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十七
“萧老师，”一脚用力踩在萧文然的脚上，李遥遥的话语别有一番温柔，“真是谢谢你事先告诉郑烨他们我的计划，好让他们破坏啊？”
郑烨他们两个明显在当摄像师上有了共识，就说明他们一早就知道了，商量过了。而叛徒，就是她老哥。
先前就觉得有些不对，果然有内奸一个。
“哈哈。”干笑两声，他只能小声回答，“老妹啊，你也要运动运动了。”
“你就不怕我累坏或者出什么意外？”
“哈哈，锄锄地，摘摘棉花而已，能出什么事情，老妹啊，皮下脂肪堆积太多对你身体健康不好，我是关心你。”
“你！”要不是场地不允许，她早已经手脚并用了。
好样的，咱们走着瞧！
最好不要对别人施以毒“脚”，会有报应的。
人
最好也不要胡乱诅咒自己，会有应验的。
果然，早上晨练完，吃完早饭，刚去完成第一项任务不久，李遥遥就因为没注意到田边的水沟而扭伤了脚。
报应啊！
“你怎么样了？”原本在一旁都快睡着的的萧文然一听到李遥遥的惨叫，就象上了发条一样，一下子冲了过来。
“好痛，扭到脚了。”李遥遥的脸皱到了一块。
“让我看看。”拉开裤角，发现果然在脚踝的地方一片红肿。
这下，萧文然的脸色也暗了下来。
“你没事老在水沟旁边干什么，不知道注意一点吗？”从来没有过的，萧文然竟然对李遥遥吼了出来，让她也呆了一呆。
周围围观的同学更是吓到了，不过和李遥遥不一样，他们是从来没有看到过好好老师萧文然发火。
原来，他也是有火气的啊？
李遥遥脸上露出恼怒的神色，倔强地试图站起来，“没关系，我又没什么。”
“你敢动！”又是一声大吼，周围同学除了郑烨、宋宇梵和吴月玫之外，都向后退出三大步。
好可怕的气势。
“我……”不敢再动了，李遥遥眼睛一转，没多久就浮现出泪光，好委屈的样子。
不费吹灰之力，萧文然就抱起了她，“我送她回营地，你们继续，听教官的，我可能会晚一点回来，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打手机给何老师，她会来处理的。”
“那个，萧老师，”鼓起勇气，吴月玫问，“要不要我陪李遥遥一下啊？”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果断拒绝后，他就快步往回走，对背后的拍照浑然不觉。
“有趣！真的很有趣。”人群散去，郑烨好不容易憋住的笑终究忍不住，一个人在那里狂笑，“好久没那么开心了，真是对活宝。”
“怎么了？”周围的同学可能以为他脑子有病，可是宋宇梵可不认为他兄弟脑子会出什么问题，最多过于精明而心力交瘁而已。
拿起数码照相机，和私人自备的数码摄像机，郑烨把一幕幕偷拍展示出来，连宋宇梵都忍俊不禁。
殊不知，远远望去，他们才是众人眼中最暧昧的一对，尤其是有心人眼中。
看不惯这张扑克脸，即使他帮她抄作业，写作文的时候，也都是一副苦瓜表情，至少不是现在没有表情。
“哎呀，我没事啦，筋而已啦，没断就好。”一阵话就引来他狠狠一瞪。
“还是去医务室看一下吧。”他不放心。
“不要！”李遥遥急忙否定，“去了万一那医生扭来弄去的问我痛不痛，没事也会好得慢一些。”
最怕医生了，“痛不痛啊？”，然后手上毫不留情地捏了过来，鬼才会不痛！
早知道她的性格了，所以带她到他住的房间先看看严重不严重。
好在没有肿起来，应该问题不大，“我没带红花油，我去医务室拿一瓶给你揉揉，化一下淤血，你坐在床上别乱动，伤筋动骨一百天，没那么快好的。”
转身刚要走，手却被拉住，“哥，对不起，我昨天不应该任性，踩你脚的。”应该很痛吧。
“没什么，”庆幸难得李遥遥有那么温顺的时候，萧文然轻抚她的脸，“乖啊。”
“恩。”她笑，可爱极了的笑容。
看她这样，他才能放心地走出房门，刚才他真的被吓到了。
“哈哈，傻瓜，被我骗到了吧。”注意到脚步声已经走远听不见了，李遥遥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
小小计策就骗到她老哥了，演戏逼真得能拿影后！不！还要整到他才算。
虽然看他紧张的时候蛮感动的，但报仇和感动是两码子事情，她李遥遥最多以后煮点好吃的给老哥吃，当补偿罗。（汗！能吃？）
翘起完全没事的脚，看红的还蛮真实的。“不过就是红色的润唇膏嘛，效果马马虎虎。”有点油，不过她已经涂好擦过几次了，就留下红印。
“你完蛋了。”赶快要行动起来，很快地翻到了萧文然的一个包包，从口袋里拿出一包不断动着的塑料袋，打开倒进包里，迅速拉上拉链。
“哼，看你这一包内衣裤还怎么穿。”哈哈，估计要全洗了才行了。刚来第一天就全洗了内衣裤，估计他要被其他老师笑死了，超人后代啊？内裤当外衣？
天气那么冷，又潮湿，衣服不容易干，那他能换洗些什么呢？嘿嘿，一条内裤穿到底罗。
不能怪她啊，这是吴月玫昨天很英勇地把一半内衣裤给她的启发，要怪，就怪她那个想象力丰富的同桌好了。
这？歪了歪头，李遥遥开始深思起来，应该算是一个很小的惩罚吧？玩笑开大了吗？没有吧？老哥不会真毛了吧。
刚刚似乎好象他有火大过呐？本来她也一直以为她老哥是没有火气的，突然背后凉凉的，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李遥遥！”又是一声怒吼，吓了她一跳。
“你竟然给我下床蹦来蹦去的，果然还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啊？”话音刚落，李遥遥就被他从后面抱起来，放在了床上，她也乘机把塑料袋藏在口袋里。
“我，下来……”看他脸色，不敢说“走”，“跳跳，我想喝水，老哥。”
声东击西，一向是她的绝招，而她软软撒娇的声音，也只在老哥面前出现过，只是她一直没有注意。
“拿你没办法。”回身倒了杯热水给她，还好他早上有倒一热水瓶热水。
“老哥，早上谢谢你。”先说点好话为后来的铺垫总是有好处的，这叫口敷蜜剑。
昨天处于冷战中，由于李遥遥想了一个晚上的点子报复，结果今天早上爬不起来，虽然她没怎么样的时候也爬不起来，眼看就要迟到，给教官抓住罚跑。
不过萧文然是什么人，最了解李遥遥非他莫属，他耐着性子等她们一个房间的九名同学都整装出发，才偷溜进去叫他老妹起床，因为没有他叫，她老妹是不可能起床的。
再向教官随便说了个理由让李遥遥归队，才免去五圈跑步。
“傻瓜，什么时候那么客气了？”扭到脚也能让一个人转性吗？不是要砸到头吗？他怎么觉得老妹特别和蔼可亲？错觉？
“哥，你喜不喜欢我啊？”是不是什么错误都能原谅我啊？这才是她想问的，不过不知怎地，她却冲口问出这个来。
小脸红红的。
“当然罗，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喜欢你。”哈，好变态的对白，两个人都笑了出来。
但萧文然心中却象卸下了包袱，无论如何，能坦白说出“喜欢”，似乎的确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我也喜欢你，老哥。”礼尚往来，心却控制不住小鹿乱撞，一些东西变得难以解释。
“你手怎么那么脏？”注意到李遥遥手指甲里面沾着泥土，“我拿块毛巾，帮你擦擦。”
他走到一边，正要拉开拉链。
而一旁“佳人”脸色苍白，他们毕竟还是不适合温情脉脉，还要大风大浪好了～～
“老哥！”
“啊？怎么了？”
看着那个包，一滴汗从额头上滑了下来，大冷天能滴汗，可见李遥遥有多心虚了。
事到临头再来反悔行不行得通啊？
“老哥，如果我做了一件很过分很过分的事情，你会不会怪我啊？”虽然不知道把他内裤都弄脏算是什么级别的错，不过总不能算是“很过分很过分”。
“不会，”以为李遥遥还介怀昨天的事情，萧文然坐回床沿，“只要你不拿你身体开玩笑，其他都没关系？”
装脚伤，算不算是开玩笑啊？
“从那年开始，你就没什么大病大痛的，连感冒都没几次，发烧就更加没有了。”那年就是父母双亡的那年。
“还不是你把我养得白白胖胖的。”
“我不该为了逗你，破坏你偷懒的计划，”他无奈摇头，“应该想到凭你的本事，什么事都会发生的。”
这……
“只要你没事就好。”又想站起去拿毛巾，手又被拉住。
李遥遥定定抬头看着他一会，才下定决心说，“哥，你抱我到水斗旁边就好，我手那么脏，要好好洗洗。”
老哥从没有认真要欺负她过，不过是偶尔耍耍她，她其实也知道。只是，一直笑笑闹闹之间，不知不觉中，她就失去了应有的分寸、底线，长久以来变得认为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开玩笑的。
却忽略老哥永远都是本着宠她的心，世界上真心对她好的三个人，已经死了两个了，她哥哥就是剩下的唯一。
不能让老哥知道她是如此利用他的宠爱的。
“啊……”一阵尖叫。
“别叫别叫，别被人家听到。”李遥遥连忙捂住吴月玫的嘴。
“怎么会这样？”包一打开，就看到白色的内衣裤上有蠕动的东西，还有一只癞蛤蟆跳了出来，不过是小小的。
“我也是刚刚才发现的，”才怪。“可能是包里面有糖什么的引进去的。”狂汗啊，当初图方便，因为蚯蚓要挖出来，她挖了两条就累死了，索性直接在水沟那里抓随处可见的小癞蛤蟆，抓了四五只吧。
“它们喜欢糖？”生物课上有说过吗？“再说，怎么可能有人在放内衣裤的地方放糖？引蚂蚁吗？”
“别管它们怎么进去的了，我怎么知道？”撇得一干二净，“最主要的是，萧老师他没有内裤可以穿了，这是一个大问题！”
“对啊。”泥都沾在白色的布料上面了，太恐怖了。“怎么办？”没想到，第一个没内衣裤子换的竟然是萧老师！太让她心痛了。
“那……我们要想个办法啊？”眨巴眼睛，李遥遥暗示她。
吴月玫的脸刷一下红了，“不可以，不能用我的内裤，”她作势扭了一下，“人家不好意思，而且ＳＩＺＥ不合啦。”
晕。
李遥遥气急败坏，“当然不是用你的，怎么可能用你的。”用脚底板想也知道啊！
“那是用谁的？” 吴月玫呆呆地问，脑中还停留在幻想她的内裤穿在萧文然身上的样子，啊，色女……“你的？”
败给她了，“当然是用其他男老师的罗！”而且能神不知鬼不觉。
“怎么可能行得通？”她咋舌。
“怎么会行不通？”她是谁啊？她是李遥遥呐，谁的鬼点子能动得过她？脑中浮现出两张男人的脸，第一张自然是她老哥，第二张嘛，就是那老是鬼笑鬼笑的郑烨。
甩甩头，她继续游说，“你想想看，我们一个年级十二个班级，有七个是男班主任，都来了，他们有四个是年轻的，三个老的，除了萧老师，还有三个年轻的，都不是单身汉就是刚结婚，他们肯定是带齐内裤不准备洗的。”
这天气，谁能指望干得快啊？
“至少，十天的学农，他们要带上六七条的轮换，那我们去他们那里‘借’两条过来有何不可？”最好有比如萧文然这样的懒猪全带上的。
“但是款式不同啊？再说，不一样人的内裤能换来穿吗？”
“管它的换不能换？反正都是洗过的嘛，一样，”这她就不管了，“而且男生的短裤不就是白色的嘛，又不是女生，翻来覆去就那几个花样，牌子也差不多，他又不可能全记得，要找到一样的，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是吗？”当李遥遥要说服一个人的时候，还是很有一套的，否则年级里面也不会有那么多她的眼线。
“况且，这包里面几条我看还没脏，凑合着一起算了。”
“但内衣……”
“翻个面，他不会换的，他还在贴身穿毛衣的行列。”
你怎么知道？“其他……”
“一定没有问题的，你相信我，我都想过了。”坚定的语气。
沉默了半晌，吴月玫认命地问，“那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李遥遥脸上浮现“终于等到你说这句话”的表情，不愧是同桌，反应比以前被她吓傻过的同学快多了。
“你帮我望风。”
“你要干什么？”
“去门房间偷其他男老师房间的备用钥匙。”
果然都考虑周详了。
人真的不能行差踏错，否则弥补起来就要花两倍的精力。
想想她做了些什么哦，洗了包，偷钥匙，偷内裤，话说回来，真没想到她李遥遥也有当偷别人内裤的变态色魔的一天。
“折腾好了？”老师们要巡逻几遍，还要开会什么的，所以他回来还是挺晚的。
“恩，真累啊。”
“那喝杯茶吧。”双手抱着茶喝水的李遥遥异常乖巧。
“恩，”喝了几口茶润润喉咙，“好苦哦。”
“这里的水啊，茶啊，质量都不太好。”这也是她李遥遥最倒霉的地方。
笑笑，萧文然没在意，“等会我抱你去何欣那里。”
一口茶喷了出来，“不会吧！”她才不要和那女人住在一个房间。
“你一个女生在男老师房里不方便，”喝完茶，他蹲在李遥遥面前，手指点住她嘟起的嘴唇。“你放心，我和她说好了，她住我房间，我住她房间，我们换一换，没人知道的，就对门而已。”
“哦。”这还差不多。
突然想起了什么，萧文然走到那放内衣裤的包前面打开，“不知道为什么，吃完饭开会的时候，有两个男老师问我有没有少内裤？真奇怪，只听说女人的内裤有人要偷，没听过男生的也有人要偷，难道是同性恋？”
李遥遥只能干笑，的确荒唐，她很有自知之明。估计是中国目前为止，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果然……”
“什么？”？？
“一条也没少。”
“切，那不就好了。”吓人啊？
“可是……我从来不穿这个牌子的内裤，质地太差。”萧文然慢慢回过身，“老妹啊，偷内裤很辛苦吧。”
啊？？他不会？
“对，对，就是你想的，我早就知道你动过手脚了。”他的笑容开始绽放，光芒刺激着李遥遥的眼睛。“好聪明哦，一下子就想到了。”
火……
在燃烧～～
“你什么时候想到的？”李遥遥真感到窝囊。
“在我出门的时候，你为你踩了脚的事情向我道歉的时候。”他再笑，不怕抽筋，“小小一个踩脚，我老妹李遥遥怎么会放在眼里，何况，你每次先道歉一定有不轨企图。”
还是邻居的时候，李遥遥就经常因为打破他们家玻璃窗，而冲到他们家，一进门就先忏悔。后来，无数次他们整来整去中，一旦李遥遥道歉在先，就说明事情大条了，往往就是萧文然的复习资料被她给当废纸了，或者是萧文然的电脑被她给当掉了，最强悍的一次就是拧鼻涕拧在了他的汤里，还无动于衷。
“哈，真了解我。”还低着头，李遥遥估计气得不轻。
“所以，我跑到医务室再跑回来，果然看见你在动手脚。”
“然后，你就甜言蜜语，让我愧疚？”
“再借口要去管学生，给你机会。如果你真的伤了，我怎么可能离开？你太不了解你老哥我了。”
“结果，我就傻傻的忙了一个下午？”
“哈哈，傻瓜，教官他们部队里面就有洗衣机和烘干机，你以为这里那么原始啊？”部队常驻在这里，样样齐全，就算他们没有，走几步路到隔壁市场那里，就有洗衣店。
她的头，一直都没抬起来。
“喂，老妹，你不会气疯了吧。”
“没什么。”低着。
“你～～看开点啊。”说完，就想打自己嘴巴，又不是要自杀，不过是面子问题罢了。
“没关系。”还低着。
“老妹啊，你老哥我先去上次厕所，你乖乖的啊？”虽然不放心，可是肚子却叫嚣着要上大号。
“哈。”她终于抬起头，咧开嘴笑，“科技虽然发达，不过，肥皂水还是一样有用。”
“什么？”
“老哥，你还不够了解我。”以李遥遥的个性，那么任性，那么张牙舞爪，怎么甘心萧文然什么都没感觉到就“安然无恙”地度过她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呢。
况且她还忙得那么辛苦。
“我在茶里面放了不少的肥皂水。”当然苦，不过当时心里暗爽的萧文然不会察觉到而已，如果他没有那么坏心，应该还是能察觉到那不同寻常的苦味。
终于忍不住，萧文然立刻站起来，冲到一旁厕所，锁上门。
慢悠悠的，李遥遥踱到厕所门口，蹲下来，背靠门。
“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让你以为水土不服清清肠胃算了，我一下午怨气也能少一点，没想到……”
人算不如天算，他们果然还是“一家人”，不亏不欠。
语气不轻不重，明显幸灾乐祸。
毛病，李遥遥蹲着，继续陶醉在刚刚的得意中。讨厌，人家正开心着呢。
“又向你哥撒娇啊？那么大的人了，还一有事就抓着你哥，没断奶吗？”
似乎闲着也是闲着，她想开战吗？
李遥遥慢慢站起来，稳稳地走到她旁边，咧开嘴笑，“错，第一，我脚没伤，是装的，怎样？第二，我不是一有事就抓着我老哥，是没事也抓着他。第三，就算我没断奶，我老哥也把我宠得不得不永远不断奶，谁叫他宠我呢？”
哼，谁怕谁。
脸色变了一变，何欣又笑，“那又如何？你永远都是妹妹，情人之间的呵护，和兄妹之间的呵护是永远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
不都是宠吗？
“当然不一样！兄妹的话，他是永远不可能有想把你紧紧绑在他身边的冲动的。”何欣象是想到了什么，笑。
抖啊……“要这种冲动有什么用？”怎么听上去那么变态的啊！
“这种叫做怕失去，你是他的亲人，他永远不怕失去你，可是他的情人就不一样了，他为了留住情人，会对她更好，比对你更好。”
比对你更好……不爽，极度不爽，什么嘛。
“哼，能好到哪里去？煮饭，洗衣，打扫，哪样我哥不帮我做了？”
情人是什么？她并不明白，当初萧文然和何欣在一起的时候，两人在她面前规规矩矩，从没做过什么，也不觉得有什么亲密。似乎还是她拖着她老哥手的时间更多一些。
但，李遥遥知道那时的分手，她乐观的老哥似乎有点不开心，才让她一直对那事耿耿于怀。
“这些……”她不肖于李遥遥似的，“保姆也能做。”
一时语塞，保姆？好象的确和萧文然差不多，叫她起床，给她吃饭，帮她洗衣……
“保姆不会和我玩游戏，吃我故意放了辣椒的食物逗我开心，保姆不会对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一清二楚，保姆不会边嚷着减负，边帮我写作业，保姆不会因为我踢被子，而半夜起来帮我盖被子，保姆不会因为我老爱回家的时候闲逛，而焦急等门。”
他不是保姆，如果他只是保姆，她不会那么喜欢她老哥，和老哥感情那么好。
两人一阵沉默，李遥遥的眼圈红了，细数下来，还有好多理由，可是，她说不出口，因为她还那么不懂事，因为一点小事，和老哥开玩笑。
“他对你那么好，就算你们不是情侣，恐怕做你的大嫂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三个人的痛苦，她自问自己没有那个勇气面对一个对别的女人比对自己好的男人。
“你什么意思？”一副她好象一定能当她大嫂的样子，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没什么意思。”何欣收拾自己的情怀，恶作剧的心情又起，“不过，你终究还是一个妹妹，”她故意强调，“你老哥的吻技不错哦，他的嘴唇又软又热，却很霸道地覆盖在……”
“我不要听！”
厕所门正好打开，束好皮带的某人慢慢走出来，浑然不觉得外面的擦枪走火，头突然被两只手抓住，强拉了下来，印上凑上来的红唇。
才一秒功夫，就被放开，那强盗大声疾呼，“你瞎说，他吻技一点也不好。”
拜托，他才刚大解完，身上还残存着丝丝“香气”，莫名其妙被人强吻，那个先出手的竟然还立刻强调他吻技不好。
他招谁惹谁了？
“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莫名其妙被人强吻，更莫名其妙的是，吻他的是他老妹，其实最最莫名其妙的还是，她竟然还立刻说他吻技不好。
虽说他经验不足，但他老妹也不见得身经百战，同是“菜鸟”，何苦五十步笑百步，自相残杀呢？
“……”没有人回答他，李遥遥佯装一脸茫然无辜，而另一旁的何欣却笑弯了腰，她只感大快人心。
原来想通以后，决定放弃以后，她才开始发现，这对宝兄妹捉弄起来是如此有趣，她怎么能放弃如此的“恶趣味”呢？
“对啊，萧老师，真想不到现在学生如此开放，还如此坦白呢。”
气真是不打一处来，想再开吼，却不知道还吼些什么？凭什么说我吻技差吗？真巧，在场女性都是唯一和他有过“口头经验”的女人。
一个是几秒钟以前，一个是几年以前，“李遥遥，你……”，说了一半，停住，萧文然很别扭地回头转问何欣，“我的吻技真的有那么差吗？”
此话一出，两女一齐想晕倒。
也不是他真的很想问，只是他怕错过这个特殊时刻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向何欣开口了。至少要在老妹面前证明一下是她自己眼光不好吧。
而何欣更是好气又好笑，平时总是很精明，算计得分毫不差的萧文然，总能被他老妹的突发状况搞得三魂掉了六魄，什么丢脸的事情都能搞得出。
“勉强凑和。”故意的，并不想给他一个好答案，因为她突然想起来，这是唯一一次，他那么专著地看着她。
即使很多年以前他们曾在一起，他的思绪也总是很忙碌，很心不在焉，怕晚回去家里初中的小妹会遭遇坏人。
其实，对于他们的初吻，她只记得的是紧张，而且似乎是道别的时候，他只轻轻在她唇上一抚，就匆忙上楼，她却站在原地脸红心跳半天。
所以，她的不甘心，也多半是因为萧文然的亏欠。这仅对他妹妹心细如发的木头。
“勉强？”萧文然怪叫。
“凑和？”李遥遥顺势接上，却不敢笑得太夸张，这号称在女人当中无往不胜的老哥，信心看来还是很脆弱的。
接下来，就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萧文然的怪表情，不知为何，让何欣平复了她多年的不满，终于释然，纠缠下去，只是让她浪费的更多。他的很多面，她并不知晓，比如此刻的轻松搞怪，只在李遥遥面前才有的吧。
“老哥啊。”
“什么？”情绪好低落。
“你忍不住了吧，去上厕所吧。”你肚子里的咕噜声鬼都听见了，别装可怜，假深沉了，还是老老实实去上大号吧。
哀怨地点头，萧文然转身想进厕所，却被一只手拦住，“抱歉，这里将是我今晚要睡的地方，我的厕所不稀罕你的‘黄金’，方便的话就到对面去，还有，我们私下换房间，别人还以为我房间里面是我和李遥遥，所以走过去的时候小心点，别给我惹麻烦。”
女人，一旦认为这男人已经没有什么发展的可能性，就立刻化为冰山美人，什么好处福利都没得享了。
就一个字，“滚”。
以沙发的长短估计，只能让李遥遥睡在上面，萧文然太高了，恐怕会第二天要酸背痛的吧。
从厕所里面第三次出来，萧文然就看见李遥遥坐在沙发上，呆呆看着床发愣。
别误会，他这次去厕所可是为了很崇高的目的，洗澡。
“如果你要睡床，我不介意睡沙发。”以为李遥遥垂唌床。
“不是这个意思，有暖气，我什么都无所谓。”她耸耸肩，继续投入工作，发呆。
“你又怎么了？”
李遥遥一副“终于等到你问这问题”的神情，“哥，兄妹之间的‘宠’和情侣之间的‘宠’是不一样的吗？”
“问这干吗？”
“有人告诉我是不一样的。”
“何欣？”
“恩。”
“你什么时候和她谈得那么投契？”
白他一眼。“别转移话题。”
“一样不一样，有什么关系？”
“你以后找了个象何欣那样的女朋友，会不会宠她了不宠我了？”
“你还在担心啊，以前和何欣分手的时候，我不是告诉过你……”
“我知道，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还可以比宠我更宠你情人。”她环抱住萧文然的腰，埋脸在他肚子上，就象小时候她身高就到他肚子高度那会一样。
自她长高以后，她更爱拖他的手臂。
“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你怎么可能对别的女人比对我好，没有道理啊？”
“为什么没道理，说不定我也是世界上最好的情人呢？”萧文然笑，她的小脑袋瓜总会有些奇怪的想法。
“我知道我和别人不一样，我没有父母亲。”
“别瞎说，他们只是在天国罢了，他们永远都在。”
“哥，又骗小孩，”想当年她叛逆期的时候一听到他反复强调这话，就觉得他看不起她，把她当小孩子，虽然那时她的确是小孩子。
“和别人不一样，不仅是我没有父母，更是因为我有个很奇怪的哥哥，因为不懂教小孩子，就老是想着要满足我的愿望，让我过的最好，别象父母或是其他人，活在规范里面，过的其实很约束。”
意外天天都会有，不管这样想是对还是错，他们总觉得对方会象父母一样突然一个电话，就到停尸房认尸。让日子精彩开心，似乎能说他们的“遗愿”。
不知道其他在意外中失去父母的小孩子是怎么过过来的，不过他们却吓怕了，所以才珍惜，所以才妄为。把每一天当最后一天过。
“哥。”
“恩？”听得昏昏欲睡的男人被惊醒。
“如果你有女朋友，你会天天担心她晚回家吗？”
“不会吧。”哪那么多空。
“如果你有女朋友，你会为她一次一次跑超市买卫生巾，上药房开止痛药吗？”
“怎么可能，那么丢脸。”
“如果你有女朋友，你会把你所有的钱都花在她身上，自己却只有几套换洗衣物，还每天早起烫得新新的，硬充英俊潇洒吗？”
“我干嘛那么委屈自己啊？”
