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4-17

偿债新娘 (盘丝)

by 盘丝

楔子
  「结婚?为什么要结婚?这跟之前说的不一样啊!」陆尔萍看着眼前的结婚证书,不敢置信的问。
  「因为博翔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私生子,所以只好先跟你结婚,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办理离婚了。」詹俊玮解释着。
  「不!我不要跟他结婚,我愿意签下代理孕母的合约给他。」陆尔萍摇摇头,坚持道。
  「恐怕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律师道。
  「为什么?」
  「因为本国尚未合法代理孕母这种事,因此若是签下代理孕母的合约,也会因为『违反善良风俗』而失效。」律师解释着。
  「那结不结婚又有什么差别?」陆尔萍还是不懂这之间的差别。
  「当然有差!代理孕母的合约不只没有保障,而且如果让别人知道曾先生曾经与人签下代理孕母的合约,将会损及曾先生的名誉。再者,结婚的话,可以合法签下婚前协议书,这份婚前协议书上说了,当结婚这件事产生法律效益时,男方会给女方一千万的聘金;若将来两人离婚且育有子女时,女方愿意放弃对小孩子的一切权利,包括探视权。」律师指着合约上的内容道。
  不愧是商人,真是半点也不马虎。陆尔萍心想。
  「可是,结婚又离婚的话会留下纪录……」陆尔萍不是不能理解曾博翔他们的想法,但是她也有她的顾虑。如果真的留下纪录,她真不知该如何对父母与好友解释。
  「就算没有结婚纪录,你生孩子的时候,仍是会留下生产纪录,你觉得是以已婚的身分被查出生过孩子对你比较有利呢?还是以未婚的身分被查出生过孩子对你比较有利呢?」律师又道。
  陆尔萍挣扎的低下头。
  「博翔也知道突然要求你签结婚证书,你一定会反弹,而且这个社会对离过婚的男女来说,也是对女方较为不公平,所以他也开出了附加条件,如果这一年内他没能让你受孕的话,交易也算是成功,他之前给你的那一千万,你半毛都不用还给他,如果这一年内你真的生下了孩子,不论男女,他都可以再送你一幢房子,让你跟父母不用再过向人租房子,寄人篱下的生活。」詹俊玮也加入说服的行列。
  「这份合约在这里,你可以把条约内容看清楚了再做决定。」律师将合约递到陆尔萍面前。
  陆尔萍略显迟疑的拿起合约,一条一条仔细的看着。
  其实,陆尔萍自己也知道律师与詹俊玮的说法的确有他们的道理,而曾博翔开给她的条件也确实不薄……
  几经思考后,陆尔萍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我签。」
  「你确定没有什么疑问了吗?」律师确认的问道。
  「没有。」
  「那你有想再增删什么条文吗?」
  「也没有。」
  「那好,请你在这里和这里签下你的名字。」律师说着,一面递出手中的钢笔交给陆尔萍。
  陆尔萍接过笔,在手中握了握,才在「曾博翔」这三个宇的旁边签下自己的名字。
  结婚证书上有他和她的名字,证人栏上则有詹俊玮与律师的名字,但是四个人之中,却只有身为新郎的他没到场。
  陆尔萍顿时觉得自己好可悲,比当代理孕母还要来得可悲,因为她不只要做代理孕母得做的事,还要这样半点喜气也没有,又毫无尊严的嫁给一个从未谋面的人。
  「你们怎么能这么肯定,时间到时我一定肯离婚?」在签下自己的名字后,陆尔萍低着头问道。
  詹俊璋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一笑道:「就算你不肯离婚,要让你卸下曾太太这个头衔的方法还是有很多。」
  点点头,陆尔萍不再说话。

第一章
  午夜十二点,应该是万籁俱寂的时刻,但是陆尔萍才骑着机车,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
  「求求你们不要这样,他已经中风了,不要刺激他……」
  远远的,陆尔萍就听到自家传来一阵吵闹声。
  不好!陆尔萍心中警铃大作,赶紧把车子停好赶回家中。
  「求求你们不要碰他。」宋欣怡抱住中风的老公,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够了没有!你们三天前才来过,怎么又来了!」看到家中出现的不速之客,陆尔萍咬牙骂道。
  原本,陆家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小康家庭,陆尔萍的父亲陆学柏是某高中的教师,母亲末欣怡是专职的家庭主妇。
  两年前,陆学柏帮朋友作保,却因为朋友跑路,而背负上将近两千万的债务。向来没啥心眼的陆学柏没想到自己相交十多年的朋友会这样陷害自己,一气之下引发中风,从此之后,陆家的一切就变了。
  从那天起,陆家母女为了还债,变卖掉所有家当,四处筹钱,却还是差了一千多万。
  自小娇生惯养的宋欣怡完全没有在外谋生的能力,全家的重担就只能落在大学才刚毕业的陆尔萍身上。
  「哦哦哦!小母老虎回来啰!」其中一个男人一看到陆尔萍,伸手就想往她的小脸上摸去。
  负责到陆家讨债的,是两个年约三、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一个高、一个胖,都穿着一身黑西装。
  「不要碰我!」陆尔萍拍开高个子男人的手,问道:「我们前几天才交过利息,你们还来做什么?」
  「哎呀!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啊!我们是好心关心你们呢!」胖男人抖着一睑肥肉,假意笑道。
  「我们不需要你们的关心,你们拿到钱就可以走了。」陆尔萍指着门口下逐客令。
  自从这些讨债公司的人受到债主的委托前来讨债,从此之后,陆家就一直不得安宁。
  「哎呀!何必如此固执呢?你每个月赚的钱也只够付利息而已,这样下去,你们还是一辈子还不清的啦!」高个子男人劝着。
  「我们付得起利息就好了,其他的不关你们的事。」陆尔萍站到父母亲的身前,像只小母老虎似的将父母亲保护在身后。
  「怎么可以说不关我们的事呢?你们付不出钱,我们也会很困扰的啊!」胖男人苦着脸道。
  「是啊、是啊!你也想快点还清债务吧?如果到我们玫瑰红来上班,我保证依你的条件,不用两年就可以还债还光了。」高个子男人和胖男人两人就这样一搭一唱,好像在唱双簧一样的劝着陆尔萍。
  原来,这两个男人所属的讨债公司也有经营酒店,每次若负债人家中有年轻漂亮的女儿,就会哄骗对方下海。
  「不用!我们家的债务,我会负责还清,不用你们来假好心。」陆尔萍恶狠狠的瞪着对方,但因为她本身就是长得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因而显现不出太大的效果来。
  「要还?两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结果咧?还不是什么都没还到!」高个子男人的脸色开始变得狰狞。
  那还不是因为你们的利息太高了!陆尔萍咬着牙在心中骂道。
  「关你什么事,我又不是欠你。」当初她还会认真的向他们争论利率的事,现在她早就已经知道这是没有用的事了。
  「话不是这么说啊!陆小姐,这样下去,你一辈子都只能还利息,这笔债你要是还不清的话,你的青春就会被还债给消耗掉了。」胖男人苦口婆心的劝着。
  别人会不会上当,她不知道,但陆尔萍不是笨蛋,他们这种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白脸的伎俩,她早就看穿了。
  「你们走不走?还是要我报警?」陆尔萍对他们恐吓道。对付这种人,还是找警察来最快!
  「哼!别以为这样就没事了,下个月的利息你要是交不出来,到时候还不是要乖乖到我们公司上班。」高个子男人冷哼一声,淫秽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陆尔萍玲珑有致的身材。
  胸是胸、腰是腰,身材真好啊!
  等她到他们公司上班之后,他一定要让她知道他的厉害!高个子男人看着陆尔萍想着。
  「那也要我还不出来再说。你们到底走不走?」陆尔萍抓起桌上的电话,作势要打一一0。
  「好!今天我们就先回去,你快点把下个月的利息给准备好。」高个子男子撂下一句狠话后转身离去。
  「陆小姐啊!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们下次再来。」胖男人一样扮着白脸,好声好气的劝着,但目的也是想哄骗陆尔萍到酒店工作。
  「喜欢卖,不会自己去!」陆尔萍骂了一声,反手将大门关上。
  门一关,陆尔萍就虚脱的坐倒在地板上。
  白天在一间公司当会计助理,晚上先兼家教再到餐厅端盘子,假日还到夜市摆地摊,身兼多职的她体力早就已经透支了。
  好累!这样的日子到底还要过多久?
  难道她的一生就真的要在这永远还不清的债务中度过了吗?虽然她向来就是个乐观的人,但有时却也不免这么想。
  「呜呜呜……」
  她一抬起头,看见母亲还抱着父亲啜泣着。
  「妈,别哭了,他们已经走了。」陆尔萍站起来扶起母亲,好言劝着母亲别再哭泣。
  看着眼前瘦弱、苍白又满怀惊惧的母亲,陆尔萍一时间竟然无法将她和两年前的样子联想在一块。
  斯文儒雅的父亲,早已因为两年前中风瘫痪,变得只能发出一些「呜呜啊啊」词不达意的单音;原本秀外慧中、温柔美丽的母亲也变得既苍老又胆小,随便一点声音,都可以吓得她不停哭泣。
  好不容易才安抚好父母,让他们先上床休息,陆尔萍撑着疲惫的身躯收拾客厅的混乱。
  其实,这个狭小的客厅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陆尔萍将掉落在一旁的电话筒挂回电话机上。
  还好他们没发现电话早就已经被停话了。陆尔萍心想。
  如果让他们知道电话早在两、三个月前,便因为付不出基本费而被切断,肯定没办法这么容易就把他们赶走。
  还是听他们的话,去上个两年的班……
  不!她怎么可以这么想呢!陆尔萍在心中骂自己。
  如果她这么做,不就太对不起向来正直的父亲了吗?
  而且,如果她这么做,不就称了他们的意了吗?
  不论如何,她绝不能认输,更何况她还有爸爸、妈妈要照顾。
  陆尔萍下定决心,她绝对绝对不会向那些坏人低头。
  *** *** *** ***
  曾家大宅是一座坐落在台北近郊,白色的三层式别墅。
  近来,已经搬到外面独立的曾博翔向来只有在节庆或长辈生日时,才会回到大宅来。
  今天是曾家老太爷曾朝新的七十九岁生日,家中照例为他举行了一个小型的家庭聚会,也因此,曾博翔才会在百忙之中赶回大宅。
  「哦?博翔,你回来啦!」柯雅琳向曾博翔招招手。
  「嗯!我回来了。」曾博翔应了母亲一声。
  「我今天这个造型好不好看?」柯雅琳转了一圈向儿子问道。
  今天是老太爷的生日,各房的亲戚都会过来参加寿宴,她才不要输给那些妯娌呢!
  「很好看,若是我跟你一起走在街上,别人还以为你是我姊姊呢!」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嘴真甜哪!怎么不骗个女朋友回来呢?」柯雅琳调侃着儿子。
  「妈,别闹了,志承表哥都还没娶呢!」曾博翔笑着打哈哈,把家族中最年长的表哥搬出来当挡箭牌。
  他们曾家第三代共八名男丁,目前还没有一个娶老婆。
  「那不一样,他是外孙嘛!」柯雅琳道。
  「外孙内孙都一样啦!爷爷不是说过了,不论内孙外孙,只要做得好,就可以继承公司。」曾博翔就事论事的道。
  「你的意思是要把公司拱手让给别人啰?」柯雅琳惊叫一声。
  开什么玩笑,那怎么可以!
  谁不知道许志承父亲那边的亲戚打的是什么主意,就等着许志承若是继承了老太爷的公司,便要大举入侵了。
  「妈,那是两码子事吧!」曾博翔叹了一声。
  曾博翔当然也知道大表哥父亲那边的亲戚在想什么,但如果扣除掉这个问题,事实上,许志承的能力与人品都是很不错的。
  「算了,妈管不动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知道劝不了儿子,柯雅琳摆了摆手,不想管了。
  要是因此让她多长几根白头发,就太划不来了!柯雅琳心想。
  「我去看看宴会的餐点准备得怎么样了,如果有人来了,你就招呼一下。」柯雅琳说完,立即往家中厨房定去。
  「知道了。」曾博翔应了声。
  柯雅琳离开后不久,曾朝新与曾威盛便回到家中。
  「哦?博翔,你回来啦!」
  一道苍老却极度洪亮的声音从大门传来。
  「爷爷,好久不见。」曾博翔向曾朝新走去,接下爷爷与父亲的球具交给佣人。
  「你也知道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今天会忘记要回来了。」曾朝新年纪虽大,精神可一点也不输年轻人。
  「爷爷的生日,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呢?」曾博翔笑道。
  「既然记得,就不要两、三个月才回来一次。」曾威盛帮着父亲数落儿子的不是。
  曾朝新最疼爱的孙子就是曾博翔,但他还是老是两、三个月不见人影。
  「最近工作较忙嘛!等过一阵子情况好一点了再说吧!」曾博翔微微一笑。
  曾朝新与曾威盛知道,曾博翔并不是单纯的在推托,因为年关将近,各大百货公司都在拼年终特卖,他们曾家的「朝新百货」当然也不例外。
  「但愿你到时候还能记得就好啰!」曾朝新和颜悦色的道。
  「是是,我知道了。」曾博翔点点头。
  七点,曾家的其他人陆陆续续的来到,其中包括曾博翔的大姑姑夫妻、二叔夫妻与三叔夫妻。
  除此之外,第三代的堂表兄弟姊妹加一加也有十二个人,一下子就将整条长桌坐得满满的。
  「恭喜爸爸生日快乐,这是做儿子的一点心意。」身为长男的曾威盛带头向曾朝新恭贺道。
  「恭喜爷爷生日快乐。」
  「恭喜爸爸生日快乐。」
  一时间,恭贺声此起彼落,众人纷纷献上自己的礼物。
  「好好好,大家开动吧!」曾朝新笑呵呵的接受众人的祝福,然后宣布道。
  用餐中,许久不见的曾家人聊着各自的近况,突然,曾朝新开口说了一句话,「我这一生活到这个岁数也算足够了。」
  此言一出,众人不约而同的停下用餐的动作。
  曾朝新向来精神奕奕,没病没痛的,怎么会讲出这样的话来?大家都感到非常惊讶。
  「爸,别吓我们了,医生说您的身体比我还健康呢!」曾威盛皱着眉头道。
  曾威盛不是在开玩笑,比起他这个有严重气喘到可以不用当兵的儿子,曾朝新的身体确实是比他好得多了。
  「不不,我是说真的。」难得的,曾朝新叹了口气。
  「爸……」曾博翔的大姑姑曾诗曼担心的看着父亲。
  曾朝新的突发之言,让大夥儿都不知该如何回应。
  「爷爷,别想那么多了,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只有曾博翔完全不当一回事的笑着道。
  曾朝新的身体状况之好,可是连医生都挂保证的。
  「虽然医生说我的身体很好,但我的年纪毕竟也有了,天知道我会不会哪天睡着睡着,就突然寿终正寝。如果问我这一生有什么遗憾,大概也只有一件事还没完成了。」曾朝新感叹的说着。
  其实,曾朝新说的也不无道理,他的年纪都这么大了,就算是无病无痛,哪天突然就定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想到这里,众人不免一阵心慌。
  「那……爸爸,您说说看,您还有什么心事未了的,我们尽量给您办到就是了。」曾诗曼轻声的道。
  「我……我……我……」曾朝新难得说话不干不脆,拖了好几个长音。
  「怎么样?」大家纷纷拉长了耳朵。
  「我想抱曾孙。」曾朝新终于说出。
  不知道为什么,年纪越大,就越想要抱小娃娃,以前是苦苦等着几个子女快快结婚生子,现在儿子女儿都大了,生也生不出来了,只好……
  「什么??这容易啊!」曾博翔的二叔曾至安拍拍胸口道。
  曾家第二代的四个子女个个松了口气,而面临被逼婚的十几个曾家第三代则个个变了脸色,特别是过了三十岁的许志承。
  抱着「宁可死道友,不可死贫道」的精神,曾博翔率先将目光投向最年长的许志承。
  「这……曾孙又不是说生就有的。」许志承喃喃道。
  「不管,反正我已经决定了,在明年我八十岁生日前,如果有人给我生了一个曾孙,不论男女都可以,我就把我手上朝新百货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给他,要是没有人办到的话,我就把它捐到养老院和育幼院去!」曾朝新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宣布道。
  正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但老人家使起性子来,可是完全不输给三岁小孩的「鲁」。
  「爸爸,这么大的事,您怎么可以如此轻易的下决定!」曾博翔的三叔曾登全哀号了声。
  他的年纪是第二代中最小的,他的孩子当然也是堂表兄弟中最小的。
  他最小的孩子才十八岁,最大的也才二十二岁,真要这样比的话,根本不公平嘛!
