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0-13

我是女巫 (月间雪) 25-结局

by 月间雪

   第二十五章 游戏

  中午时分,林子小溪旁的空地上,有几人,忙的不亦乐乎。
  “那个香菇快拿起来啊,不能烤怎么久的呀!”
  “还有,你快再加些柴”
  “你,你,你再去捡些柴来”
  “啊!冷焰别在那偷吃水果了,快点过来帮忙洗这些菜”女子喊叫的声音不停的传来,她神情欢愉的站一旁指挥着。
  篝火旁的几人忙的手就没停过,一句抱怨也不敢的听那女子命令做事,只是偶尔还是会有几句小声的嘀咕传来。
  “似冰,好闲……”小声,很小声。
  “大小姐……认命”尽量的小声。
  “我…有名有姓,叫我无情”后边的话,声音提高了些。
  “……眼睛这么利,不是都给披风遮住了吗?”不远处的他,小声的说。
  “刷刷刷——”随着声响,水似冰手里的橘子朝四个扔去,马上得到了四个唉呦声。
  “少说话,多做事!”佳人的命令加暴力,他们哪敢不从,马上禁声,着手做该做之事。
  西溪划船之后,水似冰手提那只白鹭坚持要将它烤了吃,而得罪了她的几个男人自然是顺着她,找地方烧烤。她说光是烤那是鸟不够,还要采些香菇,野菜什么的。于是,蔚星辰首次体会堂堂一宫之主偷自家种出的菜的感觉,只因她一句东西要偷来的才吃的香。
  释无情、冷焰、楼望月、蔚星辰也都第一次体会了被人命令的滋味。
  诱人的香气飘来,一部分的东西已经烤熟了,装到盘子里,水似冰豪不客气的吃起来,一点也没在意有四双眼睛盯着她。
  “冰儿…你不觉的…我们烤的很辛苦吗?”冷焰问,其他三人一致点头。
  “哦,好象是”头也不抬,只顾吃的她,勉强扔了几字给他。
  “那你是不是该分我们点,你吃的下那么多吗?”继续问。
  “吃的下,那不是还有很多吗,你们再烤吧,看你们刚才笑的那么大声,说明你们体力很好,再饿一会也没关系的,对吧”她终于抬起头,披风遮着她的眼,所以大家只能看到她的唇往两边一勾,露出一个极大的笑和雪白的贝齿。
  果然在记恨。这是听了她的话后,几个男子的共同反应。
  无话可说的几人只好认命再去烤了,脸上的无奈,内心却是甜蜜的。

  饭后,水似冰提议要来点饭后运动。
  水似冰提了一篮的苹果往前走去,在一块大石头前停下,她取出一个苹果放于石头上。然后说,“游戏的规则就是射三镖皆中这个苹果,距离嘛…就望月站的那位置好了”。
  “没有射中的人可是要接受惩罚的哦”她继续说。
  也许是因为过多的巫力在她体内停留,让她今天特别的兴奋,心情也特别的好,玩心大起。
  “惩罚…那赢了可有奖赏?”楼望月小心翼翼的问。
  “好啊,那你们想要什么奖赏?”她欣然同意。这让他们有点意外,不过很快那意外被不怀好意的笑给代替了。
  “等赢后,再告诉你”蔚星辰说。
  游戏开始!
  “咻——”竹枝划过空的声音。准确无误的射中了靶心——苹果。
  当在冷焰后三支镖也全中的楼望月射完时,水似冰就后悔了,现在四人全射完了,也全射中了她更加后悔了。她失策了,她怎么没想到这四个人皆是武林高手,小小一个苹果怎么会难住他们。
  “冰儿,我们全赢了”冷焰恶魔般的声音传来,提醒着水似冰输了的事实。
  “不行!不行!”水似冰不满的叫道。
  “怎么不行了?”蔚星辰挑眉,邪邪的问。
  楼望月含笑的看着她,释无情勾唇似在嘲笑,好象在说她是否在耍赖。
  “刚才只是热身而已,游戏现在才真的开始!”她才不要认输呢。女巫的惩罚都没开始,怎么能输。
  四人互看了一眼,心想太快结束游戏确实没意思,不如让她耍赖一次,反正最后赢的也是他们。
  于是四人齐声说道,“好”。
  水似冰立刻在更远的石头上三个苹果,然后扯开嗓子对他们喊道,“这次你们要同时射出三支镖,分别都射在三个苹果上才算赢”。
  说完,她就往旁边站了些,让冷焰先开始。
  冷焰左右走了几步,眼睛凌厉的看着远处的苹果,然后找了适当的角度停下。身子微侧,头向偏右方看去,抬起的右手指逢中分别夹了三支竹枝。條的,眼一眯,右手飞快一动,那竹枝已射出。
  中!三支竹枝笔直的插进了苹果里,可见射镖之人是高手中的高手。
  “怎么可能!?”水似冰不感相信的睁大了眼,完全的出乎意料。
  回应她的是几声轻笑。
  冷焰朝她看去,目光炽热,有着期待。
  “轮到我了”楼望月说。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姿势,一样准的技术。有一瞬给人以错觉,站在那的是冷焰。
  直到他转过身,对她投已微笑,她才回过神,看清那笑和冷焰不一样。
  “似冰,看来你输惨了”楼望月揶揄道。
  “什么?哇,不会吧——”音调听起来真的惨兮兮的。
  接着是释无情,他亦是精准的全中了。
  再是蔚星辰,他也是光荣的赢了。
  最后看水似冰,她顶着一张极度不爽加不服气的脸,一言不发的坐在另一块大石头上了。
  “奖品”释无情面无表情的说,一颗心却是极度的兴奋,双眼闪着光芒。
  “冰儿,愿赌服输”冷焰走到她的身旁。
  “好吧,你们要什么奖品?”她总算承认自己输了,整个人都是有气无力的,为输了的事实而心情低落。
  见水似冰心情低落,他们四人也不好受,想哄她开心。
  “冰儿……”他正想开口,她突然站起身。
  “别废话拉,快点说想要什么”算了,反正她有水圣石,什么变不出来。
  微怔了下,冷焰嘴角勾起的笑带着点邪邪的味道,散发出的魅力是女子便无法抵抗。
  他低下头,靠在她的耳畔低语的说一个字。
  她感觉到他的靠近,属于他独有的麝香飘进她的鼻间,他呼出的热气微喷在她的脸上。这样亲昵而暧昧的触碰让她的脑子一阵晕眩,直到他轻轻的吐出那一字,她的脸马上红了下。
  “你!……”她轻呼,一手捂着被他的唇故意触碰到的耳,后退。眼睛睁的老大的看着他,脸上有些绯红。
  习武之人听力自与一般人不同,特别向在场的几位,他们把冷焰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再看水似冰一脸的羞红,神色便黯淡了下来。
  因为那个字是——吻。
  “哼!想得美,等你捉到我再说!”她拔腿就跑。
  可她才跑了两步,还没来得及使用法术,腰间已被人搂过,卷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惊讶的回过头,迎接她的是一张压低的俊脸,想叫出的声音消失在了他的唇间。
  他的另一只放在她的脑后,使她挣脱不了,可动作却很温柔,不会伤她丝毫。况且,她也不想挣扎,顺应着他的吻,然后慢慢的回应他,双手环着他。
  两人吻的热烈,忘我,忘了这里还有另外三个爱着水似冰的男子。
  他放开她,满意的看到她因为微缺氧而通红的脸颊,他是故意做个那三人看的。他知道他们也爱上了她,所以他故意这么做让他们打消念头。
  当水似冰调整好气息,回头看另外三个人时,见他们的头都微低,面色很沉。
  “到你们三个了,你们想要什么奖品?”她故意将奖品两字提高音调,意思是他们不可提出冷焰那样的要求。
  “似冰…我暂时未想好要什么,可否等以后我想要了再要?”楼望月的声音也不似平常。
  她还是属于冷焰啊,明明说好把她送回冷焰的身边就要对她死心,只和她做朋友,可为什么要让他看到他们……为什么他无比的嫉妒,为什么他的心好痛?
  “好,那你们两个呢?”
  寒着一张脸,释无情冰冷冷的看着她,然后那冰冷冷的目光渐渐化了,才说道,“跳舞”。
  “啊?”水似冰彻底愣住了。舞蹈?有没搞错,要她唱歌是行,可是舞蹈就……
  “能不能换一个”
  “不行”他说的很坚定。
  其他几人也同意,因为他们也想看到她的舞姿,那冰雪之姿该是怎样的美。
  “好……”唉,她到底是倒了什么霉,还是衰神附身了。
  “当然可以,荣幸之至”他抽出腰间的碧玉笛。
  思前想后,水似冰决定跳《神话》里,那个公主跳给成龙释演的将军看的那支舞,她没学过舞蹈也对此无兴趣,看过的舞蹈除了巴蕾就是那个了,总不能让她跳巴蕾吧。好在她记忆力还不错,还记的那只舞的大概,只要再加上她法术制造些气氛来,因该够看了。
  她将披风脱下交给冷焰,然后示意楼望月可以开始了。
  乐声响起,她站在空地的中心,双手在身侧平直的抬起,她在原地上转圈。衣袖随风摆动,袖子下的食指划动,满天的花瓣飞舞,跟着她的旋转。
  她慢慢的舞着,跳着,一些花瓣落在了她的衣裙上就消失了,可是她的衣裙却有了变化。简单的白裳香裙变的华丽,色彩鲜艳,朵朵香荷在上面印染。
  双臂如蝴蝶展翅,身姿如柳条般柔软的摇摆着,像在述说着凄美的化蝶故事,还是那西子湖畔蛇精与人类男子的动人故事。寄托着爱,寄托着恋,绕在一起。四目纠缠,彼此深深吸引。
  悠扬的笛声,美妙的舞姿,飞舞的花瓣,那景怎得一个美字了得。
  曲终,舞罢。她变出两只成双的蝴蝶,寓意那生死不渝的伟大爱情。
  观看的人缓缓拉回神,眼神里满是赞赏,还有着深深的遗憾,为了那无法得到的爱。
  几个掌声响起。
  “冰儿是能歌善舞的才女啊”冷焰走过,将披风为她轻轻披上。
  “过奖了”还好她还会一支舞,不然就丢大了。
  “就剩了你了,你要什么?”她对着蔚星辰说。
  蔚星辰剑眉向两边一扬,眼微眯了一下,有着说不出的邪妄。
  “我要你在黑魔宫小住一个月”
  
   第二十六章 失常

  天已渐黑,玩了一整天的五人这才回到了黑魔宫,他们的脸上都有着疲惫,可内心的欢愉和笑容却不减。
  “好累——”水似冰大声的抱怨,身子一软,让站她身旁的人马上接住了。她也就顺理成章的靠在那,那人脸上是无尽的宠溺。
  “累了吗?那用完晚膳便早点歇息吧”一手搂着她,另一手搭在她肩上催动内力为她缓解疲劳,冷焰的语气里包着对她深深的爱意。
  蔚星辰唤来一人,吩咐准备晚膳,让他们回房稍做休息和梳洗。
  他们走后,他对楼望月说道,“是时候见见那幕后主使者了”。
  两人的眼同时闪过一丝阴霾,只是那楼望月的眼里分明闪过了一抹紫色的幽光。
  “来人,请右护法到黑魔阁”他一个招手,对着那从暗处忽现的人命令道。
  “是”
  不消一会,那人领着身着红裳的右护法走了进来。
  “宫主”艳姬向蔚星辰行了个礼,然后对一旁的楼望月颔首。
  “艳姬可知我叫你来的用意?”坐在靠椅上,他单手支着下巴。
  “艳姬不知,还请宫主明示”娇艳的脸上无一丝的波澜,隐藏着的紧张和心虚却是波淘凶涌。
  “那我就提醒你,断魂”他慢条斯礼的说,语气却越来越寒。
  断魂一毒本乃江湖上人人厌恶的千毒万怪手所创,此毒药也只有他一人有,在数月前艳姬和他交过手,后来千毒万怪手大败而逃。艳姬以为借刀杀人,利用那些山贼对水似冰的仇恨和那几个杀手与释无情的过节就可以天衣无缝了。可她偏偏用了断魂,让人起了疑心,就那些小角色又怎会得到断魂呢。而且她最近频繁的派出四影魔,不让人起疑也难。
  艳姬脸色苍白,勉强镇定的说,“艳姬不明白宫主为何突然说起千毒万怪的断魂”。
  “艳姬,要我将那日的杀手抓来对峙吗?既然做了,怎么没胆承认,这可不是我认识的你”
  “是,是我做的。是我派人去杀水似冰,是我通知那些山贼她会在那经过,我就是要她死!”美眸中的恨燃烧着。
  “你为什么这么做”握紧了手上的纸扇,楼望月的眉邹起。谁也不能伤害他的仙子,一听到是她派人杀水似冰,一股嗜血的感觉便浮了上了,恨不得马上杀了眼前的人,黑眸幽紫的光闪过。
  “哈哈……又是一个,又是一个……”艳姬突然大笑。
  “你笑什么,又是一个什么?”楼望月问。暗暗的杀意,已经扩展到了全身,他努力的克制着,怕一不留神已出手杀了她。
  “我笑你们的愚笨,又是一个看上水似冰的人。楼公子,红尘楼的楼主,想不到没有七情六欲的你也喜欢上那个妖女。她果然是妖孽!”
  “啪!啪!”
  他给了她两个巴掌,力道不轻,所以她的脸马上红肿了起来。
  “不要让我从你嘴里听到任何对她不敬的话,否则,定死无葬身!”他的眼里已是浓浓的杀意。那股森冷,让艳姬从骨子里打了寒颤。
  一向温文如玉的楼望月竟说出如此狠绝的话,让两人不禁怔住,谁也没见过这样子的楼望月,全身都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说完那句话,楼望月自己也在心底疑惑他自己是怎么了,听到艳姬污蔑水似冰他固然生气,可如此的残忍的话他也不感相信是自己说出来的,还是说在这是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性子。杀人的欲望和嗜血的因子飞速的吞食着他的理智,他险些克制不了,还好只给了她两个巴掌。
  “艳姬,看在以往你对本教立了多次功的份上,先饶了你这次。鞭责三十,然后到水牢思过半月。若你再对水似冰不利,莫说望月,即使是我也不会让你死的太容易!”蔚星辰下令,虽然他也不想放过艳姬,可她为黑魂宫确实立了不少功劳,若杀了她恐怕惹来非议。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看上的都是她,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她的命就那么值钱吗?为什么你们各个要争着保护她,哼,周旋在这么多男人间,谁知道她有多下贱!她……”她心有不甘的怒骂。
  两个男子脸色皆沉,蔚星辰本想出手阻止她继续出声,可楼望月却快他一步,以扇为器欲见她杀之。
  那艳姬已经彻底被楼望月的杀气给镇住,忘了躲避,想要逃时已来不及,况且那骇人的眼神让她动弹不得。
  扇尖笔直的朝艳姬的脖子刺去,可见那人决心致她于死地。
  突然,楼望月在仅一指距离的时候停下,因为那道宛若天籁的笑声传来,艳姬也因此得救。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下贱呢”声音落下,那人慢慢走了进来,跟着她进来的是一蓝衣男子。
  当她踏进门的那刻,便夺去了在场所有的人呼吸。
  她内着白绸衣裙,袖边和裙角皆绣着桃花朵朵,那绣工非常的精湛,片片的桃瓣如真的一般散发点点香气。外边穿了一层黑色纱衣,黑白相称,更加衬托她如雪的肌肤。
  一部份的发盘起,用罕见的紫色珍珠扣固定,其余的头发散在后边。
  神情有些庸懒,这让她看来有着说不尽的风情。美人之为美,美眸,美颜,美态。
  三者具备的水似冰,怎能不美呢,怎能不夺目呢,怎能不让他们忘了呼吸呢。
  “似冰,你来了”楼望月身上的杀气在看到她的一瞬,全都消失殆尽了,恢复那温柔的笑。
  冷焰从后边走来,一手搂过她。
  往后退了几步,艳姬嫉妒的看着水似冰,恨不得毁了她的脸。
  他们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水似冰的身上,没注意到幽蓝的暗光在艳姬手心闪了一下。
  锋利的匕首朝着水似冰的心脏笔直的刺去,快的让人无法反应。
  “铛!”匕首落地。
  随后走进来的释无情打落了匕首,然后楼望月一手擒住艳姬,另一手重重的掐着她的颈。
  “你该死!”
  “望月,杀了她”蔚星辰冷着脸说。
  艳姬困难的残喘着,听到心上人绝情欲致她于死地的话,脸上一片死绝,放弃了活着的希望,闭上眼等待死亡的来临。
  “这么杀了她太便宜她了”冷焰阴邪的说。
  “是太便宜她了,至少让她生不如死”释无情带着一脸的寒气,无情的说。
  突然杯子落地的声音响起,那几个男人连忙往声响的地方看去,那本该在他们身后的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那主椅上。
  “呀!手滑了下”怎么回事这些男人,各个比她这个女巫还阴森,想吓死她吗。还好她从小就是吓大的,不怕。崇尚女权的她,看不惯几个男人欺负一个女人,虽然那女的想杀了她,但该报复也是由她自己来。
  “冰儿有没伤着?!”
  “似冰,有没烫伤?!”
  “冰美人,有没割伤?!”
  “你怎么样了?”
  四个男人同时移到她身前,紧张的问。
  “你们会不会反应过度了?”她真吓到了,被四个美男紧张而疼惜的看着,真是件……挺吓人的事。她是女巫,爱上一个,已经够困扰的,失去不少自由。要是四个都缠上她…她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往下想。
  “冰儿觉的冷吗?”冷焰握住她的手。
  楼望月握住她另一只手,传内力给她驱寒。
  蔚星辰马上拿来披风给她披上。
  释无情飞快的把门关上。
  “你们……你们四个……看上同一人,无情阁主不是无情无爱吗?释无情,楼望月,蔚星辰,她爱的人不是只有冷焰吗…哈哈……她要如何分给你们四个?”被楼望月放开的艳姬跌坐在地上,她看着四个不凡的男人为水似冰神魂颠倒,是又嫉妒又恨,想狠狠的破坏他们。
  他们转过头,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人。
  “宫主,你看清了,她不会属于你的。她爱的不是你,真正跟随着你,为你付出一切的人是我!是我!为什么你看上她,为什么你不再看我……”她恨恨的说,眼神里充满了愤怒,然后转为浓浓的失落。
  她坐在地上小声的自言自语,像个疯妇般痴傻模样。
  艳姬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一语划破他们不愿承认的事实,让挣扎的心更加的混乱。
  “艳姬,我给过你机会了!”被戳中心事的蔚星辰恼怒的出手,欲杀了她。
  四个黑色的身影闪进来,阻止了他。他们将艳姬护在身后,跪在蔚星辰面前。
  “请宫主手下留情,我们愿为右护法代罪,圣请宫主重轻发落”四影魔对右护法是无比忠心的,在蔚星辰还没成为黑魔宫的宫主时,在艳姬还不是右护法的时候,四影魔是为艳姬的父亲上一代的黑魔宫主效命的。在他死前特别交代过,要四影魔保护艳姬,并除宫主外唯一效忠的人。
  蔚星辰眯起黑眸,一言不发,气氛变的非常的诡异且僵持。
  若蔚星辰不顾一切杀了艳姬,那么势必会引来四影魔的愤怒和敌对,宫中上下恐怕也会对次不满。可是不杀她,一宫之主的威严该往哪放,有她在一天,对水似冰就是一天的威胁。
  “我饿了”
  水似冰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幽幽的传来,似乎也很不满。
  “鞭责三十,押下水牢,明日大殿会审”暂且放过她,当然明日的会审定不会轻饶她。
  “谢宫主”
  “我……”那艳姬不服,想要抗拒,四影魔之首音暗点了她的穴道连忙将她带下去了。
  总算安静了,水似冰想。然后她第一次感觉到蔚星辰的声音犹如天籁般的说,“开饭”。

  黑魔宫的大殿庄严肃杀,殿内以黑色为主调,墙是雪白的可是周围都挂上了黑色的纱布。从殿门外一条极长的黑色毯子直铺到宫主的宝座下,三层台阶上的是一张纯金打造的镶了各式各样的宝石的座椅,铺的是黑色的熊皮,给人以极奢侈的感觉。
  离台阶很近的地方,黑色地毯两旁摆了数张椅子,那是给职位较高的人坐的。今天上面除了坐五个位高权重的长老级人物还多了四个人,水似冰他们也被安排坐在那,可见蔚星辰对他们的不一般,是超越了贵客那种。
  “将人带上来”他两手平放于椅子的扶手上,背靠在那软软的熊皮上,神情带着几分的邪气,看似漫不经心的脸上却有着非常严肃的眼神。
  两个黑衣人将艳姬押上殿堂,让她跪在殿下。
  一头凌乱的发遮去她一半极为苍白的脸,衣服有很多破损的地方上面还染着些血,那是她被鞭子打到的地方,伤口不深也不浅。她被关在寒冷的水牢一夜了,因此她的身子到现在还直打哆嗦,要不是她内力不低在受了鞭刑后早就经不住水牢的折磨了。
  “见过……宫主……”她的声音抖的厉害。
  “左护法,将右护法所犯之罪一一列出”蔚星辰说。
  水似冰感觉有些无聊,要她来听审判还不如让她多睡会。不过,如此严肃的蔚星辰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以为他都是那副跟痞子一样的样子。居然敢跟她提出在这住一个月的奖励,本想等冷焰全好后,就和他回冷家堡的,现在只好自己住下。冷焰本想陪她的,可是杭州的商行出了些问题他不得不赶回去处理,好在这里离杭州不远,他准备明日出发,说处理完便会赶来陪她。
  想的出神的水似冰没听到那个左护法罗列了右护法的罪行,只听到最后的审判,那五个长老极的人物互相交头接耳的说了一阵,然后得出结论是将艳姬逐出黑魂宫。
  艳姬的忠心的手下四影魔自然拘理力争了一下,可是都被驳回,无效。他们只好接受这个的结果,然后默默的送走了无法接受事实不停吵闹的艳姬。
  “不要!我不要离开!宫主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宫主,我爱你啊!你不可以赶我走……水似冰,我诅咒你!诅咒深爱你的和你深爱的人都离你远去!”
  “而你们几个永远无法得到她,哈哈……” 声音渐渐远去。
  他永远都不会离开水似冰的,冷焰和楼望月这么想着。
  蔚星辰知道即使她不诅咒他也无法得到水似冰,一个月之约不过是他想多看她一些时候罢了。她是属于冷焰的啊……
  他一定会得到她的,释无情想。
  怀着不同的心思,他们离开了大殿。
  撒进大殿的余光照耀了那金色的宝座,点点的光点,遗落着孤寂又深情的爱恋,即使没有结果,它们还是要发出最耀眼的光,为了让人残留一点点的回忆。
  
   第二十七章 阴谋

  鞭炮声,铜锣号子吹打声,一片红色的喜气,是谁家在迎娶新娘。宾客热闹的交谈,席间躬筹交错,一身红衣的主人家满面笑容。
  新郎身着大红蟒袍,红光满面,笑容不因忙碌而减丝毫。
  他一桌一桌的应酬着,敬酒,有些微醉。
  身形硬朗的老丈人走了过来,对他说,“消儿,芙儿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她”。
  杨消垂手对本是他师父的上官锋道,“请岳父放心,小婿定当全心全意的照顾芙蓉的”。
  “芙儿自小体弱,我们两老什么事都依着她,没想到宠坏她了。她娇贯了,性子也蛮横,还要请你多包含啊。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芙儿的,可她就太死心眼了明知道冷焰……”上官老爷又叹了口气。
  “希望那孩子成亲后能忘了冷焰,早些看到你对她的好……”前些日子,杨消已将上官芙蓉要他刺杀水似冰一事告诉了他,他怎么也没想到以往柔弱她竟然会如此的歹毒。他上官锋一生光明磊落,怎会教出这样的女儿。他老了,不能看着芙儿太久了,只盼望将她交给为人正直的杨消后,能有一个新的开始,不会再让他操心和失望了。
  “岳父,小婿发誓定会好好管住芙蓉,不会让她再犯错的”因为师父突然提出让他与芙蓉成亲,他便将芙蓉喜欢冷焰和刺杀水似冰的事告诉师父。后来师父责骂了他一顿,他才意思到是他错了,横刀想要夺爱的人是芙蓉。他日见到水似冰,他定要负荆请罪。