“如果你……”
“哪那么多如果，好困啊，睡了。”往床上一倒，被子一拉，果然说睡就睡。
“老哥，你这样不行哦，你对她没对我好，你女朋友找了也会给气跑的，这样吧，再过几年，如果你三十岁还找不到女朋友，我就可怜可怜你，嫁给你好不好？”她一个人自说自话。
“娶我很省钱的，衣服也不用买，电影也不用看，吃饭也在家里，房子我们有了，多省啊……你不回答，我当你答应了哦。”拿了张纸，随便写了几句，爬上床边，在萧文然大拇指上涂上水笔墨水，在纸上一压，就算画押了。
一派李遥遥风格。
事毕，心满意足地爬上沙发，没多久就睡着了。
一刻钟后，床上的人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苦笑，脸却悄悄红了，叹道，“你啊，到时候别再说我吻技不好了，可是你自己订的货。”
果然，还是很在意。
“李遥遥，你！！！”
“……”
“你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大清早的，练嗓门啊？”
“这是第几次了？”
“本周第三次，今年也不过第三次而已。”
“而已？”
“怎么了？免费的床上运动，不好吗？顺便说一句，你要锻炼了啦，腹肌都少了两块。”
“我……”张口结舌。
“你怎么了，顺便说一句，你耐力和持久力还蛮好的，昨晚比前一晚坚持得更久了点。”
“你……”
“我怎么了，你屁股上面脂肪那么多，我让你瘦一点不行啊？”
“停！”
“停什么？”
“你停止说话，再听下去我要爆血管了。”
“爆就爆罗，谁怕谁。”小声抗议。
萧文然苦笑，上半身趴在床沿，“我真的服了你了，每天晚上乘我睡着，爬上我的床把我踢下去，能被你说的那么暧昧。”
“我又没说错，昨天晚上我对着你屁股连踹三脚，你滚了一圈，竟然还能半挂在床上，我是狠下心再踹第四脚的哦，看我多心疼你啊。”
是哦，是哦，摸摸鼻子，萧文然只能乖乖去刷牙，谁叫他自己也和他老妹差不多，一旦睡着，就雷打不动，怎么都醒不了，除非时间到了，自然醒，或是他老妹出绝招，那个，绝招内容嘛，谢绝公布。
“你就把床让给我睡会怎样啊？”
“不怎么样，那沙发我能睡吗？”
“那地板就好睡了？”
“反正有暖气。”再说了，他也有进步啊，他这次好歹也逼她出第四脚了，终有一天能在N脚之后，还挂在床上的，能睡多久就多久。
当然清楚她老哥在想什么，有够白痴的一面，如果给他的仰慕者，比如吴月玫、何欣知道，不吐血才怪。
“哥？”趴在门口，看镜子里面的脸，剃掉胡须后更显得年轻，其实萧文然有一张娃娃脸，不同的是他略微拉长了脸型，棱角恰到好处，因而只显年轻，而不显幼稚，尤其是眼睛看人的时候很认真，这……叫“放电”吗？
“怎么了？”他冲洗踢须刀。
“我看见宋宇梵把他中午该吃的药偷偷扔了，在郑烨没看到的时候。”停了停，补充，“而且不止是第一次了。”
“当然，又不用做事，”最终，还是达成了她的构想，懒懒的在一旁督工，而且比预想的还轻松，“你不高兴吗？不用去弄得满手泥的。”
他理所当然是因为身体的原因。
“没什么高兴不高兴。”只有一点点区别，李遥遥察觉出他的语气冷了下来。
“是习惯吧。”
惊讶地又看了她一眼，“恩，是习惯。”
习惯受人保护，被人紧张；习惯当上医院为上学的一部分；习惯面对周围一张张询问和同情的脸。
“习惯也未尝不可啊，终有一天，你会视其为理所当然。”理所当然的存在，一如萧文然对她。
“我不想习惯。”一字一句，他强调。
“当情况无可奈何的时候，如果还不能学会习惯，而在行动上心理去反抗，是永远无法打开心结的。”她并不想习惯没有父母，依赖一个“陌生人”，而几年的反抗却只使得她和老哥一样累。
“什么意思？”这是他第一次在李遥遥面前板起脸。
“你的反抗，就是对自己健康的冷漠和不断自我埋藏的自卑吧。”她停了停，“终有一天会爆发的。”
他脸涨红，真的生气了，“你……”
本不想惹他的，只是她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不珍惜身体，消耗生命。一些人无法享受到的东西，却被另一些人视做累赘。
“别对我生气，是引用的名言。”她胡诌。
其实是这样的，这是吴月玫老是对她说的意味深长的话改编，你的伟大，就是对自己学习的冷漠和不断自我埋藏的用工。
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说她什么冷漠，什么用工，什么伟大的？因为好深奥，所以借来用用。
可惜他国火气还没消，“你喜欢萧文然吧。”他突然说，说完又有些懊恼。
“啊？”怎么扯到老哥了？
宋宇梵闷闷地拨拨头发，“是郑烨说的，反正我不说，他也会来找你。”
“什么意思？”
“他拍了些很有趣的照片，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下午吃完晚饭到一宿走廊那里，他会在那。”
“他和你说的？”
“恩。”
拍了照片，什么照片？不过以那头猪的能力，她不怀疑他拍了这两天她悄悄赖老哥那里享受空调的照片。
唯一的问题是。
“他想干什么？”
“不知道，不过他觉得学校生活无聊，而你们，很有趣。”
果然，猪是怎么死的？应该说是无聊死的。
“我知道了。”
“你不担心？” 宋宇梵叹息。看来郑烨要失望了，他一直很期待李遥遥下午的反应。
“他又没什么恶意？又不会去告诉老师校长什么的？我担心什么？”
再说了，她是什么人，李遥遥，是在整人和恶作剧中长大的，怕他什么？她会留份大礼给他的。
而且，最近她刚决定把世界男性人口十分之一的好男人之一收为己用，要好好研究一下什么是谈恋爱，才没空管他那兄弟在乐些啥呢？
她站起来，假装一瘸一拐，口中却开始得意地唱，“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姐妹们跳出来，就算甜言蜜语，把他骗过来，好好爱，不再让他离开……”
“我们分手吧。”
今天晚上该给老妹烧什么呢？是糖醋排骨还是椒盐鸡条？
“萧文然！”
“啊？”他看向面前的何欣，脸上满是困惑。怎么了？
深吸一口气，她重复，“我说我们分手吧。”
“……”听懂了她说什么，萧文然还是忍不住问，“那个？为什么啊？”
“为什么？你刚刚在想什么？无非是回家怎么照顾你妹妹吧。”看萧文然被说中的神色，“真的是够了，为什么你总是在我们相处的时候想些不相干的人呢？”
“她不是不相干的人，她是我妹妹。”他皱眉。
“你也说了她是你妹妹，为什么我们约会还要带上你妹妹，你走在路上不搭我肩反而拉你妹妹的手，我们出去到什么地方，看什么电影，吃什么饭，都要符合你妹妹的喜好，你觉得这些太过了吗？”
“我解释过了，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她几岁了，她已经十二岁了。”
“她才十二岁。” 一次一次在这个问题上的摩擦让萧文然也耐心告终。
僵持了一会儿，何欣缓下气来，幽幽道，“你知道吗？你对你妹妹的耐心和细心，才是让我最介意的。”轻柔的语气，无微不至的关怀备至，总是逗她开心，让她在一旁好心酸，虽然李遥遥才是个身高才到她肩膀的女孩子。
“对不起。”可能是他疏忽了。
“是我错了吗？我不该拜托你和我谈恋爱的，我太自以为是了。”一入学校就被男生起哄成校花而使她飘飘然了吗？结果理所当然认为萧文然是因为喜欢她而答应和她交往的，而不是为了众目睽睽下顾全她的面子。
“我……”
尴尬地笑笑，何欣努力甩开挫败的阴影，“我们还是分手吧。老实说，再这样下去，我都觉得我是第三者了，因为我总觉得你看着她的眼睛里，根本没有我。”
何欣没有抬头，就回头走了。
如果她抬头了，她可能就不会在多年后还放不下亲自来确认。因为，当时，萧文然的眼中满是震惊。
他看她的眼中，真的再没有别人了？
一向骄傲的她，不接受任何失败，无论是什么方面的，尤其是她最重要的初恋，和当时学校数学系的高材生，如此完美无缺的搭配却无疾而终。
所以她回来了，都说不清对萧文然她到底还有没有爱意，或许只是纯粹的想有个答案，结果知道答案了，她果然也不那么伤心，只是有些伤感。
现在一切都放下了。
“下学期你还教下去吗？”萧文然问她。
两人坐在会议室里面，开会还没开始，明显都来早了。
“当然，我还要看李遥遥在我手中毕业呢？如果没有我镇压着，她会乖乖交语文作业？”何欣露出小小的得意洋洋，终究还是能整到她啊。
“这倒是。”
“你别帮她写啊，就算是左手，我也认得出来。”
“当然。”摸摸鼻子，萧文然觉得自己都象楚留香了，在两个女人中求生存。
“这几天有没有干柴烈火啊？”
一口气呛在气管里，萧文然差点没喘过来，“当然没有！”最多踢来踹去而已。
“你还没觉悟吗？”觉悟这辈子是注定舍己救人————拯救天下男人。
“觉悟了。”萧文然苦笑，很早以前他就“认命”了。
当他发觉，只有李遥遥在他心中是“女人”，而其他女人在他心中不过是“人”的时候，他能不认命吗？
他心里没有失去初恋的悲痛，最多不过是感伤，更多的是迷惘，他应该伤心吗？
直到……
“我和何姐姐分手了。”吃饭的时候，萧文然告诉李遥遥。
“分手？”
“恩。”
“什么叫‘分手’？”
这个？“就是你不用在见到她了，我也不用晚回家陪她出去了。”
“真的？”小小的李遥遥很直接地从脸上的笑容反应出心里的高兴，她高兴他们分手。
就在那一刻，萧文然很突兀地察觉到他自己的想法，他竟然想的是只要李遥遥高兴，分手也没有关系，如果每次分手她都能有那么灿烂的笑容，他再分手几次也无所谓。
被这样的念头吓呆了，他无所适从。
而这样的表情看在李遥遥眼中却误会成了他不开心，分手后的他心里很难过。
爬下饭桌，她走到他身边，疑惑的表情渐渐变成了自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很高兴你们分手的，我很怕……很怕你有了女朋友以后就不喜欢我了，就不照顾我了，象爸爸妈妈一样离开我。”
把小脸埋在他怀中，身高正好到他坐着的胸膛上，汲取温暖和安全感。
“傻瓜，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她那么重要，抱着她好象抱这全世界，这只是亲情吗？如果不是亲情，那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了，对小女孩心怀不轨，虽然他也不过是个少年。
“哥……”闷闷的声音转眼带有哭腔，真是小孩子，刚笑得那么开怀，马上就可以哭的放肆。
“乖，别哭，我会心疼。”一手慢慢拍着她的背，一手却更加搂住她。
他疼在手心上的小家伙。
“哥……”被他一哄，哭得更大声了。
“记住，我是你唯一的亲人，现在，未来，永远都是。”
这句，是李遥遥刻骨铭心的话，最让她感动。
她却不知道，在那时的萧文然口中说出来时，心底竟然是泛着苦涩的五味陈杂。
那么多年都过去了，他们两兄妹当一辈子亲人承诺的迷咒，最后，还是给她自己一手打破了。
有风无浪过了这一周，真是舒服啊，白天在稻田旁边打打磕睡，加油呐喊一番，晚上在房间里面睡睡觉，和萧文然打打牌，日子清闲得很，就是没有电视机，要看电视要去教师休息室，她可没那个闲工夫。
回程路上，又是几个小时的车，不过和去的时候不同的是，李遥遥主动坐在了班主任旁边，让全班一阵恶寒～～，天要下红雨了吗？
不，是李遥遥准备要“姐姐妹妹们站起来”，对萧文然温柔一点。
“你不用陪你的好朋友，吴月玫了？”挪动了一下，萧文然还不是很能适应在学生面前，他老妹和他那么靠近。
“她啊，她忙不过来呢，所以我就落单了。”哈哈，也难得吴月玫没在她身边，吴月玫在女生中间不怎么受欢迎，因为她们总觉得和她有代沟，李遥遥倒不觉得，反正忽略她一些话就好了。
“是吗？”虽然对她那位同桌没什么印象，但她每次都能缠着李遥遥死死的，这一点让他深感佩服。
“恩，老哥啊。”
“别叫那么大声，有司机。”司机就坐在一旁。
“这样好了，人前改口很麻烦，我以后叫你‘文然’好了。”哈哈，正好，省得真的叫出“亲情”来。
“文然？？”好恐怖，“你还是叫我‘老哥’好了，要不然什么‘老不死’，‘老妖精’，‘老鬼’都可以，就是别叫得我毛骨悚然，没准心脏病突发，你就没人照顾了。”
好气又好笑，有那么酸吗？恩……好象有点，“要不‘然’一个字？”
“不！我抗议，抗议到底！”那么娘娘腔的，也怪让人吐的。
“哼，算了。”也罢，叫了那么多年了，临时改口她还改不过来呢，就别委屈自己了。
下车的时候。
许久没有出现的吴月玫突然出现，含泪对李遥遥说，“我相信你，你一定有苦衷的。”说完就立刻走了。
怎么了？哪出归哪出啊？
“脑子有问题的女人。”
一旁有人诅咒，正想附和，却看见郑烨那一脸的大便，难得笑不出来。
哈哈，惹到我，你死定了吧。
“哈，哈，哈。”萧文然干笑三声，死到临头了，还是乘机笑笑的好。
“感动！你好歹表现出一点感动的特征给我，ＯＫ？”不满极了，刚刚还佯装温柔的脸立刻成了母夜叉。
“感动，好感动啊～～”夸张到极至，可是“感动”完了，一句话就露出马脚，“我能不能不吃啊？”
炒到焦掉的蛋，估计锅子上粘得一定不少，不知道有没有熟过却一定已经烂掉的菜，估计油放太少，还有水放太少的饭粒，当子弹还差不多。
才不过是两菜一饭，就能搞成这德性，服了她了。
“我告诉你哦，我已经尽力了，你，你一定要吃下去。”
尽力？尽力的后果真是好厉害哦，看得出她的确和这些菜有仇，才那么“尽力”。
学农回来后学校放假一天，真不该出门补一下冰箱存货，结果回来以后他就要考虑自己的生存率了。
“我拒绝，我不吃。”摆明不妥协。
看那怪怪的颜色，真不知道她还在里面放过什么。
“不可以！”李遥遥眉毛都快竖起来了。
“为什么？”没有拒绝的权利？“我第一次做饭，你可一口都没吃，只看了一眼，皱了皱眉，我就乖乖定披萨了。”
“那你是男人啊，书里面都写女主角不善厨艺，可是男主角都很不在乎地吃下去的。”这叫心意，知不知道！
“书里面男主角有吃死掉的吗？”
“啊？当然没有！”
“所以他们才敢吃啊，我可不是书里面的男主角，我吃了没准就死了。”书里？哼，书里面的，女主角给的毒药，男的吃下去都可以硬生生活过来，他可没有那九条命的本事。
他死了，就真的死了。
“最多难吃一点，怎么可能死人呢？”气死了，“你不吃，我吃！”
有什么了不起的，她第一次做的饭，自己都不吃，多可惜啊。
“好，你吃啊。”以萧文然对李遥遥胃口的衡量，她估计没吃几口就要放弃的，她胃口多刁啊，一会儿要日本料理，一会儿要法国奶酪的。
蒙不吭声地吃，她豁出去了，反正都是焦味道，没什么区别，饭多咬咬就好了，就算弄得个肚子痛的下场，也没关系。
说实话，这种快要把厨房烧掉的下厨经验，估计这辈子就今天了，以后她李遥遥说什么都不会进厨房了，所以当然要留下点纪念。
上个医院什么的。
看她猛吃，萧文然倒急了，“好，好，好，我知道你用心良苦，我吃，我吃好了吧。”抢过李遥遥的饭，倒在自己碗里，在加上那两“菜”。
他认命了，他死也好过看着她拿自己健康开玩笑。
她真知道他的弱点。
勉强扯下嘴唇，“还好。”
就是李遥遥把白衣服洗得花花绿绿，把被子叠得奇奇怪怪，把脸化得煞白煞白，还把他的课件搞得乱七八糟。
除此之外，其他都还好，如果可以忽略随处贴着的爱心贴纸的话。
她到底哪根神经不对了？
“或许，她是想对你好一点。”就是弄巧成拙而已。笑得合不拢嘴的某人。
“好一点？”
如果是这样的话。
他真的真的不介意她对他坏一点，哎，这话怎么听上去那么贱啊？
下午十二点半，是午休时间，学生不是在宿舍睡觉，就是在宿舍聊天混鱼打牌消磨时间，只有一个人站在一宿门口的走廊上。
虽然还没有到冬天，不过天气还是偏凉，尤其对于一个脚长手长，横截面拉长的人来说，风吹在身上不可谓不冷。
尤其，他已经吹了半个小时了。
即使是天生耐心好，又或是爱不动声色地耍人玩，最初的得意也被慢慢地消磨怠尽，要不是要保持嘴角有风度没温度的笑容的话，他早破口大骂了，“死李遥遥，吃个饭要那么久吗？”。
再五分钟，五分钟后你还不来的话，全校上下所有老师一周后就会人手一分照片备份了。
“那个，郑同学。”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背，一个熟悉的声音问候。
“是你。”他回头，是李遥遥的同桌同学，那个叫什么的，他不记得了，刚才她走过来他还以为她是路过的，所以没留心。
“有什么事吗？你看见李遥遥没有？”重整旗鼓，他露出招牌邪笑，盘算着怎么去抓住那个明显要放鸽子的家伙。
“她回教师宿舍休息了。”
“好，谢谢。”转身就要去逮人，可惜衣脚被人死死拉住了，“怎么了？”看她一脸红扑扑的，标准用力过度。
“李遥遥和我说过你约了她，她说她不过来了，我代她过来问问你有什么事情，我好转达她。”他力气好大，差点就让他走了。
“她叫你过来问我有什么事情？”好个李遥遥，当他白痴啊，派个什么战斗力都没有的小兵当开胃菜吗？
“是的。”见来人明白她的来意，吴月玫放开手，脸色回复平静。
“给她。”简单明了，他把手上的一袋照片给她，“她看了就会知道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可以优先欣赏到这小兵看照片的表情，聊做补偿，他知道，好奇心可以杀死猫，而女人的好奇心，估计是生物中的前三。
果然，一拿到那袋子，吴月玫一点也不掩饰，马上打开，拿出照片，边看边说，“真不敢相信，怎么可能！”
“事实就是如此，有照片为证。”尤其是那张KISS的，可是他潜伏了很久才抓到的。
象被踩了尾巴的猫，吴月玫一下子激动起来，抄起那叠照片就往郑烨身上砸过去，顿时飞扬开来，慢慢落下的照片露出郑烨错愕的脸。
“你怎么可以那么卑鄙，竟然还真去合成了照片，还敢合成接吻的照片，你知道如果别人知道了，会给李遥遥和萧老师带来多大的困扰吗？”
“合成照片？”
“李遥遥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没想到你竟然真的那么坏，就象她说的，你这种富家公子闲着没事就喜欢捉弄穷人为乐。”
“停！”一把捂住她的嘴，却被她狠狠咬住，“你这女人，我有底片的，我连底片也能合成吗？”
松开嘴巴，她还是瞪着他，“现在科技那么先进，有什么是你们有钱做不出来的？”
什么？“底片呐，小姐，底片怎么可能做得出来？你懂不懂什么是合成照片啊？”
沉默了片刻，“你！你竟然利用我是计算机白痴这点，来混淆视听，我告诉你，虽然我是计算机白痴，基本常识我还是有的。”
计算机白痴？有常识？天啊，李遥遥给他送来个什么国宝啊？
慢着，对了，李遥遥，不能总处于下风，郑烨差点忘了他的招牌笑容，先安抚住“敌人”的情绪，“你先冷静下来，这些都是李遥遥和你说的。”
深呼吸两次，她说，“恩，她说你合成了照片，要威胁她，试图对她性骚扰，还想要威胁萧老师，让他放你及格，还有……”
很好，性骚扰？他成变态了哦？“还有什么？”
“还有你男女通吃，窥伺萧老师的肉体，经常把他作为你性幻想对象。”
天，他何止是变态，李遥遥，算你狠，“这你也相信？”
“我不相信，可是你一上来就给我让我无法置信的照片，而且平时你和宋同学总是纠缠不清，所以我觉得李遥遥说的是对的。”虽然他的笑容还是笑得很“僵硬”，不过他的眼神更可怕，要吃人了。
“难道你就没想过，可能是她骗你的，她和萧老师根本暧昧不清，我只是以真相来钳制她？”这女人脑袋是浆糊做的吗？
“不可能。”斩钉截铁。
“为什么？”他倒要看看是什么让这女人对李遥遥如此死心踏地。
“因为李遥遥她出身贫苦社会，心里存在有很大的自卑，她表面漫不经心，满不在乎，其实回家刻苦用工，勤工俭学，”末了，还加一句，“这只有我知道，你别说出去。”
“她和你说的？”李遥遥还真会耍人，耍可怜，比他还高明。
“不，怎么可能。” 吴月玫露出怜悯的表情，语气悲哀，“是我凭我高超的观察力，和近一年半的相处时间，常年累月看出来的。”
高超的观察力？“你……”这算不算是她自找的，自我欺骗，与人无关。“她知道你这么想她吗？”
“不知道，不过她隐约感觉到了，是我隐藏得不够好。”她自责。
他好想大笑，这种那么有趣的人种竟然活在这个世界上，和他同一个班他竟然不知道，“你认定的事情难道不可能改变吗？”
“不可能。”同样斩钉截铁。
“是吗？举个例子来听听？”有趣，真有趣。
“我认为我爸妈一定会离婚的。”这是她生平的第一个认定，“他们在我小的时候一直吵架。”
“然后？”
“然后七岁的时候他们突然又哭又笑地和好了，我就对他们说，你们别假装和好了，快离婚吧，早点结束你们的痛苦。”
“后来？”
“后来在我十五岁那年果然分居了。”
那有点年头了吧，“那现在应该协议离婚了吧。”分居几年了。
“没有。”
“没有？”
“他们是在我十五岁那年，买了房搬出家门，和我分居了。”
……
“我知道他们是不希望再看到我看着他们吵架，他们都忍了八年不吵架了，够久了，他们应该搬出去好好吵一次了。
……
“我知道他们不离婚完全是为了我，为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庭，所以每次他们来看我，我都努力搓和他们离婚，结果他们怕因为我的善解人意而太感动，都不敢常来看我了。”
……
郑烨完全说不出话来，因为笑到眼泪都快喷出来了。
活了那么多年了，他终于找到了个全世界最有趣的玩具。
“我决定了，我要挑战高难度，我一定要让你清楚，李遥遥完全是个嚣张拔扈懒惰的女人，不是你想象出来的那个，到时候你会相信的。”这样才好玩嘛。
刚走进教室准备上课，萧文然就差点脚底打滑摔一交。
一年多了，整整四百四十三天，有一百九十六节数学课，共八千八百二十分钟，折合一百四十七小时，今天还是头一遭，李遥遥的头是抬着的，而且最让人吃惊的是，她居然还在桌子上放了数学书。
这真是前所未有的奇迹。
难怪全班都能谅解萧老师一时之间的失态。
“这个……今天我们要上……”脑中一片空白，忙翻书，“哦，翻到五十七页，恩……对了，我先要给你们看一道例题。”忙翻笔记，可是着急撕破了几张纸都没有找到内容。
这一刻出的糗估计比他任教一年多的总和还要多得多。
“他平时都是这么上课的吗？”李遥遥疑惑地小声问吴月玫。这种水准也能被那校长大人捧着，估计是眼睛瞎了吧。
“不是，”吴月玫忙辟谣，“萧老师平时上课很稳重而且风趣的，今天———”回看李遥遥一眼，“估计是被你吓到了。”
“被我吓到？我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还是和超人一样？”内裤穿在外面。
“不是，”比那还要可怕，“你台子上干干净净的放着数学书。”
奇怪了，数学书怎么了？她昨天翻了好久才翻出来的呢，“难道我应该放语文书？”
“你从没有带过数学书来学校。”曾经，她还一度以为是李遥遥家中太穷，根本没有买过数学书呢，所以她也并不在意。
“谁说的！我上数学课怎么可能没书，我还记得我上次带的时候———”没声了，好象是初中的事情吧，平时在学校她又不看数学书，回家拿萧文然的就好了，他书上考试重点什么的划得清清楚楚。
难怪她昨天找了那么久。
“真是大笑话，都高二了竟然是第一次带数学书，说她和数学老师没私交都不可能！”嘲讽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来，不过李遥遥这次没感觉到那恼人的视线，最近坐在她后面的郑烨偏爱斜视，而且整天映射她和老哥。
那么大声还是有人没听到，吴月玫拉拉李遥遥，“萧老师恢复正常了，他看着我们呢，别说话了，好好上课。”
难得李遥遥从贫穷的自卑感中解脱出来，她要好好鼓励她才对，萧老师的失常一定也是太感动了。
萧文然努力忽视李遥遥“恐怖”的视线，“根据前面这道例题，现在我变一下条件，谁能根据前面的方法，把这道题目做一下？”
依照惯例，总是一两个男生和小部分另有目的的女生会参加这种小小的互动，而吴月玫当然是其中坚定不移的中坚分子。有些女生不象她，遇到困难的只能退缩了。
不过……“我，我！”就是有人那么急切，不仅举手，还象幼儿园小朋友要糖吃一样，在座位上一跳一跳的。
头痛啊，萧文然感觉到他可能又多了几根白头发，他可以纵容她在他课上睡觉，聊天，看书，写作业，甚至偶尔听听CD，发发消息，吃吃膨化食品什么的，可是，却无法忍受她现在突如其来的认真。
看她积极的，她积极个什么劲啊，想也知道她昨天一定已经仔细参阅过他的讲义，有备而来。
“李遥遥，你上来做一下吧。”只能无奈叫她，没办法，她都这样“不顾颜面”，要表现一下了，再不叫她，他今天回家估计会进不了门。
“好。”拿着抄在纸上的答案，李遥遥兴奋上前，准备让同学和萧文然看看，她也不是那么“数学白痴”的，她只是谦虚，只是内敛。
……
“李遥遥——”他开口。
“啊？做得不对吗？”佯作无辜，她回头可怜兮兮地问，心里却想，怎么可能不对呢？