  「是啊!爸爸,我家博翔连个对象都没有,而且我也只有博翔这么一个孩子,不像大姊家有三个,二叔家有两个,三叔家也有三个孩子,这样比,根本不公平嘛!」柯雅琳也道。
  早知如此,她就不管生孩子会不会破坏身材,拼命也要多生几个了,又怎么会早早叫老公去结扎。柯雅琳不甘心的想着。
  「我只说要曾孙,没叫你一定要有对象啊!」曾朝新再次丢下惊人之语。
  曾朝新话一出口,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爷……爷爷,您也太先进了点吧?」箭靶被母亲转到了头上,曾博翔感觉自己头上冒出了冷汗。
  通常不是年纪越大的老人家越在意这种问题的吗?
  「爸爸,您在开什么玩笑?」
  「爷,帅喔!」
  「不要乱说话!」
  「爸,我看这件事……」
  一时间,曾家餐桌上再也没有人有心用餐,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够了!」曾朝新往桌上一拍。
  不愧是白手起家创立朝新百货的创办人,即使退休多年了,依然是霸气十足,一下子就让所有人全都安静了下来。
  「总而言之我已经决定了!你们只要照着做就是了,不然你们可以试试我是不是真的说到做到!」曾朝新道。
  这……根本不用试了嘛!
  当年曾朝新就是靠着「说到做到」这四个字闻名于商场的啊!
  这个议案,就在曾朝新的单方面决定之下成为定局。

第二章
  每个月的第三个星期六,是曾博翔与几个好友固定相聚的日子,但他们五个人个个都是忙人,因此凑不齐人数也是常有的事。
  像是今天,除了他,也就只有温康瑞与詹俊玮两个人到而已。
  他们五个人,是大学时期的同学与学长学弟的关系,不知不觉间就成为了朋友,时常混在一起,毕业后也会定期聚会。
  「魏凌槐呢?又不来?他已经三个月没出现了。」詹俊玮倒了杯威士忌给温康瑞道。
  「他现在是有女万事足啊!」温康瑞一脸怨妇相的托着脸颊,「真是有了新人忘旧人。」
  自从半年前,小樱桃给他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儿后,魏凌槐就越来越居家了。温康瑞努了努嘴。
  以前半句不提小樱桃,现在半句不离小小樱桃。呋!有异性没人性。
  魏凌槐与温康瑞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家又是世交,原本还打算想给两人指腹为婚的,谁知道双方生下来的都是男的。
  因为这个原因,生性活泼、爱玩爱闹的温康瑞就一直以「旧人」自居,每当魏凌槐有新恋情时,他就要来演上一回「怨妇」。
  「哈哈哈!你要是寂寞难耐的话,可以来找我啊!我可以帮你排解寂寞、转换心情,包管你马上忘了那个负心汉。」詹俊玮哈哈一笑,拍着胸脯保证。
  「讨厌,你想干什么?」温康瑞用「我就知道你觊觎我很久了」的眼光,含羞带怯的看着詹俊玮。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带你到我店里玩啦!」詹俊玮又好气又好笑的白了温康瑞一眼。
  「不用了,我对你那些小姐没兴趣。」温康瑞一脸无聊的摊了摊手。
  笑话!他温某人需要女人还要上酒家吗?只要他手指勾一勾,多的是女人自动跳上他的床。
  「喂!你那是什么话,我旗下的小姐没有一个超过二十五岁的,胸部最少也有D以上,腰围统统二十五寸以下,个个年轻貌美,腰高腿长,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詹俊玮抱怨着,一边细数着自己旗下小姐的优点。
  只要是男人,怎么可能没兴趣?
  想他詹俊玮旗下有三间酒家、两间夜总会,小姐人数破百,每个都是精挑细选、万中选一的极品,要是这样还找不到能让温康瑞看得上眼的女人,那他的面子往哪搁!
  「这就是你的错啦!你没听说过『环肥燕瘦各有所好』吗?有人喜欢胸部大的,就会有人喜欢胸部小的,有人喜欢吃嫩草,就一定会有人喜欢高射炮。你的小姐条件统统都一样,教人家怎么选择?」温康瑞反驳道。
  唔!这么说也是。詹俊玮反省着。可是,照他这么说的话……
  「原来你喜欢没胸部跟高射炮?你确定你真的不是GAY?」詹俊玮小心的问道。该不会这些年来,他装女人装上瘾了,结果就……
  「姓詹的,大家师出同门,我不见得会打输你。」温康瑞仍是一脸笑咪咪,但语气中已经带有杀气。
  五个人之中,魏凌槐、温康瑞、詹俊玮三人拜的是同一个师父,入门时间与武艺也差不多,一对一打起来的确很难分胜负,只有另一个没到场的唐名军身手明显高过其他四人,即使被另外四人围攻,也不见得会落于下风。
  「好啦、好啦!开玩笑嘛!」几个朋友难得见面,詹俊玮也不想一下子就把气氛弄坏。
  两人停下没营养的斗嘴后,温康瑞这才发觉曾博翔来了这么久,却从头到尾还没发过言。
  「博翔,干什么都不说话?」温康瑞好奇的问。
  「对啊!你什么时候也学起魏凌槐耍自闭了?」不过,魏凌槐自从有了小小樱桃后,话明显变多了。
  每次开口就是他家小小樱桃今天做了什么事,念到他觉得自己好像也生了一个女儿似的。詹俊玮忍不住伸手掏掏耳朵。
  「唉!一言难尽,我都快被我妈烦死了。」曾博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
  如果是别人,他还可以请对方闭嘴,但对方是他家的母亲大人,他也就只能乖乖听训了。
  不管你长到多大,你永远都是我儿子!就算你长到云顶上去了,你还是要叫我一声「妈」!
  这是母亲以前训过他的话,而他也真的找不出任何反驳她的话。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讲来听听啊!」温康瑞敏感的嗅到有有趣的事情要发生的味道。
  「对啊!你妈在念你什么,说出来让我们听听看,搞不好我们还能帮你想办法呢!」詹俊玮也跟着道。
  「还不都是我爷爷,上个星期给他过寿时,他竟然突然说想抱曾孙,如果有人让他在下次生日前抱到曾孙,他就要把名下的股票给他,如果没有任何人做到,他就要把股票全捐出去。」曾博翔说着,眉间皱得像打了几十个死结。
  其实,他是觉得那些股票拿不拿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他们家就算不拿那些股票,生活也一样不会改变,但母亲就是不肯。
  那天爷爷说出那些话后,大姨家、二叔家都开始积极的给家中的孩子物色对象,就连三叔家也开始怂恿今年才二十二岁的堂弟,赶快把他那个才十六岁的小女友娶回家。
  其中受到最大压力的就是志承表哥,听说他现在每天要赶两到三个相亲宴。
  母亲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大姨丈家那边的人,说什么也不要让爷爷的股票落到许家那边去。
  「哇!曾爷爷这次是玩大的。」温康瑞听了,赞叹的吹了一声口哨。
  「唔……临时要找一个好女人结婚生孩子的确不容易,更何况十二个月里面要用十个月来怀孕生小孩,也就是说,你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可以追老婆。」詹俊玮数了数时间道。
  「没有,不用老婆。」
  「什么意思?」温康瑞与詹俊玮两人都不理解。
  生孩子不用老婆?那要跟谁生?
  「我爷爷说只要有小孩就好,结不结婚没有关系。」曾博翔一脸「被打败」的表情。
  「哇!先进喔!」
  「私生子也可以?那还不好办。」
  温康瑞与詹俊玮两人的反应截然不同,詹俊玮话一出口,另外两人就一起回头看他。
  「阿玮,你在说什么?」曾博翔问道。
  「本来就是啊!女人我那里多的是,只要你想要,别说一个了,十个八个我都能叫她们给你生。」詹俊玮海派的道。
  曾博翔不想跟他说话,默默把脸别开。
  「阿玮,你敢让你店里的女人帮你生小孩吗?」温康瑞拍拍詹俊玮的肩膀反问道。
  一般人家的女人是人,酒店里的女人也是人,但是酒店里的小姐却无法避免每天作息不正常加烟酒不离手,除此之外,酒店里的小姐如果得过性病或拿过小孩,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甚至使用毒品的,亦不在少数……
  这些条件,实在不能保证能生下健康的孩子。
  更何况,他们五个人之中家世最好的,就是魏凌槐和曾博翔两人,要曾家的人接受一个酒店小姐生的孩子,只怕很难!温康瑞心想着。
  「呃!这么说也是。」詹俊玮想想也觉得有道理。
  虽然他自己是黑道世家出身,实在没什么立场要求将来的老婆是什么清白人家的好女儿,但至少也会希望对方没病没痛没嗑药吧!
  「知道就好。」温康瑞拍拍詹俊玮的肩膀,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感慨的道。
  「唔!不过如果你要找好人家的女儿,也不是不可能。」詹俊玮拍开温康瑞的手道。
  「你……你想逼良为娼?」温康瑞捻着莲花指,用他那颤抖的莲花指指着詹俊玮。
  「什么逼良为娼!」詹俊玮去呿了他一声,「顶多算是代理孕母吧!如果你要的话,我应该可以帮你找到年轻、身家清白,高学历,但是因为家道中落,急需用钱的女人。」
  他旗下也有几个原本是好人家的女儿下海来赚钱的,因此应该还不难找。
  詹俊玮的话让曾博翔有点心动。
  其实,他对结婚一直没什么兴趣,也从来没有遇见过让他想要结婚的女人,但是若是小孩子的话……
  忆起魏凌槐抱着女儿的满足样,有个小孩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嘛!
  魏凌槐的女儿他也抱过,香香软软的,还会冲着人咯咯笑,养一个来玩玩应该也不错。
  原本他是打算不参与母亲与大姨丈的暗斗的,可是若只是生个曾孙给爷爷抱倒容易。
  「好,你就帮我找一个年轻、健康、身家清白的女人给我。」曾博翔打定了主意。
  「喂!你要想清楚,养小孩可不是养一只小猫或小狗,只要喂他吃就可以的耶!」温康瑞不敢置信的看着曾博翔。他该不是玩真的吧?
  没有想到平时看起来最不正经的温康瑞,竟是此刻三人中,思考最正常的。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阿玮,你去找就是了。」曾博翔拍了拍温康瑞的肩膀。
  「了解。」詹俊玮点点头。
  「算了、算了!我不管你们了。」温康瑞放弃似的摊了摊双手。
  *** *** *** ***
  「组长,我这份报表做好了,你看一下。」陆尔萍把刚做好的报表e-mail给组长。
  「嗯!我等一下再看。」曹玉芹一边打着资料一边回道。
  突然,陆尔萍桌上的电话响起。
  「喂!会计部您好。」陆尔萍接起电话道。
  「尔萍,外面有人找你。」负责电话转接的小姐压低了音量,「他们穿着黑色的衣服,看起来很凶的样子。」
  「我知道了,我马上出去。」陆尔萍说完挂上电话,然后问曹玉芹,「组长,我可以出去一下吗?」
  「嗯!早点回来。」曹玉芹头也不回的道。
  陆尔萍穿上外套,拿起包包就往大门走。
  「他们人呢?」陆尔萍向柜台小姐问道。
  「在那里。」柜台小姐指了指大厅一角的沙发椅。
  「谢谢。」
  陆尔萍一走到沙发边,就看到负责向她们家追债的那两个男人。
  「你们来做什么?交利息的时间还没到。」陆尔萍一开口就道。
  「喔!詹哥,我们说的就是这一个啦!」高个子黑衣男向背对着陆尔萍而坐的男人说道。
  陆尔萍这时才发觉那两个讨债的,还多带了一个男人来。
  「是啊!詹哥,这个女人欠了一千万,今年才二十四岁,体力好,可以兼三、四个工作;爸爸是老师,全家三口唯一的案底只有一笔闯红灯,这样应该符合你要的『年轻、健康、身家清白』的要求了吧!」胖男人像在卖菜一样的对着那个男人介绍陆尔萍。
  「我在跟你们说话!你们没事跑到我公司来做什么?」陆尔萍没好气的朝那两个讨债的道。
  「长得满好看的,身材也不错,不过就是悍了点。」詹俊玮转过头,上下打量着陆尔萍。
  「我……我悍不悍不关阁下的事。」看到那个男人转过头来,陆尔萍不禁吞了吞口水。这个男人长得……好威武。
  虽然詹俊玮是那五人中长得较平凡的那个,但其实他长得并不难看,甚至还在水准之上,只是他身上那股自幼在黑道世家中混大的霸气,常常让一般人吓得无法动弹。
  「脾气很糟,不过没被我吓到说不出话。」詹俊玮点了点头,「胆量不错。」
  「你……」陆尔萍咬咬牙,转头问高个子黑衣男,「你们到底是要来干什么的?」
  「别这么凶嘛!是詹哥有事情要找你谈,我们这是在帮你耶!」高个子黑衣男贱笑着道。
  「不用谈了,我不想下海做鸡,你们快点回去,不要妨碍我工作,不然下次的利息要是交不出来的话,你们自己负责。」
  陆尔萍说完就想回去工作,可是詹俊玮的话让她停下了脚步。
  「站住,不然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几十年黑道生涯,令詹俊玮严肃的说话时,自然有一股使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你……到底想干什么?」陆尔萍咬着牙,回过头问道。
  「想跟你谈一笔生意。放心,绝不会亏待你的。」见她停下来,詹俊玮笑笑的道。
  「你真以为我会信?他们要把我卖进酒家,也说不会亏待我啊!」陆尔萍指着那两个讨债的。
  「喂!詹哥在跟你说话,你那是什么口气?」高个子黑衣男道。
  「是啊!陆小姐,你对我们这么凶没关系,可是对詹哥怎么可以用这种口气说话呢?」胖男人也附和着。
  「好了,没你们两人的事,你们先回去。」詹俊玮厌烦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走。
  「可是詹哥……」高个子黑衣男还想说话。
  「还不走?」詹俊玮瞪了一眼过去。
  「是是是,我们马上就走。」胖男人说完,立即拉着高个子黑衣男离去。
  「陆小姐,这里谈话不方便,如果可以的话,我请你跟我到附近的茶馆坐一下,我把整个生意的内容跟你解释清楚。」詹俊玮收敛起一身戾气,斯文的道。
  真神!陆尔萍在心中惊叹。
  她还是从生眼睛以来,第一次见过有人的气质可以转换得如此快速。
  「抱歉,请假的话要扣薪水,我没那么多薪水好让你扣。」一边叫自己赶快回神,陆尔萍一边道。
  「如果你跟我去的话,这个月的利息就免了,如果你不肯去的话,我保证下一刻你绝对会被开除。」詹俊玮淡淡的道。
  他是说真的?没有任何实际的证明,但陆尔萍就是觉得他是真的办得到。
  咬咬牙,陆尔萍点头,「好,我跟你去。」
  *** *** *** ***
  「因为我这个工作要住宿,所以我爸妈就拜托你了,你有空的时候,帮我去看看他们。」陆尔萍向好友赖郁雯委托道。
  「尔萍,你确定那个工作是正常的工作吗?又不是出国当台佣,哪有一整年都不能回家的工作?」赖郁雯不放心的道。
  那天,那个人称「詹哥」的人跟她说了代理孕母的事情,并给了她三天的时间考虑,最后她答应了。
  但是,为了确保她生的孩子一定是对方的,对方要求她必须住进曾家,直到生下孩子为止。
  她想想,其实这样对她而言也好,因为她不想让父母知道,她竟然为了还债,而去当代理孕母。
  为了让父母放心,她藉口说要去当女佣,因为主人家位置偏远,需要住宿,而父母也答应了。
  「郁雯,你放心,那个合约我有仔细看过,况且还有合格律师为证,应该不会有问题。」陆尔萍要好友别担心。
  「你知道那个工作的工作内容吗?」赖郁雯还是不怎么放心。
  「嗯……应该就是做女佣的工作吧!只是要二十四小时都待在主人家里待命,所以才要住宿。」陆尔萍略低着头道。
  陆尔萍不敢让个性冲动又喜好帮人打抱不平的赖郁雯知道,其实她是要去当别人的代理孕母。
  赖郁雯是警察世家出身,本身也当上了女警,非常有正义感。原本赖郁雯还打算帮陆尔萍一起还那笔一千万元的债务,是陆尔萍不肯。
  「好吧!那尔萍你自己多加小心,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话,就打电话给我,我一定会去救你出来。」赖郁雯拍胸脯保证。
  「郁雯,你真好。」陆尔萍感动的道。
  「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是好姊妹嘛!」赖郁雯倾身抱了抱陆尔萍。
  「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陆尔萍拿起行李站起来。
  「尔萍,你要保重。」赖郁雯送她到门口。
  「我会的,我爸妈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陆爸爸、陆妈妈就交给我了,我会常常去看他们的。」赖郁雯承诺道。
  「等我工作比较稳定之后,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好,你一定要打给我喔!」赖郁雯叮咛着。
  「好了,你快点回警局去吧!要认真上班喔!」
  「嗯!你也是。」
  两人依依不舍的又说了几句话,陆尔萍才转身离开。

第三章
  搭着公车来到詹俊玮指定的地方,陆尔萍一下公车,就看到詹俊玮已经等在一旁了。
  「这里。」詹俊玮坐在车中,向陆尔萍招招手。
  陆尔萍带着她那为数不多的一点行李坐进詹俊玮的车子里。
  「干嘛铁青着一张脸?你这样任何男人看了,都硬不起来的好不好?」詹俊玮调侃的道。
  「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陆尔萍低着头,小声的道。
  「喂!你以为你是什么身分?」以为陆尔萍想要提出什么额外的条件,詹俊玮不高兴的皱起眉。
  都已经收了那么多钱,还想要要求什么?
