳的舞蹈跟雪姬一模一样,不,是动作一模一样。可是看来却完全不同——
  雪姬的舞,热情而奔放。
  苗凤儿的舞蹈,妖娆而勾人,动感的舞姿,妖娆的身躯,抖肩、扭胯、旋转,长长的裙摆随着热烈的舞蹈而旋转,旋转,再旋转!一举手,一投足,是媚惑的柔情,妖娆到了极至。当裙裹住她的身体,束缚着她行动的时候,她迅速地撕裂了它,露出修长白皙的腿,一舞起来风情无限。
  平时冷淡木讷的苗丞相,舞动起来竟然是这般风情,她闭着眼睛,在舞场中央飞旋,舞姿撩人,却又那样清冷的面容,看起来仿佛是妖精与仙女的结合,妖媚而清丽,明明是那样的媚色尽现,却又带着一副仿佛神圣不可侵犯的面具,让人恨不能狠狠撕碎她的伪装,逼她露出妖媚的本色……
  大厅中的女人们看的目瞪口呆,她们家中最美的侍郎,也没有这样的风情,没有这样的身段,实在是太——太刺激了……甚至有人控制不住,鼻血也流了出来……
  没有人注意到,月鸣尚铁青的脸色,几乎所有人都痴迷地盯着场下的女子。赤裸裸的欲望弥漫在大殿中,谁都想将舞动着的精灵占为己有……

39.

  雪姬闭了闭眼,不与置评。
  月修文冷冷地看着,眼神中闪过一种快的看不清的情绪,苗凤儿舞完后,他既不夸赞也不贬损,只是仿佛什么都没看见般的笑着说了句:“宴会就到这吧,苗卿的衣裙有所破损,在宫中歇下吧,今天不用回去了……”
  苗凤儿的心有一丝动摇,但是还是下了决心,刚要开口,却被一边的月鸣尚抢了先:“皇姐真是客气了,苗凤儿还是回去的好,她一个女人,留在深宫,到底不方便。”
  月修文好看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簇了起来,淡淡盯了月鸣尚半饷:“如此的话,苗卿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好,三天的日子毕竟还没有到么!不过——”他若有所思,一脸关切,“还是在宫中换了衣服再回去,这么着有些不妥不是!”
  月鸣尚狠狠瞪着苗凤儿裸露的身体部分,仿佛恨不能一口吞了她,他将那些投射到她身上的猥琐目光全部收在眼底,最终还是同意了——纵使苗凤儿是个女人,这些大臣中也有喜欢玩弄美貌少女的,对她这样的小妖精没准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苗凤儿在女皇的着衣间中,她本是料想不到,月修文会吩咐人将她带到这里来,他的衣服,根本不合适吧?!他的个子比她高的多,身材也比她健壮秀美,让她怎么穿他的衣服?
  正在头疼的时候,烛火突然被人熄灭了,苗凤儿心中起了警觉,却突然被一只手扯入怀中,而那只手也放肆地伸入她的袍子里,肆意的游移……她刚想推开那人,却突然想到,这宫里这样大胆的男人,似乎只有一个人而已……那她,也似乎没有挣扎的必要……
  反正早叫人家吃干抹尽了……
  她的不挣扎似乎让那人很是满意,红艳的嘴唇肆意贴上了她的身体,她身上早已破碎的衣裙也被人揭去,不对,似乎有哪里不对!苗凤儿脑中有什么迅速地一闪而过,可是又抓不住……被男子摆弄成丝毫无法防备的身体,痉挛似的一阵阵的抖动着,不是这样的,以前月修文,不是这样的!怎么会!月修文没有这样媚惑的气息,没有这样蓄意挑起情欲的动作,他的动作,熟练到仿佛训练过一般,懂得女人身上所有的敏感之处!
  她刚想用力推开那人,他却突然低低叫了一声,推开了她,黑色的人影趴在地上剧烈地喘息,似乎带着剧烈的疼痛,又夹杂着极至的快乐!远处有脚步声走近,男子的面容朦胧不清,迅速起身,忍着痛苦飞快地扑到她身上,在她的唇上迅速留下一个吻,等苗凤儿回过神来,月修文已经站在她面前了……
  “这是怎么回事情!”手中捧着烛火的月修文刚点燃熄灭的光亮,便看见苗凤儿神情茫然地站在那里。
  他随手扯过旁边的一件外服,将她裹了起来……
  “刚才有谁来过这里?”玉色的面容染上恼怒,他将她圈进怀里。
  苗凤儿回过神来,摇头。
  月修文也不再追问,只是低头看她:“你这个小妖精,只要我一刻不在,就有人敢来碰你,本王真该想想有什么办法才能保护你!”
  保护她?苗凤儿被这句话彻底吓到了?他说他要保护她?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月修文思忖半刻,突然露出一种笑容:“索性,我这两天已经准备好了一样东西……”
  苗凤儿被那笑容惊的倒退一步,却突然被他抵在墙边,退无可退!
  修长的手指探进了她的身体,深深浅浅探索着,苗凤儿紧咬了嘴唇,抑制流出的呻吟……
  “这样宝贝,可以让你永远对我忠贞,你招来的那些男人,恐怕要失望了……”
  苗凤儿闭上眼睛靠在墙上,感受身下奇异的感觉。寒冰丝制成的贞操结,牢牢锁住了她的身体,覆在一处,特殊的结法,全天下只有一人能够打开……
  他,终究将她当成那些后宫中的玩物一般……苗凤儿沉重的心中,仿佛突然松了一口气……这样,她也不用内疚了,是吧……
  “你不是男子,贞洁锁锁不住你,所以这种方法,我可想了好久……”月修文秀雅的容貌,在柔和的烛光中,闪现一种从未有过的媚惑……
  任他玩弄了半天,苗凤儿才随意披着一件衣服上了马车……
  瑟缩在角落里的苗凤儿,自然还要面对来自另一处的怒火……

  月鸣尚隐忍着,想到她在众人面前跳那样的舞,心中又恨又妒,如同火烧一般,却又百般忍着,想到那日她的泪水,心中又是一阵抽痛,该怎样对待她——他也不知道……
  马车驶出了很远,月鸣尚心中混乱不堪,却突然胸口一窒息,回头看着苗凤儿,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终于,时候到了……
  苗凤儿清秀的脸上面无表情,她也不知道,在自己的身上下了药的她,会有什么样的报应……不过,为了若然……下地狱……也……没有关系吧……光有琉璃珠,也救不了他……但是,有了另一样东西……
  月鸣尚生性谨慎,决不会相信任何人,苗凤儿委身三年,早在自己的身体上下了药,这并不是毒,但是她还是不敢随意冒险,月鸣尚每得到她一次,药性便会潜入他的身体,不知不觉中俘虏他,总有一天——她自然会达到目的!
  这样卑劣的她,自然不能再接受任何人的爱慕,所以卫可风不论等多久,越被他倾心等待,她就会越痛苦,这么肮脏的自己,怎么能够再配的上他……

40.  独白

  我是月国的皇子,有着最纯正的血统,最高贵的地位与身份,我的母皇是贤德的君主,我的父妃是女皇的梅卿,在梅兰竹菊四大卿郎中排在第一位,也是最为显赫的位置,虽然比不上月君的荣耀,但是我的父妃也是出身名门。
  因为姐姐是母皇的第三个孩子,上面还有大皇姐和二皇姐,所以我的亲姐姐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希望继承月皇的位置的,但是父妃不这么想,他总是背着我叮嘱姐姐,要给他争气,要得到女皇的信任与宠爱,可是每当我看到姐姐脸上迷茫痛苦的表情时,便会感到难过,如果我是个女子,也许,姐姐不会这样辛苦,至少,不会那么无助……
  父妃显然也这样想,他看我的眼神是那样惋惜,他总是说,我有很好的天分,如果是个女子,一定能够好好的辅佐我的皇姐,可是我不服气,我对父妃说,我可以的,这种事情,即使我是个男子,也一定可以做好,而且做的比女子更好——父妃不相信,我看的出来,于是我拼命证明自己,我想告诉他,没有女子的身份,不是一无事处的——男子也是人,我一定不会让别人觉得没用的……
  可是父妃明明看到我的努力,他仍旧只是温柔地笑笑,他对我说
  不需要的,姐姐可以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况且,你是个男子,做的再好,也不可能当上女皇
  父妃,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从来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我只是,想要让从小疼爱我的你和姐姐,减轻一些负担……如果我变的强大起来,应该也可以保护你们吧……
  可是当姐姐渐渐能够独当一面,甚至超过所有的皇女,成为母皇最为信任的孩子的时候,我以为父妃会开心,可是他没有,他仍旧是郁郁寡欢,人也变的越来越憔悴,后来我才知道,母皇已经渐渐不再来看他了,他总是孤单地凝视着宫门的方向,希望母皇心血来潮的时候能够想起来这里走走……
  因此,我才明白,父妃他,并不是希望姐姐可以做到那个位置上,而是希望在那个位置上的人,不要忘了他,看到姐姐的时候,偶尔可以想想他……
  爱一个人,是不是就是这样痛苦,这样的——
  矛盾……
  是不是希望她随时陪伴在自己的身边,是不是看到她跟别人在一起会心痛,尤其是……
  当自己所爱的那个人其实心中总是记挂着别人的时候——
  是这样的吧……
  那我不要去爱人了……永远也……不要了……
  后来我没有忘记自己的誓言,我发誓要给那些人看看,我是男子没错,可是我不是那种摇尾乞怜的傻瓜,我所做的一切,比任何人做的都要好……
  可是姐姐并没有夸奖我,她看着我的眼神,让我疑惑……
  她为什么没有意气风发,而是用那种:你什么都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好好做你的皇子呢……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明白,也不懂得……究竟是为什么……让她多一个帮手不好吗……
  后来为了打败大公主,我们拉拢了林家,可是她们不识抬举,居然一味死心眼地站在大皇姐的身边,其实也可以理解,毕竟大皇姐胜算大些,就算女皇喜欢姐姐,但她毕竟不是月君所出,身份上的事情,谁能够保证呢……
  可是我不会放弃,我知道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棋子……
  苗凤儿!
  她的容貌,最多算是清秀吧,见惯宫中各色的美人,连母皇与皇姐,都是极为出色的,她的容貌,真的不怎么样……
  但是,看到她护持着那个男子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很羡慕,原来,做男子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他能够得到一个人真心的爱护……不过,谁知道呢……也许,她看中的,不过是那个男人的皮囊而已……毕竟,他有一张漂亮的脸不是吗……等到他年老色衰的时候,她自然会抛弃他的……就像我的父妃一样……
  可是,她拉着他的手……即使……他什么都看不见,她还是那样拉着他……
  我想,这个男人,也许是幸福的吧……
  我并不相信她的保证,毕竟一个男人,值得她做这么大的投资吗……
  所以,我要逼她坚定地站到我们这边来……
  知道大皇姐要杀她,我得到消息就告诉了姐姐,她很赞同我的主意,这样比较能够确保她的忠心……可是……那样清澈的眼睛……要让她染上仇恨吗……
  林悠然这个笨蛋,她那么爱护他,他居然还要背叛她……他居然帮助我们拖住她……让这个计划顺利的进行……苗凤儿真的很傻,这样的男人……怎么能够留在身边呢……
  不过,这对我们,是有好处的,所以,我乐见其成……
  在那之后,她果然实现了自己的诺言……
  可是,这还不够……
  我想要她站在我的身边,我想让她看看我这样的男子,我不依靠女人活着,不像林悠然……
  我得到了她的身体,这真的有些匪夷所思,听出嫁的皇子们说过女子的好处,可是我从来也想不到原来她的身体这么销魂,让我迷醉……
  我用她的身体来发泄欲望,她靠我来得到信任,我想,这场交易很公平……
  可是我从来也没有想过,以前我身边也有那样多的女子,为什么只有她,只有她……我只愿意跟她有这样不清不白的关系呢……
  的确,不管我承认与否,她是我第一个愿意委身的女子,也是此生最后一个……
  如果我知道后果的话,我就不敢靠近她了,也许吧……
  知道她抗旨不愿意娶我,我是愤怒的,真的愤怒,我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我恨不能冲进宫杀了她……她是不情愿跟我合欢没有错,但是……我终究把自己的清白给了她呀……
  为什么她就不愿意娶我呢……
  可是没有多长时间,我就后悔了,我想见她,想要她,想到每晚难以入睡,从来没有过的折磨日夜纠缠我……我想见到她,狠狠爱她……逼她……娶了我去……
  可是她没有丝毫的变化,依然用那样清澈冷静的眼睛看每一个人……她再次回到我身边……我折磨她……也想要……她永远记住我……
  看到她在殿堂上跳那样的舞,我没有感到快乐,只有一种深深的恐惧在我心里徘徊……皇姐看她的眼神,根本不是一个君主看臣下的眼神……那是一种让我战栗害怕的占有欲……儒雅俊美的皇姐是不是也……
  所有人都以为我的姐姐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君主,可是我知道在她儒雅的外表下,有一颗多么狠绝的心……没有人像我这么了解她了……
  我害怕了……这次真的害怕……她本来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只要她肯娶我,我一定可以让她只留在我一个人身边……只看着我……只爱我……林悠然和卫可风……任谁也无法将她夺走……
  可是,她爱着别人,那双清澈的眼睛,忧伤地看着窗外……她的目光从来也没有落在我的身上……
  她说,她要的是我的血……
  她说,她要救她所爱的人……该死的林若然……为什么……
  为什么……她不肯好好看看我……我一点也不会比那个男人差呀……我的容貌……比他差吗……
  可是,为什么她不爱我呢……如果她肯爱我,我想,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没有关系……我愿意把我的血给她……都给她……只要……她爱我……

41.

月鸣尚清醒的时候,是动摊不得的。他抬眼看了看这里的环境,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奇怪的洞穴中,这个洞穴里面的温度不高,让人觉得非常舒适,前提是他能够自由活动的情况下。他的身体被金锁链锁在石柱上,一点也不能移动。可是,为什么他的身体会这么无力……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由脸上失去了镇静,他的胳膊上被人插了一个很细的管子,很长很长,殷红的鲜血顺着长长的管子通向一个奇怪的器皿,那里面的东西发出非常美丽的幽光——那个珠子!
他大惊失色——琉璃珠!
“你醒了?”一个清亮的女子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他仔细分辨,那个女子背对着他坐在石桌前,虽然眼前模糊不清,可是他还是很清楚地知道,那是谁!
“苗凤儿,你疯了!”
苗凤儿没有回头,低语:“也许是吧……”
“你居然敢这样对待我,你究竟想做什么!”
苗凤儿深吸一口气:“我要救我爱的人……”
月鸣尚胸口一窒,低吼出声:“你到底说什么!”
“有人告诉我说,有了琉璃珠,再用月国皇室的鲜血作祭,以血养珠,可以让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恢复健康!”
“是谁告诉你的?”月鸣尚胸膛剧烈的起伏,无法克制内心巨大的震撼
“你逃离国外的皇姐呀——”
大公主!
“你们做了交易!你居然……”说不清心中是惊是痛,月鸣尚想将女子撕碎了……
“是啊,我跟一个杀死自己亲人的家伙做了交易。我放她离开,她将琉璃珠交给我,告诉我这个秘密,很公平啊……”苗凤儿清丽的脸上有了一种不分明的痛楚,可惜月鸣尚什么也没有看到,因为苗凤儿背对着他。
原来如此——
月鸣尚说不出到底怎么了,他的心被一只手紧紧攥着,狠命地揉捏……
“这就是你任由我对你作为的原因?”
苗凤儿没有回答,这个时候月鸣尚却更加害怕,一种恐惧袭击了他的身体,他突然惧怕听到她的回答,原来被人背叛是这样的滋味,尤其这个女人还是……
“所以——”
“所以,我必须用你的血,救我心爱的人。对你,抱歉了——”
“可是我也……”
“对不起……”
月鸣尚的脸上该是痛苦到扭曲的,可是他却表现的非常平静,桀骜俊美的脸被垂落下来的发丝遮住,健壮的身躯虽然剧烈的起伏着,仿佛喘不过气来一般,可还是表现的异常的平静。
“我明白了。”他的唇边漾起一抹笑容,“以血喂珠,真是报应!你活该,哈……哈哈……月鸣尚,你活该,活该”——
谁让你自信到留一个恨你的女人在身边,还不知死活地接近她,甚至喜欢她,最后还爱上她……妄想嫁给她……永远独占她……这就是你的报应……
在心中狠狠嘲弄自己,他在这一刻终于明白自己奇怪的心情,这三年来,他或许曾经是将她当作工具,可是他也是人,谁说夜夜的缠绵他没有感觉……他,也会恋上她的体温……也会有感情……
刚才听她那样的话语,他最痛心最愤怒的居然不是自己会死在她手上,而是她早就有了心爱的男人……还,一直爱着他……
是的,她说,她要用他的血,去救他……
她说,她那心爱的人……
月鸣尚的意识渐渐模糊,血液正一点一滴从他的身体中消逝,他却没有丝毫的在意……原来……这就是父妃所说的……男子爱上一个女子……然后却得不到她的爱……的痛苦……
可是——父妃所说的……女子都是薄情的动物……她……不是这样……
她爱着那个人……一直爱着……所以……她才留在他的身边……让他误以为……他的身边……也是有人可以陪伴的……
她并不是薄情的女子啊……他爱的女子……是那么的爱着一个人……
只可惜……那个人……不是他……
父妃……你说尚儿……该怎么办呢……
尚儿也……爱着她呢……

42.

  卫可风看见的,便是毫无抵抗能力的男子一点一滴失去生命力的画面……他皱了皱眉,又看了一眼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苗凤儿……
  “小凤,似乎有些不对劲——他好象……”卫可风上前探看,捉住男子的手腕,细细查看……良久……他僵住了……
  “小凤……他——有孕了……不能再放血了……”
  苗凤儿猛地回过头来,不敢置信盯着卫可风看,他面色惨白,看起来却仿佛比那失去血色的脸更加痛楚……
  深吸了一口气,苗凤儿冷笑:“那又怎么样?”
  一直昏睡的人却在此刻醒了,他默不作声,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这两人……不久,神情却漠然起来,仿佛他们不在这里……
  卫可风镇静了自己有些站不稳的身体,苦笑:“如果再这样下去,孩子——会没命的……”
  苗凤儿微微一震,仿若无动于衷地轻笑,“没有人会要这个孩子,让他出生到这个世界上来……不如死了的好……”
  卫可风回头看了看那神色有些凄然却已经失却傲气的美男子,心中叹了一口气:“那毕竟是你——”
  话没有说完,便被苗凤儿粗暴地打断了:“跟我没有关系!”
  可是,他也是你的骨血啊……你知道么……我才是最希望你跟这个孩子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卫可风虽然极力掩饰,却遮不住眼中的憔悴黯淡。
  被绑住的男子微微怔了怔,随即看着自己的腹部默不作声,“他跟你没有关系,是我一个人的。”
  苗凤儿没有说话,却听见卫可风长长的叹息……
  “可是——我求你,再等等,只要让我生下这个孩子……我会用自己的血……救……你——爱的那个人……”
  苗凤儿愕然看着月鸣尚,无比骄傲的男人,却用这样卑微的语气……男子……是不是都把孩子当作宝贝……可是……一个在这种情况下出生的孩子……难道要他一出生就没有母亲……连父亲也没有……甚至……他的父亲要死在亲生母亲的手里……
  苗凤儿沉默了……因为她说不出话,她的心在隐隐作痛,月鸣尚的哀求仿佛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抽越紧……他……如果真的不愿意要这个孩子……可以防止怀孕的方法数都数不清……原来……她从未在这一点上想过……因为,她一直以为,两个人的关系就只是一场交易而已,如果有了一个孩子……那会怎么样呢……
  可是若然他……
  想到林若然,苗凤儿的神志一下子清明起来,他已经等不了了啊……父体如同植物人一般活着,孩子也失去了……他什么都没有了啊……
  卫可风黯然地看着苗凤儿变了的脸色,心中剧痛不息……他跟她……在那次以后……她便不肯让他碰她一下……所以他不可能有孩子……可是月鸣尚跟她夜夜厮守……有了……孩子……那他,要怎么办呢?
  三年,整整三年,明知道苗凤儿时刻被痛苦折磨着,他什么忙也帮不上,他亲眼看她为了那个已经昏睡三年的男人一步步谋划,他亲眼看她那样忙碌……那样辛劳……
  可是他看着,脑海中却一片空白,他只想捉住她的肩膀摇醒她,他想问她……她真的那么爱林若然吗……他有哪里不好,为什么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月鸣尚见她久不回答,突然失去了冷静:“你就那么爱那个男人!你难道不能再等吗……我拿自己的命换这个孩子!苗凤儿,你说话呀!说你会等,说呀……”声音又怒吼渐渐变的虚弱,失血的身体由于激动而疼痛不堪,渐渐他的话语被疼痛湮灭,只留下野兽般的哀鸣……
  求你,再等等,我想要这个孩子,他是我们的呀……即使你不爱我……连留下这个孩子也不要吗……月鸣尚有些绝望地看着她:“用不了多久的……我不会麻烦你的……就算在这个山洞生养……也没有关系,生了孩子我就把命给你……真的,真的……我不骗你……”
  声音中略带的哀求渐渐也虚弱下去,只剩下一种漫无边际的绝望。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苗凤儿看着他苍白绝望的脸,脑海中突然浮现了那个男人温柔的笑容:“凤儿,我们有孩子了……”
  无法作出任何抉择,苗凤儿也无措地看着卫可风……
  干燥的山洞折射出一种幽光,苗风凤儿露出无力的笑容:“那你生下的孩子,该怎么办呢……”
  咬咬牙,月鸣尚不愿意放弃这唯一的希望:“你可以将他交给皇姐。”
  要交给别人抚养么……苗凤儿有些憋闷地将视线移到他平坦的小腹,心中的抽痛似乎一直没有停止过……怎么会这样……难道她也不想他死么……因为这个孩子……
  不能再犹豫了,再犹豫,连这个孩子也要死了……难道要她染上亲生骨肉的鲜血么……她迅速地上前拔除了那根细长的管子,对上一双深沉而突然闪现一抹光彩的眼睛,苗凤儿一时间有些怔愣……真的……这么想要这个孩子……
  卫可风看着她的动作,似乎松了一口气,转步便走了出去……
  只有他自己心中才明白,这不是什么松了口气,这是痛苦……还有……从未有过的绝望……小凤她……对那个男人不是全然无情的……她留下了那个孩子……也留给了那个男人一线希望……只要有了孩子,他们之间的牵扯就永远也不会断……他知道,她却不知道,只要看着那个男人的眼神,他就知道,那个人,也爱着她……

43.