“不是，麻烦你写快一点，你都写了五分钟了。”就你那几个狗爬字，就算你在那里一遍一遍地象绣花一样的描，估计也就那样了，还是快下台一鞠躬吧。
不止是萧文然，台下的同学也都在想这同一件事。
才四个步骤，夸大点也才五行的答案，竟然能让她写了五分钟还没写完，可见李遥遥和萧老师一定结下了很大的仇，否则不会今天那么“认真”地要砸萧老师的“场子”。
难怪萧老师从开学就对她一再姑息迁就，原来早看出李遥遥可怕的地方了……
哎，原来其他老师对于李遥遥来说只是调剂品，萧老师才是她最终目标，可怜的萧老师。
众学生一齐摇头，萧文然都不忍目睹了，命苦。
他的命比黄莲还苦。
不过大多数同学都认为是萧文然痛下决心，要和李遥遥签马关条约了，既割地，又赔款。
“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要去医院做个什么脑电波扫描什么的？还是直接打包到精神病医院？
“没……没什么啊？”她装傻，“怎么样，我今天不错吧，回答了你的问题呐！”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在哪里？
晕，他一节课有十分钟都让她在那里描花给描掉了，“你漫画看完了吗？”
“没有啊，不过新的连载还没出来。”
“谁画的？都没出来吗？”现在怎么什么行业的都偷懒。
“问这干嘛？”
“放学我给你去买新的，下次我上课的时候你就专心致志看我给你买的漫画。”总好过瞎折腾。
“萧文然，你！”终于理会到他是什么意思，“我要上香告诉老爸老妈，你竟然忽视我认真学习，认真听课的愿望，还要以日本鬼子的东西来毒害我。”
秀才遇上兵，“我服了你了，你到底怎么了，你坦白告诉我。”
“是因为•##￥￥%—*（（—”含糊不清。
“说清楚。”
“*）*%￥￥#！••#￥%……#”
“李遥遥！”
“是因为你说过，你喜欢的女人要温柔贤惠，要善解人意，最重要的是，不能有我身上的任何特点。”
一滴泪不小心从眼眶里滑出，落在水泥地上。
他喜欢的女人，不能是“李遥遥”，因此，她不是“李遥遥”。
承接住她的眼泪，萧文然却没半点心疼，“我说呢，原来你在报复我这个。”害他最近全身不对劲，无时无刻都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她李遥遥的眼泪可是很珍贵的，专门用在装可怜上面，如果她心里有委屈，不高兴的话，可不是流泪解决的，一般都是向他抱怨或者直接拿他出气……
“赖～～”抬起头向他吐舌头，张牙舞爪，“知道了吧，还是我这种性格可爱，如果我真的对你温柔贤惠，你就倒霉了。”
“是你尝试失败所以就要我接受失败的结局吧。”自己屡遭打击，还拖他下水之后，真面目果然显露。
温柔贤惠谁不要？只是一旦牌子上写着李遥遥三个字，就要大打折扣了。
“谁说的？只是我还没有拿出我的真本事而已。”她只是勇于尝试嘛，有错吗？
“对啊，厨房你还没有烧掉，课堂你也没有砸馆，你果然是保存实力。”他糗她。
一记左勾拳，萧文然不得不弯下腰来，她真够狠！不过，至少她还记得打人不打脸，孺子可教也。
想想自己真可怜，被打还要努力挖掘施虐者的优点长处————
汗啊。
可是那羔羊……丝毫没共鸣。
“李遥遥好可怜，她压力一定很大，你看她不断逼迫自己做出自己不会做的事，带课本来上课，打老师，这都是我做梦都没有想过她会做的事情啊。”吴月玫小心地擦着眼角，努力不让自己在这居心叵测的男人面前流泪。
“你……你！！！”好半天，他才吐出来下半句，“你强悍！不错，有挑战性，这样才有趣。”说是有趣，看他的脸色，已然发青。
明显的是口不对心，估计心里已经在淌血了。
“你就是那么执迷不悟？”
“我是坚定自己的信念而已。”抬眼看了看他，俊脸扭曲地努力露出“友好”的笑容，“其实你人还行。”
“是吗？”整整五天分秒必争地对她进行教育，昨天没课还把她拉出来请她吃了一天，虽然没有达到目的，总算有些回报。
脸色稍霁，下一刻又铁青了，“不过，你再怎么努力，萧老师也不会爱上你的。”
“萧文然？我要他爱上我干什么？”他关他什么事情？
“李遥遥，她不是告诉过我，你是同性恋吗，你忘了？我不是歧视同性恋，我只是不希望你沉溺在禁忌的爱里面。”因为知道他和她一样喜欢萧老师，所以才可怜他，让他缠在身边说些有的没的的奇怪的话。
“我不是同性恋！”
“不好意思，我不应该直接这样说出来的。”应该婉转一点，不过她以前从没有遇到过性向不正常的，所以也不能怪她。
“我不是同性恋，我对萧文然一点感觉也没有！”都快中风了。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怕宋宇梵会伤心，不过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你应该和他说清楚。”多拖一刻就多一分痛苦。
“宋宇梵？”不会吧，不是他想的那样吧。郑烨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对啊，不好意思，李遥遥正好也告诉过我，你们是……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希望我别不识相，老回过头和你们说话，当你们的电灯泡。”
症结所在还是……
“李遥遥！”千刀万剐！
“呦，谁叫我啊？”一个声音似乎终于冲破牢笼，迫不及待出来显一下。
的确，萧文然和李遥遥已经待在一边蒙住嘴偷笑好一会了，只是吴月玫一向不知道眼睛聚焦在哪里，而郑烨的火眼金睛从没有离开过吴月玫的脸。
“你们站在这里多久了？”他竟然被气得连平时的警觉都没有了，多久了，他已经失去那种把别人都能玩弄在手心的感觉多久了？久到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萧文然在一旁笑而不答，努力控制嘴角的上扬弧度，他是老师，要有风度，他只是路过而已。
“从一个又一个‘同性恋’那会，就在了。”她真的是找对同桌了，改天再给吴月玫输入一点新思想新观念，气死郑烨。
“萧老师，他——他……”惨了，吴月玫舌头都打结了，她怎么能把他的秘密就这么说出来，还让萧文然听见。
她真不能想象如果萧文然知道她喜欢他会是什么感受，依此类推，郑烨一点恨死她了。
“没什么，他只是青春期的迷惑而已，我不会怪他的。”可以隐约猜出吴月玫的意思，萧文然也就顺水推舟，从李遥遥口中，他大约知道她同桌的个性。
因为她可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个，李遥遥满意得不得了的同桌，想当初开学的时候给李遥遥换同桌换到他都长了两根半白头发。
“好了，去上课吧，铃都响了好一会了。”哈哈，而他，要去睡个午觉了。
衣脚被拉住，“我也要去睡觉，反正所有同学都以为我们去解决私怨了，我不要上化学老头的课。”可怜兮兮，又是眼中含泪。
李遥遥的眼泪果然都出现得恰如其分。
无奈，拧住她的耳朵，拉入怀中，完全不避讳后面两个人。
反正，吴月玫一定能找到最好的解释的，“萧老师真好，又要免费给李遥遥补课了，这下，她可以放心回复正常了。”
再没有力气生气了，郑烨决定先休息一节课再说，他好累啊。
开会开会，一学完农就急着开会，这学校怎么那么不“人性化”，象那种非常热衷于表现的班长，当然要通知到，而她这种明摆着挂名的，直接通知副班长就好，何必一定要她亲自出马呢？
象现在，开个那么简单的会，都要讨论到五点钟，折腾人嘛。
本想去萧文然那里拿书包，那么晚了，他估计要在办公室里面睡着了，吓他一下，却在路过教室的时候发现里面还有人，谁啊？
是宋宇梵。
“你怎么还在这啊？郑烨没和你在一起吗？”他在干什么啊？
“他和吴月玫一起走了。”他看了一眼她，手上的笔停下了。
看他书桌上面摊着一本一本教科书的，“天才也要复习的吗？”还以为只有她这种人，才要看书，虽然事实上，她早就豁出去了——从来不看书。
“我在看下周测验会考什么题目，”一般他都会先估计一下老师的题目范围，否则到时候就没有什么“准备”。
“顺便做一下小抄？”她看他刻意掩饰的小纸条，上面密密麻麻的。“郑烨他懒到连小抄都不是自己做的？”
真是和她如出一辙啊，李遥遥都有点心有灵犀的感觉了。
“一直偷看的话，很容易被发现的，一部分偷看一部分小抄比较好。”反正她都看到了， 宋宇梵索性就大方承认，但脸还是发红了。
毕竟他和郑烨作弊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透露“作弊心得”。
“对啊，对啊，从头到底都偷看的话，一开始就没事情做了，要有一点事先准备的。”真是经验出教训，讨论这个，她也特别有心得体会。
奇怪于她的兴奋，宋宇梵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很光彩的事情，不过从小到大他都这么过来了，他也并不认为作弊有错。
“郑烨他家里面有钱，其实他大可以出国去读书的，不过他认为在国内读书作弊挺有趣，所以他就坚持在国内，当然，我的情况也是他的顾虑。”
作弊有趣？李遥遥自问还没有上升到那个境界……郑烨果然是高人啊～～
“那你呢？你也会在毕业后和他一起出国吗？”出国啊，做香蕉去吗？老实说，有郑烨这种阔少爷去当移民，还真降低外国的教育素质。
“可能，如果我还能活到那一天的话。”他继续拿起笔，写字。
这话真冷啊，李遥遥抖了抖。
“医生说我活不过二十岁，而现在，我已经十八岁了，心脏负担愈来愈重……” 宋宇梵沉下脸，握笔的手越来越紧。
“你一直不运动，当然不能有强健的体魄罗，而且还会越来越固步自封。”她敢说他就没上过体育课。
“医生说……”
“医生说的也不一定对啊，而且医生一定有嘱咐你少量运动的，对不对？”再怎么样严重，一定可以少量运动的。
“唯一一次少量运动的后果，是我父母欠上郑烨家十万医药费用。”
估计是八百年前的事了，“几年前的？”
“六年前。”
就知道——
“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好起来的。”看他坐在椅子上，真象初中生，一点都不觉得他有那么大了。母爱泛滥～～
“不……不用了，我很好。”一反刚刚的郁闷，他被吓出一身“力气”。
“不行，因为我刚刚开会的时候已经压了重注在你身上了。”
“什么重……”一阵手机铃声。
“喂？我开好会了，我马上过来。”一看来电，李遥遥一接通就霹里啪啦说完，转身走人，留下一个人莫名其妙。
这，似乎已经是她的习惯。
“我？你是她同桌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把蛋打碎，他忙里偷闲回答，都六点了，今天烧饭晚了。
“你当然要知道！你是班主任啊！”一定有什么联系手册之类的。
“哦。”刚刚才想起来，他还是老师，一回家就过着被呼来喝去，所以习惯回家就忘记自己是谁。
“你找一找啊。”
“怎么突然要她的电话？”
“我要她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啊？”
“不会又是怎么整郑烨吧，放过他吧。”那孩子已经越来越不正常了。
“不是，是我班长的职责工作，这次和私人恩怨无关。”
“那和什么有关？”反正一定和什么有关系的。
“我开的会啊？”这叫事有凑巧，刚开完会就被她逮到宋宇梵。
“说什么了？”
“选市三好学生啊，估计你上次会议翘头了，才不知道。”他比她强啊，仗着是帅哥，每次不去开会事后都装失忆。
“让我猜猜，你推选副班长？”
“不是。”
“吴月玫？”
“不是。”
都不是啊……“不会是郑烨吧。”
“是宋宇梵。”他可是成绩最好的。
“你一定第一时间就被拒绝了吧。”猜都猜得到，体育成绩无的人，怎么可能拿到三好。而他这老妹，一定又是恼羞成怒，和校组织来个“火拼”了。
“我可不仅仅是因为这个，他本身毫无生存意志，我只是激起他生存意志而已。”说得好听，在没在教室遇到宋宇梵前，她就没打算放过他。
“所以你又想靠吴月玫，老花招了，真没新意。”用来用去，就仗她同桌那坚忍不拔的特点。
“当然不只是靠她，只是需要她的配合而已。”她会那么没有创意吗？
“让我想想，你刚对我发过疯，期末考试还有两个月，恩，你的确需要有事来打发时间。”他会不知道她，时间漫漫，她只是想换了个玩具新鲜一下。
不过，宋宇梵也的确该“动一动”了，上帝保佑他的心脏够强壮。
虽说如此，萧文然心里还是有一点奇怪的感觉，是犯贱的感觉吧。“我就那么不好玩，你才兴奋了几天，就转移目标了？”
周一 周二 周三 周四 周五
早读 高二１班 高一５班 高二２班 高一１班 高三１班
第一节课后 高一１班高二４班 高一３班 高三４班 高一４班
第二节课后 高二２班高一６班 高二１班 高一２班 高二３班
第三节课后 高一２班高二５班 高一４班 高二５班 高一５班
第四节课后 数学教研组语文教研组英语教研组 物理教研组 化学教研组
午间休息 高一４班高一１班 高一５班 高三５班 休息
第五节课后 高二３班高三２班 高二３班 高一３班 高二２班
第六节课后 高一３班高一２班 休息 高三６班 高三３班
第七节课后 休息高二１班 高一６班 高二４班 高一６班
“运动表？”要不是看到上面写着他的大名，他还真不希望这张表是针对他的，老实说，看了半天，他竟然还没有察觉出半点感觉，到底是什么运动啊？“我要做什么？”
“首先先声明，你一个月以后要参加市里面的体检，作为通过申请三好学生的条件，当然，你功课上的条件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最大的问题当然就在于你的体质了，所以在这一个月，也就是四个星期中，我要努力地强化你，至少要在体检的那一天表现出最大的水平。”
哇，一口气说那么多话，真是辛苦了。
“市三好学生？我不需要啊？”他好象从小到大都没有选过。
“谁说的，这是班级荣誉，哪能让你一个人就这样说不要就不要，说错过就错过。”她得意宣称，“而且我是班长，班主任委任我在有限范围内锻炼一下你的体质，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的只要乖乖听我的就可以了。”
这张表，她可在昨天零点零分的时候才画好的，前面都在玩～～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
“可是……”还是一头雾水，他摇头，“我完全看不出我要运动什么？”
况且他实在怀疑，这张表真的是运动的表吗？
“看不出？”有那么深奥吗？她觉得她已经很直白了。
“上面只有各个班级，没有要做什么啊？”还有教研组，他觉得好恐怖，好象不是什么好事，不会还要把老师拖下水吧。
“哦，地点啊，你要做的，就是在这相应的时间，到达相应的地点，停留到上课就可以了。”这不是很明白吗？
“到这地点？就这么简单？”就是利用下课的时间去各班观光旅游吗？
“鉴于你的基础太差，只要在我们教学楼里面三楼跑上跑下就可以了。”教师楼在另一边，要跑过去还是有点路的。
不过比起他原本一天都不怎么动，还是有点运动量的，先让他热热身。
这，好象是很容易达成的嘛。“好。”
“那你答应了？”哈哈，骗到了。
“答应了。”
“暂时，你这周的任务到此为止，下周我会再安排的。”下周啊，就可以大动动了吧，
要不是萧文然要求，她这周怎么会给他那么轻松的任务了。
“哦，我这就去。”算算，好象应该是去高一班级了。
“好。”陪到教室门口，她对来人说，“我把人交给你了，你放心，郑烨被人缠住了，没人会和你抢人的。”
人交给你？宋宇梵对上一张兴奋不已的陌生脸庞。
果然没那么简单。
“厄，我，我是来找人的，顺便坐一下。”被人发现，宋宇梵的脸都涨红了，看向旁边一个女同学。
“找人？我同桌上学期死了。”她继续面无表情，盯着他的双眼没有一丝波动，似乎也并不好奇。
“我……我不是找你同桌。”死了？难怪空着座位。
“那你找谁，已经三次了，你坐在我旁边。”想不注意都难，一个死人的位置突然有人连坐了三次。
“我……累了，所以坐坐。”事实上，他们班级是他最轻松的地方了，因为位置一直空着，所以他不用挪动位置，声东击西。
“那你为什么那么注意别人说了什么？”看他一直想办法听别人再说些什么。
“那个……”事情是从那天一发不可收拾的。
周一，李遥遥把他交给一个叫林敏君的女生，真的是一场恶梦，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李遥遥会把他的短处——身高发扬光大。
那个女生直说他是一块好材料，说的感觉就象是在说一块上等牛排一般。掂量着给他一分笔记，记录着全学校所有师生暧昧的，爱恋的，暗恋的，失恋的关系名单，以及所有老师的，学生的，甚至是扫地人员的家庭情况汇报，更包括老师之间的工资待遇，攀比之风什么的，估计要比校长还要详细。
“高三的事情少一点，所以你不必去的太多，高一的事情多是暧昧，你要好好观察，高二的，我比较熟悉，所以你也不用跑那么多趟，至于你们班的情报工作，一向是李遥遥负责的，所以你不用管，你主要要做的，就是高一，以及老师的情况，中午是老师交流的主要时间段，你要留在那么速记下来，汇编成册。”
不会吧？他要去做那么三八的事情？
“你一向是优等生，自然不用复习什么的，老师对你也没有什么戒心，你假装问问题什么的随你，况且你的一四七，可以给你混入班级带来很大的优势，你一定可以出色完成任务的。”
“李遥遥也让我那么做？”她出卖他？
“她说锻炼口鼻的灵敏度也是健康的一部分，另外，有报告显示，一个热衷于八卦的人，往往乐天知命。” 林敏君耸耸肩，“反正我是一向身体健康。”
抬头看到宋宇梵一脸悲愤与不耻，“你以为我真的那么需要你帮忙啊？主要是学农时间里面我错过太多八卦了，才要恶补一下。”她也很忙呐！
八卦就是她生命的源泉。
现在回想起来，真该拒绝的。对于一个完全对别人的事情甚至自己的事情无所谓的人来说，这无疑是最痛苦的差使了。况且每个教室他都要移动好几次，都只能坐下一会，运动量是以前的几倍。
不过，三天下来，他才陆陆续续发现，竟然有那么多同学的身世比他更悲惨，父母离异，父母双残，甚至父母双亡的比比皆是。
“你的同桌怎么会死的？”大概是被迫八卦惯了，他也开始主动八卦了。
“车祸。”她平淡地回答。
“哦，真可惜。”
“我上一任同桌是生病死的。”她补充。
汗啊！“是吗？”有那么巧吗？
“所以没有人再敢坐在我旁边，我的位置也没换过。顺便说一句，我前任同桌就是坐在你这位置上发病的。”
背后凉飕飕的，难怪他周一坐上来的时候大家都用奇怪的眼光看他，却没有一个上前问他为什么来他们班级。
他忙翻开八卦笔记。有三本，其中一本就是记录事件的。果然，在校园七大鬼异事件中，首位的就是这个，她叫常音，她的同桌，在半年内死了两个，都在同一个位置的时候死的。
好象也太巧了一点，虽然他早料到他不长命，可是也不想应验这种巧合。
关上笔记，却看到她的视线也落在笔记上，眼中却没有一点异样。
“这是无稽之谈吧，你会在意吗？”
“不在意。”常音摇头，眼神揪住他的心神，下一句梗住了宋宇梵的喉头，“除非你也是短命鬼。”
糟糕，他就是啊。
“上课。”不知不觉，上课了宋宇梵都忘记回自己教室了，只能一起站起来，等会混出去。
站起来，才发现，这常音竟然有和郑烨差不多的身高，难怪坐最后一排，发觉了这点，宋宇梵生平第一次有冲动骂人，真他妈的不爽。
为什么她那么高？他莫名不是滋味。
“宋宇梵，你好象高了一点。”煞有其事的观察后，李遥遥笑眯眯地说。
“真的？”果然，一直不理睬李遥遥的他马上转过头来。
“哈哈，随便说说的，哪那么快啊？”哎，小王子的头又气愤地转了回去，“不过，你跑起来的确比周一快了哦。”
确切地来说，周一那叫做走，现在才叫做是跑。不过，比较起李遥遥在旁边骑自行车，还是比较慢的，看她骑得多悠闲啊。
“为什么我体育课上个别运动，你还要来盯着？”想也不用想，“你自己不想上体育课对不对？”
“开玩笑，当然罗，”一点不谦虚一下，“八百米跑开始测验了，我才不要被抓去跑。”
“你迟早要跑的。”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怕什么，到时候，没算上分数的，都是让班主任代体育老师监督计分的，熬到那份上，我就不怕了。”只要最后是萧文然把关，她怕什么，求之不得才是。
“你真的很懒。”
“不客气。”
擦擦汗，跑了有一会了，周一的时候，他才跑了两圈就脸色发白，三圈就青了，现在三圈才发白，已经好多了。
所谓的一圈，不过就是两百米一圈而已。
“对了，你最近还很勤快嘛，下课就自觉去跑教室，你在追什么八卦消息的进展啊？” 难怪林敏君越来越欣赏他了，他真的很详细地记录下来每一句八卦，全凭他良好的记忆力。
“没。”
“可林敏君说你用八卦消息，换一个女生的资料哦。”小男孩发春了，果然是冬天快到了，代表春天不远了。
“没什么。”他停住，“五圈到了，可以去休息了吧？”
所谓去休息，不过就是去萧文然办公室吃东西，饮料饼干，应有尽有，他真的怀疑萧文然和李遥遥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李遥遥开办公室小冰箱的动作如此熟练。
“别这样嘛，我是关心你的健康啊，听说你打听的那个女生有克同桌的传闻啊，你还是小心一点的好。”真有趣，这年头还有人相信有什么克人的迷信活动。
跨楼梯的脚步停了下来，宋宇梵回头讥讽她，“你也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不过，她的背景的确很奇怪嘛，明明六年级考初中是全省第一名考上的，却能成为唯一一个全国重点落到我们那么破的学校的，据说是全校最后一名呐。”
厉害啊，从云端掉到地上，真是霉透了。
“人总有起伏的。”他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好惊讶的，走进办公室，一如既往发现萧老师正在桌子上“长眠”，不，睡觉。
“喂，起来啦。”李遥遥一跃上前敲醒他，“真是的，晚上玩网络游戏那么晚，难怪成个睡猪。”
“你看，我们学校还是第一次接受全国重点掉下来的人呐，怎么不希奇，我们学校是什么学校啊？有个全国重点师范大学的老师，就洋洋得意，”意有所指，拍拍手下的脑袋，“有你一个唯一参加全国奥林匹克的学生就已经烧香拜佛的学校呐。”
换句话来说，就是烂到极点了，全靠钱在支撑着。
宋宇梵倒是没想到她看自己学校看得那么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为好，干笑。“萧老师。”
萧文然摸摸后脑勺懊恼地从桌上爬起来，想好李遥遥要来，千万别睡着被她逮到机会Ｋ的，没想到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你好，喝点饮料吧。”
顺手甩了李遥遥一下屁股，以作报复。
当做没看见他们之间的打闹，宋宇梵拿了罐可乐，先喝了再说。不知不觉，他也能喝一些冰的东西，而不会胃不舒服了，看来，他真的有点成就。
“你要玩到几时啊？你们体育老师嘴上不说，但总用眼神杀人。”谁叫李遥遥前科不良，体育老师认准她是乘机偷懒，一点不相信她是认真训练三好学生的。
“让她去抓狂好了，到头来她又不高兴给没考试的人补考，还不是会推给你。”那女老师下班忙着相亲去了。
苦命啊，他也不想老是主动接受这工作的啊？“他身体还好吗？”他指宋宇梵。
“好很多了，真的不是我敏感，我真的觉得他高了一点哦，而且也没有象以前一样想些怪怪的东西了，不错吧。”她一出马，就很厉害了。
“恩，真奇怪啊，竟然没有给你弄出什么人命来。”奇迹啊，“是我一直在旁边监督有功劳。”
“才怪？”无劳的人来抢功，“你算了吧，”小声说，“老哥，今天好冷，晚饭我要吃火锅。”
“火锅？那不是又要我下班特地去超市买材料。”多麻烦啊。
“老哥～～”脸磨蹭他的手臂，最近她撒娇时开始有一些类似小猫的动作，他们之间比兄妹又更多了一点点的亲旎。
她不知道那代表了什么，反正是有一点点不同。
“好，火锅。”萧文然叹气，真不知道她老妹越来越有女性自觉是不是意味着他作牛作马的未来呢？
抬眼却看见宋宇梵呆呆看操场，这神态？怎么看都象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人？
为情所困？不会那么没眼光看上……
先寒一下。
“为什么？”宋宇梵一副有听没懂的表情，满不在乎。
常音转头看他，眼中还是没有任何的情绪，“再坐下去，你会死的。”
“怎么会呢？那都是无稽之谈。”
“你是学校有名的病人，连车祸都免了。”一针见血。
宋宇梵苦笑，“就算我有心脏病，我也不会那么容易发作的，又不是连续剧。”他随便怎么样，都至少要挺过这一段时间。“你能坐下来说话吗？”她站着让他觉得很有压力，本来他坐着就没有她高了。