  酒欢,醉散。
  天色已经很黑,杨消的师弟们凑在一起说是要闹洞房。他们和杨消一起挤进洞房内,相互起哄着。
  “师兄你真是好运啊,娶到如花似玉的芙蓉妹妹,恭喜你——”
  “是啊,我们都很羡慕你,这么美的人儿都给你娶到了”
  “我们都很疼爱芙蓉妹妹的,你可要好好对她啊”
  “闹洞房——”
  “对,闹洞房——”
  杨消一老实憨厚的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好板下脸将他们赶了出去,这才松了口气。
  新娘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如同一般出嫁的新娘,可了解真像的人才知道她是被点了穴道。
  他走到她的面前,手持秤杆掀起了新娘的红盖头。
  凤冠霞帔,貌若芙蓉,娇丽可人的两颊在烛火的照射下更加动人。只是她却是一脸愤恨的看着来人,满脸的不甘。气红的眼蓄着些泪水,看来楚楚可怜。
  “芙蓉,我知道你嫁给我是不情愿的,你的心里还是只有冷焰。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冷焰那样的男子是爱了就只会认定那一个女子的人,你是没有希望的”他定定的说。
  拿起桌上的酒杯,扬头喝下,像是鼓起了勇气说道,“我喜欢你,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喜欢上你了,那时你还是个小女孩,而我也只是个毛头小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你成长,在远处偷偷的分享着你的喜和乐。直到有一天,你在忆花园里病发,我急的不顾一切跳出来抱着你到处找大夫。我想我到老都会记的你当时握住我的手,微笑而颤抖的叫着我的名字,叫我不要紧张……”。
  “那时的你的笑,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东西”说完,他先解了她的哑穴。
  上官芙蓉早知道杨消对她心存爱慕,只是她没想到他会对她表明心意。那年她才十二岁,她的生命里还没有出现冷焰,那时的她只是个心地单纯的小女孩。自小样貌出众的她当然是丛师兄们关心和关注的小公主,所有人都围着她转的时候,他看见了杨消在一旁默默的守着她。那次她发了烧却瞒着家里人,独自一人偷偷的跑到忆花园里赏那刚才的芙蓉花,可还发着烧的她根本支持不了一会,便一阵晕眩往地上倒去。偷偷看着她的杨消从暗处马上飞奔出,抱起她在四处找大夫。看到他为了她急的满头大汗,一脸的焦急她真的好感动。曾经她也想过他是个不错的可以托付终生的人,命运却偏偏让她遇见了冷焰,那个俊美如神翩然卓而不凡的男子,叫她怎能不心动不寄心。
  她的心里对杨消还是有一点愧疚的,可是也只有一点。现在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得到冷焰,除去那个令人讨厌的水似冰!
  “消哥哥,对不起,我……”她不能给他要的爱,她的心已经给冷焰。
  “不要紧,芙蓉,我只要能默默的守着你就足够了”他低头,在日思夜想的红唇轻轻的亲了一下。
  “有一天,你会忘了冷焰的,我会一直等你”
  他的指尖来到她的领前,惹来她的惊呼。
  “消哥哥!不……”
  “放心,在你忘了冷焰前我是不会碰你的,以后我都睡在书房”他的声音和他手上的动作一样轻柔,帮她将繁琐的喜衣脱去,只着内裳。然后将她在床上放平,给她盖上被子,转身朝书房走去。
  看着杨消出去后,上官芙蓉才松了口气。她的身子是要献给冷焰的,虽然杨消对她很好,可是她的心里却没有他。她是不会放弃冷焰的,只要她清白的身子还在,就还有一个筹码,让冷焰不得不接受她的筹码。
  “哼”房间里传出女子轻哼的声音。
  “谁?!是什么人?”上官芙蓉清楚的听到了那个声音。
  从窗外飞进一个红衣女子,她站在床头,俯视的看着上官芙蓉,眼中有着轻蔑。
  “你…我见过你,你是黑魔宫的右护法,艳姬”她不明白她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她和她从来是没有关联的。
  艳姬伸手解了她身上的穴道。
  她坐起身,疑惑的看着她,“你是来找我的?”。
  “上官芙蓉,我才来便看到你嫁人了,看来你是要放弃冷焰了”艳姬随意在床边坐下。
  “我没有放弃冷焰,也不会放弃!”上官芙蓉微怒,皱起她漂亮的柳叶眉。
  “我会除去水似冰,焰哥哥定会与我在一起的”
  笑声自红衣女子艳红的唇边逸出,声音很低,却魅惑人心。
  “你笑什么!”她更加恼怒。
  停下笑声,她道,“笑你不自量力”。
  “现在杨消已经不肯帮你杀水似冰了,凭你一个手无付鸡之力的女子能做什么,况且水似冰的身边有冷焰及楼望月他们的保护,你又能拿她如何?”她继续说。
  “我……”她确实没有办法,可是她不甘愿。是她先认识冷焰的,水似冰怎么可以横刀夺爱。
  露出阴阴的笑,艳姬慢慢说,“你恨水似冰吗?想报复她,想抢回心爱的人吗?”。
  “想!我想杀了她,我要报复她,我要抢回我的焰哥哥!”
  “好,我帮助你”
  上官芙蓉惊讶的看向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帮她。
  “因为我和你一样的恨她!”
  “她不仅抢走了你的冷焰,还迷惑了我所爱的蔚星辰,所以我才找你合作”
  “既然我她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好,我和你合作”上官芙蓉回答。
  “我该怎么做?”她问。
  艳姬眯了下眼,满意她的合作,然后凑到她的耳边说,“我们这样……”。
  两人因爱生恨,她们要报复的人不是所爱之人,而是她们认为抢走她们所爱的情敌。
  一个巨大的阴谋在进行着,谁会料到日后这会给水似冰的人生造成多大的改变,给她多大的伤痛,她和冷焰、楼望月、蔚星辰和释无情之间的宿命纠缠会有怎样的改变。
  
   第二十八章 灯会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毛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关鸠》

  白净的纸上有着浓黑的墨迹,苍劲的字体有力的写在那上面,工整而包含深意。
  “呵呵”女子看完上面的文字后,轻声的笑出,面露甜蜜的喜悦如恋爱中的少女一般。
  快要入冬的寒冷也阻挡不了她散发出的春天气息,因为那是正处在热恋中的人,甜蜜的锐不可挡。
  一首《关雎》,只是一首《关雎》,水似冰怎么也没想到冷焰答应写情书给她,竟然就是一首《关雎》。从没写过情信的他,应该是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吧,虽然感觉很幼稚,但她还是非常的开心和甜蜜。
  冷焰离开黑魔宫七日后,又快马加鞭风尘朴朴的赶了回水似冰那,可没留到一天,有紧急事发生,要离开好一阵子。临行前,他向水似冰求婚,遭到了拒绝。理由是他们连交往都还有,她没收到鲜花和情书,她嫌他不够浪漫,连求婚都没创意。
  在水似冰说明下,冷焰必须实行浪漫求婚三步曲:情书一封封,鲜花天天到,浪漫少不了。
  鲜花是最容易的,冷焰派人天天往黑魔宫送去最新鲜最美的花朵,情书他也参考了不少的书写出来了,至于最后一个浪漫,可苦了他了。首先这个浪漫他必须在场才能制造出所谓的浪漫,其次要给水似冰以幸福和心动的感觉才称之为浪漫。还好的是,水似冰宽了期限,让他先把前两项做好了再来最后一项。
  心思全付在冷焰身上的她,没注意到门口多了个人。
  “可是收到冷兄的信,让你如此开心?”房门外,男子月芽白杉飘逸如仙,眼神却有些暗淡。
  “恩”水似冰看着他,点了点头。
  “冰美人,今玩有花灯会,要去吗?”随后进来的蔚星辰问道。
  “花灯会?”她是在电视上看过什么花灯会的,可来这后还没真正看过,好像蛮好玩的。
  “去”她答。
  “用完晚膳后,我们再带你去”楼望月说。
  “好”

  璀璨的星空,通明的灯火,欢闹的人群。
  沿街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有鲤鱼的,有蝴蝶的,有兔子的,有龙的,有牡丹的……看的人眼花缭乱。许多未出阁的姑娘也提着花灯结伴游走着,大家闺秀只敢在亭子里赏景看灯,偶尔猜猜灯谜。
  人群里有点小小的骚动,姑娘小声交流,男子赞叹着,骚动的焦点两自两名男子和随行的一名女子。
  那两名男子,皆是俊美不凡,一个阴邪,一个温和。且不说他们穿的绸配戴的玉饰有多值钱多贵重,关是看他们貌比潘安的俊脸,也够迷死一票的姑娘了。
  而立于他们中间女子是更绝了,一袭纯白秀上水蓝香荷的衣裙,大小颜色不同的珍珠编成的蝴蝶腰饰和头饰光彩夺目,可是人却比那饰品珠宝还美上许多的绝色美人。
  三人站在一起,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可惜俊郎旁有佳人,佳人有俊郎相伴。
  “冰美人,我开始怀念你的披风了”小声的叹了口气,蔚星辰不满的看着周围。
  “似冰…恩…你要不要将披风披上”楼望月看着四周的眼神也有着不满,或是说妒意。
  “为什么?”只顾着看花灯的水似冰,没注意到他们两人醋意的眼神,那是不愿让别的男人甚至是女人分享她的美。
  “唉……”
  “唉……”
  两个男人同时叹气,为她的不在意,为自己男性自尊而说不出口的醋意。
  水似冰走到鲤鱼花灯前,红色的字条黑色的墨迹写着:勇一半,谋一半。
  她才看了两眼,便移玉步想要往下一个花灯走去。
  身后马上传来一尖声细语的讽刺声,“如此简单的字谜也猜不出,看后面的灯谜又有何用?”。
  他们转过身,见一绿衣女子挑衅的看着水似冰,但看向楼望月及蔚星辰的目光却马上转成羞涩,爱慕。
  “似冰是否猜得出,似乎与小姐无关”说话的是楼望月,温和的声音里带着些不满。
  “这……”那绿衣女子显然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般的待遇,从来被宠惯的她自然是悬泪欲泣,那美目含情带伤的看着楼望月和蔚星辰煞是惹人疼爱。三分真情,七分假意,她说的那些话,是因嫉妒水似冰能被两个如此出色的男子包围,也是为了能引起那两名男子对自己的注意,她相信自己的美貌绝不下于水似冰。
  “诵”水似冰看也不看那女子一眼,只说了一字,便绕过她往其他的花灯走去。
  听到她的话,楼望月和蔚星辰都露出一丝笑意,不再理会那绿衣女子马上跟上她。
  绿衣女子显然没明白水似冰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快步走到她面前拦出水似冰的去路。
  “等等!你还没猜出谜底”
  “姑娘,她刚才已经说出答案了。恐怕没猜出谜底的人是姑娘你,那边还有很多的花灯,不打扰姑娘了”蔚星辰说。言下之意是暗讽她不自量力,并要她不要打扰他们。
  绿衣女子这才恍然想起字谜是‘诵’,可她像是没明白蔚星辰的话,依旧跟着他们,眼光不离楼望月。
  蜻蜓花灯写着: 出水芙蓉
  水似冰依然是只看了两眼,在她准备走向别的花灯时,跟在后面的绿衣女子突然说道,“谜底是荷花”。
  绿衣女子姓古名依,是这乌镇首富古家最疼爱的小女儿,也是这镇上有名的才女。古依从小就被家里宠惯了,从来没人敢忤逆她的意思。她诗词歌赋不算精通,但也过的去,乌镇女子是上不了学堂的,只有她这样富家的女子才能请先生到家里来单独教学。而且这里读过书的女子本也少,所以古依在乌镇被称为才女也不为过。
  “相依相伴对残月”突然水似冰转过身对着古依说道,在蔚星辰和楼望月以超过忍耐的界限,要出口赶眼前不识相的古依走之前。
  “恩?”那古依还是愣了下。
  蔚星辰和楼望月则压下不满,饶有兴趣的看水似冰是如何教训她。
  “答不出来吗?”水似冰问。
  古依的脸色马上煞白,她确实没想出答案。
  “这么简单的也猜不出,我想其他的灯谜是更难了,你还是乘早回家绣花”免的在这丢人现眼。什么人不惹,偏偏敢惹她,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
  想也知道古依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了,想羞辱人,反被将一军。
  周围当然是传来讥笑的声音,受到难堪的古依哭着跑开了,她的丫鬟恶狠狠的瞪了水似冰一眼,连忙跟了上去。
  “不自量力”蔚星辰对着那跑远的身影说道。
  “似冰,谜底可是羽毛的羽字”楼望月温和的说。
  “恩”她点头。
  “我出一题:相聚西湖边,泪别断桥前”微低下头,蔚星辰看着她说。
  “湘”她很快回答道。她可是猜字谜的高手,学校里有什么猜谜活动的她一定参加,然后手里拿了一大叠她猜出的字条去换奖品。真想念大学悠哉的生活啊!
  “让让!拜托让让!……”人群中传来一女子的呼喊,她迅速的穿梭在人群中。
  “哎呀!”女子撞上了站在水似冰左边的楼望月。
  “你这人!难道没听到我说让……”女子摔在了地上,右手揉着她被撞疼的鼻子。
  “融融?”水似冰清被撞倒在地的女子,竟是许久不见的妹妹。
  “嘿,是二姐啊,有急事!先闪了……”水融融连忙站起身四处看了看,一脸做贼心虚想飞速逃离的样子。
  “等等我啊!水融融……”不远处传来女子高喊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进。
  水融融像是没听见有人在喊她,自顾逃命似的要飞奔而去,只可惜才跑了两步就有人把她拖回原地。她皱起眉回头要看看是哪个倒霉鬼敢拖住她,真是不要命了,不知道女巫是不好惹的吗!
  “啊!二姐!你干吗拖住我?”原来是二姐,那她就没辄了,她是打不过二姐的。
  “有人在叫你”水似冰凉凉的说,一副不关她事的样子,手却拖着人家,多管闲事。
  “总算…追…上了……呼……”那个追在水融融身后的女子因为水似冰的“好心”总算是追上来了,一手紧紧的拉住水融融的衣角,生怕她不见。两眼像是冒着星星般期盼的目光瞅着她,那神情仿佛水融融是她的神,又像是饿了很久的人找到了食物般。
  看得水融融连打冷颤,身形一矮往水似冰的怀里躲去。用颤抖的声音说,“你…你想干吗?”。
  “水融融,不,水大仙啊!你答应送我回到现代的啊!”女子惊叫道。
  “啊!这哦……雨沫,改天吧,我现在逃命要紧,那人就快追来了!”水融融一脸惊恐对那个叫雨沫的女子说。然后将头转向她二姐水似冰,说道,“二姐,救救我吧,拜托你了!”。
  “哼,你也有怕的人吗,真是恶有恶报”说是这么说,但水似冰还是帮了水融融。她张开一张结界。
  就在水似冰张开结界后,一名戴着围了黑纱帽子身着银灰色衣服的男子出现在他们视线里,在结界周围徘徊了一下,又若有所思的打量四周,像是在找人。这人分明不是穿黑色衣裳,周围却散发着沉沉的暗色气息,若是平常人见了,定会从心底冒恶寒的气。
  “奇怪,味道怎么就在这消失了……”那人低喃几句,便离开了。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只要在结界内,外面的人就看不到结界里的人,而且连那人身上的气味也闻不到。水融融这才想到原来还有结界这一招,还是二姐聪明,以后就不怕被那人给找到了。
  看到那人消失不见了,水融融因惊恐瞪大的双眼和屏住的呼吸这才正常过来。轻吁了口气,她对水似冰说,“二姐先别解开结界”。
  “好,那我们换个地方谈”话音落下,就见水似冰驱动魔法,将一行人带到了黑魔宫。
  这里对水融融来说,应该是最安全的了。离乌镇虽不算远,但还是有段距离的,任那人怎么想也不会料到她在黑魔宫。
  来者是客,又是水似冰的妹妹,蔚星辰自然要好好招待她。水融融因为被人追赶已经不知道饿了几餐了,有得吃的时候,才吃了几口,就发现那人要追上来了,慌忙逃去。
  命人准备了一大桌好菜,大家围桌而坐。
  “好吃…好吃”水融融吃得满手是油,右手还握着鸡腿,左手捂着嘴,怕塞满食物的小嘴因她说几个字里头的东西就喷出来,即不礼貌又浪费。
  她的吃像其实不是一般的难看,但看在她真的饿了好多天的份上,水似冰也就没‘凉’她几句。当然那个雨沫的吃像也好看不到哪去,她跟了水融融好多天,也是有一餐没一餐的。
  蔚星辰和楼望月看她们的吃像,并无多大注意,只是轻轻扬唇笑笑。蔚星辰还让人拿更多吃的来,还不忘附上好茶怕两人咽到。楼望月则是让人拿了两只装着清水,里头放了柠檬片的洗手小盆来让她们可在吃完后洗手。可见他们的体贴,爱屋及乌的当两人如妹妹般照顾。
  总算吃饱喝足的两人,这才打几个饱嗝,洗干净油腻腻的手拍了拍圆股股的肚子。
  “好饱”水融融和雨沫同时感叹道,好久都不知饱为何物了。
  “现在可以说原因了”水似冰放下手中的茶杯,开口说道。
  “哦,好,就是……”水融融马上开始淘淘不绝的说起她的悲难史。
  事情要从水融融第一次穿越时空来到古代那次说起,简单的说,那次她和姐妹因乱流飞散了,然后很不小心的掉进一个温泉里,很不小心的看到一个男人在洗澡,然后那个男人很不好惹的样子(这里她保留了很多真实情况没说出)吓得她连忙回到现代去了。突然才发现自己忘了带大姐回去,又回到古代去找大姐,找到大姐后两人一起去找水似冰,就在树林水似冰他们遇袭那次找到她了。接着,大姐受二姐拜托去查某事了,她只好在这古代瞎晃等大姐把事办完。结果很倒霉的遇见那个被她破坏洗澡气氛的温泉男,猛追着她,她就猛逃。
  水融融是在逃亡中认识雨沫的,雨沫也很倒霉,她本是现代人,本名姓宋名雨沫。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一个意外人让她来到古代了,成了刚死去的宋家小姐宋予梦的替身。当她知道水融融是个女巫并也来自现代,她燃起了回到现代的希望,所以死缠着水融融带她回现代。可奈何水融融被吓得自身难保,只顾逃命,无法顾她。
  “呼,大概就是这样了……”水融融说,讲得她累死了,伸手拿起茶杯,用茶水润润她的喉。
  宋雨沫在一旁猛点头,表示水融融说的都是真的,两眼又冒出希望,盼着水似冰能将她送回去。
  “似冰姐姐拜托你了——”
  “好”水似冰答道。
  “太好了——”宋雨沫开心的跳起来。
  “只不过…那个…”她的脸突然又暗淡了下来,好像是有什么困难。
  “怎么了?”
  “只是…我还没和一些人道别,而且宋老夫妇…刚失去女儿,我要是就这么走了,我怕……”这就是宋雨沫担心的。
  “恩,我知道了,以我现在的法力也无法送你回去,上次水圣石消耗了不少力量,恐怕要等上一阵子,等力量蓄满后才能送你回去。这个是绿幽石,过些时候等你把事情解决好了想回去了,你拿着绿幽石在月光下念咒,我就会出现了”水似冰从衣兜里掏出一块绿色的石头放到她手上,并把咒语教给她。水似冰觉的这个叫宋雨沫的性子和融融挺像的,所以对她也满有好感,加上大家都是现代人,所以很乐意帮她。
  水融融早猜到二姐会帮宋雨沫的,因为二姐的性格正好夹在她和大姐之间。
  大姐水凝冰的性格正如她的名字水凝成冰,冰寒彻骨。没心没肝,绝对的冷血,善良的事从没做过一件,不过这也该偷笑了,虽然坏事做的不多,但也不是大奸大恶。至于她自己嘛,应该算是古灵精怪的那种了,活力十足,平日里没做什么好事,却爱搞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胆子不大。
  说水似冰的性格处在她和水凝冰中间是因为水似冰那不冷不淡的性子,由于水似冰天生懒散,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让人以为她是如冰般冷的女子,实际上却是似冰而非冰。她一向都处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除非惹火了她,一般情况她们三姐妹最好相处的人就是水似冰了。有人找她们帮忙的话,找水似冰也是最合适的了,因为大姐性子冷,找她就跟铁达尼号撞冰山一样,船毁人亡。但若是找她水融融帮忙也不是什么好事,她人虽没大姐二姐那样冷,可就喜欢整人,所以找她帮忙的人必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比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总之找水似冰是最好的,看顺眼的,她会帮,看不顺眼的,她最多不理你。
  “噢!天,这再好不过了!谢谢你!”宋雨沫打从心眼里感激她,所以她马上感激的鼻涕眼泪一把冲上去抱住水似冰狂亲。水似冰倒也不躲,任她亲了几下,最后宋雨沫是被好不容易缓过神的蔚星辰和楼望月拉开的。
 
   第二十九章 前世(上)

  转眼,深秋已过,将入冬。今年的冬天似乎来的很早,才刚入冬,寒风已呼呼的吹起。
  好动又没耐性的水融融将黑魔宫玩遍后,觉的无聊便另寻良处去了。就在她前脚离开不久,水凝冰来了。
  水似冰的寝室内,水凝冰突然出现。
  “似冰,我去了魔界一趟”
  “恩,查出来了?”
  “是个很长的故事”
  “我现在很有时间”
  “事情要从上一次的天魔大战说起……”
  距离现代几百年前,魔界和天界的矛盾越演越裂,很有可能一触即发。
  魔界和天界都为这即将触发的战争紧张,时时刻刻都做着对战准备。魔王立刻将魔界第一公爵乌维尔招回,想依靠他的强大来对抗天界。乌维尔不仅是魔界第一公爵,更是魔界最强大的魔,连魔王都畏他三分。相传,他是便吸收着日月的精华长大的,一头星幕般的黑发,散发着日月的光辉,幽紫的双眸,有着月华的魅惑。那连日月都无法争辉的脸,让人不觉的迷失在其中。但同样让人害怕的,是他的阴冷,以及无情。只要他那双犹如地狱寒冰的眼看上一眼,就够让人后悔遇上他了,更甚者是被他强大的气息压的喘不过气。
  而就在这混乱时期,魔界底层的魔物因上层魔族准备应战而散发出的魔气搞得发狂,下层的魔物是一种没有思想没有大脑的最低等生物,一受大强大魔气的感染便魔性大起,发狂似的四处乱窜并没目的性的攻击。
  与魔界相处十分接近的是巫族,一些魔物不小心跑到巫界和魔界交界的地方去了,住在那的一般巫族便遭到了魔物的攻击,死伤也不少。这件事当然引起了巫族的不满,魔界与巫族向来是和平相处的,巫族本也不愿见天魔开战,因为这样一来巫族必受鱼池之殃。他们派出使者向魔王反应遭魔物攻击一事,并劝阻魔王不要与天界开战,化干戈为玉帛。
  魔王根本听不进劝,只同意会派人处理魔物一事。巫族使者见魔王完全不听劝,只好失望回去向巫王禀报。
  正当巫王愁困不已的时候,他的女儿席露雅从人界游历回来了。她听完父亲的烦恼后,提出了保护巫界的方法,由她去找回丢失的巫界圣物水圣石。水圣石一共三颗,巫王手里有两颗,还有一颗下落不明。只有集齐三颗后,发动巨大的巫力制造出最强的结界来保护巫界不受战争的侵害。于是,席露雅出发了。
  黑雾之森,巫族和魔界的交界之地。
  席露雅来到黑雾之森边上的沃之地,巡视着周围的荒凉。这沃之地本来是有很多巫族的人居住的,因为这土地十分的肥沃。可自从遭到魔物的袭击后,这里就变的荒凉了,染上魔物血和魔之气的土地也不再肥沃。这种情况不尽快决绝的话,巫族将会产生动乱,而那魔王却只派出的人少之又少,无法抑制魔物来袭。
  头顶一暗,席露雅抬头便见一只巨大的魔物向她袭来。她飞快的念咒移形到魔物身后,然后身指一弹,射出一道绿光击向魔物,三两下的就解决了那魔物。
  她又念了一道咒,那魔物巨大的尸体便消失不见了。
  “看来要先解决眼前的问题”为了防止黑雾之森的魔物继续出来为害,席露雅对黑雾之森下了结界,这样一来里面的下等魔物就出不了黑雾之森。
  布好结界后,席露雅却往黑雾之森走去。因为她知道里面有她要找的水圣石,并且结界只能一时抵挡,要永除后患的方法就是全部消灭。
  而同时在魔界却发生了另一件事。
  “不好了魔王!关在魔之崖的黑暗之龙挣脱了锁链和魔咒逃到黑雾之森去了!”
  “怎么会这样!这头龙当初是死伤了数千魔骑士最后由乌维尔捕获的,非常的难对付,要是它逃到了巫族那,势必会引起无数死伤和巫族与我魔界的对立!”
  “魔王大人,既然是乌维尔捕获的,那就再派他去吧!”
  “恩……有道理,好方法。来人,把乌维尔叫来”