  没有出乎卫可风的预料,她还是放了他,安然无恙地将他送回了向阳王府,同时,没有人比卫可风更清楚,她放弃了怎样的一步暗棋。从两年前开始,她接近那个男人,观察他,琢磨他,甚至塑造了另外一个他,目的就是将这步最妙的棋子安插在最需要的时候,当她牺牲了月鸣尚,可以在明处塑造另外一个向阳王,一个不论是气质,生活习惯,甚至脾气秉性各个方面都能够挡住众人之眼的人,骗过别人并不难,难的是要骗过他的皇姐,最重要的是骗过向阳王身边的各个侍从,幕僚……
  当一切都准备好了的时候,她却因为一个孩子,把什么都给放弃了,卫可风心中是惊痛的,但是他也无法去怪她怨她,因为苗凤儿就是这样的女子,就算被伤害背叛,依然有一颗温暖的心,无论如何,对着身怀有孕的人,她是无法下的去手的吧……
  月鸣尚被送回去,卫可风也是担心的,但是他也清楚的知道,那个男人现在已经不能再伤害苗凤儿了,一来,她是他的亲子的母亲,二来,他爱她……
  所以,她这么做,也许是对的吧……只是,为什么明知道是这样,他的心还是会莫名地痛呢……

  月国皇宫
  月修文接过手中的密报,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闪现一种急怒,将密报撕了个粉碎……
  他怀了孩子,她的孩子!
  自己的亲弟弟,怀了孩子,孩子的母亲不是别人,就是自己的枕边人!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心里又酸又痛,好象针在扎一样,密密麻麻,将他的心,一点点扎的千疮百孔……可是,为什么他还在羡慕呢,又羡慕又嫉妒,那是她的孩子啊……
  鸣尚他,怀的那个孩子……是苗凤儿的……
  那个时而折磨他,又时而温柔对待他的女子,苗凤儿!她的孩子……如果出生的话,会是什么样子的……是女孩吗……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月修文脸色变了又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的这么关注她,重视她的一举一动,那个宴会上,看她看冷无双的时候,眼中明显的怜惜,让他恨不能杀了那个得到她关注的男人,然后,她又为了冷无双跟雪姬叫劲,他心中,不是不怨的,只是,她毕竟是属于弟弟的女人……
  那个可以用男子身份活着的弟弟,是他亲生的兄弟啊……和他互相扶持……可是,为什么自己还是嫉妒呢……好希望……什么时候,自己也可以有一个孩子……
  这种感情,即使他真的感到痛苦,也不能说出来,他是月皇,如果怀孕的话,真的是要贻笑大方了……但是,为什么明知道这样,对于每个晚上,他还是控制不住去纠缠她呢……还没有任何的防护的措施……终究,在他的心底……也想要,做一个平凡的男子吧……

  苗凤儿在难得的假期结束之后,竟然还是回到了宫廷,只不过,这一次,她不会再任人摆布了……
  月皇寝宫
  月修文几日见不到苗凤儿,现在见到她,居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月修文,我们摊开说吧,我不愿意再跟你保持任何的关系,请你放弃吧……我不会与你们作对,只是希望,你们可以放过我。”
  那个女子,一身素洁,淡雅,宁静,站在夜明珠下,却通身一种柔和的气质,让人心折,只是,她说的话,是那样伤人……
  月修文没有想到,她居然是来摊牌的,真是没有预料到,一时手足无措,在那里怔愣起来。回过神,看到她认真而疲倦的容色,他突然明白,她没有开玩笑,她似乎,很疲惫了……是要真正的离开吗……他一阵恐慌……
  可是他是月皇,永远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他不可以示弱,即使他很想哭,心也很难过,还是要忍住……
  他露出一种诡异的笑容,苗凤儿不是没有注意到,但是要他乖乖收回放在她身上的东西,才能够真正的毫无瓜葛……
  月修文转过身,“苗卿家,我有东西要准备,这件事情咱们以后再谈。”他再转过身来,已经是一派云淡风清。
  他缓缓走过去,温柔地吻住那温润柔软的双唇,细细的舔吻,温柔的唇舌交缠,苗凤儿没有拒绝,令他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她是喜欢折磨他的,是吧……只要他人由眼前的女子折磨,让她开心……她就不会走了吧……不会离开他……
  苗凤儿与他吻着,极力压抑心中的反感,他的舌头一顶,却将一颗物体顶了进去,苗凤儿没有防备,被迫咽了下去……
  身体升起陌生的狂躁,苗凤儿心中知道他肯定喂她吃了什么,却还是温柔地与他交缠,直到……
  两人之间的温度升高,衣物也散落在地,他的手灵巧地解开了她身体里的桎梏,就要进入,却被她突然的推开……力道之大,猝不及防的他,被摔了出去,苗凤儿随手拣起地上的一件外衣,披在身上,冷冷的看了地上的月修文一眼,便抬步迈了出去。
  等的就是现在,苗凤儿压抑着身体的躁动,就要离开。
  月修文急切地扑了过去,紧紧抱住她的腿,赤裸的身体上还隐隐现出那艳丽的刺青,整个人显的妖冶无比,美玉般的脸上欲望未退,却紧紧拉着她不放,“不要走……别走……不要”
  不要!
  不要,别留下他一个人……
  留他一个人守着这个秘密……到老……到死……
  苗凤儿看着他的身体,突然热气冲上了她的身体,几乎抑制不住要抱着他,却突然狠绝起来,抬脚便是一踹,这一脚,正中那人的胸口,她已经无法控制,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只是,她却记得,无论如何,没有人可以再用药物来控制她,谁也别想!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也因此,她没有看到,被独自抛下的男子,猛地喷了一口血,鲜红的血染在他白皙的胸口上,他却没有在意,只是绝望地盯着门口……
  她还是走了……
  月修文再也控制不住的泪水簌簌地留下来,点点滴滴,现在,没有人了……他可以……哭了么……

  苗凤儿几乎是冲出了宫门,她的体内好象还有什么恐怖的火焰就要冲破而出,该死!月修文究竟给她吃了什么,她冲动地想要毁灭一切看到的东西……为什么……她应该是中了药,为什么……还这么清醒……

44.

  苗凤儿清醒的时候,觉得一切都太平静,平静的让她觉得诡异……
  虽然苗府一向是安静的,可是,不该是这样的
  首先,她衣着整齐的躺在床上,毫发无损
  其次,她的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
  可是,不知道是做梦还是幻觉,她记得昨晚,是有人的……是谁呢……是谁轻轻回吻她……是谁柔顺地接受她的暴虐……是谁紧紧抱着她……哭泣着……哀求她……求她不要离开……
  不是,月修文那一段她隐约还能够记得,不是他的话,究竟是谁……
  还有,她昨天晚上究竟做了些什么!该死,她究竟吃了什么东西,怎么会昏睡到现在……还是说,是天亮以后才……
  可是,到底怎么回事情?
  她起身自己洗梳,然后离开自己的房间。对,去问卫可风,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她推开卫可风的房间,那人却惊慌失措地避到一边的屏风后面
  “大哥,抱歉了,我没有事先敲门……”苗凤儿见到这样的情景,知道自己莽撞了,便在门边停住,不再往前。
  男子顿了一下,似乎有些吃惊,但很快冷静下来:“小凤,你有什么事吗?”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怪的沙哑,也有些疲惫。
  苗凤儿犹豫地想了一下:“大哥,昨天我好象是喝醉了,不知道昨晚有没有人进过我的房间。”
  男子沉默了很长时间,终于非常艰难的回答:“好象——没有……”
  好象?没有?苗凤儿疑惑地皱起了眉。
  那为什么要停顿这么长的时间?用来思考?
  可是苗凤儿也不想再多在这个问题上绕圈圈,便很自然地开口:“大哥,我有事情要与你商量。”
  卫可风在屏风后面没有声响,在苗凤儿以为他不准备再开口的时候,他却突然说到:“说吧……”
  “我要走了——大哥。”
  晴天霹雳……卫可风百般掩饰,却无法控制住瑟瑟发抖的身体,他将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身体,明明是到了夏天……为什么还是要如此寒冷……
  苗凤儿听不到他的回答,便继续说了下去:“昨天我已经将该做的事情全部做完了,若然一直交托给你的师傅,多亏了他照顾了。我要去接他,然后会找个地方住下去,可能也不会再回来。我想,将苗府的生意都交给你。”
  顿了顿,苗凤儿转身靠在门上,微笑着看向窗外:“我想以大哥的能耐与手段,经营苗家的生意绰绰有余了,这些都是身外物,我都不准备带走。所有的准备,我都已经做好了。今天晚上便离开了……其实,大哥——”
  以为那人没有什么反应,苗凤儿看着飘过的云彩,有些怅然:“你一个人生活的话,会很孤单。可能的话,找个人,过下半辈子吧……我已经准备好了新的宅子,你随时都可以般进去……”
  卫可风他,是喜欢做生意的吧,苗凤儿看的出来。他心高气傲,却独独喜欢在商场上周旋,可是却因为是男子束手束脚,好在这几年,他已经磨练出了自己的手段,再也不会有人敢随便议论他了……
  苦涩的声音再次响起,深的仿佛从喉咙的深处出来一般:“那个孩子呢……”
  孩子?苗凤儿的脸上自在笑容僵了一下:“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他,不过,他父亲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吧……不管怎么样,那个孩子,终究是不能没有父亲的……”
  如果救若然的命,要拿两条人命去抵,甚至还要搭上一个无辜的小生命,她真的能够做的到么……如果……没有这个孩子……
  算了,这世界上就没有如果。
  “你走吧,我都知道了。”
  苗凤儿也不想再多说,她的心也有些难受,说不出来的难受……好象,她抛弃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可是,没等她走几步,身后传来笨重的屏风倒下的声音……
  她急奔回头,却看见男子急急扯了床单裹住身体,那倒塌的屏风后面是一个很大的木盆,盆里的水还是新打的,泛着热气……
  可是,卫可风的神情有些怪……
  他的脸似乎有些擦破的痕迹,阳光般温暖的眼睛深深陷了进去,哀伤而绝望,嘴唇红肿着,甚至好象是被人咬破了……
  他什么时候变的这样憔悴,苗凤儿心中的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迅速地扯开了他挡在身前的床单……
  不由倒吸一口气……
  男子的身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不只是吻痕,还有咬伤和指甲掐进去的痕迹,红肿艳丽的胸口处被深深嵌入了一颗闪亮的珍珠,修长的身躯上也遍布伤痕……
  怎么会这样……
  苗凤儿一下子愣住了……再然后是冲天的怒气,谁竟然……不!不对,自从苗府重新建了以后,她敢保证,这天下绝没有人能够闯进来,再活着出去……
  是谁!
  昨晚零星的记忆片段突然冲进了她的脑海,是她,是她自己!做出这一切的人,就是她自己……
  有些张口结舌,苗凤儿一向冷静漠然的脸却完全被一种名为心痛的神情取代,为什么,看见他被这样对待,她的心会痛呢……
  苗凤儿突然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的心情……初初遇上那人的自惭形秽……被他阳光般的笑容迷惑,沉醉……被他侵犯时的懊恼心冷……看见他默默守侯,却视而不见……
  是这样吧,如果不是,为什么她会的喜怒都由他牵引呢……
  这个人,一定对她非常的重要,是永远都,不能抛弃的存在……
  手轻轻抚上他的身体,象抚摩一件易碎的宝贝一般,苗凤儿不顾那人脸上的惊慌无措,轻轻地亲吻他的身体……从颈项……流连到胸口……
  卫可风不受控制般地将她搂在怀中……
  满足地叹息……男子的脸上有了一线希望的温柔的笑容……
  “小凤……”
  苗凤儿抬头,凝视着他一瞬间灿烂起来的眼睛,“对不起——”
  唇却突然被堵住,那人急切地寻求着她,摩挲着,纠缠着,卫可风本来有了希望的心,一下子被击的粉碎,她说的,还是对不起……
  对林悠然,她也觉得对不起,要月鸣尚的血,她也说了对不起……
  不要,不要再跟他说对不起……
  他已经没有什么能够给她了,他的心,他的身体,他的全部眷恋,他所有的爱情,他一切的一切都给了她,他只能远远站着看她,不敢靠近,因为他最初的最初便做错了……做了一件她不肯原谅的事情……
  他安静地等在原地,妄想她有一天,可以回头看看他,可是,她终究是要走了……
  一切都是他自愿的,就算知道她是被人下了药,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暴虐而残酷地折磨他,咬他,扎他,占有他,虐待他,可是,他甘之如饴,只要是一个可以靠近她的机会……仍然哭着哀求她……不要离开……
  担心,这样的情况下,会有别人靠近她,以她的性格,一定……会负责吧……那他……怎么办呢……
  苗凤儿笑的如沐春风,微微侧开头:“我还有一句非常重要的话哦,风不要听吗?”
  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卫可风紧张地看着红唇开开合合,却听不见那三个字……
  其实,她在说:我爱你
  她说:我爱你
  爱你……

45.

  她刚刚说了什么,卫可风的眼睛一下子模糊起来,泪珠再也控制不住的留下来,原来……他也可以得到她的爱……虽然他等了好久好久,终究还是让他等到了呀……
  他低头吻住最心爱的女子,将无尽的相思尽数缠绕在唇间,只要这样就好了,当他贪心这点温柔,他比林悠然幸运的多,因为,他的爱情,终究是有回报的……
  红儿仍然尽心尽力地留在门外守侯,她无论如何也不明白,她聪明无双的小姐,怎么就会接连喜欢上两个神经有问题的美男子呢……虽然他们长的是不错,可是要论起性情和德教,还是别家的男子要乖许多……
  不过这样,小姐暂时是不会走了吧……
  当然,苗凤儿暂时是走不了了……而且,这段时间还不是一般的长……

  傍晚时分
  一个行色匆匆的老者进了向阳王府中
  月鸣尚半躺在塌上,发丝有些凌乱,神情也不复往日的张狂冷酷,而是满脸的疲惫憔悴,精明的眼中强悍已退,剩下的就只有哀伤凄楚与星星点点的绝望……
  老者低下头,对向阳王的近状显然是了解的
  “请王爷多加保重,就算是为了孩子,也应该——”
  向阳王一挥手,打断了老者的话
  “本王的身体自己清楚,不用你多插嘴。”月鸣尚口气流露出一丝不耐烦
  老大夫心中暗自摇头,向阳王的身体,现在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不知道什么原因的失血过多,然后又突然有了身孕,再加上这人满心的抑郁,这个孩子不要说保不住,就连大人都有很大的危险
  已经上了年纪的红月侍侯在一边,老脸一白,心中惶恐不安,王爷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叫他们怎么跟月皇交代
  而且,这郑大夫是这月国上下最好的皇家大夫了,如果王爷这样子,叫人家如何替他治病?王爷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虽然霸道任性,但是终究是个男子,男子有了孩子,却没有妻主在身边,是很惨的了……可是苗凤儿那样怨恨王爷,连一眼也没有来看过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唉,夫妻之间的相处,王爷是一点也不明白啊……这种时候,就算他贵为一国的王爷,无论用什么办法,也要去求她回来啊,没有母亲的孩子,就算出生了,也是会受到人家的指指点点啊……不过——王爷不肯去,她可以啊!好月眼睛一亮……

  当苗凤儿再次踏进向阳王府的时候,心中不是不厌恶的,可是她不能不来,月鸣尚每天都不愿意吃东西,只肯喝些汤药维持孩子的性命,真的不明白这个家伙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早点说不就好了吗……何必她心软放他回来……
  她还是——太过仁慈吧……虽然苗家的灭门跟他有关,可是,苗家的人中,除了苗兰,有谁真正进入过她的心呢……所谓的报仇……是不是因为他们害的自己又重新变的寂寞绝望起来了……
  还有,那个孩子……
  真的那么重要么……虽然那个孩子的血脉与他相连,真的就重要到他可以放弃生命的地步……
  苗凤儿转念一想,这种感情,恐怕是象当年母亲违背族人的心意,也一定要将她这个不受欢迎的孩子生下来一样吧……
  苗凤儿隔着帘子远远瞧他
  只觉得那人眼角眉梢的感情只有一种,有点象——恩——深闺的怨夫
  为了自己莫名的想法牵了牵嘴角,苗凤儿刚想进去,却不知道见了他以后说什么,继续的打击他,还是安慰他……如果连自己的心情都弄不明白,怎么见他,生生顿住了脚步,苗凤儿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隔着厚重的帘子,那人轻轻抚摸着腹部,眼中升起一种柔情来……
  “宝宝,你是不是等的很心急,你不要难过,娘亲很快会来看我们……”
  “她心地很善良,一定会原谅爹爹……然后……回到爹爹的身边来……你说是不是……到时候请娘亲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爹爹跟你说哦,你娘,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女人……”
  你才是个倒胃口的家伙,苗凤儿觉得背后灵在念,你怎么知道我非原谅你不可,我偏不原谅你
  “第一次看到她,爹也很奇怪,怎么苗家的小姐会长的这么普通……宝宝,爹不是说你娘长的普通哦,在爹的心中,你娘,长的最美……”
  “可是,为什么有那么多男人围绕在她身边呢……他们都想跟你爹抢哦……对不起,爹爹没有用,抢不过那些男人……”
  “如果你娘肯爱爹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爹爹也不用拿命去赔给她了……宝宝,你知不知道,爹有多希望能够看着你长大,可是爹爹不想……实在是不想……要你亲眼看到她放爹的血去给人续命……你不要怪你娘,她只是……不爱爹爹而已……”
  刻意忽略那人声音中的颤抖,苗凤儿不可抑制地握紧了拳头……这个家伙……难道是打算……
  那里,声音还在继续
  “有时候,爹爹真的很想知道,你娘爱的那个男子,到底长什么模样……你娘为什么爱了他那么久呢……如果……爹爹是他……就好了……”

46.