常月依言坐下，“哦。”
“对我而言，最大的问题是我身高。”以前都只觉得反正他快死了，怎么样都无所谓了，不知从哪天开始，他对他的心脏有了信心，却在意起他的身高了。
他怎么都不高一点呢？
“我不觉得，我不喜欢自己那么高。”就是因为她不喜欢高，所以今年才长那么高的吧。
“人人都有自己的角度。”只能这么说。
“还有一个多月。”常音若有所思。
“啊？”
“还有一个多月才到明年。”
他点头，还是不太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才三个月，就死了两个同桌，明年应该是个好年了，”她露出一个飘忽的笑容。“够了，我不希望你是第三个。”
“常……常音。”他别扭地叫她的名字，“我不会有事的，真的，你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他要努力锻炼身体，那她就不会老认为他会死了。
常音敛起笑容，他真是一个奇怪的人，都听不进别人的劝告，他再坐下去，他是真的会死，不是她危言耸听。
“新年好。”
“啊？”
“新年好。”她决定了，既然他不走，那她走好了。她不想再害死一个人了。
那天以后，常音就因为出车祸而住进了医院，直到过了元旦才回来。
最奇怪的是，她听说被撞到拖了三条马路，结果她元旦后来学校的时候，一点伤都没有，还矮了二十公分。
人，是会变矮的吗？倒是宋宇梵，都快突破一六零了。
虽然再没有李遥遥在一旁督促，宋宇梵还是乖乖在体育课上跑步，即使刚过元旦，气温已经接近零下。
最近期末考接近，李遥遥的行踪早已经变得飘忽不定，不再有时间锻炼他这里，锻炼他那里。反正三好学生的体测早测过，如预料中一样，他被三震出局。没特别难过，只是习惯了，现在他能运动，并能活到此已经不错了。
跑到一半，却看见花坛旁边坐着一个女生，是已经有一个月多没有见的常音。知道她今天刚来学校，本来是想放学才去找她的，毕竟他们只是同学而已，大清早冲去似乎怪了点。
“你好。”他走过去。坐在那里的常音看上去娇小了很多。
“你好。”她收回放在远方的视线。露出笑容可掬。
“你没事了吧？”听说她发生了车祸，他一直想去探望她，却发现全校上下竟然没有一个人一份资料说明她的家庭住址，她根本就是音讯全无，只有一份医生证明，证明她被紧急送入医院的时候，全身上下有多少骨胳粉碎骨折，就再无任何她被转入什么医院治疗的消息了。
“没事了。”她站起来转一圈，显示她没事，再坐下，似乎心情不错。“你高了。”
宋宇梵红了脸，努力不让自己太得意，“恩，突然长了一点。”
“你这一年会再长的吧。”她希望他可以更高一点，看得出来，他好象很高兴自己高了。
“你……”不知道该不该说，“你好象……不太一样了。”小了一点。
“临床上比较罕见的胶原性疾病引起的综合病症。”她板起脸说，看他一脸不明白，就忍不住笑出来，“是那医生说的，他说我可能是得了这种病，所以导致骨胳萎缩。”
“骨胳萎缩？”有这样的毛病？
“曾经有人得过，所以那医生就套在我身上，人都喜欢凡事都有一个解释。”其实，并不是很多事情都要有解释的。她的笑容暗淡了一点，但新年到了啊，她又笑了，“新年好。”
“新年好。你似乎很高兴，不用去上课吗？”
她们班的体育课似乎不在这节课。
“这节课老师放自习。”她俏丽地眨眼，完全无法想象年前那冷淡的样子，“今年我虚年龄十八岁，我喜欢双数的新年。”她把玩着手指。
“是吗？”宋宇梵坐在她旁边。那么久了，他心脏回复了过来，应该可以坐下来了。“我大了一岁，就多向老天赚了一年。”
“我会活到八十岁。”她说，语气没有她的表情那么高兴。
他该恭喜她吗？小女生的情结。
“真的，我预感到了，我不会短命。一切不会那么轻易结束。”她用很愉快的口气说着这话，好象她对很多人都重复过一样。
“如果你不快乐，别假装快乐。”她不快乐，还不如她那时真正的淡漠来得舒坦一些。宋宇梵了解这种伪装，他一直是在伪装中度过的。
常音低下头，“我是真的高兴，周而复始，现在至少是最快乐的时候。”
“你有什么烦恼？”她家里有什么问题吗？
她并没有说。她只是想有一个保质期为一年的朋友。
而往往，人会在心中祈祷一件事情达到好的结果，当事情成功的时候，认为是祈祷的作用，当事情不成功的时候，认为是运气不好，其实都关乎于努力和运气。
运气一直存在于一个人一生之中，起起伏伏。
可有一天，老天在运气上开了个很大的玩笑。
我叫常音，自我出生，我的运气就出了点问题，不是好的方面，也不是坏的方面，只是，我的运气被壁垒分明了。
以年为界限，当新年来临时，我的运气从一个极端到了另一个极端。我一岁，父母皆亡；我两岁，被富翁收养；我三岁，养父母破产；我四岁，养父母一年中了七次彩票。
这些并不明显，可能平常人也会有一年好一年坏的。可我不一样，新年一过就小儿麻痹，或是新年一过，就是已经在弥留的我，都会突然活蹦乱跳。养父母发现了这一点，就开始利用我，在双数生日的时候，做生意，买彩票，在单数生日的时候，就出国旅行，把我一个人扔在国内。
在十三岁那年，养父还是在和家中佣人通话时暴毙了。自此，我再无养母的音讯。
这是一种病症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无论我是陷入昏迷，变成植物人，都能撑到新年，在阳光普照到地球这一边时，醒来。
十七岁，我救了我生平第一个人，他叫宋宇梵，有严重的心脏病。
他是小小的个子，却有乌黑明亮的眼睛，在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绝望，也看到了包容。那说明他还有希望，他不知道，我的心里在下雪，已经下了很久很久了。
他是唯一一个愿意坐到我旁边的人，往常，不知道是不是运气的缘故，这一年总是分外冷清，谁都不愿意和我说话的，即使是一年前还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因此，他也是唯一一个在我心中打败了我的“运气”之说的人。
为了他这点特别，我不再去上学。我想救他，伤痛对我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我只要走出校门不直接进家门而是走到马路上，就会有车撞到我拖过三条马路。
接下来的，不过又是熟悉的昏迷和痛彻心屝，反正，只有一个半月就过新年了，也不是很久。
根据我的经验，我这一年越倒霉，来年也就越会心想事成。宋宇梵，他会长高，他会好起来的，他会得到那千万分之一的机会，换到合适的心脏。
“你冷吗？” 宋宇梵拉了拉她的披肩，眼中是不可置疑的温柔，一年过去，他竟然有一米八了，让周围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李遥遥，盘问他每一顿饮食准备让萧文然做给她吃。
“不冷。”身上单薄的衣服其实已经让她脸色发紫，但再冷也没有她心里面冷，十二月了，新年又是那么近。她只祈祷新年她不要在医院过已经算是不错了。
“怎么不冷？” 宋宇梵脱下衣服盖在她身上，他心疼死了。
常音还是脱下了，递还给他，“你手术还没有做，别先让你心脏出事。”
十一月，L。A的医院传来消息，找到了和宋宇梵匹配的心脏，病人已是脑死，等宋宇梵立刻签文件准备心脏移植。
只不过他不放心常音，所以到十二月才成行。
“我走了，你要照顾自己。”这一年，虽然常音有很多同学围绕在她身边，但她并不快乐。只和他出去玩的时候，才真心地笑，即使他们玩一些很简单的游戏，放风筝，划船，常音不喜欢看电影，她说她讨厌那些天马行空的情节，觉得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他知道她有秘密，但却不忍心问她。
小心地捂热她的手，喜欢她时而开朗时而忧郁的性格，心软于她假装的快乐，她背负很多东西，也不相信很多东西。
“常音，”上飞机前，他鼓起勇气，“我喜欢你。”为了这句话，他谢绝了朋友的相送，让陪他去的父母站在远处。
他真的很喜欢她，她爱眺望远方，爱在说慌的时候露出笑容，爱交白卷拿高分，虽然他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爱和他玩一些猜拳的游戏，因为她不知道为什么从不输，爱……
“我喜欢你。”他重复。
“我也喜欢你，”她说完却暗淡了脸色，“但我不会让你知道，这是遗憾。”他说出来了，不是遗憾，她回应了他而他们却没有结果，那是遗憾。
“为什么？”她不是已经说出来了吗？“你的意思……”一颗松果掉到了他的头上，没错，是松果，一颗从飞机场待客厅莫名其妙从天而降的松果。
宋宇梵迟疑了一下，摸摸头，脑袋好象被震了一下，“怎么会有松果？”
“哥哥，对不起。”一个小男孩拉拉他的衣角，“我丢到你了。”他身后是他一脸抱歉的父母。
看，任何事情都可以有理由的。
“常音，你刚刚……”奇怪，刚刚她是怎么回答的，他想不起来了，不会吧，脑震荡了吗？
不好意思说他忘了，只能呐呐地说，“我回来会第一个找你。”
“好了，”常音推他。“走吧。”
走出她奇怪的生命，让她自己一个人继续走下去。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预感到什么，他再次保证。
直到某年的圣诞节夜，他救了一名被追杀的女子，她有淡漠的眼眸。在看到他时，她眼中有着不可思议的神色。“今天过新年了吗？”
“没，今天是圣诞节，小姐，你没事吧？”
她已昏撅在他怀中。
“我宣布，我这次考试不作弊。”吃完饭，李遥遥郑重宣布她策划了好久的计划。
依旧快速收拾碗筷，萧文然眼角都没有瞥她一眼。
“喂。老哥，有没有听到啦？”李遥遥拉他衣角。“我要凭自己能力考试。”她下很大决心的呐。
“听到了，听到了。”拿起碗筷往厨房走。
“老哥！”语气不善的叫唤。“回来，坐下。”
象个小学生一样，萧文然只能乖乖退回来坐在椅子上，听老妹发疯。
“我决定了，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我要改掉自己的坏习惯，努力读书，天天向上。”重整旗鼓，李遥遥重新大声疾呼。
从女孩到女人，她先要学会“独立”。
“老实说，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好象是笑星在说脱口秀。”小心谨慎地先把碗放在桌上，萧文然慢条丝理嘲笑她。
“你笑啊，到时候我考得好，你就好看了。”哼，摆明不需要他帮助。
萧文然继续去洗碗，她能不靠他，还考得好，他就把头给她踢。
自己老妹有多少斤两，他怎么会不知道。
语文老师看她那么辛苦，应该能给一点辛劳费吧。
下午的物理……一半靠实力，笑什么笑，她李遥遥至少也有一点点的实力的，一半凭灵感，三个力里面猜个力算算什么的，反正也涂满就是了。
总之，回家的时候虽然有一点忐忑不安，但总体来说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今天我考得不错哦。”翻着数学书，李遥遥大声说，深怕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某人不知道。
继续翻书。“哎呀，数学书好厚哦。”她翻着没几百页的数学书，喃喃自语，依旧大声。
萧文然完全没有反应。
“真是的，现在数学老师怎么都不划重点，要考哪几道例题就明说嘛，不然，学生怎么有方向啊？”她索性直接转过去对某人吼了。
笑话，有数学老师直接告诉学生期末考试要考哪几道题目的吗？萧文然在报纸后面偷笑。
“喂，不负责任的数学老师！”看报纸，看报纸！就知道看报纸。
“萧文然！”这次明确了吧。
“书上三十六页，五十七页，五十八页，六十三页，八十四页。”收起报纸，他进房打游戏去了，反正这几天他不用帮她，本来就应该是老师最清闲的时候。
“三十六页，五十七页，五十八页，六十三页，八十……八十几啊？”看他已经进房，李遥遥忙补充一句，“我可没求你告诉我啊，这本来就是老师的责任。”
哈哈，明天应该没问题了吧。
下面一道题目看起来也那么不正常，怎么题目长得象小作文一样？
到底是哪个老师那么喜欢出这种“素质教育”的题目啊？他不知道她李遥遥最没有的就是耐心这一项素质吗？
“萧老师，我有问题！”第一时间举手。
萧文然就知道，不应该顺便来看看，他不过是班主任来看看班级同学而已，他还想溜一趟就去睡觉呢。
好吧，他承认，他也担心这小妮子。
“试卷有什么问题？”他绕到李遥遥旁边。
“我的卷子这里没有印清楚。”然后她压低声音，“有没有搞错啊，这两道题目书上没有啊？怎么做啊？”
“你才有没有搞错，什么考试是全部出自书上例题的啊？”还好他事先做好准备，前面后面是郑烨和宋宇梵。
“看不清楚啊，这是Ｘ的平方还是Ｘ啊？”再压低声音，“别说废话了，怎么做啊，有二十分呐！”
“我下次进来的时候给你。”刚说到一半，后面有人敲了他一下，宋宇梵给他一张纸，无声地对他说，“叫李遥遥抄完了给郑烨。”
晕，他给李遥遥，“抄完了给郑烨。”抬头看了眼监考老师，还好那老师正松懈下来看窗外。
真是的，好象是他读书的时候作弊一样的感觉。
早知道了，老妹不会让他一刻安宁的。
“出来了四门，化学和语文还没出来。”拿着手机，萧文然站在学校走廊上。真可怜，他批数学都批得头昏脑涨了，还要装作很清闲到处逛，看分数。
“快说啊？怎么样？”刚说完，立刻反悔，“算了，如果我有不及格的，你就直接挂电话吧。”省得她心脏病被吓出来。
“你，这么说，我倒不好意思挂电话了。”话刚说完，那头就“嘟，嘟……”，他冲动的老妹先挂上了。
摇头叹气，他只能再打，家里电话不通，敢情她立刻拔了电话线，只能打手机。
“干什么啊？”电话那头，声音一抽一抽的，“我都不想知道是哪门不及格了，你不用还浪费一个电话来告诉我。”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那电话总是要挂的，但你没有不及格，我就不能挂电话了？”说完就把手机拿开耳朵，果然，那头有人高分贝吼出来。
“你不早说，你浪费我眼泪水呐！”
“是你自己对自己丝毫没有信心，说明你及格也只是巧合。”走运而已。
“巧合是无数个努力构成的，你懂不懂啊？哈哈，老哥，我们今天晚上要好好庆祝，要开香槟，要开庆功宴。”
庆功宴？就为那三门六字打头的成绩？（总算数学维持在八十分以上，还是在批的人放水的前提下。）“你别忘了，还有两门呢。”
“那两门？语文和化学。你安啦，语文我都涂上了，至于化学，不是我吹，我的化学可比你那时的化学好多了。”
哈哈，不知道是谁刚刚还在哭丧个脸的哦。“化学是你每次都只能复习才保持稳定的，不说了，我回家再说。”
萧文然收了线，受不了老妹在那头的狂放笑声。
酒萧文然当然不让李遥遥喝那么多，怕她发起酒疯他挡不了，只让她葡萄酒加雪碧意思一下。
“老哥，我很强吧。”
“强，真强。”老实说，除了数学她有点麻烦以外，萧文然真以为她会爆一门的，没想到她能低空飞过。
物理五十九点五进一位，六十，竟然刚刚好，一点都没有浪费。
“那你要奖励我什么啊？”脸红红的，萧文然真觉得她是借“酒”装疯。
“我要……”她想了想，说，“我不要，我只想告诉你。”没说出来，她自己先笑个半死。
寒～～“我不想听。”
“不可以！”一票否决。“我想说，我喜欢你。”
李遥遥本来设想的是，在她经过几个熬夜，终于考出来优异的成绩，萧文然对她刮目相看的同时也心生怜惜，然后她再表白，他就会“自然而然”觉得无限光荣。
虽然事到如今，剧本有些走样，不过大方向是对的，她现在要努力“酒”后吐真言。
“喜欢我。”心突然多跳了一下，他镇静了一下反问，“你知道喜欢是什么吗？不是只因为我为你烧饭，煮菜吧。”
她到底有没有明白亲情和爱情的区别？她知道他的用心吗？
李遥遥想了想，“你每天早上都会为我准备好手套，”她转身拿沙发上面的手套，“那是你很早以前就为我买的手套，你自己都忘了是什么时候了吧，是十一岁生日的时候，都七年了，我什么东西都会忘掉，只有这手套我从来没有掉了，破了我也自己悄悄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舍不得换。”
她指暖水瓶，“每天早上你帮我装好热水，下雨换上姜汤，上课的时候你会敲我头提醒我喝掉。有时侯我会忘了喝完，结果我到了家门口想起来，就蹲在门口喝完。我怕你发觉我没有喝完会失望。”
“老妹……”他好想抱她。
“而且，虽然你吻技不好，我都不嫌弃你，愿意喜欢你，多不容易啊，你不娶我娶谁啊？”
感动飞了，剩下的是熊熊怒火，“你这是求婚吗？”
以为他那么容易上当，恼羞成怒一吻她，她就得意了，告白成功啊！准是言情小说上看来的，可惜碰上他那么了解她，就没门了。哼，他忍！
“是……是啊？”奇怪？他怎么不象其他男主人公那么很有霸气地证明啊？吻啊，猪头。“反正我们已经‘同居’了，接下来就是求婚啊。”
都一样，先“订婚”再说。
“求婚？你的求婚方式很没创意，下次想个有新意的再来吧。”他也不是好惹的，一口气喝完饮料，回房间关门。
“喂，我在告白呐，你给点正常人的反应好不好？喂！”李遥遥拍门，怎么会事啊？早知道就不研究爱情小说了，她好象研究过头了。
不要紧，大不了，就靠她天才的脑筋来解决。
求婚就求婚，有什么大不了。
这一日。
晚了，萧文然走进房想睡了，也让一直从卫生间门缝里窥视的某人能早点行动。
果然，刚洗完澡的李遥遥立刻套上夏天的短裙，冲出卫生间拦在房门口，当“荡妇卡门”，“萧文然大帅哥，你最好，最帅，最善良，最温柔，最可爱，最有风度，最有气量，最有胸襟，最有责任感，所以你能……”还没说完娶不娶。
一条鼻涕已经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今天好象最低温度是零下吧，你不冷吗？”他摇头，要性感也要看好时间看好季节，冬天呐！
更何况……
“没关系，我挺得住。”日本研究，近中年的男子最喜欢女生穿超短裙，她能挺下去！！
“更何况，你乳嗅未干。”青涩得很，好象办家似的。
“哈愀！”一个喷嚏终于还是没能忍住。
“老哥，老哥！”一进门，李遥遥就扑进萧文然身上哭。
“怎么了？”他拉开她，却看见她脸上，胸口，衣服下摆，都血迹斑斑。不是平时和他玩用的什么红药水，是真的，有腥味的血。“天啊，医院！医院！”
他慌了手脚，想去打１２０，却被李遥遥使命拉住，“老哥，我鼻血止不住，我是不是得了白血病，怎么办啊？我还没嫁人呢！”
“傻瓜，你不会有事的。”心更急，眼泪竟然就几秒钟就流了出来，“不怕，我去打电话，我们赶快去医院。”
转身，李遥遥却抱得更紧，“老哥，我要到死都是老处女，嫁不出去，我不要啦。”
“怎么会呢？我……”他停住，回过神来了。
李遥遥的头枕在他背上，感觉到他的心跳从紊乱，到慢慢平静下来，糟了。
“李遥遥，你太过分了，你！”不想让她看见他竟然被她骗得满脸泪水，他挣开她，回房关门。
那厢的李遥遥懊恼得不得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她都逼真到把鸡血往脸上抹了。
结果，李遥遥喝了一周的粥，因为某人罢厨。
清晨五点，任何人都在睡梦中不愿意醒来，不过李遥遥例外。
她悄悄走进萧文然的房间，昨晚她特别注意到萧文然忘了关门，才想到这一招的。
对着床上的突起物用力一扑，然后胡乱蹂躏，蹂躏。“男女同床，授受不清啦，你要负责哦，要负责啦。”虽然是她自己去缠上他的。
哈哈，这下他没办法了吧。
“咳。”背后有人咳嗽了一声，忍住笑，“李遥遥，你那么喜欢我的抱枕啊？你要你说啊，没理由你要我不给你的。”
他刚上完厕所出来，难怪呢，他今天晚上睡得特别不安稳，果然是兄妹连心啊。
“萧文然，你？”李遥遥回头看他，再看被子下，难怪呢，她扑上去那么舒服，一点都没有痛，还以为是萧文然太久没锻炼，所以骨胳柔软呢。
“你变态啊，男生用什么抱枕？”准是做一些不干不净的事情，李遥遥走出他房间，努力忽略一旁笑倒在地上的男人。
从大卖场回来，大包小包的，就为了图那点便宜，就走那么远，萧文然想想真是很哀怨。劳碌命啊。
没想到刚进门，就被这样招待。
一把菜刀拿得抖抖颤颤，“要命，还是要娶李遥遥，你只有一个选择。”
死男人，再给你次机会。
若无其事把手上的菜放进厨房，开始整理，李遥遥的菜刀也只能跟着他的脖子走，拿得手酸极了。
“你别装傻，回答啊？”看来是没希望了，不过李遥遥还是很好奇，他会怎么选择。
不过……人还是别那么好奇的好。
萧文然含情脉脉地看了它一眼，“我选择……娶菜刀。乖，把我未婚妻给我，我要切菜了。”
吐血。
“老哥，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茶很好喝啊？”萧文然一向有喝茶的习惯，而茶，偶尔是李遥遥泡的，今天她就很自动自觉地一早泡好了。
他抬眼看了她一下，觉得不对劲，忙把喝了一半的茶放了下来。
为时已晚。“你在里面放了什么？”怎么他觉得怪怪的？
“我，放了一些好东西啊？”她弄了很久哦。
“什么东西？”肚子似乎还没有什么问题，但总觉得一会儿会很糟。
“春药。”
“春药！”他真的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一向“纯洁可爱善良”的老妹嘴巴里会吐出这一个极其不“纯洁可爱善良”的词，而且，她怎么有那个胆子。
“你哪来的春药？”她……有那个途径？
啊？哪来的啊？李遥遥傻笑，“是我在网上找到的一个‘土方子’。”
土方子，听这个名字就不太妙，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他肚子开始不舒服了。“用什么材料？”
“我想，你不会想知道的。”既然是土方子，用的当然就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都是些只有在“暗”处才能找到的“活物”，比如四脚的，六脚的。
“你绝的！”还是先到厕所上去坐着吧，李遥遥做出来的东西，不出意外，只会有“通便”的功效。
“是你逼我的。”看萧文然进了厕所，李遥遥才偷笑，其实她也只是有趣，成功了就成功了，失败是应该的，反正她也是顺便在网上看到了。
哈哈，好好玩。
结果，她又喝了两天粥，某人再次罢厨。
“老哥。我们今天学了新课呐。”萧文然在修剪阳台上冻死的花草，李遥遥围着他转。
“真新鲜，不是放寒假了吗？哪个老师给你上课了？”丫头，睡到中午睡糊涂了啊？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
“啊……”对哦，她已经不上课有一段时间了。“忽略这个，我是说，我今天看到了一条新的消息，刚刚，在新闻报道里面说的。”
很好，现在下午两点都有新闻报道了，“说说看。”
“说又开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了。”
手一抖，咔嚓，好好的一个花苞被他给剪掉了。看来他老妹的政治问题也很大。“是～～吗？”
“是啊，他们研究出了新的条例。”
放下手中的剪刀，以防不测，萧文然看着窗外，问，“什么条例？”
“法律规定全国所有的兄妹都要结婚。”
他刹地回头看她，好象是在看疯子。“有这种事情？”她太扯了吧。
“有啊，为了……为了……为了防止那些不按照计划生育的夫妇多生，所以出来的惩罚政策。”她脑子转得快吧。
“兄妹？老妹，你以为我傻啦，那是乱伦，下次也编个好点的。”虽然的确有“创意”。
真失败，李遥遥刚失望了三秒钟，马上又有灵感，“不，我记错了，是法律规定全国所有的师生都要结婚。”
爆笑出来，他真的忍不住了，“老妹，师生？我要娶多少个啊？”估计假以时日，都可比皇帝了。
“那选一个呢？”她垂死挣扎。
“你的点子创意有余，可行性真低。”越来越没水准。
“哼，我当然有我的考量。”她摇头晃脑，失败乃成功之母，“据我分析，你不过是逗我玩，哪是要我求婚啊，那我索性就让你开心，说不准你一个高兴，就答应了呢？”
“我……”话没出口，不愧是他老妹，她猜到了一半，萧文然的确是不准备答应，她才十八岁，日子还长得很，她顽心未泯，应该保有自己的自由。
总有一天，等她玩够了，闹够了，他就会让她在他怀中，好好休息的。
瞧，她现在多有精神啊，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奇怪的方式了。
汗一个先～～他果然有自虐倾向。
而萧文然，也在她不止是一百零一次，估计已经是一千零一次诡计中，终于中招投降，两人提前告别了单身生活。
至于那一千零一次的求婚诡计是什么？什么样的诡计才能让萧文然投降呢？
～～
不告诉你……
21. 温情?!