  黑雾之森之所以叫黑雾之森是因为它在白天的时候充满了黑雾,即使是魔法也不能让雾驱散。白天的黑雾之森,一片黑雾暗无天日,可到了晚上那黑雾却会褪去。当黑雾褪去后,森林里的小动物就全部出来了,奔跑的小鹿,雪白的兔子,可爱的松鼠,还有美丽的风景。清澈的小溪,镜子般的绿湖,温和的小瀑布。
  一道白色的身影在这夜晚的黑雾之森行走着,脚步轻盈可见是个女人。她竟两手空空,独自一人在这随时有可能被魔物袭击的地方行走着,所以她一定也不是一般人。
  两旁是高耸的大树,而大树的中间有一条狭窄的小路,女子正沿着这条路走下。穿过一片又一片的树林,再越过几块大石,眼前豁然出现了一个小瀑布,耳边听到的是流水的声音。
  女子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停在了原地。因为她原本想歇脚的瀑布前,已有人在那了。
  没有黑物的笼罩,月光懒懒的洒在了瀑布上,那水也因光的反射而呈现一片金黄,美的如金子一般。可在瀑布旁的那名男子却比这瀑布还要耀人,月光在他黑色的头发淡开晕圈,他身上散发着比月光还吸引人的光芒和气息。
  他斜靠在瀑布旁的一块大石头上,右手浸在水里,无意思的拨动几下,而左手抚在一只白茸茸的兔子身上。他的周围还有几只小动物,围着他躺着,像是睡着。他的头仰着,望着星空,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又像是在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女子没有看清他的脸,依旧站在那牢牢的盯着他看,像是在猜测着他的身份。
  突然,那人像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低下头,往女子那看去。
  女子见他看到她了,才往前走去,又在离他一米的地方停下。
  “你是谁?”女子这么问道。
  那人却不回答,嘴边扬起一丝的笑意。他看清了眼前的女子,她有着一头银白的秀发,湖绿的眸子,美丽的脸蛋,淡雅又冰冷的神情。
  好一会他才开口说道,“你又是谁?”。
  “你是魔王派来消灭魔物的”她说的很肯定。她看见了他紫色的双眸便知道他是魔族的,而且身份应该很高。
  “你是巫族派来的”他说的也很肯定。那一头的银白和湖绿的眸子,让他肯定她是巫族的,且身份和巫力都不低。
  冷冷的哼了一下,这名美丽的女子,席露雅不再理会那人。她走到瀑布旁,蹲下身,掬起一弯清水送入嘴里,然后拿出一块布,沾湿后擦拭她的脸。
  两人都不说话,四周非常的安静,他们都认为对方只是被派来消灭魔物的。
  就在这个时候,森林里传来了恐怖的吼声,像是一条巨龙发出的声音。
  乌维尔眼神一冷,变得幽暗而深沉,散发出令人不安和毛骨耸然的气息,在他周围躺着的小动物们也发现了,于是飞快的跑走了。他立及起身,想要往声响的地方移去,只见一道银白的光闪过,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当席露雅追上那巨龙时,那条巨龙正口喷火焰,到处的破坏着。她结下印,施咒,倾盆的雨在绕着巨龙的头顶下着。
  随后赶到的乌维尔抽出腰间的剑,准备攻向巨龙。
  倾盆的雨熄灭了周围着火的树木,却没有熄灭巨龙的怒火。它寻找到正在施咒的席露雅,怒视着,张开大口,口中竟形成一个光球,威力无比的向她射去。
  “躲开!”乌维尔发现巨龙的企图,飞快的将席露雅带离躲开那道威力无比的光波。
  那光波哄的一声打在了地面,炸开了一个很深的洞。
  刚才若不是乌维尔推开她,恐怕她连尸骨都不存了。
  “谢谢”她向他道谢。心想这头龙根本不是普通的龙,难道魔界又出了什么事。
  “不用,不过你还是到一边躲着,不要妨碍我对付黑暗之龙”拿着剑的乌维尔和刚才在湖边见到的人神情完全不一样了,现在的他眼里充满了战斗的欲望,却又如地狱里的使者般阴冷。
  “黑暗之龙?!你们魔界竟然将它放出来!”若黑暗之龙跨出了这黑雾之森到他们巫界的沃之地,那巫界势必会被毁灭的。
  他没有理会她的话,举起剑以极强之势攻向那黑暗之龙。
  巨龙自然不甘被袭击,怒吼一声,口喷火炎。可它的火炎对乌维尔一点效用都没有,只见他带着残忍的笑意和越发旺盛的战斗欲望,一剑一剑向巨龙砍去,丝毫不将那庞然大物放在眼里。
  又是一阵怒吼,巨龙身体突然散发出一道白光,它的威力像是提高了数倍,道道雷电从天劈来直攻向乌维尔。
  “不好!它体内有水圣石!”席露雅喊道。她发现了巨龙的身上传来水圣石的气息。
  利落的闪过雷电,只见他眼神一变,身体周遭刮起了狂风。
  紫色的光在他的剑上蔓延,他用没有拿着剑的左手招来一股风暴,将巨龙卷了进去。巨龙无法抵抗的被卷了进去,在风暴的中心旋转着,最后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接着,就看见跳起,手中的剑在空中划过,落地。
  地上血流成河,巨龙的头已被砍下。
  一切都结束。
  “哼,关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的弱。都吃下水圣石,还是一样没用”没有刚才那股残忍的杀意,这时乌维尔的脸上只有一丝阴翳和嘲讽。
  席露雅走了过来,站在巨龙的尸体前,漂亮的眉微皱起。
  “这要怎么找水圣石”她低语。
  “哼”乌维尔挑了挑眉,慢慢走过来,看可看她。
  “后退”他对她说。
  她不明他要做什么,但还是听话的后退了。
  他再次举起剑,挥下,巨龙的尸体顿时分成两半,水圣石浮在半空。
  收起剑,他拿出一块布,走进那水圣石,用布包起它。将水圣石上的血擦干净后,他才将那块石头扔向她。
  她吃惊的接住。
  “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讨厌血的味道”他带着戏谑的味道对她说。
  “你怎么知道?你!你是……”她更加惊讶的看着他,后退。
  “席露雅,现在才认出我吗?真让人伤心,我可是第一眼就认出你了”唇边仍带着戏谑的笑,他慢慢靠近她。
  “你,你,你别过来!乌维尔!”她怎么会遇见最不想遇见的人啊,这个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
  捉住想要逃走的女巫,邪魅的眼一眯更加狭长,可以看出眼睛的主人似乎不高兴。
  “好不容易重逢就逃走,可是要惩罚的”
  “你想做什么……”她的话还没说完,便消失在他的唇间。
  他搂住惊吓不已的她,将唇贴上了她的。
  当他吻够了,抬起头时,怀中的人,早已经晕过去了。
  “呵呵……”有些恶劣,又有些满足,还有些高兴的笑飘荡在黑雾之森里。
  王子用抱公主的方式将公主呵护在怀里,阳光撒在她长长的睫毛上,睡美人还在沉睡着。
  “不愿意醒过来吗?”他恶劣的捏着她的鼻子。
  “拿开你的手”她醒过来,拍去他的手,心情跌落谷底。
  乌维尔邪邪的笑,被拍掉的手又抚上她的脸,搂着她腰的手仍不肯离开。
  “沃之地?”感觉到明媚的阳光,显然这里不是黑雾之森。她这才想起,眼前这个非常恶劣的家伙居然吻了他。
  “是啊,这里可是我们定情的地方呢”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轻轻的说,有诱惑的嫌疑。
  “那是你一厢情愿”他们的孽缘从这里开始才对。那时候,他和她都还是孩子,他经常从魔界跑到沃之地来,而她常来这玩,也不记得两人是怎么认识的了。反正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纠缠不清了,后来有一天,他突然亲了她,还说什么要她成为他的,吓得她马上告诉父王要云游去,从此才安静了。
  记忆里,他总喜欢欺负她,害得她只好冰冷以对,希望他会放弃欺负她和逗弄她。
  他说要她成为她的,却不是说喜欢她,要她接受他?下辈子吧!
  “看来你讨厌我啊,可是我喜欢你”他说的非常认真,直直看着她的眼睛,脸上无一丝表情。
  突然听到他说喜欢她,她惊呆了,她知道他是认真的,因为当他认真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她还以为他一直拿她当玩具,打发无聊的时间。现在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
  “自从你逃跑去云游后,我就一直在想你为什么要这样避开我。席露雅,那时我对感情的认知还不成熟,所以只能以那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感情。你一定以为我在耍你玩对吧?看来我给你的印象真的很差呢。现在我很认真的告诉你,我喜欢你或是超过喜欢的……”他靠近她,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三个字。
  她一震。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看着他。
  “放心,我不会逼你的,给你七天的时间考虑,到时候再给我答复”修长的手温柔的抚过她的脸,帮她将一缕调皮的发丝勾到耳后。
  风吹过,撩起她的发丝,有声音在她耳边细细呢喃,述说那最美的三个字,我爱你。
  好不容易拿回水圣石,将黑雾之森用结界封好席露重新回到巫之国,可她一踏进巫之国,就觉得不对劲。路人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着她,男人一脸惋惜的看她,而女人一脸羡慕又嫉妒的看着她。
  她自认为没做错什么,脸上没花,衣服没穿反,怎么有那么多人看着她?
  “席露雅,这个送给你,祝你幸福”一个年轻男子递了束花给她。
  年轻男子是席露雅一起学习巫术的伙伴塞迪,他将花塞到她手里后,一脸失落和痛心的离开了。
  席露雅一点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送花给她,又说什么祝她幸福,她都糊涂了。看来,她还是快点回家,免得有什么麻烦。

  “父王,我回来了”
  “席露雅,你回来了,乌维尔等你很久了”巫王看见女儿回来,非常高兴的说。还挪了下身,让女儿看见他身后的客人。
  “你!你怎么在这!”他怎么会来巫之国!
  “我想来向你父王提亲的”就是这个笑!一副超脱世俗的笑,淡淡的,将人轻易骗去。当初他就是用这个笑骗她的,他一定也用这个笑骗了全巫之国和她父王!
  “你!你说什么!”看到巫王朝他们投来不解的目光,她先压下怒火,将眼前的人拉到外面去谈。
  “你说过会给我时间考虑的!而且我从没说过会嫁给你!”
  “雅,我是说过给你时间考虑接受我的感情,但没说不来提亲。不早些先把你定下,你要是逃走了,怎么办。而且雅可是巫国第一美女,迷恋雅的人应该不少,确认我们的关系是为了防止别人窥视我的人”瞧他的语气,好像他做的都是对的一样。
  “我没逃……我这不是回到巫之国了……”有些心虚,她确实想逃跑的,只是要先回来和父王报告一下沃之地的情况。
  “是吗?”他靠近她,将她逼到了墙角。
  “是啊……是啊!”绝不能说实话,不然他那个恶魔性格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事。
  “那是我误会你了”
  放柔的声音,呼出的气,全然在她的耳边弥漫。双腿软了一下,马上被他接住。
  “是……是啊,你误会我了”能不能先放开她,他的手很暧昧的放在她的腰上。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的在她的腰上划动,似挑逗般。
  “既然没有逃走,那么你的意思是要接受我的感情了”
  “是……啊!不……”
  见她上勾,他的唇边勾起笑,在她腰上的手一施力。她靠紧他,他的脸快速的低下,在她来不及否认的时候,让她彻底的说不出话来。
  两唇相依,传递着他对她的爱恋。她可知道,在沃之地的第一次见面,她的笑容已化成一道锁,牢牢的套着他的心,无法逃脱,只有沦陷。
  这道名为爱的锁,也已锁住了她,将两人紧连在一起,挣脱不了,最后,沦陷。
 
   第三十章 前世(下)

  魔界内,虽然黑暗之龙的事情平息了,可还有另一件事让魔王头疼的。
  “什么!乌维尔要结婚?!”魔王最疼爱的女儿艾芙惊讶的喊道。
  “女儿呀,其实乌维尔也没什么好的,你不要难过啊,父王会帮你找个比他更好的男人”魔界的人都知道艾芙非常喜欢乌维尔,甚至可以说是爱了,她曾说过非乌维尔不嫁的。魔王已经命令所有人都不准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可是还是不小心让她听到了。
  “可是父王,我只喜欢他一个,我不能没有他啊”
  “唉……”魔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即使他命令乌维尔娶她也是没用的,那人我型我素惯了,从都不听别人命令的,更何况逼迫他。但这边又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一向乖巧听话的女儿,可是就对乌维尔特别坚持。一个头,两个大。
  “父王,请不用为女儿担心,女儿会自己解决的。我会让乌维尔回心转意的”说完,她就离开了。
  而魔王也没能看见,那一闪而过的狠绝。

  艾芙一直都知道乌维尔对自己只有对待妹妹一样的感情,但她不相信乌维尔会爱上别人。可在她找到他的时候,看到他脸上的温柔表情,那样的笑,才明白他是真的爱上那个叫席露雅的巫女。
  她嫉妒着,嫉妒着能拥有乌维尔全部的爱的席露雅。每日见到乌维尔对席露雅的呵护,对她的忽视,更激起心底一个可怕的念头。
  如果他们的爱坚固到无法拆散,那么只有用生死来分开他们。她要乌维尔声,而席露雅将永远无法投胎的死去,消失在世间。
  她用计偷到了一颗水圣石,再引席露雅到龙之涯。可是她没能杀死席露雅,只让她受了重伤,因为乌维尔赶到救了席露雅。
  致命的一击被乌维尔挡了下来,用他的身体。
  “乌维尔!”惊讶,泪水,在席露雅的脸上一一显现。
  “别哭……”用尽力气抬起手,拭去她的泪。
  “你为什么……这么傻……要帮我挡……”
  “因为我爱你……”
  “我也爱你!你不要离开我!……”席露雅终于将自己心底埋藏最深的话说了出来。
  “我不会离开你的……”
  错击中乌维尔的艾芙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伤了最爱的人,一时顿了下,被乌维尔用剑刺中。伤了最爱的人,和被最爱的人伤,再听见最爱的人口中说爱着别人,她的精神一下子崩溃了。
  “呵呵……我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就算是死,我也会陪着乌维尔。乌维尔我们一起投胎吧,到另一个世界去,呵呵……永远都不会有席露雅在的世界,这样你就爱上我了……”念动咒语,光芒包围了乌维尔和她。
  “不!”席露雅也连忙念咒阻止。
  “呵呵……你是阻止不了的,我有水圣石,我要打散你的魂魄,让你无法转生!”
  乌维尔一听,不妙,推开了席露雅,让那道光打在了自己身上。
  就在乌维尔快化成无数光芒的时候,席露雅从艾芙的手中抢回水圣石,然后紧紧抓住乌维尔的手。用尽自己的生命,在水圣石的帮助下,固定了乌维尔的灵魂。
  “席露雅!”乌维尔接住那快倒下的身躯。
  “……乌维尔,即使跨越时空,我也会找到你的!”虚弱的声音,是她先他一步离开。水圣石,请代替自己守护他吧。
  “不论相隔多远,再次相遇,我还是会爱上你!”他用他的生命保证。
  “不!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艾芙也用自己的生命念动最后的咒语,拖住了乌维尔的灵魂,让他和自己一起转生。
  转生中,水圣石也随着乌维尔的灵魂一起到了他转生的那个世界。而灵力已经不够的水圣石,无法固定住乌维尔的灵魂,使得乌维尔的灵魂一分为二。

  故事结束,水似冰也恢复了对前世的记忆。
  “乌维尔的灵魂被一分为二,就是现在的冷焰和楼望月,对吗?”
  “不错,而且上官芙蓉便是那个魔界的公主艾芙,她以为和乌维尔转生到人类世界的过去,你是无法找到他的,没想到因为时空水晶你还是来到了古代”
  “也许是水圣石牵引着我来这寻找他,上一世的悲剧是该了结的时候了”不论隔着多远的时空,命运总是牵着他们,她还是来到了他的身边,水圣石也回到了她的手里。这一世,谁也不能拆散他们,上官芙蓉或者艾芙都不能。
  “我想他们两个也快恢复记忆了,水圣石是和乌维尔的灵魂一起转生的,所以上次你用水圣石救他们俩,水圣石会将属于乌维尔的记忆及魔气还个他。他们身上出现的紫光就是最好的证明”
  “原来是这样”
  “我暂时会留在古代,有事用绿幽石传音给我”绿幽石本就是用来传音的,但条件是要在同一个时空里。
  “谢谢你,大姐”
  “你要小心那个上官芙蓉”水凝冰临走前交代。
  “我会的”

  前世的乌维尔,今世的冷焰和楼望月,两个灵魂都是他。可她只有一人,面对两个的他,她该怎么办。水似冰苦恼的想着。
  第一次见到冷焰,她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仿佛他们前世已经见过,那浮现在耳边的话原来是前世的誓言。只要见到他,她就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爱上他是那么自然的事。愿意为了他回到古代,愿意为了他留在古代。如果说有着前世对他的爱恋和羁绊,在今世她对他的爱已经超越了前世。
  那个一直温和的楼望月,她对他并不是没有感情,那夜在平湖秋月下,夹着紫丁香的吻,她从未忘记过。
  但在两人中,她选择的是冷焰。
  可如今,让她知道了冷焰和楼望月本是同一人。
  她又如何能舍弃其中一个灵魂呢?
  做为前世的席露雅,她爱着乌维尔。
  做为今世的水似冰,她爱着冷焰,但也同时爱着楼望月。
  两个灵魂都是他,冷焰是楼望月,楼望月亦是冷焰。
  她欠他一世的情,所以上天用这样的方法来惩罚她吗?
  两人本都是他,根本缺一不可。
  既然如此,那么她放弃选择!
  冷焰,楼望月,她都要!
  她是女巫,她怕谁!
 
   第三十一章 生生世世

  情在轮回,注定的相遇,希望能与你守侯,生生世世……
  时间是最好的证明,它证明了有的时候有些东西不属于谁,即使努力了试着去做了,也不会属于谁。感情,是最好的例子。
  蔚星辰以为用一个月的时间分开水似冰和冷焰,自己乘虚而入,也许能令她回心转意。可她还是要离开了,没有一点的不舍。
  “一个月的时间到了,谢谢你的招待,我下午便离开”
  “好……你要去找冷焰吗?”
  “是的”冷焰一直被商业上的事困着,抽空来看她,又匆匆离去。为了来见她而赶路,不肯休息,那憔悴的样子在她看来很是心疼。
  “那……罢了,你一路小心”他本想说送她去的,但还是做罢。多见她一会,对她的感情只会越深,而这没有结果的感情,只有伤心的结果。
  “恩”
  看她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他知道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是该放下的时候了。可心口的位置好疼,仿佛有数根针扎的痛。面上的表情是失落,痛绝,不复往昔的邪妄和霸气。
  花落无声,它的凋零,在心里。
  情之一字,伤人,伤心。

  释无情早前已经回他的无情阁了,在告别了蔚星辰后,唯独楼望月她没有向他告别。自从知道了前世的事后,她开始躲着楼望月,因为不敢太早面对他,怕自己会将所有的感情全都说出来。她要等他恢复记忆,等他主动来找自己。找到冷焰后,再把对两人的选择告诉他们。
  “小姐,快上船吧,再不开船,到杭州就要天黑了”船主开始催促她。
  “还不来吗?”低声言语。转身,她上了船。
  “开船吧”水似冰说道。
  船主解开绳子,船身慢慢离开了码头,在水面划出波纹。
  待船划出几丈,只听不远处传来马蹄声。
  急急的勒马长啸声,白影闪过,划过水面,再次击起波纹。
  抬头间,人已到了她面前。
  “你来了” 还是来了,水似冰心想。
  “为什么不告而别!?”那人紧紧抓着她的双肩,有些生气,又有些焦急的问。
  “不这样做,望月你就不会追来啊”她等的就是他追随她而来。
  “似冰……为什么?”楼望月不解的看着微笑的她。
  “小姐……这……”那船主看船上突然多了一人,疑惑的问。
  “我会对付一份钱给你的”
  听水似冰这么说,船主也只好继续划他的船,不敢多说什么。
  “望月,我想你陪我一起去杭州”
  “似冰?”
  “我只想知道你的答案”
  “好”奢望也好,心痛也好。她的要求他根本不能拒绝,哪怕是送她到冷焰的身边,再次体会那断肠般的痛,他也会做。只要她不再避着他,不再不告而别,那样的痛比死还难受。
  “望月,我想听你吹笛子”
  “好”抽出腰间的笛子,他放至唇边吹起。
  悠扬的笛声,伴随着偶尔的水流声,漫向杭州之路。

  在天黑之前,船行到了杭州。
  水似冰和楼望月到了冷家堡,可冷焰却不在,听管家说是上北方去了。
  冷霜欲留下水似冰,让她等冷焰回来,水似冰拒绝,她说要去北方找冷焰。天就快黑了,楼望月劝说她明日再走,她答应了。两人在冷家堡暂住一晚。
  冬日寒冷的夜风袭来,有一个身影却单薄的站在月光下。
  “似冰!”有些责备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不用回头她也知道那人是谁。
  眼前一暗,楼望月站在了她的面前,一脸怒容。
  “天这么的冷!你居然就这样站在这!”她竟然穿的这么单薄在这受寒!
  “呵呵……没有关系的,我并不觉的冷”她天生喜欢冰冷,这样的天气她一点都不觉的寒冷。
  “似冰!”可是他担心啊!
  “望月……”那样温和,淡然的他竟为她生气。她抬起手,抚上他微邹起的眉。
  腰上一紧,她已被他紧紧的抱住。
  “别推开我,只要一会就好”那样卑微恳求的语气。
  她怎么会推开他呢,不论是以前,或是现在,将来更不会推开他。回抱住他,想要安定他不安的心。
  两颗心紧紧的依偎在一起。
  “望月,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穿过花园,她将他带到了静花院里。
  “这是三生石”她对他说起了那个关于三生石的传说。
  楼望月听着她讲述关于三生石的传说,眼神忽明又忽暗。
  “冷焰曾问过我,如若我遇到了到与我情意相通的人,我是否愿与他同在‘三生石’上刻下各自的名字”
  “那……似冰如何回答”
  “我说我愿意”当时只是草草的回答,现在想来,她真的愿意如此做。下一世,她也想与他成为夫妻。
  “望月呢?如果是你,你愿意吗?”
  “如果那个人是你,我愿意。生生世世都做夫妻,不离不弃!”楼望月直直的看着她,眼神很坚定。
  生生世世……
  她微笑,他表情认真而坚定。
  现在还不能告诉他答案呢,他的回答让她无比的感动。
  双臂勾上他的脖子,将他的身子拉低。唇瓣轻轻的印在了他脸颊上,满意的看到他惊呆的表情和绯红的双颊。
  “望月,明日我想先去不醉居,可好?”

  黑暗笼罩了天空,也笼罩了人心,被嫉妒蒙住双眼,是最丑陋的面容。
  “她和楼望月到杭州了?”上官芙蓉,或者说是艾芙,她正是那被嫉妒和得不到所爱扭曲了面容的女子。
  女子的闺房里,从暗处走出一人。
  “还有假吗,我派出的人看到她和楼望月一起去了冷家堡”还有一个坠入黑暗深渊的女人——艳姬。
  “哼,怕她是白费力气,焰根本就不在杭州,我是不会让他们相见的”
  “她总算来了,也不枉我用计将冷焰引去北方,只是没想到多了个楼望月”
  “楼望月来了正好!她有了焰哥哥还不够,连楼望月都搭上了,我们正好能帮帮他们!”听她的语气,哪有要帮忙的意思,那分狠毒又是要使什么计谋。
  “你的意思是?”
  “楼望月不是也喜欢那个贱女人吗?那我们就帮帮他,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这样焰哥哥知道了,定是不会再要那个贱人了,而你的蔚星辰也是。等楼望月与他们反目成仇,我们就可乘机杀了那贱人!”
  确实是个好计划,够毒辣。
  “找你合作真是找对人了,这么妙的计划你都想的出来”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
  “我倒是有办法,只不要有些牺牲”
  上官芙蓉仰头大笑几声,然后看着她,有些嘲讽,又有些豁出去。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只要能让那个贱人也尝尝失去所爱的感觉,让焰哥哥从回我身边,又有什么不能牺牲。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不也是”
  她说的对,他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怕什么牺牲。没人可以阻止他们复仇的计划,只要能杀了水似冰,多大的牺牲都不值得一提!
  “好!我们要这么做……”

  曾记得在这相同的月下,她轻柔的声音述说着美丽的传说。
  她的声音,她的身影是那么的清晰而又朦胧。
  那嶙峋的三生石,他曾问她是否愿意与他一同刻下名字。
  他对她的爱,已经到了今生都不够的地步。
  三生石,缘定三生的盟约。他想与她不只有那三生的缘,而是生生世世在一起。
  第一次见到她,便有一种熟悉感,仿佛前生就认识她了,追寻着她的身影。
  为什么在他们可以在一起的时候,老天又要出这么多的阻碍隔开他们。
  冷焰步行于月下满脑都想着水似冰,他觉的自己像过了几个世纪般没有见到她了。要不是北方的商号出了大事,他也不会丢下她来这么远的地方。
  最近冷家的商号频频出事,实在太蹊跷了。先是苏杭一带的,然后又是北方的,让他离冰儿越来越远。难道有人要对冰儿不利!他越想越不对劲,他必须尽快结束这里的事赶去冰儿那里。
  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的,若像前生……
  脑海有些画面浮现,水圣石,银发的女子,黑发紫眸的男子,悲痛,死亡……
  像是要想起什么,但又模糊的很。
  先不管这奇怪的画面,重要的是她的安全,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再让她……
  夜正浓,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心思。
  只道是危险逼近,路却漫漫,一条通向死亡的路。
 