  似乎是鼓足了勇气,苗凤儿掀开帘子,帘子有声响的一刹那,月鸣尚明显十分震动地抬头。
  看到进来的女子,月鸣尚别过头去
  半天,没有一个人说话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他幽幽地叹
  “我也这么认为。”
  苗凤儿摇头
  他突然疑惑起来,猛然护住了自己的身体:“你改变主意了!”
  苗凤儿仔细凝看他的眼睛,那里面是满满的惧怕与担忧
  她没有回答,走近他,将桌边已经凉掉的粥硬塞到他手中:“吃了!”
  他一震,躺在塌上的身体开始抖动,手刹那间颤了颤,紧紧握住了碗,不出声
  “吃掉它!”苗凤儿的口气不容许拒绝。
  似乎是受到打击一般,那个男人的眼睫毛颤颤地带上了晶莹的光点……
  “谢谢!”很艰难地,他慢慢地开口。
  苗凤儿开口:“如果你想这个孩子正常地出生,就别跟小孩似地不吃饭,没有人会同情你的!”
  说完话,仿佛是怕自己改变主意一般,转身就要走。
  到了门口,男子突然开口:“如果我乖乖吃饭,你愿意来看我吗?”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帘子落下的声音……

  第二天下午
  苗家的书房
  一个女子双腿跨坐在男子的身上,衣衫有些凌乱
  一只不规矩的手深入她的衣服中缓缓滑动
  “小凤,你说你爱我的,可是为什么这几天我们见面的时间这么少,你每天都呆在书房,这些破书有什么好看的!”男子抱怨着,嘴巴也不规矩地在女子玉色的颈项流连,留下一个个鲜艳的印记
  女子承受着他的一切,白皙的双手紧紧攥住桌上的书卷
  可是事情似乎不是如此简单
  卫可风很快便不再满足这样的接触,他有整整三年没有将她抱在怀里,应该给他足够的补偿吧!
  他将她换了姿势趴在桌边,褪去碍事的裙衬
  当苗凤儿感觉到他的企图时,已经太晚了
  冷不防的穿刺教她措手不及,倒抽了一口冷气,身子里满满的都是他强而有力的火热,灼烫著她尚未完全湿润的花甬,泛起了微妙的疼痛。
  “你……别……怎么可以这样……”这里是书房啊,随时可能有人会进来……
  “门,我早就关了……”着迷地抽送着,卫可风为她的身体着迷。三年前的每一次占有,都是他午夜梦回的慰藉,没有这些占有过她的甜美记忆,他一定撑不下来……
  “小凤……我的小凤……真的……好紧……”
  苗凤儿有瞬间的清醒,不由苦笑,被那么多人用过无数次的身体,也紧吗……
  卫可风几乎说不出话来,她的身体,妖冶地让他发狂,这样清冷的女子,平时是那样淡然的微笑,明明只是清秀的面容,却有这样紧窒的身体,不管进入多少次,还是让人受不住的……狂乱……碰过她的男人……没有一个会忘掉这样的身体吧……紧的让他舒服的……要命!
  只是一瞬间的清醒,苗凤儿便抵抗不了他在她体内蔓延成灾的热潮,她只能不断地低喊,感觉自己的体内不断地涌出爱液,交揉成荒淫的浪声:“好热……啊……啊……风……”
  卫可风低头望去,满溢的花蜜从两人交欢的地方淌落下来,他不断地抽送,一次次将身下的女子占为己有,他好想,好想——有一个孩子……
  一个她跟他的孩子,只属于他们俩的,让她更爱他,虽然她说了爱这个字,可是,他仍然好不安,品尝了极致的快乐滋味的自己,如果有一天,被她抛弃的话,还能够活下去……么……
  苗凤儿被卫可风霸占着,每一分每一秒,她似乎能够感觉到他内心强烈的不安,所以每次他的要求,从来没有被拒绝过……
  三天以后,她才找到空闲得以到某个地方看望某个一直不老实的孕夫

  刚进他的房门,却看到哭丧着脸的好月,一看到苗凤儿,她惊讶地跳了起来,扑到床边,大声地喊着:“王爷,您醒醒啊,苗小姐来了啊,您振作些啊……”
  苗凤儿一惊,这才发现那个躺在床上的男子,了无声息,脸色苍白的男子,已经气若游丝了……

47.

  “苗小姐,我家王爷他……”
  月鸣尚自从苗凤儿离去之后,便整天坐在门口翘盼那人能来看自己,虽然她从未亲口应允,最终还是让他有了一丝的希望,即便只有那一点点,还是有了,因为有了这个孩子,所以他抱有奢望。可是,她却没有来。所以他又开始折磨自己,折磨自己的身体,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孩子,也许他立时就把命赔给她,了却了这段孽缘。所以——他服了一种药。
  月国男子须怀孕一年方可将孩子诞下,可是月国皇宫中却流传一种秘药,可以让孩子迅速成长。说穿了,就是一种催生的药。服了这种药,只用十天,便可诞下麟儿。而他冒着生命危险,用了这种药,就是为了让孩子早日出生,他的这种锥心之痛可以解脱,但是,因为他近段时间心神恍惚,身体又大不如前,这种药服下去,根本承受不了孩子的迅速生长,反而使得他自己气息微弱地躺在床上。
  挥手让好月众人退去,苗凤儿坐在床塌边,伸手将他脸上的发丝绋去。这个傻瓜!他的脸,其实很英俊,他闭着眼睛,没有了往日的固执和冷漠。挺立的鼻梁下,那原先红润的双唇现在变得一片苍白,与他的脸色一样的苍白。苍白而惹人怜惜,苗凤儿垂下眼去,为什么,她会为他感到难过呢——他对于她,究竟是什么人?仇人?情人?孩子的父亲?还是——
  也许,都是,也许,又都不是……
  他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来对付她。说到底,他刚开始对她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完全地彻底地,没有理由来帮她,没有理由救她的家人。算是受他的连累么……说到底,是她自己没有保护好应该保护的人……不能怪在别人身上……
  而他,还有了她的孩子……目光移到男子的小腹上。他已经服了药,所以那个部位现在有些微的突起。那里,真的有一个孩子么……苗凤儿的眼神柔和起来,手也轻轻抚摩他的小腹……这里……有一个小小的生命……
  他的气息微弱,可是苗凤儿懂得医术,她知道这个家伙不会有大碍,可能是一时承受不了孩子的急速成长而晕厥过去。毕竟,他身体的底子很好,比起另一个人来,好的太多了……
  他每天都要沐浴,当好月领着府中的男仆从进来服侍的时候,竟然提出要苗凤儿留下。苗凤儿仔细想了想,他们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回避了……
  王爷沐浴,府中的女仆自然是要回避的,好月仔细吩咐了男仆怎么做以后也退下了,而两个健壮的男子将月鸣尚搀扶到浴池边,帮他脱了衣服以后,就主动退下了。可怜的苗凤儿这时才意识到,原来今天要帮他洗澡的人是——自己!
  心中虽然窘迫,但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好在办事周到的好月在浴池中安放了一个舒适的坐椅,让月鸣尚半躺在椅子上。她只要帮他擦洗一下就可以了……应该是这样,没错吧?
  温泉池中依然温暖如春,水雾袅绕,碧波荡漾。苗凤儿挽好袖子,将他轻轻的搂紧在怀中。拿起搁在池边的布巾,温柔的替他擦拭着身上。
  可是……
  当手渐渐往下,擦拭到下身的时候,苗凤儿摸到腿间,突然一僵,月鸣尚居然有了反应。她有些惊讶的低下头看,那人双颊泛出红晕,嘴角似翘非翘,红晕已彻底的布满全身,下身巨大的昂藏也高高的竖起,涨的通红,平稳的呼吸更是急促了不少。
  这个色胚!
  苗凤儿脸一下子红的滴出血来。
  扔了布巾,苗凤儿就要转身离开,却不料那人睁开眼睛,眼睛亮亮地盯着她
  “你还是来看我了——既然来了——就绝对不放你走……”用力地一个回旋,将她拉入怀中,倾身吻了上去……
  苗凤儿不躲不闪,热烈地回应他
  这个家伙,还是这样的——霸道
  苗凤儿心中暗自叹息
  她竟然没有拒绝,是因为他有了这个孩子么,月鸣尚的手抱的更紧
  可是,一个吻而已,苗凤儿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月鸣尚身体僵硬了起来……
  我们,打个赌,好不好?
  如果,你生下的,是个男孩,我就原谅你,不过,如果是个女儿,从此以后你不能再纠缠我,我们,形同陌路……

48.

  我们,打个赌,好不好?
  如果,你生下的,是个男孩,我就原谅你,不过,如果是个女儿,从此以后你不能再纠缠我,我们,形同陌路……
  “不过,我事先说明,如果你打算在这之中动什么手脚的话——如果你真的蠢到这个份上——这个协议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苗凤儿状似很温柔地看着男子,轻道。
  “恩,”月鸣尚刻意忽略她语气中的威胁,“我会乖乖的。”他伸长的脖子去要求另一个吻。
  苗凤儿侧头避开,“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49.

  番外
  我是女皇身边最亲近的心腹,也是这个宫中年纪最大的男官
  这一代的月女皇是我看着长大的,现在,她是一个英明的君主
  只是,这些日子以来,她的脾气总有些起伏不定,非常容易发怒,原来,她并不是这样的,至少,她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今夜,轮到我守夜
  按照惯例,我是不应该进入女皇内室的,可是,女皇最近身体不好,似乎有些受风,我想,既然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去帮她盖好被子,打点好再出来,她应当——不会怪罪吧……
  可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
  靠近内室的时候,我居然听见女皇压抑的呻吟,一声一声,似欢愉似痛苦。在内殿生活这么多年,我不会不明白这是什么声音的。
  宫中这种事情,通常都没有人会管,女皇高兴召幸谁,我们哪里管的着
  可是,女皇今夜并没有召任何妃子呀,也没有吩咐让任何人进去,那里边伺候女皇的人,到底是谁呢?
  我很好奇,可是我知道,在这里,任何一点好奇心,都要付出极其惨烈的代价
  可我还是停下了,没有离开,因为我听见女皇近乎疯狂地喊着一个名字
  她在喊:
  苗凤儿
  那一声叫喊,让我惊地一身冷汗,难道说,女皇她……
  停了一会儿,我又听见女皇隐隐哭泣的声音,这种诡异的情形,让我实在是好奇到了极点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景,又不会被人发现,到底要不要去呢
  可是这种强烈的预感让我放弃了一切的坚持,等我醒悟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里面的情形惊呆了
  里面没有女皇,只有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
  看不清他的脸,他趴在女皇专用的床塌上,似乎刚刚经过激烈的情事,他的背剧烈地抖动着,白玉样的身体几乎痉挛地抽搐着,被扔下床的精细被褥上,沾满了男子的精液,那白浊的液体让我惊呆地看下去
  他静默了一会儿
  突然又开始亲吻他身下的某样东西
  我悄悄侧到另一个角度
  那是一幅画,上面是一个女子,那个女子,身上似乎只披着轻纱,再多,就看不到了……
  男子开始激烈地用下身去撞击床,准确到说,是去撞击那幅画,一下一下,纵使在宫中呆了这么久,匪夷所思的事情见了那么多,我还是被这种情形吓地不敢动摊……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仰面将身体翻了过来,距离太远,我还是看不清他的脸,或者说,我太害怕,根本不敢去看他的脸,他修长的双手在自己的分身上死命套弄,口中连声唤着“轻些,轻些……”,没一会就射了出来,他倒在那里喘息着,我突然意识到,刚刚这个男人一定是想象着是自己的情人在弄他,而且他一定是怕弄脏了那画,否则不会连翻身都小心避开……
  他蜷曲了自己的身体,手上全都是白色的浊液
  原来是这样
  这就是所谓的激烈的情事
  可是,他为什么没有贞洁锁?
  没等我细想下去,他微微伸直了身体,口中喃喃自语
  根本听不清楚在说什么,我也不敢多逗留
  我隐约听见他喊出了声
  “苗凤儿,我……好……恨你……你回来啊,回来啊……”
  他用布巾擦干了自己的身体,又伸手将那画小心翼翼地卷了起来,刚想下床,却又舍不得般地展了画……
  我不敢再看,偷偷离开
  直到走出很远,我才长舒一口气,真是冤孽啊……
  男女之间的事情,本就是你情我愿的,这样自我慰藉的男子,也真是可怜
  这件事情,我会一辈子烂在心里,这宫中的事情……
  “唉……”

50.

  苗凤儿回到家,见到一脸难色的红儿在门口徘徊
  “出了什么事情?”
  红儿面上一喜:“主子,您终于回来了!”
  到了大堂
  苗凤儿的目光只停留在那个在大堂之上的优雅男子身上
  “风,怎么了?”
  卫可风俊秀的脸上喜怒莫辨,只是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苗凤儿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不由愣住了
  堂下是一个老年的男子,衣着有些旧了,不过料子还是很好的,满脸皱纹,风霜不掩
  他的身后,瑟缩着一个男孩子
  年纪很小吧,看起来好象有些怯懦
  不过,容貌是极好的
  秋水明眸,冰肌玉骨,一头长发闲散的披在身后,与那瘦小纤细的身子凌乱的纠缠着。小手紧紧纠缠着老者的衣服不放
  老者见到苗凤儿看向这里,拉着身后的男孩儿跪下,苍老地声音让苗凤儿有些难受:“凤主子!”
  他是领着小少爷来认亲的,小少爷今年虽然只有十七岁,但也过了许人的年龄了,之所以到今天还没有出嫁,都是为了等苗家上门来娶。他颜家如今家道凋零,家中夫人老爷死后,只剩下他这个老奴守着小少爷过日子。如今他也老了,要回乡等死,总不能让小少爷再这样毫无希望地等下去,小少爷实在可怜,还未出生就死了母亲,老爷也在不久后随夫人而去,他家的家境本来还就算殷实,可家中恶仆实在可恨,竟然卷走一切积蓄,甚至还打算将小少爷这么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孩子卖去青楼,幸亏他发现的早,及时带着小少爷躲了起来。现在啊,小少爷也长大了,苗家却还没有依约来接他,老骨头一把的他,还是厚脸皮带着小少爷来了。
  她有预定的侍郎?
  苗凤儿一下子傻了,看着他们二人带来的有母亲亲笔签名的约定。
  其实颜家的家主,在年轻的时候,算是苗兰比较亲密的朋友,两个人的交往也比较密切。但是,颜家牵走之后,两家断了联系已经许久。事到如今,苗凤儿总不能把苗兰从墓中拖出来问清楚到底是什么时候给她订了这么一门亲事吧!
  苗凤儿并不知道,苗兰在设计她娶了卫可风之后,就打算再逼她娶了这个颜柳儿,可是又突然爆出林若然怀孕的事情,便耽搁了下来,直到发生变故……
  重金谢过了老奴,看他依依不舍地走了
  再回头看看那个一脸被抛弃之色的小男孩,苗凤儿无语了
  “凤儿,先让他下去休息吧,我有话跟你说。”卫可风原本一直不出声,现在才开口。
  颜柳儿偷眼打量这个未来的妻主,羞红了一张脸。女子容貌清秀,身材纤细而略微有些单薄。一身华贵的衣饰,却没有一丝傲色,平和而温柔的眼神在他身上略过。
  好象,真的是个温柔的人。不知道,他能不能得她的疼惜呢?这时候听见厅上男子开口,他才愣住了,那个风华无限的男子,是什么人——从他一进来,这个男子就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他,隐约中还带着些许黯然神伤,让他心中很是疑惑……
  苗凤儿挥手示意红儿照做,不意却看见那个小人儿红了眼圈看着她
  心中不忍,但是既然卫可风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违背他的心意
  红儿依吩咐而做,领着少年离去
  “凤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宠幸他。”卫可风起身走到柱子边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柱身
  苗凤儿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卫可风手指开始用力,“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是希望我跟他上床?”苗凤儿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感到心脏尖锐的疼痛,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你真心希望看到我跟别的人在一起,林若然不是这样的,他爱我,希望独占我,爱一个人不都是这样的么?
  卫可风没有回头看她,似乎也没有丝毫动摇:“就明天吧!”
  “明天!”苗凤儿无意识地重复
  卫可风轻笑出声,“凤儿真是心急,难不成还想要今天晚上?”声音尽量是轻快的,却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深沉的痛苦
  苗凤儿心中乱极,没有想到卫可风这样不在乎,他原来不是这样的,他会因为她对若然好而嫉妒,会在嫉妒中做出可怕的事情,会苦苦等她回来,会一直舍不得离开,可是现在,他要亲手将她推给别人!这是不是说明,他根本没有她想象的那样爱她!
  卫可风的指甲开始无意识地划着划着
  “那你亲自将他送到我房间好了。“苗凤儿冷笑,没有再等他开口,转身离开大厅
  她没有看到,站在柱子边上的男人,闭上了眼睛,绝望地展开一抹凄艳的微笑,手指深深划进了石柱,鲜红的血随着柱子流下来,蜿蜒成一线鲜艳的绝色……

51.

  苗凤儿无法理解自己的心情,明明知道那样说会伤了那人,为什么还要那样对待他,仿佛心中的一口闷气无论如何也抒发不出去。他是真的爱她么?还是像以前那样,仅仅是因为一样得不到的东西而不愿意放手,她在他的心中,难道只是因为得不到,所以他才愿意苦苦地等待么?她在怀疑自己,她也不相信那人,他有那样卓绝的容貌,那样优秀的一个人,会真心爱上她这样的……丑八怪——么
  卫可风不说,她便不问,有些东西,她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至少还能保有她最后的自尊。她绝对不会是对人死缠烂打的人,如果卫可风后悔了,她愿意放他走,让他去寻找自己的生活,毕竟,生活在阳光中的男子,那样璀璨耀眼的男子,终究是不应该留在自己这样的人的身边……
  她的手满是鲜血,她杀了大公主所有的家眷,她是留了那个女人一命,不是为了让她逃生,而是为了让她一无所有,苟延残喘地活着,死亡,永远都比活着容易,不是么?她早就已经很肮脏了,身体脏的要命,手脏的要命,心也很肮脏,她在黑暗中活着,何苦要拖着别人陪葬……
  苗凤儿握紧了手中的琴弦,琴弦应声而断,犹如她的心,坠入了不可预料的深渊之中,既然如此,就这样吧,当着他的面,彻底地了断……让他可以幸福……自己也——解脱了……