“萧老师，”一脚用力踩在萧文然的脚上，李遥遥的话语别有一番温柔，“真是谢谢你事先告诉郑烨他们我的计划，好让他们破坏啊？”
郑烨他们两个明显在当摄像师上有了共识，就说明他们一早就知道了，商量过了。而叛徒，就是她老哥。
先前就觉得有些不对，果然有内奸一个。
“哈哈。”干笑两声，他只能小声回答，“老妹啊，你也要运动运动了。”
“你就不怕我累坏或者出什么意外？”
“哈哈，锄锄地，摘摘棉花而已，能出什么事情，老妹啊，皮下脂肪堆积太多对你身体健康不好，我是关心你。”
“你！”要不是场地不允许，她早已经手脚并用了。
好样的，咱们走着瞧！
＊＊＊＊
人。最好不要对别人施以毒“脚”，会有报应的。
人
最好也不要胡乱诅咒自己，会有应验的。
果然，早上晨练完，吃完早饭，刚去完成第一项任务不久，李遥遥就因为没注意到田边的水沟而扭伤了脚。
报应啊！
“你怎么样了？”原本在一旁都快睡着的的萧文然一听到李遥遥的惨叫，就象上了发条一样，一下子冲了过来。
“好痛，扭到脚了。”李遥遥的脸皱到了一块。
“让我看看。”拉开裤角，发现果然在脚踝的地方一片红肿。
这下，萧文然的脸色也暗了下来。
“你没事老在水沟旁边干什么，不知道注意一点吗？”从来没有过的，萧文然竟然对李遥遥吼了出来，让她也呆了一呆。
周围围观的同学更是吓到了，不过和李遥遥不一样，他们是从来没有看到过好好老师萧文然发火。
原来，他也是有火气的啊？
李遥遥脸上露出恼怒的神色，倔强地试图站起来，“没关系，我又没什么。”
“你敢动！”又是一声大吼，周围同学除了郑烨、宋宇梵和吴月玫之外，都向后退出三大步。
好可怕的气势。
“我……”不敢再动了，李遥遥眼睛一转，没多久就浮现出泪光，好委屈的样子。
不费吹灰之力，萧文然就抱起了她，“我送她回营地，你们继续，听教官的，我可能会晚一点回来，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打手机给何老师，她会来处理的。”
“那个，萧老师，”鼓起勇气，吴月玫问，“要不要我陪李遥遥一下啊？”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果断拒绝后，他就快步往回走，对背后的拍照浑然不觉。
“有趣！真的很有趣。”人群散去，郑烨好不容易憋住的笑终究忍不住，一个人在那里狂笑，“好久没那么开心了，真是对活宝。”
“怎么了？”周围的同学可能以为他脑子有病，可是宋宇梵可不认为他兄弟脑子会出什么问题，最多过于精明而心力交瘁而已。
拿起数码照相机，和私人自备的数码摄像机，郑烨把一幕幕偷拍展示出来，连宋宇梵都忍俊不禁。
殊不知，远远望去，他们才是众人眼中最暧昧的一对，尤其是有心人眼中。
＊＊＊＊
仔细检查了一下，“好象没有伤到骨头，大概就伤了筋吧。”松了一口气，萧文然的脸色才好转起来，仍是一脸严肃。看不惯这张扑克脸，即使他帮她抄作业，写作文的时候，也都是一副苦瓜表情，至少不是现在没有表情。
“哎呀，我没事啦，筋而已啦，没断就好。”一阵话就引来他狠狠一瞪。
“还是去医务室看一下吧。”他不放心。
“不要！”李遥遥急忙否定，“去了万一那医生扭来弄去的问我痛不痛，没事也会好得慢一些。”
最怕医生了，“痛不痛啊？”，然后手上毫不留情地捏了过来，鬼才会不痛！
早知道她的性格了，所以带她到他住的房间先看看严重不严重。
好在没有肿起来，应该问题不大，“我没带红花油，我去医务室拿一瓶给你揉揉，化一下淤血，你坐在床上别乱动，伤筋动骨一百天，没那么快好的。”
转身刚要走，手却被拉住，“哥，对不起，我昨天不应该任性，踩你脚的。”应该很痛吧。
“没什么，”庆幸难得李遥遥有那么温顺的时候，萧文然轻抚她的脸，“乖啊。”
“恩。”她笑，可爱极了的笑容。
看她这样，他才能放心地走出房门，刚才他真的被吓到了。
“哈哈，傻瓜，被我骗到了吧。”注意到脚步声已经走远听不见了，李遥遥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
小小计策就骗到她老哥了，演戏逼真得能拿影后！不！还要整到他才算。
虽然看他紧张的时候蛮感动的，但报仇和感动是两码子事情，她李遥遥最多以后煮点好吃的给老哥吃，当补偿罗。（汗！能吃？）
翘起完全没事的脚，看红的还蛮真实的。“不过就是红色的润唇膏嘛，效果马马虎虎。”有点油，不过她已经涂好擦过几次了，就留下红印。
“你完蛋了。”赶快要行动起来，很快地翻到了萧文然的一个包包，从口袋里拿出一包不断动着的塑料袋，打开倒进包里，迅速拉上拉链。
“哼，看你这一包内衣裤还怎么穿。”哈哈，估计要全洗了才行了。刚来第一天就全洗了内衣裤，估计他要被其他老师笑死了，超人后代啊？内裤当外衣？
天气那么冷，又潮湿，衣服不容易干，那他能换洗些什么呢？嘿嘿，一条内裤穿到底罗。
不能怪她啊，这是吴月玫昨天很英勇地把一半内衣裤给她的启发，要怪，就怪她那个想象力丰富的同桌好了。
这？歪了歪头，李遥遥开始深思起来，应该算是一个很小的惩罚吧？玩笑开大了吗？没有吧？老哥不会真毛了吧。
刚刚似乎好象他有火大过呐？本来她也一直以为她老哥是没有火气的，突然背后凉凉的，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李遥遥！”又是一声怒吼，吓了她一跳。
“你竟然给我下床蹦来蹦去的，果然还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啊？”话音刚落，李遥遥就被他从后面抱起来，放在了床上，她也乘机把塑料袋藏在口袋里。
“我，下来……”看他脸色，不敢说“走”，“跳跳，我想喝水，老哥。”
声东击西，一向是她的绝招，而她软软撒娇的声音，也只在老哥面前出现过，只是她一直没有注意。
“拿你没办法。”回身倒了杯热水给她，还好他早上有倒一热水瓶热水。
“老哥，早上谢谢你。”先说点好话为后来的铺垫总是有好处的，这叫口敷蜜剑。
昨天处于冷战中，由于李遥遥想了一个晚上的点子报复，结果今天早上爬不起来，虽然她没怎么样的时候也爬不起来，眼看就要迟到，给教官抓住罚跑。
不过萧文然是什么人，最了解李遥遥非他莫属，他耐着性子等她们一个房间的九名同学都整装出发，才偷溜进去叫他老妹起床，因为没有他叫，她老妹是不可能起床的。
再向教官随便说了个理由让李遥遥归队，才免去五圈跑步。
“傻瓜，什么时候那么客气了？”扭到脚也能让一个人转性吗？不是要砸到头吗？他怎么觉得老妹特别和蔼可亲？错觉？
“哥，你喜不喜欢我啊？”是不是什么错误都能原谅我啊？这才是她想问的，不过不知怎地，她却冲口问出这个来。
小脸红红的。
“当然罗，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喜欢你。”哈，好变态的对白，两个人都笑了出来。
但萧文然心中却象卸下了包袱，无论如何，能坦白说出“喜欢”，似乎的确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我也喜欢你，老哥。”礼尚往来，心却控制不住小鹿乱撞，一些东西变得难以解释。
“你手怎么那么脏？”注意到李遥遥手指甲里面沾着泥土，“我拿块毛巾，帮你擦擦。”
他走到一边，正要拉开拉链。
而一旁“佳人”脸色苍白，他们毕竟还是不适合温情脉脉，还要大风大浪好了～～
22. 利用??
“老哥！”
“啊？怎么了？”
看着那个包，一滴汗从额头上滑了下来，大冷天能滴汗，可见李遥遥有多心虚了。
事到临头再来反悔行不行得通啊？
“老哥，如果我做了一件很过分很过分的事情，你会不会怪我啊？”虽然不知道把他内裤都弄脏算是什么级别的错，不过总不能算是“很过分很过分”。
“不会，”以为李遥遥还介怀昨天的事情，萧文然坐回床沿，“只要你不拿你身体开玩笑，其他都没关系？”
装脚伤，算不算是开玩笑啊？
“从那年开始，你就没什么大病大痛的，连感冒都没几次，发烧就更加没有了。”那年就是父母双亡的那年。
“还不是你把我养得白白胖胖的。”
“我不该为了逗你，破坏你偷懒的计划，”他无奈摇头，“应该想到凭你的本事，什么事都会发生的。”
这……
“只要你没事就好。”又想站起去拿毛巾，手又被拉住。
李遥遥定定抬头看着他一会，才下定决心说，“哥，你抱我到水斗旁边就好，我手那么脏，要好好洗洗。”
老哥从没有认真要欺负她过，不过是偶尔耍耍她，她其实也知道。只是，一直笑笑闹闹之间，不知不觉中，她就失去了应有的分寸、底线，长久以来变得认为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开玩笑的。
却忽略老哥永远都是本着宠她的心，世界上真心对她好的三个人，已经死了两个了，她哥哥就是剩下的唯一。
不能让老哥知道她是如此利用他的宠爱的。
＊＊＊＊
乘萧文然下午去田里监督的时候，李遥遥找了个借口让吴月玫留下来陪她，她们两个人就在萧文然住的教师宿舍里休息。“啊……”一阵尖叫。
“别叫别叫，别被人家听到。”李遥遥连忙捂住吴月玫的嘴。
“怎么会这样？”包一打开，就看到白色的内衣裤上有蠕动的东西，还有一只癞蛤蟆跳了出来，不过是小小的。
“我也是刚刚才发现的，”才怪。“可能是包里面有糖什么的引进去的。”狂汗啊，当初图方便，因为蚯蚓要挖出来，她挖了两条就累死了，索性直接在水沟那里抓随处可见的小癞蛤蟆，抓了四五只吧。
“它们喜欢糖？”生物课上有说过吗？“再说，怎么可能有人在放内衣裤的地方放糖？引蚂蚁吗？”
“别管它们怎么进去的了，我怎么知道？”撇得一干二净，“最主要的是，萧老师他没有内裤可以穿了，这是一个大问题！”
“对啊。”泥都沾在白色的布料上面了，太恐怖了。“怎么办？”没想到，第一个没内衣裤子换的竟然是萧老师！太让她心痛了。
“那……我们要想个办法啊？”眨巴眼睛，李遥遥暗示她。
吴月玫的脸刷一下红了，“不可以，不能用我的内裤，”她作势扭了一下，“人家不好意思，而且ＳＩＺＥ不合啦。”
晕。
李遥遥气急败坏，“当然不是用你的，怎么可能用你的。”用脚底板想也知道啊！
“那是用谁的？” 吴月玫呆呆地问，脑中还停留在幻想她的内裤穿在萧文然身上的样子，啊，色女……“你的？”
败给她了，“当然是用其他男老师的罗！”而且能神不知鬼不觉。
“怎么可能行得通？”她咋舌。
“怎么会行不通？”她是谁啊？她是李遥遥呐，谁的鬼点子能动得过她？脑中浮现出两张男人的脸，第一张自然是她老哥，第二张嘛，就是那老是鬼笑鬼笑的郑烨。
甩甩头，她继续游说，“你想想看，我们一个年级十二个班级，有七个是男班主任，都来了，他们有四个是年轻的，三个老的，除了萧老师，还有三个年轻的，都不是单身汉就是刚结婚，他们肯定是带齐内裤不准备洗的。”
这天气，谁能指望干得快啊？
“至少，十天的学农，他们要带上六七条的轮换，那我们去他们那里‘借’两条过来有何不可？”最好有比如萧文然这样的懒猪全带上的。
“但是款式不同啊？再说，不一样人的内裤能换来穿吗？”
“管它的换不能换？反正都是洗过的嘛，一样，”这她就不管了，“而且男生的短裤不就是白色的嘛，又不是女生，翻来覆去就那几个花样，牌子也差不多，他又不可能全记得，要找到一样的，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是吗？”当李遥遥要说服一个人的时候，还是很有一套的，否则年级里面也不会有那么多她的眼线。
“况且，这包里面几条我看还没脏，凑合着一起算了。”
“但内衣……”
“翻个面，他不会换的，他还在贴身穿毛衣的行列。”
你怎么知道？“其他……”
“一定没有问题的，你相信我，我都想过了。”坚定的语气。
沉默了半晌，吴月玫认命地问，“那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李遥遥脸上浮现“终于等到你说这句话”的表情，不愧是同桌，反应比以前被她吓傻过的同学快多了。
“你帮我望风。”
“你要干什么？”
“去门房间偷其他男老师房间的备用钥匙。”
果然都考虑周详了。
＊＊＊＊
好累啊，李遥遥刚帮自己和萧文然泡了杯茶，他就进来了。人真的不能行差踏错，否则弥补起来就要花两倍的精力。
想想她做了些什么哦，洗了包，偷钥匙，偷内裤，话说回来，真没想到她李遥遥也有当偷别人内裤的变态色魔的一天。
“折腾好了？”老师们要巡逻几遍，还要开会什么的，所以他回来还是挺晚的。
“恩，真累啊。”
“那喝杯茶吧。”双手抱着茶喝水的李遥遥异常乖巧。
“恩，”喝了几口茶润润喉咙，“好苦哦。”
“这里的水啊，茶啊，质量都不太好。”这也是她李遥遥最倒霉的地方。
笑笑，萧文然没在意，“等会我抱你去何欣那里。”
一口茶喷了出来，“不会吧！”她才不要和那女人住在一个房间。
“你一个女生在男老师房里不方便，”喝完茶，他蹲在李遥遥面前，手指点住她嘟起的嘴唇。“你放心，我和她说好了，她住我房间，我住她房间，我们换一换，没人知道的，就对门而已。”
“哦。”这还差不多。
突然想起了什么，萧文然走到那放内衣裤的包前面打开，“不知道为什么，吃完饭开会的时候，有两个男老师问我有没有少内裤？真奇怪，只听说女人的内裤有人要偷，没听过男生的也有人要偷，难道是同性恋？”
李遥遥只能干笑，的确荒唐，她很有自知之明。估计是中国目前为止，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果然……”
“什么？”？？
“一条也没少。”
“切，那不就好了。”吓人啊？
“可是……我从来不穿这个牌子的内裤，质地太差。”萧文然慢慢回过身，“老妹啊，偷内裤很辛苦吧。”
啊？？他不会？
“对，对，就是你想的，我早就知道你动过手脚了。”他的笑容开始绽放，光芒刺激着李遥遥的眼睛。“好聪明哦，一下子就想到了。”
火……
在燃烧～～
23. 算计??
“你什么时候想到的？”李遥遥真感到窝囊。
“在我出门的时候，你为你踩了脚的事情向我道歉的时候。”他再笑，不怕抽筋，“小小一个踩脚，我老妹李遥遥怎么会放在眼里，何况，你每次先道歉一定有不轨企图。”
还是邻居的时候，李遥遥就经常因为打破他们家玻璃窗，而冲到他们家，一进门就先忏悔。后来，无数次他们整来整去中，一旦李遥遥道歉在先，就说明事情大条了，往往就是萧文然的复习资料被她给当废纸了，或者是萧文然的电脑被她给当掉了，最强悍的一次就是拧鼻涕拧在了他的汤里，还无动于衷。
“哈，真了解我。”还低着头，李遥遥估计气得不轻。
“所以，我跑到医务室再跑回来，果然看见你在动手脚。”
“然后，你就甜言蜜语，让我愧疚？”
“再借口要去管学生，给你机会。如果你真的伤了，我怎么可能离开？你太不了解你老哥我了。”
“结果，我就傻傻的忙了一个下午？”
“哈哈，傻瓜，教官他们部队里面就有洗衣机和烘干机，你以为这里那么原始啊？”部队常驻在这里，样样齐全，就算他们没有，走几步路到隔壁市场那里，就有洗衣店。
她的头，一直都没抬起来。
“喂，老妹，你不会气疯了吧。”
“没什么。”低着。
“你～～看开点啊。”说完，就想打自己嘴巴，又不是要自杀，不过是面子问题罢了。
“没关系。”还低着。
“老妹啊，你老哥我先去上次厕所，你乖乖的啊？”虽然不放心，可是肚子却叫嚣着要上大号。
“哈。”她终于抬起头，咧开嘴笑，“科技虽然发达，不过，肥皂水还是一样有用。”
“什么？”
“老哥，你还不够了解我。”以李遥遥的个性，那么任性，那么张牙舞爪，怎么甘心萧文然什么都没感觉到就“安然无恙”地度过她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呢。
况且她还忙得那么辛苦。
“我在茶里面放了不少的肥皂水。”当然苦，不过当时心里暗爽的萧文然不会察觉到而已，如果他没有那么坏心，应该还是能察觉到那不同寻常的苦味。
终于忍不住，萧文然立刻站起来，冲到一旁厕所，锁上门。
慢悠悠的，李遥遥踱到厕所门口，蹲下来，背靠门。
“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让你以为水土不服清清肠胃算了，我一下午怨气也能少一点，没想到……”
人算不如天算，他们果然还是“一家人”，不亏不欠。
＊＊＊＊
房门被打开了，何欣居高临下看着蹲着装可爱的李遥遥，上下打量了一下。“听说你脚伤不能爬上铺，好象是很严重的嘛。”语气不轻不重，明显幸灾乐祸。
毛病，李遥遥蹲着，继续陶醉在刚刚的得意中。讨厌，人家正开心着呢。
“又向你哥撒娇啊？那么大的人了，还一有事就抓着你哥，没断奶吗？”
似乎闲着也是闲着，她想开战吗？
李遥遥慢慢站起来，稳稳地走到她旁边，咧开嘴笑，“错，第一，我脚没伤，是装的，怎样？第二，我不是一有事就抓着我老哥，是没事也抓着他。第三，就算我没断奶，我老哥也把我宠得不得不永远不断奶，谁叫他宠我呢？”
哼，谁怕谁。
脸色变了一变，何欣又笑，“那又如何？你永远都是妹妹，情人之间的呵护，和兄妹之间的呵护是永远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
不都是宠吗？
“当然不一样！兄妹的话，他是永远不可能有想把你紧紧绑在他身边的冲动的。”何欣象是想到了什么，笑。
抖啊……“要这种冲动有什么用？”怎么听上去那么变态的啊！
“这种叫做怕失去，你是他的亲人，他永远不怕失去你，可是他的情人就不一样了，他为了留住情人，会对她更好，比对你更好。”
比对你更好……不爽，极度不爽，什么嘛。
“哼，能好到哪里去？煮饭，洗衣，打扫，哪样我哥不帮我做了？”
情人是什么？她并不明白，当初萧文然和何欣在一起的时候，两人在她面前规规矩矩，从没做过什么，也不觉得有什么亲密。似乎还是她拖着她老哥手的时间更多一些。
但，李遥遥知道那时的分手，她乐观的老哥似乎有点不开心，才让她一直对那事耿耿于怀。
“这些……”她不肖于李遥遥似的，“保姆也能做。”
一时语塞，保姆？好象的确和萧文然差不多，叫她起床，给她吃饭，帮她洗衣……
“保姆不会和我玩游戏，吃我故意放了辣椒的食物逗我开心，保姆不会对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一清二楚，保姆不会边嚷着减负，边帮我写作业，保姆不会因为我踢被子，而半夜起来帮我盖被子，保姆不会因为我老爱回家的时候闲逛，而焦急等门。”
他不是保姆，如果他只是保姆，她不会那么喜欢她老哥，和老哥感情那么好。
两人一阵沉默，李遥遥的眼圈红了，细数下来，还有好多理由，可是，她说不出口，因为她还那么不懂事，因为一点小事，和老哥开玩笑。
“他对你那么好，就算你们不是情侣，恐怕做你的大嫂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三个人的痛苦，她自问自己没有那个勇气面对一个对别的女人比对自己好的男人。
“你什么意思？”一副她好象一定能当她大嫂的样子，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没什么意思。”何欣收拾自己的情怀，恶作剧的心情又起，“不过，你终究还是一个妹妹，”她故意强调，“你老哥的吻技不错哦，他的嘴唇又软又热，却很霸道地覆盖在……”
“我不要听！”
厕所门正好打开，束好皮带的某人慢慢走出来，浑然不觉得外面的擦枪走火，头突然被两只手抓住，强拉了下来，印上凑上来的红唇。
才一秒功夫，就被放开，那强盗大声疾呼，“你瞎说，他吻技一点也不好。”
拜托，他才刚大解完，身上还残存着丝丝“香气”，莫名其妙被人强吻，那个先出手的竟然还立刻强调他吻技不好。
他招谁惹谁了？
24. 订货
“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莫名其妙被人强吻，更莫名其妙的是，吻他的是他老妹，其实最最莫名其妙的还是，她竟然还立刻说他吻技不好。
虽说他经验不足，但他老妹也不见得身经百战，同是“菜鸟”，何苦五十步笑百步，自相残杀呢？
“……”没有人回答他，李遥遥佯装一脸茫然无辜，而另一旁的何欣却笑弯了腰，她只感大快人心。
原来想通以后，决定放弃以后，她才开始发现，这对宝兄妹捉弄起来是如此有趣，她怎么能放弃如此的“恶趣味”呢？
“对啊，萧老师，真想不到现在学生如此开放，还如此坦白呢。”
气真是不打一处来，想再开吼，却不知道还吼些什么？凭什么说我吻技差吗？真巧，在场女性都是唯一和他有过“口头经验”的女人。
一个是几秒钟以前，一个是几年以前，“李遥遥，你……”，说了一半，停住，萧文然很别扭地回头转问何欣，“我的吻技真的有那么差吗？”
此话一出，两女一齐想晕倒。
也不是他真的很想问，只是他怕错过这个特殊时刻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向何欣开口了。至少要在老妹面前证明一下是她自己眼光不好吧。
而何欣更是好气又好笑，平时总是很精明，算计得分毫不差的萧文然，总能被他老妹的突发状况搞得三魂掉了六魄，什么丢脸的事情都能搞得出。
“勉强凑和。”故意的，并不想给他一个好答案，因为她突然想起来，这是唯一一次，他那么专著地看着她。
即使很多年以前他们曾在一起，他的思绪也总是很忙碌，很心不在焉，怕晚回去家里初中的小妹会遭遇坏人。
其实，对于他们的初吻，她只记得的是紧张，而且似乎是道别的时候，他只轻轻在她唇上一抚，就匆忙上楼，她却站在原地脸红心跳半天。
所以，她的不甘心，也多半是因为萧文然的亏欠。这仅对他妹妹心细如发的木头。
“勉强？”萧文然怪叫。
“凑和？”李遥遥顺势接上，却不敢笑得太夸张，这号称在女人当中无往不胜的老哥，信心看来还是很脆弱的。
接下来，就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萧文然的怪表情，不知为何，让何欣平复了她多年的不满，终于释然，纠缠下去，只是让她浪费的更多。他的很多面，她并不知晓，比如此刻的轻松搞怪，只在李遥遥面前才有的吧。
“老哥啊。”
“什么？”情绪好低落。
“你忍不住了吧，去上厕所吧。”你肚子里的咕噜声鬼都听见了，别装可怜，假深沉了，还是老老实实去上大号吧。
哀怨地点头，萧文然转身想进厕所，却被一只手拦住，“抱歉，这里将是我今晚要睡的地方，我的厕所不稀罕你的‘黄金’，方便的话就到对面去，还有，我们私下换房间，别人还以为我房间里面是我和李遥遥，所以走过去的时候小心点，别给我惹麻烦。”
女人，一旦认为这男人已经没有什么发展的可能性，就立刻化为冰山美人，什么好处福利都没得享了。
就一个字，“滚”。
＊＊＊＊
为了让何欣能照顾脚伤同学，房间里临时加了张小沙发，房间立刻变得小起来。以沙发的长短估计，只能让李遥遥睡在上面，萧文然太高了，恐怕会第二天要酸背痛的吧。
从厕所里面第三次出来，萧文然就看见李遥遥坐在沙发上，呆呆看着床发愣。
别误会，他这次去厕所可是为了很崇高的目的，洗澡。
“如果你要睡床，我不介意睡沙发。”以为李遥遥垂唌床。
“不是这个意思，有暖气，我什么都无所谓。”她耸耸肩，继续投入工作，发呆。
“你又怎么了？”
李遥遥一副“终于等到你问这问题”的神情，“哥，兄妹之间的‘宠’和情侣之间的‘宠’是不一样的吗？”
“问这干吗？”
“有人告诉我是不一样的。”
“何欣？”
“恩。”
“你什么时候和她谈得那么投契？”
白他一眼。“别转移话题。”
“一样不一样，有什么关系？”
“你以后找了个象何欣那样的女朋友，会不会宠她了不宠我了？”
“你还在担心啊，以前和何欣分手的时候，我不是告诉过你……”
“我知道，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还可以比宠我更宠你情人。”她环抱住萧文然的腰，埋脸在他肚子上，就象小时候她身高就到他肚子高度那会一样。
自她长高以后，她更爱拖他的手臂。
“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你怎么可能对别的女人比对我好，没有道理啊？”
“为什么没道理，说不定我也是世界上最好的情人呢？”萧文然笑，她的小脑袋瓜总会有些奇怪的想法。
“我知道我和别人不一样，我没有父母亲。”
“别瞎说，他们只是在天国罢了，他们永远都在。”
“哥，又骗小孩，”想当年她叛逆期的时候一听到他反复强调这话，就觉得他看不起她，把她当小孩子，虽然那时她的确是小孩子。
“和别人不一样，不仅是我没有父母，更是因为我有个很奇怪的哥哥，因为不懂教小孩子，就老是想着要满足我的愿望，让我过的最好，别象父母或是其他人，活在规范里面，过的其实很约束。”
意外天天都会有，不管这样想是对还是错，他们总觉得对方会象父母一样突然一个电话，就到停尸房认尸。让日子精彩开心，似乎能说他们的“遗愿”。
不知道其他在意外中失去父母的小孩子是怎么过过来的，不过他们却吓怕了，所以才珍惜，所以才妄为。把每一天当最后一天过。
“哥。”
“恩？”听得昏昏欲睡的男人被惊醒。
“如果你有女朋友，你会天天担心她晚回家吗？”
“不会吧。”哪那么多空。
“如果你有女朋友，你会为她一次一次跑超市买卫生巾，上药房开止痛药吗？”
“怎么可能，那么丢脸。”
“如果你有女朋友，你会把你所有的钱都花在她身上，自己却只有几套换洗衣物，还每天早起烫得新新的，硬充英俊潇洒吗？”
“我干嘛那么委屈自己啊？”
“如果你……”
“哪那么多如果，好困啊，睡了。”往床上一倒，被子一拉，果然说睡就睡。