   第三十二章 月色朦胧

  竹林,小湖,星空。
  纯粹的绿,幽暗的水,点点的星辰。
  湖的一侧放了一排的灯,湖边的小桌上则放了一盏。 这些灯将湖边照的通明,即使是黑夜中只有微弱的星光,也能看清地上的路。
  如此美景,当然也有美人,美酒。
  “上次走得太急,没来得及品尝这的美酒呢,听说这的酒很有名”在酒馆里吃饭的时候总听人谈到不醉居,说是这的美酒闻名天下。
  “那似冰可要多喝些”楼望月为她斟酒一杯。
  “这酒的味道很香甜,有名字吗?”
  “这叫美人酒,用琼花和荔枝酿制,酒性很弱,而且能滋颜,非常适合女子品尝”
  楼望月并没告诉她,美人酒的其他制成材料都是十分珍贵的,皆是养颜的圣药。不醉居一日只买二十壶,许多富家小姐或是官宦人家的小姐,甚至是皇宫中的妃嫔都慕名求购此酒。故,美人酒千金难买。也有江湖上的朋友为妻子问楼望月买此酒,希望他看在私情份上卖予,但他却没答应。只有释无双与白傲雪成亲之时,楼望月曾赠过三瓶。
  桌上却放六七壶的美人酒,楼望月一杯一杯的为她斟上。
  “听闻不醉居的酒似琼瑶玉酿,美人如瑶池之仙。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貌若天仙,而且各个都有所长,是男人很难不喜欢”酒她是喝到了,确实似琼瑶玉酿。美人她也见到了,清秀的,艳丽的,冷傲的,各色各样,不仅长得漂亮,还精通琴棋书画。
  “恩……那些姑娘多半是孤儿,被红尘楼收养,不醉居除了卖酒,还收集消息贩卖”
  “望月常来这,应该和那些姑娘的感情很好,他们中,望月可有比较留意的”比如说那个什么醉红的。
  “没有,我虽常来不醉居,但大多是留在竹林这,在竹林那边的小屋过夜的。除了主仆关系,我很少和他们说话。似冰,我……”楼望月怕他误会,急急的解释。
  “那个醉红似乎对你很有意思的,望月不凡考虑一下”那个叫醉红的女子,一看见楼望月跟熊见了蜂蜜一样,粘了上去,没意思才怪呢。姿色算是上等的,品行贤淑端庄。说的话字里行间都咬文嚼字,不正适合他。她看楼望月对那个醉红的说不定也有意思,笑得那么柔情蜜意。
  “似冰!我和醉红没什么!她对我如何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自己只喜欢你一人!”他抓住她的肩,生气而急切的喊。
  这样的他和往常仙人般的形象不符合,也只有她能让他失控了。
  “我……我知道了”生气的他脸颊有些红,眼睛睁得大了些,这样看来,很……可爱。
  “你,你刚才可是在吃醋?”气过后,他这才觉得她刚才的话,好像有点酸。莫非是吃醋,那她对他……
  “才,才,才没有!”死都不能承认,她和是女巫,怎么会吃那个什么酸不溜丢的醋。
  “似冰……”为何给了他希望,又逃避呢。
  “望月!我唱歌给你听”看他一张脸又暗淡下去,她有些不忍。
  “恩?好”笑在他的脸上再度展开。
  看这里月色,朦胧,有风,有酒的,她就知道该唱哪首了。
  “听好了哦……”清清嗓子,她轻声唱起。
  月色正朦胧 与清风把酒相送
  太多的诗颂 醉生梦死也空
  和你醉后缠绵 你曾记得
  乱了分寸的心动 怎么只有这首歌
  会让你轻声合 醉清风
  梦镜的虚有 琴声一曲相送
  还有没有情浓 风花雪月颜容
  和你醉后缠绵 你曾记得
  乱了分寸的心动 蝴蝶去向无影踪
  举杯消愁意正浓 无人宠
  是我想得太多 犹如飞蛾扑火那么冲动
  最后 还有一盏烛火
  燃尽我 曲终人散
  谁无过错 我看破
  (《醉清风》弦子)
  她唱完后,看楼望月,发现他头低着,脸有些红。
  “怎么了,不舒服吗?”她摸摸他的额头。
  “不……是,似冰,这歌莫要对着别的人唱”他喜欢看着她唱着陌生的曲子,歌曲中所带的情感全都在她的脸上表现,不复往昔对什么都不在意或冰冷的样子。充满了感情的声音,他多希望她只为他一人而唱。
  “为什么?”
  “歌词,太露骨了些”他别开眼,随便找了个理由说。他对他,何尝不是飞蛾扑火。星辰因她而失落,借酒消愁,却不知愁更愁。只待曲终,人散……
  “不会吧!这有什么露骨的,不就是缠绵二字”怎么纯情成这样,还江湖人呢。
  “总之……”
  “好拉,我知道了。不过,看望月脸红成这样,莫不是没和姑娘缠绵过?”看他这样,她就忍不住调侃他。
  “似冰!”又瞪起眼了。
  “哈哈,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她笑着躲开。
  “似冰,很晚了,该回去休息了”他无奈的看着她。
  她一手拉着他的袖子,不让他回去,另一手又递了壶酒给他。
  “酒都没喝完,怎么能回去”
  他接过酒仰头就喝,直到瓶子里的酒一滴不剩,他说道,“这是最后一瓶了,我喝完了,该回去休息了”。
  “真是的,为什么这么急得走,该是不醉不归才对”
  他轻叹声,摇了摇头看她依旧不肯离开坐到了湖边,她不肯走,他又怎能离去独留她一人。
  不施脂粉,白净的脸,因喝了酒微红的两颊。清风吹拂她散在身后的发丝,那将三千青丝随意绑着的绸带被吹落,却为那张素净的脸增添几分妩媚。换去胜雪白衣,取而代之的紫色衣裙,犹如紫丁香花丛中的仙子。
  那盈盈的笑,便夺去他所有的呼吸,天地间,他只见到她一人。
  淡淡的香气自她身上发出,她回头对他又是一笑。他如何能继续在这待下去,心神无法集中,稍有差池便把持不住啊。
  他这时的感受,她又怎会知道。
  “望月,在想什么?”她拉他在身边坐下。
  两人肩并肩坐在湖边,灯光印着两人的身影。
  “似冰,这样会着凉的,还是回去……”
  “停!我没那么容易生病的,也不觉得冷。倒是望月你这么瘦弱是很容易生病,要不,你先回去”说完,她还执起他的手,轻轻捏了捏,放到他面前,好让他认识到自己的‘瘦弱’。
  “似冰……小心!”他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她却不放。这一用里抽,那边用里往回拉。待他放弃抽回自己的手时,她一个用力,身体惯性的往后。
  他及时的抚住了她往后倒的身子,往前一带,将她扣在了自己胸前。
  “这要我如何放心独自一人回去……”
  在他说话的时候,她抬起头,唇不小心从他的下巴擦过。
  气氛暧昧。
  他不动,静静地看着她。
  她亦不动,眼神有些迷蒙的看着他,也许是喝了酒的关系。
  她的双手还抵在他的胸前,两人贴的很近,这样的距离让他们都不尽想起那平湖秋月的夜。
  她微闭上眼,他的脑中就全乱了,慢慢的低下头。
  两人的唇越来越近……
  “楼主!”略为高昂的的声音打破了那份宁静,也将一切的暧昧打散。
  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微吓到,迅速的分开,两人的脸上都浮现可疑的绯红。
  “你来做什么?”不悦的责问,显然楼望月对这人的突然出现很不满。
  任谁被破坏了这一亲芳泽的机会,都会不高兴的。
  “醉红……醉红是为楼主送酒来的……”从未见过楼望月生气,醉红被他不悦的语气给吓到了。
  “将酒放下,没我的吩咐不要随意来这”冷淡的语气,分外的疏离。
  醉红似乎比敢相信往日那样温如白玉的他,今天竟这样的冷漠,匆匆放下手里的东西,似乎含泪的离开了。
  水似冰拿起桌上的酒,一杯一杯的喝起来。
  “不要喝这么多,会醉的”他拿过她手中的杯子。
  酒香扑鼻而来,不对,这不是美人酒,而是如梦!
  “糟了!似冰……”
  火光中,她星眸迷离,双颊异常的绯红,唇边的笑若有若无,发丝凌乱。妖魅,动人。
  极为诱惑,却必须忍下。
  如梦和美人酒不同,味道比较醇厚,酒性强。一般人,只需三杯便醉倒梦中。
  她喝了有半瓶,虽没倒下,但也醉的模糊了。
  “唉,现在总该回去了……”他想要扶她回去。
  “才…不,要……不醉不……归”她不肯,两手拖着他的衣袖。
  “你已经醉了”连说话的成这样,还说没醉。
  “才……没,这酒……不好”一阵晕旋,她软了下去,他忙扶住她。
  他半抱着她,无奈的看着她。
  “味道……没有刚才的好……不信你……喝”
  “好,我喝”他空出一手,拿起桌上她剩半杯的酒,一饮而尽。
  “你…都没醉,不……回去”冰凉的手扶上他的面,脸也靠近他的脸,仔细的看着他的眼睛。
  楼望月被她的突然靠近,心底一震,搂住她腰的手也松了几分。
  “我早已因你而醉”似低喃自语,又向是说给她听。
  “是吗?”她笑,笑的无比妩媚,只为他而笑。
  他的心因她的笑而停止跳动,言语仿佛是多余的修饰。只要看着她,就够了……
  “酒……没喝……完,你喝”她断断续续的说。
  “好”他拿起酒瓶,却被她夺了过去。
  “似冰……”他不解的看她抬头,对着瓶子将酒喝下。
  她低头,将酒从自己口中渡入他的口中。
  酒瓶落地的清脆声,然后只剩彼此的心跳声。
  她在做什么?
  “喝了……呵呵……这样,好喝”她的手还绕在他的颈后。
  这才是真正的美人酒,怎能不好喝。
  “似冰,你可知道,这样我便不再放手了”给了希望,他便不能再放手了。
  “那就不要放啊”
  她再次拉低他的身子,蜻蜓点水的亲了他。
  在她离开他唇的瞬间,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一紧,两唇再次贴上。
  不再只有温柔,不再只是温和,他的吻,深,炽热。
  不知哪来的萤火虫,温暖了这寒冷的冬季。连风,都不再寒冷。
  月色,正朦胧……
 
   第三十三章 错认

  夜萤痴舞,烟水朦胧间。
  紫瓣繁落,月下芳非尽。
  谁人乱分寸?
  清风醉缠绵……

  酒,它不是个好东西。
  酒,它不是个好东西。
  头痛万分,是她醒后的第一个反应。下次,断不能喝这么多久了,不知道昨晚有没发酒疯。想要伸展身子,手边碰到的是什么东西?
  她想再说一次,酒它真不是个好东西!
  在她手边的不是东西,是个人,躺在她的旁边,准确的说,正抱着她的腰躺在她身旁。
  男人竟也有如此滑顺的发,乌黑的散在枕边。闭上的眼,能清晰的看清他长长的睫毛。挺而俏的鼻,红润的脸颊映衬着鲜红的唇。温如白玉,秀如水。这张脸这样看来,十分像女子。
  上身未着衣裳,性感的锁骨,上面还有些红印,似乎是吻痕。
  下身被被子盖着,看不到。
  在看看自己,还好,着着里衣。但也有可能是后来穿上的,而且身上有些疼。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她不会真的把他……
  努力回想中的她,并没有发现,躺在她身边的人已经睁开了双眼,静静的看着她。黑眸中闪过一抹紫光,下一刻,她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
  “望月!你!”眼前一暗,回过神,发现自己被他困在身下。
  紫光流转,动情,媚惑。
  乌黑的长发自肩上偷偷溜下,落在她的耳旁,遮住了所有的光。
  霸道而温柔的吻落下,恍然间,让她以为那是冷焰。
  眼前再度看到光,他坐起身,在身上随意披了件衣裳,眼神暗淡。
  “昨晚……我……你……”
  “昨晚你喝醉了,吐了你我一身。不醉居远了些,所以我带你到竹林的小屋”
  听他这么一说,好像模糊有点印像了。
  “那……”
  “你要对我负责”他一字个一个字的说。
  “啊!什么?!”她有没听错,幻觉,幻觉,望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要我把细节一一说出吗?”他搂过她,将头埋在她的颈间。
  “你……你……”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
  “你将酒这样的喂给我喝……”不知道他手上什么时候多了个杯子,他将杯子里的茶喝下,然后以口渡入她口中,一如她昨晚渡酒给他。
  关是这个已经够让她‘回忆’的,楼望月还嫌她受的刺激不够一样,继续说下去。
  “然后我说我不会再放手,你告诉我那就不用放。在我吻了你后,你醉倒在我怀里,吐了我你一身。我带你回小屋,给你换了衣服后,让你躺在床上睡。我到一旁换衣,我还没来得及穿衣,就听见你从床上掉下来的声音”怪不得身上有些痛,原来是掉下床了。
  他停了下,脸突然红了,然后继续说道,“我将你抱上床,你一直抱着我不放。怕你找凉,我……只好抱着你睡。后来,你突然醒来,将我压在身下……”。
  天啊!她……她……
  “你是这么做的”后面的话,他干脆用做的,而不是说。
  再次压着她,双臂撑在两旁。俊秀的脸压下,从她的额、眼、鼻、唇,一路亲下。
  然后是颈,再到她的琐骨,留下几个红红的吻痕才结束。
  她知道他身上的吻痕是怎么来的了,代价却很高。
  嘴角勾几一抹不算是笑的笑,他冷哼了一声。
  “你就像无事的一样睡去,我却一夜无法入眠”男人的欲火一被勾起,确实是……
  那也就是昨晚她还没失身,还好,还好。不过,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露骨,昨晚她才说缠绵两字都害羞的不得了,这披着羊皮的狼。
  “你,你怎么变得这么无赖……”越来越像乌维尔了,那时而温时而邪的性格。还是纯洁的楼望月来得可爱。
  “无赖?恩哼”指尖抵上她的衣襟。
  “知道,知道了,是我的错,我会对你负责的!”怕他更进一步,她只好弃枪甲投降。
  某人听后笑得跟猫偷吃完东西一样满足,还得寸进尺的将放在她身上的手动来动去的,不是揩油是什么。
  不给他点厉害瞧瞧是不行的,就知道给了颜色开染坊。
  “望月,我有一句话很早就想对你说了”
  “恩?”抬头,睁大耀黑的眼,手上的动作停下。
  “只是一直不好意思说出口……”鱼儿等着上勾吧。
  “哦,是什么……”期待。
  “就是……”
  “是什么?”有些焦急。
  “你长得好像女人!特别是你醒来的时候,披散着头,比女人还漂亮!”气死他!看他还敢不敢欺负她。
  愣住,回神,怒,“你!你……”。她竟然耍他!
  “你穿上女装,一定很漂亮”手指晃动,一抹绿光划出。
  楼望月穿上了一套粉荷色的女装,配上他气红的脸,更加的女气了。
  “美女——”水似冰以指挑起楼望月的下巴,戏弄的说。
  “水似冰!——”
  只见那美女气冲冲的追着她满屋子跑,看那神情,若被他捉到,下场不用说了。
  不管这样,搬回一城!呵呵——

  寒风呼呼的吹着,大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若要出游或远行,也只有程中午有太阳比较暖和的时候出发。
  一辆马车刚刚进了城,然后在一家客栈前停下。
  马车里先是出来了个样貌俊秀的白衣男子,接着又下来一个女子,那女子披着黑色的披风,让人看不清她的脸。
  白衣男子很是小心的扶着她下马车,这翻动作在客栈里的人看来,都认为那是一对夫妻。
  “两位客倌里面请,老张,将马车牵到后面,给马喂些草”掌柜一看那白衣男子衣着不凡,心想定是有钱有势的人,怠慢不得,亲自迎了上去。
  “有劳掌柜了”楼望月扶着水似冰进入客栈。
  “小二,可有单间”他知道水似冰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对不住了客倌,楼上的单间雅座全都满了,小的为您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可好?”
  “有劳了”
  “哪的话,应该的,请随小的这边走”小二机灵的为他们在安静的角落找了个桌,带到那坐下。
  “两位要吃些什么?”小二问。
  “似冰,想吃什么?”
  “你来点吧,我随便”
  楼望月和小二说了几个菜,还有一壶碧萝春。
  店内放了暖炉,所以水似冰将披风解了下来,楼望月这才注意到她穿的衣服单薄了些。
  “似冰,你穿的太少了,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为你买些厚的衣服来”
  “不用了,我不觉的冷,而且……”楼望月不待她把话说完,只对她笑了笑,便出去了。
  水似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人什么都先为她考虑,完全没注意到他自己的衣服也单薄了些。傻瓜……这样的他,她怎么能不喜欢,不爱呢。
  “美人,一个人吗?”哪来的苍蝇,搭讪的词还这么老土。
  楼望月刚出去,这只苍蝇刚好走进来,所以他以为水似冰是一人来的,却没注意桌上的茶杯有两个。他一见水似冰眼睛都直了,什么都不顾的过来搭讪。
  懒得理会他的水似冰继续喝着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是个冰霜美人呢,没关系,本公子就喜欢”苍蝇说完,他身后跟的小喽喽也发出暧昧的笑。
  “我家公子可是这镇上钱家的长子,公子看上你可是你的福气”一个小喽喽搭腔。
  “滚”吵!
  “女人你可别不识好待!”那个苍蝇,应该说是钱公子面子顾不住,大声说道。
  见水似冰没有反应,他气极,一手往她那抓去。
  “啊!”杀猪的惨叫声,姓钱的公子手还没碰到水似冰,一只筷子穿了他的手。
  “谁!是谁敢伤了我家公子”小喽喽仗着胆凶喊着,没得到任何回答。
  他以为是水似冰搞得鬼,才伸出手想抓他,一只筷子也穿了他的手。
  其他的小喽喽见状,怕是有什么高手在这,吓得赶忙扶着他们家公子离开了。
  等人走了,水似冰抬头,往二楼隔了帘的单间看去。
  帘子被人掀开,里面走出一位风度翩翩的黄衫公子,他往楼下走来,在他身后还跟了几人。
  “水姑娘,许久不见”黄衫公子走到了水似冰的桌前。
  “你认错人了” 黄衣,长像中等,不认识。
  “你这妖女,在青衣门住了近一个月,偷了寒哥哥的青鸾玉佩,还敢装做不认识我们!”黄衫公子身后,那身着淡紫裙袄的姑娘怒气冲冲的说,那看她的眼神有着很深的敌意。
  “小妹,不可无礼,而且我们也没有证据说东西是水姑娘拿的”站在紫衣姑娘身后的男子斥责,然后向水似冰道歉,“水姑娘,见笑了,家妹口无遮拦。姑娘可是有什么难处,不愿与我们相认?”。
  “我不认识你们”那个什么青衣门倒向在哪听过,看了眼那个黄衫公子,似乎有点像某人。
  “水姑娘,我是沈依寒,你不认识我了吗?”那黄衣的公子有些焦急的说。
  姓沈的?姓沈的她也只认识一个有点傻傻的……沈青,青衣门的少主,难怪觉的耳熟。
  “在下是顾宛夏,舍妹顾秋湮,姑娘可有印象?”
  “没有”她只认识沈青。
  “似冰……”门外传来楼望月的声音。
  他看见有人围着她,急忙走过来。
  “哼!之前还和那个邪教的教主跑了,现在又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水性扬花!”顾秋湮鄙视的说。
  “小妹!”
  “顾三小姐请自重!”楼望月的声音略为低沉,在确认水似冰没有事后,又听见有人诬蔑他心爱的女子,自然是不满。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顾秋湮的哥哥在江湖上也许有些名气,但说到她,大概没什么人知道,而眼前的人竟知道她的姓,还知道她是顾家的三小姐,令人匪夷所思。
  “未请教这位公子是?”沈依寒问道。他也感到很惊讶,不仅因为他认识顾秋湮,更是因为‘她’和残天走后,竟然和他在一起。而且两人看来很亲密的样子,从他们下了马车,到进了客栈,他都一一看在眼里。
  “楼望月”
  “你是红尘楼的楼主!”他们更加惊讶了。没有什么消息是红尘楼不知道的,所以楼望月当然很清楚他们的底细。只是他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正是在下,请问你们找她有何事?”
  “我们……”
  暗处强劲的掌分袭来,楼望月忙推开水似冰,后退几步,也向那暗处发了一掌。
  躲在暗处的人一闪,眼前有黑影闪过,待看清时那人已将水似冰抓在手里。
  “水凝冰,我总算抓到你了!”
 
   第三十四章 水凝冰?

  从目前的情况,水似冰总算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水凝冰之前为什么带走了汤圆,大概是怕那只大嘴乌鸦把她的行踪泄露出去。还在临走前,要走了一件披风,肯定是装成自己的身份躲人。
  “哼,看你往哪逃!”说话的人,像是极为得意抓到了人。另外,还用妻子红杏出墙的眼神看她,用要宰人的眼神看楼望月。
  “旧爱追来了吧,还敢说不认识我们”顾秋湮的语气很是幸灾乐祸。
  “残天,放开她,她不是你要找到的人!”楼望月见水似冰被那人半抱着,即使知道对方找错了人,还是动了怒。
  “你勾三搭四!”瞧残天的语气,似乎她做了多对不起他的事。
  “我不是水凝冰”立刻给了他一个过肩摔,没有防备的残天,就给他摔了出去。
  “就算天下有人和水凝冰有相同的脸,那冷若冰霜的性格也不可能一样,你一定是水凝冰!”也不知道这顾三小姐和她大姐有什么仇,这么针对她。
  “很不巧,就是有一样的脸,且相似的性格”水似冰走到楼望月那边。
  残天从地上爬了起来,甩去一脸狼狈。
  “你!——”
  “残天,你的解药还是挺有效的”没让残天把话说完,水似冰打断他。
  “你,你……”她的气息和水凝冰似乎又些不同,而且那说话的语气有点耳熟,还有那个解药,唯一活着从他手中拿走解药的只有……
  “那天我带着披风,不过,没想到你眼这么瞎”
  “你是那天那个连脸都不敢露的怪女人!水凝冰的妹妹!”说话和水凝冰一样的毒。两人还一样的不怕死,上次,她居然敢威胁他!更没想到的是,她居然长得和水凝冰一模一样。
  残天气呼呼的坐到一旁去了,天残教的教主心性怎么这么像小孩?不过他外貌看来,确实小了些。
  无暇分析水似冰刚才怪异的招事,那三人也感到惊讶,原来他们真的认错人了,眼前这个和水凝冰长的如此相似的女子竟是她的妹妹。不仅人相似,连性格也十分相似。
  “你…真的不是水凝冰?”顾秋湮还是有些怀疑,这世上怎么会有人长相和性格都一样,若说是双生姐妹,但性格多少也是有差别的,可眼见的人分明和水凝冰一样冷漠。
  “楼某可以保证,她并不是水凝冰”顾秋湮和顾宛夏皆是青衣门弟子,青衣门位与偏北方的位置。而水似冰只在珍宝宴上露过面,知道她的人甚少。他们会认错人也属正常,他也见过水凝冰,两人不论长像和气韵都十分相似。
  “姑娘,抱歉,我们……将你错认为令姐了”沈依寒真心诚意的道歉。
  “误会而已,沈公子不用介意”楼望月代她回答,似乎不愿她与他们多有接触。
  楼望月与水似冰往自个的座位坐下。
  “似冰,天寒,这些菜怕是都凉,我让小二拿去再热过”楼望月还没等水似冰动筷子,叫来小二,“小二,将这些菜重新热过,重沏一壶碧罗春来”。
  “好的,客倌”小二战战兢兢的过来,端了菜飞快的离开了。
  那几人也没离去,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
  “你们还有别的事?”怎么还不走人,水似冰想。
  “几位,不凡坐下说”楼望月想事情不解决,这些人也不会走,不如乘早把话说清楚。
  沈依寒等人谢过后,在他们对面坐下。
  那残天坐在隔壁桌,也叫了一桌菜,眼睛跟激光一样直往水似冰那边扫,似乎要把她看出个洞来。水似冰向来是眼观鼻,鼻观心,对旁人旁事从不关心,难管他看多久。楼望月认为那残天大概是想从似冰那知道她姐姐的下落,所以对他也没多加理会。
  “姑娘,可知令姐的下落?”沈依寒问。
  “不知”水凝冰已经回家去了,但自己绝不能告诉他们,要不然他们问她,她家在哪,总不能告诉他们在未来吧。
  “你们是姐妹,你怎会不知她在哪?莫不是想包庇她?”这顾三小姐疑心病真重。
  “沈公子,你为什么要找我姐姐”瞧那个残天耳朵都竖起来了,看来大姐要躲的人就是他了。
  “她偷了寒哥哥的玉佩,能不找她要回吗!”顾秋湮抢在沈依寒回答前说。
  “秋湮!”顾宛夏轻斥。
  为人直白不是错,但太过直白,加上语上不饶人的语气,这样的人就令人生厌了。
  眉心微皱,不满,却不理会。
  小二逢时的将菜端上,才将即要冷却的气氛打破。
  “不过就是块玉佩,有必要这么追着人跑”一直没说话的残天突然插话。
  “那块玉乃家传之宝,遗失不得”沈依寒说。
  “不是水凝冰拿的,你们不要再追着她了”残天对他们追着水凝冰的行为好像很不满。
  “你有什么证据说不是她拿的?”想是顾秋湮对残天有几分忌惮,她说完后,赶忙躲到她哥哥的身后去了。
  “沈公子的青鸾玉佩可是一块青白颜色的鸳鸯玉?”水似冰突然说道。
  “正是,姑娘怎知?”
  “去问沈青,他知道在哪”她好像在冷霜的身上看到过,想是那沈青拿了送她。
  “大哥?”记得出门前,大哥好像放了封信在他桌上,只因为水凝冰突然离开,他没来得及看就追去了。难道那玉佩被大哥拿走了?
  “多谢姑娘提醒,告辞”
  沈依寒结了帐,便马上离开了,顾家兄妹自然跟着离开了。
  总算安静了。

  当楼望月和水似冰用完膳后,隔壁桌的残天也吃完了。结了帐,楼望月跟掌柜借了间房,让水似冰去换上厚暖的衣服。
  待水似冰换好衣服出来,不仅楼望月等在外面,那残天也站在那。
  “你怎么还不走,我都说了我不知道大姐去哪了”
  “哼,你骗得过他们,可骗不过我。那日,你明明和她说到什么回去哪的,你一定知道她在哪!”还用那个事情威胁他要解药,结果还是不守信用的,送那个女人去了什么地方,让他怎么都找不到。他本是跟着沈依寒,以为他们能找到水凝冰,没想到遇上了她妹妹,还将她错认是那女人。
  “望月,走吧”水似冰知道和他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两人出了客栈,残天也紧跟了上去。
  马车驶出,水似冰从车窗内往外一看,那残天果真骑着马跟在后头。
  “他还跟着”楼望月说。
  “恩,他不找到大姐是不会放弃的”
  “他很执着”对水凝冰的执着,一如自己对水似冰的执着。
  “大姐最怕有人缠着她,残天喜欢上她怕是没有什么希望的”大姐的魅力竟连这幼齿的也勾上了,还害人家陷得很深,真是女巫啊。不负责,转头就跑。自己也是个女巫,能不能跑啊。
  “似冰,你说过会对我负责,可不能跑”他的手执起她的,在手背上轻轻一吻。
  有些烫,像烙印一样,却又不能抽回。
  “停车!”马车夫一听喊停马上停了下来,就见水似冰的身影闪了出去。
  车上徒留楼望月,失落的收回自己的手,眼神暗淡,一片死寂。
  闪神间,有人又上了马车,马车继续前进。
  “似冰?”楼望月抬头就见水似冰已经回来了,头发上沾着些雪屑,手里提着一个包。
  “这个给你,去换上吧”
  楼望月用疑惑的眼神打开包后,看见布包里是一套男款冬衣。
  原来她是为他买衣服去了,而不是逃开。暖流缓缓充斥着心房,像喝了蜜一样甜的感觉。或许,她对他并不是无意。
  “呵呵,似冰,这衣服的大小并不合适啊”轻轻的笑,看她像是不好意思别过的脸。
  “你穿上就合身了”不合身,她也能把衣服变合身了。
  “可我该去哪换呢?”她不是忘了这马车里没隔间吧。
  “我转过身去,你就在这换,再说,我又不似乎没看过”水似冰才说完,那不好意思的人就换成楼望月了。
  胭脂的颜色在他脸上飞快闪过后,他静静的拿了衣服到马车里角换上了。衣服有些大,楼望月在她眼前抖了抖袖子。
  “我给你买的衣服这么合身,为什么你都将我身子看去了,这身衣服却不合身”
  喝!竟然不脸红了,还说的这么光明正大的。
  “这不就合身了”手指间的绿光划过,楼望月身上的衣服马上变得刚好大小。
  “这样可不行,总不能每次都这么做,你该好好记得衣裳的大小”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邪了些,拉过她的手,放置在自己胸前,暗似她该好好‘记’得。
  “你,你……”不行,要镇定,她可是个女巫,这次不能让他得意去了。
  “美人的身材是不错,我会好好的记住”放在他胸前的手,上下来回的摸着,似挑逗,似挑战。
  没有几个男人愿意被自己心爱的女子说长的像女人。
  一边是怒火,另一边是欲火。
  男人和女人的战争,一场没有销烟的战争。好一好,生米煮熟饭,坏一坏,两败俱伤。
  她还没表明对他的心意,他还不能碰他。
  她还没先吃冷焰,所以她还不能吃了他。
  这场战争没有结果。
  在她收回手时,他却紧搂过他的腰,狠狠的吻上她的唇。
  无法发泄的欲望,透过这火热的吻清晰的传达给她,疯狂的攫取她口中的甜蜜。
  等他总算放开她时,她马上大口的吸气。
  这人的吻技是越来越好,越来越火热了,从原来的蜻蜓点水温泉流过般,到火山爆发沸腾的水。水似冰这般的想到,果然他被她带坏了。
  “以后,要推开我,不然……”他可不能控制得住了。
  呵呵,结果,她略胜一酬。
 