  柳儿果真是被卫可风送进来的,卫可风亲自带着那个柔弱的少年进了房间。
  “你叫柳儿么?”苗凤儿当着卫可风的面抚上少年的脸,细细地端详
  虽然她的眼睛看着少年,却时刻注意着后面的动静,卫可风不言不语,眼睛深邃的像海水一般,仿佛下一刻就要波涛汹涌爆发出来,又仿佛平静的什么都没有
  其实,柳儿真的是一个美丽的少年,虽然无法及得上林悠然的娇艳动人,也比不上卫可风的高贵俊雅,但事实上他们是不同的类型,不能放在一起比较。那少年粉嫩的脸仿佛能掐出水来,睫毛又黑又长,鼻子挺秀,红滟滟的唇瓣诱人的让人想咬一口,黑亮的大眼睛湿漉漉的,纯纯的如同小鹿一般的目光狠狠撞击到人的心底,虽然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实际上却身量修长,又柔软似水一般,换了其他女子,一早就扑了上去,苗凤儿却细细地看,始终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柳儿心里羞涩不已,他被卫可风领来这里,根本不明白所谓的侍侯妻主是什么意思,虽然老奴也有暗示,可是他却知道,好人家的男儿应该什么都不知道,一切自然有女人去主导。他见苗凤儿盯着他瞧,心中柔软地成了一汪水潭,好象是羞涩,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法理解的期待。在极小的时候,父亲告诉过他,看女子是不是疼夫是有方法的,如果是对夫好的妻主,会好好地爱他的,可是,他家那么穷,苗家又这样显赫,他只是一个小宠罢了,哪里能够得到她的喜欢呢——只要,呃,她不打,不骂,给他吃饱——就好了,他不贪心的。
  可是,苗凤儿的眼神,让他好奇怪,心砰砰跳个不停,又觉得有外人在,似乎不能够表现出来。可是,他的心,跳的好快呀!
  苗凤儿并没有忽视他脸上的变化,“你可以出去了。”清冷的声音是对卫可风说的,他也默然地转身,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一样离开了房间。
  可是,他没有走开。光靠他自己的力量,永远也走不开……
  卫可风靠在外面的墙壁上,从微微打开的窗户看向里面。
  而苗凤儿也知道他并没有走远,她就是有这样强烈的直觉,那个男人,并没有真的离开。
  倾身上去,既然打定了主意,就不能有一点的心软与犹豫。苗凤儿吻住了少年花瓣般柔软的嘴唇,柳儿傻傻看着她,神情迷茫而疑惑
  “傻瓜……小傻瓜……”手若有若无的轻触着他光洁柔嫩的肌肤,划过他急速颤动着的喉结。苗凤儿将舌头探了进去,勾引里面的香舌一同起舞。柳儿懵懵懂懂之间,只觉得身体像突然被点了一把火一般热了起来。他无意识地向她靠近了些,无措的手也顺势搂住了她的腰间。
  苗凤儿心中仿佛是一把尖利的刀子在割着,那人隐在黑暗中,微微抖动的身体,紧紧握住窗沿的手……
  可是,既然已经这样了,彻底放了他,也放了自己吧……
  苗凤儿心中想着,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利用你……
  当她将他压到床上时,已经无法看到外面那人的情形了……可是,已经无法停下了,不是么……苗凤儿内心无比的苦涩,少年柔弱而美丽的身体在她身下赤裸着,她却无法去看少年的脸……
  原来被疼爱是这样的啊,柳儿意识模糊朦胧之间痴痴地想着,真的是很好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好……从来没有人肯抱抱他……自从父亲随母亲而去之后,……老奴爷爷那样严厉地教导他,都没有人肯多看他一眼……
  “啊!”他呻咛着,颤抖了一下。感觉到她含住了他的乳珠,把玩舔弄着。身下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传来,他迎合的摆动着身体。不可以有一丝的反抗,她是他的主人,是他的天,而且,他根本无力反抗,虽然无法预料下面会发生什么,他却毫无异议的迎合……只要是主人给予的,他都得承受……这滋味,这么美好……被疼惜的感觉……
  他痴痴地看着苗凤儿也已经半褪衣衫的身体,好……漂亮的样子……好想去亲亲她哦……可是,不行,主人没有这样的要求,他要好好听话……可是,他好想亲亲她的身体……
  “嗯……柳儿……柳儿不要了……”她灵巧的唇舌带来太多太剧烈的快感,他微微挣扎着。想要抗拒身体涌动着的陌生的情潮。
  苗凤儿低下头,那粉色的分身高高挺立,柔软晶莹的身体以丝毫不能防备的样子在床上弓起,明明拒绝着,身体却诚实地将她缠的紧紧的,叹息了一口气,难道,她真的要做这样的事情么……她招惹了太多的人……还要伤害这个陌生的少年……
  柳儿原本几乎有些承受不住,开口求了,却突然发现没了动作,苗凤儿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心中一慌,主子生气了,可是,他好热,好难受,不知道怎么办,好想要,又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嘛!别不要他呀,主子,别生气……你想要怎么样,柳儿全都依你……现在柳儿只有你了……
  他失措地勾住苗凤儿的手,水光潋滟的瞳眸,可怜兮兮的表情极是动人。
  苗凤儿知道那人还没有走,全程地看下去。她俯下身子吻住他娇艳的唇瓣,柳儿一震,张开嘴,怯怯的回吻着她。她轻舔着他清甜的小舌,在他的口中探拭吸吮。他紧紧抱住她,克制不住的颤抖。
  探向他身下,轻轻握住了他灼热的欲望。柳儿的背脊一震,“啊……”的大叫了出来。苗凤儿灵巧的手指上下拨弄着他的分身,他情热的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唇舌火热的和她交缠在一起,将身体不断弓起,向她手中送去。
  屋内的气氛温度在不断攀升,苗凤儿心中不安了起来,突然听见“砰”地一声巨响,窗户竟然活生生地被人拍裂开来。听见那踉跄离去的脚步声,苗凤儿的心沉地更深了……
  柳儿沉浸在从未经历过的情爱中,根本什么都没有注意到,也听不到。
  看着他此时水雾迷漫、光彩惑人的眼眸,苗凤儿心中却在叹息,既然已经走了,就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手指在他的分身顶端轻轻一捏,柳儿背脊一颤,滚烫的液体立刻喷射在她手中。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做到最后的。一切,不过是给那人看而已……只是,无意中,连累了这个纯洁的少年……
  柳儿畅快过的身子却颤动不已,他羞涩地不敢去看苗凤儿的脸,傻傻的他,认定了眼前这个女子就是他的主子,给予他这般欢娱的女子,占了他的身子,是他一辈子要去仰慕,爱着的人啊……

52.

  柳儿累极睡去,苗凤儿彻夜不眠,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伤害了谁,伤害了自己,还是伤害了他,亦或是这个毫无所觉,一脸幸福的少年……
  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所谓的对错,人们总是把对自己有利的事情,称作是对的事情,而将对自己不利的,看为错的事情。可是,对与错,哪里是这样就看清了呢……
  披上衣服离开了房间,她第一次感到厌倦与压抑,这样的生活,还要继续多久,她被别人伤害,又回过去伤害别人。直到她遍体鳞伤,直到别人也遍体鳞伤,这种纠缠到哪日才可能停止……
  母亲说过,如果感到伤心和难过的话,只要想想以后就好了,可是,她这样的人,也有幸福的将来么……她从来不是一个自信的人,在所有人眼中,她努力,她能干,却永远是孤单的一个人,没有人愿意陪她走下去。别人是不愿意,母亲是不能,所以母亲才要带她走,她给了自己全部的爱,却无法将以后她所需要的爱给她,所以她留恋着林若然的温暖,所以她明明爱上了卫可风,却在被伤害后要将他推开,所以她知道了娇纵的林悠然的心,看到了他的背叛,给了他惩罚后还是偷偷将他送回了林家……她欠别人的,那些人也欠了她的,永远活在这样复杂的循环中,她真的累了……所以,放了卫可风,一个人走下去,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没有希望,也就没有失望……
  天还没有亮,宅子哪里都是黑暗
  她随意地走到大厅,却惊觉里面有人
  那人坐在她喜欢坐的椅子上,像夜一般暗沉冷漠
  卫可风抬头,几乎不用看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相对沉默着,苗凤儿无意与他再说什么,便准备离开
  却在这一瞬间发生了最快的变故
  卫可风的俊美一向是让人惊叹的,可是现在他的脸却如冰雪般冷酷
  苗凤儿被他抱在怀中,却不由自主被他身上冰冷的气息所撼动,他——在这里坐了一个晚上?!
  那人的手,已经毫不留情地撕开了她的衣服
  苗凤儿断然地拒绝,她不能够再这样被打动,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都不可能,让一切都结束
  “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可以!”在一瞬间,卫可风的声音带上了一种可怕的暴戾之气
  话未说完,他在她的嘴上用力地啮咬着,一边毫不留情地用力撕她的衣服。
  苗凤儿极力想要挣脱,却被卫可风的下一句话打的失了反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苗凤儿,我恨你……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伤我……”
  忍一忍就好了,苗凤儿闭上眼睛
  可是卫可风却突然没了动作,“你以为我还会要你被别人占过的地方?”他冷笑,“当着我的面,你似乎很享受么!”
  “那个男孩子让你舒服吗?他的身体,让你销魂?他比我能让你满足吗?”一声声尖利地指责,苗凤儿的心被他说的千疮百孔,果然,她是肮脏的,被他所嫌弃的……
  可是,很快,冰凉的液体滴到了她的脸上,苗凤儿惊讶地睁开了眼睛
  他,哭了,这是第一次看到他哭
  “可是,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还要爱你,为什么……还这样心痛……”
  “我为什么,要为不能给你生个孩子而痛苦不堪,我为什么……”
  苗凤儿愣住了,他在说,孩子吗?
  卫可风多年在外游历,根本不准备嫁人,为了爱苗凤儿,他舍弃自尊,苦苦忍耐,他明明有一身武功却不敢显露出来,明明爱她却不敢当她的面说,他一直等她回头看,可是当她真的肯来爱他的时候,他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就不能孕育子女……师傅写信来叮嘱他,不要把这件事情让妻主知道,没有女人会要一个不能生育的男人,他是天下少有的硬性体质,怀孕的几率极小,他如果还像以前一样孤身一人,他根本不会在意,可是,现在他就在幸福边上,苗凤儿在他身边,他明明可以过开心的日子,为什么要面对这样的选择……
  师傅说,如果不要她离开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帮她娶别的男子,他不能生育,要让妻主谅解的方法,就是在她发现以前,让别人给她生下孩子……到时候,或许,她才不会不要他……
  天知道,他看到那个少年的时候,心就如同火烧一般。当她的目光停留在那人的身上,他就感到一种灭顶的恐惧,他害怕,他害怕的要命,如果她真的知道了事实,还会不会接受他,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如果,她爱上了那个漂亮的孩子,她忘记了他,他要怎么活下去……那他所做的一切,无疑是将自己推入坟墓……
  可是,她接受了那个孩子。她亲吻他,拥抱他,做着一切疼爱他的事情,看着他们亲热的举动,看到那个孩子在她身下索吻的那一幕,他几乎就要不顾一切冲进去,他想拼命叫出声来,她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她该抱的人是他,她该爱的人也是他,怎么可以……将一切给了那个少年……
  他几乎弄碎了自己的心,他满心以为自己可以忍受一切,可是亲眼看到的时候,却感到生不如死的恐惧,那一刻,他真的以为她完全忘记了他……当她冷漠地望着他,温柔地看着那个少年的时候……
  没有等苗凤儿开口,他便将她压到柱边,用膝盖撬开她紧闭的双腿,猛地挺身,那硕大的分身狠狠的刺穿了她。
  “呜——”苗凤儿皱眉,这个笨蛋,没有孩子就没有好了,这就是他急着将她推给别人的原因,笨蛋!还这么粗鲁地要她,还说那么重的话伤她,不过——只要他没有嫌弃她,不就好了么!
  未经任何润滑的花径被强迫撑开,柔软的内壁被他的硕大撑到极限,紧紧包围着他的凶器。她的身体无力的向他打开。可是,刚进入,卫可风便明白,刚才的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发生,她并没有让那个男孩碰她,她的幽穴没有人进入过的痕迹……该死!他为自己的冲动懊悔不已,可是,她没有拒绝,也不反抗,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
  他深深的挺入,又抽出。那硕大坚硬的分身在她紧滞的幽径里狠狠戳插着,强烈的快感让她无助的迎合着。
  如果是别人,再敢这样对她,她一定会杀了这个男人,可是,她爱他,所以,他是不同的,跟任何别人都不一样……苗凤儿难耐的扭动着,雪白的身体不住的颤抖,长长的睫毛半掩着清冷的眼睛,红唇微张。
  卫可风的动作猛烈却不失温柔,他一辈子也忘不了曾经带给这个女子的伤害,虽然那是那个时候唯一可以亲近她的机会。
  “你这个笨蛋,没有孩子又怎么样,你有没有问……过我……在不在意……”
  卫可风愣住了,感到她故意夹紧了身体,让他到达快乐与痛苦的颠峰……
  从她的身体里退出,搂着心爱的女子,卫可风无比的感激,她没有不要他,她依然爱他,不会离开他,师傅,你料事如神,却不会料到,我的小凤这样美好……

53.

  可是他的感叹只有一会而已,苗凤儿蓄意地发出一声娇喘,逼的他失了心,丢了魂…… 听着那如梦似幻的娇呼声,看着那微微颤抖的修长玉腿,以及腿间沾着蜜汁的花瓣,他得到过无数次的身体,却从来没有见识到如此的如此迷人且撩人的景象,他却不知道,苗凤儿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展现过的全然出自本意的妩媚与妖娆,此刻全部对他献上,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的意义……
  他的手开始不断地游动在她凝脂般的赤裸娇躯上,感觉着她那一身如丝绸般柔滑的寸寸肌肤……肆意地揉弄着她雪白的双乳,揉弄得她的胸前又胀又疼、又酥又麻,还用手指轻拈着她双边乳尖,让它们在他的手中紧绷、挺立!等他进入了以后,苗凤儿报复性地收缩着自己的花穴,故意要看他疯狂的样子,哼,害她担心那么久,就像要被抛弃的小狗一样自怜……
  欢愉浸淫着四肢百骸,苗凤儿有意的动作,他不是没有察觉,可这让他更加的幸福,她从来没有这样主动过,在任何时候,她总是被动承受,难得给一点回应,更加不可能有这种使坏的时候……可那时侯他就觉得舒服的要命,现在好象……才是真正的情人之间……
  “风,恩……快点……好难受……啊……”苗凤儿有些欢娱的痛楚,却突然感觉那人又退了出去,他要做什么?
  卫可风快乐的不知所以,将娇柔的人儿掉转了姿势。摆放成跪趴在地上的暧昧姿态,而他,就跪在她的身后!他的手,一边把玩着她因趴姿而显得更丰满浑圆的双乳,一边轻掏着她湿漉漉的花穴。昂挺在花口处来回厮磨了一会儿之后,便一举刺入她的花径之中
  “啊,我错……了……别这样……风!”当身子被他以如此强力且羞人的方式占有时,苗凤儿才觉得自己刚才好象报复错了,让这个家伙更加兴奋。可是,她明明有过那么可怕的经历,连她自己都厌恶自己的身体,他怎么能够这么痴迷。由于男子的穿刺速度是那样的快、那样的猛烈,以至于苗凤儿娇小的身子被他冲撞得前后摇摆,撩人异常……
  美丽的身体在妖娆地扭动着、邀请着。卫可风眼眸幽暗,只有在这种时刻,只有在他和她连为一体的时刻,他才能确定她还在,他还没有失去她。大力撞击着她,感觉她体内那细柔的媚肉紧紧裹住了他的分身,那种极至的快感像是他马上就会死去一般。他终于明白苗凤儿的身体就好象是圣洁与淫荡的结合,只要她愿意,可以轻易地让人失去理智……
  她无措地在他身下扭动,那样清澈无辜的眼神,身体却在勾引着他起舞,卫可风舒服地叹息了出来,可真是个祸水啊,这个世界上,只有男人才能被人称作祸水,可是苗凤儿,真的是个妖精,偏偏她自己勾引的人下了地狱还什么都不知道,高潮再度来临时,当感觉到花径疯狂地痉挛时,卫可风将热流射进了身下娇柔的躯体的最深处……
  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苗凤儿探到男子耳边,大声地告诉:“我爱你,真的爱你……别再不安了……我的风……”
  卫可风闭上眼睛,为什么,天堂与地狱就在一瞬间,刚才他还痛苦不堪,现在,爱人却给了他全部的幸福,好象做梦一样的幸福……
  两人的动作激烈而充满爱意,根本没有察觉到大厅的门口站了一个瘦弱的少年的身影……那少年站了许久……久到成了一座雕塑……
  那个女子,真的是主子么……
  柳儿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跳出来跟他抗议
  快走开!主子如果知道自己在这里偷看,一定会生气的……可是……为什么一步都挪动不了……
  那个女子的双腿仍然缠着男子,她的眼眸如此妩媚惑人。柳儿只觉喉头发干,心中狂跳。原来刚才主子所做的,根本不是男女之间的交欢,她只是逗了他一场,看着那俊逸男子抱住苗凤儿又弄了起来,听见苗凤儿的娇喘和高潮来临时候的尖叫,柳儿的心跳的快要出来了……好……美……他好想要抱她……他好希望……那个在她身上驰骋着……让她露出娇羞的人是……自己……
  好卑劣!柳儿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太下贱了,一个男子居然想要自己的主子想成这样,这样的无耻的自己……主子知道一定会讨厌的……
  可是……当她身上的男子离开片刻的时候,他清晰地看到了女子身上青紫交错的吻痕和激情的痕迹,看到那略微红肿,却美的极为艳丽的小穴中微微流出的男子的精液……柳儿马上忘记了自己的责骂,看的痴了……真的……好美……
  当看到大厅中相拥的两人的时候,他的心微微收缩了起来,他们看起来好象真的非常好,自己可以在主子的心里留下位置吗?
  不会的,爷爷说过,男子在女子的心中,只不过分了一点爱。主子,不会吝啬这一点点的爱的……总会给他一点吧……只要一点点就好了……
  柳儿卑微地想着……

54.

  苗凤儿有些脸红地看着卫可风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又将有些破损的裙子给她披上抱了她回房,帮她清洗干净。
  屋里没有浴池,苗凤儿觉得把游泳池这种东西安排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有些别扭,所以卫可风也只能将她放在大的木制澡盆里面。这样的感觉,好象他在清洗一个洋娃娃哦!不过,苗凤儿却没有拒绝,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真是,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她就不要表白了。卫可风的眉眼在雾气中有些朦胧,他修长的手也规矩地给她做着正常的沐浴,可是,她怎么就觉得这种景象,特别地——暧昧……
  卫可风有些心疼地看着女子身上有些青紫的痕迹,虽然他极力小心,可是还是弄痛她了。她确实算不上个美人,可是,她却那么小,那么紧,让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只是,将来,她还是要有别人的吧……
  “小凤……”
  “啊?”
  “如果你将来有了别的男人,不要爱他比爱我多。”
  苗凤儿愣住了,隔着朦胧的雾气去看他氤氲的眼,清俊的容颜,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也许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她的梦而已,不过,梦里有他的话,也是美好的吧……
  别的人?还有别人吗?她心里就只有他而已啊,可是,真的是这样吗?那若然怎么办?还有,她答应过那个还怀着她的孩子的男人的事情怎么办……
  他,还怀了孕啊……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母亲……

  “小凤,今天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卫可风有些犹豫道
  “当然可以,我今天没有什么事情。你要去哪里——”
  苗凤儿跟着卫可风,坐着马车,出了城门。由于浑身软弱无力,她只能被他抱在怀里,马车的颠簸都会让她的身体隐隐作痛,苗凤儿心中大怨,这就是纵欲过度!可是看卫可风,还是神清气爽的样子,手还总是跑到她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摸摸,一脸幸福的傻笑,唉,冤家!
  卫可风心满意足地抱着她,嘴角一直不自觉地弯着,手还不停吃吃豆腐,心里的幸福几乎都要逸出来了。苗凤儿虽然接受他,却从来没有这样乖巧温顺,昨天晚上任他予取予求,今天早上还乖乖让他做清洁工作,昨天晚上之后,好象一切都不同了。苗凤儿会关注他,会不时看看他,会用那种娇嗔般的神色看着他,对他的举动虽然有时会不满,却从来没有阻止过他。要不是他怕让她太劳累,他真想在马车里就缠绵一番,毕竟这样的机会不是太多……
  他们来到郊外的一间亭子外停下。卫可风想要抱苗凤儿下车,被她轻斥:“你傻了,要见你师弟,怎么可以叫人家笑话!”
  这个亭子有些老旧,但由于周围的景色十分美丽,也就有些韵味。
  卫可风先行下车,苗凤儿也跟着下了车。
  脚刚落地,苗凤儿就有些疑惑地看着卫可风看向的亭子
  一个男子坐在木挣之前,神情恬静地织著缂丝,熟丝经於木挣上,小梭韵律曼妙地贯穿其中。男子发丝极黑,非常漂亮的剑眉,专心低敛的黑眸略显阴媚冷淡,鼻梁挺直端正,脸庞的肌肤细致光滑,水晶般莹亮光洁,棱线分明的薄唇颜色朱红。及腰的青丝散落到木挣上,勾勒出一幅绝美的图画。
  “公子,卫公子来了。”旁边的小童见他们过来,便通报到。
  听到小童的提醒,男子才抬头。
  这时间只是一瞬,却让人心魂荡漾
  清澈明亮的眼睛,望向他们。那双眼睛,纯粹而自然,淡薄无争,温柔中却总是带着似有似无的冷漠。
  苗凤儿对美丑的概念,仅限于自己的丑的,母亲那样的是美的,其他的方面就比较糊涂了,只是,叫她看到这样的容貌,也觉得上天待人是如何的不公平,做出这样的精品来。
  卫可风倒没有多担心自己的爱人会被师弟的容貌给吸引了,毕竟就靠一张脸,根本不可能打动她的心,事实已经有了,苗凤儿如果爱美人,为什么要把他和林悠然凉着,去跟那个人要好?
  所幸,现在她是爱他的了……
  花不语抬眼看到两人,笑着起身来迎接
  “师兄!”
  “不语,我们真的好几年没有见面了!”卫可风拉着苗凤儿的手上前
  花不语的眼睛只在苗凤儿身上转了一圈,便了然地点点头,“师嫂!”
  这个称呼,有点怪!苗凤儿暗想,却也自然地打了招呼
  言谈之间,苗凤儿了解到,原来花不语是卫可风师傅的独子,自小喜欢绣艺,这次是为了来京都发展他的绣楼。既然是来了京都,自然要来仰仗他的师兄和家才万贯的师嫂了……

55.