  比起她的拖拖拉拉,曾博翔可是非常爽快的将钱一次付清,甚至答应她,如果一年内都没能让她受孕的话,这笔交易还是算完成。
  陆尔萍紧抿着唇,无法克制的颤抖着。
  「好啦!你说说看。」看陆尔萍的样子,让詹玮璋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在逼良为娼似的,他心一软的道。
  「你能不能拜托那位先生,今晚把房间的灯全部关掉?」陆尔萍小小声的提出唯一的请求。
  她当然也知道依她的立场没资格再提什么要求,但是一想到自己今天晚上就要跟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男人做那种事,她的心中还是忍不住紧张。
  「你……算了、算了,我帮你问看看。」詹俊玮叹了口气。
  真是的,不只要帮忙逼良为娼,还要当司机,现在还要帮小姐提要求,他詹某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詹俊玮在心中暗自叹息。
  「谢谢。」陆尔萍还是低着头,紧紧抓着手中的行李。
  没料到她会道谢,詹俊玮好奇的看了她一眼。
  她的教养会不会太好了点?严格说起来,他也算是趁人之危推她下海……不!是当代理孕母的人,她竟然还跟他道谢?詹俊玮有点无奈的想着。
  虽然他是在帮曾博翔,但是这个女人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她这样还真的会让他——心虚。
  到了曾博翔自己的别墅后,詹俊玮带着陆尔萍到曾博翔为她准备的房间。
  「从今天开始,这个房间就是你的了,你可以自由的使用。博翔只有晚上的时候才会过来……你知道的。」詹俊玮淡淡的道。
  陆尔萍只是拿着行李站在一边静静的听着,并没有拾起头来看这个房间有多漂亮。
  「算了、算了,浴室在那个地方,你洗澡完后就自己躺在床上等着,博翔大约晚上十点左右会进来。」
  陆尔萍点点头。
  「记得把灯全关上,我会去帮你跟他讲。」看到陆尔萍点头后,詹俊玮就先离去了。
  詹俊玮出去后,陆尔萍想把行李放在衣柜里,却一个下小心把行李掉落在地毯上,她才发觉自己的手正不停在颤抖。
  冷静、冷静,她要冷静!陆尔萍不断在心中提醒自己,手掌握了又放,放了又握。
  放好行李后,陆尔萍走进浴室开始洗澡。
  她将自己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洗了一次又一次,最后才用毛巾将全身擦干。
  用吹风机吹干头发时,已经九点五十五分了,陆尔萍赶紧把卧室全部的灯都关上,摸黑爬到床上躺好,在被中脱下浴袍,丢到床底下。
  过没几分钟,果然有个男人的身影将门打了开……
  *** *** *** ***
  即使一开始就知道一定要面对这一刻,陆尔萍的心中还是不免紧张,只能僵直的躺在床上,双手紧紧抓着被单。
  虽然房间内没有点灯,但就着窗外映进来的月光,陆尔萍还是能蒙蒙胧胧的看到男人脱掉了身上的浴袍。
  男人上了床,男性阳刚炽热的身躯贴上她女性柔软的身子,不留一丝空隙。
  沿着陆尔萍的腰往上,曾博翔的双手按上扶住她圆润的肩头。
  虽然已经签下结婚证书,但从未正式见过面的两人说起来还算是陌生人,没想到身体的曲线竟是意外的契合。
  嗯!好香!
  曾博翔嗅着身下女体自然散发的香气,不禁有些陶陶然。
  不知道是哪个牌子的香水?曾博翔猜想着。
  虽然没有经验,但早已成人的陆尔萍也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
  只是……她真的办得到吗?她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不!她怎么可以这么想?她立即反驳自己。
  幸好,至少詹俊玮给自己找的是个香喷喷的女人。曾博翔心想。
  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中,气味与触感反而比眼睛看得到的身材与长相重要得多了。
  曾博翔低头吻住陆尔萍略微冰凉的唇,以舌尖描绘过她小巧的唇,然后顶开她的檀口。
  他由浅至深的加重这个吻,双手也自动的上下揉抚起她光滑细致的肌肤。她只能像只羔羊般无助的闭上双眼,预备承受身上的男人即将取走自己贞操的事实。
  这都是为了要让她们家重新过和平的生活,她一定要忍耐!陆尔萍在心中不断提醒自己。
  曾博翔带着指茧的拇指擦过乳沟,像是在测量她双乳大小般的沿着那份弧度轻划着。
  虽然她的乳房并不巨大,但年轻饱满且弹性十足的白嫩胸脯却有着极佳的触感,在他的把玩下,渐渐泛起诱人的红润。
  「你的胸部触感真棒。」他不吝惜的赞美道。
  「啊……不要说。」她别过头,双手捂着耳朵,不敢相信他竟然讲出这么羞人的话。
  「哼!」曾博翔轻笑一声,不相信一个为钱出卖身体,为人生子的女人能有多清纯,双手像原始野兽般,在她的身上来回占领着自己的领土,宣告着他的所有权。
  从未想过这样的女人会是处女的可能,曾博翔的手指残忍的夹住顶端的红蕊,只为引发自己性欲的揉弄着。
  「啊……痛……」陆尔萍忍不住惊呼一声。
  「真的很痛吗?」他问。
  她没有回答,但已经渐渐适应室内黑暗的他看见她在点头。
  的确,即使她不是处女,他也不应该这么粗暴的对待她;即使她是收了他的钱来帮他生孩子的,也不代表他就有权利可以虐待她。曾博翔在心中反省着,放轻了手上的力道。
  「对不起,我不会再弄痛你了。你别这么紧张,接下来我会让你舒服的,把自己交给我吧!」他在她耳边道歉,然后将承诺付诸行动,低头将她饱受凌虐而红肿的乳尖含入口中,舌尖抵着那颗小小的突起转圈,时而轻舔、时而吸吮那颗小巧的艳红,另一手则将另一只刚刚被他揉得发疼的嫩乳包覆在掌下,轻轻的抚去她的疼痛。
  「啊……不要这样……」这种感受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想像,过多的刺激让她不禁开口求绕。
  「那么你要我怎么样呢?」曾博翔好笑的问道。
  做爱之前不先爱抚,难不成她想要他直接强暴她吗?
  「你……能不能快一点做完?」她眼眶含着泪水请求道。
  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受不了的。
  唔!她真的要他强暴她吗?还是……
  「因为你有喜欢的男人在等你,所以你不愿意让我碰吗?」他问。
  她是为了钱才来帮他生孩子的,等到她生下孩子之后,两人就会办理离婚,也就是说,搞不好她就是为了要和情人过好日子,才愿意来为他生孩子,好拿这一笔一千万的。
  这个理由不无可能,想到这里,曾博翔突然发觉他很不喜欢这个可能。
  还没有正式享用到她,他就已经觉得不想让其他人触碰这个甜美的身子了。
  「不……没有……」她哪有什么男人!若说有人会等她,也只有她的父母会等她而已。
  她的回答让他露出满意的笑容,低头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那我给你的答案是……不行!」曾博翔带着笑意的声音宣布道。
  在陆尔萍还来不及抗议前,曾博翔再次吻住她的唇,随即撬开她如编贝般整齐漂亮的齿,将舌头送进了她甜美的嘴里。
  他先是将舌顶到了她口腔的最深处,从舌根卷住她的舌慢慢舔到舌尖,最后在她快要不能呼吸时才稍稍退开些,紧接着又再一次吻住她,这一次则是一颗颗一一舔过她的齿。
  对于氧气的需求,让她突生一股力气将他的脸推开,「不要……我不能呼吸了!咳咳咳……」她边喘边咳好不可怜。
  疼惜的摸摸她的头发,曾博翔改而含住了她的耳朵,先是以唇齿轻轻的啃咬,然后又以舌尖顶入她的耳内。
  「你的耳朵好敏感,一下子就变得好烫人。」室内太暗看不清楚,反而让曾博翔更容易感受到她身上其他的变化。
  感受到陆尔萍发出了一阵战栗,曾博翔又重新用指尖捏住了她已经绽放的乳尖,以指腹轻轻刮划着。
  「嗯……这是什么感觉?」完全陌生的感觉让陆尔萍害怕的攀住曾博翔的肩,身上那股说不出来的感受,从红蕊与腿问开始蔓延,让她本能的弓起身子,想向他索取更多更多……
  「让你舒服的感觉啊!」他为她可爱的反应轻笑。
  再吻了一下她的唇后,曾博翔把她翻了个身,吻上她的后颈。
  他的唇吸吮着她的脊椎,发出「啵啵」声响,顺着脊椎留下一排爱的印记,还不时轻咬她的脊椎,或是用舌尖在她每个椎节上转着圈圈,一路往下吻到最后一节。
  「啊!你想做什么?不……不要……」感觉到臀办被往两边掰开,陆尔萍羞得将脸整个埋入柔软的枕头之中,小手紧抓着枕头。
  他竟然拨开她女性神秘处的软毛,嘴唇贴上她的入口处吻着,甚至就像吻着她上面的小嘴一样,将舌尖深深顶入翻搅。
  「啊啊啊啊啊!」她忍不住仰起头,发出一连串无意义的呐喊,僵直的身子自己猛力的颤动起来。
  「看起来情况不错,说不定不用润滑剂也进得去。」房间过于黑暗,他当然没有办法真的看见,只是用唇舌与手指试探着她的入口处推测道。
  她再次将脸整个埋在枕头里,不敢听他对自己身体的评语。
  这么……这么羞人的话,他怎么可以如此轻易就说出口?陆尔萍害羞不已的想着。
  就如同他所言,陆尔萍的嫩蕊已经做好了绽放的准备,入口处已经变得既湿润又柔软,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在中指上挤上了润滑剂,沿着那羞涩的细缝慢慢插了进去。
  「唔……」陆尔萍发出一声闷哼。
  因为曾博翔事前做足了准备,因此并没有给陆尔萍带来太大的疼痛,可是那种从未感受过的强烈异物感,还是让她忍不住绷紧了身子。
  「放松点,不然我没办法再加手指。」曾博翔安抚道。
  光是一只手指就好像要填满她似的,等一下他要怎么进去?
  不知道她真的是处女,曾博翔还以为这是她欲擒故纵的把戏,中指一弯略微撑开一些后,食指也乘机沿着那略开的小缝抵了进去。
  他的双指在她的体内不断动作,一面前后抽插,让她能习惯接下来的侵入,一面一寸寸的检查她内部的敏感处。
  「应该没问题了。」经过了漫长的前戏准备,她的小穴终于能够容纳得下他的三根手指了,他这才把已忍得发疼的男性欲望抵了上去。
  「我会负责把你的小穴喂得饱饱的,你就负责帮我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他在她耳后分配责任义务的宣布道。
  他抬高她柔软的腰肢,由后方慢慢的将自己巨大的分身推入她青涩的体内
  「啊……啊……」远超过小穴承受度的庞大物体,实在不是完全没有经验的她上个速成班恶补一下就能够完全接受的,那种仿佛要将她整个人从中贯穿的强大压迫感,让她忍不住害怕得全身颤抖起来。
  「不行……你的太大了,进不去的……进不去!」她哭泣着想要扭动挣扎,却被他的巨物牢丰的钉住而无法动弹。
  「该死的,你是想要把我夹断吗?」他咒骂了一声。
  他才进去一半,就在她的内部被挤压到发痛。
  「你放松一点啊!」曾博翔将她的臀用力往左右两边掰开,腿间的欲望仍不放弃的往内推进。
  「啊啊……不……不要再……进……进来了……」陆尔萍咬着牙,断断续续的说着。
  他的巨大进入的位置已经超过刚刚手指进入的深度,而且还在不断的往更深处挺进。
  接着,他感觉到一层阻碍而停下。
  「你……该不会真的是处女吧?」曾博翔用尽了所余不多的理智,重重的喘息着问道。
  虽然他不怎么相信会为钱卖身的女人会是处女,而且现在的整型技术也很发达,但是……她真的好紧!