 第三十五章 结伴而行

  越往北,气候越寒。天寒地冻,家家户户都存了粮,少有出门。
  雪花纷纷的落下,官道上已经积了厚厚的雪,马车行驶的速度要比平常慢得多。
  附近是没有村落的,车行了很长一段才见到了家小茶棚。茶棚外围用做木枝和稻草制的东西围着,充当墙的作用来挡风。虽不能完全将寒气挡在外面,但也已经不错了,坐在茶棚里没外头那么冷。
  车夫将马车停在茶棚前,马也行了许久该是歇息的时候,再说这雪也太大了。
  小小的茶棚里都坐满了,当楼望月和水似冰下了马车后,走了进去,才发现那茶棚每张桌子都有人了。
  茶棚里的人见有人走了进来,习惯的抬头一看,只听有人喊道,“水姑娘?楼公子?”。
  两人看去,竟是沈依寒和顾家兄妹三人。
  沈依寒走来,问道,“这还有空位,若两位不嫌弃的话,不妨同桌”。
  “多谢沈公子,打扰了”楼望月谢过,带着水似冰跟沈依寒入座。
  他们刚坐下,一道身影飞进。残天不发一言的在他们那桌坐了下去,脸上的表情有些倔强,冷冷的扫过每个人。
  “残天,你……”顾宛夏制止妹妹说下去,示意她不要乱说话。天残教的阴狠在江湖上是有目共睹的,青衣门虽不是小派,但还是不要得罪杀人不眼行事古怪的残天,以免给青衣门惹来麻烦,甚至是杀生之祸。
  “水姑娘,上次的事多有得罪,在下已传书信问过家兄,那玉佩是家兄拿走了。错怪令姐及姑娘的事,还请见谅”
  “没关系”水似冰这才说了一句话。
  “如若姑娘知道令姐的下落,可否告知在下,在下想亲自道歉”
  水似冰心想,只是要道歉的话,让她来转答即可。他这般追着大姐,应该是喜欢上大姐了。只好敷衍的说,“好”。
  “多谢姑娘,姑娘只需传封书信至青衣门即可”
  那残天突然冷哼一声,斜了水似冰一眼,却不再说话。
  周围的气氛都更冷了些,顾宛夏只好打破尴尬的问道,“楼公子可是要北上?”。
  “正是”
  “那正好,我们要回青衣门,可结伴而行”
  “那…太麻烦各位了”
  “不会,不会,这天寒地冻的,多些人也热闹些”
  楼望月看向水似冰,似乎在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不知水姑娘可愿意?”沈依寒见楼望月看向水似冰,也知他重视水似冰的想法。
  “可以”依旧惜字如金。以前她只对自家的人说的话才多些,表情也多些,其他人则是冷若冰霜。现在,多了些例外的人,仅限于冷焰冷霜他们,还有楼望月。
  见水似冰同意,楼望月这才对沈依寒说道,“那麻烦各位了”。

  用完饭后,几人都吃着热茶。
  顾秋湮似乎受不了这样的静,出声问道,“楼公子,你们这翻北上,有什么要事吗?”。
  “恩,似冰要去找一人,我陪她去”
  他们听两人都是直呼名字的,有些亲密。而且楼望月对水似冰呵护有加,只因她要寻一人便在这天寒地冻的气候陪她去,自是对她有情。那水似冰对其他人都很冷淡,唯对楼望月脸色稍温和些,也不排斥他的亲近,看来两人是一对无疑了。
  在他们这般猜想时,一只黑色的鸟飞了进来,一头撞在了水似冰怀里。
  “似冰?”楼望月担心的喊道。
  定睛一看,晕倒在水似冰怀里的那只鸟,竟然是乌鸦汤圆。
  “汤圆?”水似冰奇怪随大姐离开的汤圆怎么会出现在此。看它翅膀上还残留着雪,想是在雪中飞了许久,若不是冻晕,就是饿晕了。
  “这是姑娘的鸟?”沈依寒问。
  “恩”点点头,然后把汤圆放到了桌上,这才注意到它的脚上绑着一小竹管。
  她将竹管取下,从里面取出一张小纸条来。
  纸条上写着:思卿,寻来,淮北开封等我。
  “这是……”看那字迹,是冷焰的!
  “是冷兄的字,他让你到开封等他。他怎知你在来北的路上?”楼望月坐在水似冰身旁,两人靠得很近,所以他轻易的看见她手上的字条。
  水似冰指了指汤圆,说道,“大概是大姐告诉他的,汤圆之前是跟着大姐离开的”。
  没想到大姐竟还在古代,还遇到了冷焰。双手抱起汤圆,挥去它翅膀上的雪,将它裹在自己那件黑色的披风里。
  “水凝冰在哪?”
  “水姑娘?”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分别是残天与沈依寒。
  “也许在开封”难得水似冰心情好,将水凝冰的行踪出卖了。
  “看来姑娘的信可省下了”顾宛夏看好友一脸喜色,知道他是对那水凝冰有意思,只是自家的妹子一翻情意怕是落空了。
  残天听得水凝冰的消息,心里自是喜,面上的阴色也褪去不少。相较他们的喜色,顾秋湮的面色只能用青白交接来形容,沈依寒高兴的神采在她看来犹如一跟针刺在心窝上。

  准备要继续上路了,付了帐,一行人缓缓走出茶棚。
  雪已经停了,拉来马车牵来马,待女子上了马车,几个男子才纷纷上马。
  车驶出数丈,前方一匹黑色汗血宝马飞速的驶来,白茫茫间隐约看见马上有一人,身着黑衣。那人和马越来越近,这边骑着马身后跟着马车的几人并没有在意,只当那人是有急事在赶路。
  黑色马匹与马车擦间而过的一刹那,骑于马上的人右手扬起,什么东西从手间飞了出去,直射入马车内。
  电光火石间只听‘叮’的一声,又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骑着马的沈依寒和顾宛夏根本来不及阻止那人,待他们反应过来时只听见里面传来的声响。而残天骑马跟在马车后,清楚的看到了一切的发生,想阻止却也完了一步。几人皆大惊,残天出手拦下那人,而沈依寒连忙掀帘询问。
  “姑娘,楼公子,你们怎样了?!”沈依寒问。
  马车内,楼望月右手持碧玉笛,左手将水似冰护在身后。地上有几发暗器,是流星镖,淬了毒散着幽蓝的暗光。
  “我们没事”楼望月答道,然后牵着水似冰下马查看。
  偷袭的人身着黑衣还蒙了面,用的招式多套用各门各派,所以看不出底细。来人的武功不弱,但比起残天却差多了。只见残天没一会,便拿下了那人。
  “你为何偷袭我们?”楼望月上前一步质问,却不忘将水似冰护于身后,怕那人突袭伤了她。
  顾秋湮大步上前,一把扯去了那人蒙面的布,大声斥道,“还不说!速速从实招来,是谁指使你的!”。
  一张极为平凡的脸,紧闭着唇,眼睛愤愤的看着水似冰,似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们见他还是不肯说,都有些耐不住性子。残天一把掐着那人的脖子,说道,“还不肯说吗?看来要先将你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切下来,然后挖了你的眼睛……”。
  阴冷的嗓音,残酷的话语,不仅那黑衣人,连顾家姐妹和沈依寒都骇然,心下一冷。唯有那水似冰没一丝反应,困意了然的打了个呵欠。楼望月心底的怒气不小,黑眸闪过紫光,有嗜血的味道。
  残天抬起手,薄如叶的小刀握在手心,作势要斩下去。
  “大哥,不要!”那黑衣人连忙叫了出来,竟是个细腻的女子声音。
  他的话使残天手中的动作一顿,停了下来。
  “大哥,我是残心”伸手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是个清秀又有几分骄纵的少女。
  这突如起来的转变,让众人都一楞。
  “你为什么这么做?”即使那少女是他的妹妹,他的语气依旧冷淡而阴冷。
  “我……”残心有些害怕的看着他。
  “说!不许撒谎,不然……”一抹杀意浮现。
  沈依寒他们看着这一兄妹的对话,都不禁惊讶。残天果然如传闻的无心狠毒,连自己的妹妹都可以起杀意。
  “我就是要杀了她!”残心一手指向水似冰。
  “为什么”发问的居然是水似冰,只见她从楼望月身后走出。
  “哼!谁让释无情喜欢你!只要杀了你,他就会是我的了!”清秀的脸上一片狰狞。
  霸道,骄纵,狠毒。这样的性子和残天有几分相似,但却不及他。
  “释无情?我想起来,原来是你给他下的毒”连累她跟着一起受罪。
  “就是我下的,他竟然敢拒绝我!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说完,高傲的仰起脸。下一秒,却传来惨叫声。
  她的右手被残天紧紧的握着,听她的叫声可见残天十分用力。
  “你还敢说!居然乘我不在,偷了断魂,你是越来越不将我放在眼里了吗?!”还被那个可恶的女人威胁要解药。想到这,他手又加重几分。
  “教主……我不敢了,请饶过我一次……”残心这才意思到残天的怒意。
  “够了,残天,她不是你亲妹妹吗!”看不过去的顾宛夏出声制止。
  他的话引来残天的大笑,然后阴冷冷的看着他,“我是个孤儿,你告诉他们你是不是我亲妹妹”。
  残天一把甩开残心,跌在地上的残心小心翼翼的解释道,“我…是前任天残教主的女儿,他…是父亲收养的,凡是天残教的教主……都叫残天,其他的人……只有代号,没有名字”。
  原来如此,怪不得残心与残天长得一点都不像,而且残天对残心也是如此冷酷无情的。但他对水凝冰也许冷酷了些,但无情,也许没有想象中的那样。
  “上路”水似冰突然说道。别人的事跟她无关,她也没什么兴趣听。
  “滚回去!”残天命令的对残心说。
  “可是……”一个凌厉的眼神,残心立刻禁声,不敢再说话。骑了马,马上离开了。
  待残心离开,他们才上马车的上马车,上马的上马。
  鹅毛般的雪又落下,大地再次一片雪白。
  雪上,空留马行处。
  
   第三十六章 相思愁

  清晨,雪方停,就有马车进了开封。
  开封最大的客栈,是全天开着的,即使在这天寒地冻的清晨,也开着门,里头温暖而舒适等着您。
  正中是渡了金边的牌匾,龙飞凤舞的字体写着千里栈三字,两根红漆柱上分别刻着一联诗句。雕着精美花样的门框和壁廊,一眼看去,那红瓦砖楼甚是气派华丽。
  一行人陆续的进了去,跑堂的迎了上来,忙接待几位贵客。
  “六间上房”温雅的声音有些疲惫。
  掌柜的一听要六间上房,也打起几分精神。看那公子素白衣,却是极好的料子做的。一张玉面,眉语间都透着不凡的气质,猜想定是个大人物。再看同行的几个人,也都一身华服,自是不敢怠慢亲自接待。
  他们到了各自的厢房梳洗一翻,才下楼用餐。
  隔间里,待水似冰进来,人就都齐了。
  桌上摆着各种早饭,白粥,酱菜,水晶饺,千层糕,豆沙包,冰花糕、松子海罗干、芙蓉香蕉卷。早餐宜清淡,这样胃口会更好些。
  就在他们准备开动的时候,水似冰突然放下筷子,轻道一声,“大姐”。
  声音才落下,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白影闪进。
  一袭白衣胜雪,不是水凝冰是不谁。
  她一进门,就往水似冰身边的空位坐了下去。随手拿起个豆沙包吃起来,完全不理会他们。
  [大姐,残天正看着你]水似冰将话用法术传到水凝冰脑里。
  “咳!”水凝冰一听,一口包子卡在喉咙里。
  水似冰之前一进厢房后,便通知水凝冰说他们到了,却故意不告诉她残天也在。而水凝冰哪会想到水似冰是和残天一起来的,进来时根本没注意其他地方。
  水似冰所坐的隔间是在一楼的一角,仅用屏风与外面隔开而已。残天并没有和他们坐一桌,他也刚下楼不久,他是坐在屏风的另一边。从残天坐的角度正好可以清楚的看见屏风里的人,所以水凝冰走过来的时候他就看见她了。
  “水姑娘,你不要紧吧?”沈依寒关切的问。
  好不容易将包子咽下去,水凝冰冷冷的说了声没事,头微转,往残天那看去。
  她倒是好奇,残天这次竟没有一看到她就缠上来。他还是坐在原位,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眼神有些冷,但还是可以看到里面的几分孤寂和倔强,似乎还有些受伤。
  [他一直跟着我,想找你]水似冰的声音又传过去。
  [他怎么不跟你们一起坐]水凝冰问。
  [倔强的孩子,明明不喜欢孤寂,却又怕扯上关系。大姐,他很喜欢你吧]
  [我还不想当妈]
  [我可没说他想当你孩子呢,他是怕你讨厌他所以没敢过来吧]
  [……]
  两人停止悄悄的对话,水凝冰站了起身,走了过去。
  她伸出手,“还不过来”。
  冰蓝的双眸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睁大,看着她伸出的手,直到自己的手也伸了过去,心跳的速度都没有下降过。
  她牵着他入坐,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冷冷的说,“用饭”。
  水似冰的轻笑几声,见他们还是没反应,好心的帮水凝冰再说了一起,“用饭”。
  沈依寒的眼神暗淡了下去,残天的却异常光彩,嘴角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只有水似冰看见水凝冰的嘴角闪过一抹无法察觉的笑意,看来她对残天也不是完全的没意思,这年头姐弟恋也没什么大不了。
  楼望月先前也有些惊讶,但很快恢复,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水似冰,所以很快将全部精力放到水似冰身上去了。不时的夹菜给她,他的笑也没停止过。
  顾家兄妹早看傻了,虽然也接着用餐了,但之前的惊吓不小,吃的东西也没尝出味道,一翻囫囵吞枣。
  整个用餐就持续着这怪异的气氛,然后草草的结束了。

  冬日里难得见到的月,圆似盘,柔的让人愿意融在这月色里。
  人家说月圆,团圆。这小桥流水却已结成冰,凉风只留下那孤单和凄凉。
  枫桥上站着一人,静静的享受着难得的月光,思量那记挂的人。
  一个人的思念,徒留相思愁。
  人生错过一段缘,转眼是百年。
  每一次的离别,相见难。
  心纠结,痴心与泪。
  轻轻的叹气声,无息在雪花落下的无声间。呼出白色的雾气,枫桥边上光秃的桂树也朦胧了。指尖撂起发丝勾到耳后,一阵寒风由身后吹来,手来没来得及放下,耳后的黑发丝丝向前飘起。
  衣角袖口也被吹得呼呼作响,她却一点都不在意,飘渺的看着前方。
  几缕秀发吹到了眼前,挡了视线,也使她微闭起眼。
  布料摩擦的声音,身后隐约听到有人走进的脚步声。
  “望月,我想再待一会”她没有看身后的人,以为那是楼望月来了。
  “冰儿……”熟悉的声音,却不是楼望月。
  那是她等了许久的声音,惊讶间,她快速的转过声。
  “焰……是你吗”
  发鬓有些凌乱,黑色的眸子里有些疲惫,但却掩盖不了那深情的目光。略为绝情的脸在见到她的那一刹那已是笑如六月的夏花,只为她而笑。
  她上前几步,冰凉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面,似乎有些不感相信眼前的人是真实的。
  温暖的手覆住她的,手心里传递的人让她知道了眼前的人确实是真实的,她不是在做梦。而他用另一只搂过她,头慢慢低下,温柔的印上那如花的唇瓣。他也在寻找证明眼前的不是虚幻的方法,而他找到了。在她仰起的清澈,在他低下的温柔。
  夜不黑,她是唯一的星光。
  枫桥不寒,他的怀抱是最温暖的地方。
  不论相隔多远,他们都会找到彼此。
  即使时空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焰,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水似冰问道。
  “是你大姐告诉我的”他一到开封便马上去了千里栈,可水似冰却不在那,好在水凝冰知道她在哪,得知她在枫桥他便立刻赶来。
  “你来的好慢,我都等你两天了”
  水凝冰是先冷焰一步到开封,毕竟冷焰不像水凝冰那个女巫一样会法术。等冷焰到开封的时候,水似冰已经在那等了他两天。
  “对不起”内疚的口吻,双手更加的搂紧她。
  “你竟然离开这么久,一定是把我忘了许久”水似冰逗他。
  “冰儿……”冷焰没有答话,只是稍微送开她,右手从怀里掏出一枚发簪。
  “送给我的吗?”黑色木制的发瓒,雕成花的形状,只是花的中心有几颗红色的东西做成花蕾。
  “恩,在市集买的,老板说这发簪有一个很特别的名字”他低下头,轻轻的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
  待他抬起头,她回给他最美的笑,如冰花绽放,晶莹剔透。
  她才知道,那花蕾是用红豆做成的。
  红豆,意喻相思。
  红豆为蕾,木为花,一枚相思愁。
  谁人道不思,不想。
  一句‘我想你’又怎能道尽这相思,道尽这份相思愁。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颉,此物最相思。
  此物最相思啊……
  “我帮你戴上”他将发簪小心的插在她的发间。
  “好看吗?”她问。
  “好看”
  她的双手主动环上他的颈,吻上他的唇,也将那份相思传达给他。
  枫桥上是一对俪人在拥吻,在这寂静而寒冷的夜没有人会经过这打扰他们。而不远的暗处,一抹白色的身影黯然离去。

   第三十七章 萧然与合作

  空气里弥漫着酒的香味,没有萎靡,只有萧条失落,只有满腔的痛恻心扉。
  桌上除了几个空瓶还有数十支装满酒的白玉瓶,白色的碎片在四周散着,那是一地心碎。
  一声清脆的瓶子落地声,是桌边的人宣泄心中那撕裂的痛楚,然后又拿起一瓶满的灌了起来。逸出的酒顺着唇角滑过下巴,他也不去理会,依旧猛灌着酒。充满血丝的眼疲惫而空洞的看着前方,偶尔闪过嘲笑,心痛,失落,绝望。白玉般的脸只剩下狼狈,没有往昔的温雅,连深情都被绝望所代替。
  她无心的吻换来他的一句话:这样我便不再放手了……
  不放手又有何用!她终究爱的是冷焰,那一吻,那一句‘那就不要放手’,不过是怜悯。怜悯呵!原来自己真的可怜到连感情都要施舍的地步吗?没有亲情,爱情也没有了……
  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多么令人发笑。
  “楼望月,你别在奢望了,那不过是短暂的梦!她根本不会爱上你!”他嘲笑的说道。
  执在手中的白玉瓶一抬,又是猛灌一口,窒息的痛感蔓延在心窝。
  是谁说酒能解千愁?根本是骗人的,为什么这酒不能让他醉生梦死在只有她的世界里,好让那些愁,那些痛都停止,都不见。
  如果酒能麻痹自己的心该多好,那么也许他能停止对她的爱。
  可是事实是,他根本不能停止对她的爱,看她投入冷焰的怀中,看她爱恋的亲吻冷焰,就像有一把无形的刀在凌迟着他的心。
  曾经有人和他说过,只有忘记是情伤最好的疗伤药。那时,他不懂得什么是爱,更不曾爱过。他可以对那人的话一笑置之,他可以不在意那人的话。可如今,他知道了什么是爱,他知道了爱一个人的心情,知道只要她的笑容让他做什么都可以,也知道爱的刻骨铭心。
  可是她不爱他,她爱的是冷焰。
  失落,只属于他的失落。
  即使是如此,她的一颦一笑都渗入骨髓,想忘也忘不掉,他如何能忘了她呢。只要一想到要自己忘了她,那种痛比得不到她的爱,看她投入冷焰的怀抱还要痛。
  若不能相忘,只有深深的记住,记得她只为他唱的歌,记得那她口中紫丁香的味道,记得混着美人酒与如梦的香气,记得她说让他不要放手的那个梦。
  “似冰,我该怎么办?”
  扔掉手中的酒瓶,他从怀中小心的掏出一个白绸制的香包。
  白色的香包上绣着一朵紫色的小花,一朵只有五个花瓣的花,那花的名字叫做紫丁香,是她命的名。
  打开香包的活结,他将里面的东西掏出,是一缕墨黑的发和几朵制风干的紫丁香。
  那缕墨黑的发是她的,是他在不醉居竹林小屋里乘她醉倒的时候割下的。
  如同至宝般的将头发掬在手心,轻轻放在鼻间,传来她一惯的淡香还夹着紫丁香的香味。
  手微放低,他蝶般的吻落在那缕发上,好像吻着的是她。
  握着发丝的手再放低些,停在了心口的位置。
  他没有继续喝酒,只是呆呆的坐在那,一动不动,喃喃自语。
  “似冰……”
  “似冰,你可知道……”
  “我好爱你……”
  “好爱……好爱……”几分的苍凉,几分的心酸,却是他心低最真的话。
  “可是你不爱我呀……”绝望在他眼中浮现。
  “没关系……只要”
  “只要……让我陪在你身边,只要能看到你,就够了”他这样的对自己说,只要那样微小的满足。
  “似冰……似冰……”最后,只模糊听见他不断的对着那缕香丝,叫唤着那令他魂回梦牵的名字。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在梦中见到她,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她。
  窗子被风吹的作响,开了角的地方灌进了呼呼的冷风。
  桌上的烛火被吹灭了,屋内一片暗然,使那桌边的身影更加的萧条孤寂。
  條的,寂静的屋内传来细微的声音,划破那翻静。
  本该趴在桌上的人直坐起身,眼神凌厉的看着门口。
  “出来!”音不高不低。
  门口多了一名女子,只见她手里握着一只白玉瓶,正是那划破寂静的原因。带着强劲内力扔去的白玉瓶虽被她接住了,但内力的后劲却使她虎口微麻,手下的袖口也碎裂了,那细微的声音便是这衣袖的裂帛声。
  “不愧是红尘楼的楼主,喝了如此多的酒也未醉,警惕一丝不减,连功力都非一般”女子似赞赏的说。
  灯被楼望月重新点起,屋内顿时亮起。
  红衣,红簪,她将白玉瓶随意往地上一抛,一声清脆。抬手拢下耳畔的发丝,露出一断白玉生香的手和一只通体血红的玉镯。展出一抹极为妖娆的笑,艳红的唇更为诱人,也只有红色适合这样艳若火花的女子。
  “艳姬,你来做什么?”即使眼前的女子再妖娆再美丽,也未入他的眼,平凡的不过路边的草。
  艳姬也不进去,就站在门口,红唇轻启,“怕是星辰及冷焰都没有你对水似冰那般的痴情”。
  在听到水似冰的名字时,那墨黑的眼有一瞬间是黯然的,艳姬当然注意到了。
  “只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意,可惜啊”挑起妩媚的眉,像是无心的说。
  “你到底有什么事!”
  笑声传来,低低扬扬,似讽刺他过于激动的神情。
  “我可以帮你得到水似冰”一字一句,撞进他的心底。
  身体,表情都因那一句话,僵在那。
  “你,为什么要帮我”镇定后,他问。
  “她和你在一起,星辰才会放弃她”楼望月和蔚星辰是至交,如果她和楼望月在一起了,蔚星辰总会顾及到楼望月而放弃她。
  低下眼帘,看不清表情,他说,“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和你合作”。
  “就凭你对水似冰这份无法割舍的感情!”她说的无比有信心,认定他会和她合作。
  “无法割舍…你对星辰亦是如此吗?”
  “是!从我第一次见到他,我就爱上他了。我陪了他十六年,他的身边一直都只有我,可是水似冰出现后…他,他的目光就只有水似冰了!我不甘心,陪在他身边十六年的人是我,难道十六年还比不上一个认识不久的女人!”神情有些激动,有着很深的不甘与怨恨。
  “你在他身边十六年了,他都没爱上你,即使让他对水似冰死心他也不可能爱上你。正如我对她一样,即使这段时间一直是我陪着她,可她对冷焰…是不会该变的”不甘又有何用,事实依旧不会改变。
  “不试试怎么知道!只要他能忘了水似冰,日久的相处他会爱上我的”是盲目还是自欺欺人都不重要了,在她的眼中只剩下得不到所爱的狠。她得不到他,他亦别想得到水似冰!
  敛下有些激动的情绪,她说,“如何,要和我合作吗?”。
  指尖轻抚那白玉瓶,如湖水般平静的双瞳,温和如玉的声音,“我和你合作”。
  烛火剪着残影,溢出的蜡顺着红烛滑落在灯台,人影单薄而萧条。
  赤红的瓷瓶在手心翻转,刺目的红如同它原本装着的东西一样让人寒心。
  通红如血的药丸,入口即溶,毒即入体。血丸,一种很特别的毒,吃下后并无事,但必须在一个月内服下解药,否则将无药可解。一但身上某处受了伤,将血流不止最后失血过多而亡。此毒也是那千毒万怪手所制,除了他无人可解,而千毒万怪手在日前被艳姬所杀,也就是说现在只有艳姬有解药。
  为了能更好的合作,请吃了这颗血丸。
  你怕我反悔?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楼公子不用担心,艳姬一定会在一个月内将解药给你。
  我吃了,你可以告诉我你要我怎么合作。
  呵呵,楼公子都不用考虑一下,可见对水似冰确实是一片情深。
  说。
  现在时机还没来,等时机到了我自会通知楼公子该如何做的,请楼公子稍作等候。
  你可以走了。
  楼公子的性子越来越像冷焰了,本对所有人都一派温和的望月公子只剩下冷然,是否只对水似冰才展现温柔呢。
  不关你的事!
  呵呵,愿我们能合作顺利。
  滚!
  女子阴冷而讥讽的笑犹在耳边。
  楼公子的性子越来越像冷焰了……
  像又如何,她的心还是冷焰的。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脸上的笑不见了,只剩下冷然,看着冷焰的时候,又像是看着自己。弄不清,似在梦中,自己的影子和冷焰的重合了。一个黑发紫眸的男子,手里搂着一名银发绿眸的女子。那女子好像是水似冰,而那男子,像自己和冷焰的合体。很荒唐的想法,可那梦却又那么的真实。
  艳姬!没料到她还未放弃,还是要对似冰不利。
  像艳姬如此攻于心计的女人,实在是难对付。不知道她又会在背后做什么,但绝不是凑合他和似冰那样简单。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他不能让似冰有危险,所有危险即使只是可能性的他会为她铲除。
  只要她没有事,他如何都可以,哪怕是毒药,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吃下去。
  松开手,赤红色的瓷落地,碎在那一片白色中。
  清脆声,他笑了,白玉生莲,清涟高洁,只可远观,而不可亵之。
  清风自白色袖间抚出,烛光灭去,一丝丝灰烟,湮灭在暗夜的房中。
  只留萧瑟,只留冷然。
  