  那两个人没聊多久就决定去苗家的各处产业逛逛,首要去的,当然是卫可风正在经营的茶楼了。苗凤儿跟着他们绕了一圈,算是尽了点心意,便向卫可风说出去走走。
  独自下的楼来,苗凤儿刚到拐弯处便见到一圈人围在一家店铺门口
  这家店铺是卖包子的,可是现在这里围满了人,却不是来买包子
  “你这个贼小子,居然敢来偷东西!”女老板叉腰横眉,显得十分凶悍,她的夫生得细眉细眼,躲在她身后有些嫌恶地瞪着被人群包围的那个小孩子。
  人们围着的那孩子,正瑟瑟发抖地被他们堵着
  “真不要脸,男孩子出来抛头露面不说,竟然敢偷东西。将他交到官府去!”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女子大声说,引得周围人的注意,人越围越多,苗凤儿皱起了眉头。
  “你还别说,这个小东西长的还不赖呢,卖到窑子里面还能换几个钱!”一个粗壮的布衣女子猥琐地打量着少年。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下子眼神都有些暧昧。
  果然,这个少年长的是很美丽。纯黑的眸子,虽然冷淡地看着众人,却无法掩住其中深深的恐惧与卑怯。苍白的容颜衬得薄唇娇艳欲滴,妩媚的双目眼角湿润,顾盼间眼波朦胧,雾气迷离。那是一种羞愤的神色,极为明显。少年倔强地咬住嘴唇,一言不发,怀中的包子抱的更紧。
  听到这样的调笑,众人的眼神逐渐都开始有些不怀好意。在月国,美丽的少年是不能独自出行的。那些富贵人家的出门前呼后拥,自然不会有什么麻烦,像他这般大小的孩子,如果被歹人骗去妓院卖了,也不会有人管。那样他一辈子就完了。
  苗凤儿神色冷了几分,这些丑陋的家伙,那个少年至多十岁吧,居然说的出这样的话,跟禽兽也差不多。
  “小宁,你在这里做什么,姐姐找了你许久!”
  若兰呆呆地看着眼前巧笑倩兮的女子,一时间什么也没有反应过来。
  苗凤儿微笑地看着少年,非常“亲昵”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傻瓜,不认得姐姐了?”
  众人神色开始窘迫,刚刚他们那样调笑,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我弟弟有些顽皮,今日出门也没有带银两,还跑到贵店,一定是饿慌了,又找不到家在哪里,小女子在这里给店家赔礼了。”苗凤儿取出一锭银子递给女店主,直看的那家人眼睛发直。是银子诶!
  在这里,这锭银子够包子铺经营连同家里人生活半年不止!女老板眼睛笑弯了,她身后的男子往前探了探,夺过妻主手中的银子,放在嘴边咬了又咬,半天才回神来,惊诧而羡慕地看着苗凤儿旁边的少年。
  哦,原来是富贵人家的小公子,贪玩出来的呀!难怪长的这么美丽,又没有带银两,现在他姐姐找过来了,看那女子的衣料华贵,气质又高贵,一定是非常富贵的人家,可不是他们这样的粗人得罪的起的。众人感叹的同时,看向少年的目光也柔和下来,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嘛!贪玩任性的孩子而已,跟那些下贱人家的孩子可不同。
  苗凤儿笑着看向刚才说话的那两个女人,眼中却没有一点温度。“刚刚是谁说要卖我弟弟去妓院的?”
  众人都看好戏般看向那个布衣的粗壮女人,她惊恐地看了一眼四周,没有人帮她。壮了壮胆子,她挺身出来:“是老娘说的!怎样!”
  苗凤儿轻击了一下双手,周围立时出现四个劲装女子,冷硬的面部线条让众人心惊,“主人!”
  苗凤儿冷冷看着瑟缩着的女人:“如何,道歉的话,就放你走!”
  没有异议地,粗布女子立马道歉,灰溜溜地走了
  苗凤儿清冷的眼睛划过一丝悲凉,身份和地位这种东西,实在是很可怕。虽然管用!
  众人都散了,四个女子也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般的隐了身影。
  少年有些畏缩有些惊讶地看着苗凤儿,看她向他走过来。
  她将一袋东西放在他怀里,“包子拿走吧,付了钱的。”
  她转身走了,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他低下头,怀中的那一袋东西沉甸甸的,是一袋银子!怀中的东西很重,不知道重的是银子,还是刚刚让他觉得沉重的包子!
  楼上
  花不语漠然的眼中闪过一丝讶然,很快掩去不见。
  “看样子,师嫂很热心。”
  卫可风的心被那身影填满:“小凤的心肠,很好。”
  其实,花不语是疑惑的,他不明白,要帮忙那个少年,直接帮就好了,为什么要冒充他的姐姐呢?这么费事去帮一个人值得吗?与他无关的事情,他从来就不会关心,看样子,这个师嫂还挺喜欢管人家闲事的。
  待苗凤儿上楼来的时候,花不语主动开口问她。
  苗凤儿悠然将口中的茶水咽下,“我想,有的时候,自尊心是最重要的。”
  那个孩子,自尊心很强吧,如果出面帮了他,他还是一个小偷的身份。以上位者,施恩的方式去帮他,或许他会感激,但是别人还是会用那样的眼光看他,如果他不在意还好,可是她看的出来,那个孩子,非常在意。
  “可是,这样的人,不管是什么原因,总是小偷啊?”花不语不解。
  苗凤儿从卫可风的眼中读到了支持与理解,“有头发,谁愿意当秃子呢?”

56.

  三人正坐着,茶楼里人也开始多起来。幸好他们坐的是雅座,也得到最好的待遇,可以听见周围人的谈话议论,但是外人却看不见他们。
  外面人声开始大了起来。
  一些女子在议论最近的街头巷闻。
  “你们听说没有,向阳王不知道怎么回事情,闭门不出,整日里躲在那府中。”
  接着是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你们哪里知道啊,这件事情可是秘闻啊!”得意地说着,声音中隐隐透着神秘。
  果然一下子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苗凤儿握着茶杯,凝神不动,没有什么反应。
  “那月鸣尚倒也是个一流的货色,可是啊,这个男人不守规矩,早就怀了野种,现在躲在府里不敢出门。”
  众人大惊,竟然有这种事情。
  不一会儿,大家都开始兴奋起来。
  “是啊,难怪苗相不要他,要是我,也断然不会娶一个跟人家珠胎暗结的男人。如果他不是王爷,就该千刀万剐!”
  “看来,这苗凤儿倒不糊涂,这种男人怎么能要啊!”
  “这可难说,她不要,是因为她早就把京都双璧弄上了手,还要他有什么用,娶个老虎回来供着,还不如弄些美少年玩弄玩弄,不喜欢了就扔了,再换些新鲜货色,岂不快哉!”
  众人窃笑不已。
  “是啊,听说,那个林悠然犯了什么错,叫苗相给赶了出来,送回了林家,真是把脸都丢尽了。他母亲要给他另选一门亲事,攀不上苗相便罢了。好歹他皮相不错,可以再嫁。可是这个公子寻死觅活不肯再嫁,听说还在府里闹出了许多事!”
  “真是羡慕苗凤儿啊,现在家财万贯不说,还有那么美的男人在家里放着。要我说,什么犯了错,女人都一样,玩过了就丢了,林悠然再美,也不过是个男人,得了身子还那样骄纵,被赶出来也活该!”
  人们笑闹一阵,便将这话题丢开了去,接着聊起旁的来。
  这边厢,苗凤儿执杯不言,卫可风一脸忧色,花不语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事不关己,可还是有些疑惑藏在眼底。
  苗凤儿沉默半天,突然开口向卫可风说:“下面的事情,你一手安排便好了,我有些事情要出门,这两天不在府上。”
  卫可风点头,但脸上微微透出些不自然与落寞,苗凤儿将手探上他的,握紧:“我会尽快回来!你在家里,万事平安,有什么事情告诉红儿,她自然知道怎么找我!”说完,便松开手,向花不语告了个罪,先行离开。
  “师兄怎么不留她?”
  “留下她,她会不开心。”卫可风有些黯然地看着离开的身影,口气却淡淡的。
  今天这一天,倒叫万事无心的花不语,起了前所未有的好奇心。

  向阳王府
  “王爷,这是陛下的命令,请王爷万全考虑!”一个玄衣女侍隔着帘子,对里面人大声说到,她身后,六个玄衣铁卫在等候着。
  “大胆!王爷刚刚产下孩子,你们怎么可以擅自打扰!”好月拦在帘子前面,如何也不让她们上前。
  女侍扑通一声跪下:“王爷!一切都是陛下的意思,请王爷为了月国,无论如何也要应承下来!吾等会妥善安置小世子,请王爷将孩子交给吾等!”
  帘子内的男子蜷缩在床上,疼痛还在侵袭着他的身体,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单薄内衫,下体还在缓缓渗出血来,身体难以克制因为疼痛而抽搐,却紧紧抱着怀中的小小孩子,“本王已经说过,任何人不要想带走小世子!”
  皇姐,我为你的皇位牺牲的还不够多吗?为什么现在连我唯一的希望都要夺走!你为了这月国,真的要将我的孩子换成公主来继承皇位吗?这一招是很妙,你亲弟弟的孩子就如同月皇的孩子一样!如果我生了男孩子,就对你没用处了!可是你竟然要将他抱走,再换个女孩!你可知道,如果没有了这个孩子,我跟凤儿就再无可能了呀!你怎么能够这样狠心!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王爷!”女侍情急中,就要冲进去。眼看好月就要抵挡不住。
  一个清亮的女子声音响起:“哟,这里真热闹啊!”
  月鸣尚虽然壮硕此刻却略显虚弱的身子猛地颤了颤,她来了!
  “怎么,月皇陛下还打算带走我的孩子么?”苗凤儿一脸温柔地笑道,女侍卫有些犹豫,却仍旧一低头:“万望苗相成全!”
  冷哼一声,苗凤儿信步穿过她们。
  刚待动作,苗凤儿又说了一句话:“一切的事情自然有我,你们回去吧,我会亲自去见女皇的!”
  那些女侍卫互相对看一眼,极为犹豫。
  “再迟,你们可走不出去了……”苗凤儿掀开帘子,非常自然地回头看了她们一眼。
  外面安静了。
  “你还好吧?”苗凤儿站在床边,没有靠近。
  “凤儿,你看看,他好好的,是男孩子!”月鸣尚如同献宝一般将孩子送到苗凤儿身前。却被她避开了。
  孩子浑然不觉,仍然在熟睡中。
  月鸣尚急道:“你说过的,会原谅我的,他是个小世子啊!怎么能失言!”

57.

  苗凤儿握紧了拳头,垂下的眼睑泄露出一丝复杂,还要再伤害他吗?
  苗凤儿低下头,去看那孩子的脸。却不出声,这样对待他,会有报应吧,丢下这个孩子的话,跟父亲丢下母亲有什么区别,任何的苦衷都好,丢下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这样的人,不是应该受到唾弃的吗?如果可以,她希望,至少让孩子可以没有任何负担的长大,不要成为像月氏兄弟那样为了皇位不惜一切的人,那样的人,背负太多,一辈子也不会开心。
  这也是,刚开始她不想要这个孩子的原因。有许多人说,孩子是无辜的,不能剥夺他生存的权利。可是,如果把不受欢迎的孩子生出来,总有一天,他会孤单,会哭泣,会怨恨,那样的人,即便是长大了,也会痛苦,连带着所有人的痛苦,延续上一代的悲剧……
  即便她不能全然地去相信这个男人,但是孩子……她还是要去喜欢的……不能让这个孩子跟她自己一样,出生了以后就不被父亲接受,害的母亲背逃所有的族人……像她一样痛苦地活着……
  思及此,她接过他手中的婴孩。
  “虽然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对你们尽到责任……但是,我会尽力去爱他的……”
  月鸣尚松了一口气,心中也泛起一丝苦涩,原来,她真正要的,是这个孩子……不过,只要是这样,他还是有希望的呀……只要她不全然离开,全然抛弃他,他就可以有让她爱上他的机会,不是吗……一年,两年,哪怕十年,二十年,他有的是时间,慢慢去磨,总有一天,她的心会软的,真心接受他的……现在,她不是接受了宝宝吗……
  “你给他,起个名字吧……”月鸣尚期盼地望着她。
  “叫缘休吧!”苗凤儿侧头看着怀里的孩子,有些微的手足无措。缘休,不管是孽缘还是善缘,全部都到此为止吧,不要伤害到这个幼小的生命,能够让他快乐的成长。
  月鸣尚刚想要说话,却疼的闷哼一声,显然是刚刚时候情绪太激动牵扯到了生产的伤口。苗凤儿唤来好月,吩咐她将小世子带走,自己坐到床边,强自将男子按下躺平:“你还想不想要命了!”
  月鸣尚怯怯地伸手去握上她的,见她没有拒绝,便紧紧握着不放。“你别走!”
  苗凤儿摇头:“我不走,在这里陪你!”
  月鸣尚终于放心地闭上眼睛,苗凤儿,是信守诺言的女子……他爱她,便要信她……
  苗凤儿一直没有动作,手被熟睡的男子握住不放,眼睛突然停留在他贴身的白袍上。一直到他下体蔓延开的鲜血,有些不忍的闭上眼睛,这个世界的男子,要生下孩子,竟然是如此痛苦的。
  还好,刚才好月说她家王爷没事。
  至少,经历难以想象的痛楚之后,平安产下小世子。

  那边的月皇宫
  一个男子坐在铜镜前,细细端详里面的人影。自己,在男子中,算是美人了吧!怎么那女人就一点也不留恋呢,就算是,只留恋他这一张脸,也是可以的呀……
  铜镜中的男子,白皙的肌肤,优雅的轮廓,修长的剑眉,挺而微翘的鼻子,润红完美的嘴唇。儒雅而温润无比,只是眉间那抹浓浓愁绪,无论如何也无法除去,她,现在在皇弟那里吧,不知道她会怎样安慰怜惜他,印象中,她似乎不是那样温言软语的女子,在任何时候,都是一副天塌下来也无甚所谓毫不在乎的样子……现在,不知道皇弟和那刚出生的孩子,是不是在她牵挂的范围之内了……
  他派去的人,被她拦下了,早就知道会这样了,她一定不希望他靠近那个孩子吧,毕竟,她还是会心疼孩子的,皇弟的命运,终究要比他强吧……
  苗凤儿啊,苗凤儿,究竟你要伤多少人的心才足够呢……就算曾经对不起你……这些日子以来我所受的苦,还不能让你消气吗……我以前,也有立场啊,有自尊啊,现在这些我都没有剩下一星半点了,你还不能来我身边吗……
  不过,今天她竟然说了会来找他,在印象中,这似乎是第一次她亲口说要找他,主动来找他,他好好打扮一番,也许……能留住她的心也不一定……
  执起木梳,男子小心梳理着自己的长发,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的仪表这么重视,也有可能是他第一次这么重视她的想法,不过,这种心情,有些苦涩,却也甜蜜的很,这种等待的感觉……如同陷入甜蜜的恋爱中的少年的这种心情,一个三十岁的可以称的上是个老男人的他,也第一次尝试到了……
  月修文等了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这期间什么事情也不做,只痴痴坐在镜前,将青丝拢了又拢,梳了又梳,在自己身上挂上香囊,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可是——
  直到日落西山,直到夜幕深沉,那个人,也没有出现……

58.

  苗凤儿不是不去找月修文,只是,某个明明已经沉睡的男人,手,握的太紧。
  似乎,一生一世,都不愿意放开。
  她似乎,又做错了事情。
  如果,她原谅了他,接受了他,是不是注定要伤害另外一个男人,一个等了她三年的男人。她这么做,是出自真心的喜欢他,还是因为这个并不在预料之中诞生的孩子。
  为什么要真的原谅他呢,是因为看到那时他拼了命想要护住孩子的时候的神情,是不是,当时他的心情,就跟母亲一样呢?那种不顾一切想要保护孩子的心情,是前世的母亲所要表达的感情吧,虽然她永远都不会说出来,也不会将这些告诉她这个对什么都漠然,惟独对她那么依恋的女儿。
  苗凤儿不能否认,那一刻,她的心,真真实实地为他颤动着,为了他的那样如同母亲一般的神情。毕竟,她好象,有九年没有见到母亲了。
  任何一个神情,任何一件事情,都可以让她回忆起曾经呆在母亲身边的日子,母亲,终究还是没有将她一起带走,让她留在另外一个世界,是不是冥冥之中,母亲的意思呢?
  如果是这样,月鸣尚,又将在她的生命中,占据什么样的地位呢?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也无法去回答。

  月鸣尚昏睡了几个时辰,终于有些模糊的清醒。
  “凤儿?是你吗?”他的手捏的更紧了。
  苗凤儿微微笑了,灿若朝阳,“是我。”
  “还好,我不是在做梦。”呓语般的,他将唇凑了过来,寻上她的。
  缠绵地吻,仿佛是他心底最渴望的诉求,苗凤儿的心,微微颤动着。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经复杂的不行,但是这样简单的一个吻,比以往任何一次令她厌烦的占有都更能打动她的心。
  至少,她真的可以感受到,他心底的爱意。这一刻,她也可以确定,如同他所说,他是爱她的,一直爱她,爱的很深。
  有多深,她不必清楚,至少此刻,她又得到了更多的爱。卫可风的,月鸣尚的,他们的爱,令她的生命似乎不再苍白,有了鲜活的色彩。
  “这几天,我都在这里陪你,别担心。”苗凤儿察觉到自己异常温柔的语气,不意外地红了脸。
  月鸣尚悄悄红了眼眶,却更加用力地吻着她的唇,他好象,离她,更近了一点。一次就靠近一点,是不是,就是他的全世界,是他的整个生命……

  两天,三天,四天,苗凤儿都留在王府,小世子有专门的人照顾,月鸣尚一心一意地缠着她。
  其实,月鸣尚,并不如外表看起来的那样坚强吧!至少,他的心,有的时候,脆弱的不堪一击。
  前天,她见他已经能够起身处理府中的事物。便打算离去,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就近歇息在外面的塌上,不与他同寝,但是,她才刚刚显露出一点要走的意思,他便沉默的异常可怕,一个身材精壮,宛如神人的大男人,抱着孩子,暗自红了眼眶。就像一个小媳妇一般,好象她一去,便不再回来一样。
  孩子也是,与他爹似乎一个心思,哭的叫人心碎。当然,母亲走了,父亲就如同一个木头人,母亲走了,就没有柔软的女声哄他入睡,没有人温柔地看着他,就像看一件珍宝……
  惹得她内疚的要死,好象自己是那抛弃妻儿的负心人,可是,她已经答应了那个静静守侯的男子,要在几天后回去,这样下去,她什么时候才能走。看月鸣尚的样子,似乎,是缺乏保证,是缺乏承诺,可是,不管她怎么保证会定期来看他,他就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仿佛她只要一走,他就抱着孩子跟在她后面一样……
  唉,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晚上吃饭的时候,刚刚开了个头,说自己已经逗留了好些日子,该回去了……还是用试探的口气,这个小气的男人袖子一甩就回房了,连饭都没吃完,这个笨蛋,不知道怎么爱护自己的身体吗?
  苗凤儿叹息,跟在他身后回了房,留下一头雾水的好月站立一旁,为她家原本冷漠自持的王爷因为现在的女主子的一句话失去了冷静而不理解。
  进了房,苗凤儿潜到床边,那人正背对她侧蜷着。
  她无奈,也脱了外衣上了床,从背后将他搂住,试图用自己的温暖去软化他的心。
  他身体一僵,随即又蜷缩了起来不出声。
  “我已经说过,还会来看你们,为什么又发脾气!”苗凤儿耐心地开导。
  “你的心,一直都不在我身上,我怎么才能相信,你不会丢下我。”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刚刚哭过。
  苗凤儿被他说中了心事,有些窘迫,也有些不解,他的要求,已经越来越多,要她时时刻刻看着他,望着他,想着他,想要她对他说柔情的话,想要她时不时亲吻他,可是,这些她都很勉强,因为她爱的人,终究不是他啊,就算感动,也只是同情与怜悯,光靠这些维系的感情脆弱而单薄,虽然也为他的爱而感动,可是,终究她的心里,只有那个人啊……这种情况下,叫她如何亲他吻他,不拒绝他的要求……
  可是,为什么每次看到他失落而寂寞的表情,她都会感同身受般的难过呢?看到他孤单地躺在那里,或是失落地看向窗外,她都仿佛看到多年以前,无人陪伴而失望孤寂恨不能自己从来不存在的苗凤儿?
  她扳过他的身体,面对面躺着,“月鸣尚,我说过我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你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
  他飞扬的眉忧郁地垂落,半天没有开口,沉默,沉默,再沉默。
  “那你,为什么不肯抱我?”
  苗凤儿呆住不动,神情也有些羞恼。
  “抱我,我就相信你。”男人失落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奇异的神情,似是希望,又似是试探,苗凤儿在心里狠狠嘲弄自己,看吧,这都是你自己造成的,都怪你自己。
  她狠狠心,解开自己的衣服,露出白如凝脂的肌肤,“随便你!”
  男人半天都没有动作,虽然呼吸开始变的急促起来,却还是坚持着没有动作:“苗凤儿,我要你来抱我!”
  苗凤儿傻了,为他的要求而半天回不过神来。

59.