“老哥，你这样不行哦，你对她没对我好，你女朋友找了也会给气跑的，这样吧，再过几年，如果你三十岁还找不到女朋友，我就可怜可怜你，嫁给你好不好？”她一个人自说自话。
“娶我很省钱的，衣服也不用买，电影也不用看，吃饭也在家里，房子我们有了，多省啊……你不回答，我当你答应了哦。”拿了张纸，随便写了几句，爬上床边，在萧文然大拇指上涂上水笔墨水，在纸上一压，就算画押了。
一派李遥遥风格。
事毕，心满意足地爬上沙发，没多久就睡着了。
一刻钟后，床上的人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苦笑，脸却悄悄红了，叹道，“你啊，到时候别再说我吻技不好了，可是你自己订的货。”
果然，还是很在意。
25. 运动
“李遥遥，你！！！”
“……”
“你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大清早的，练嗓门啊？”
“这是第几次了？”
“本周第三次，今年也不过第三次而已。”
“而已？”
“怎么了？免费的床上运动，不好吗？顺便说一句，你要锻炼了啦，腹肌都少了两块。”
“我……”张口结舌。
“你怎么了，顺便说一句，你耐力和持久力还蛮好的，昨晚比前一晚坚持得更久了点。”
“你……”
“我怎么了，你屁股上面脂肪那么多，我让你瘦一点不行啊？”
“停！”
“停什么？”
“你停止说话，再听下去我要爆血管了。”
“爆就爆罗，谁怕谁。”小声抗议。
萧文然苦笑，上半身趴在床沿，“我真的服了你了，每天晚上乘我睡着，爬上我的床把我踢下去，能被你说的那么暧昧。”
“我又没说错，昨天晚上我对着你屁股连踹三脚，你滚了一圈，竟然还能半挂在床上，我是狠下心再踹第四脚的哦，看我多心疼你啊。”
是哦，是哦，摸摸鼻子，萧文然只能乖乖去刷牙，谁叫他自己也和他老妹差不多，一旦睡着，就雷打不动，怎么都醒不了，除非时间到了，自然醒，或是他老妹出绝招，那个，绝招内容嘛，谢绝公布。
“你就把床让给我睡会怎样啊？”
“不怎么样，那沙发我能睡吗？”
“那地板就好睡了？”
“反正有暖气。”再说了，他也有进步啊，他这次好歹也逼她出第四脚了，终有一天能在N脚之后，还挂在床上的，能睡多久就多久。
当然清楚她老哥在想什么，有够白痴的一面，如果给他的仰慕者，比如吴月玫、何欣知道，不吐血才怪。
“哥？”趴在门口，看镜子里面的脸，剃掉胡须后更显得年轻，其实萧文然有一张娃娃脸，不同的是他略微拉长了脸型，棱角恰到好处，因而只显年轻，而不显幼稚，尤其是眼睛看人的时候很认真，这……叫“放电”吗？
“怎么了？”他冲洗踢须刀。
“我看见宋宇梵把他中午该吃的药偷偷扔了，在郑烨没看到的时候。”停了停，补充，“而且不止是第一次了。”
＊＊＊＊＊
“你好像很悠哉哦？” 宋宇梵转身看身旁号称脚扭到，还坐在台阶上甩脚的李遥遥。“当然，又不用做事，”最终，还是达成了她的构想，懒懒的在一旁督工，而且比预想的还轻松，“你不高兴吗？不用去弄得满手泥的。”
他理所当然是因为身体的原因。
“没什么高兴不高兴。”只有一点点区别，李遥遥察觉出他的语气冷了下来。
“是习惯吧。”
惊讶地又看了她一眼，“恩，是习惯。”
习惯受人保护，被人紧张；习惯当上医院为上学的一部分；习惯面对周围一张张询问和同情的脸。
“习惯也未尝不可啊，终有一天，你会视其为理所当然。”理所当然的存在，一如萧文然对她。
“我不想习惯。”一字一句，他强调。
“当情况无可奈何的时候，如果还不能学会习惯，而在行动上心理去反抗，是永远无法打开心结的。”她并不想习惯没有父母，依赖一个“陌生人”，而几年的反抗却只使得她和老哥一样累。
“什么意思？”这是他第一次在李遥遥面前板起脸。
“你的反抗，就是对自己健康的冷漠和不断自我埋藏的自卑吧。”她停了停，“终有一天会爆发的。”
他脸涨红，真的生气了，“你……”
本不想惹他的，只是她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不珍惜身体，消耗生命。一些人无法享受到的东西，却被另一些人视做累赘。
“别对我生气，是引用的名言。”她胡诌。
其实是这样的，这是吴月玫老是对她说的意味深长的话改编，你的伟大，就是对自己学习的冷漠和不断自我埋藏的用工。
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说她什么冷漠，什么用工，什么伟大的？因为好深奥，所以借来用用。
可惜他国火气还没消，“你喜欢萧文然吧。”他突然说，说完又有些懊恼。
“啊？”怎么扯到老哥了？
宋宇梵闷闷地拨拨头发，“是郑烨说的，反正我不说，他也会来找你。”
“什么意思？”
“他拍了些很有趣的照片，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下午吃完晚饭到一宿走廊那里，他会在那。”
“他和你说的？”
“恩。”
拍了照片，什么照片？不过以那头猪的能力，她不怀疑他拍了这两天她悄悄赖老哥那里享受空调的照片。
唯一的问题是。
“他想干什么？”
“不知道，不过他觉得学校生活无聊，而你们，很有趣。”
果然，猪是怎么死的？应该说是无聊死的。
“我知道了。”
“你不担心？” 宋宇梵叹息。看来郑烨要失望了，他一直很期待李遥遥下午的反应。
“他又没什么恶意？又不会去告诉老师校长什么的？我担心什么？”
再说了，她是什么人，李遥遥，是在整人和恶作剧中长大的，怕他什么？她会留份大礼给他的。
而且，最近她刚决定把世界男性人口十分之一的好男人之一收为己用，要好好研究一下什么是谈恋爱，才没空管他那兄弟在乐些啥呢？
她站起来，假装一瘸一拐，口中却开始得意地唱，“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姐妹们跳出来，就算甜言蜜语，把他骗过来，好好爱，不再让他离开……”
26. 闪回
“我们分手吧。”
今天晚上该给老妹烧什么呢？是糖醋排骨还是椒盐鸡条？
“萧文然！”
“啊？”他看向面前的何欣，脸上满是困惑。怎么了？
深吸一口气，她重复，“我说我们分手吧。”
“……”听懂了她说什么，萧文然还是忍不住问，“那个？为什么啊？”
“为什么？你刚刚在想什么？无非是回家怎么照顾你妹妹吧。”看萧文然被说中的神色，“真的是够了，为什么你总是在我们相处的时候想些不相干的人呢？”
“她不是不相干的人，她是我妹妹。”他皱眉。
“你也说了她是你妹妹，为什么我们约会还要带上你妹妹，你走在路上不搭我肩反而拉你妹妹的手，我们出去到什么地方，看什么电影，吃什么饭，都要符合你妹妹的喜好，你觉得这些太过了吗？”
“我解释过了，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她几岁了，她已经十二岁了。”
“她才十二岁。” 一次一次在这个问题上的摩擦让萧文然也耐心告终。
僵持了一会儿，何欣缓下气来，幽幽道，“你知道吗？你对你妹妹的耐心和细心，才是让我最介意的。”轻柔的语气，无微不至的关怀备至，总是逗她开心，让她在一旁好心酸，虽然李遥遥才是个身高才到她肩膀的女孩子。
“对不起。”可能是他疏忽了。
“是我错了吗？我不该拜托你和我谈恋爱的，我太自以为是了。”一入学校就被男生起哄成校花而使她飘飘然了吗？结果理所当然认为萧文然是因为喜欢她而答应和她交往的，而不是为了众目睽睽下顾全她的面子。
“我……”
尴尬地笑笑，何欣努力甩开挫败的阴影，“我们还是分手吧。老实说，再这样下去，我都觉得我是第三者了，因为我总觉得你看着她的眼睛里，根本没有我。”
何欣没有抬头，就回头走了。
如果她抬头了，她可能就不会在多年后还放不下亲自来确认。因为，当时，萧文然的眼中满是震惊。
他看她的眼中，真的再没有别人了？
＊＊＊＊
想起这段往事，何欣总觉得自己很傻。一向骄傲的她，不接受任何失败，无论是什么方面的，尤其是她最重要的初恋，和当时学校数学系的高材生，如此完美无缺的搭配却无疾而终。
所以她回来了，都说不清对萧文然她到底还有没有爱意，或许只是纯粹的想有个答案，结果知道答案了，她果然也不那么伤心，只是有些伤感。
现在一切都放下了。
“下学期你还教下去吗？”萧文然问她。
两人坐在会议室里面，开会还没开始，明显都来早了。
“当然，我还要看李遥遥在我手中毕业呢？如果没有我镇压着，她会乖乖交语文作业？”何欣露出小小的得意洋洋，终究还是能整到她啊。
“这倒是。”
“你别帮她写啊，就算是左手，我也认得出来。”
“当然。”摸摸鼻子，萧文然觉得自己都象楚留香了，在两个女人中求生存。
“这几天有没有干柴烈火啊？”
一口气呛在气管里，萧文然差点没喘过来，“当然没有！”最多踢来踹去而已。
“你还没觉悟吗？”觉悟这辈子是注定舍己救人————拯救天下男人。
“觉悟了。”萧文然苦笑，很早以前他就“认命”了。
当他发觉，只有李遥遥在他心中是“女人”，而其他女人在他心中不过是“人”的时候，他能不认命吗？
＊＊＊＊
那天回家。他心里没有失去初恋的悲痛，最多不过是感伤，更多的是迷惘，他应该伤心吗？
直到……
“我和何姐姐分手了。”吃饭的时候，萧文然告诉李遥遥。
“分手？”
“恩。”
“什么叫‘分手’？”
这个？“就是你不用在见到她了，我也不用晚回家陪她出去了。”
“真的？”小小的李遥遥很直接地从脸上的笑容反应出心里的高兴，她高兴他们分手。
就在那一刻，萧文然很突兀地察觉到他自己的想法，他竟然想的是只要李遥遥高兴，分手也没有关系，如果每次分手她都能有那么灿烂的笑容，他再分手几次也无所谓。
被这样的念头吓呆了，他无所适从。
而这样的表情看在李遥遥眼中却误会成了他不开心，分手后的他心里很难过。
爬下饭桌，她走到他身边，疑惑的表情渐渐变成了自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很高兴你们分手的，我很怕……很怕你有了女朋友以后就不喜欢我了，就不照顾我了，象爸爸妈妈一样离开我。”
把小脸埋在他怀中，身高正好到他坐着的胸膛上，汲取温暖和安全感。
“傻瓜，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她那么重要，抱着她好象抱这全世界，这只是亲情吗？如果不是亲情，那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了，对小女孩心怀不轨，虽然他也不过是个少年。
“哥……”闷闷的声音转眼带有哭腔，真是小孩子，刚笑得那么开怀，马上就可以哭的放肆。
“乖，别哭，我会心疼。”一手慢慢拍着她的背，一手却更加搂住她。
他疼在手心上的小家伙。
“哥……”被他一哄，哭得更大声了。
“记住，我是你唯一的亲人，现在，未来，永远都是。”
这句，是李遥遥刻骨铭心的话，最让她感动。
她却不知道，在那时的萧文然口中说出来时，心底竟然是泛着苦涩的五味陈杂。
那么多年都过去了，他们两兄妹当一辈子亲人承诺的迷咒，最后，还是给她自己一手打破了。
27. 温柔
有风无浪过了这一周，真是舒服啊，白天在稻田旁边打打磕睡，加油呐喊一番，晚上在房间里面睡睡觉，和萧文然打打牌，日子清闲得很，就是没有电视机，要看电视要去教师休息室，她可没那个闲工夫。
回程路上，又是几个小时的车，不过和去的时候不同的是，李遥遥主动坐在了班主任旁边，让全班一阵恶寒～～，天要下红雨了吗？
不，是李遥遥准备要“姐姐妹妹们站起来”，对萧文然温柔一点。
“你不用陪你的好朋友，吴月玫了？”挪动了一下，萧文然还不是很能适应在学生面前，他老妹和他那么靠近。
“她啊，她忙不过来呢，所以我就落单了。”哈哈，也难得吴月玫没在她身边，吴月玫在女生中间不怎么受欢迎，因为她们总觉得和她有代沟，李遥遥倒不觉得，反正忽略她一些话就好了。
“是吗？”虽然对她那位同桌没什么印象，但她每次都能缠着李遥遥死死的，这一点让他深感佩服。
“恩，老哥啊。”
“别叫那么大声，有司机。”司机就坐在一旁。
“这样好了，人前改口很麻烦，我以后叫你‘文然’好了。”哈哈，正好，省得真的叫出“亲情”来。
“文然？？”好恐怖，“你还是叫我‘老哥’好了，要不然什么‘老不死’，‘老妖精’，‘老鬼’都可以，就是别叫得我毛骨悚然，没准心脏病突发，你就没人照顾了。”
好气又好笑，有那么酸吗？恩……好象有点，“要不‘然’一个字？”
“不！我抗议，抗议到底！”那么娘娘腔的，也怪让人吐的。
“哼，算了。”也罢，叫了那么多年了，临时改口她还改不过来呢，就别委屈自己了。
下车的时候。
许久没有出现的吴月玫突然出现，含泪对李遥遥说，“我相信你，你一定有苦衷的。”说完就立刻走了。
怎么了？哪出归哪出啊？
“脑子有问题的女人。”
一旁有人诅咒，正想附和，却看见郑烨那一脸的大便，难得笑不出来。
哈哈，惹到我，你死定了吧。
＊＊＊＊
“怎么样？很感动吧。”“哈，哈，哈。”萧文然干笑三声，死到临头了，还是乘机笑笑的好。
“感动！你好歹表现出一点感动的特征给我，ＯＫ？”不满极了，刚刚还佯装温柔的脸立刻成了母夜叉。
“感动，好感动啊～～”夸张到极至，可是“感动”完了，一句话就露出马脚，“我能不能不吃啊？”
炒到焦掉的蛋，估计锅子上粘得一定不少，不知道有没有熟过却一定已经烂掉的菜，估计油放太少，还有水放太少的饭粒，当子弹还差不多。
才不过是两菜一饭，就能搞成这德性，服了她了。
“我告诉你哦，我已经尽力了，你，你一定要吃下去。”
尽力？尽力的后果真是好厉害哦，看得出她的确和这些菜有仇，才那么“尽力”。
学农回来后学校放假一天，真不该出门补一下冰箱存货，结果回来以后他就要考虑自己的生存率了。
“我拒绝，我不吃。”摆明不妥协。
看那怪怪的颜色，真不知道她还在里面放过什么。
“不可以！”李遥遥眉毛都快竖起来了。
“为什么？”没有拒绝的权利？“我第一次做饭，你可一口都没吃，只看了一眼，皱了皱眉，我就乖乖定披萨了。”
“那你是男人啊，书里面都写女主角不善厨艺，可是男主角都很不在乎地吃下去的。”这叫心意，知不知道！
“书里面男主角有吃死掉的吗？”
“啊？当然没有！”
“所以他们才敢吃啊，我可不是书里面的男主角，我吃了没准就死了。”书里？哼，书里面的，女主角给的毒药，男的吃下去都可以硬生生活过来，他可没有那九条命的本事。
他死了，就真的死了。
“最多难吃一点，怎么可能死人呢？”气死了，“你不吃，我吃！”
有什么了不起的，她第一次做的饭，自己都不吃，多可惜啊。
“好，你吃啊。”以萧文然对李遥遥胃口的衡量，她估计没吃几口就要放弃的，她胃口多刁啊，一会儿要日本料理，一会儿要法国奶酪的。
蒙不吭声地吃，她豁出去了，反正都是焦味道，没什么区别，饭多咬咬就好了，就算弄得个肚子痛的下场，也没关系。
说实话，这种快要把厨房烧掉的下厨经验，估计这辈子就今天了，以后她李遥遥说什么都不会进厨房了，所以当然要留下点纪念。
上个医院什么的。
看她猛吃，萧文然倒急了，“好，好，好，我知道你用心良苦，我吃，我吃好了吧。”抢过李遥遥的饭，倒在自己碗里，在加上那两“菜”。
他认命了，他死也好过看着她拿自己健康开玩笑。
她真知道他的弱点。
＊＊＊＊
“萧老师，怎么一天不见，你清瘦了一些。”大清早，很不幸地，遇到了何欣，何欣看他憔悴的，乘机取笑他。勉强扯下嘴唇，“还好。”
就是李遥遥把白衣服洗得花花绿绿，把被子叠得奇奇怪怪，把脸化得煞白煞白，还把他的课件搞得乱七八糟。
除此之外，其他都还好，如果可以忽略随处贴着的爱心贴纸的话。
她到底哪根神经不对了？
“或许，她是想对你好一点。”就是弄巧成拙而已。笑得合不拢嘴的某人。
“好一点？”
如果是这样的话。
他真的真的不介意她对他坏一点，哎，这话怎么听上去那么贱啊？
28. 花絮三
下午十二点半，是午休时间，学生不是在宿舍睡觉，就是在宿舍聊天混鱼打牌消磨时间，只有一个人站在一宿门口的走廊上。
虽然还没有到冬天，不过天气还是偏凉，尤其对于一个脚长手长，横截面拉长的人来说，风吹在身上不可谓不冷。
尤其，他已经吹了半个小时了。
即使是天生耐心好，又或是爱不动声色地耍人玩，最初的得意也被慢慢地消磨怠尽，要不是要保持嘴角有风度没温度的笑容的话，他早破口大骂了，“死李遥遥，吃个饭要那么久吗？”。
再五分钟，五分钟后你还不来的话，全校上下所有老师一周后就会人手一分照片备份了。
“那个，郑同学。”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背，一个熟悉的声音问候。
“是你。”他回头，是李遥遥的同桌同学，那个叫什么的，他不记得了，刚才她走过来他还以为她是路过的，所以没留心。
“有什么事吗？你看见李遥遥没有？”重整旗鼓，他露出招牌邪笑，盘算着怎么去抓住那个明显要放鸽子的家伙。
“她回教师宿舍休息了。”
“好，谢谢。”转身就要去逮人，可惜衣脚被人死死拉住了，“怎么了？”看她一脸红扑扑的，标准用力过度。
“李遥遥和我说过你约了她，她说她不过来了，我代她过来问问你有什么事情，我好转达她。”他力气好大，差点就让他走了。
“她叫你过来问我有什么事情？”好个李遥遥，当他白痴啊，派个什么战斗力都没有的小兵当开胃菜吗？
“是的。”见来人明白她的来意，吴月玫放开手，脸色回复平静。
“给她。”简单明了，他把手上的一袋照片给她，“她看了就会知道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可以优先欣赏到这小兵看照片的表情，聊做补偿，他知道，好奇心可以杀死猫，而女人的好奇心，估计是生物中的前三。
果然，一拿到那袋子，吴月玫一点也不掩饰，马上打开，拿出照片，边看边说，“真不敢相信，怎么可能！”
“事实就是如此，有照片为证。”尤其是那张KISS的，可是他潜伏了很久才抓到的。
象被踩了尾巴的猫，吴月玫一下子激动起来，抄起那叠照片就往郑烨身上砸过去，顿时飞扬开来，慢慢落下的照片露出郑烨错愕的脸。
“你怎么可以那么卑鄙，竟然还真去合成了照片，还敢合成接吻的照片，你知道如果别人知道了，会给李遥遥和萧老师带来多大的困扰吗？”
“合成照片？”
“李遥遥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没想到你竟然真的那么坏，就象她说的，你这种富家公子闲着没事就喜欢捉弄穷人为乐。”
“停！”一把捂住她的嘴，却被她狠狠咬住，“你这女人，我有底片的，我连底片也能合成吗？”
松开嘴巴，她还是瞪着他，“现在科技那么先进，有什么是你们有钱做不出来的？”
什么？“底片呐，小姐，底片怎么可能做得出来？你懂不懂什么是合成照片啊？”
沉默了片刻，“你！你竟然利用我是计算机白痴这点，来混淆视听，我告诉你，虽然我是计算机白痴，基本常识我还是有的。”
计算机白痴？有常识？天啊，李遥遥给他送来个什么国宝啊？
慢着，对了，李遥遥，不能总处于下风，郑烨差点忘了他的招牌笑容，先安抚住“敌人”的情绪，“你先冷静下来，这些都是李遥遥和你说的。”
深呼吸两次，她说，“恩，她说你合成了照片，要威胁她，试图对她性骚扰，还想要威胁萧老师，让他放你及格，还有……”
很好，性骚扰？他成变态了哦？“还有什么？”
“还有你男女通吃，窥伺萧老师的肉体，经常把他作为你性幻想对象。”
天，他何止是变态，李遥遥，算你狠，“这你也相信？”
“我不相信，可是你一上来就给我让我无法置信的照片，而且平时你和宋同学总是纠缠不清，所以我觉得李遥遥说的是对的。”虽然他的笑容还是笑得很“僵硬”，不过他的眼神更可怕，要吃人了。
“难道你就没想过，可能是她骗你的，她和萧老师根本暧昧不清，我只是以真相来钳制她？”这女人脑袋是浆糊做的吗？
“不可能。”斩钉截铁。
“为什么？”他倒要看看是什么让这女人对李遥遥如此死心踏地。
“因为李遥遥她出身贫苦社会，心里存在有很大的自卑，她表面漫不经心，满不在乎，其实回家刻苦用工，勤工俭学，”末了，还加一句，“这只有我知道，你别说出去。”
“她和你说的？”李遥遥还真会耍人，耍可怜，比他还高明。
“不，怎么可能。” 吴月玫露出怜悯的表情，语气悲哀，“是我凭我高超的观察力，和近一年半的相处时间，常年累月看出来的。”
高超的观察力？“你……”这算不算是她自找的，自我欺骗，与人无关。“她知道你这么想她吗？”
“不知道，不过她隐约感觉到了，是我隐藏得不够好。”她自责。
他好想大笑，这种那么有趣的人种竟然活在这个世界上，和他同一个班他竟然不知道，“你认定的事情难道不可能改变吗？”
“不可能。”同样斩钉截铁。
“是吗？举个例子来听听？”有趣，真有趣。
“我认为我爸妈一定会离婚的。”这是她生平的第一个认定，“他们在我小的时候一直吵架。”
“然后？”
“然后七岁的时候他们突然又哭又笑地和好了，我就对他们说，你们别假装和好了，快离婚吧，早点结束你们的痛苦。”
“后来？”
“后来在我十五岁那年果然分居了。”
那有点年头了吧，“那现在应该协议离婚了吧。”分居几年了。
“没有。”
“没有？”
“他们是在我十五岁那年，买了房搬出家门，和我分居了。”
……
“我知道他们是不希望再看到我看着他们吵架，他们都忍了八年不吵架了，够久了，他们应该搬出去好好吵一次了。
……
“我知道他们不离婚完全是为了我，为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庭，所以每次他们来看我，我都努力搓和他们离婚，结果他们怕因为我的善解人意而太感动，都不敢常来看我了。”
……
郑烨完全说不出话来，因为笑到眼泪都快喷出来了。
活了那么多年了，他终于找到了个全世界最有趣的玩具。
“我决定了，我要挑战高难度，我一定要让你清楚，李遥遥完全是个嚣张拔扈懒惰的女人，不是你想象出来的那个，到时候你会相信的。”这样才好玩嘛。
＊＊＊＊
多年以后，他才领悟到，让他对这女人产生兴趣，才是李遥遥最大的报复，因为，他在一次又一次，一年复一年的挫败中，不仅赔掉了他的潇洒，他的邪笑，连他的终身幸福，都一并赔进去了。29. 奇迹
刚走进教室准备上课，萧文然就差点脚底打滑摔一交。
一年多了，整整四百四十三天，有一百九十六节数学课，共八千八百二十分钟，折合一百四十七小时，今天还是头一遭，李遥遥的头是抬着的，而且最让人吃惊的是，她居然还在桌子上放了数学书。
这真是前所未有的奇迹。
难怪全班都能谅解萧老师一时之间的失态。
“这个……今天我们要上……”脑中一片空白，忙翻书，“哦，翻到五十七页，恩……对了，我先要给你们看一道例题。”忙翻笔记，可是着急撕破了几张纸都没有找到内容。
这一刻出的糗估计比他任教一年多的总和还要多得多。
“他平时都是这么上课的吗？”李遥遥疑惑地小声问吴月玫。这种水准也能被那校长大人捧着，估计是眼睛瞎了吧。
“不是，”吴月玫忙辟谣，“萧老师平时上课很稳重而且风趣的，今天———”回看李遥遥一眼，“估计是被你吓到了。”
“被我吓到？我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还是和超人一样？”内裤穿在外面。
“不是，”比那还要可怕，“你台子上干干净净的放着数学书。”
奇怪了，数学书怎么了？她昨天翻了好久才翻出来的呢，“难道我应该放语文书？”
“你从没有带过数学书来学校。”曾经，她还一度以为是李遥遥家中太穷，根本没有买过数学书呢，所以她也并不在意。
“谁说的！我上数学课怎么可能没书，我还记得我上次带的时候———”没声了，好象是初中的事情吧，平时在学校她又不看数学书，回家拿萧文然的就好了，他书上考试重点什么的划得清清楚楚。
难怪她昨天找了那么久。
“真是大笑话，都高二了竟然是第一次带数学书，说她和数学老师没私交都不可能！”嘲讽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来，不过李遥遥这次没感觉到那恼人的视线，最近坐在她后面的郑烨偏爱斜视，而且整天映射她和老哥。
那么大声还是有人没听到，吴月玫拉拉李遥遥，“萧老师恢复正常了，他看着我们呢，别说话了，好好上课。”
难得李遥遥从贫穷的自卑感中解脱出来，她要好好鼓励她才对，萧老师的失常一定也是太感动了。
萧文然努力忽视李遥遥“恐怖”的视线，“根据前面这道例题，现在我变一下条件，谁能根据前面的方法，把这道题目做一下？”
依照惯例，总是一两个男生和小部分另有目的的女生会参加这种小小的互动，而吴月玫当然是其中坚定不移的中坚分子。有些女生不象她，遇到困难的只能退缩了。
不过……“我，我！”就是有人那么急切，不仅举手，还象幼儿园小朋友要糖吃一样，在座位上一跳一跳的。
头痛啊，萧文然感觉到他可能又多了几根白头发，他可以纵容她在他课上睡觉，聊天，看书，写作业，甚至偶尔听听CD，发发消息，吃吃膨化食品什么的，可是，却无法忍受她现在突如其来的认真。
看她积极的，她积极个什么劲啊，想也知道她昨天一定已经仔细参阅过他的讲义，有备而来。
“李遥遥，你上来做一下吧。”只能无奈叫她，没办法，她都这样“不顾颜面”，要表现一下了，再不叫她，他今天回家估计会进不了门。
“好。”拿着抄在纸上的答案，李遥遥兴奋上前，准备让同学和萧文然看看，她也不是那么“数学白痴”的，她只是谦虚，只是内敛。
……
“李遥遥——”他开口。
“啊？做得不对吗？”佯作无辜，她回头可怜兮兮地问，心里却想，怎么可能不对呢？
“不是，麻烦你写快一点，你都写了五分钟了。”就你那几个狗爬字，就算你在那里一遍一遍地象绣花一样的描，估计也就那样了，还是快下台一鞠躬吧。
不止是萧文然，台下的同学也都在想这同一件事。
才四个步骤，夸大点也才五行的答案，竟然能让她写了五分钟还没写完，可见李遥遥和萧老师一定结下了很大的仇，否则不会今天那么“认真”地要砸萧老师的“场子”。