   第三十八章 寒雪

  常言道,烟花三月下扬州。
  现下,未到三月,扬州是去不了的,但这开封也可算上第二个扬州。
  城北方向有着一块颇为繁华的烟花巷,烟花巷听着名字也知道是什么地方,美女如云若烟花般灿烂。别以为这天冷没人出门,那城北的烟花可是热闹着,大概也就只有那里是这寒冬人流最多。
  丝丝竹乐从那红砖红瓦楼里传来,依依切切,低低柔柔,飘飘渺渺,这开封最大的妓院香满楼里是哪位姑娘唱着情意深切的曲子。
  香满楼外的路人停下脚步,倾耳凝听,更有甚者进了去。
  两名白衣公子并肩停在香满楼前,左边的白衣公子开口说道,“这曲子?”。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站在右边的白衣公子说,那声音刻意的放低,但却有着和男子不一样的细腻。
  迎面而来的是老鸨,笑容满面的对两位衣着不凡的白衣公子说,“今天真是吹了何等的贵风,来了这样两位样貌不凡的公子,奴家可要亲自接待”。
  “嬷嬷客气了”不着痕的向右前方进了一步,刚好躲开那老鸨扑上来的身子。
  “两位快里边请,奴家这就为两位安排上位”老鸨见两人的目光不断往里头的大厅瞧去,便知道是被那曲子给吸引而来的。
  “多谢”递了十两银子,老鸨更是眉开眼笑。
  内厅和二楼都放置了桌椅,那唱歌的女子在二楼,隔着竹帘看不清长像。
  入了坐,两名白衣男子没像其他的寻客一样安静凝听,两人交头低语。
  “似冰,一会该回去了,你……不该来这种地方”
  “怎么,你来就没问题了吗”
  这两个白衣公子正是楼望月与水似冰,自冷焰到了开封后,水凝冰也就离开了,那残天当然追她而去。而沈依寒他们也在水凝冰离开后,黯然离去。
  这几日水似冰都和冷焰在一起形影不离,昨日冷焰又有事要离开了,说是两天后就回来。
  楼望月也在冷焰和她重逢后一直躲着她,她是到了今早才好不容易在他房前逮到他。这些天楼望月故意躲避她看在眼里,但未想清该如何和他说清楚,所以她什么都不说,也许今天是时机说了。可正想说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她不认识的男子正邀请他去烟花巷!听名字也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了。
  见她来了,楼望月打发了那陌生男子,说那人只是他一个生意上朋友。
  很好!生意上的朋友!谈生意都谈到妓院去了!
  既然他这么想去,她当然奉陪!
  “似冰…那个,以前……是来过,我发誓是纯粹的谈生意”果然那人的话被她听到了,不过,她可是在在意他?
  冷哼一声,水似冰打算稍后再和他算帐,“你可知道里面的女子是谁?”。
  楼望月摇头,“这首曲子我也只在珍宝宴上听你唱过一次,她能将曲子的那种情感唱出,看来她那天定也在珍宝宴上”。声音不差,感情酝酿的也不错,只是比起水似冰来还差了几分。
  “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女子的声音她应该听过,只是想不起是谁了。
  今生缘,来世再续,情何物,生死相许;
  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音落,最后一个调,收弦。
  一曲,仙剑问情,道尽这红尘这江湖这生死相许的爱情。
  也许有人讥笑,这世间怎么会有肯生死相许的爱情。
  也许有人羡慕,期望能拥有这般的爱情。
  也有人,千年间任轮回转,今生缘来世续。
  情之于他,愿生死相许。
  竹与竹相碰的清脆声,众人回过神,竹帘里,女子缓步走出。
  先入眼的是白色绒毛裹边的无袖连身袄,里头是一件纯白绸制软裳香裙,一身雪白,无一例外,连挽起的髻也是用一支白玉雕刻的梅花簪固定。
  男人们倒吸气,好一个白雪如玉的佳人!
  若阳春白雪的肌肤,红梅点降的唇,那衬托一片白的墨黑发丝。
  “很眼熟”水似冰看了那人,低头想了下,又抬起头想问楼望月是否认识,“望月?怎么,美得目不转睛”。
  听到她的话,他转过头,“不是,似冰,你不记得她了吗?”。
  “不记得了,但好像认识”
  “她是……”楼望月刚想说,台上的女子开始说话。
  女子向众人福了个身,说道,“小女子,柳湘湘现丑了”。
  “好!柳姑娘唱的太好了!”
  此起彼伏的赞赏声。
  原来是她,那个杭州翠红楼的红牌歌妓,那个西子湖畔令冷骅一见钟情的女子,柳湘湘。
  她曾在珍宝宴上献曲,自然有听到水似冰唱的那首仙剑问情,只是没想到她能将曲子记下,并编写出谱。
  只是她不是在杭州的翠红院,怎么会出现在开封的满香楼?

  雅致的厢房内,三人围桌而坐。
  小桌上摆了几样小菜和一壶酒,柳湘湘将三个杯子斟满,端起一杯敬道,“二位公子,湘湘先干为敬”。
  看她似乎没有认出他们,两人也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水似冰放下杯子,细细的看起柳湘湘来。莫怪她认不出柳湘湘,第一次见到柳湘湘时,她穿的是鹅黄的衣裳,第二次也是。像她这样古典的如柳娇弱的女子穿鹅黄色更为适合,白色稍嫌冰冷,并不适合她。美则美已,但少了原先那分柔美。
  “柳姑娘,何以从杭州至开封?”楼望月问。
  柳湘湘惊讶了一下,“二位曾到过翠红院?”。
  “柳姑娘,她是水姑娘,珍宝宴上你应该见过她”
  “这位……公子……,水姑娘!”听楼望月这么一说,她看向水似冰发觉她很面熟,再一细看才想起那是珍宝宴上见过的水似冰。
  女扮男装很成功的水似冰,丝毫看不出是个女子,俨然是个风度翩翩的玉面公子,和楼望月站在一起,一冷,一温,搭配的绝,怕是这开封的女子都被他们勾去魂了。
  “未经姑娘许可私自用了姑娘的曲子,湘湘……”说着,她站起身来跪了下去。
  “柳姑娘请起”水似冰单手在她手上一抬,她便站了起来,“柳姑娘不用如此,这曲子我也只弹了一次,你既能记下,不算是私用”。
  盈盈一福身,“那湘湘在此谢过了,容湘湘再敬姑娘一杯”。
  酒过,水似冰又问,“柳姑娘不是在杭州的吗?”。
  美人长长的叹了口气,眉心拢起,似怨似忧。
  “水姑娘有所不知,自那日西湖被救后,冷公子常来看湘湘,嬷嬷也就没找湘湘的麻烦。可…后来,冷公子没再来了,嬷嬷开始逼我挂牌接客,我自是不从。后来香满楼出了大笔钱向嬷嬷买我,嬷嬷见逼我挂牌无望,便答应将我卖给香满楼。只要我一日能挣够些钱,这里的嬷嬷答应我不卖身”
  “冷骅不来找你?”看那小子对她是有感情的,为什么不将她赎回去。
  眼神更加黯淡,“湘湘不知是何故……也许是这出身,公子他不愿再与湘湘有牵扯”。
  水似冰不作答,依冷骅的个性应该不会嫌柳湘湘的出身,不过这也是别人的事,她一向少管的。
  “在下认为冷公子不是这样的人,柳姑娘不用伤心,若冷公子对姑娘有情,会追姑娘而来的”楼望月也认为冷骅不是那种人。
  勉强的笑着,那身白衣衬得她的脸有些苍白,“真对不住,因为湘湘扫了二位的兴致”。
  接着,柳湘湘为他们介绍桌上地道的开封菜。那几盘菜看来虽普通,却是远近驰名而且大有来头。不论是那些背后的故事,还是菜的用料,都很吸引人去聆听。
  刚才有些抑郁而沉闷的气氛被一扫而空,三人交谈甚欢。

  送走两人后,女子回到屋内静静的坐着,有人进了来收拾了桌上的东西,又出了去。那女子就一直坐在那,哀愁的气息绕着她,久久不散。
  她那样呆呆的看着烛火,灭了,也不动,幽暗掩盖了她眼里浓浓的歉意。
  窗外有黑影闪过,女子不抬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你的演技真是不赖”那黑影说。
  柳湘湘抬起头,低沉着声音说,“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将解药给我”。
  声笑骤然响起,酥软而魅扬,“人家说,烟花女子多无情,你倒是如此有情深情。为了冷骅,什么都肯做”。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把骅的解药给我!”
  黑影冷哼一声,扔了个瓷瓶给她,“事情还没有完,这瓶里的解药能让毒再缓一个月,放心,等事情一完,我就将解药给你”。再抛出一个黑色的瓷瓶,“等她下次来的时候,将这东西加到燃香里”。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冷家和你并无仇”
  “冷家是和我无仇,可水似冰,我和她的仇怨不是她死,就是我亡。她不该出现,不该抢走了星辰……”
  “她并没有抢走,她现在和冷焰在一起啊。你……”
  “闭嘴!你凭什么说话,你以为自己还能清高吗?这计划你已经参与了,不论目的是为什么,如果冷骅知道你为了他害死了他未来的大嫂,呵呵,不知道他还会要你吗?”
  黑影说完离去。
  那话如大石一样压在柳湘湘的心口,无法喘气,不安,不知所措。
  “为什么……为什么本来可以幸福了……却又要被夺走,为什么这些恩怨要牵扯到无辜……”她和冷骅情投意合,冷骅常来找她,那段一起出游的日子是她这一生最幸福,最快乐的。那次,冷骅说了要娶她过门,她以为自己可以真的这样幸福下去。
  艳姬对冷骅下了毒,消骨,中了这种毒的人会一天一天的消瘦下去,然后发如雪,皮包骨,死去。这种慢性毒开始不易发现,可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冷骅的身体现在就是一天比一天差,嗜睡,食不下咽,他还不知道自己种了毒,只当是公事所累。
  为了冷骅,她只有答应帮艳姬做事。她不能没有冷骅,所以哪怕是对不起别人…哪怕将来冷骅会恨她,她也会这样做的。
  “骅…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别丢下我……”走到这个地步,已经不能回头了。
  “水姑娘……对不起,对不起……”那重复的三个字,一遍遍呢喃着,带着深深的歉意与内疚。
  黑夜笼罩,下起雪了,这夜,更冷了,更寒了。
  只是,心比那深冬之雪更加寒冷。
 
   第三十九章 多事之夜

  夜雪,空荡荡的街,只有两人慢步在这漆黑的夜中。
  一盏灯在男子的手里提着,身边的人有些低着头,笑得好不诡异。
  从满香楼出来后,两人都未曾说过话,一路上特别的安静。这安静,是那暴风雨来袭的前奏。
  气压在诡异的笑中越来越低,男子看在眼里察觉不妙,似要打破这寂静,他开口说道,“似冰,你在生气吗?”。
  这不问还好,他这一问,那无形的气压就更低了,只见她的笑容拉大,十分危险。
  虽然很危险,但他还是要说下去,“似冰,听我解释好吗?”。
  依旧笑着,她说,“自古,这男人多爱风流,少有不留恋烟花地,红尘楼楼主的生意遍地,在那里谈生意也属正常,又何需向我解释”。
  泉水跳跃般的笑声传来,有些忍耐,有些无耐,又有些心喜,“似冰,我可没说是解释去烟花地的事。原来你是在生气我去青楼的事,我是不是可以把这认为你是在吃醋”。
  不敢相信的睁大眼,一手指着他,脸上晕红,气恼。
  快走几步,将他抛在身后,不再理他,看来是更生气了。
  身后传来风动的声音,脚步因拦抱在腰间慢慢收紧的手而停下,背后是那温暖的胸膛。肩上微一重,身子更陷入那份温暖之中。
  一声轻叹从颈窝处传来,“我去过几次青楼,除了谈生意,那的姑娘我也未曾正眼看过,今生,只有一个女子我想看清,我想一辈子记着,我想……唉”。
  动容,她当然知道他说的那女子是谁。楼望月的为人她自然知道,她只是想逗逗他的,没想到……
  “似冰,你可有一点喜欢我?”
  不可置否,轻点首,极细微的声音说了一个字。
  希望之火在他的眼中燃起,一颗久候的晶莹自眼角落下,无声的融入雪中。
  “这就够了……这就够了……”细雪中,听到他这般的说道。
  凄厉的叫声划破这寒夜,接着又是几声惨叫。
  “恩?发生什么事了?”水似冰被这尖叫声惊醒,不着痕的推开身后的楼望月。
  “近来有强盗在城内闹事,大概是哪家被劫”被推开的楼望月有些不满,好不容易就可以走进她的心了,却被那无聊的人事打断。
  “强盗?打劫?”水似冰想还是绕路的好,她可不喜欢麻烦。
  街那边跑来几个黑影,“小姐,你快跑”。
  “你们这些贼人,我跟你们拼了!”忠心的家仆护着小姐下了马车,从那些强盗中逃了出来。家仆是习过武的护卫,勉强从强盗手中救去小姐,却也逃不了几步,被一群强盗团团围住。但忠心的他将小姐推离,一人挡在那些强盗面前,让小姐逃生去。
  那小姐又惊又怕的跑开,看见前方有人影忙跑过去求救。
  “救救我……公子,请救我”泪迷糊了的眼在这黑暗中,看不清微弱的火光前两人的脸,只看那穿着知道是两男子。
  有的时候你不去找麻烦,麻烦去自动的找上你,水似冰很是无奈。她推了推楼望月,示意他去救人。
  将眼前受惊的富家小姐交给水似冰,足下轻点,楼望月的人已经飞身至那些强盗面前。一手扶起身受重伤的护卫,另一手白袖扫过,那些强盗便动弹不得了。
  那护卫见强盗都被制住,知危机已过送了口气,道谢道,“多谢公子丈义相救”。
  “举手之劳,阁下忠心护主令在下佩服”楼望月扬起一贯客气而温和的笑。
  “公子过赞……”
  身后女子声音传来,“陈护卫……”。她看那些强盗都在原地不动,知道那白衣公子已制服那些强盗,这才安下惊吓走了过去。
  陈护卫听见小姐的声音侧身向身后看去,楼望月这也转过身。水似冰提着灯走进,那灯光将眼前的人照清,走在她身边的小姐也清楚的看清那白衣公子的脸。
  “是你!”惊喜因矜持有些压抑,前一刻还留在眼底的丝丝惊吓全被那惊讶和喜悦代替,一颗心雀跃不已。
  “姑娘认得在下?”疑惑。
  少女见到心上人的眼神、情绪、心跳,对方一句疑惑,失落涌上心头。
  “公子不记得了吗?那日在乌镇花灯会上一面之缘”
  古朴的小镇,绕眼的花灯,一袭月牙白,面如壁月,温如泉。第一眼,她就将心丢在了他的身上,可那时他却跟在一名冰冷而美丽的女子身后。他的眼中只要那名女子,眼中那浓浓的爱意,让人嫉妒,可她陷入一拔不可收拾。
  “原来是姑娘”客道疏离,那语气像是在说记得与不记得都不重要,与他无关一般。
  眉垂下,嫉妒的睨了眼走至楼望月身边的水似冰,她也想起那女子便是花灯会上让她丢了面子的人。
  “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公子尊名请告之古依,古依当倾力报之”
  “尊名不敢,楼某不过刚巧路过,小姐的谢意在下心领”
  检查了马车那边的状况,随行的人中除了古依和陈护卫,只有古依的贴身丫鬟香儿受了轻伤活了下来。他们将香儿和陈护卫先送去最最近的医馆,再差了人去报官处理。
  古家别馆前,古依不舍的望着楼望月,“夜深,这天寒地冻的,两位也疲惫,不如在寒舍住下”。
  楼望月本想拒绝的,但看水似冰眼露疲惫,且这天下着雪,回千里栈也有些路便答应了。
  “那多谢姑娘”
  古依当然不知他的考量,独自心喜,只要他肯留下,那她便有机会接近他。她生于富贵人家,貌若牡丹,多少富家子第争着娶她过门,那个什么水姑娘怎么能和她比,楼公子早晚是她的。

  指口门扉,门外是卿本佳人,门内是衣才子。
  “古小姐?”开门,楼望月就见古依双手托着盘,一碗热腾腾的汤圆。
  这夜黑风高,孤男寡女,女有意,只要白男有情,这风花雪月之事成后……
  “望月,是谁?”屋内传来的女子声音将那绮丽之梦彻底打破。
  楼望月侧身看向身后走来的人,目光温和,“是古小姐”。
  像是受了惊吓,那古依不敢相信的盯着走来的水似冰,黑瞳下暗藏恨意,“你…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轻笑声,水似冰如听了笑话一样,轻笑着。
  “你笑什么!”古依见水似冰一点也不感到羞愧,那笑声只觉份外刺耳,她怒斥。
  “男未婚,女未嫁,共处一室怎么不成体统,若男已婚,女已嫁恐怕在能说是不成体统吧。更何况,这夜深人静的,你一单身女子在这寒夜里穿得如此单薄来敲男人的房门,难道就成体统了?”水似冰直白的话刺得古依顿时气血逆流,脸上是一阵苍白,一阵红。
  佳人难堪的神色,换上我见犹脸的芙蓉欲泣泪转眼望向那白衣才子求救。
  那温如水的面色不变,无怜惜,像是对所有人都一样的语气说道,“古小姐,很晚了,还是请回吧”。
  门无情的关上,痴心被拒在门外,那碗汤圆不再冒气,冷得是一颗心。
  咬牙切齿,这浓浓的失意情伤全都归到另一个女人身上。
  恨,绵绵无绝。
  又是一个然上嫉妒失去自我的佳人,不复往昔。天真逝去,纯然消去,只剩丑陋。
  柔软的身躯靠向软椅,睨了一眼那正在关门的人,“何必说得这么绝情,人家姑娘可等着你英雄救美呢”。
  关上了门,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无奈而宠溺的看着她不语。径直走到她面前,在她身旁坐下轻轻的拥住她。那个怀抱坚定而温暖,一如她知道的。
  水似冰见逗不了他,无趣而带些撒娇意味轻捶他的肩,“讨厌,真没意思”。
  搁在腰间的手突然不安分的动了起来,有挑逗意味的来回摩挲,略带些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缓缓说道,“那我们做些有意思的事,可好?”。
  他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除了腰间的那只手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举动,他在等她的回答。
  若冰莲绽放的微笑,她的双手环过他的颈,脸慢慢靠近他的脸。
  越来越近的距离,可以清晰的听见彼此的呼吸,可以感受到鼓动的心跳。楼望月只觉喉头一紧,全身都在发热,有些急躁。身子僵在那不敢动,怕一个把持不住做了后悔之事。
  美人的唇擦过他的脸颊,滑到耳边,温温的气息逗得耳特别的敏感。
  “望月……”软软的声音,更是挑逗神经,挑战他的耐力。
  玉般的指更在他的颈上画着小圈,不时的热气呵着他的耳,陷入一片旖旎的他根本没有注意到那抹笑中带着恶作剧。
  “不可以!”坚定的语气,恶狠狠的在他耳边响起。
  三个字,完全打破那旖旎,暧昧的气氛也瞬间消失,只留那还无法回过神的可怜人,呆呆的坐在那,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对方。
  看到楼望月那呆愣愣的样子,水似冰毫不客气的大笑出来,右手还很不客气的在他的额上弹了一下试图让他回过神。
  “似冰……你……”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失望,还是该笑她的淘气。
  “谁让你调戏我”她已站起身,准备离去。
  “似冰……”像被人丢弃的小狗一样叫唤着。
  她回过头,想要安慰一下他。可在对上那双充满得逞笑意的眼,她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腰的地方被人狠狠搂过,然后在那奸诈的眼神下,唇被人狠狠的吻住。
  旖旎回来了,暧昧回来了。
  那吻夹着浓烈的爱,他对她的爱,所以她没有推开他。
  闭上眼,再次环上他的颈,回应着他。
  
   第四十章 爱恋,缠绵

  碧水注入青瓷杯中,蒸起蛊蛊袅娜的暖烟,满室是淡雅的茶香,让人心旷神怡。
  嫩白的手托起杯子双手递上,黄莺出谷的声音说道,“两位请用茶”。
  坐在对面的一男一女拿起茶杯道了声谢,轻啜一口,然后又放下杯。
  “不知柳姑娘约我们到此,有何要事?”问话的是坐在左手边的男子,他一身白衣温文儒雅,那右手边的女子亦是一身纯白雪裳,两人坐在一起是赏心悦目的合适,他们便是楼望月与水似冰了。日前,收到柳湘湘派人送来的帖子邀他们到香满楼一聚。他们与柳湘湘虽不算熟,但看在冷骅的份上赴约而往。
  柳叶细眉微拢,似有无限的愁苦,只见柳湘湘站起身,突然跪了下去。
  “柳姑娘这是何故,有话请起来说”碍于男女之别,楼望月不好上前扶他,只能如此说。
  “湘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二位能成全!”
  “姑娘请说”
  “湘湘想请二位帮湘湘赎身,脱离这烟花之地。”
  这个要求来的突然,但两人也大概能猜到原因。水似冰越过桌子走过去,将她从地上扶起。“为了冷骅吗?”,她问。
  “是,我爱他,所以我要离开这个地方去找他。烟花地无情地,这里是没有朋友的,湘湘只能求两位帮忙了,还望水姑娘与楼公子成全”那语气那眼神,坚定而哀求。
  如此坚定的爱,怎能有不帮之理?
  “好,我们一定帮你”水似冰看着她说。
  “谢谢!谢谢你们,你们是湘湘的大恩人,今生若无以为报,来生湘湘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两位!”真挚的谢意,也只有她自己心底知道那里面还有深深的歉意。
  幽香在弥漫,明亮的火光中,是女人感激而愧疚的脸。