  如果说她真的是处女,那一切就都有了解释。
  「呜呜呜……呜呜……」她的回答是一连串的啜泣。
  「该死!」曾博翔咒骂了一声。
  可恶的詹俊玮竟然找了个处女给他!
  「对……对不起……」陆尔萍以为他在骂她,哽咽着道歉。
  为了她们家的将来,这笔交易她非完成不可!陆尔萍不断的在心中告诉自己。
  为此,会受到什么样的屈辱她都认了,更何况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她怎么能让他解约?这笔钱对他而言或许不算什么,但对她而言,却是她们家的救命钱哪!
  「不,我不是在骂你。」曾博翔说着,在自己大腿上捏了一下,靠痛觉来让自己清醒一点。
  一开始他就决定要从背后抱她,因为他不想让一个不熟的女人用双手拥抱他,可是这样的姿势对处女而言却太累了。
  他并不认为处女就比不是处女的人来得特别珍贵,但是如果她真的是处女,让她的第一次这么度过的话,她也太可怜了。
  曾博翔不敢再往前顶入,就这样停在原来的位置,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伸到两人交合处,来来回回按揉着那包容着自己的小穴入口,帮助她放松,也不时绕到她的小核上轻轻捻弄。
  一股又麻又痒的感觉从他抚弄的部位往全身蔓延开来,甚至慢慢侵蚀掉她的理智与痛觉。
  「嗯……啊……」她忍不住发出美好的呻吟。
  好舒服,就连他还插在她体内的巨大凶器都好像没那么可怕了。
  完全没有经验的陆尔萍怎么能够抗拒曾博翔技巧性的撩拨,没多久,就只能沉浸在情欲的感官世界中。
  「开始有感觉了吧?」热汗从他的额际滑过英挺的脸庞,他的理智也已经到了极限。
  在她的体内停止了好几十秒,感觉到她的内部开始一下一下收放着,发出渴望被贯穿的讯息后,他双手抱稳了她,就着还在她体内的姿势把她翻过了身,让她能轻松的躺在床上。
  「啊!」她吓得惊呼一声。
  他伸手拉过刚刚脱掉的浴袍,将袖子一角塞入她的口中。
  「咬好,不要等一下咬伤了自己。」他淡淡的道。
  在陆尔萍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曾博翔已经抓紧了她纤细的腰肢,一口气将自己巨大的阳物往前一推,冲破了她女性的最后一道关卡。
  「呜!」她仰头发出一连串破碎的惨叫,刚才的美好感受全部消失,只剩下被撕裂的痛。
  「好了,只会痛这一次而已,以后就都不会痛了。」曾博翔拉开她口中的袖子,心疼的吻住她的唇,细细的安抚她。
  接着他掰开她的双腿往两边尽量张开,深入她体内的凶器不急着前后摆动,反而轻轻的转起圆圈来。
  他硕大的前端一下子在她的最深处左右来回的转圈,一下子又抽到她最浅的入口处做着规率的前后摆动。
  他持续做了几回深入浅出的动作后,之前麻痒舒服的感觉才又慢慢回到她的身上。
  「嗯……嗯……」她送入他口中的,也从原来痛苦的呻吟渐渐转变成柔软甜腻的娇喘。
  他知道,时间到了。
  「我对你够温柔了,现在该我享受了!」曾博翔放开她的唇宣布道。
  他抬高她雪白的双腿,将她的腿弯挂在他强健的双臂上,捧着她白嫩的大腿,开始猛烈的前后摆动。
  他已经压抑得太久,当这份热烈爆发出来的时候,动作就无法避免的比平常更激烈。
  「啊、啊、啊、啊……」随着他每一下的挺进,陆尔萍只能配合着他的节奏,发出一声声短促的呐喊。
  「好!」曾博翔从齿缝间逸出赞叹。
  这是他唯一能发出的感想,她的小穴实在是太棒了!
  她的里面又湿、又热、又紧,细致柔软内部肌肉充满了弹性,带给他无上的快感。
  「太快……太快了……」她承受不住这样高速,带泪的小脸不断在枕头上左右晃动。
  「啊!」倏地,一道闪电划过她的脑袋,让她失去理智的尖叫起来。
  随着她的呐喊,她的体内泌出了更出的爱液,而他的捣弄则将这些爱液掏了出来,沾湿了两人的身体。
  「你是想把我榨干吗?」曾博翔不认输的继续前后的顶弄。她收缩的程度已经让他感到有些疼痛了。
  她完全无法回答,身体不断持续着高潮的痉挛。
  「也是,这原本就是最终的目的,你就好好的全部吞下去吧!」曾博翔说完,用力的往前一顶,将自己送入她体内的最深处,热烫的种子以最近的距离注入她还不停收缩抽搐的子宫内部。
  「哦!」在发出一声尖叫后,她累得昏了过去。

第四章
  又到了每个月的第三个星期六,当曾博翔一踏进俱乐部包厢的时候,却意外发觉自己竟然是最后到的那一个。
  「我来晚了吗?」曾博翔抬手看了看手表。才八点,还很早嘛!
  「你结婚了,我们当然要来关心一下啊!」温康瑞笑嘻嘻的靠过来,脸上的表情说有多贱就有多贱。
  他根本是来看好戏的!
  「温先生,请不要让外面的女人看到你现在的脸。」曾博翔盯着温康瑞的脸,没好气的道。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几个女人能够不臣服在我的美貌之下,不用你说我也晓得。」温康瑞像「花轮」一样拨了拨头发。
  「不!是让外面那些女人发现你的『真面目』的话,你以后就再也泡不到妞了。」曾博翔斜睨了他一眼。
  「呿!我还要泡妞吗?都是她们自动贴上来的好不好?」温康瑞不信的别开脸。开什么玩笑,就凭他温某人的魅力,会没有女人贴上来!
  「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上次未到场的魏凌槐开口道:「博翔,怎么结婚也不发个帖子给我们,太不够朋友了吧!」
  「我想反正是一年后就要离的婚,也没有特别要发帖子的理由了。」曾博翔找了个空位坐下来。
  「唔!你该不会真的像温康瑞所说的一样,花钱请了代理孕母吧?」魏凌槐不表赞同的皱起眉。
  「我是啊!」曾博翔点头。
  魏凌槐转头看了温康瑞一眼。这种事情你怎么也不劝劝他!
  二十几年的默契可不是假的,温康瑞立即从魏凌槐的眼中正确解读出他的意思来。
  「喂喂喂!我劝过他的喔!」温康瑞马上撇清关系。虽然他平时爱玩闹,但分寸还是有的。
  五个人之中,詹俊玮出身黑道世家,本身对善恶的观点就异于常人。
  唐名军的个性则是对外人的事漠不关心,就算有无辜的人死在他的面前,他的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温康瑞爱玩爱闹,唯恐天下不乱。
  曾博翔出生在大家庭之中,练就一身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本事,从不得罪人也从不落人话柄。
  理论上来说,曾博翔是五个人之中最会做人的,但相对来说,因为他太懂得人与人之间的进退应对,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因此有时候就连他们这些好朋友,也不懂他心里在想什么。
  这些死党一个比一个「怪脚」,所以魏凌槐一直认为曾博翔才是五个人之中,负责「踩煞车」的那一个。
  没想到他因为结婚,小樱桃又生了小小樱桃而没办法常过来,他们就搞出了这种事情来。
  「不要想那么多啦!其实博翔的作法也算是跟那个女人互谋其利啦!」詹俊玮在一旁劝道。
  「也许是这样没错,但我还是不能赞同这样的行为。」在曾博翔来之前,魏凌槐就已经听詹俊玮大略提过陆尔萍的事情。
  魏凌槐不否认曾博翔这种行为确实不好,却是以最直接的方式帮助了陆尔萍一家,只是魏凌槐的心里就是无法接受。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多愁善感起来啦?」曾博翔好笑的道。
  这样一点也不像向来理智的魏凌槐了!不只曾博翔,詹俊玮与温康瑞也有相同的看法。
  「可能因为魏凌槐现在也当了人家爸爸的关系吧!」一直沉默的唐名军突然开口道。
  「这话怎么说?」温康瑞好奇的问道。
  「凌槐现在也有孩子了,而且还是个女儿,想法上会有所改变,亦不足为奇不是吗?」唐名军反问道。
  「这么说也是啦!」詹俊玮点点头。
  「谢谢你这么为我担心,不过你放心吧!我会有分寸的。」曾博翔拍拍魏凌槐的肩。
  「你确定吗?」魏凌槐挑起眉。
  「怎么了?」曾博翔不懂。
  「听说你不只要那个女人放弃小孩的监护权,甚至是探视权?」魏凌槐向曾博翔确认。
  「没错,我觉得这样是有必要的。」曾博翔答道。
  「你真的认为这么做好吗?你这是在剥夺一个母亲照顾自己小孩的权利,也是剥夺了你的孩子与母亲相处的权利。」魏凌槐不赞同的道。
  只要一想起小樱桃抱着小小樱桃时,那副有女万事足的模样,魏凌槐就觉得拆散一对母子是一件残忍的事。
  「话是没错啦!但是你也要想想博翔的身分啊!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对博翔的风险会更大。」温康瑞在一旁补充道。
  「可是这个风险大不过将来你的孩子跑来问你,『为什么别人都有母亲,就我没有』,到时候你准备怎么回答他?」魏凌槐又问。
  「也许因为你有了孩子,所以在这方面的思考上会比我们宽广,这个问题我会好好思考,不过……」曾博翔想了想才又开口,「人类在得到后再失去的伤痛,绝对比从不曾得到过来得大,因此只要让小孩从一开始就不曾有过对于母亲的记忆,我想他应该也不会对于『母亲』这种生物有太大的执着才对。」
  「是啊!而且木已成舟,你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詹俊玮叹了口气。
  如果魏凌槐早一点说这些话的话,搞不好他也会劝曾博翔放弃这件事也说不定。
  想起前几天送陆尔萍到曾博翔家时,她始终低垂着头,詹俊玮的心情就轻松不起来。
  「也许吧!只是母亲与小孩之间的关系,不是那么容易说断就断的。」魏凌槐感慨的道。
  「你现在担心这个也没有用,就别想那么多了,这是博翔的事。」唐名军难得也开口劝好友。
  「是啊!而且『生命会自行找寻出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温康瑞笑着引用了侏罗纪公园里的台词。
  「算了,我今天要早点回去,你们慢慢玩。」魏凌槐站了起来。
  「难得我们五个人都在,而且你这么久才出现一次,为何这么快就要走了?」曾博翔好奇的问道。
  「太晚回家的话会吵到巧彤和孩子,所以我要在她们睡着之前回家。」魏凌槐解释原因。
  为了随时都能照顾到孩子,因此婴儿床就放在主卧室中,有时他太晚回家就会吵醒她们。
  「我也要回家补眠,凌槐现在都不肯加班,工作都丢给我,害我累得要死。」温康瑞哀叹道。
  「我有点事也要先回去了。」唐名军也道。
  「那你呢?要不要也早点回家陪嫂夫人?」见友人一个个离去,詹俊玮调侃曾博翔。
  「老实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曾博翔突然没头没脑的问。
  「什么?」曾博翔的话让詹俊玮一头雾水。
  见詹俊玮一脸不清楚他在问什么的表情,曾博翔叹了口气,「算了。」
  本来他想问詹俊玮是不是故意找个处女给他的,见詹俊玮好像不清楚的样子,他决定不再谈这件事。
  「呋!神神秘秘的,没意思。」詹俊玮撇了撇嘴。
  「好了,不跟你聊了,我也要先走了。」曾博翔站了起来。
  「回家生孩子吗?加油罗!」詹俊玮调侃道。
  「不是啦!是公司有一点事,我已经好几天没回过家了。」曾博翔有点无奈的道。
  虽然家族连锁企业的好处就是可以相互支援,却也有它麻烦的地方,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已经睡了好几天的公司了,现在他还是要回公司继续打拼。
  「好吧!那下个月再见啦!」詹俊玮也不多问,朝他挥挥手。
  「再见。」说完,曾博翔转身离开。
  *** *** *** ***
  陆尔萍来到曾博翔的家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了,除了第一天晚上曾博翔有与她发生关系之外,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正确一点的说法应该是,即使两人已经有过亲密关系的现在,她还是不知道他长得怎么样。
  曾博翔给陆尔萍的房间是一间十来坪大小的套房,虽然不是别墅中最大的房间,却相当雅致,落地窗外还有一个小阳台,这几天以来,她常常在这里休息或看书。
  「陆小姐,你的下午茶来了。」女佣送来了一些精致的小点心与一壶热茶,放在陆尔萍的桌上。
  「小希,谢谢你。」陆尔萍向她道谢。
  「不客气。上次你说很好吃的蓝莓饼干,我有多拿一点来。」小希一面道,一面帮陆尔萍倒茶。
  「今天的茶好香,是什么茶?」
  「是综合水果蜜茶,里面放了苹果、柳橙、蜜枣……等等的水果,你喝暍看合不合胃口。」
  「嗯!真的好香。小希,你手艺真好。」陆尔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诚心的赞美道。
  「哪里。」小希腼覥的抓抓头,「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嗯!你忙你的。」
  小希离开后,陆尔萍又端起茶来暍了一口。
  多久没有这样优闲的喝下午茶了呢?