难怪萧老师从开学就对她一再姑息迁就，原来早看出李遥遥可怕的地方了……
哎，原来其他老师对于李遥遥来说只是调剂品，萧老师才是她最终目标，可怜的萧老师。
众学生一齐摇头，萧文然都不忍目睹了，命苦。
他的命比黄莲还苦。
＊＊＊＊＊
“李遥遥，你过来一下。”一下课，李遥遥首次蒙班主任龙约。不过大多数同学都认为是萧文然痛下决心，要和李遥遥签马关条约了，既割地，又赔款。
“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要去医院做个什么脑电波扫描什么的？还是直接打包到精神病医院？
“没……没什么啊？”她装傻，“怎么样，我今天不错吧，回答了你的问题呐！”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在哪里？
晕，他一节课有十分钟都让她在那里描花给描掉了，“你漫画看完了吗？”
“没有啊，不过新的连载还没出来。”
“谁画的？都没出来吗？”现在怎么什么行业的都偷懒。
“问这干嘛？”
“放学我给你去买新的，下次我上课的时候你就专心致志看我给你买的漫画。”总好过瞎折腾。
“萧文然，你！”终于理会到他是什么意思，“我要上香告诉老爸老妈，你竟然忽视我认真学习，认真听课的愿望，还要以日本鬼子的东西来毒害我。”
秀才遇上兵，“我服了你了，你到底怎么了，你坦白告诉我。”
“是因为•##￥￥%—*（（—”含糊不清。
“说清楚。”
“*）*%￥￥#！••#￥%……#”
“李遥遥！”
“是因为你说过，你喜欢的女人要温柔贤惠，要善解人意，最重要的是，不能有我身上的任何特点。”
一滴泪不小心从眼眶里滑出，落在水泥地上。
他喜欢的女人，不能是“李遥遥”，因此，她不是“李遥遥”。
30. 情人节快乐
承接住她的眼泪，萧文然却没半点心疼，“我说呢，原来你在报复我这个。”害他最近全身不对劲，无时无刻都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她李遥遥的眼泪可是很珍贵的，专门用在装可怜上面，如果她心里有委屈，不高兴的话，可不是流泪解决的，一般都是向他抱怨或者直接拿他出气……
“赖～～”抬起头向他吐舌头，张牙舞爪，“知道了吧，还是我这种性格可爱，如果我真的对你温柔贤惠，你就倒霉了。”
“是你尝试失败所以就要我接受失败的结局吧。”自己屡遭打击，还拖他下水之后，真面目果然显露。
温柔贤惠谁不要？只是一旦牌子上写着李遥遥三个字，就要大打折扣了。
“谁说的？只是我还没有拿出我的真本事而已。”她只是勇于尝试嘛，有错吗？
“对啊，厨房你还没有烧掉，课堂你也没有砸馆，你果然是保存实力。”他糗她。
一记左勾拳，萧文然不得不弯下腰来，她真够狠！不过，至少她还记得打人不打脸，孺子可教也。
想想自己真可怜，被打还要努力挖掘施虐者的优点长处————
汗啊。
＊＊＊＊＊
“你看，李遥遥胆子都大到打老师了，他们关系怎么可能一般。”苦口婆心啊，郑烨觉得他就象神在指引迷途的羔羊。可是那羔羊……丝毫没共鸣。
“李遥遥好可怜，她压力一定很大，你看她不断逼迫自己做出自己不会做的事，带课本来上课，打老师，这都是我做梦都没有想过她会做的事情啊。”吴月玫小心地擦着眼角，努力不让自己在这居心叵测的男人面前流泪。
“你……你！！！”好半天，他才吐出来下半句，“你强悍！不错，有挑战性，这样才有趣。”说是有趣，看他的脸色，已然发青。
明显的是口不对心，估计心里已经在淌血了。
“你就是那么执迷不悟？”
“我是坚定自己的信念而已。”抬眼看了看他，俊脸扭曲地努力露出“友好”的笑容，“其实你人还行。”
“是吗？”整整五天分秒必争地对她进行教育，昨天没课还把她拉出来请她吃了一天，虽然没有达到目的，总算有些回报。
脸色稍霁，下一刻又铁青了，“不过，你再怎么努力，萧老师也不会爱上你的。”
“萧文然？我要他爱上我干什么？”他关他什么事情？
“李遥遥，她不是告诉过我，你是同性恋吗，你忘了？我不是歧视同性恋，我只是不希望你沉溺在禁忌的爱里面。”因为知道他和她一样喜欢萧老师，所以才可怜他，让他缠在身边说些有的没的的奇怪的话。
“我不是同性恋！”
“不好意思，我不应该直接这样说出来的。”应该婉转一点，不过她以前从没有遇到过性向不正常的，所以也不能怪她。
“我不是同性恋，我对萧文然一点感觉也没有！”都快中风了。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怕宋宇梵会伤心，不过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你应该和他说清楚。”多拖一刻就多一分痛苦。
“宋宇梵？”不会吧，不是他想的那样吧。郑烨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对啊，不好意思，李遥遥正好也告诉过我，你们是……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希望我别不识相，老回过头和你们说话，当你们的电灯泡。”
症结所在还是……
“李遥遥！”千刀万剐！
“呦，谁叫我啊？”一个声音似乎终于冲破牢笼，迫不及待出来显一下。
的确，萧文然和李遥遥已经待在一边蒙住嘴偷笑好一会了，只是吴月玫一向不知道眼睛聚焦在哪里，而郑烨的火眼金睛从没有离开过吴月玫的脸。
“你们站在这里多久了？”他竟然被气得连平时的警觉都没有了，多久了，他已经失去那种把别人都能玩弄在手心的感觉多久了？久到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萧文然在一旁笑而不答，努力控制嘴角的上扬弧度，他是老师，要有风度，他只是路过而已。
“从一个又一个‘同性恋’那会，就在了。”她真的是找对同桌了，改天再给吴月玫输入一点新思想新观念，气死郑烨。
“萧老师，他——他……”惨了，吴月玫舌头都打结了，她怎么能把他的秘密就这么说出来，还让萧文然听见。
她真不能想象如果萧文然知道她喜欢他会是什么感受，依此类推，郑烨一点恨死她了。
“没什么，他只是青春期的迷惑而已，我不会怪他的。”可以隐约猜出吴月玫的意思，萧文然也就顺水推舟，从李遥遥口中，他大约知道她同桌的个性。
因为她可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个，李遥遥满意得不得了的同桌，想当初开学的时候给李遥遥换同桌换到他都长了两根半白头发。
“好了，去上课吧，铃都响了好一会了。”哈哈，而他，要去睡个午觉了。
衣脚被拉住，“我也要去睡觉，反正所有同学都以为我们去解决私怨了，我不要上化学老头的课。”可怜兮兮，又是眼中含泪。
李遥遥的眼泪果然都出现得恰如其分。
无奈，拧住她的耳朵，拉入怀中，完全不避讳后面两个人。
反正，吴月玫一定能找到最好的解释的，“萧老师真好，又要免费给李遥遥补课了，这下，她可以放心回复正常了。”
再没有力气生气了，郑烨决定先休息一节课再说，他好累啊。
31. 流行
开会开会，一学完农就急着开会，这学校怎么那么不“人性化”，象那种非常热衷于表现的班长，当然要通知到，而她这种明摆着挂名的，直接通知副班长就好，何必一定要她亲自出马呢？
象现在，开个那么简单的会，都要讨论到五点钟，折腾人嘛。
本想去萧文然那里拿书包，那么晚了，他估计要在办公室里面睡着了，吓他一下，却在路过教室的时候发现里面还有人，谁啊？
是宋宇梵。
“你怎么还在这啊？郑烨没和你在一起吗？”他在干什么啊？
“他和吴月玫一起走了。”他看了一眼她，手上的笔停下了。
看他书桌上面摊着一本一本教科书的，“天才也要复习的吗？”还以为只有她这种人，才要看书，虽然事实上，她早就豁出去了——从来不看书。
“我在看下周测验会考什么题目，”一般他都会先估计一下老师的题目范围，否则到时候就没有什么“准备”。
“顺便做一下小抄？”她看他刻意掩饰的小纸条，上面密密麻麻的。“郑烨他懒到连小抄都不是自己做的？”
真是和她如出一辙啊，李遥遥都有点心有灵犀的感觉了。
“一直偷看的话，很容易被发现的，一部分偷看一部分小抄比较好。”反正她都看到了， 宋宇梵索性就大方承认，但脸还是发红了。
毕竟他和郑烨作弊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透露“作弊心得”。
“对啊，对啊，从头到底都偷看的话，一开始就没事情做了，要有一点事先准备的。”真是经验出教训，讨论这个，她也特别有心得体会。
奇怪于她的兴奋，宋宇梵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很光彩的事情，不过从小到大他都这么过来了，他也并不认为作弊有错。
“郑烨他家里面有钱，其实他大可以出国去读书的，不过他认为在国内读书作弊挺有趣，所以他就坚持在国内，当然，我的情况也是他的顾虑。”
作弊有趣？李遥遥自问还没有上升到那个境界……郑烨果然是高人啊～～
“那你呢？你也会在毕业后和他一起出国吗？”出国啊，做香蕉去吗？老实说，有郑烨这种阔少爷去当移民，还真降低外国的教育素质。
“可能，如果我还能活到那一天的话。”他继续拿起笔，写字。
这话真冷啊，李遥遥抖了抖。
“医生说我活不过二十岁，而现在，我已经十八岁了，心脏负担愈来愈重……” 宋宇梵沉下脸，握笔的手越来越紧。
“你一直不运动，当然不能有强健的体魄罗，而且还会越来越固步自封。”她敢说他就没上过体育课。
“医生说……”
“医生说的也不一定对啊，而且医生一定有嘱咐你少量运动的，对不对？”再怎么样严重，一定可以少量运动的。
“唯一一次少量运动的后果，是我父母欠上郑烨家十万医药费用。”
估计是八百年前的事了，“几年前的？”
“六年前。”
就知道——
“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好起来的。”看他坐在椅子上，真象初中生，一点都不觉得他有那么大了。母爱泛滥～～
“不……不用了，我很好。”一反刚刚的郁闷，他被吓出一身“力气”。
“不行，因为我刚刚开会的时候已经压了重注在你身上了。”
“什么重……”一阵手机铃声。
“喂？我开好会了，我马上过来。”一看来电，李遥遥一接通就霹里啪啦说完，转身走人，留下一个人莫名其妙。
这，似乎已经是她的习惯。
＊＊＊＊＊
“老哥，你知不知道吴月玫家里电话？”翻了半天，还是没找到通讯录，她做人有那么失败吗？不就是个垃圾桶房间吗，她反正是从不扔东西的，总在里面，她竟然找不到。“我？你是她同桌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把蛋打碎，他忙里偷闲回答，都六点了，今天烧饭晚了。
“你当然要知道！你是班主任啊！”一定有什么联系手册之类的。
“哦。”刚刚才想起来，他还是老师，一回家就过着被呼来喝去，所以习惯回家就忘记自己是谁。
“你找一找啊。”
“怎么突然要她的电话？”
“我要她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啊？”
“不会又是怎么整郑烨吧，放过他吧。”那孩子已经越来越不正常了。
“不是，是我班长的职责工作，这次和私人恩怨无关。”
“那和什么有关？”反正一定和什么有关系的。
“我开的会啊？”这叫事有凑巧，刚开完会就被她逮到宋宇梵。
“说什么了？”
“选市三好学生啊，估计你上次会议翘头了，才不知道。”他比她强啊，仗着是帅哥，每次不去开会事后都装失忆。
“让我猜猜，你推选副班长？”
“不是。”
“吴月玫？”
“不是。”
都不是啊……“不会是郑烨吧。”
“是宋宇梵。”他可是成绩最好的。
“你一定第一时间就被拒绝了吧。”猜都猜得到，体育成绩无的人，怎么可能拿到三好。而他这老妹，一定又是恼羞成怒，和校组织来个“火拼”了。
“我可不仅仅是因为这个，他本身毫无生存意志，我只是激起他生存意志而已。”说得好听，在没在教室遇到宋宇梵前，她就没打算放过他。
“所以你又想靠吴月玫，老花招了，真没新意。”用来用去，就仗她同桌那坚忍不拔的特点。
“当然不只是靠她，只是需要她的配合而已。”她会那么没有创意吗？
“让我想想，你刚对我发过疯，期末考试还有两个月，恩，你的确需要有事来打发时间。”他会不知道她，时间漫漫，她只是想换了个玩具新鲜一下。
不过，宋宇梵也的确该“动一动”了，上帝保佑他的心脏够强壮。
虽说如此，萧文然心里还是有一点奇怪的感觉，是犯贱的感觉吧。“我就那么不好玩，你才兴奋了几天，就转移目标了？”
32. 宋宇梵一周运动表
周一 周二 周三 周四 周五
早读 高二１班 高一５班 高二２班 高一１班 高三１班
第一节课后 高一１班高二４班 高一３班 高三４班 高一４班
第二节课后 高二２班高一６班 高二１班 高一２班 高二３班
第三节课后 高一２班高二５班 高一４班 高二５班 高一５班
第四节课后 数学教研组语文教研组英语教研组 物理教研组 化学教研组
午间休息 高一４班高一１班 高一５班 高三５班 休息
第五节课后 高二３班高三２班 高二３班 高一３班 高二２班
第六节课后 高一３班高一２班 休息 高三６班 高三３班
第七节课后 休息高二１班 高一６班 高二４班 高一６班
“运动表？”要不是看到上面写着他的大名，他还真不希望这张表是针对他的，老实说，看了半天，他竟然还没有察觉出半点感觉，到底是什么运动啊？“我要做什么？”
“首先先声明，你一个月以后要参加市里面的体检，作为通过申请三好学生的条件，当然，你功课上的条件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最大的问题当然就在于你的体质了，所以在这一个月，也就是四个星期中，我要努力地强化你，至少要在体检的那一天表现出最大的水平。”
哇，一口气说那么多话，真是辛苦了。
“市三好学生？我不需要啊？”他好象从小到大都没有选过。
“谁说的，这是班级荣誉，哪能让你一个人就这样说不要就不要，说错过就错过。”她得意宣称，“而且我是班长，班主任委任我在有限范围内锻炼一下你的体质，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的只要乖乖听我的就可以了。”
这张表，她可在昨天零点零分的时候才画好的，前面都在玩～～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
“可是……”还是一头雾水，他摇头，“我完全看不出我要运动什么？”
况且他实在怀疑，这张表真的是运动的表吗？
“看不出？”有那么深奥吗？她觉得她已经很直白了。
“上面只有各个班级，没有要做什么啊？”还有教研组，他觉得好恐怖，好象不是什么好事，不会还要把老师拖下水吧。
“哦，地点啊，你要做的，就是在这相应的时间，到达相应的地点，停留到上课就可以了。”这不是很明白吗？
“到这地点？就这么简单？”就是利用下课的时间去各班观光旅游吗？
“鉴于你的基础太差，只要在我们教学楼里面三楼跑上跑下就可以了。”教师楼在另一边，要跑过去还是有点路的。
不过比起他原本一天都不怎么动，还是有点运动量的，先让他热热身。
这，好象是很容易达成的嘛。“好。”
“那你答应了？”哈哈，骗到了。
“答应了。”
“暂时，你这周的任务到此为止，下周我会再安排的。”下周啊，就可以大动动了吧，
要不是萧文然要求，她这周怎么会给他那么轻松的任务了。
“哦，我这就去。”算算，好象应该是去高一班级了。
“好。”陪到教室门口，她对来人说，“我把人交给你了，你放心，郑烨被人缠住了，没人会和你抢人的。”
人交给你？宋宇梵对上一张兴奋不已的陌生脸庞。
果然没那么简单。
＊＊＊＊
“你是谁？”一个冷漠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厄，我，我是来找人的，顺便坐一下。”被人发现，宋宇梵的脸都涨红了，看向旁边一个女同学。
“找人？我同桌上学期死了。”她继续面无表情，盯着他的双眼没有一丝波动，似乎也并不好奇。
“我……我不是找你同桌。”死了？难怪空着座位。
“那你找谁，已经三次了，你坐在我旁边。”想不注意都难，一个死人的位置突然有人连坐了三次。
“我……累了，所以坐坐。”事实上，他们班级是他最轻松的地方了，因为位置一直空着，所以他不用挪动位置，声东击西。
“那你为什么那么注意别人说了什么？”看他一直想办法听别人再说些什么。
“那个……”事情是从那天一发不可收拾的。
周一，李遥遥把他交给一个叫林敏君的女生，真的是一场恶梦，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李遥遥会把他的短处——身高发扬光大。
那个女生直说他是一块好材料，说的感觉就象是在说一块上等牛排一般。掂量着给他一分笔记，记录着全学校所有师生暧昧的，爱恋的，暗恋的，失恋的关系名单，以及所有老师的，学生的，甚至是扫地人员的家庭情况汇报，更包括老师之间的工资待遇，攀比之风什么的，估计要比校长还要详细。
“高三的事情少一点，所以你不必去的太多，高一的事情多是暧昧，你要好好观察，高二的，我比较熟悉，所以你也不用跑那么多趟，至于你们班的情报工作，一向是李遥遥负责的，所以你不用管，你主要要做的，就是高一，以及老师的情况，中午是老师交流的主要时间段，你要留在那么速记下来，汇编成册。”
不会吧？他要去做那么三八的事情？
“你一向是优等生，自然不用复习什么的，老师对你也没有什么戒心，你假装问问题什么的随你，况且你的一四七，可以给你混入班级带来很大的优势，你一定可以出色完成任务的。”
“李遥遥也让我那么做？”她出卖他？
“她说锻炼口鼻的灵敏度也是健康的一部分，另外，有报告显示，一个热衷于八卦的人，往往乐天知命。” 林敏君耸耸肩，“反正我是一向身体健康。”
抬头看到宋宇梵一脸悲愤与不耻，“你以为我真的那么需要你帮忙啊？主要是学农时间里面我错过太多八卦了，才要恶补一下。”她也很忙呐！
八卦就是她生命的源泉。
现在回想起来，真该拒绝的。对于一个完全对别人的事情甚至自己的事情无所谓的人来说，这无疑是最痛苦的差使了。况且每个教室他都要移动好几次，都只能坐下一会，运动量是以前的几倍。
不过，三天下来，他才陆陆续续发现，竟然有那么多同学的身世比他更悲惨，父母离异，父母双残，甚至父母双亡的比比皆是。
“你的同桌怎么会死的？”大概是被迫八卦惯了，他也开始主动八卦了。
“车祸。”她平淡地回答。
“哦，真可惜。”
“我上一任同桌是生病死的。”她补充。
汗啊！“是吗？”有那么巧吗？
“所以没有人再敢坐在我旁边，我的位置也没换过。顺便说一句，我前任同桌就是坐在你这位置上发病的。”
背后凉飕飕的，难怪他周一坐上来的时候大家都用奇怪的眼光看他，却没有一个上前问他为什么来他们班级。
他忙翻开八卦笔记。有三本，其中一本就是记录事件的。果然，在校园七大鬼异事件中，首位的就是这个，她叫常音，她的同桌，在半年内死了两个，都在同一个位置的时候死的。
好象也太巧了一点，虽然他早料到他不长命，可是也不想应验这种巧合。
关上笔记，却看到她的视线也落在笔记上，眼中却没有一点异样。
“这是无稽之谈吧，你会在意吗？”
“不在意。”常音摇头，眼神揪住他的心神，下一句梗住了宋宇梵的喉头，“除非你也是短命鬼。”
糟糕，他就是啊。
“上课。”不知不觉，上课了宋宇梵都忘记回自己教室了，只能一起站起来，等会混出去。
站起来，才发现，这常音竟然有和郑烨差不多的身高，难怪坐最后一排，发觉了这点，宋宇梵生平第一次有冲动骂人，真他妈的不爽。
为什么她那么高？他莫名不是滋味。
33. 元宵快乐
“宋宇梵，你好象高了一点。”煞有其事的观察后，李遥遥笑眯眯地说。
“真的？”果然，一直不理睬李遥遥的他马上转过头来。
“哈哈，随便说说的，哪那么快啊？”哎，小王子的头又气愤地转了回去，“不过，你跑起来的确比周一快了哦。”
确切地来说，周一那叫做走，现在才叫做是跑。不过，比较起李遥遥在旁边骑自行车，还是比较慢的，看她骑得多悠闲啊。
“为什么我体育课上个别运动，你还要来盯着？”想也不用想，“你自己不想上体育课对不对？”
“开玩笑，当然罗，”一点不谦虚一下，“八百米跑开始测验了，我才不要被抓去跑。”
“你迟早要跑的。”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怕什么，到时候，没算上分数的，都是让班主任代体育老师监督计分的，熬到那份上，我就不怕了。”只要最后是萧文然把关，她怕什么，求之不得才是。
“你真的很懒。”
“不客气。”
擦擦汗，跑了有一会了，周一的时候，他才跑了两圈就脸色发白，三圈就青了，现在三圈才发白，已经好多了。
所谓的一圈，不过就是两百米一圈而已。
“对了，你最近还很勤快嘛，下课就自觉去跑教室，你在追什么八卦消息的进展啊？” 难怪林敏君越来越欣赏他了，他真的很详细地记录下来每一句八卦，全凭他良好的记忆力。
“没。”
“可林敏君说你用八卦消息，换一个女生的资料哦。”小男孩发春了，果然是冬天快到了，代表春天不远了。
“没什么。”他停住，“五圈到了，可以去休息了吧？”
所谓去休息，不过就是去萧文然办公室吃东西，饮料饼干，应有尽有，他真的怀疑萧文然和李遥遥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李遥遥开办公室小冰箱的动作如此熟练。
“别这样嘛，我是关心你的健康啊，听说你打听的那个女生有克同桌的传闻啊，你还是小心一点的好。”真有趣，这年头还有人相信有什么克人的迷信活动。
跨楼梯的脚步停了下来，宋宇梵回头讥讽她，“你也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不过，她的背景的确很奇怪嘛，明明六年级考初中是全省第一名考上的，却能成为唯一一个全国重点落到我们那么破的学校的，据说是全校最后一名呐。”
厉害啊，从云端掉到地上，真是霉透了。
“人总有起伏的。”他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好惊讶的，走进办公室，一如既往发现萧老师正在桌子上“长眠”，不，睡觉。
“喂，起来啦。”李遥遥一跃上前敲醒他，“真是的，晚上玩网络游戏那么晚，难怪成个睡猪。”
“你看，我们学校还是第一次接受全国重点掉下来的人呐，怎么不希奇，我们学校是什么学校啊？有个全国重点师范大学的老师，就洋洋得意，”意有所指，拍拍手下的脑袋，“有你一个唯一参加全国奥林匹克的学生就已经烧香拜佛的学校呐。”
换句话来说，就是烂到极点了，全靠钱在支撑着。
宋宇梵倒是没想到她看自己学校看得那么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为好，干笑。“萧老师。”
萧文然摸摸后脑勺懊恼地从桌上爬起来，想好李遥遥要来，千万别睡着被她逮到机会Ｋ的，没想到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你好，喝点饮料吧。”
顺手甩了李遥遥一下屁股，以作报复。
当做没看见他们之间的打闹，宋宇梵拿了罐可乐，先喝了再说。不知不觉，他也能喝一些冰的东西，而不会胃不舒服了，看来，他真的有点成就。
“你要玩到几时啊？你们体育老师嘴上不说，但总用眼神杀人。”谁叫李遥遥前科不良，体育老师认准她是乘机偷懒，一点不相信她是认真训练三好学生的。
“让她去抓狂好了，到头来她又不高兴给没考试的人补考，还不是会推给你。”那女老师下班忙着相亲去了。
苦命啊，他也不想老是主动接受这工作的啊？“他身体还好吗？”他指宋宇梵。
“好很多了，真的不是我敏感，我真的觉得他高了一点哦，而且也没有象以前一样想些怪怪的东西了，不错吧。”她一出马，就很厉害了。
“恩，真奇怪啊，竟然没有给你弄出什么人命来。”奇迹啊，“是我一直在旁边监督有功劳。”
“才怪？”无劳的人来抢功，“你算了吧，”小声说，“老哥，今天好冷，晚饭我要吃火锅。”
“火锅？那不是又要我下班特地去超市买材料。”多麻烦啊。
“老哥～～”脸磨蹭他的手臂，最近她撒娇时开始有一些类似小猫的动作，他们之间比兄妹又更多了一点点的亲旎。
她不知道那代表了什么，反正是有一点点不同。
“好，火锅。”萧文然叹气，真不知道她老妹越来越有女性自觉是不是意味着他作牛作马的未来呢？
抬眼却看见宋宇梵呆呆看操场，这神态？怎么看都象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人？
为情所困？不会那么没眼光看上……
先寒一下。
＊＊＊＊
“别再坐在我旁边了。”“为什么？”宋宇梵一副有听没懂的表情，满不在乎。
常音转头看他，眼中还是没有任何的情绪，“再坐下去，你会死的。”
“怎么会呢？那都是无稽之谈。”
“你是学校有名的病人，连车祸都免了。”一针见血。
宋宇梵苦笑，“就算我有心脏病，我也不会那么容易发作的，又不是连续剧。”他随便怎么样，都至少要挺过这一段时间。“你能坐下来说话吗？”她站着让他觉得很有压力，本来他坐着就没有她高了。
常月依言坐下，“哦。”
“对我而言，最大的问题是我身高。”以前都只觉得反正他快死了，怎么样都无所谓了，不知从哪天开始，他对他的心脏有了信心，却在意起他的身高了。
他怎么都不高一点呢？