  没有门没有窗,这是一间密室,墙上的烛台上只有一只蜡烛散出一点晕光来。昏暗的房里一股奇特的香味自墙脚的香炉飘出,甜丝丝的味道。整个密室里没有桌椅什么的,只有一张偌大的床。床外边罩着朦胧的纱,隐约看见床里面躺着两个人。
  低低的呻吟自床上传来,那床上有一男一女,呻吟声先从那女子口中传来,身旁昏迷的男子醒了过来。他张开眼,看了看到身边躺着的人,然后打量了四周。
  “该死!中计了!”没想到那个柳湘湘竟然也是艳姬那边的人。他以为自己假意合作能知道艳姬的计谋好保护似冰,可艳姬正利用这一点让他着了她的道。
  艳姬让他吃下血丸并不只是为了防他背叛的,血丸还有一个功能,它会降低人嗅觉味觉的敏锐。他们第一次到香满楼的时候,柳湘湘给他们喝的酒里一定掺了西域红花的花蜜。西域红花的花蜜是女人滋养的圣品,十分难得到,若单是花蜜自然是好,可在短期内如果闻了那西域红花的花香就麻烦了。只是短时间的话,没有什么问题,时间再长一些就会导致昏迷,更长的时间的话,就如同吃了最强的春药无法控制!没有药可解,只有交合,不然将七孔流血,毒气攻心而亡。
  柳湘湘一定是在房里的香炉里加入了西域红花的粉末,使香味通过香炉来散发。西域红花的香味本来就淡而不易察觉,嗅觉下降的他当然无法闻出,而似冰对那香自是不知道。
  他和似冰都见过柳湘湘,知道她与冷骅的事,所以对她的防心自然低。这一连环计,艳姬也算聪明,而且连那西域红花竟也能拿到手。
  楼望月走到墙脚踢灭那香炉,然后一手撑着墙走到离床最远的地方。
  熏香虽灭,效果却还在。那炉里不仅有西域红花,还加了青楼里最普遍的催情散,这春药更加快了西域红花的发作。
  全身像是火一样的烧着,无法停下的欲望不停的侵蚀着脑中的清醒。他该怎么办……
  热,无边的热,扯开领口也不能使这热降退一丝。手开始下意的拉扯衣裳,想要脱去衣服甩去那份热躁。衣裳半解,发觉这方法根本不能降热,她念起咒语使温度降下来。清凉的风唤起几分清醒,水似冰睁开眼打几半分精神环视四周。
  当视线转到某一角时,她很是惊讶且愕然的将目光停留在那。
  那张白玉的脸上染了霜红的晕,粗喘着气,有着无法克制的魅惑的脸散出情欲的味道。衣裳半褪,那双手还在无力的搭在衣上,欲再褪又抑制着。精致的锁骨,羊脂般的肌肤,加上那披散的黑瀑,比女人更为美,更为诱人!莫说男人,连女人都想化身为狼上前品尝那红艳香甜的唇。不愧是比拟撒旦的魔界第一公爵乌维尔啊!
  这等美色分明在考验水似冰的耐力,刚才制造的凉风都失去效用,身体又开始热了起了,一股的躁动,好想…难道!
  原来是这样,竟中了春药,要不然身体怎么会觉的热,她的体温一向是偏低从没热过。连如仙人一般的望月都成了这模样,应该是小说里写的药性超强的春药,搞不好还是非要做才能解毒不然就会死的那种。拿出水圣石,快速念起咒语为自己解毒。不一会,身体已不觉那躁热和欲动了。
  “望月,你怎样了?望月?”水似冰走近,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急忙检查他的状况。她发现他全身的温度比她还高,泛着红潮的颊上似发烧一样滚烫的热。意思到事情不妙,她连忙用水圣石来治疗他。
  咒语还没开始念,眼前的人突然睁开眼,猛得将她压在地上。高大的身躯压在她身上,那双赤红的双眼像是要拧出血来的恐怖。
  和他体温一般高的吻扑天盖地的印下来,掠夺的攻占她唇间的每一寸。他单手强制的将她的双手固定在头上方,让她无法反抗。
  “停下!望月!”扭动着身子,想挣开他的钳制。她不是害怕这样的他,而是恨那个让他变成这样的人,她一定不会让那人好过的!
  棉料撕裂破碎的声音,楼望月撕开了她的衣服,疯狂的在她身上烙下点点吻痕。
  “望月……”压抑而带着几分哽咽的声音。究竟是谁将他害成这样!
  爬在她身上的人突然停下一切动作,静静的看着她。蝶般的吻轻轻的落在了她的额上,包含着无限的怜惜。“似冰……对不起……”。
  身上的重量消失,未来得及回神,耳边只听见一个很大的声响。
  “望月!你在做什么!”
  那双打在强上的拳还未收回,汩汩鲜血顺着手壁滑下,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接着他又对着强猛力的敲打,坚硬的石壁非常的厚,失去内力的他根本无法打破那墙,只有一片血肉模糊。
  “我伤害了你……我伤害了你……”楼望月一边捶打着,一边懊悔的自语,那神情似乎还没清醒。
  “够了望月!你没有伤害我!不要再伤害你自己了!”水似冰上前,想要阻止他自虐下去,可她前近一步,他就后退一步。
  “不……你别过来……我会……伤害你的……我怕我控制不了”他别过脸,毫不理会那血流不止的双手。“似冰……那个毒,西域红花只有男女交合……才能解,你忍着,我找到出口……你去找冷焰”身上再次传来一波热流,他这才想起那极毒的春药。
  这个笨蛋,这个时候还只为她着想,“我的毒已经解开了,望月,过来,我帮你解毒”。
  听水似冰这么说,楼望月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望月,你的手?”正要施咒,方低下头,眼中闪过那一抹红,发觉他手上的血还再流着,而且已非常不正常的速度流出。
  “是另一种毒”楼望月不想让她为他担心,所以不将假意和艳姬合作又吃下毒药的事告诉她。
  “我先为你疗伤解毒”心知楼望月似乎在隐瞒什么,但她没有那个时间追究的问下去,眼前最重要的是医治他。
  水圣石散发出白色的光芒,那光芒笼罩着楼望月游走着。不正常的潮红褪去,那手上一片血肉模糊也恢复往昔的骨节分明。直到他身上的毒全解了,伤口都复原后那白光才散去。
  “望月,现在可以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我听了”反正现在被关在密室里,那想害他们的人在等他们好事成,一定会出现的,找出路的事不急,现在有的是时间听他将事情说清楚。
  果然以她的聪明什么事都瞒不过她的,楼望月只好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他。
  片刻后
  “楼望月!你这个笨蛋!笨蛋!”为了她竟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生气,为他的不顾一切。心疼,为他的傻。感动,为他的默默守护。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她现在的感觉,一颗心被这个全心全意守护着爱恋着的男人填满。
  因生气而抓在他襟口的双手放下,然后从腰间穿过紧紧的将他抱住,头埋在他的胸前。
  水似冰生气的样子让楼望月有些紧张,在被她突然抱住后,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呆愣在那。直到胸口有湿漉漉的感觉传来,他急忙回神,有些着急和不知所措。
  “似冰,都是我不好,你别哭,我……”稍显笨拙的抬起她的头,小心的为她擦试脸上的泪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他哭,这泪水竟是为他而流。
  “那是汗,不是泪,谁说我哭了!”倔强,狡辩。
  红尘楼楼主也是有弱点的,虽然他武攻高强,心思细密,有着高出常人的智慧,能人所不能。他楼望月这一生最大的弱点,非水似冰莫属。他可以为她生,为她死,却舍不得看她流一滴泪。即使那泪是为他而流,他也不舍,一颗心被揪得紧紧的。
  “是是,你没哭。似冰,我爱你”他哄着她,后面的话语却充满真心和语不尽的情深。
  他回抱着她坐在床边,轻声细语的安抚。如情人的距离,两颗心只有贴的更近。
  有些好笑,又带着满满感动的看着他笨拙的安慰方式。环在他腰间的手放开一只,绕在了他的颈上,拉下,若樱花的唇瓣印上另一片的柔软。
  恩?她亲了这么久,怎么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后退,轻唤,“望月?”。
  “似冰,你…是不是毒没有清干净?”楼望月很是着急,又有些不确定的问。他不明白水似冰的突然亲近,他怕那是余毒未清,但又期待那是她自己的意愿。
  果然,天才和笨蛋只有一线之隔的,这个是天才又是笨蛋的家伙!竟看不懂她的意思!
  不过,这就是她喜欢的他啊。一样是温柔的笑,对别人的疏离而客道,对她却是最发自内心的温情柔情。他给她的爱,已渐渐占据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投入他的怀抱,抛掉犹豫,想和他零距离。
  有的话很难说出口,但不说恐怕某个笨蛋是不明白的,所以她只说一次,“望月,我爱你”。
  无法相信般的睁大眼,黑色的瞳中只印着她的容颜。
  他不是做梦,他终于等到她了吗?
  前生的恋,今生的爱。
  迷离的紫,清晰的瞳,灼灼耀眼。
  颤抖,激动,再次紧紧的拥住她。
  一生的爱恋,终无悔。
  有的人说,女巫是诱惑的魔女。其实,她们只诱惑她们所爱的人。
  伸手,推倒那惊讶在无法自拔的喜悦中的人。
  扯开,那雪白的衣口再次被解开。
  倾城一笑,指尖在那羊脂凝玉的肌肤上轻抚,绕着精致的锁骨一圈圈轻描那形状。挑逗的手再来到那锁骨下方,再次以打转画圈的方式逗弄那一点红。
  抽气,身体紧绷。
  轻微的喘刹时急骤的变成粗而急的呼吸声,揽在她腰间的手加重了力道。一只手抓住了她调皮的手,“似冰,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望月,我想吃了你”
  一句话,轻易的打破了他所有的理智。
  角色调换,那调戏之人从她换成他。
  学着她的动作,白色罗裳轻易的被褪去。不急着下一步的动作,他的手只是如她刚才做的一样挑逗的在她身上画圈,隔着那件白绸的兜衣。细细的吻从耳畔落到颈间,再意犹未尽的吮吻挑情的锁骨。
  “望月……”嘤咛的喊着对方的名字,桃红着脸眼神迷离。自做孽不可活,她刚才是怎么对他的,他现在一一都还给她了。她承认他是天才,学习模仿的能力一流,还能出师的做的更好。
  这一声娇唤在楼望月耳里听来,立刻引起了他不小的反应。低低的吼了一声,炽热而缠绵的吻如雨般落下。
  舌尖顶开贝齿,扫过她口中的每一寸,然后纠缠。舒麻感传来,原来只是一个吻都能这样的挑人情怀。
  颈上的兜绳一松,衣料落地的声音。刺痛感从颈间传来,她吃痛的轻呼出声。一颗红梅在她的颈间绽放,他满意的看着自己留下的印记,笑得异常邪佞。
  胸前突然又传来异样的感觉,她一声惊呼,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光一样软了下去。濡湿的口含着她胸前的雪白,肆意啃噬着,然后再换到另一边,如此的反复。
  略有些粗砺的手掌顺着那柔软的曲线一路滑下,引起了她阵阵的轻颤。轻抚过她的大腿的手小心地从她的两腿之间探入,动作有些生涩。但这样已经足够,她的桃园已经湿润了。
  星星之火燎原,在前戏做足后,他灼热的坚挺刺进那一片芳地。痛呼声顿时响起。她是第一次,他也是第一次。她痛,他也难忍的疼痛。
  待她慢慢适应,他才敢继续。
  夜深了。
  隐藏在薄被下的,是男女最原始的律动
  红色纱帐从挂勾中脱离,落下朦胧。
  交颈的鸳鸯,羞人的喘息呻吟。
  微弱的火光照着一片朦胧的春色,旖旎在无边的缠绵里。
 
   第四十一章 姻缘注定

  桌上的红烛流下红色的泪痕,窗口吹进的寒风掠过烛火,墙上的人影晃动。
  艳如血色衣袖下是一只白皙而修长的手,骨节分明,掌心和拇指处有茧,一看便知是练过武使长期使某种兵器留下的。轻提起桌上的碧绿瓷酒瓶,透明的酒水注入青瓷杯,散副出淡淡的酒香。
  斟了两杯,放下酒瓶,手的主人递上其中一杯给坐在对面的女子。
  “来,这杯是敬我们共同的目的达成”
  坐在对面的女子有着明明有着少女清丽芙蓉娇弱的面貌,该是二八年华可那面上却透出一种不符那年龄的阴沉,眼角媚如丝。她接过杯子,一口饮尽。
  “你可高兴了,付出代价的人是我”那女子的声音竟然沙哑的很。手指抚上颈间那道骇人的淤青,面上浮起害怕和憎恨的神情。
  挑人心神般妖娆的笑声,艳丽的容,酷爱红衣的女子,艳姬。她挑了下眉,似讽似讥的说道,“芙蓉妹妹这可是在抱怨我,我出计谋,妹妹当然该出些力的。再说,当初我可是和你说过,那西域红花要得到手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你!”即使再有不甘,上官芙蓉也只能忍着。这条路确实是她自己选的,为了得到冷焰,为了让那贱人尝尝生不如死被人唾弃的滋味,那些代价也算值得。只是那代价带来的噩梦恐怕她这一辈子都将难以忘记!
  为了得到西域红花,艳姬将上官芙蓉送给唯一拥有西域红花的人西域淫魔殷色。献上她的处女之身任那淫魔蹂躏数日,在那淫魔降低戒备之心后,将软筋散藏于口中,乘他沉迷于美色之时以口渡入让他无防备的吞下。不小心吃下软筋散的殷色大怒,还有些力气的他用力掐住上官芙蓉的脖子,欲致她于死地,她脖子上那骇人的淤青便是这么来的。艳姬就在那个时候突然出现,一剑将他毖命,然后取走了西域红花。
  “再生气也是于事无补的,况且,我不是帮你杀了殷色。现在,我们共同的敌人是水似冰。只等明早冷焰一到,看到那对奸夫淫妇,定会大怒,说不定会亲手杀了水似冰呢。到时候,冷焰就会重回你身边了,而我被赶出黑魔宫的仇也得以报了,哈哈……”艳姬像是以看见那预知的结果,笑得好不痛快和得意。
  “那个柳湘湘你要怎么解决,她知道我们这么多的事,难保她日后不会对冷焰说”
  “放心吧,陷害水似冰,她也有份,再说冷骅的命还在我手上。而且她那种小角色,杀她太容易了。现在如果杀了她才会引起冷焰的怀疑,留她一条命让她在冷焰面前证明水似冰和楼望月的奸情”
  “还是你想的周到”
  被黑暗笼罩的夜,让人颤栗的女子尖笑声,无声的风中似乎扬起暗黑的奏鸣曲,消融在这飘雪的夜。

  酸痛!全身的细胞叫嚣的告诉她,酸痛啊!像是卡车碾过,给铁锤砸过一样。
  单手抚着额睁开眼,另一手支撑着坐起,黑色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在她的身后晃动。
  几屡发丝飘到某人的鼻子前轻轻稍动,惹来某人微皱眉皱鼻的动作。睡梦中的他用手在鼻子前轻挥一下,移开那令他痒痒的感觉。
  穿上衣服,她低下头,透过那昏黄色的光看向他。
  黑而浓密的睫毛遮下一道浅浅的阴影,那双温如玉色的眼睛还掩盖在睡梦中。
  她忍不住伸出手抚上他红润的双颊,细腻的皮肤如棉花一样软软的。再滑至那扬起的唇角,草莓般香甜嗜着笑,他在做怎样的美梦呢?
  “真不公平,男人的皮肤也可以白成这样,还细腻有光泽,也不知怎么保养的”想她的皮肤可是从不肯晒太阳才能那样的白皙,他怎么说也在江湖中混的,怎么还能像个富家公子一样细皮嫩肉的。
  那只做怪的手被人抓住,反握在手里,幽幽张开眼,清泉乍现。
  “冰,你在做什么?”初醒的声音带着磁性,温和的声线参着几许庸懒。
  干笑几声,想要收回手,那人却更紧的握住。
  “你…醒拉”
  楼望月听后,眉不可置否的挑了一下。任谁的脸被当成肉包一样捏,都会醒吧。随意的将衣服披上,慢慢的坐了起来。
  丝被滑下,水似冰注意到他身上的青青红红,脸噌的红了一下,那些脸红心跳的记忆排山倒海的灌进脑子里。虽然开头是她先主动的,可后来……他学得也够快,该做的没一样漏,将她吃抹的一干二净,看她身上同样的青红就知道了。
  同小说里男女主人公面临一样的情况,清醒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于是一面沉浸在思绪里。
  她这般的行为看在楼望月的眼里,却以为她是在后悔。难掩的心痛和失落占去那一片清泉,幽怨深如潭水。紧张的问道,“冰,你可是后悔了”。
  “恩?后悔?什么后悔?”她不明他怎么突然这么说。
  原来她没后悔,还好!他松了口气。
  “没,没有”
  “你担心我后悔,对吗?”
  “冰……毕竟你认识冷焰在先,我……是对自己没有信心。你能将那句话再说一次吗?”他的声音渐渐小下去。
  “哪句话?”
  “就是…你说要吃了我之前那句?”他想再次确认,他好怕那些都只是一场美梦,醒来时都成空。
  她要吃了他之前那句?那不就是……那三个字。
  她放低身子,两手撑在他的肩上,低声在他的耳旁再次说了那最美的三个字。
  幽兰静开,吐露芬芳,他的笑比幽兰更加清幽,更加夺目。眼中的光彩,是彩虹也比不上的绚丽。
  一声怪响,两人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密室不只何时被打开了,那门口赫然站着一人,右手握着剑,空着的左手下方是一柄剑套横在地上。
  “冷焰……”
  仿佛遭厉雷轰到般惊愕的僵在当场,久久不能反应。入眼的画面刺目,心像是被人狠狠的用刀捅了一下。突然,一些画面又在脑海里闪过,眼中有了然。
  四目对上那双幽深而冰冷的眼,惊讶。
  水似冰惊讶的是人来得也快了些,没想到这初阴谋戏竟然是演捉奸在床,那背后的操纵者她大概也猜到是谁了。只是现在,该怎么解决冷焰的问题。
  楼望月有些惊讶冷焰的出现,他本以为艳姬只是想伤害似冰,但转念一想既然都能牵扯到柳湘湘了,加个上官芙蓉也没什么可惊讶的。出现的人不是星辰而是冷焰,这就是最好的证明。至于冷焰这……
  “是什么人陷害你们”一直没有出声的冷焰终于说了一句话,冰冷的眼中却有着沉着和睿智。
  水似冰正想回答,却被楼望月抢先,“是艳姬和上官芙蓉”。
  两人的视线交在一起,冷焰在打量他,楼望月在细看他,似乎有什么在无言的传递着,又有什么东西波动着。
  “冰儿,你真的爱他吗?”视线直直的看向水似冰,面无表情的脸看不出他的情绪,低沉的声音中带着细微的颤音却透露了他紧绷的神经和紧张又忍耐的心情。
  楼望月也有些紧张的看向她。
  “我爱他”
  冷焰的敛下眼,低低的问,“那我呢?”。
  “我也爱着你!”坚定的回答,坚定的眼神。“不论你们相不相信,或这觉的很荒唐,我先要说我爱着你们两个。而且你们两个是同……”。
  楼望月截下她未说完的话,对她轻轻一笑,“那么乌维尔呢?”。
  “望月,你怎么知道……”她吃惊的望着他。
  冷焰接着说道,“冰儿,或者说席露雅,你爱着乌维尔吗?”。
  他们俩都记起了吗?前世的记忆,前世的情。
  “我拥有席露雅的记忆,她和乌维尔的点点滴滴我都能回忆。这个灵魂里也有席露雅,席露雅一直爱着乌维尔。席露雅和乌维尔约定的,即使是穿越时空也会找到对方,不论相隔多远,再次相遇他们都会相爱。这是用生命,用全心全意的爱烙下的约定,我不否认心中的有一块地方是爱着他的。你们两个都拥有乌维尔的半个灵魂,也许当初的相遇有着宿命的牵引,当初的心动是前世的羁绊,但今生,冷焰是冷焰,楼望月是楼望月。我爱着这样的冷焰,这样的楼望月。你们对我来说,就如同日与月,缺一不可!”
  两人各执起她的一只手放在各自的心口,朦胧的雾在眼眶泛起。
  冷焰,“我想起前世的一切,乌维尔的记忆,乌维尔对席露雅的爱,我是他,但我也是冷焰,我只知道,冷焰爱着水似冰”。
  楼望月,“楼望月是乌维尔,乌维尔也是楼望月,前世的一切不论如何,今生,我只知道,楼望月爱着水似冰”。
  水似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艳姬的阴谋终以失败告终,冷焰挑去她的手脚筋废了她的武功,让她自生自灭。又有人说,失去武功的她,某次被仇家遇上,虽然四影魔赶到救下她,可伤太重,不久就去了。
  而上官芙蓉,冷焰只给了她一个巴掌然后将她送回上官家,后来听人说上官芙蓉疯了而杨消不依不舍的照顾着她。上官芙蓉至少还拥有杨消那份不离不弃的爱,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幸福了,可惜她曾经没有好好珍惜。
  上官芙蓉没有前世属于艾芙的记忆,但却同前一世一样,乌维尔或者冷焰的爱都不属于她,她却从未看清。
  冷氏夫妇当初答应上官芙蓉与冷焰的婚事,只因冷焰出生时有一道人经过,为冷焰卜了一褂,他说,“该子今生无姻缘,一切的转机还看第二十八夏,姻缘若能从天降,前生缘,今生续。是孽是缘,还看造化,随缘,随缘”。冷氏夫妇担心那姻缘万一始终不来,那冷焰岂不是要孤独终老,后来,冷焰救了上官芙蓉,上官锋为女提亲,于是他们便答应了婚事,为那个万一做准备。
  几个月后,冷家堡迎来喜讯,冷骅将迎娶柳湘湘,冷霜将嫁予青衣门少主沈青。
  为他们举行婚礼后,冷焰将冷家堡全权交给冷骅打理。冷氏夫妇在儿女大婚时回来过,冷焰特此向他们告谢养育之恩,然后带着水似冰云游四海,不知所踪。
  后传,红尘楼楼主楼望月交楼主之位交托予楼听雨,乃上一位红尘楼楼主楼无痕的另一养子。传言楼望月是得不到美人,黯然离去。
  后传,黑魔宫宫主醉心武学,引退山林。
  后传,无情阁阁主解散无情阁,游历四方。
 
   第四十二章 结局

  平湖,一叶轻舟。一女二男,泛舟湖上,闻那清新淡雅的莲香,感受那温柔的微风。
  水天一色,烟波浩渺,云蒸霞蔚。远处青山如黛,白云悠悠,更将那一片镜湖衬托得如诗如画,仿若身在梦境中,令人发自由衷地赞叹不已。
  “焰,望月,你们一个放弃了冷家堡,一个放弃了红尘楼,不后悔吗?”女子坐着一手托起香腮。
  那人轻笑了一下,温柔炯然的眸子看着她,“冰,你将水泪送予令妹,断了回现代的机会,你后悔吗?”。随后,五瓣紫色的花朵别在了她的发间,那花香更是馥郁香甜,随风飘散。
  她柔软的手被握起,掌心被人落下深情的一吻,“冰儿,你后悔遇见我们了吗?”。
  三人相视线而笑,没有再说话,那答案已在他们的心中。
  湖心的粉莲被风轻拽,笑靥盈盈。
  三块嶙峋峥嵘的巨石斜斜的矗立在深沉的绿色里,各自独立又相互粘连。
  有三人立于石前。
  “冷焰,你当初的话就是这个目的吧!”原来他那么早就算计到这里了。
  “冰儿,来,你答应的,若遇上情意相通的人便会与他一同在三生石上刻下名字”
  “是吗?那也是‘情’‘意’相通,就算情相通,那么意呢?”
  “冰,情意相投,即是相投了,‘情’与‘意’即是不能分开的,情通,意通”
  “好哇,你们两个竟然合起来欺负我!”
  “快刻吧,你写中间,我和望月写两边”
  “哼,要不要再画个桃心圈起来啊”
  “恩,冰说的是,这样才能心意相通”
  “心心相应”
  “……”
  传说世间男女的姻缘是写在三生石上的,两情相悦之人若将各自的名字刻在三生石上,那么他们的因缘将更美满,下一世也能成为夫妻。
  前生因,今世果,因果循环。缘起,缘灭,缘定三生。只因那,三生石谱写三生。
  似水佳人,冷若冰霜。
  历寒彻骨,焰融冬雪。
  望尽天涯,人在月下。
  本非无情,爱若星辰。
  一生缘,一生错。
  两半魂,两段情。
  三生石,三生缘。

   第四十三章 翻外二(冷焰篇)

  冬天的雪总算落尽,初春的枝芽刚刚抽出,接踵而至的绿铺满大地。红色也悄悄爬上枝头,低调的开放,又骄傲的展示着美与艳。
  姹紫,嫣红,粉桃,梨白,嫩黄,人间四月,芳非尽。
  春日的阳光总是暖洋洋的,催人昏昏欲睡,尤其那阵阵春风吹拂的时候,更是一觉好眠。
  正午的阳光已经从窗子斜射进来,暖暖的,轻飘飘的。棉絮的薄被微拉高,刚好盖过头,被中的人卷成一只虾子样。
  吱一声,门被人从外推开,有一丝丝轻风吹了进来,床帜飘起一角。
  又一声,是关上门的声音,来人轻声走到床边。
  抬手,将被子拉下,露出那熟睡的容颜。
  寒冰的眼角在看到那睡颜后,慢慢融化,只留温情,细细端详那海棠春睡。
  美人裸露出的香肩晶莹如玉,如山蛾眉微拢起,檀口娇艳欲滴,一头乌丝如倒垂的瀑布散落在枕上,融合了妩媚似水、冷若冰霜的姿容实乃世间少见。
  极好听的磁性声音低低响起,“该起床了”。
  粉嫩的俏鼻被人捏住,改用嘴呼吸,但才吸入一口便觉温热的气息覆下,火热的吻将唯一的空气都夺走。
  “呼……呼……焰,一大早的你干吗!”好不容易他微离开,让她得已呼吸。极不情愿的睁开眼,不满的问。只是那出口的声音,不知是因为刚起床还是刚才的吻,轻软娇声的很感觉上不是在不满,而是在撒娇。
  微风将她散发着淡香的青丝吹得飘然轻舞,他自然的为她拂顺发丝,才展臂将她抱起。
  “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你别连午餐都误时”冷焰深知她晚睡晚起的习惯,奈何她是女巫,到了晚上就是精神,所以他们总在夜晚或下午的时候到处寻游。到雪峰顶观夜雪,映月崖看月圆,泰山顶看日出。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他和楼望月都只愿能和她永远在一起,爱她一生一世。下一世会怎样他知道,若真能如三生石的传说一般,来生再做夫妻,毕生足已。
  水似冰一听那餐字,眉顿时拢得更紧。
  “早餐是没有吃,但我现在一天是何止是三餐!每天正午被你们叫醒,这午餐算第一餐,可过了一个时辰,按我们那算也就两个小时,你们又逼我吃点心。晚餐后一个时辰,你们又让我吃,再加夜宵,算来我一天是五餐!你们把我当猪养吗?!”她若是不肯吃,这两人总是会耍出什么招数让她吃下,最郁闷的是她为什么每次都中招。
  “冰儿啊,那是……”
  “我不听,我不听,你知道我这一个月来重了多少斤吗!十斤,是十斤你知道吗!我不管,你们以后别再逼我吃这么多餐了,不然我就不理你们了!”
  佳人正在气头上,这地雷他当然不敢再触,只好轻声安抚,“好好,不逼你吃了”。
  绣幕水莲一笑开,斜偎入他的怀中,眼波婉转的流动着一丝丝媚态。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前一刻还在生气,下一瞬宛如乖巧的小猫。果真如书上写的,孕妇的脾气是一会变一个天的。书上写的孕妇要小心照顾,还要多补充营养。瘦弱的孕妇生产大多不太顺利,他和楼望月也是担心这个,所以总是想办法让她吃多些让她尽量的丰腴。
  两个月前的某天,水似冰和两人正相谈甚欢,突然脸色不对的跑到一边干呕。两人怀疑,再观察,几天后又有相同症状,一致认定她是怀孕了。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们停下本来定好的行程,在一个小镇住下了。
  孩子虽然是楼望月的,但他也会将那视为自己的亲子疼爱。
  “冰儿,这都正午了,该是用午饭的时候了”点心可以少吃,但饭总得吃的。
  眼珠转头,心思翻转。她已经决定要结食物减肥了,可不能让他骗去。一坐上饭桌,那一定是一桌她很喜欢吃的东西,然后就塞了一座小山给她吃了。一定要想个办法,推掉那饭。
  “望月呢?”
  “他去买些东西”楼望月是去买养胎的药去了,还有准备即将出生的小孩的衣服。
  “焰,我头有些痛”还好望月不在,那管家公可真是不好对付。用这招骗骗冷焰还行,但一遇到望月就难了。
  没想到冷焰非常平静的说,“头痛?那一定是因为饿太久了,来,我们吃饭去”。楼望月出门前,就告诉他要小心她的招数。
  看冷焰不为所动的,水似冰很是着急,这招对他竟然没用了?好,这个不行,还有别的!
  “焰……”很是娇媚的声音,勾人魂一样的手抚着心口,“人家这也疼”。
  冷焰的身体很明显的僵直了,眼直勾勾的看着那揉着心口的手,那微敞开的衣襟里头。
  “心口……痛吗?”
  小手牵起他的手,放在心口下方的柔软上,“不信,你摸摸”。都做到这份上,就不信他不中招!
  吞咽的声音,喉咙咕哝。
  掌心传递来女子特有的柔软,心悸有余眼里燃起欲的火光。
  俯首,两额相抵,鼻息相缠。
  他的唇温润柔软,紧紧抵着她的唇,反覆啃咬吸吮。她开口喘息的瞬间,灵活火热的舌撬开她的唇齿进入她口中,追逐逗弄她的丁香小舌。
  突然他的动作又停了下来,“不行……冰儿,你该去用餐……”。差点就把持不住,现在不是时候,莫说她不能饿着,而且怀孕期间不宜行房事。
  “焰,我更想吃你”话音落下,她主动的吻了上去。
  欲迎还拒,一面是诱惑,一面是理智,在还能保持一丝理智的情况下,他再次推开她。“不行……孩子……”。
  “什么孩子?”最近两人都奇奇怪怪,神秘的背着她在商量些什么,有时她也听到孩子两字。
  “冰儿,你怀孕了,不宜……”
  “什么!谁跟你说我怀孕了!”乍听下,她惊讶的打断他的话。
  冷焰将事情慢慢说给她听,还小怨了她竟不知道自己怀孕的事。
  “焰啊……我没怀孕啊……”水似冰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误以为她怀孕了。也没想到最近受的‘罪’竟然是这个原因,她苗条的身材啊!
  两个月前的某天的午时,用餐的饭馆做了一道酸甜排骨,此菜正好是水似冰爱吃的,于是整盘几乎都下了她肚。饭后,三人在某凉亭相谈甚欢,但水似冰因吃太多酸甜排骨致使胃酸过多,有轻微呕吐的症状。几天后,水凝冰送来了水似冰喜欢吃的酸梅,一时贪口的她吃得过量,胃酸过多,欲呕正巧被楼望月见到。
  以上是误会全经过,水似冰解释给冷焰听。
  “现在你知道了吧”
  “恩”
  “可以继续了吗?”
  “但饭……”
  话未尽,她以吻封缄。
  小手从衣襟伸了进去,摸到了他胸前的小小凸起,用力揉了揉、捏了捏,发觉它变得更为坚硬挺立,而他低低地呻吟了几声,身子更为紧绷火热,最后一丝理智都消失殆尽。
  热情的回吻,仔细品尝着她口中的芬芳蜜液,大手采进她薄薄的睡衣里,抚上她柔嫩细致的肌肤。在他和望月细心喂养下丰满了的身子,更加的柔软,有着不一般触动欲望的手感。沿着纤腰爬到她浑圆小巧的胸前,那醉人的触感让他低低呻吟,遂更加深入的吻她。
  她的喘息都被他吞没,全身像着了火般,感觉他的舌沿着美好的颈项滑向她胸前的丰盈,她忍不住娇吟出声,无法抑制的弓起身子。
  他压迫感十足的身子抵着她,大手像带着电流般一路从胸前向下抚去,让她止不住地浑身酥麻、阵阵颤抖。随着衣物的不断飘落,他的唇也吻遍她柔嫩的娇躯。
  他的体重、他的吻、他的抚触,让她像置身在烈焰中一般。
  突然他的身子离开了她,让她有些空虚失落。睁开眼,便见他三两下俐落地卸去全身的衣物,精壮劲瘦的身躯完美地呈现在她面前。
  线条优美的肩颈,强健的双臂,宽阔的胸膛,结实的腰,紧窄的臀,修长有力的双腿,还有……
  明明是她先主动的,现下却突然有些羞怯的闭上眼。
  灼热气息扑面而来,他烫热的身子覆上她,肌肤与肌肤相贴。她睁开双眼与他灼灼的目光相对,敏感地察觉到他烫人的男性渴望已挤进她的柔嫩,正蠢蠢欲动。
  “焰……”
  他无比专注地看着她,黑色的瞳中只有一种神情,情神意切,然后低声宣告,“我爱你”。
  随着话音,他腰身一挺,刺进她紧窒火热的秘地深处。
  最原始的律动,女子的呻吟,男子粗重的喘息,与这春风交织在一起。
  窗外,春色无边。
  窗内,无边春色。