  学生时代和朋友一起喝下午茶的记忆,好像已经是上一辈子的事了。陆尔萍感慨的想着。
  不过,最让陆尔萍放不下心的还是父母亲,因为林姊也不知道能不能让陆尔萍打电话回家,又不能因为这种小事打扰曾博翔的工作,所以她要陆尔萍等曾博翔回来后自己问他。
  原本陆尔萍以为曾博翔大概出去个一、两天就会回来,没想到曾博翔一出门就是一个星期,后来陆尔萍问了其他人才知道,原来曾博翔常常一出去就是十天半个月。
  不知道爸爸妈妈现在怎么样了?陆尔萍担心的想着。
  为了确保她所生的孩子一定是曾博翔的,她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有踏出过这幢别墅一步,或者正确一点来说,她连这个房间也很少踏出去过。
  这里的人应该不会不知道她与曾博翔的关系吧!毕竟那一夜,曾博翔的确是在她房里度过的。她脸红的想着。
  因此,虽然佣人们对她都是客客气气的,却也不亲切,她才会想自己最好还是少出房间,免得大家尴尬。
  因为大都关在房间内,这几天,陆尔萍看了不少的书。
  曾博翔家中有一个专门藏书用的书房,里面有许许多多的书,曾博翔向来不介意家中的佣人在闲暇之余借书去看。
  前几天,陆尔萍偶然看见小希手上抱了几本书,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件事,因此也去借了几本书。
  「啊!再去换一本书吧!」陆尔萍喃喃自语道。
  看完了手上的诗集,陆尔萍想去换一本推理小说来看。她记得书房里有一整套的克莉丝蒂全集。
  反正,不论她再怎么担心,没有曾博翔的首肯,她也是没办法打电话回家的,因此现在也只能等他回来了。
  于是陆尔萍起身,准备到书房换书。
  「啊!」
  突然,别墅一楼厨房传来一道尖叫声,随即是锅子掉落地板的撞击声。
  「怎么了?」陆尔萍来到厨房,关心的问道。
  「哎呀!好痛啊!」厨娘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脚边流了一滩的血,旁边还有一把刀子。
  「怎么办?梁太太的脚受伤了。」闻声赶到的小希害怕的惊呼一声。
  「不要怕,小希,你去拿急救箱过来。」陆尔萍把诗集放在一旁的餐桌上,伸手捂住梁太太正在流血的伤口。
  「小文,麻烦你打电话叫一下救护车。」陆尔萍一面想办法帮梁太太止血,一面对随后赶到的另一名女佣道。
  「啊!我知道了。」小文看到地上一大片的血迹吓了一跳,马上转身去打电话。
  「好痛啊!你轻一点、轻一点啊!」梁太太用她那特殊的外省腔口音,痛苦的叫着。
  「梁太太,你先忍耐一下吧!」陆尔萍已经用力按住伤口,伤口还是不断冒出血来。
  「不行,这个要绑止血带才可以。」陆尔萍喃喃自语的道。
  「急救箱拿来了。」小希赶紧把药箱递给陆尔萍。
  陆尔萍拿出三角巾折成长条状,动作俐落的打起止血带来。
  「发生什么事了?」林姊也闻声赶到。
  「梁太太受伤了,陆小姐正在帮她包扎。」小希在一旁说明。
  「怎么会这样呢?要不要紧?」林姊赶快过去扶住满脸苍白,好像快昏倒的粱太太。
  「我拿刀子的时候发现柜子里有条蛇,被吓了一跳,就……」梁太太虚弱的道。
  「好了,这样就可以了。梁太太,你先躺下来,把脚抬高。」陆尔萍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道。
  「叫救护车了吗?」林姊问。
  「来了、来了,救护车来了。」叫完救护车回来的小文也道。
  因为别墅离医院不远,今天救护车也没有出去,所以才能这么快就到达。
  梁太太在救护人员的帮助下被抬上担架。
  「陆小姐,真是谢谢你了。」粱太太诚心的道。
  「哪里,只是一点小事而已。」陆尔萍微微一笑。
  「不过我这个样子,恐怕好几天都不能工作了。」梁太太担心的道。
  「主人今天应该还不会回来,我们自己想办法随便吃吃就好了,你放心休息吧!」林姊安慰她。
  送走了梁太太之后,大家你看我、我看你。
  「你们两个有没有谁会做饭?」林姊问小文和小希。
  「呃……我不会煮耶!」小希脸红的低下头。
  她虽然很会泡各式各样的茶,也会做多种茶点,但煮饭就……
  「别看我、别看我,我连米都不会洗。」小文也摆摆手。
  「不然让我来试试吧!如果是简单的家常菜的话,我还会做一点。」陆尔萍小声的道。
  「你?!」林姊没想到陆尔萍竟然会主动说要做饭。
  虽然不太清楚陆尔萍为何会住在这里,但看着陆尔萍一身鲜红的血迹,大家不禁对她有所改观。
  最近女佣本来就不太够,再派一个人出来煮饭的话,势必又更加加重大家的工作量。
  「好吧!那就麻烦你了。」考虑了一下后,林姊点头说道。
  *** *** *** ***
  当工作终于告一个段落,曾博翔回到家时,已经是陆尔萍来到别墅整整十天之后的事情了。
  「喂!你。」曾博翔对着蹲在花园里的女人喊道。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陆尔萍放下手中的花铲,抬头看着突然出现的英俊男人问道。
  唔……她的声音好耳熟……
  两人原本就没见过面,也没说过几次话,因此她认不出他来,他也认不出她来,顶多只是觉得她的声音有点似曾相识。
  想不起来就算了,因为他很确定自己不认识眼前的女人,所以就不再多想了。
  他记得林姊跟他说过家中的女佣人数不太够,这个八成就是林姊新找来的女佣吧!曾博翔心想。
  「勇伯呢?」曾博翔问道。
  如果他没记错,他的园丁应该是一名六十来岁的老园丁才对,怎么突然变成一名二十岁上下的少女呢?
  「勇伯去温室拿花苗,你要找他吗?」陆尔萍问道。
  这个人还真奇怪,穿着一身西装来别人家的别墅,竟然不找主人而是要找园丁!陆尔萍心想。
  「不用了,这个你帮我拿进去。」曾博翔将公事包递给陆尔萍。
  「请问你是……」陆尔萍看着手中的公事包,不确定的问。
  她在这里住了十天,从没看过这个人一次,天知道他要她把公事包拿到哪里?
  而且,身为客人,他的行为也太嚣张了一点吧!
  「我是你老板,这间别墅的主人。」听到她的问句,曾博翔愣了一下后笑着道。
  这个小女佣未免太天才了一点吧!连自己给谁工作也不清楚吗?
  「喔!好!」听到曾博翔的话,陆尔萍的脸一下子「轰」地烧起来,连忙拿着公事包往别墅里跑。
  他就是曾博翔、他就是曾博翔、他就是曾博翔……
  这个名字她只有在结婚证书上看过一次,却已经是她的丈夫。
  她一直以为曾博翔可能是个年纪不小的老男人,或者是长得其貌不扬,否则他那么有钱,又何必用这种方式买她来生孩子呢?
  没有想到,曾博翔竟然是这样一个既年轻又帅气的男人!
  那一夜猛烈的要她,在她身体内留下炽热种子的人就是他吗?陆尔萍害羞的想着。
  才刚跑上阶梯没两步,陆尔萍就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马上又转身跑回曾博翔面前。
  「那个……请问……」
  「怎么了?」
  「请问我可以打电话回家吗?」陆尔萍一脸恳求的看着曾博翔。
  她已经整整十天没有跟爸爸妈妈说过话了,他们现在一定很担心,还有赖郁雯也是。
  「你想打就打啊!」曾博翔理所当然的道。
  他连书籍都不介意佣人借去看了,又怎么会介意佣人打个电话回家呢?曾博翔好笑的想着。
  「谢谢你。」陆尔萍高兴的对曾博翔大大鞠了个躬,抱着公事包开心的进入别墅。
  「真是……」曾博翔好笑的摇摇头,觉得这个新女佣真是单纯得可爱。

第五章
  曾博翔一走进别墅大门,林姊就立即迎了上来。
  「您回来了。」林姊鞠躬道。
  「嗯!我饿了,有没有什么吃的?越快越好。」
  「有留您的份在,微波一下就可以吃了。」林姊笑着道。
  没多久,林姊就端出了简单的四菜一汤与一碗白饭。
  「梁太太学做新菜啦?这一道炒三鲜还真不错吃。」曾博翔吃了几口后证美道。
  虽然口味与之前煮的不太一样,但是味道相当爽口好吃。难得梁太太年纪不小了,还有心挑战新作法。
  「不是的,梁太太前几天脚受伤了,这些菜都是陆小姐帮忙做的。」林姊解释道。
  原本她只希望陆尔萍做的菜能吃就行了,没想到她竟然烧得一手不输专业厨娘的好菜。
  现在有好厨艺的年轻女孩不多了,真是难得。林姊心想。
  「是吗?」曾博翔点点头又问道:「她人呢?怎么没见到她?」
  「应该在她房间里吧!」林姊回答。
  曾博翔点点头,继续吃饭。
  「刚刚她去帮勇伯种花,弄得一身都是泥巴,所以现在应该是在洗澡吧!」林姊继续道。
  「她刚刚去种花?」曾博翔愣了一下。那刚刚……
  「是啊!一开始我还以为她很文静,没想到她很活泼呢!她常常跟勇伯一起种花,也常常和小希、小文一起在厨房烤一些小点心。」林姊笑着道。
  自从那一天她临危不乱的救了梁太太之后,所有佣人就对她和善了许多,而她也才渐渐有了笑容,自此,大家对她的观感都变好了。
  「林姊,你上次说女佣不够,找到新人了吗?」他停下用餐的动作问道。
  「还没呢!怎么了吗?」
  「不,没事。」曾博翔低喃了句,端起碗来继续吃饭。
  「除此之外,家里面就没什么事了。如果您没事的话,我先去忙了。」林姊道。
  算算时间,小希与小文应该也帮主厅楼梯的扶手上好蜡了才对,她还要赶过去检查呢!
  「嗯!」曾博翔点了点头。
  原来他刚刚在花园里遇到的那个女孩就是陆尔萍!
  曾博翔开始回想陆尔萍的脸——
  她戴着一顶宽边草帽,白净的小脸蛋被太阳晒得红通通的,乌黑直亮的秀发在身后扎成一条长长的辫子。
  她真的满二十四岁了吗?曾博翔开始怀疑。
  在宽大的工作服下,她的身子显得那么娇小,素净的小脸上镶着两个圆圆的可爱大眼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唇,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满了二十四岁的成熟女人。
  不过他倒是还记得那一晚,在他掌下的,的确是一具成熟丰腴的身体,甜美得让他难以忘怀。
  想到这里,他的下体突然发出一阵骚动。
  光是在原地怀疑不像他的风格,要就直接上去弄个明白。
  打定了主意,曾博翔放下手中的碗筷,然后擦了擦嘴,起身往二楼陆尔萍的房间走去。
  *** *** *** ***
  「喂!郁雯吗?」
  得到曾博翔的许可后,陆尔萍就迫不及待的打了电话回家,在向爸爸妈妈报过平安后,接连又打了电话给好友赖郁雯。
  「尔萍吗?是尔萍吗?」电话另一头的赖郁雯心急的问道。
  「对啊!是我。」听到赖郁雯的声音,陆尔萍忍不住笑了出来。
  是谁说女人之间的友情不可靠的?她跟赖郁雯的感情比亲姊妹还要来得更亲密。
  「大姊,你是要吓死我啊!十天耶!我等你的电话整整等了十天耶!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要公器私用,对你发布全台通缉了!」赖郁雯又高兴又激动的对着电话筒喊道。
  「对不起嘛!对不起啦!」陆尔萍不禁讨饶的道。
  「老实说,你为什么整整十天没打电话过来?你到底发什了什么事?」赖郁雯逼问道。
  「对不起啦!实在是这几天工作太忙了。」陆尔萍找了理由。
  虽然两人情同姊妹,但陆尔萍还是不敢让赖郁雯知道自己当代理孕母的事。依赖郁雯的个性,如果让她知道的话,她八成会马上冲过来,用绑的也非要把自己绑回家不可。
  「哇!什么工作那么忙啊?他们该不会虐待你吧?」赖郁雯担心的问道。
  「没有啦!他们没有虐待我,是我自己刚来不习惯,现在已经好多了,以后就会比较常打电话回来。」陆尔萍赶紧解释。
  「听起来你的工作好像很辛苦厚?乖!惜惜。」赖郁雯不舍的道。
  「没有啦!大家都对我很好喔!」陆尔萍笑着道。
  「当然,你从以前就很受欢迎嘛!」赖郁雯点点头。
  陆尔萍向来就很温柔,而且乐于助人,遇到困境时却又很勇敢,所以大家都很喜欢她。
  「我没有那么好,是真的大家都对我好好,特别是你,谢谢你,郁雯。」陆尔萍感激的道。
  「三八!你跟我客气什么?」赖郁雯笑骂道。
  两人又聊了一些话后,才依依不舍的道别。
  「好了,我还在上班不能聊太久,你应该也一样吧?再见。」赖郁雯道。她已经被组长「青」了好几次了。
  「嗯!我会尽量有空就打电话给你的,拜拜!」陆尔萍也道过再见后才挂上电话。
  刚刚种花弄得满身都是泥巴,还是先去洗个澡吧!挂上电话后,陆尔萍看着身上的脏污想到。
  脱下一身工作服,陆尔萍在莲蓬头下将全身打湿,再抹上沐浴乳轻轻的擦洗着全身。
  刚刚打电话回家,发觉爸爸妈妈的情况都还不错,讨债公司的人也没有再到家中去闹,总算让她安心了许多。
  对于赖郁雯,陆尔萍虽然觉得很抱歉,但更感激她为自己付出的一切。
  其实这些年来若不是有赖郁雯的支持,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原则多久?
  陆尔萍就这样一边洗澡,享受温暖的水洒落在身上,带走一身疲惫的感觉,一边想着,以至于连有人闯入了浴室也没有发觉。
  曾博翔眯着眼看着眼前美好的光景。
  在充满白色水蒸气的浴室中,站在莲蓬头下冲洗去一身泡沫的玉人儿,有着完美无瑕的奶白色肌肤,像是要吸引他过去触碰似的。
  而脱去了厚重的工作衣下的身材丰盈饱满、玲珑有致,更是让他下体一阵骚动。
  他脱下西装外套丢在浴室门口,毫不在乎会弄湿自己的走过去,由后方掐住那对形状漂亮的半圆乳球。
  「啊!」陆尔萍惊呼一声,一回头,随即被曾博翔捕捉到小嘴。
  一发现抱住自己的人就是曾博翔,陆尔萍立即停下挣扎的动作。
  虽然他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用钱买下她的人,却是她们家的恩人,他让她的父母不再遭受骚扰,也让她可以在一年内快速还清所有债务,为了报答他,她非得在这一年里给他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不可。
  想到这里,她便放弃一切反抗,乖顺的任由身后的男人对自己为所欲为。
  曾博翔先是轻轻含住她的唇办,沿着她可爱的唇型舔弄,再以牙轻咬,最后撬开她的牙关,将舌尖探入她甜美的檀口中。
  热水一下子就淋湿了他的衣服,变成半透明状的衬衫湿漉漉的贴在他的胸口上,再紧紧按在她的背上,他与她之间就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半湿衬衫,相互摩擦着。
  她真的好香!曾博翔着迷的想着。
  女性独特的馨香与玫瑰味的沐浴乳混合成一股特殊的香气,不断撩拨着他的感官。
  浇在两人身上的热水不只不能浇消两人之间的火焰,拍击在敏感身躯上,反而更加刺激原本就已熊熊燃起的欲望。
  不行!他要她,现在就要!
  曾博翔以膝盖分开陆尔萍的双腿,并把她的上身按在浴室的墙壁上,让她扶着墙壁弯身,露出腿问羞涩的嫩蕊,他一手解开长裤的裤头——
  嘟嘟嘟嘟……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躺在浴室门口的西装里的手机却突然铃声大作的响了起来。
  那铃声是俊玮或凌槐他们四个人的,要接吗?
  算了!如果没事的话,铃声很快就会停了。
  曾博翔愣了一下,随即不管它,掏出了自己已经充血胀大的炽热阳物,对准了陆尔萍仍然紧闭成一条小裂缝的嫩穴抵了上去。
  「啊……啊……呜……」陆尔萍咬着牙,发出痛苦的呻吟。
  唯一的一次经验是在十天之前,陆尔萍现在的情况不比处女好上多少,再加上曾博翔的爱抚还不够,就硬要将自己巨大的凶器推进狭小的秘处,因此带给她极大的疼痛感。
  不行!太干了,进不去!