“我不觉得，我不喜欢自己那么高。”就是因为她不喜欢高，所以今年才长那么高的吧。
“人人都有自己的角度。”只能这么说。
“还有一个多月。”常音若有所思。
“啊？”
“还有一个多月才到明年。”
他点头，还是不太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才三个月，就死了两个同桌，明年应该是个好年了，”她露出一个飘忽的笑容。“够了，我不希望你是第三个。”
“常……常音。”他别扭地叫她的名字，“我不会有事的，真的，你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他要努力锻炼身体，那她就不会老认为他会死了。
常音敛起笑容，他真是一个奇怪的人，都听不进别人的劝告，他再坐下去，他是真的会死，不是她危言耸听。
“新年好。”
“啊？”
“新年好。”她决定了，既然他不走，那她走好了。她不想再害死一个人了。
那天以后，常音就因为出车祸而住进了医院，直到过了元旦才回来。
最奇怪的是，她听说被撞到拖了三条马路，结果她元旦后来学校的时候，一点伤都没有，还矮了二十公分。
人，是会变矮的吗？倒是宋宇梵，都快突破一六零了。
34. 花絮四
虽然再没有李遥遥在一旁督促，宋宇梵还是乖乖在体育课上跑步，即使刚过元旦，气温已经接近零下。
最近期末考接近，李遥遥的行踪早已经变得飘忽不定，不再有时间锻炼他这里，锻炼他那里。反正三好学生的体测早测过，如预料中一样，他被三震出局。没特别难过，只是习惯了，现在他能运动，并能活到此已经不错了。
跑到一半，却看见花坛旁边坐着一个女生，是已经有一个月多没有见的常音。知道她今天刚来学校，本来是想放学才去找她的，毕竟他们只是同学而已，大清早冲去似乎怪了点。
“你好。”他走过去。坐在那里的常音看上去娇小了很多。
“你好。”她收回放在远方的视线。露出笑容可掬。
“你没事了吧？”听说她发生了车祸，他一直想去探望她，却发现全校上下竟然没有一个人一份资料说明她的家庭住址，她根本就是音讯全无，只有一份医生证明，证明她被紧急送入医院的时候，全身上下有多少骨胳粉碎骨折，就再无任何她被转入什么医院治疗的消息了。
“没事了。”她站起来转一圈，显示她没事，再坐下，似乎心情不错。“你高了。”
宋宇梵红了脸，努力不让自己太得意，“恩，突然长了一点。”
“你这一年会再长的吧。”她希望他可以更高一点，看得出来，他好象很高兴自己高了。
“你……”不知道该不该说，“你好象……不太一样了。”小了一点。
“临床上比较罕见的胶原性疾病引起的综合病症。”她板起脸说，看他一脸不明白，就忍不住笑出来，“是那医生说的，他说我可能是得了这种病，所以导致骨胳萎缩。”
“骨胳萎缩？”有这样的毛病？
“曾经有人得过，所以那医生就套在我身上，人都喜欢凡事都有一个解释。”其实，并不是很多事情都要有解释的。她的笑容暗淡了一点，但新年到了啊，她又笑了，“新年好。”
“新年好。你似乎很高兴，不用去上课吗？”
她们班的体育课似乎不在这节课。
“这节课老师放自习。”她俏丽地眨眼，完全无法想象年前那冷淡的样子，“今年我虚年龄十八岁，我喜欢双数的新年。”她把玩着手指。
“是吗？”宋宇梵坐在她旁边。那么久了，他心脏回复了过来，应该可以坐下来了。“我大了一岁，就多向老天赚了一年。”
“我会活到八十岁。”她说，语气没有她的表情那么高兴。
他该恭喜她吗？小女生的情结。
“真的，我预感到了，我不会短命。一切不会那么轻易结束。”她用很愉快的口气说着这话，好象她对很多人都重复过一样。
“如果你不快乐，别假装快乐。”她不快乐，还不如她那时真正的淡漠来得舒坦一些。宋宇梵了解这种伪装，他一直是在伪装中度过的。
常音低下头，“我是真的高兴，周而复始，现在至少是最快乐的时候。”
“你有什么烦恼？”她家里有什么问题吗？
她并没有说。她只是想有一个保质期为一年的朋友。
＊＊＊＊
人生下来由“命运”摆布，命中注定再加上运气的成分。而往往，人会在心中祈祷一件事情达到好的结果，当事情成功的时候，认为是祈祷的作用，当事情不成功的时候，认为是运气不好，其实都关乎于努力和运气。
运气一直存在于一个人一生之中，起起伏伏。
可有一天，老天在运气上开了个很大的玩笑。
我叫常音，自我出生，我的运气就出了点问题，不是好的方面，也不是坏的方面，只是，我的运气被壁垒分明了。
以年为界限，当新年来临时，我的运气从一个极端到了另一个极端。我一岁，父母皆亡；我两岁，被富翁收养；我三岁，养父母破产；我四岁，养父母一年中了七次彩票。
这些并不明显，可能平常人也会有一年好一年坏的。可我不一样，新年一过就小儿麻痹，或是新年一过，就是已经在弥留的我，都会突然活蹦乱跳。养父母发现了这一点，就开始利用我，在双数生日的时候，做生意，买彩票，在单数生日的时候，就出国旅行，把我一个人扔在国内。
在十三岁那年，养父还是在和家中佣人通话时暴毙了。自此，我再无养母的音讯。
这是一种病症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无论我是陷入昏迷，变成植物人，都能撑到新年，在阳光普照到地球这一边时，醒来。
十七岁，我救了我生平第一个人，他叫宋宇梵，有严重的心脏病。
他是小小的个子，却有乌黑明亮的眼睛，在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绝望，也看到了包容。那说明他还有希望，他不知道，我的心里在下雪，已经下了很久很久了。
他是唯一一个愿意坐到我旁边的人，往常，不知道是不是运气的缘故，这一年总是分外冷清，谁都不愿意和我说话的，即使是一年前还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因此，他也是唯一一个在我心中打败了我的“运气”之说的人。
为了他这点特别，我不再去上学。我想救他，伤痛对我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我只要走出校门不直接进家门而是走到马路上，就会有车撞到我拖过三条马路。
接下来的，不过又是熟悉的昏迷和痛彻心屝，反正，只有一个半月就过新年了，也不是很久。
根据我的经验，我这一年越倒霉，来年也就越会心想事成。宋宇梵，他会长高，他会好起来的，他会得到那千万分之一的机会，换到合适的心脏。
＊＊＊＊
常音十八岁的十二月。“你冷吗？” 宋宇梵拉了拉她的披肩，眼中是不可置疑的温柔，一年过去，他竟然有一米八了，让周围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李遥遥，盘问他每一顿饮食准备让萧文然做给她吃。
“不冷。”身上单薄的衣服其实已经让她脸色发紫，但再冷也没有她心里面冷，十二月了，新年又是那么近。她只祈祷新年她不要在医院过已经算是不错了。
“怎么不冷？” 宋宇梵脱下衣服盖在她身上，他心疼死了。
常音还是脱下了，递还给他，“你手术还没有做，别先让你心脏出事。”
十一月，L。A的医院传来消息，找到了和宋宇梵匹配的心脏，病人已是脑死，等宋宇梵立刻签文件准备心脏移植。
只不过他不放心常音，所以到十二月才成行。
“我走了，你要照顾自己。”这一年，虽然常音有很多同学围绕在她身边，但她并不快乐。只和他出去玩的时候，才真心地笑，即使他们玩一些很简单的游戏，放风筝，划船，常音不喜欢看电影，她说她讨厌那些天马行空的情节，觉得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他知道她有秘密，但却不忍心问她。
小心地捂热她的手，喜欢她时而开朗时而忧郁的性格，心软于她假装的快乐，她背负很多东西，也不相信很多东西。
“常音，”上飞机前，他鼓起勇气，“我喜欢你。”为了这句话，他谢绝了朋友的相送，让陪他去的父母站在远处。
他真的很喜欢她，她爱眺望远方，爱在说慌的时候露出笑容，爱交白卷拿高分，虽然他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爱和他玩一些猜拳的游戏，因为她不知道为什么从不输，爱……
“我喜欢你。”他重复。
“我也喜欢你，”她说完却暗淡了脸色，“但我不会让你知道，这是遗憾。”他说出来了，不是遗憾，她回应了他而他们却没有结果，那是遗憾。
“为什么？”她不是已经说出来了吗？“你的意思……”一颗松果掉到了他的头上，没错，是松果，一颗从飞机场待客厅莫名其妙从天而降的松果。
宋宇梵迟疑了一下，摸摸头，脑袋好象被震了一下，“怎么会有松果？”
“哥哥，对不起。”一个小男孩拉拉他的衣角，“我丢到你了。”他身后是他一脸抱歉的父母。
看，任何事情都可以有理由的。
“常音，你刚刚……”奇怪，刚刚她是怎么回答的，他想不起来了，不会吧，脑震荡了吗？
不好意思说他忘了，只能呐呐地说，“我回来会第一个找你。”
“好了，”常音推他。“走吧。”
走出她奇怪的生命，让她自己一个人继续走下去。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预感到什么，他再次保证。
＊＊＊＊
第二年二月回程的飞机遇到了寒流，宋宇梵的头撞到了机舱顶，他没有去找常音，因为他把一切都忘了。而他的朋友，也都“忘了”提醒他。直到某年的圣诞节夜，他救了一名被追杀的女子，她有淡漠的眼眸。在看到他时，她眼中有着不可思议的神色。“今天过新年了吗？”
“没，今天是圣诞节，小姐，你没事吧？”
她已昏撅在他怀中。
35. 研究失败
“我宣布，我这次考试不作弊。”吃完饭，李遥遥郑重宣布她策划了好久的计划。
依旧快速收拾碗筷，萧文然眼角都没有瞥她一眼。
“喂。老哥，有没有听到啦？”李遥遥拉他衣角。“我要凭自己能力考试。”她下很大决心的呐。
“听到了，听到了。”拿起碗筷往厨房走。
“老哥！”语气不善的叫唤。“回来，坐下。”
象个小学生一样，萧文然只能乖乖退回来坐在椅子上，听老妹发疯。
“我决定了，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我要改掉自己的坏习惯，努力读书，天天向上。”重整旗鼓，李遥遥重新大声疾呼。
从女孩到女人，她先要学会“独立”。
“老实说，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好象是笑星在说脱口秀。”小心谨慎地先把碗放在桌上，萧文然慢条丝理嘲笑她。
“你笑啊，到时候我考得好，你就好看了。”哼，摆明不需要他帮助。
萧文然继续去洗碗，她能不靠他，还考得好，他就把头给她踢。
自己老妹有多少斤两，他怎么会不知道。
＊＊＊＊
第一天上午考的是语文，李遥遥咬咬牙，顺利地挺过去了，反正她都填满了，把她能想到的人名，掰出来的人名，甚至开始临场对诗词的下联。语文老师看她那么辛苦，应该能给一点辛劳费吧。
下午的物理……一半靠实力，笑什么笑，她李遥遥至少也有一点点的实力的，一半凭灵感，三个力里面猜个力算算什么的，反正也涂满就是了。
总之，回家的时候虽然有一点忐忑不安，但总体来说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今天我考得不错哦。”翻着数学书，李遥遥大声说，深怕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某人不知道。
继续翻书。“哎呀，数学书好厚哦。”她翻着没几百页的数学书，喃喃自语，依旧大声。
萧文然完全没有反应。
“真是的，现在数学老师怎么都不划重点，要考哪几道例题就明说嘛，不然，学生怎么有方向啊？”她索性直接转过去对某人吼了。
笑话，有数学老师直接告诉学生期末考试要考哪几道题目的吗？萧文然在报纸后面偷笑。
“喂，不负责任的数学老师！”看报纸，看报纸！就知道看报纸。
“萧文然！”这次明确了吧。
“书上三十六页，五十七页，五十八页，六十三页，八十四页。”收起报纸，他进房打游戏去了，反正这几天他不用帮她，本来就应该是老师最清闲的时候。
“三十六页，五十七页，五十八页，六十三页，八十……八十几啊？”看他已经进房，李遥遥忙补充一句，“我可没求你告诉我啊，这本来就是老师的责任。”
哈哈，明天应该没问题了吧。
＊＊＊＊
糟了，这题目怎么看起来象饶口令啊？老哥没有划出来啊？下面一道题目看起来也那么不正常，怎么题目长得象小作文一样？
到底是哪个老师那么喜欢出这种“素质教育”的题目啊？他不知道她李遥遥最没有的就是耐心这一项素质吗？
“萧老师，我有问题！”第一时间举手。
萧文然就知道，不应该顺便来看看，他不过是班主任来看看班级同学而已，他还想溜一趟就去睡觉呢。
好吧，他承认，他也担心这小妮子。
“试卷有什么问题？”他绕到李遥遥旁边。
“我的卷子这里没有印清楚。”然后她压低声音，“有没有搞错啊，这两道题目书上没有啊？怎么做啊？”
“你才有没有搞错，什么考试是全部出自书上例题的啊？”还好他事先做好准备，前面后面是郑烨和宋宇梵。
“看不清楚啊，这是Ｘ的平方还是Ｘ啊？”再压低声音，“别说废话了，怎么做啊，有二十分呐！”
“我下次进来的时候给你。”刚说到一半，后面有人敲了他一下，宋宇梵给他一张纸，无声地对他说，“叫李遥遥抄完了给郑烨。”
晕，他给李遥遥，“抄完了给郑烨。”抬头看了眼监考老师，还好那老师正松懈下来看窗外。
真是的，好象是他读书的时候作弊一样的感觉。
早知道了，老妹不会让他一刻安宁的。
＊＊＊＊
“老哥，老哥怎么样啦，成绩都出来了吗？”考完后放一天假在家，等老师批出成绩，萧文然就是现成的情报员。“出来了四门，化学和语文还没出来。”拿着手机，萧文然站在学校走廊上。真可怜，他批数学都批得头昏脑涨了，还要装作很清闲到处逛，看分数。
“快说啊？怎么样？”刚说完，立刻反悔，“算了，如果我有不及格的，你就直接挂电话吧。”省得她心脏病被吓出来。
“你，这么说，我倒不好意思挂电话了。”话刚说完，那头就“嘟，嘟……”，他冲动的老妹先挂上了。
摇头叹气，他只能再打，家里电话不通，敢情她立刻拔了电话线，只能打手机。
“干什么啊？”电话那头，声音一抽一抽的，“我都不想知道是哪门不及格了，你不用还浪费一个电话来告诉我。”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那电话总是要挂的，但你没有不及格，我就不能挂电话了？”说完就把手机拿开耳朵，果然，那头有人高分贝吼出来。
“你不早说，你浪费我眼泪水呐！”
“是你自己对自己丝毫没有信心，说明你及格也只是巧合。”走运而已。
“巧合是无数个努力构成的，你懂不懂啊？哈哈，老哥，我们今天晚上要好好庆祝，要开香槟，要开庆功宴。”
庆功宴？就为那三门六字打头的成绩？（总算数学维持在八十分以上，还是在批的人放水的前提下。）“你别忘了，还有两门呢。”
“那两门？语文和化学。你安啦，语文我都涂上了，至于化学，不是我吹，我的化学可比你那时的化学好多了。”
哈哈，不知道是谁刚刚还在哭丧个脸的哦。“化学是你每次都只能复习才保持稳定的，不说了，我回家再说。”
萧文然收了线，受不了老妹在那头的狂放笑声。
＊＊＊＊
“干杯。”酒萧文然当然不让李遥遥喝那么多，怕她发起酒疯他挡不了，只让她葡萄酒加雪碧意思一下。
“老哥，我很强吧。”
“强，真强。”老实说，除了数学她有点麻烦以外，萧文然真以为她会爆一门的，没想到她能低空飞过。
物理五十九点五进一位，六十，竟然刚刚好，一点都没有浪费。
“那你要奖励我什么啊？”脸红红的，萧文然真觉得她是借“酒”装疯。
“我要……”她想了想，说，“我不要，我只想告诉你。”没说出来，她自己先笑个半死。
寒～～“我不想听。”
“不可以！”一票否决。“我想说，我喜欢你。”
李遥遥本来设想的是，在她经过几个熬夜，终于考出来优异的成绩，萧文然对她刮目相看的同时也心生怜惜，然后她再表白，他就会“自然而然”觉得无限光荣。
虽然事到如今，剧本有些走样，不过大方向是对的，她现在要努力“酒”后吐真言。
“喜欢我。”心突然多跳了一下，他镇静了一下反问，“你知道喜欢是什么吗？不是只因为我为你烧饭，煮菜吧。”
她到底有没有明白亲情和爱情的区别？她知道他的用心吗？
李遥遥想了想，“你每天早上都会为我准备好手套，”她转身拿沙发上面的手套，“那是你很早以前就为我买的手套，你自己都忘了是什么时候了吧，是十一岁生日的时候，都七年了，我什么东西都会忘掉，只有这手套我从来没有掉了，破了我也自己悄悄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舍不得换。”
她指暖水瓶，“每天早上你帮我装好热水，下雨换上姜汤，上课的时候你会敲我头提醒我喝掉。有时侯我会忘了喝完，结果我到了家门口想起来，就蹲在门口喝完。我怕你发觉我没有喝完会失望。”
“老妹……”他好想抱她。
“而且，虽然你吻技不好，我都不嫌弃你，愿意喜欢你，多不容易啊，你不娶我娶谁啊？”
感动飞了，剩下的是熊熊怒火，“你这是求婚吗？”
以为他那么容易上当，恼羞成怒一吻她，她就得意了，告白成功啊！准是言情小说上看来的，可惜碰上他那么了解她，就没门了。哼，他忍！
“是……是啊？”奇怪？他怎么不象其他男主人公那么很有霸气地证明啊？吻啊，猪头。“反正我们已经‘同居’了，接下来就是求婚啊。”
都一样，先“订婚”再说。
“求婚？你的求婚方式很没创意，下次想个有新意的再来吧。”他也不是好惹的，一口气喝完饮料，回房间关门。
“喂，我在告白呐，你给点正常人的反应好不好？喂！”李遥遥拍门，怎么会事啊？早知道就不研究爱情小说了，她好象研究过头了。
不要紧，大不了，就靠她天才的脑筋来解决。
求婚就求婚，有什么大不了。
36. 结局
这一日。
晚了，萧文然走进房想睡了，也让一直从卫生间门缝里窥视的某人能早点行动。
果然，刚洗完澡的李遥遥立刻套上夏天的短裙，冲出卫生间拦在房门口，当“荡妇卡门”，“萧文然大帅哥，你最好，最帅，最善良，最温柔，最可爱，最有风度，最有气量，最有胸襟，最有责任感，所以你能……”还没说完娶不娶。
一条鼻涕已经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今天好象最低温度是零下吧，你不冷吗？”他摇头，要性感也要看好时间看好季节，冬天呐！
更何况……
“没关系，我挺得住。”日本研究，近中年的男子最喜欢女生穿超短裙，她能挺下去！！
“更何况，你乳嗅未干。”青涩得很，好象办家似的。
“哈愀！”一个喷嚏终于还是没能忍住。
＊＊＊＊
又一日。“老哥，老哥！”一进门，李遥遥就扑进萧文然身上哭。
“怎么了？”他拉开她，却看见她脸上，胸口，衣服下摆，都血迹斑斑。不是平时和他玩用的什么红药水，是真的，有腥味的血。“天啊，医院！医院！”
他慌了手脚，想去打１２０，却被李遥遥使命拉住，“老哥，我鼻血止不住，我是不是得了白血病，怎么办啊？我还没嫁人呢！”
“傻瓜，你不会有事的。”心更急，眼泪竟然就几秒钟就流了出来，“不怕，我去打电话，我们赶快去医院。”
转身，李遥遥却抱得更紧，“老哥，我要到死都是老处女，嫁不出去，我不要啦。”
“怎么会呢？我……”他停住，回过神来了。
李遥遥的头枕在他背上，感觉到他的心跳从紊乱，到慢慢平静下来，糟了。
“李遥遥，你太过分了，你！”不想让她看见他竟然被她骗得满脸泪水，他挣开她，回房关门。
那厢的李遥遥懊恼得不得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她都逼真到把鸡血往脸上抹了。
结果，李遥遥喝了一周的粥，因为某人罢厨。
＊＊＊＊
又一日。清晨五点，任何人都在睡梦中不愿意醒来，不过李遥遥例外。
她悄悄走进萧文然的房间，昨晚她特别注意到萧文然忘了关门，才想到这一招的。
对着床上的突起物用力一扑，然后胡乱蹂躏，蹂躏。“男女同床，授受不清啦，你要负责哦，要负责啦。”虽然是她自己去缠上他的。
哈哈，这下他没办法了吧。
“咳。”背后有人咳嗽了一声，忍住笑，“李遥遥，你那么喜欢我的抱枕啊？你要你说啊，没理由你要我不给你的。”
他刚上完厕所出来，难怪呢，他今天晚上睡得特别不安稳，果然是兄妹连心啊。
“萧文然，你？”李遥遥回头看他，再看被子下，难怪呢，她扑上去那么舒服，一点都没有痛，还以为是萧文然太久没锻炼，所以骨胳柔软呢。
“你变态啊，男生用什么抱枕？”准是做一些不干不净的事情，李遥遥走出他房间，努力忽略一旁笑倒在地上的男人。
＊＊＊＊
又一日。从大卖场回来，大包小包的，就为了图那点便宜，就走那么远，萧文然想想真是很哀怨。劳碌命啊。
没想到刚进门，就被这样招待。
一把菜刀拿得抖抖颤颤，“要命，还是要娶李遥遥，你只有一个选择。”
死男人，再给你次机会。
若无其事把手上的菜放进厨房，开始整理，李遥遥的菜刀也只能跟着他的脖子走，拿得手酸极了。
“你别装傻，回答啊？”看来是没希望了，不过李遥遥还是很好奇，他会怎么选择。
不过……人还是别那么好奇的好。
萧文然含情脉脉地看了它一眼，“我选择……娶菜刀。乖，把我未婚妻给我，我要切菜了。”
吐血。
＊＊＊＊
又一日。“老哥，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茶很好喝啊？”萧文然一向有喝茶的习惯，而茶，偶尔是李遥遥泡的，今天她就很自动自觉地一早泡好了。
他抬眼看了她一下，觉得不对劲，忙把喝了一半的茶放了下来。
为时已晚。“你在里面放了什么？”怎么他觉得怪怪的？
“我，放了一些好东西啊？”她弄了很久哦。
“什么东西？”肚子似乎还没有什么问题，但总觉得一会儿会很糟。
“春药。”
“春药！”他真的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一向“纯洁可爱善良”的老妹嘴巴里会吐出这一个极其不“纯洁可爱善良”的词，而且，她怎么有那个胆子。
“你哪来的春药？”她……有那个途径？
啊？哪来的啊？李遥遥傻笑，“是我在网上找到的一个‘土方子’。”
土方子，听这个名字就不太妙，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他肚子开始不舒服了。“用什么材料？”
“我想，你不会想知道的。”既然是土方子，用的当然就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都是些只有在“暗”处才能找到的“活物”，比如四脚的，六脚的。
“你绝的！”还是先到厕所上去坐着吧，李遥遥做出来的东西，不出意外，只会有“通便”的功效。
“是你逼我的。”看萧文然进了厕所，李遥遥才偷笑，其实她也只是有趣，成功了就成功了，失败是应该的，反正她也是顺便在网上看到了。
哈哈，好好玩。
结果，她又喝了两天粥，某人再次罢厨。
＊＊＊＊
又一日。“老哥。我们今天学了新课呐。”萧文然在修剪阳台上冻死的花草，李遥遥围着他转。
“真新鲜，不是放寒假了吗？哪个老师给你上课了？”丫头，睡到中午睡糊涂了啊？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
“啊……”对哦，她已经不上课有一段时间了。“忽略这个，我是说，我今天看到了一条新的消息，刚刚，在新闻报道里面说的。”
很好，现在下午两点都有新闻报道了，“说说看。”
“说又开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了。”
手一抖，咔嚓，好好的一个花苞被他给剪掉了。看来他老妹的政治问题也很大。“是～～吗？”
“是啊，他们研究出了新的条例。”
放下手中的剪刀，以防不测，萧文然看着窗外，问，“什么条例？”
“法律规定全国所有的兄妹都要结婚。”
他刹地回头看她，好象是在看疯子。“有这种事情？”她太扯了吧。
“有啊，为了……为了……为了防止那些不按照计划生育的夫妇多生，所以出来的惩罚政策。”她脑子转得快吧。
“兄妹？老妹，你以为我傻啦，那是乱伦，下次也编个好点的。”虽然的确有“创意”。
真失败，李遥遥刚失望了三秒钟，马上又有灵感，“不，我记错了，是法律规定全国所有的师生都要结婚。”
爆笑出来，他真的忍不住了，“老妹，师生？我要娶多少个啊？”估计假以时日，都可比皇帝了。
“那选一个呢？”她垂死挣扎。
“你的点子创意有余，可行性真低。”越来越没水准。
“哼，我当然有我的考量。”她摇头晃脑，失败乃成功之母，“据我分析，你不过是逗我玩，哪是要我求婚啊，那我索性就让你开心，说不准你一个高兴，就答应了呢？”
“我……”话没出口，不愧是他老妹，她猜到了一半，萧文然的确是不准备答应，她才十八岁，日子还长得很，她顽心未泯，应该保有自己的自由。
总有一天，等她玩够了，闹够了，他就会让她在他怀中，好好休息的。
瞧，她现在多有精神啊，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奇怪的方式了。
汗一个先～～他果然有自虐倾向。
＊＊＊＊
多年后，李遥遥总结出来的求婚方法竟然有整整一本笔记那么多，可见她“玩”得有多开心。而萧文然，也在她不止是一百零一次，估计已经是一千零一次诡计中，终于中招投降，两人提前告别了单身生活。
至于那一千零一次的求婚诡计是什么？什么样的诡计才能让萧文然投降呢？
～～
不告诉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