  感情这种东西,让苗凤儿吃尽苦头,实在是不明白,也不能理解。一个人,喜欢另外一个人,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了。怎么能够因了同情而又靠近别人,可是,她自己就在做这种事情。无法辩驳!
  月鸣尚,该死的月鸣尚!苗凤儿无奈地叹息,却仍旧去放了帷幕,吻了他。
  细吻,涓水长流。
  他只揽下她的身体,亲密相依。
  苗凤儿别扭,却也无奈。
  眼前横躺在她眼前的男体,有着比例完美的修长健美的身形,宽厚的胸口,自然收紧的腰身。苗凤儿闭上眼睛,如同身下躺着的是一尊雕像。
  饶是气度再好,心爱的女人对他毫无欲望,甚至将这种事情当作一种折磨,月鸣尚也不可能再装作毫不知情。
  明明心中愤怒异常,却半点都不敢露出来。苗凤儿外表看来柔弱,其实刚强的很,他要是再敢造次,以后就连边都挨不着了。思及此,他散了头发,软了身体,纠缠上去。
  苗凤儿心中不忍,只抱了他不愿说话。
  月鸣尚叹口气,将已经发烫的身体微贴紧了些。
  只这样就好了,只要她还没有厌恶他到不愿意碰触的地步,他总有一天,可以得到她的爱吧。
  两人一夜无眠,第二日一早,月鸣尚先起来,像体贴的郎君一般,帮苗凤儿备好马车。
  只是,直到最后,苗凤儿也没有拥抱他。这让他感到痛苦,却也无奈。
  得了她的保证,痴痴送她离去,也便罢了。
  苗凤儿却并未回家,而是直奔皇宫。

  月皇内室
  苗凤儿再次觉得她来的不对,至少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过来。
  月修文横躺在床上,锦绣的锻被也遮不住里面的春光。苗凤儿视若无睹,也不行礼。
  “苗相没什么对本王说吗?”月修文淡然一笑,不意露出胸前的美景。
  苗凤儿面不改色,“我该说的,早便说过了。希望你不要再去为难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月修文脸上镇静的面具再也挂不住,一掀被子跳了出来。
  一身青紫的痕迹,妖娆的蝶恋花图,令人觉得压抑的愤怒。
  “那我算什么!”他愤怒地大声吼到。
  “我算什么!你的玩具,你的小宠,还是别的什么猫狗。”
  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
  “是你将我弄到现在男不男女不女的境地来的,现在你要抛下我跟别的男人风流快活!”
  月修文的样子,跟坊间那些民夫或者是弃夫已然没有什么分别。只是,有分别,苗凤儿也不愿意知道。这个男子,从来就跟她无关,他是死是活,是开心还是难过痛苦,跟她半点关系也没有。就算他曾经是她温柔的玩物,那又如何,现在他不已经没用了么?
  月修文愤怒地冲上来,抱着苗凤儿死命摇晃。不着寸缕的身体,在空荡荡的殿中有说不出的凄清惨淡。
  苗凤儿很轻易地格开了他的手臂,推开了他。
  “我好象忘了说,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请你别再这样纠缠不休,放过彼此不好吗?”一个两个三个全都是这样,仿佛这种莫名的纠缠至死方休。
  苗凤儿忘了自己口中说出来的话,对一个爱她的男子来说,有多大的杀伤力。
  他跌坐在地上,失望地垂下头去,神情茫然,“我知道。”
  我都知道,知道你虽然说了要来看我。其实不是来看我,只是想要来警告我,警告我不要再伤害你和皇弟的孩子。我几乎想要脱口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想过真的将孩子换了来巩固皇位,如果我真的这么做的话,你一辈子都不会再看我一眼,是吧!正因为我抱了这样的念头,才会对你的到来这样期待。
  第一天的时候,我把自己打扮了一次又一次,看了一次又一次,惟恐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让你嫌弃了。我以为下一刻你就会出现,可是你没有,那么长的等待,也没有办法打动你冰冷的心。
  然后,我放弃了等待。我主动去王府找你,偷偷的丢开侍卫,悄悄潜进王府,看到却是你们像拥而眠的身影,交颈而卧啊,我一辈子也没有这种待遇吧……
  我没有嫉妒的资格,这一点我很清楚,也不可能起与皇弟争夺的念头。可是,我不懂,为什么你不可以分一点点的爱给我呢?民间的女子有那么多夫郎,你身为相国,为什么就容不下我呢?
  所以我恨,强烈的恨你。可是,你为什么在这时候又出现了——在我这样充满怨尤的时候。
  是你,让我这样卑微,这样低贱,你说的没错,月国的一国之主,与青楼的男妓没有什么区别,都一样是贱骨头,或许应该说,我比他们还不如,他们靠身体吃饭,活的正正当当,我却贱的去企求你的爱情和眷恋。我比他们更下贱,这副身体,这颗心,为什么我没有你便无法再活下去……
  以前,没有你的时候,我不是活的很好!这个世界上,要是没有你的话,我一定可以活的很好!都是你!
  “你知道,我怎么了吗?”月修文凄恻地笑,叫她有些毛骨悚然。
  他不再言语,手却往身体上抚摩,一一抚摩过青紫的痕迹。然后在白皙的身体上又掐又拧,嘴里却呻吟不断,“苗凤儿……啊……好舒服……舒服……”
  他的手,尖利的指甲划过身体,继续留下可怕的痕迹。或青紫或嫣红,仿佛是被人狠狠蹂躏了一番。
  他在自虐,苗凤儿惊恐地注视着他,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无法明了的复杂感情。
  他往后挪了挪,执起床边令人触目惊心的钳子,往自己身上招呼。细腻白皙的皮肤留下更为可怕的痕迹。
  他露出痛楚夹杂着快感的笑容:“我在惩罚自己,惩罚自己这副淫荡的身体,为什么没有你就活不下去!”
  苗凤儿倒退几步,靠着柱子站定,惊魂未定地望着他,他疯了!
  月修文是疯了,等待已经磨掉了他仅剩的理智。
  他张开双腿,将腿间的一切都展览出来。苗凤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曾经侵入她身体的那个部分,被丝线牢牢捆绑住,月修文惨然地笑,用力拉紧了那丝线,他发出刺耳的笑,身体剧烈的抖动,眼睛却犀利地注视着她。
  “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每次想你的时候,我就会惩罚自己,就像这样。”他勒紧丝线,喘着粗气,因为疼痛而汗如雨下。

60.

  现在应当如何呢?苗凤儿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不理睬他,直接出宫,该干嘛干嘛,然后等着这个疯子不顾一切杀过来,跟她同归于尽,一个是安抚他,尽量平复他的情绪,换句话说,她必须暂时接受他,等他稍微平缓一下情绪,再解决问题,否则,现在她连这个宫门都出不了。
  她的运气,果然够衰的。
  可是,她似乎已经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苗凤儿走过去,把他拽了过来:“小疯子,疯够没?”
  月修文手上的动作陡然停了,脸上带着讽刺的笑容也停了,呆呆望着她。
  她用袖口抹去他满脸的泪水,“你看,你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
  月修文手中的丝线掉在地上。苗凤儿叹了口气,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解那丝线。
  他愣愣地望着她的脸,有些出神。
  “恩……”他总算有了知觉,觉得下体的痛,非常。当心里的痛稍止,身上的痛才能感觉出来。
  “才知道痛吗!刚才使劲扯怎么不痛了!”苗凤儿口中埋怨,却带着亲昵。他的私处,被丝线勒扯的几乎出血。而这种痛苦,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忍受的,这个家伙,果然是个疯子。
  “哪里有药?”苗凤儿的眼睛扫到床头,柜边。终于发现一样类似药膏的东西。“这个可以用吗?”
  月修文僵硬地点头,血零膏,是疗伤的圣药,前些日子,他精神恍惚划破了手指时用剩下的。
  苗凤儿剜了块药,往他伤处涂去。
  月修文仰了头,无力地半躺在床边,任她上药,感受到那细腻冰凉的膏药在她手指的动作下均匀抹在伤处,他不由呻吟出声。
  原来,除了自虐外,他的身体还是可以有反应的。
  他不是没有试图忘记她,可是,他根本做不到。上朝的时候,他故意留下一个年轻美丽的官员,想要利用那个女人的身体忘记她,可是,他根本就无法去碰触别人,那个人离他走近几步他都厌恶。看到那个女人谄媚的表情,他就不愿意再看第二眼。
  就只有她吧,敢用那么清澈的眼神看着他,不畏惧,不谄媚,清冷而自持。却每每叫他失心失魂。
  他的脸越发烫了起来,她……还是关心他的……是不是?否则她不会帮他上药,用怜惜的眼神望着他……
  苗凤儿叹息,这个男人,叫人怎么办才好?
  刚刚疯癫的叫人害怕,现在又乖觉的像只小狗。
  用力将他扶上床,自己也靠在他身边。
  “你累了,该好好休息。”
  月修文闭上眼睛,鼻间萦绕着她清新的气息,“我担心,我醒过来,你就不见了。”
  苗凤儿笑,笑的有些黯然,“我不走,睡吧。”
  这句话,她对林若然说过,对卫可风也承诺过,甚至于在不久之前,也对月鸣尚说过,但是,现在也在对他说。他们都缺乏安全感,可是,重要的并不是这一点,他们其实并不懂,没有人,可以一辈子陪在他身边,人们总是来来去去,经过,擦身而过,彻底错过,即便是那样爱她的母亲,也无法逃离死神的召唤,这是不是说,不论怎样努力,都没有用的意思呢——她好象,太消极了。可是,这才是事实不是吗?
  人们的心很小,小的只能看见眼前的利益。人们的心又很大,大到希望拥有一切的东西。可是,她呢?她想要什么?要去哪里?要跟谁在一起?
  没有人给她答案。
  一个让人无法背弃的世界,一个无法离开的地方,这里,仍然有人爱她,有人等她,可是,她最终的归宿在哪里——
  苗凤儿仰头看着宫殿的天空,似乎很近,又似乎很遥远。
  月修文抓紧了她的手,紧紧圈住她柔软的腰,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睡着了。
  很宁静,因为宫人都知道,月修文一向不喜欢任何人不听吩咐就闯进内殿,苗相除外……

61.

  那边热闹的不行,这边苗府便多少有些冷清了。
  卫可风忙着招待师弟,刚开始还能有些寄托,现在这两天该看的地方看过了,该吩咐的事情吩咐了,倒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了。也便日日盼着心上人回来。
  只是,等了一日又一日,卫可风这边不急,那里的花不语却越发奇怪起来。刚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这两人恩爱的紧,怎么那女子丢下师兄这么久也没有个口信回来啊,况且看着师兄那么落寞的神情,连带他都开始担心起来。
  “师兄,怎么一个人在凉亭坐着?”花不语来花园找些花样子,却出乎意料地发现卫可风清早便一人坐在凉亭里面。
  露水打湿了他额前的碎发,称的冠玉般的容颜越发清俊。只是,看他这副样子,恐怕是在这里坐了一夜。花不语有些感叹,却也没说什么。装作偶遇。
  “我睡不着,就出来走走。”卫可风笑笑,示意花不语也坐下。
  “我来找些花样子,师兄,夜里风大,早晨露水伤身,以后还是不要坐在这里的好。”
  卫可风没有回答,只是将眼睛移向花园经过一夜风霜的花丛,“不碍事的,我习惯了。”
  花不语心中一紧,一向那般洒脱潇洒的师兄,竟然也为了感情如此痛苦。“师兄,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劝师兄,凡事想开些好。”
  卫可风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摇头笑道:“不语,你这么说,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真正心爱的女子。也许不久后,你就明白了。”
  花不语失笑:“师兄不要取笑我,我才不信,这世上有能让我失魂落魄至此的女子。”
  卫可风看着他年轻的容颜,“不语,凡事不能太早下定论的。在遇到她以前,我也一直以为自己能够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不会像这世上那些俗人一般,可是事到如今,我才知晓,世间的事情,都是不一定的。”
  眼见话题沉重起来,卫可风便转移了话题,“刚才你说要找花样子?”
  “是啊,可是看这园中的花,也没有什么希奇的。唉,能找到的也不过是些俗物。”
  卫可风低头沉思了一会,“不语,小凤素来喜欢在书房画些画,平常也喜欢描花鸟风景,你可以去瞧瞧,也许有用也未可知。”
  花不语点头,心中却也没有抱什么希望,苗凤儿看来虽然清秀,但是不似时下流行的才女,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的作品。不过,还是去看看,不好驳了师兄的面子。
  随卫可风来到书房,花不语才呆了。
  他母亲便是这稀世少有的大家了,却不料这苗凤儿的笔法也不让分毫,隐隐有超脱之感。书房里挂满了书画,有的他也看不懂,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却也知道是一幅实在难得的好画。母亲说过,画画的人,技法倒不是最重要,关键还在画境。
  “这是小凤的素描画,虽然我也不太懂,这是什么花,不过,小凤好象很喜欢。”卫可风轻轻执起柜旁的一卷画册,手指轻轻摩挲。
  花不语接过画册,细细凝看,不由呆楞住了。
  画册一页一页翻过,花不语的眼睛越来越亮,几乎是越来越不可置信。画册上的花样,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却都美的如此动人心魄,叫人难以忘怀的艳丽。月白的清纯,浅红的顽皮,淡紫的轻郁,湖蓝的神秘,墨绿的典雅,花朵枝叶的颜色变幻莫测,甚至这些色彩他也从未见过。如果能够绣出来,该多美!
  卫可风淡笑,却有些落寞,“虽然她画的这些东西,我从来都不明白,可是,我能够感觉到啊,她的心,很寂寞……”
  花不语早已经忘记了时间,只是拼命在记那上面的花样。
  “这本册子,我可以带回去看吗?”

62.

  “殿下,您的药快凉了,赶紧喝了吧。”流芳有些忧虑地看着靠在横栏上的男子,又看看手中已经端了许久的黑色药汁。
  冷无双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书卷,“流芳,这是什么时候了。”
  “殿下,快到傍晚了。您要不要进些晚膳。”流芳恭敬道。今晚月皇吩咐下人全部退出寝宫,还点了月君的牌子。刚刚来人解开了月君身上的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多大的荣耀,只有他知道,每次月皇所谓的宠幸,都是让月君单独在寝宫的庭院站上一个晚上。这哪里是荣耀,分明是要月君的命,冷无双的病就是在夜里受寒引起的。外人不知道,以为冷无双有多受喜爱,这根本就是受罪。
  冷无双挥了挥手,“苗小姐没来过吗?”
  流芳低下头献上药,“没有。听说苗小姐一直呆在陛下的寝宫里,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冷无双眼中迅速闪过什么,流芳没有看到。但是当他抬起头来,冷无双的脸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平静无波。
  “你先下去吧。”将药汁液一饮而尽,品尝着口中苦涩异常的滋味,冷无双觉的心也绞痛了起来。真奇怪,平常的药没有这么苦啊。不过,苗小姐她,呆在那里做什么呢?她应该是讨厌甚至是憎恨月皇的吧,怎么在那里呆了那么久。自从那次在宴会上见过她,已经过了很久了……
  他的心,因为回忆而稍稍平复了些,偏偏一丝红晕染上了如玉般精致的脸,她当时,又一次救了他呢……

  月皇的寝殿
  月修文沉睡了一天醒来,旁边睡着苗凤儿安静宁秀的脸。他的喜悦从心中蔓延开来,四肢百骸,暖意无限,她没有离开,她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就算她说的一切都是骗他的,她终究也还是在乎他,否则她不是连欺骗他的必要也没有了吗……
  他含着她的嘴唇,细细品尝,温柔的啄吻她身体的每一寸。又嫌衣服太碍事,一一除去。
  这些,原本他都没有拥有,现在,他不用再对着冷冰冰的画,聊以自慰。最想要的女子就在他的怀里,这种感觉,比站在朝堂之上,发号施令,还要让他激动自豪,难以名状的兴奋。
  苗凤儿由于连日奔波太过劳累,沉沉睡着。根本没有察觉到月修文的意图。
  月修文微笑地望着心上人沉睡的容貌,觉得就这样看着也好,也满足。可是,他的身体已经太久没有得到她,狂热的叫嚣着。可是,不行,他现在的状态,一定会弄伤了她,除非……
  他打开一道暗格,心中有些好笑,这种东西,原本是历代为女皇临幸妃子时候自己用的,他知道自己是个男子,自然不可能召什么妃子来泄露秘密,所以一向没有留意到,如今却得用在这个小人儿身上。不过,这样一来,她能够得到快乐,也可以解除自己的欲火。
  瓶盖打开,那种特殊芳香的气味慢慢的溢满了整个房间。用指尖挑了一点后轻轻的送进了她的身体。修长的手指迷恋地在她身体里抽插,将药膏涂了进去。可是苗凤儿却受到惊扰,明明睡的很沉,还是皱起了眉头,嘴角轻轻的抿紧。月修文怜惜地吻平了她的不舒服,痴痴去看她……
  他在等待药效发作。
  已传来若有若无的呻吟声了,雪白的身子已被药效烘出淡淡的粉红,柔嫩的身体慢慢的不自觉的扭动着。额上布了一层细细的汗珠,两粒莹白的贝齿轻轻的咬住下唇,似乎正在强忍着那种煎熬。
  月修文分开她的唇瓣,轻轻舔噬。好甜……这便是想了无数日夜的芳唇,甘泉般甜蜜解渴……柔软而清甜。
  苗凤儿难耐身体的变化,察觉身边有人,便立即手脚相缠的贴近怀中,渴求的呻吟喘息着。
  只是她热切的回应,却让月修文沉迷的无法自拔,尽情地舔舐品尝著,不放过任何一处缝隙,火热的欲望随著这个吻的深入而漫卷全身,来势汹涌。
  挺身进入那稚嫩幽密的地方,里面又热又软,被药膏滋润过的幽穴迫切需要他来填满,刚进去,便牢牢的吸附住,月修文被这种感觉弄的一下子差点因为受不住而尖声叫出来,却怕惊醒那还昏迷着的人儿而生生扼住。
  知道她在药力的作用下,不会有丝毫的痛楚,他抱紧了她,向她身体深处挺入进去,深深的抽插了起来。

63.