  曾博翔满头大汗的看着自己被抗拒在外的昂扬恼怒的想着,耳边则始终不断响着手机铃声,吵得他更是心烦意乱,最后终于退开身子,走到浴室门口拾起外套掏出手机。
  「喂?」曾博翔咬着牙问道。
  「博翔吗?是我温康瑞啦!你现在有没有空过来凌槐公司这里一下?」电话那头温康瑞的声音异常兴奋,一出口就是一串话,没有发现曾博翔的声音与平时的不同。
  「一定要现在过去吗?」曾博翔回头看了一眼还维持着原来的动作,不断喘息着的陆尔萍。
  「真的有大事啦!你先过来就是了。」温康瑞坚持的道。
  「最好你说的是真的。我二十分钟后到。」曾博翔叹了一口气,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 *** *** ***
  换下一身湿淋淋的衣服,黑着一张脸赶到魏凌槐公司的曾博翔,一见到温康瑞就没好气。
  「你最好有个好理由可以说服我。」曾博翔咬着牙道。
  「干嘛火气那么大嘛!你吓着人家了。」温康瑞扭着他的「小」蛮腰,娇嗔的道。
  嗯!他要吐了。
  「温、康、瑞!」曾博翔一字一句的喊道。
  他再给他装娘,他就真的把他阉掉,让他娘个够本。
  「干嘛啦?这么大的火,该不会是欲求不满吧?难不成我打过去的时候,你正好在跟嫂子办事?」温康瑞调侃道。
  「姓温的,你到底说是不说?」曾博翔瞪了他一眼。
  妈的咧!这家伙该不会在他家装了针孔吧?
  依温康瑞的个性来说,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曾博翔打量着。
  可恶!他回家之后一定要找人来检查。
  「呃……难道……」不会真的猜中了吧?真那么神准的话,他就去签大乐透了。温康瑞的额头上掉下三条黑线。
  这不能怪他嘛!天知道怎么会这么巧!谁会猜到他老兄下午五点就发情。
  「歹势啦、歹势啦!不过我找你出来是真的有事喔!」温康瑞自知有错的陪笑道。
  「到底是怎么了?」曾博翔无奈的叹了口气。的确不能怪他,只是很不巧而已。
  「还记得我学姊,你学伴吗?」温康瑞突然问道。
  曾博翔大学时代的学伴席幼菱刚好是大温康瑞两届的直系学姊。
  他们五个人之中,詹俊玮和曾博翔的年纪最大,唐名军居次,温康瑞与魏凌槐最小。
  「你问这个做什么?」曾博翔不懂他为何要在多年后提起她?
  当年曾博翔与席幼菱两人曾经交往过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但随着席幼菱在大学毕业后全家移民德国时,两人就已经协议分手了。
  「这次我们公司想改由德国方面进口原物料,一共有三家公司派代表过来竞标,结果你猜怎么了?」温康瑞露出一口白牙笑道。
  「她是其中一家公司的代表?」曾博翔反问。
  「不是,但也差不多了,她是其中一家公司的翻译。」
  「你就为了这件事把我叫来?」曾博翔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想你应该会想见她嘛!你们至少有五年没见了吧?」温康瑞无辜的摊了摊双手。
  当年曾博翔与席幼菱可是五陵里最受瞩目的一对才子佳人呢!当初他们分手时,还造成校园里的大骚动。
  「是六年了。」曾博翔道。他离大学毕业已经六年了。
  的确,要说完全不想见她,是完全不可能的。
  当年的自己真的很爱她,甚至以为自己会跟她结婚,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席幼菱大学毕业时,家中正好决定要全家移民德国,席幼菱曾问他愿不愿意到德国念硕士,他因为不懂德文而拒绝了。
  他想在台湾念硕士,曾问席幼菱愿不愿意与他订婚留在台湾,有四分之一德国血统的席幼菱也拒绝了,因此两人才协议分手。
  「那她现在人呢?」曾博翔问道。
  虽然两人是分手多年的旧情人,但分手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发生什么争执,即使不当情人了,还是能当好朋友的。
  「和凌槐他们还在会议室里呢!」温康瑞指了指会议室的方向。
  「你不在里面没关系吗?」曾博翔挑高了眉。
  好歹温康瑞也算是魏凌槐的左右手吧!不在他身边可以吗?
  「没关系啦!凌槐也答应的。」温康瑞不否认,其实他与魏凌槐都有意要再凑合曾博翔与席幼菱。
  对温康瑞而言,比起他完全没有见过面的陆尔萍来说,他当然比较支持自己的学姊。
  至于对魏凌槐而言,他本来就不赞同曾博翔花钱买代理孕母这件事,只是来不及阻止而已。
  如果曾博翔与席幼菱复合了,曾博翔就势必要放弃这个计画。魏凌槐是这么打算。
  虽然两人的出发点不同,却是一拍即合,因此当温康瑞提出提议时,魏凌槐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魏凌槐也答应的?曾博翔感到讶异。
  温康瑞喜欢玩闹他是知道的,但魏凌槐却完全不是这样的人,依他的个性会答应这件事……
  「你们想太多了,如果我们会复合,当初就不会分手了。」曾博翔一下子就猜到他们在玩什么把戏了。
  如果现在席幼菱问他要不要到德国,他一样会说「不」,如果他问席幼菱愿不愿留下来,他相信席幼菱一样也会说「不」。
  「话不要说得那么满。」温康瑞对他摇了摇手指头,继续道:「不说了,他们来了。」
  「嗨!好久不见。」曾博翔大方的对席幼菱打招呼。
  「啊!好久不见,好巧喔!我刚刚还想晚点要给你打个电话呢!」席幼菱惊喜的道。
  曾博翔笑笑的没有答话。
  「我们在禧园办了一桌酒菜给他们接风,博翔,你也一起来吧!」魏凌槐向曾博翔邀约道。
  「好啊!」曾博翔应道。
  曾博翔知道魏凌槐在想什么。
  如果只有他们两个旧情人单独相处,多少会有点生疏或尴尬,若是一大群人一起吃饭的话,多少也比较不会有冷场。
  吃过饭后,魏凌槐与温康瑞又怂恿曾博翔带席幼菱到处走走,曾博翔见席幼菱没表示反对,就约她去看晚场的电影。
  虽然一整晚两人都聊得很开心,但曾博翔的心思却不知为何,总是溜到陆尔萍的身上去……
  *** *** *** ***
  好不容易手头的工作暂告一个段落,这个星期日,曾博翔睡到了十二点才起床吃午餐。
  身穿着浅色休闲服的曾博翔看起来较平时少了份严肃,显得年轻,也平易近人许多。
  桌子的另一边,陆尔萍低着头静静的吃着午餐。陆尔萍住进曾博翔的家也有段时间了,但这却是他和她第一次同桌吃饭,
  昨天曾博翔似乎忙到很晚才回来,然后直接回自己的房间睡觉。陆尔萍吃早餐时,还不知道曾博翔有回来,直到吃午餐时,意外的看到曾博翔,才知道他昨晚有回家。
  平时曾博翔习惯一面吃早餐一面翻阅报纸,但因为今天起得太晚,错过了早餐时间,因此现在才会一边吃午餐一边看报纸。
  对陆尔萍而言这样也好,不用与曾博翔交谈,可以让两人省去不少的尴尬。
  「今天天气不错,你想不想到哪里走走?」吃完午餐,他突然对她说道。
  「耶?」陆尔萍愣了一下。
  他不是不要她到处乱跑,以确保她肚里怀的是他的小孩吗?
  「你待在这个家里也有好几天了,不闷吗?有没有想到哪里散散心?我带你去。」曾博翔随手将报纸摺了两摺放在桌上,直视着陆尔萍道。
  没料到曾博翔会突然对她说出这些话,她心中暗暗吃了一惊,问道:「不会太麻烦你吗?」
  「没关系,反正我今天没事,等过几天又忙起来之后,就算我想带你出去也没有时间。」曾博翔淡淡的道。
  「那……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请你带我回家一趟?我有点担心……」陆尔萍小小声的道。
  「可以啊!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准备的,先去打点一下,等一下太阳小一点的时候,我们再出发。」曾博翔点点头表示理解。
  「真的吗?谢谢你。」陆尔萍向曾博翔道谢后,就开开心心的去准备了。
  看着她像只小麻雀一般蹦蹦跳跳的背影,曾博翔不自觉的流露出微笑来。
  她毕竟只有二十四岁,还是年轻爱玩的年纪,却只能一整天闷在一间房子里,想必早就已经闷坏了吧!却一句怨言也不说,真不知道该说她太老实了,还是太会忍耐了。

第六章
  下午三点,太阳的热度总算稍微有点下降了。
  陆尔萍换上了从家中带来的普通衣服,林姊则帮她准备了一些新鲜水果与手工烤的饼干,让她带着当伴手礼。
  「林姊,我们会在外面吃完晚饭后再回来,所以不用准备我们的份了。」曾博翔向林姊交代道。
  「是的,我知道了,您慢慢玩。」林姊点点头表示了解,在大门口目送两人离去。
  向陆尔萍问过地址后,曾博翔就将车开上了国道。沿途中,陆尔萍一直很兴奋的看着车窗外面。
  「你跟你爸妈的感情很好。」曾博翔这句话不是问句,而是陈述一件事实般的语气道。
  「这是理所当然的吧!难道你和你爸妈的感情不好吗?」陆尔萍不解的反问。
  「也不是不好,只是没你和家人那么亲密的感觉。」曾博翔随口回应。
  在豪门世家中,常常会有一个男人娶了两个以上的老婆的事情发生,各房之间与各房的孩子之间彼此斗争也是常有的情况,这早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像他们家这样,从来没有出现过二房、三房,也没有私生子冒出来的豪门世家反而少见。
  又因为是独子的关系,他一直备受父母的宠爱,因此与父母的感情也很不错,只是他从来不会因为很长一段时问没见到父母,再见面时就觉得特别开心或兴奋。
  「是因为房子太大了吗?」陆尔萍笑问。
  「搞不好是喔!我和父母同住时,还曾经半个月没见过我爸妈呢!」曾博翔也笑道。
  「呃!是吗?」她只是开玩笑的,没想到还真的猜中了。她错愕得不知该如何回答。
  「哈哈哈!」曾博翔反倒笑了起来。
  她真的很可爱!
  开了大约一个小时的车程,终于来到陆尔萍家附近,曾博翔将车子停在附近的计时停车场,两人一起往陆尔萍的家走去。
  「我来帮你拿。」
  曾博翔伸手要接过陆尔萍手上的礼物,陆尔萍摇了摇头。
  「不用了。」
  「只是提个东西而已,你不用那么客气。」曾博翔笑着道。
  「不是的,而是……我没有跟我爸妈讲你的事,所以能不能请你在我家楼下等我一下,我看完我爸妈,很快就会回家。」陆尔萍低下头,小小声的请求。
  她也知道他好心带她回家,她却还让他在楼下等实在很过分,但她真的没办法对她爸妈解释她跟他的事。
  「我知道了,我会在附近绕绕,你就跟你爸妈多聊聊吧!我过两个小时再来接你。」曾博翔点点头表示理解。
  「对不起。」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低声的道歉。
  其实,他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陆尔萍感动的想着。
  「别说了,快点回家吧!」曾博翔不在意的挥挥手,催促陆尔萍快点回家。
  道别过后,陆尔萍双手紧抱着当作礼物的水果与饼干,往自家的方向前进。
  当初为了多省一点钱,陆尔萍一家搬到了一个便宜的公寓,住家附近有一个黄昏市场,每到下午四点到七点这段时间就会挤满许多人,此刻正是人潮开始变多的时候,因此陆尔萍在穿越人群之际,必须很小心的护住怀里的水果。
  因为这附近的地价便宜,想当然耳,居民的平均素质就不高,大都是人称蓝领阶级的劳工阶层,所以居民遇到纠纷的处理方式就是吵架,再不然就是打架。
  陆尔萍在黄昏市场中走到一半,就听到一阵叫骂声,原本她并不想理会,只想快一点回家,但另一个道歉的女人声音却十分耳熟。
  「中风就乖乖待低厝哩嘛!葱瞎咪塞出来乱乱蛇,你看,你害阮归排车拢掐掐倒啊!」
  陆尔萍一靠近,便听到一个男人用方言粗鲁的骂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帮你搬好。」另一个女人不断的道歉,赶紧去搬动被丈夫的轮椅撞倒的一整排机车。
  「够有我的摊仔,你看,我的菜陇厚你用坏去啊!」男菜贩仍不停的骂着。
  陆尔萍来到事发现场时,只看到一边停了一台轮椅,轮椅上载了个行动不便的男人,另一个中年妇女吃力的搬着一台台机车,另一边叼着一根香菸的男人还是一直骂个不停。
  围观的群众虽然多,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中年妇女搬车。
  陆尔萍赶紧上前扶起中年妇女,「妈,你别搬了,我来。」
  宋欣怡一看见陆尔萍,脸上的泪珠就又掉得更凶了,「尔萍,你怎么跑回来了?」
  「没事的,妈,你先带爸爸回家。」陆尔萍对宋欣怡道。
  「可是……」宋欣怡不安的看着一整排被她撞翻的机车。
  其实,宋欣怡的力气并不大,她只是不小心碰倒一台没架好的机车,整排机车就像推骨牌一样全倒下去了。
  「没关系的,伯母,这个让我们年轻人来就可以了,您先带伯父回家吧!」
  曾博翔一开口,宋欣怡才发现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个英挺的年轻人,而原本不断叫嚣的男菜贩也早已经消失无踪。
  原来曾博翔看见陆尔萍一直往有人在吵架的地方走,一时不放心跟了过来,没想到刚好遇上这种事,因此他随便塞了点钱,便把男菜贩打发定了。
  「这位是……」宋欣怡迟疑的看着曾博翔问道。
  「呃……他是我老板啦!因为顺路,所以顺便载了我一程。」陆尔萍情急之下,急中生智的解释着。
  他……应该算是她的「老板」没错吧?陆尔萍心想着。
  *** *** *** ***
  「妈,你来吃吃看,这个水果很好吃喔!」陆尔萍切好一盘从曾博翔家中带回来的高级进口水果放在桌上。
  「你也真是的,人回来就好,做什么买这么贵的水果回来?我们家的债才刚还完,要能省则省啊!」宋欣怡教训着女儿。
  虽然她没有赚钱的能力,但二十几年家庭主妇的生活,倒是让她练就一身省钱的功夫。
  「妈,你不要在外人面前说这些。」一想起自己就是为了还债才把自己「卖」给曾博翔当代理孕母,陆尔萍就忍不住脸上一红。
  听见陆尔萍叫他「外人」,曾博翔暗自挑了挑眉。
  他还以为他已经是「内人」了呢!