  有美人兮, 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徬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纸上,黑色的墨写下的是一首《凤求凰•琴歌》。
  “呵呵,还是没点新意的,只会搬照古诗”水似冰笑看着那首诗,心底思量到,自艳姬那事后他就再没写过情书给她了,怎么今天又想起来写给她了。
  再看那纸,注意到右下角落款的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雨夜亭,不见不散。
  窗外太阳已经快下山了,黄昏将至。
  将情书放回案上,拿了屏风上挂的披风,赴约。
  当太阳完全下了山,天空成了夜的天下,水似冰刚好到了雨夜亭。
  步路亭子,不见一人。
  亭内的石桌上点了盏灯,一块石子下压了张纸。她拿起纸,入眼的是一行字:向右方小路行进。
  就这样?他要做什么?这么神秘。
  提起桌上那盏灯,她按纸上写的往右边的小路继续走去。
  约行了五十米,她停下脚步,是个叉路口。左手边的大树上挂了一盏灯,树枝系着一条绳子绑着一个竹筒。解下绳,从竹筒里抽出一张纸条:继续往右走。
  “他到底想玩什么?”自言自语的低喃几声,她有继续往右走去。
  转过一个弯,再次遇到分叉路口。但这次没有纸条,她也知道该往哪走。
  一盏盏昏黄忽明的灯沿着小路摆放在地,延伸的火光如同一条星光大道,指引着前进的方向。穿过这用灯光铺过的小路,再一个转角,眼前豁然开朗。
  萤萤的光,一片花田,月色下,随风摇曳。
  花瓣和花心的粉末散发出点点柔和的萤光,如同萤火虫的光芒。成片,成海,风过,荡起层层浪花。
  繁星点点,也没有眼前的萤光美丽,星光都成了它们的点缀。
  夜光花,只在有月光的夜中开放,紫蓝色的花朵会发出淡蓝的萤光,很美,很圣洁。它的花瓣绽开时花心散出的光点如同流萤,人们又叫它——月夜流萤。
  又相传受这花祝福的情侣,将会永世幸福。
  花丛中,伟岸的身影缓缓向她走来。
  幻境般的场景中,她分不清方向了,痴迷的目光转到了他的身上。
  恍然间,有着撒旦光华的心上人走来了。
  “姑娘,在下是人,非墙,你可要看清了”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台词,记忆回到最初相遇的那一幕。
  黑眸如星,非正亦邪的脸少了最初的那份冷淡,冷冷的气息因她而消去,不再是千里的距离,而是近在咫尺。
  四目相对,她隔着黑纱看他的眼,他看起来微冷的眼透过黑纱深情的直望着她的眸。
  “这个浪漫,你喜欢吗?”他牵起她的手,紧握。
  回握,垫脚,轻吻在他脸颊上。盈盈笑答,“喜欢”。
  他竟还记得她说的那三个要求,花,情书,浪漫。若他三个都做到了,她便答应嫁给他。
  “嫁给我,好吗?”他从水融融那打听到未来的求婚法,从怀中拿出预备好的戒指,单膝跪下。
  “好……”满满的感动,伸出右手,那戒指套进无名指。
  在夜光花的见证下,情侣拥吻,交握的手,两枚戒指彼此相对,那是爱的见证。
  浪漫,是感动的瞬间,是美对爱的见证。心连心,爱在彼此眼中,那一瞬间,何处不浪漫?

  第四十四章 翻外三

  漆红的大门紧闭,威武的石狮覆了白雪无人瞧见。扬名镖局前,门可罗雀,只留萧条。
  来人只望了那景象一眼,脸色不变,眼神不变,眼观鼻,鼻观心,抬起手拉起门上的铜环敲响门。
  几声门响后,里头迟迟才有一老人来开了门。门一开,老人似乎有些惊讶的看了眼那人,后又平静的问道,“是释公子啊,您来找大小姐吗?”。
  释无情点头,应了声是。
  老人长叹了声,有些伤感的说道,“你来迟了,他们早一个月已经搬走了,自从那……老爷无心再顾镖局,带着夫人和小姐们离开了。镖里的弟子和镖师也头离开了,这里也很久没来过了。只有老奴一人留下来,看护这”。
  “老伯,你知道他们搬去哪了吗?”清平的调,没有感伤,没有同情。
  “他们搬去梅花溪了,释公子,你找到了大小姐,还望您能好好对她”二小姐已经那样不幸了,他只望大小姐能找到好归宿。
  释无情知道老人误会了他找上官梅的原因,但他并不做什么解释,谢过老人后便离开了。

  寿佛山的寺庙不远处有条小溪,那的溪水四季冰凉而甘甜,溪边种了许多的梅花树,因而此块地名为梅花溪,此溪也名为梅花溪。
  隆冬,腊梅花开,白的,红的,争相开满枝头。远远走来,都能闻到一股扑鼻的梅香。
  天寒地冻,皑皑白雪,可这梅花溪水却反常的未结成冰,依旧流水淙淙。那梅树为了应景,落英缤纷,让花飘零,让水自流。
  许是被这景色吸引,释无情停下脚步,怔住,眼中的景变成另一翻。
  那次,是郁葱葱的夏,正是在这梅花溪边上,他遇见了她。如溪水般清冷的声音,如冰雪一样的个性,闯进他的生命。
  开始,只是不悦被打扰。再是听她拐着弯骂上官梅,他觉的有趣的紧,他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女子。突见楼望月与蔚星辰走来与她说话,心底又些不悦,想起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拒绝将名字告诉他,那股不悦感更加强烈。再看她,面容被黑色披风帽沿的沙遮去一半,不愿说名字,不愿露面,他倒要看看这是这个怎样的女子。一时的冲动,遭来了她的怒气与攻击。
  再次见到她,是在兄长和大嫂举办的珍宝宴上。练武的人,耳力自然比一般人好,他自是听见了她压低了声音对冷焰说她想要那条名为‘水泪’的项链。不知怎么的,自己竟然希望她的那句话是对他说的,然后又反常的想买下那条链子送予她。
  上官梅和上官芙蓉特意的刁难,他没有阻止,因为他期待着见到她的容貌。
  任凭想象,也不能猜测到,比芙蓉更出尘,比梅更傲洁。这是怎样的一个绝世佳人!清冷塞雪,胜梅三分傲。
  自此,那抹白与黑交织的身影在脑海如影随行,无法摆脱。
  冷焰为她戴上‘水泪’的那一刻,嫉妒在他的脑中疯狂的滋长。他买下了‘七彩晶莹’,望有一天,能送予她亲自为她戴上,再次看到她那让天地都失色的笑容。
  艳姬和上官芙蓉一个被废了武功,一个疯了。有人说艳姬是被仇家害成那样,而上官芙蓉是因得不到所爱,但他直觉的认为那一定与水似冰有关。艳姬爱上蔚星辰,上官芙蓉钟情冷焰,两人又同时出事,除了她们两人合作陷害水似冰,被冷焰一怒之下伤之,不做他想。
  他找上官梅,是想从她确认上官芙蓉的疯是否如他猜想,更想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无情……是你吗”身后传来的女子声音,打断了他的回思。
  惊讶,惊喜。上官梅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他真的来了吗?他可是为她而来?怀着一丝的期望,她对上他那双平静的近冰冷而无情的眼。
  可他开口不是问她如何,而是直接寻问上官芙蓉的事情。他会寻问那事,不是为芙蓉,不是为见她的借口,而是为了那个冷若冰霜,惊为天人的女子。她爱着他,可他不爱她。他爱着水似冰,可水似冰却不爱他。她和他同样情痴,却也同样得不到爱。
  低首,心碎在无声的雪中。她在心底痛斥自己:上官梅,你还在做什么梦,他的眼里,从来就没有过你!
  “告辞”得到他要的答案,不做一丝停留的要离开。
  “等等!”她叫住他。
  释无情稍停下脚步,待转身,只听她的话音又响起,“无情,你可曾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一点点”。这次的离开,怕是以后都不会见面了。是傻,是痴,她还是想从他口中知道答案。
  没有继续转身回头,寒冷的风送来他的声音,“没有”。如他的名字一般,无情,不给予怜悯,不给予期盼,只有毫不留恋的离开。
  第一颗泪,滴入梅花溪。
  明明已经知道答案,可听到的那一刻,心还是会痛。
  第二颗泪,滑落在心底。
  曾经,那一片少女的芳心,追寻着那高大的身影。曾经傻傻的以为,那无情的心会让爱抹去。只是,不是她的爱……
  脚步声渐渐远离,天下起的小雪也将那身影模糊,直到消失不见。
  风雪中可依稀听见女子的一声呢喃,再见了,我的爱……

  腊月过去,新年后的第十五个晚上,元宵。
  俗话说,提着花灯,闹元宵。这元宵当然是要热闹的,原本窝在家里躲寒过年的人也都出来了,人多才热闹。白天的时候,街上已经摆了许多卖花灯的,但出街的人还比不过晚上的多。当夜降临的时候,街开始热闹起来,小贩的吆喝声也越发的卖力。
  难得的日子,难得的闹街,难得的拥挤,连灯火都显得更加的通明。
  舞龙的队从正中的街道行过,人潮一下汹涌起来,为了寻到那视野好的位置看舞龙。
  失散,在这个时候最容易发生。当然,还有碰撞。
  一堆人突然往路中心挤来,白衣的女子显然一下没注意到,很快被人群包围。左右寻望,似乎和人走丢了。想走出这人群,可左右两边都给人挤着,步屡维艰。
  谁也不顾谁,即使撞到谁也无心留意。白衣女子的左肩给人猛撞了一下,脚下不稳,身行向右斜去。
  “你没事吧?”男子神色略显急切看着她,清冷的音调里透着一丝紧张,右手托住她的腰让她免去跌在地上的危险,要知道在这么拥挤的人群中跌倒是件十分危险的事。
  “谢谢,我没事,是你……”水似冰抬头道谢,这才发现扶住他的人竟是释无情。今天是元宵,她和冷焰一起出来闹花灯的,可却因为人群拥挤而失散。
  “这里很危险,先离开这”他牵起她的手,带她走出这人群。
  因为那舞龙的队伍,街角边的摊位就有些冷清了,他们走到一个卖汤圆的摊位前。
  “客倌,元宵元宵吃汤圆,来碗热腾腾的汤圆吧”摊主热情的招呼。
  听到汤圆二字,让水似冰想起了自家那只多嘴乌鸦汤圆,自它跟大姐走后,好久没见到它,有些想念。
  “元宵吃汤圆是习俗,老板来两碗汤圆”释无情说道,然后拉起她的手找了位置坐下。
  水似冰坐下后,他才恋恋不舍的收回手。
  两人都没说话,气氛有些静,水似冰思量着一会该怎么去找冷焰,所以完全没注意到释无情一直看着她,那目光带着一种深深的感情。
  “你…和冷焰在一起吗?”问出口后,他有些后悔和懊恼。这问题根本是多余的,冷焰将冷家堡交给冷骅带着她离开了,两人怎么可能不在一起。
  “恩”她点点头。
  他还想问什么,突然几声巨响,两人抬头寻着声响的方向看去。
  烟花在空中炸出七彩的绚丽,充当那夜空的星。
  瞬间的绚烂,夺目,在暗夜中映出一片霞红。她被那璀璨吸引着,他被她的笑颜吸引着。
  烟花再灿烂,比不过她的刹那微笑。那一幕短瞬即逝的笑靥,将永远的保存在他心底某个最深的地方。
  “为什么你选择冷焰,我不可以吗?”在烟花暴开前的一秒,她清晰的听见他的声音透着某种哀伤传来。
  “你!……”低转下头,惊讶的看着他,她从未想过他喜欢她。
  “艳姬陷害你和望月的事…我知道了,我不在乎,为什么你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就选择了冷焰……”几近哀求的语气,让人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无情阁的阁主,冷漠无情的释无情。
  古代的男子非常注重女子的贞洁,释无情的这一翻话确实让她够惊讶的。她以为释无情是那种特别保守而且很大男人主义的人,可他竟可以不在乎她已经不是处女。
  “因为我爱着冷焰”不是她不给他机会,而是她爱的人是冷焰。
  “不,我不要听这个!”他突然大吼起来,然后一把扯过她,狠狠得吻了她。烟花的暴鸣声盖过那声音,无人注意过来。
  他的双臂紧紧的环住她,见她的双手钳制着身后,让她无法后退,无法抵抗。
  那个吻里有太多的绝望,带着不舍,带着怜惜。泪从他的眼中落下,滑过唇角。咸中带着苦涩的味道,在舌间蔓延,有一种心酸的感觉。
  唇角一阵刺痛,他咬破了她的唇,他要她一生都记得他。
  他放开了她,那泪痕已经不见。
  她不语,静静的看着他,她不能回应他的感情,只有沉默。
  他不语,一遍一遍贪婪的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的模样牢牢的记下。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烟花待尽,人群渐渐散去。
  他低首在她耳旁说了句话,再深深的望了她一眼,黯然离去。
  寂静又降临在这街道,一丝丝萧条,他的背影漫漫消失,融在那一片夜色中。
  那声低语,也融在了这寒风中。
  “用我一生的爱恋,可能换得你的一记回眸,可能换得你一生的相伴。至少,请记得我…我会一生记得你”
  
  第四十五章 另一个结局
  
  青草,郁郁葱葱的长满小路两边,中间夹着零星的紫色小花。
  阳光透过树枝,映下斑驳。
  林间,偶尔传来鸟鸣。
  脚步声,朝着树林深处的平湖走去。
  阳光再明媚,心却还是灰色的,鸟声再欢快,脚步却无比沉重。
  每向前一步,那份伤痛变加重一分。
  以前,他的身上绝不会出现白这个颜色。他喜黑,他认为只有那才能彰显他的傲,他的狂。可今天,他一身白衣。
  “蔚星辰,星辰只有黑夜才能衬托”这是楼望月曾对他说过的。
  白色,是望月最喜欢的颜色,他只穿白衣。一身月牙白,才能衬托他轻尘脱俗。
  “星月当辉映,这夜空才能如此美。星辰,今生能得你这知己好友,此生无憾”那时,他们把酒言欢,谈江湖,谈将来。
  只是……
  闭上眼,忍下那眼中翻涌的东西,手紧握成拳。
  这江湖,曾说过要一同闯荡,要做一翻千秋万世流传的大事,可……
  “望月!你怎能就这样丢下我!”就那样离开……
  幽幽的笛声从林间深传来。
  是谁?那曲子是望月最喜欢的,那是谁?
  加快脚步,绕过几个小道,眼前是那片平湖。
  脚步征住,他没有再前进。
  是她,她也来看望月吧。
  他静静的走到离湖不远的一块墓碑前,蹲下,伤感的看着那墓碑。
  “碧玉一曲断魂消,月白一笑静水流。望月,碧玉笛你从未离手,你将笛子留给她,你是真的很爱她吧。望月,你见了吗?她在为你吹奏,只为你吹奏”
  笛声停下。
  “星辰,你来了”水似冰说。
  “他走的时候,有留下什么话吗”没有回头,他站起身问。曾经,他也喜欢过,爱过她,只是,没有结果。他怕这一转身,自己会再次陷入。
  “望月让我将碧玉笛给你,他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是啊,望月……”可他却丢下他这个最好的朋友。
  看着蔚星辰离去的身影,水似冰对着楼望月的墓碑说道,“为什么不将真像告诉他呢”。
  树后,走出一人。
  “楼望月确实是死去了,我怕他一时还不接受不了。更何况……”那人温雅的面容突然一下冷俊,又接着说道,“更何况,他也喜欢冰儿,你吃醋了”。
  水似冰看着他呵呵的笑起来,“望月,你还真是……呵呵,不过,焰,看你的脸突然一下温和,一下冷俊的,还真是好玩呢”。
  原来,那乌维尔的灵魂终究要归一的。当年,魂魄被水泪一分为二,而另一份转生成楼望月的灵魂是借由乌维尔自身残留的法力和对寻找水似冰的意念塑成的人身,但法力随着时间越来越弱,所以在十六年前的大雪之夜变成了小孩模样,并失去所有的记忆,包括前世的。
  后来,就有了楼望月。恢复了前世的记忆,楼望月也知道这身体不过是虚幻的。法力终有消失的一天,身体终会消失的。待身体消失后,楼望月这一半的灵魂变会回到冷焰的体内。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担心蔚星辰不能接受的原因,那一体虽然是两半魂合在一起,却有着两种性格。
  “下个月,是星辰的生日”那时,他会将所有的事告诉他。蔚星辰,这一生都是他楼望月最好的朋友。
  水似冰但笑不语,他意,她知。
  扬袖,她飞身至湖心,足踏于那水上。
  飘渺的曲调,她为爱而唱。
  翩翩的舞步,她为情而跳。
  湖边,他,欣然的笑望着她。
  前世,今生,都是她(他)的爱。
  细雨飘,清风摇,凭借痴心般情长;
  皓雪落,黄河浊,任由他绝情心伤;
  放下吧,手中剑,我情愿;
  唤回了,心底情,宿命荆;为何要,孤独绕,你在世界另一边;
  对我的深情,怎能用只字片语,写得经…写得尽,不贪求一个愿;
  又想起,你的脸,朝朝暮暮,漫漫人生路;
  时时刻刻,看到你的眼眸里,柔情似水;
  今生缘,来世再续,情何物,生死相许;
  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青山中,阵风瞬息万里云;
  寻佳人,情难真,御剑踏破乱红尘;
  翱翔那,苍穹中,心不尽;纵横在,千年间,轮回转。
  为何让,寂寞长,我在世界这一边;
  对你的思念,怎能用千言万语,说的清……说的清,只奢望一次醉;
  又想起,你的脸,寻寻觅觅,相逢在梦里;
  时时刻刻,看到你的眼眸里,缱绻万千;
  今生缘,来世再续,情何物,生死相许;
  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外篇 翻外小插曲

  幽静的林子深处,温泉的热气蒸起薄雾。
  这里,只有寂静。
  没有动物的足迹,没有鸟的鸣叫。
  这里不会有人到来,这片静林幽泉的风景没有人会欣赏。
  没人敢靠近这里,他们的眼里,这是一个恐怖的地方。
  这是一个禁地,不小心闯进去的,再也没出来过。
  有人传,那静林幽泉里,住着一个怪物,一个会吃人的怪物。那地方,是属于怪物的,擅闯者只有死路一条。
  “啊!——”划破天际的惨叫声自天空中传来,一个黑影笔直落下。
  “咚!——”那东西重重的摔入温泉里,惊起一大片的水花,在那阳光的折射下,薄雾中出现一个小小的彩虹。
  不一会,泉面浮起气泡,再‘哗’的水声,那东西浮出水面。
  “哇——痛死我了,还好,还好,脸没事。也不知道那些跳水员怎么受得了,砸在水上也是很痛得呢”揉揉了脸,有继续说道,“都怪那个汤圆什么时候不打喷嚏,偏偏在那关键时刻打,下次让我看到它一定把它的毛拔光,哼,要是不是本女巫命大福大的,今天就成一堆肉泥了。当然,也多亏我眼力往有水的地方降落”其实是平时练习不足,飞行术使不出来。
  “想我水融融可不是一般的聪明啊~喔厚厚厚~~~”这个意外的降落物,也就是水融融,她还厚颜不惭的,左手擦腰,右手放在唇下,发出白鸟丽子的笑声。
  “咦!是温泉哪~温泉~温泉~”她两眼都变成桃心型的,游到水浅的地方,飞快的除去身上的衣服随手往岸边一抛。
  水融融完全将这温泉当成自家的浴缸了,一边洗,还一边用她五音不全的嗓子唱着。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小心跳蚤,好多泡泡~”
  “上冲冲~下洗洗~左搓搓~右揉揉~”
  “我家的浴缸~好好做~”
  一双阴深冰冷的眸子将她紧紧的盯着,如野兽的眼睛锁着猎物,周遭的气息都散着阴寒如地狱传来的阴森。
  水融融还不知危险在逼进,脑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进了水了,这温泉根本不只她一人,她却没注意到。
  唱完了洗澡歌,她又开始大发白日梦,“要是这个时候有个美男就好了~嘿嘿,最好不只一个,美男后宫~这古代,美男应该很多的。嘿嘿,先变个美男来调戏一下”。
  说完,她就念起不熟练的咒语。
  “恩?怎么没出现,再来一遍”她又再试了一遍。
  “美男啊,美男,这次可一定要成功”睁开眼睛,期待的往前一看。
  没有……
  “唉~”长叹一声,她转身想回岸上穿衣服。
  “啊!~美男~美男,你终于出现了!”原来法术没失败啊,而是美男在身后。想她水融融的法术也有成功的时候啊~以后大姐和二姐就不能嘲笑她只会施低级的法术了。
  薄雾中,男子裸着身子,银丝如瀑,不发一言的站在她身后。
  “来,给我捏捏肩”犹如女王一般,她高傲的抬头挺胸转过身,根本没觉的有什么不对劲,也将那阴冷的眼神都忽视了。
  明明那温泉的水是温热的,可那人的手指却异常的冰寒,触及她肩上的肌肤,引起她一阵轻颤。
  “你的手好冰…还是算了,别给我捏肩了。我洗了也很久了,该上岸了,不然皮肤会泡皱了。可以了,你消失吧”她又不是二姐喜欢冰凉的东西,看来是无福消受美男了,真可惜,不过下次再变出来吧。
  “恩?你怎么还不消失?”她看他还在她身后,一动不动的站在那。
  “水融融?”男子终于开口,那出口的声音却异常的冰寒。
  “啊?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原来她变出的美男还会说话啊。
  “温泉是属于我的”
  恩?她怎么觉的哪里不对。
  “你偷看我洗澡”
  “什么!?你你你——”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这个人根本不是她变出来的。她的法力……呜呜……果然是很弱的……
  “我哪里有偷看你洗澡了,我是不小心掉进来的……是你不对,你为什么不出声提醒我,我洗澡还不给你偷看去了”那冰冷冷的气息和眼神好恐怖……比大姐生气的时候还恐怖,她怎么这么倒霉,碰上这种人了。
  “敢让我给人捏肩,你是第一个,真有意思,你就当我打发时间的玩物”话音落下,那男子一把将水融融拉到胸前,冰冷冷的吻也落下。
  “唔!——”救命啊!想她一个女巫竟然给人强吻了,大姐,二姐,快来救她啊——
  她用力的挣扎,却徒劳无功。
  人家说狗急了也会跳墙,水融融急了,法术都能成功的运用了。
  浅绿色的光从她手冲飞向他,然后他软软的倒了下去,渐起巨大的水花。
  “妈呀,吓死我了,哼!这个王八蛋尽敢将我保存了十八年的初吻夺去,看我的夺命连环踢!”水融融狠狠的在那人身上踢了十几下。
  “还好,时空水晶没丢,先回家去”受了不小的惊吓,水融融只想回家好好休息。
  时空水晶运转,水融融的身影消失在一片雾中。
  而她却将水凝冰和水似冰完全忘了,她忘了水凝冰没有时空水晶就无法回到现代。而她这一无心之举,却造就了另一段穿越时空的缘,属于水凝冰的。而她的缘,也悄悄来临。
  她没料到,那一踢,以后会造就怎样的刻骨铭心,怎样惊天动地的爱情。
  爱,它悄悄来临。
  女巫,来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