  苗凤儿其实已经恢复了一些意识,她已经醒了过来,可是药效令她迫切的想要男子的身体,那种热度让她几乎整个人都快燃烧起来。她在激情中打开了自己的身体,任由身上的男子采撷。可是,她似乎永远都无法满足,只觉得身上的热稍退便又燃烧不止,迷乱的想要更多。男子的动作似乎无法让她满足,她只觉得这样还不够,远远不够……
  她突然翻身推开了月修文,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反而压在他的身上。神志清醒了一些,她看清身下的男子。“修文……我到底……怎么了……”好象有什么力量急切地想要抒发出来。
  月修文的分身被迫从她身体里出来,正如同离开水的鱼一般急切地需要她的爱抚。此时只大口喘息着,说不出话来。
  苗凤儿眼瞳深沉,眼底有欲望在燃烧。她跨在他身上,慢慢坐了下去。
  “啊——”月修文满足地叫了出来,再也不想抑制自己的快感。她快速地吞吐着他的火热,从未有过的满足侵袭了他的心。原来,一切由她主动的时候,这种被她爱着感觉,真的令人——爱的发狂。
  苗凤儿的动作越发狂乱起来,月修文几乎无法克制地疯狂叫喊出来,丝毫也顾及不得,其实他早就将守在门口的侍从全部打发了,根本不用担心。
  苗凤儿胡乱地亲吻他的身体,令他激动地快要死去。
  “凤儿,别……啊……用力点……好……啊……”他感受她的唇舌在自己身体上引起的快乐,泪水不由自主流了下来,有多久了,他渴望的女子,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可是现在,她不仅在他身边,还热切的要着他,多好……这根本不是自我慰藉可以替代的,这种感觉,该死的好,他垂下眼睑,掩去眼中的痛楚,如果她离开了,再次丢下他一个人,他还要怎么做……尝过这种消魂噬骨的滋味,他的身体,根本就不可能依靠自虐就可以满足……他会真的疯狂的……
  他一边在激情中沉沦,一边暗自发誓,不论用什么法子,一定要她爱他,留在他身边……就算……让他……
  苗凤儿沉迷在无边的欲望里,身体从来没有过这种几乎灭顶的快感。可是,月修文已经射了很多次,她还是不断挑逗他,逼的他又来纠缠,怎么会这样——
  月修文将热液射到她身体里,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了,他的身体已经软成一滩,只觉得舒服的要死,任由苗凤儿处置。可是渐渐的,却开始意识模糊起来,他这一折腾,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做到后来,月修文已经没有力气再叫出来了,只能在苗凤儿身下随着她吞吐的节奏,发出无意识的低喃呻吟,偶有两声细细的哭音,尾音颤抖。他赤红着眼睛无限情意地望着身上不知疲倦的女子,只觉得幸福又快乐,也丝毫不愿意拒绝她难得的求欢,渐渐的,他竟然受不住强烈的快感,在高潮时晕了过去。
  苗凤儿心里知道他已经晕厥过去,也知道她必须停下来,可是她却不知道,为什么身上的欲望越来越强烈,根本就无法满足……
  拼命抑制自己的欲望,她的身体几乎被热切的欲望给逼疯。她从男子身上下来,跌跌撞撞从床上下来……
  走出去的时候,她最后的神志已然不清醒了——仅有的清明已经全然用尽……
  月修文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种膏药,远非一般的媚药。这种药,是一种非常奇特的药物,是不知哪一代的某位极为荒淫的月皇所发明。这种药只有在女王同时宠幸数名妃子的时候才会使用,现在他给苗凤儿用了,后果自然不是他一个人可以承受的……

  一个时辰之后,月修文醒来,只觉得身体酸软的难以想象,他突然惊觉苗凤儿不见了,惊慌失措地起身,他只来得及披上一层单衣,便急急冲了出去,却被庭院中的景象惊呆了……
  他暴怒地走过去,将女子从那裸身的男子身上硬生生地拽起,紧紧抱在怀里。
  横躺在地上的男子不着寸缕,刚刚还淫荡地大声呻吟着,此刻分身突然失去了女子紧窒的包裹,漾满激情的脸上露出痛苦,不满地睁开了眼睛,却突然看见眼前带着强烈的恨意望着他的男子,陡然从美梦中清醒过来,揽过身边已经破碎不堪的衣料勉力遮住最羞愧的身体……
  “从今天开始,不许你踏出月殿半步。”月修文的脸上结了一层寒霜,“今晚的事情,你敢泄露出去……”威胁的话没有说完,他抱着女子转身进了殿。
  躺在地上的男子,绝望地闭上眼睛,苦涩地望着自己还未从激情中恢复过来的身体,原来,这就是从快乐的颠峰突然被人推下万丈深渊的感觉……他绝望地低低笑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寒冷让他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微微颤抖起来……
  月修文刚想发作,却突然被怀中的女子勾下,一通狂吻,两个人又气息不稳地在床上滚了起来……

64.

  这一次,直到半夜……月修文气喘吁吁地望着身上明明已经累到极点却依旧无法停下来的女子……
  她的神情迷乱,似乎身体上的动作不过是机械般的运动,他一动不动地任她起伏,直到已经疲软的分身不由自主地从她身体里面滑出,月修文的身体已经瘫软成一滩水,却被她轻轻一蹭就又无法自制地激动起来,跟她再度云雨……
  该死,看样子,这一夜凤儿都不会清醒,月修文撑起虚弱的身体,勉强扯下床单将有一瞬间恍惚的女子的双手缚在床头,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没有想到这药性居然强到这个样子,他跟那人两个人都无法满足她,怎么办,他的脸色苍白起来,看着床上横陈的玉体,只觉得又口干舌燥起来,可是再一开始,就不会是一两个时辰可以结束的……
  凤儿,你……
  苗凤儿的脸色变地红艳似火,难受地开始呻吟起来……
  难道非要再找一个人才能救她……把冷无双叫回来?不!不行,他在凤儿的心中似乎很特殊,如果让凤儿知道他跟她有了肌肤之亲,也许就……不可以!
  月修文的脸阴沉起来,不可以,绝对不能让她再跟任何人扯上关系,她应该爱他,想他,他把一切都给了她,不能在这时失去她……
  下了狠心,月修文便重新回到女子身边,就算要他死在这里,他也愿意……

  清晨
  苗凤儿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却感觉自己身体里面的异物又湿又粘,她挣了挣,却被身下的情景吓坏了……
  月修文一脸苍白的躺在她身下,两人的下体还纠缠在一起。早已瘫软了的身体却如同被蹂躏坏的布娃娃一般了无生气的躺在床上。苗凤儿慌忙直起腰身,将一直被她用身体疯狂吞吐的分身从自己体内退了出来。
  月修文软得没了知觉的身子依然一动不动的瘫在床上,半睁着的眼睛朦胧模糊地望着她,干哑的嗓子再也发不出声音。苗凤儿开始又羞又恼,这个笨蛋,不知道给自己吃了什么,现在伤到的反而是他!
  月修文只睁开了眼睛一会,便又晕了过去,只看见苗凤儿有些恼怒的容颜,来不及辩解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再清醒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收拾好了。他身上凉丝丝的,应该是上了药,虽然还是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却被她温柔地抱在怀里。月修文动了动嘴唇,试着发出声音,只能断断续续发出沙哑的呻吟……
  “呆子,你疯了不成,昨天晚上我控制不住,你既然已经缚住了我的手,就该赶紧离开,还疯了一样往上贴!”苗凤儿狠狠掐了一下那人的腰,只觉心中又急又气,却偏偏满腔怒火无法发出来。
  月修文呻吟一声,红着脸,乖顺的任她欺负,却发不出声音辩驳,那种药,不是一个男子可以解决问题的,可是他不能让别人进来,他死也不要,难道要她跟几个男子在他面前交欢吗?那根本是要了他的命!
  可是,他说不出口的话却在心中不断盘旋
  凤儿,你可知道,昨晚,我便是死在你手里,也是心甘情愿的……只觉得……我这一辈子……真的值得了……从来没有那样幸福过……被你拥抱……被你需要……
  月修文的容貌本就是难得的美人,经过一夜的云雨,此刻便就是被滋润的无以复加,满目风情,美目流转之间,顾盼生姿。苗凤儿被这样的他所撼动,可是,心中也疑惑,昨夜,似乎有一种有些熟悉的莲香,难道是自己的幻觉……

  月殿
  昨天半夜,流芳正在殿中值勤,却突然见到一人跌跌撞撞冲了进来……
  他一惊,却赫然发现那人竟然就是月君……
  只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狼狈的月君。他所知道的月君,是有着清冷的绝世容颜,一身令人无法逼视的傲气与尊贵,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披头散发,满面泪痕,眼中除了空洞绝望再无其他,而且,月君身上的衣衫几乎已经破碎的不能遮体,掩不住满身的激情痕迹,却脸色青白如同鬼魅,难道……
  月君被人侵犯了!
  不可能啊,谁敢做出这种事情……
  月君没有看他一眼就冲进了房间,也不许任何人进去。
  他不明白,也不懂得为什么月君竟然不清洗满身的痕迹,难道他……

  冷无双回到月殿,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坠冰窟。刚刚女子带给他的温暖已经被月修文冰冷的话语驱散,明明刚刚还被她拥抱着,此刻却要被关在这里,永远都见不到她……甚至于,她也永远不会知道今夜是谁在她身下哭泣恳求她的拥抱……
  他对于这种例行的所谓召见早就已经习惯了,受点寒有什么关系,可是当他站了没多久,苗凤儿赤裸着身体跌跌撞撞跑出内殿的时候,他怀疑自己当时真是疯了,明明知道她看起来不是平常的她,知道她可能中了什么药物,还是紧紧抱住她的身体,拼命挽留她。任由她撕碎他的衣服,亲吻他的身体。最初的惊骇过后,他居然不知廉耻,不顾一切地在庭外脱光了衣服,与她野合。
  可是,当时他是清醒的,知晓一切的。当她占有他的时候,他是明白自己的,知道自己的心雀跃欢喜的快要跳出来,知道在他身上的人是苗凤儿……那一刻,他是忘乎所以了,不记得她有爱人,不记得她对她的爱人有多喜欢,只想着是她,是她,是他一直尊敬爱慕的女子……
  他知道,她爱着另外一个男子。这种感情,刚开始他只是羡慕的要死,可是后来居然变成一种深沉的欲望,他也想要这样的爱情,想要苗凤儿这样的爱人。这样的女子,要是爱的人,是他该有多好!可是她没有爱他,她只爱着她爱的那个人,只把他当作一个单纯的朋友。她救了他的命,帮他解了围,可是从那以后就忘记了他,从来也没有来看过他。可是他还是痴心妄想,想着无论如何做朋友也好,至少可以经常见到她……她和月修文的关系,多多少少他是可以猜到的,因为月修文看她的眼神,几乎要吞噬她的一切的那种占有的欲望,他能够看懂,所以他更加担心……
  现在,当她拥抱他,容纳他的时候,他只感觉到幸福,明明知道那个魔鬼就在里面,随时都可能出来看到这一切,到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他还是义无返顾,就这么一晚,只要这么一晚……
  她的身体,又柔又软,尤其是容纳他的部分,紧的让他无法想象,可是,他能够感觉到,刚刚她一定是经历了一场情事的,否则他进去的时候不会毫无困难,毕竟她是这样的紧窒,如果没有过……是不会这么容易的……他的心又酸又涩,却还是抱紧她享受最后的欢娱……这偷来的快乐……
  她是属于别人的,不会是他的,可是他不贪心,在她身下放荡地纵情,唯一一次依从自己的心意,服从身体最深切的欲望,他听见自己淫荡的叫喊,在空旷的大殿中回旋,看着她迷乱的容颜,困惑的表情,激狂的动作,这是他的罪恶……他偷了别人的东西……可是……就只要这么一晚就好了……
  她的热情持续了不知多久,他一次次放纵自己的欲望,能够得到她的眷顾,不管她是否记得,他也心满意足……
  可是,为什么,现在他的心那么痛,知道再也不会有那样的碰触,却觉得自己心中的痛楚如同野草一般疯长,想到再也见不到她,甚至她明天醒来忘记了一切,他的心就被人撕裂般的痛……
  不是……全都预料到了吗……那为什么……事到如今……却还……
  他还是想见到她,想念她的容颜,她温暖的娇躯,耳边回响着刚才她让人失魂的娇喘……明明,只是这么短的时间……才刚刚离开她而已……为什么……这么痛苦……磨人的思念……
  该怎么办……冷无双绝望地将脸埋入双臂,汲取他身上最后留下的……她的气息……

65.

  苗凤儿原本准备当天进宫当天就回去,可是这样一来,她还是必须得留在宫中。可是她又百般担心卫可风胡思乱想,希望能够早点回到他身边。但是这边月修文浑身虚弱地无法动摊,眼巴巴地指望她能够留下来,不管怎么样,他现在又不能将饮食起居假手他人,所以一切都是她在料理,看到他红地要滴出血来的俊容,苗凤儿就哭笑不得,这就是说,自作孽,不可活。
  但是,总不能叫她这样丢下他吧。不过,最近宫人看她的眼神很是诡异。月国的女子是喜欢玩弄美少年,但是也有女子有些特殊的爱好。专门喜好玩弄美丽的少女。估计他们现在就是这样看她的,那眼神多少有些躲闪,又很是好奇。原来这个世界,也有八卦。
  她服侍月修文喝下一碗粥,安排他睡下了,便信步走了出来。
  无意中走到了月殿前,一男子正端着药碗从内出来。见到苗凤儿赶忙低首行礼。
  “流芳,月君的病情怎样了?”
  流芳回道:“苗小姐,月君的病情好转太多了。但是最近他又不肯吃药了。”
  苗凤儿诧异地挑眉:“哦,为什么?”
  流芳欲言又止,只期期艾艾地说到:“小姐,具体的奴婢也不是很清楚。还请小姐能够去看看月君。”
  苗凤儿点头,便接过流芳手中还没有动过的药碗。“你先下去吧!”
  流芳点头,看着苗凤儿走远的身影,一丝快的无法摸清的念头一闪而过。
  苗凤儿进入殿中,只觉得一种浓重的药味夹杂着清新的莲香扑面而来。
  “出去,我已经说过了,我不喝!”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这个月君真是的,居然会这么不听话,就像一个任性的小孩子。
  “月君,药还是要喝的,不然身体怎么会好呢?”
  隔着厚厚的门帘,冷无双呼吸一窒,身体在塌上蜷缩起来。鼓足勇气:“苗小姐怎么会到这里来。”任谁都可以听的出里面蕴涵的无限希望。苗凤儿却偏偏迟钝地听不出来。
  “我从这边路过,顺便过来看看月君。”
  冷无双的声音突地尖锐起来:“我很好,不劳苗小姐挂心。”
  苗凤儿只觉得满心疑惑,却又不好掀开帘子去察看。“月君放宽心,身体才会好。”
  “放宽心?”冷无双突然笑了出来,有些嘶哑,“苗小姐准备在宫中呆多久?”
  苗凤儿皱起眉头,“月君,此话何意?”
  “本宫希望,为免得宫中闲言碎语损害我皇的声誉,还请苗小姐早日离开为好。”
  苗凤儿原本就想走,但却讨厌别人的干涉。
  “月君,苗某什么时候走,自然有我皇吩咐,不劳月君挂心。还请月君多保重,苗凤儿告辞。”她甩袖走出去,身体是自己的,他自己都不爱惜,她又能怎样。不过,她却没想过,冷无双性情温和,怎么会突然对她这样无礼。
  知道外面的那人已经走了,冷无双低头看向肩头的吻痕,不由拢紧了衣领,只感觉冷气让他不住颤抖,这一次,她被他气走了,以后,也不会在来了——是吧……

  苗凤儿气呼呼地回到月皇的寝殿。却被站在窗前的身影给震撼住了。
  月修文背对着她,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苗凤儿走近他,从背后搂住他的身体。“修文,你身体刚刚好,不该在这里吹风的。”月修文回身紧紧依偎着她,“凤儿,我刚才好害怕,害怕你再也不回来了。”
  “我当然不会不说一声就走的。”
  月修文笑了,笑的有些悲凉,“凤儿,刚才我召太医来过。然后,我杀了他。”
  苗凤儿的手僵住了,“为什么?”
  月修文将她的手拉下,覆在他的小腹,“凤儿,我怀孕了,不能让别人知道。”
  苗凤儿因为惊讶而睁大了眼睛:“你说真的?”心思一时间混乱起来。
  “我想一定是那天晚上,你知道的,你要了我好多次,我想一定是那晚……”月修文将头低下轻轻去蹭她散发着清香的秀发。
  “凤儿,能怀你的孩子,我好幸福。”月修文闭上眼睛,回想那晚的情景。
  苗凤儿思虑半天,下定了决心,她不能要这个孩子,卫可风还在等她,她可以暂时安抚他,却不能要他一辈子,因为她爱的人从来就不是他。她放柔了声音,“修文,这个孩子,我们不能要。”
  月修文一动不动,静静听她说下去。
  “你是月皇,如果怀孕的话,会让别人发现。到时候,你的皇位会不稳。”明明不是因为这样的理由,苗凤儿在心中唾弃自己。她可以的,凭她现在的实力,她当然可以护他父子平安,可是,她不能啊……
  月修文静了神,细细去看她的脸,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
  半天,他终于开了口,“凤儿,你说不要,我就不要。”

66.

  繁花盛开,芳草萋萋。落日崖下,一片青翠欲滴的竹林,林中有一条蜿蜒的由玉石铺成的小道。小道深处,是一座非常雅丽别致的竹舍。竹舍前面是一片美不胜收的湖泊,湖水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绚丽多彩的光芒。
  竹舍的前排院落,一个女子席地而坐,姿态慵懒自然,一身月牙白色的宽袖长裙,裙摆随意围绕在竹席上,形若泉水涟漪。她眉眼含笑,却望着对面的一个女子。
  “凤,你又在想什么?”
  被称作凤的女子回过身来,满脸的无奈:“如心,你怎么总想知道别人的想法呢?”
  “什么别人?我可是你夫郎的姐姐耶,也就是你的姐姐啦,你怎么能够这样伤人家善良的心啊!”女子抚胸,夸张地大叫,却突然看见她明亮的眼睛在一瞬间暗了一下,而明白自己触到了不该触碰的事情!
  “凤——”
  凤微笑了一下,湖边的风吹来,丝丝缕缕,挑动人心。“如心,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山庄?”
  “人家在养病诶,你怎么可以这样苛刻地虐待人家啊!”如心眼睛眨了又眨,一副受到不公平对待的模样。
  养病?你的病早就好了!鬼借口!凤对天翻了个白眼。
  “凤,你这么能干,母亲早就不要我了啦,她现在一看见我就叫我滚,根本都不想见到我啦!现在山庄的一切都是你在打理啊!”一脸鬼笑,如心就是吃准了凤的心好,舍不得看她受苦。
  “如心,你应该担负起自己的责任来啊,不要总是这样——”
  “好啦,凤,你又不是我母亲,不要老对我说教了,你来看我就是为了这个么?”
  凤无奈地依她坐下,“每个人都有应当承担的责任,你知道,阿乖一直在等你回去。她是你的女儿,你应该好好去照顾她。她已经没有了父亲——”
  如心一挥手,桀骜的脸上闪现一种厌恶:“你别跟我提她,她跟我没有关系。一个贱仆生出来的丫头,我不会承认的!”
  凤平静如水的脸上不由自主带着怒气,这种感情如此强烈,让如心大吃一惊,迟疑道:“你好象对她特别关心——”
  “她是一个孩子,不要把你对她父亲的厌恶牵扯到她的身上。既然你没有阻止她的出生,就应当用所有的心去爱她。不让她受委屈,好好疼爱她,没有父母的孩子,你让她如何开心地长大!”
  如心不想让她生气,便开口安抚,“我知道,是我不对,凤,你确定她真的需要我么?我倒是觉得,这个丫头真正想要的不是我这个母亲,而是你这个舅母啊!”
  凤笑笑,怒气也平缓些了,“阿乖是比较粘我。”
  那也是你宠的!如心无语。她也不是真的讨厌这个孩子,而是讨厌那个为了攀附上大小姐的她而不择手段的男人而已。虽然他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她还是觉得讨厌。
  “凤,最近,你跟他怎么样了?”状似不经意地问,如心转着手上的戒指。
  凤沉默了很长时间:“还跟以前一样。”
  如心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里也突然松了口气,“凤,不要这么执着,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我弟弟一个男人。母亲不也说了么,虽然你在山庄,但是不论什么时候你要娶谁,都不会干涉的,你又何苦——”
  “可是,我爱他——”凤的眼睛浮上一层梦幻般的温柔,“从第一眼看到他开始……”
  如心的这口气快叹到湖底了,“你这个死脑筋!山庄里有很多美少年啊,像那个小厮,叫什么若兰的,你随便挑一个也免得受这种气!”
  “如心!若兰只是个孩子!你不要这样说。如果我不爱他,而要了他,无疑是对他的侮辱,也会让他不幸福。我已经毁掉了斜阳的幸福,我不能再害别人,你懂吗?”
  那你的幸福呢?莫如心将没有问出口的话压在心底。斜阳啊斜阳,你知不知道,你弃若草芥的东西是什么?
  “他虽然是我的弟弟,但是我也很怀疑,他是不是铁石心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你!”
  凤儿被她略有些怨怼的语气逗笑了,“他会厌恶我,是应该的,毕竟,他是因为母亲的命令才肯嫁给我。”
  “嫁给我的好朋友辱没了他么!”如心有些不知名的恼怒,只觉得莫斜阳这个家伙真是个笨蛋。
  凤起身,“如心,不要再说了,其实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当初如果知道他根本不喜欢我,我绝对不会勉强他嫁我。如今到了现在的局面,一切都不应当怪他的。”
  如心压下心中的不悦:“你要走了么?不留下来喝杯茶?”
  “喝茶?你确定不会把树叶当茶叶放进去?”凤取笑道,却不见不满。
  “凤,你这个女人!当初我就不应该捡你回来!”凤已经走远,她的抱怨含在嘴里,没有敢大声说出来。
  说起来真的很奇怪,凤浑身是伤的跌在崖底,她无意中将她救了回来。从此以后,凤就留在她的家中作牛作马,呃,是主持大局,她的经商才能和出众的经营手段都让她的母亲两眼冒光,硬逼着她的弟弟嫁给她,可是呢,她那个弟弟……不提也罢!可是,凤是很清醒没错,可是以前的事情都记不得了,只是从见到她那个弟弟斜阳的第一眼开始就爱上了他,成婚以后更是对他百般爱护,不惜一切讨他欢心,可是那个死小子不但不领情,反而把她当作是觊觎他家财产又别有图谋的恶人,鬼知道他在想什么!