  「傻孩子,我们家是穷又不是做坏事,干嘛怕别人知道?」宋欣怡温柔的笑着,一边将香蕉磨泥喂给丈夫吃。
  能够亲眼看见母亲的精神明显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陆尔萍总算比较能够放心了。
  「曾先生,这次真的谢谢您了。」宋欣怡对曾博翔感激的道。
  「哪里,举手之劳而已。」曾博翔微微一笑。
  「不知曾先生哪里高就啊?」宋欣怡又问。
  宋欣怡越看眼前这个年轻人就越喜欢,更何况一般的老板哪会没事送「女佣」回家,还降贵纡尊的在市场帮对方排机车的。
  「妈,你不要这样。」陆尔萍就是害怕母亲会误会,所以才不愿让父母看见曾博翔,没想到却阴错阳差的发生刚刚那件事。
  「没关系的。我在朝新百货上班。」曾博翔不介意的道。
  「我知道,那很好啊!那间百货很大呢!」宋欣怡笑嘻嘻的又喂了丈夫一口香蕉泥。
  虽然老公不能说话,但她还是感觉得出来老公现在的心情也很好。
  「谢谢。」曾博翔笑着道。
  「不知道我们家尔萍在您那里工作认不认真?有没有给您添麻烦?」宋欣怡客气的问道。
  「她……」曾博翔意有所指的看了陆尔萍一眼,「表现得很好,我很满意。」
  听到曾博翔的回答,陆尔萍轰地一下子炸红了脸。
  「我再去加点热水。」陆尔萍说着,拿起桌上的茶壶躲到厨房去。
  「一开始我听尔萍说要去当女佣,而且还一整年不能回来,本来心里是很担心的,但看见她有曾先生这么好的老板,就安心多了。」
  「哪里,尔萍的饭菜做得很好吃,都是伯母您教得好。」曾博翔好笑的看着陆尔萍躲到厨房的背影。
  「您喜欢的话就太好了,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如果不介意的话,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个便饭?」宋欣怡开心的邀请。
  「这样不会太麻烦吗?你们一家难得团聚。」
  「不会,不会,我们很欢迎您留下来一起吃晚饭。」
  因为宋欣怡热情的邀约,曾博翔便在陆家一起吃了晚饭,不知不觉已经过了晚上十点了。
  「打扰了这么久,我差不多也该回去了。」曾博翔站起身道。
  他明天一早还要进公司呢!不能太晚回去。
  经由曾博翔的提醒,陆尔萍才想到自己也要跟着回去,原本开心的笑脸一下子黯然了不少。
  注意到陆尔萍脸上的变化,曾博翔心中一阵不舍,便开口道:「尔萍,你记得明天中午前要回来。」
  「耶?」陆尔萍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明白曾博翔是想让她能跟父母多相处一晚,心里一阵感动。
  「知道怎么回去吗?」曾博翔问道。
  「嗯!」陆尔萍重重的点了下头。
  「那我就先回去了。伯父、伯母再见。」曾博翔与他们道别。
  「哪里,您慢走,有空常来玩。」宋欣怡笑着道,一面推推女儿,「你还不去送送人家。」
  「喔!好。」陆尔萍应道。
  虽说是送人,但事实上也只是送到一楼的大门口而已,两人走不到一分钟就到了。
  「回去后我会跟林姊交代一声,你明天中午前回来就好了。」
  「嗯!」陆尔萍点头。
  「身上有带车钱吗?」曾博翔问道。
  「嗯!」陆尔萍又点头。
  「除了『嗯』之外,你没别的好说了吗?」曾博翔取笑道。
  陆尔萍脸上一红,「那个……今天真的非常谢谢你。」
  「你是真的很感谢我吗?」曾博翔又问。
  「嗯!」陆尔萍还是点头。
  「那就答应我一件事。」曾博翔突然俯下身,在陆尔萍的耳边轻声说道:「以后不许告诉别人我是『外人』。」
  「耶?」陆尔萍错愕的拾起头,随即他的唇覆上她的。
  只是曾博翔怎么也没想到,这次的分别,又让两人相隔了好几天不见。
  *** *** *** ***
  工作了一整天,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一点了,明知道扰人清梦是很不道德的事,但曾博翔就是渴望能看陆尔萍一眼。
  他轻轻推开陆尔萍的房门来到床边,看着她熟睡的睑,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指轻轻划着她的轮廓。
  他没有开灯,还好今天的月儿很明亮,因此能就着月光看清陆尔萍的睑。
  指下的肌肤是那么的温暖、柔细,好像可以沁进他的心里一般,让他感到胸口一片温暖。
  「喝!」陆尔萍因为他的骚扰而醒来,一张开眼,就看到床边有一个人,吓得倒抽了一口气。
  「原来是你。」看清楚人后,陆尔萍松了一口气。
  「吓到你了?」曾博翔问道。
  陆尔萍点点头。
  「你……怀孕了吗?」曾博翔把手栘到她的小腹,眯着眼睛询问。
  「还……还没……」陆尔萍小小声的道。
  她的生理期才刚刚过,所以她很确定自己还没怀孕。
  离爷爷的八十大寿只剩下不到十一个月了。
  「得快一点才行。」曾博翔说着,将手伸入她的被窝。
  「啊!」陆尔萍惊呼一声。
  「怎么了?」他什么都还没做呢!
  「你的手好冷。」陆尔萍吐吐舌。
  曾博翔才刚从室外回来,手还略显冰冷,而陆尔萍的身体窝在被窝里很温暖,因此才会被吓了一跳。
  「它很快就会热了。」曾博翔宣示道,然后掀开她身上的被子,覆上她芳香、温暖的身子,紧紧的将她的身子压在床上。
  「你……要不要先洗个澡?」她有些惊慌的道。
  虽然已经决心要帮他生个健健康康的宝宝了,但她还是感到羞怯。
  「不要!」曾博翔不假思索的回道。
  她的身体是那么的芬芳、美好,这一次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让他离开这个躯体。
  曾博翔想着,从上衣口袋中掏出手机……关掉!
  他在她的唇上一下、一下的轻吻着,双手忙碌的在她的身上四处移动,从她纤细的肩下滑到她柔软的腰侧,捧住她的臀使力的揉捏着,再上移到她弹性十足的胸口,一手一边的捧住搓揉。
  「呜……」陆尔萍闷哼一声。
  他的力道太大,让她感到疼痛。
  「帮我把衣服脱掉。」曾博翔没有注意到,双手依然爱不释手的揉捏着她的双乳。
  她的嫩乳又香又软,好像会吸住他的双手一样,让他舍不得放手。
  她听话的伸出颤抖的小手,努力的解开他脖子上的领带,接着才往下一颗颗的解开他身上的扣子。
  很快的,他就感到不满足了,他极度渴望能触碰到她更多的肌肤!
  「你太慢了。」他抱怨着,「把手举高。」
  他直起身,健强的大腿跨在她身体的两侧,抓住她的睡衣,从头顶上整个脱掉,随即快速的脱光自己身上的所有束缚。
  他的昂扬早已高高挺立起,就悬在她小腹的正上方,她不经意的看见,忍不住羞红了脸。
  难怪上次它会把她弄得那么痛,尺寸根本就不合嘛!她害羞的想着。
  虽然只有一次的经验,但她还能鲜明的记得他进入她的时候的感觉,那仿佛要将她撑开到极限的粗大,还有那像要将她贯穿似的深入,光是回想,就让她的下体一阵骚动。
  她形状饱满圆润的白嫩双乳,随着呼吸的频率而上下起伏着,顶端的红蕊因为接触冰冷的空气而顶起,像两颗可爱的小红豆。
  「握住它。」他拉起她柔软的小手,握住自己骄傲的指着天花板的阳具,自己则伸手捻住她胸前的两朵小红蕊,不断的揉捏、拉扯。
  「啊……啊……」虽然略显粗暴,但他技巧性的揉弄还是让她不断发出诱人的娇喘。
  因为她不懂得该如何讨好他,只能呆呆的握着他的巨物。
  曾博翔俯身,改以唇齿叼住她的乳尖。
  「要上下动啊!」他在她胸口喷着气道。
  「这……这样吗?」她动作笨拙的开始揉搓手中炽热的阳物。
  「不对,是要这样,一只手握住身体的部位上下移动,另一只手用掌心包覆顶端,左右转动。」曾博翔松开一只手握住她的小手,仔细的教导她。
  「这……这样?」
  「对,继续。」他舒服的叹了口气。
  虽然她的动作还是太过生涩,但总算有一点进步了。
  松手让她自己动作,曾博翔把手伸入她身上唯一仅存的底裤中,长指沿着狭小的细缝按入她女性的通道之中。
  「啊!」陆尔萍惊呼一声。
  「怎么了?」
  「你……你这样碰我,我会害羞。」她小小声的道。
  「是吗?」他想了一下,突然起身离开她的身子。
  「你起来,趴好。」他拉起她并脱掉她的底裤,让她背对着自己,四脚着地的趴在床上,自己则轻松的靠着床头坐着。
  「你自己来,弄湿一点,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你用润滑剂了。」他命令道。
  他的角度刚好可以清楚的看见她的蜜处。
  她真的好清纯也好青涩,这样纯洁的她,反而让他更渴望看到她主动为他绽放的模样。
  「咦!」她害怕的惊呼一声。
  「快点,不然等一下你会痛死。」他拉起她一只手移到臀间。
  「我……我不会。」她咬着下唇,喃喃的道。
  「先摸这里,把它搓到胀起来之后,再把中指插到这里面。」他先轻捏了一下她腿间的小珍珠,再将半节手指插入她的小穴里。
  虽然很害怕,但她也只能照着他的话做,在他的面前玩弄自己的花穴。一想到他正在看着,她的蜜穴就不自觉的缩了缩。
  好……好羞耻!她害羞的想着,可是腿间传来的快感却又让她舍不得停下手中的爱抚。
  「啊……啊……哦……」她照着他的话将中指插入自己的小穴,一股又奇怪又舒服的感受便随着手指的入侵而渐渐升高。
  「再插进去一点,要把整只手指都放进去。」他一面看着她玩弄自己花穴的样子,一面指导着。
  「对,就是这样,还有,不是插进去就好了,还要动啊!」他命令道。
  讨厌,这样好讨厌喔!
  「啊、啊、啊……」她感到无比的羞耻,却又忍不住沉沦在这原始而直接的快感中。
  「就是这样,再快一点,用力一点。」他一边冷静的说着,一边上下抚弄自己的昂扬。
  「把食指也插进去,两指分开,让我看看里面怎么样了。」曾博翔打开床头的台灯,把光线转向她臀部的方向。
  「不行……我办不到……」她呜咽的道。
  光是插入两指就已经填满她了,怎么可能再撑开!
  「谁说不行的?快点撑开来让我看。」他说着,然后重重的在她白嫩的娇臀上拍了一下。
  「呜呜……啊……」她只能眼眶含着泪水,照着他的话做。
  「好湿啊!都溢到外面来了呢!再插一只手指进去。」在台灯光线的照射下,她的臀间是一片水亮。他看着眼前淫靡的美景道。
  「不行,我办不到的、办不到的。」她拚命摇头哭喊着,这一次怎么也不肯动。
  「谁说办不到的!」他不悦的抓住她的手,扳开她的无名指,把她的三指一起插入小穴里,握着她的手腕前后插动。
  「啊啊……不要……求求你……求求你……呜……」她的求饶被撞击得支离破碎,更羞耻的是,这样亵玩着自己的,竟然是她的手指,
  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住,双膝一软,瘫趴在床上时,他才松开她的手放过她。
  「好了,自己坐上来。」曾博翔靠着床头坐着,轻松的道。

第七章
  「什么?」陆尔萍不懂。
  「你想要快点怀上我的孩子吗?」曾博翔问道。
  陆尔萍无言的点点头。
  「那就自己坐上来,不然我不保证什么时候可以结束。」他指了指自己腿间巨大的凶器,残忍的道。
  知道他不会因为自己拒绝,就轻易的放过自己,她咬了咬下唇,撑起自己的身体,双腿跨在他身体的两侧,一手扶住他的昂扬对准自己的入口,轻轻往下坐……
  「呜……啊……」虽然已经有充分的润滑,但被撑开的不适感,还是让陆尔萍忍不住发出呻吟。
  「对,就是这样,再往下一点。」曾博翔发出粗重的喘息,舒服的闭起眼来。
  她的蜜穴好热、好紧,细致的里部肌肉毫无空隙的完整包覆着他的昂扬,不断的挤压,带给他无上的美好快感。
  她咬着牙,将臀部往下压。
  女方在上主动的姿态,与一般男方主动有着很大的不同,这种特殊的欢愉,让陆尔萍的双腿不禁颤抖起来。
  啪!啪!
  「为什么停下来?」陆尔萍突然停了下来,曾博翔不悦的伸手拍了拍她的嫩臀质疑道。
  「已……已经到底了。」她感觉他的巨大已经抵到她的最深处了,她没办法再让他进入了。
  「谁说的?还有这么多在外面呢!你看……」他拉起她的手到两人的交合处,让她触碰还在外面的部分。
  「可是……我真的没办法……」她摇摇头。
  「谁说没办法的?上次不就进去了。」
  「可是……」她真的不行。
  不想再听她的藉口,他伸手扣住她的腰,用力往下拉。
  随着他的动作,她整个人往下一沉,相对的,深埋在她体内的他的傲挺狠狠的破开她的极限,尽数埋进她的花径。
  「啊啊啊!」她弓起身,头往后高高仰起,由喉咙深处呐喊出欲望与痛苦交织而成的呻吟。
  她的小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猛烈侵袭,不断收缩挣扎,想要将深深埋入体内的巨大阳物排出,却反而带给他更大的快感。
  「好,就是这样,用力吸!」曾博翔用力拍着陆尔萍的臀部,要她的花穴一直维持在这种状态。
  「啊啊……呜呜……」她无力的哭喊着,身下的小穴如他所愿的一直收缩,像婴儿吸吮母亲胸乳一样,强而有力的吸吮着他的骄傲。他每一下拍击的震动,都让她更清楚的感受到他深埋在她体内的部位。
  「真舒服,谁说不行的,现在不就全部都进去了吗?」曾博翔叹了一口气赞美道:「你的小穴真棒,吸得真用力。」
  「不……不要再说了。」她不敢听他的描述,害羞的捂住双耳。
  「现在,上下动。」他的双手松开她的臀,要她自己摆动,他改而一手一边的握住她的双乳。
  她听话的扶住他强健的肩膀,开始轻轻上下摇动起来。
  「啊!啊!」一次一次纳入他再抽开的动作,带给她一种全然不同的感受,让她发出一声声细细的呻吟。
  「腰再抬高一点,动作再大一点。」曾博翔舒服的闭起双目,享受她主动服务的美好感觉,双手更是舍不得离开的不断揉捏她的双乳。
  她听话的抬高腰部,让他的巨大抽离到柱身的部位全部脱离,只剩鸡蛋般硕大的顶部还在身体内部的位置,再重新往下坐到最深处,将他整支阳物完整纳入体内。
  抽离、纳入,再抽离、再纳入,如此不断重复循环,直到他再也无法满足这单调的动作。
  「动作快一点,你太慢了。」他在她往下到一半时,将腰部用力往上一顶,瞬间插到她的最深处。
  「啊!」她发出一声惊叫。
  他的硕大对她来说实在太大了,慢慢进出时她还能忍受,当他毫不留情的使力撞入时,就让她有种内脏快被从上面的口中撞出的错觉。
  「要用这种速度上下动,腰要扭。」他扣住她的腰快速上下摆动,还不时让她的臀像磨墨一样左右转圈。
  「啊……那里……好舒服……」陆尔萍的嗓音甜腻得像裏了一层蜜糖般。
  磨墨的动作让他的硕大不时划过她敏感的某个小点,一阵一阵酥爽的麻痒由那个小点窜向全身。
  「很舒服吧!看你湿的。」她的蜜液不断涌出,将他的腿间沾得湿淋淋的,在台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那里……那里再多一点……」她已经无法在意他又说了什么羞人的话,只能不停的渴求着他的给予。
  「这么想要的话就自己来。」他坏心的松开手,要她自己动作。
  强烈的欲望本能的驱使着她,让她再也顾不得羞怯,扶着他健壮的肩快速的上下摆动、转圈,让他的坚挺不时撞击、轻划过她体内的敏感点。
  「啊!好棒、好棒。」陆尔萍狂乱的呐喊着,感受他的阳物在她体内不断来回的感觉。
  「再快一点、用力一点!」他忘情的嘶吼着,腿间的巨物享受着她卖力的伺候。
  她遵从着他的命令,不停的扭动腰肢,主动为两人带来更多的快感。
  她好性感、好漂亮!