67.

  莫家庄
  凤信步走着,一路与周围的村民打招呼。周围的村民看见这位儒雅的现任莫庄的接班人,都热情而亲切地与她上前交谈。他们靠天吃饭,莫家庄也是靠收租子来维持庞大的开销,他们若是没收成就无法活下去,自从这位主子来了以后,莫家庄开始做别的生意,不但日渐富裕,也不再紧盯他们的赋税。虽然她是个外乡人,来历不明,可是当她在天灾的时候,竭力主张莫家打开蓄积了许多粮食的粮仓,救了数百村民一命,她就是他们的活菩萨,外乡人又怎么样,她救过他们,是恩人!
  而且她还那么亲切温柔,真的是个大好人!
  凤走到一座最大最华丽的房子前停下,深吸一口气,掩去满身的疲惫,抬脚迈了进去。
  刚进门,一个粉红色的小小身影便冲了出来抱住她:“凤!”
  旁边开门的管家不赞同地开口:“小小姐,不能这样称呼主子,要叫——”
  凤一挥手,将阿乖搂在怀里:“阿乖,今天好香哦!是洗澡了吗?”
  “才不是呢!阿乖每天都很香啊!澡澡是要和凤一起洗的!”清澈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她,歪着小脑袋的阿乖是个像娃娃一般可爱的孩子。
  怎么她母亲这样狠心丢下她呢?凤有些忧郁地望着她。
  阿乖小小的娇艳的嘴巴翘老高,“凤,你今天没有亲人家哦!阿乖要亲亲!”
  凤失笑,轻轻映上她嫣红的小脸蛋,大大香了一下,阿乖高兴地手舞足蹈,“亲亲!阿乖今天有很乖哦!凤今天要陪阿乖玩哦!”
  凤点头,牵着手领着小娃娃向里面走去,一大一小的身影隐在假山之后。

  莫庄
  一处两座的阁楼,曲水环绕,竹林郁郁葱葱,二楼一间典雅富贵的房间房门敞开着,精致复古的紫檀木制桌椅和家具上雕刻着漂亮的图案,一张精美华贵的绣床,奇怪的是对面居然放着一张竹制的小塌。房里没有主人,只有两个在打扫的小侍童。
  小环一边擦拭着竹床一边嘴里不住念叨:“这个少爷啊,实在是太过分了,跟凤主子成亲半年了,居然还让妻子睡在这里,实在是——”
  一旁打扫梳妆台的小乐斜了他一眼:“就你多嘴,小心少爷听见了,长你的嘴!你可仔细了,少爷的事情,咱们管不着!”
  小环心里不满:“可是凤主子多好的人啊!自从凤主子被大小姐救回来,大小姐把一切麻烦的问题都丢给她处理了,她将莫家那么多事情都处理的井井有条,连主母都赞不绝口呢!如果不是为了莫家着想,何必将少爷嫁给她呢!”
  小乐叹了口气,“这倒也是,少爷再宝贝,也不过就是这小小的莫家的一个少爷,又不是什么真正的巨富,他却恨上凤主子,一心怀疑她是为了独吞莫家的家产才娶了他!”
  “你听说了没,其实莫家这半年多来,多亏了凤主子帮衬着,如果光靠以前那点租税,也不知道能撑得了多久!”
  小乐点头:“凤主子对少爷实在是太好了,每天天不亮就去采来最新鲜的花朵装饰少爷的闺房,少爷身上的衣服也都是她亲手设计着手做的,多精美啊,不要说是这莫家庄,就是那外面,也没有这样精美的衣服,那天,我亲眼看到凤主子亲手雕的玉钗,满心欢喜地送给少爷,少爷把它从阁楼的窗户扔了出去,凤主子实在太可怜了!”
  小环撇了撇小嘴,一脸不满:“凤主子真是傻,这个世上,哪有女人像她那么痴情的。只有少爷这个铁石心肠才会不动心!看以后如果凤主子变心了,他怎么后悔!”
  刚说完,便看到小乐在使眼色,小环心叫不好,转身一看门口,吓的呆住了。
  一个绯衣少年站在门口。
  天上的彩霞也不能比他更为动人,浑身散发着阳光的温暖气息。
  只是,眉眼间隐藏着深深的忧郁愁绪。
  他一身绯红色的衣衫,一只海棠花从腰间延伸到肩部,到肩头完全绽放。朵朵花瓣散落在胸前,衬得他如同花般娇柔动人。
  宽大的衣袖在风中飘动,使他整个人如同坠落凡尘的仙子。
  “少——少爷!”小环惊地扑通一声跪下,“少爷饶命!”
  “滚出去!”少年在门口站定,不再动作。
  两个小厮赶忙丢下手中的布,匆忙闪出了屋子。
  少年迈步进了房间,看着那侧旁的竹塌,眼中恨意陡现。凤,都是你造成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68.

可爱的粉色娃娃正吊着凤不肯离开,下人突然来回报说,两个仆役在后厅打起来了,现在,正僵持不下,请凤立刻过去一趟。
凤低头看了一眼粉色娃娃,笑道:“阿乖,跟凤一起去看看吧!”
阿乖疑惑地看了凤一眼,乖巧地点头。
凤今天,有点奇怪呀!
凤过来后厅,发现除了什么事情都丢给她做的莫老夫人之外,所有人都已经到了,包括对她万般冷淡的丈夫。
两个仆役脸涨的通红,虽然已经停了手,仍然争持不下,互相不肯低头,谁劝说都没有用。
莫斜阳冷冷地看着凤,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那眼神中藏着深刻的不屑与憎恶。
凤只觉得心如同火烧一般地痛,又觉得心中的人不该这样对待她,可是,到底该怎样对她,她又说不清,只是觉得那人,本该是温柔地关怀着她……
她没有问那两个人因何争吵,只是淡然地吩咐他们共同去完成一项任务。在日落之前,打扫干净这里所有的院落。否则,将被赶出府去。所有人都呆住了,一向善良宽容的凤主子怎么一下子这么严厉苛刻,而且还不分青红皂白地让他们去完成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仆人下去以后,阿乖不解地问凤为什么要这么做。凤微笑着告诉她,两个人,只有齐心协力才能完成一个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否则,就得离开,干活可以让他们冷静下来,合力完成任务!这样,靠劝说无法完成的事情,自然就解决了。
阿乖眨巴着大眼睛,似懂非懂。
莫斜阳唇边挂着尖锐的讽刺,冷淡的眼神扫过阿乖,“管家,带小小姐去念书,这么整天疯疯癫癫的可怎么好!”
阿乖狠狠瞪了她舅舅一眼,只觉得他非常讨厌,不但从来也不理睬她,每次还阻挡她靠近凤,好象凤是什么病菌一样,让所有人都远离凤,他就是打坏主意,想把凤赶出去。
凤的眼睛黯淡了下来,只温柔地摸摸阿乖的头,示意她跟着管家去。阿乖很不开心,但是既然是凤说的话,她只好照做了。
莫斜阳冷哼一声,从凤身边过去,仿佛没有她这个人……

月国皇宫
“小凤还没有消息么?”卫可风清俊无双的脸上掩不住深深的疲惫与无助,一身青衣,肃穆而冷然,垂落的发丝已隐隐现出银色。
“没有。”月修文的话冷淡而漠然,仿佛他询问的不过是一个陌生人。但微微颤抖的身躯依然显示出了主人激动的情绪。
“没想到,我们斗到最后,还是什么都失去了。”卫可风长叹一口气,面上现出冷笑。
“半年多以前,如果你肯放手,就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月修文反驳。
“这不是我的问题,我跟小凤是真心相爱,她要带我离开这里,找个地方隐居起来,这才是你对我动手的原因,不是吗?”
“真心相爱?她如果真的爱你的话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月修文秀雅的面容罩上一层寒霜。
“到底是你去招惹她,还是她来招惹你?小凤做了很多事情,就是希望你可以放弃,可是你居然骗她说怀了孩子,为了瞒住真相,居然让她去风国出使。我知道你打的如意算盘,在她回来之前,你可以处理掉我,可以安排一个孩子的出生,等她回来以后,就真正只能呆在你身边了。”
月修文笑的落寞,“可是我没有想到,这个笨蛋居然把身边所有的暗卫都留在你身边,为了保护你,她还真是不爱惜自己。没等到我对你动手,就传来她遇险的消息。大公主那个贱人,居然敢动她!”
“你不是已经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了吗?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最终决定放过我呢?”
“听说她出了事情,刚开始我是没什么心思来除掉你,后来知道她将所有的人都留下来保护你,我才明白,她是要告诉我,警告我,不要动你!现在我才明白,就算是杀了你,她也不见得会留在我身边。如果她这次可以平安回来,我一定会告诉她,我可以容忍只拥有她的一部分,却绝对不能容忍没有她。”
“这个傻丫头,我可以感觉到,她一定可以平安回来。明天我就会出发,去找她。我知道,我一定可以找回她!”
“找到她以后,你会把她藏起来吗?”月修文饮了一口茶,状似不经意地问。
卫可风轻笑了出来,“如果我这么做,你要怎么办?”
月修文看向被屋顶遮住一半的天空,也勾起唇角:“追杀你们,直到她肯回来!”

69.

明明是秋日的天气,这间屋子却憋闷的令人难受。其实让人不舒服的不是这间富丽堂皇的书房,而是书房里面僵持不下的两个人。
“斜阳,母亲跟你说过很多次,你喜欢凤也罢,不喜欢她也罢,就算是为了我,为了莫家,你也不应该做的这么过分!”
少年神色冷然,微微翘起的嘴角似笑非笑,带着一种莫名的嘲讽:“母亲,我为你们做的牺牲还不够吗?为了你们,我嫁给了一个自己讨厌的女人,你还要我怎么样!”
莫庄主叹了一口气,“斜阳,母亲知道你不喜欢凤,可是她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子,她对你怎么样,大家都看得到。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呀!”
莫斜阳神色中略见动容,“母亲,你的话我都明白,可是,我不爱她,就是不爱她,从见到她第一眼,她看我的眼神,便让我厌恶!成亲以来,你们都说她对我有多好,可是我都看不到,我不喜欢她,我就是讨厌她……”
莫庄主无可奈何地望着自己的儿子,她一直都很宠他,所以这一次让他嫁给凤,的确是可能委屈了他,但是莫家并非外人看到的那样风光,这些年来,莫家早已经是很难支撑的了,可怜她那个不孝女实在是让人气愤,丢下家业一走了之,把一切都丢给凤这个外人,难为这个孩子也是辛辛苦苦帮她收拾烂摊子,现在眼见莫家又风光起来,没有凤,这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到的。但是,她又不能真正去相信一个外来的女子,所以她才将儿子嫁给她,这样一来,凤便可以算是她家的人了。把家业交给她,才可以放心。
可是现在,看见他们过的并不开心,让她也跟着忧心起来。如此看来,只有让他们单独相处,培养一下感情了……
“这些都不提了,斜阳,你姨母的生辰快到了,你一直都不肯让外面的亲戚见凤,这次,你必须带着她一起去拜寿。”
莫斜阳皱起了眉头,满脸的阴沉,可是母亲这次的语气,不容置喙。

要不是母亲的这句话,他也不必这么倒霉的被困在这里了。莫斜阳满满的怒气与恐慌无法发泄出来。拾起脚边的一块石头往那女子的方向狠狠砸去。
凤的肩膀莫名被砸的很痛,她却仿若毫无感觉,神情淡然地望着洞外。
一天以前,他们夫妻二人按照母亲的意思,准备好一切去给姨母拜寿,谁知道半途遇上大雨,莫斜阳没有走稳,兀自掉了下来。凤是为了拉他,反而也被他连累掉了下来。可是,这附近又没有什么可以求救的人家。这个小坑洞又非常难上去,所以,凤吩咐上面的两个仆人赶紧去姨母家中报信,可是,他们赶来,最快也要到明天早晨。
凤取出怀中的干粮,放在两人中间的石头上。低声道:“你饿了吧——”
莫斜阳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凤身上,刚刚大吼大叫个不停,现在又冷言冷语地用话来刺伤她。凤的心,有些冷。
不知道阿乖怎么样了,本来今天晚上,答应给她放烟花看的。凤有些黯然,那个孩子,一直在哭闹要跟来,幸好没有让她也来,不然她要是掉下来受伤了可怎么好。
她,是无所谓的。反正她不知道自己是谁,身上除了一块刻有凤字的玉佩以外,什么都没有。就如同她一样,什么都没有。不过,她似乎不是这个国家的人,她莫名的会很多东西,知道许多事情,还会经常做出一些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来……可是……她的家在哪里呢……
她的家人呢……
也许,她跟阿乖一样,是没有人要的小孩……说不定……早就被人丢掉了……不过……阿乖……还有她不是吗……
那她呢……她有什么……凤的目光移到不远出那个冷漠的少年身上,他,算是她的家人吧……可是……他们之间,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陌生人之间,起码还有尊重与礼貌,她跟他,如同是前世的仇人……今生的冤孽……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能够聪明地不要再去在意一个根本就很讨厌她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是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认定自己是爱他的,是因为他的脸吗……还是通身温暖的气息,熟悉的气息……
凤很沉默,仿佛这个洞中就她一个人一般……
莫斜阳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他漠然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你究竟为什么要娶我!”
凤低低地笑,“我也不知道……”
莫斜阳吃惊地望着她,有些怔忪。这个女人,他从来没有试图去了解过,她的身上,有许多秘密,有许多他无法理解的事情,这就是他最初不喜欢她的原因,但是,除了这个原因之外呢……他又因为什么才这样排斥她?因为来历不明,因为她第一次见面时候的那种仿佛认识许久的那种眼神……还是别的什么……现在他也分不清了,他必须要跟她,过一辈子吗……

70.

凤有些漠然地望着洞外的天空。突然,几点亮光闪过,刺痛了她的眼睛……这是……
“啊——那是——!”旁边一直沉默的男孩子突然惊叫起来,几乎吓的要跳起来。
是流星!凤刚才有些紧张的神色不由放松下来,是流星!可是,她便又疑惑起来,那么,他为什么这么害怕?
莫斜阳的脸几乎可以说是意外加恐慌了,因为他从来没有如此失态地大声惊叫。
“你别害怕!”黑暗中,女子清亮的声音响起,分外温柔,有一种安抚人心的柔和与宁静。
莫斜阳的心奇迹般地镇定下来,幸好,这里也不是他一个人!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别让他在这个时候是一个人被丢下就好了!他飞快地奔过去,死死攥着女子的衣角。
两个人在黑暗中呆呆地坐在地上。有志一同地望着外面的天空。只是,凤的眼中,是纯然的欣赏,而斜阳的眼中,除了畏惧,还是畏惧。
“你——不怕吗?这是诅咒啊!”
诅咒?凤挑高了眉,眼角微弯,仿佛是听到了一个莫名的笑话。可是,现在洞中为一片黑暗所笼罩,外面不断划过的流星,显然无法到达这里,所以,莫斜阳没有听出她语气中的不以为然,继续说下去。
“传说这过去有一个女皇,她暴虐成性,杀人无数。她嗜好男色,到处搜罗美男子,抢来蹂躏,多数被她折磨至死为止。可是,她最大的嗜好就是挖人眼珠,尤其是男子的漂亮的眼珠子。只要看见男子拥有漂亮的眼睛,她定会抢来,蹂躏完后就挖了人的眼珠子,还把眼珠子浸泡在药水里面,长长久久的欣赏。那些失了眼珠的男子的冤魂,只能到处游荡。最后,他们的眼泪化作了这空中的流星,在这片大地上的到处探询,要找他们失落的东西……”
凤惊讶地说不出来,半天,才笑出声来。
莫斜阳心中害怕,却又有些恼怒,“你笑什么!”
“如果真的是冤魂,也是些好人,你不用害怕——”
“你是女子,当然不会害怕!我是男子,胆子自然不比女儿家!”
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回事,凤听来很别扭。不过她觉得没有必要争辩,便一直沉默地坐着,任身边那个人不断在有流星划过的时候死死拉着她的袖子。
“我想,这些流星,也是很孤单的吧,他们很孤单,所以想要在人们面前一瞬间的灿烂,就算是只有一瞬间,也要发光发亮,给别人留下些记忆,让人们可以记得他们曾经来过……”
“那也不应该出来吓人!”
是你自己吓自己!凤微微勾起了嘴角,他们之间,似乎这是第一次如此和平的相处,不带隔阂,不带偏见。
“就像烟花一样——”她继续低语,并不想让他听见。可是,这里这么静,他自然可以听见,烟花?什么鬼东西!
她总是让他看不透,猜不明白。
“烟花,是你给阿乖做出来的东西么?哼,你倒是蛮疼她!”莫斜阳的声音中带了一种莫名的疑惑不解。她跟阿乖毫无关系,为什么要这样疼爱她?
“孩子,天生是要人去爱的。如果不要她,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既然阿乖是一个好孩子,她就应该有人关心,有人喜欢。”
“你喜欢她?我以为你只是同情她!”
“同情?不,我喜欢阿乖,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想,阿乖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你姐姐为什么就是不肯要她呢?”
“那是因为她只是个身份卑下的佃户家的男子生的孩子,就算是个女孩子,又怎么样?一样的,她的父亲,连个侍郎都算不上,自然要有这样的结果!”
凤听他这样说,虽然是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也一样在心中叹了口气。
“可是,她是个孩子!你们让她在一个没有爱的环境长大,她以后,说不定会成为一个冷漠的人。到时候,她会过的不开心,她身边的人,也不开心。”
“冷漠的人?你想这么长远?”
“我想,这世上,冷漠的人,心中一定是有苦楚的。没有人天生就那么冷漠,是因为受过伤害,有过痛苦,才会在自己身上布下层层的壳……”
莫斜阳眼睛闪了闪,没有吭声。半饷,才来了一句:“就你好心!”
凤淡淡看着两人投射到地上略微显的有些亲密的影子,不再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