  曾博翔着迷的看着眼前的美景。
  她狂乱的表情说明她有多么喜欢这样的交媾,胸前两颗玉乳随着她的动作不断上下弹跳,好像在证明它的弹性,但带给他视觉最大刺激的,还是他在她腿间一直出现又消失的昂扬。
  原本才塞入她三根青葱玉指就忍受不了的小穴,现在竟然能轻易的来回吞吐着他比她的三指更粗长许多的骄傲。
  「啊!」她娇喘一声,瘫倒在他身上。
  「动啊!怎么不动了?」他催促着。
  「不行……我没力气了。」她小小声的低喃道。
  她真的好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已经努力了这么久,却总是差一点点,一直无法到达顶点。
  「真是拿你没办法。」他双手紧拙住她的腰肢,接替她的工作,抱着她奋力上下摆动起来。
  突然,一道电流贯穿陆尔萍的全身,让她无法克制的颤抖起来,身下的小穴又发出强而有力的收缩,本以为已经干竭的爱液再一次涌出。
  「啊啊啊!」她也不知道为何他一接手就让她直冲高潮,只能虚弱的娇吟着。
  「这么舒服吗?我会给你更多的,别急。」他抱紧她的身子用力上下律动,自己也不断挺腰向上撞击,发出噗滋噗滋的激水声。
  「喝啊!」
  「哦哦哦!」
  经过一连串猛烈的撞击,最后,在他的嘶吼与她的娇吟中,他将滚热的种子灌入她不停收缩的身体深处。
  *** *** *** ***
  因为魏凌槐公司招标的事情,席幼菱大约会在台湾待上一个月左右,除了工作之外的闲暇时间,就由曾博翔陪着她到处走走逛逛。
  曾博翔虽然是五个人之中身高最矮的,却也足足有一百七十八公分之高,一身明牌西服更显示出他的菁英气派,人长得又英俊,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之中的焦点。
  中德混血的席幼菱身高也有一百七十公分,穿上了高跟鞋后,只比曾博翔矮上一点点。她的身材媲美伸展台上的名模,五官更是混和了西方人的轮廓分明与东方人的细致,走在路上所受到的注目不见得比曾博翔少。
  这一对俊男美女一起走在路上,吸引路人目光的机率更是以次方数成长。
  当年在大学的时候,曾博翔他们五个人各自都有交女友,若是把他们交往过的女人全部加起来,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个,但是这些人里面,却只有席幼菱可以和他们同时出现在公开场合,这当然不会是没有原因的,只是这个原因与曾博翔倒是没有太大的关系。
  在他们所就读的大学五陵中,是个男女比例七比三,男女极度失衡的学校,每年学校都会举办一次校花选美比赛,所选出来的校花就是「五陵之花」,而席幼菱则是创校以来,唯一一个可以连续蝉联四届的五陵之花。
  其次,席幼菱的学业、家世各方面也都不输曾博翔他们五个人,为人又大方海派不输男性,很得他们五个人的证赏,因此才能与他们五个人在公开场合中同进同出。
  记得魏凌槐曾经说过,如果席幼菱是男的,那他们「五陵才子」就要多一个人了。
  五陵并没有举办校草的选拔,但因为他们学校名称叫五陵,曾博翔一群人又刚好是五个人,因此校园中便私下昵称这五个校园风云人物为五陵才子。
  「好久没有回来了,台北街头真的变了不少呢!」席幼菱有些感慨的说着。
  这几天以来,他们逛了不少地方,大都是当他们还是学生时,常去的一些地方,只是走这么一趟下来,两人都发觉记忆中的街道似乎有了些什么不同,不是哪一家很好吃的店倒了,就是哪里又开了一间新店。
  「是啊!」曾博翔微微一笑,把车驶入停车场中停好。
  「你有心事?」席幼菱敏感的问。
  「没什么,一点私事。」曾博翔不正面回答。他与陆尔萍之间的事,怎么也不方便到处说给别人听吧!事实上,除了魏凌槐他们四个人之外,他连自己家里的人也没说过。
  见曾博翔不愿回答,席幼菱也是聪明人,就不再多问了。
  「你离开这么多年,台湾改变最大的,应该就是这个了吧!」曾博翔指着面前的大楼道。
  「哇!真的有够高,没想到台湾竟然会盖出世界第一高楼来。」席幼菱抬头看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灰蓝色大楼。
  「瞭望台的风景还满不错的。要上去吗?」曾博翔笑了笑。
  「好啊!那就上去吧!」席幼菱也笑着答道。
  两人一同走进大楼里,在瞭望台看了一会儿风景,之后才又到下面的餐厅用餐,最后一起步行回到停车场。
  「我啊!这几年里又交了几个男朋友,可是全都分了。你呢?现在身边有人吗?」席幼菱问道。
  「这个嘛……」想起陆尔萍,曾博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曾博翔知道席幼菱所问的,并不是那种露水姻缘的关系,而是真正用心交往的对象,因此更说不出口。
  他与陆尔萍是名义上合法的夫妻,这些日子以来,也是天天在夜里分享彼此的身体。
  他发觉自己最近越来越常在不知不觉间想起她,但这一切却不是建立在感情的基础上,而是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上,这样的他们,真的可以算是一对吗?
  曾博翔真的回答不出来。
  「我想应该不算吧!」曾博翔开了车门让席幼菱先上车,自己再绕到驾驶座上车。
  「骗人,你心里明明就已经有牵挂的人了。」席幼菱笑着道。
  「才没,我……」
  「先别急着说谎。」席幼菱靠近正要发动汽车的曾博翔,半带着挑衅的道:「如果不是的话,你敢和我重新来过吗?」
  「幼菱……」曾博翔才刚要开口,席幼菱的唇就印了上来。
  基于过往的情谊,曾博翔并没有退开来让席幼菱丢脸,但她的唇却已经半点也引发不起他的热情了。
  席幼菱退开身体,「怎么样?你敢吗?」
  「你都知道的,我们都不是会回头说后侮的人,今天不论我身边有没有人或你身边有没有人,我们都不可能再复合的。」曾博翔认真的道。
  「别说那么多废话了啦!早知道你的心已经给别人了。」席幼菱调侃的笑道。
  他的唇是那么的冰冷,她又怎么会感觉不出来呢?
  「另一间公司的代表史宾逊先生是你的男朋友吧?我不介意你拿我来增加生活中的小情趣,但也别玩得过火了。」曾博翔发动引擎,将车开往席幼菱下榻的饭店。
  「是前夫,我们已经分手了。」席幼菱笑了笑,并不怎么介意,「你怎么发现的?」
  「你没看到这几天他是用什么眼光看我的吗?」曾博翔摇了摇头,不怀疑人的眼光若是能杀人,自己不知道已经死几次了。
  「说真的,我发觉其实对我最好的人还是你,你不再考虑一下吗?反正我明天就要回德国了,你什么责任都不用负,你的心上人也不会发现。要不要到我房里来?」席幼菱魅眼一挑,风情万种的道。
  「别逗了。」曾博翔并不把她的话当真。
  「哇!难道我真的没有魅力了吗?」席幼菱垮下一张绝美的脸蛋娇嗔道。
  「放心吧!我保证你还是魅力十足,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曾博翔神秘的道。
  「什么事?」
  「你先答应我,不论我等一下说了什么,你都不可以回头。」
  「为什么?」席幼菱不解的问,看曾博翔一直笑而不答才又道:「好啦、好啦!到底是什么事嘛?」
  「你那位前夫大人已经跟踪我们一整天了。」曾博翔好笑的道。
  而且还不是第一次,真不知道这一对夫妻在耍什么宝!
  「咦?」第一次,席幼菱失去美女形象的大声惊呼道。
  *** *** *** ***
  清晨,曾博翔一张开双眼,就看见一片半裸的美背,无瑕的肌肤在早晨的阳光中更显白皙。
  曾博翔看着眼前的美景,下身不觉又是一阵骚动。
  他好像怎么也要她不够。曾博翔心想。
  一开始他是只有在要让她受孕的时候才会过来,而且做完后便会回到自己房间,但是最近他越来越分不清楚自己之所以抱她,到底只是为了让她受孕,还是单纯的因为她身体的美好?
  之前他只是负责将种子注入她的体内,让她可以怀孕就会放开她,但现在却总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要她,甚至像这样——连续爱了她几次后,就直接抱着她睡去。
  曾博翔的手沿着陆尔萍的美背一路往下,累极了的陆尔萍却没有被他的动作吵醒。于是他将手栘到她腰际盖着的毯子下,再一路向下滑向她腿间女性私密处。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那饱受蹂躏,因而还充血肿胀着的花办时,她的娇躯轻颤了一下,口中发出细细的呻吟。
  嗯!还很敏感呢!如果现在再进去,不知道会不会伤到她?
  曾博翔想着,尝试性的将一指轻轻推进去。
  「啊啊……」床上的人开始挣扎起来。
  被迫绽放了一夜的花办还是比平时红肿敏感,因此当曾博翔试图要将手指推入陆尔萍的身体中时,她马上就醒过来了。
  「不要……我好难过……」陆尔萍声音沙哑的低喃着。
  他让她叫得太用力了吗?应该不会吧?嗓子都哑了!曾博翔心想。
  不过昨天晚上他的确是过分了些,仗着几分酒意,不断的要了她一次又一次,不管她怎么求饶也不放过她。如果现在马上又要她,她就真的太可怜了。
  想起自己昨夜的放荡,曾博翔也觉得不可思议,最后虽然不舍,但也还是放开了她。
  「好吧!我不打扰你睡觉,你就好好的再睡一会儿吧!」曾博翔撑起身体,在陆尔萍额上轻吻了一下……
  「你额头好烫啊!怎么了?」感觉到异常的高温,曾博翔担心的将人翻过来。
  「唔!」陆尔萍痛苦的闷哼一声,随即就没了声音。
  天啊!她的脸好红。曾博翔不禁吓了一大跳,伸手一摸,更是烫得吓人。
  糟,她发烧了!
  曾博翔赶紧跳下床,拿起一旁的对讲机。
  「喂!林姊吗?」曾博翔问。
  「我是。」林姊答道。
  「尔萍发烧了,你请个医生过来一趟。」曾博翔命令道。
  「好的,我知道了。」林姊应了一声。
  挂上对讲机,曾博翔又想到不能让医生来的时候看到陆尔萍赤裸的模样,便到浴室里拧了一条毛巾,细心的替她擦干净身子,再套上一件棉质的保守睡衣。
  不过即使是这样,要是医生一来看到满床的凌乱,还是不太好。曾博翔心想。
  思考一下之后,曾博翔也穿上一件睡袍,便将陆尔萍整个人抱起来,带到自己的房间去。
  用棉被将陆尔萍盖好,曾博翔看着她的睡脸,发觉自己竟然一点也不排斥她睡在自己床上的感觉,甚至认为她本来就该睡在这个地方,他的心中涌起一阵温暖的感受。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越来越讨厌两人之间的那份合约了,他希望她是心甘情愿的留在他的身边,而不是为了那份合约。
  「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曾博翔看着躺在床上的陆尔萍道。
  曾博翔知道他们的开始与一般人大不相同,没有正常人的交往顺序,也不是什么天雷勾动地火式的爱情,但是就在两人相处的短暂时刻里,他总是不自觉的受到她的吸引。
  他不否认最初是她的身体吸引了他,但他除了喜欢她在床上带给他的愉悦感受外,也喜欢她烧得一手好菜,喜欢她总是会在他回家时对他说一句「欢迎回家」。
  就这样,刚开始时是几天才不经意的想起她一次,到现在变成一天总会想起她好几次,他就发觉自己真的喜欢上她了。
  如果再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一定会拿出最大的诚意来追求她,而不是对她提出这样残忍的合约。曾博翔心疼的想着。
  「先生,医生到了。」林姊敲了敲门道。
  「进来。」曾博翔喊道。
  进门的是一名六十几岁的老医生,他问了一些问题,又做了一些检查,最后想了想,又从提包中拿出一个长得像滑鼠,另一边却连着一副耳机的奇怪机器。
  老医生把耳机带在耳朵上,拉开被子与陆尔萍的睡衣下摆,把像滑鼠的东西放在她的肚皮上,侧着头听了又听。
  「医生,请问她是怎么了?」曾博翔看着老医生拿着那个他从来也没见过的机器在那里听来听去,不禁有些担心的问。
  老医生慢条斯理的拿下耳机,「没什么,只是一点小感冒,不过比较麻烦的是,这位太太已经怀孕了,如果要吃药的话,请到妇产科去拿。」
  「怀……怀孕了!」曾博翔本来就是为了让陆尔萍怀孕,才花钱请她来的,没想到当事实成真后,他反而有种不真实感。
  「是啊!心跳都听得到了,搞不好有八周大了,最好还是到医院检查一下吧!」老医生劝道。
  刚刚在看病时,他就觉得好像有哪里怪怪的,还好他有注意到,没有直接开药给孕妇,因为孕妇的感冒药还是要妇产科的医生来开比较保险。
  现在的年轻人也真是的,太太怀孕了都还没发觉。老医生在心里叹了口气。
  「那……还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曾博翔紧张的问道。
  「孕妇在怀孕的时候,会比较容易感冒,要补充营养,小心别着凉。如果还是感冒了,不严重的话,就不用吃药,如果要吃药的话,记得要到妇产科去拿……」老医生简单的交代了一些话。
  曾博翔点着头,像个听话的好学生般把老医生的话好好记下。
  「还有,这个给你。」老医生把刚刚那个长相奇特的工具递给曾博翔。
  「这个是?」曾博翔疑惑的看着手中的器具。
  「胎音器。」老医生回答。

第八章
  坐在花园里,陆尔萍放下手中的童话故事书,摸了摸自己已经明显隆起的肚皮。
  「宝宝,今天的故事好不好听啊?」陆尔萍向肚子里的孩子问道。
  来到曾家已经快十一个月了,而她肚子里的宝宝也已经足月了,医生说她现在已经离预产期很近,因此她明天就要进医院待产了。
  陆尔萍所怀的胎儿,在怀孕四个月做产检的时候,就已经确定是男孩子了,她很高兴,因为她认为大户人家都会比较想要男孩。
  反倒是曾博翔没什么特别反应。
  只有一个人的童年很孤单啊!这是曾博翔近来很常说的一句话,陆尔萍也不是不能理解,因为她同样也是家中的独生女,只是她不懂,曾博翔为什么要一再提起这件事?
  「怎么办?妈妈都不知道是希望你快点出来好呢?还是晚一点出来好呢?」陆尔萍幽幽一叹。
  越接近预产期,陆尔萍的心情就越来越复杂,虽然一方面她也想快点见到宝宝,但就另一方面而言,儿子出生的时候,却也就代表她必须与孩子分离了。
  当初在怀孕前,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对这个孩子有这么大的感情,可是一天一天的感受他在自己身体里面成长的那种喜悦,没有怀孕过的人是无法理解的。
  还记得她在怀孕五个月左右,第一次感觉到宝宝的胎动时,她感动得几乎要掉下眼泪。
  那天清晨她刚醒来,突然就觉得肚皮被踹了一脚,她低声的「啊」了一声,睡在她身边的曾博翔马上爬起来,紧张兮兮的问她发生什么事?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道:「宝宝踢我。」
  然后两个菜鸟父母就一起盯着她当时只微微隆起的肚皮傻笑,一起感受初次为人父母的喜悦。
  自从得知怀孕后,陆尔萍就发觉自己一天比一天更爱这个孩子。
  既想早一点见到这个孩子,又不愿与这个孩子分离,这样矛盾的情感让陆尔萍无所适从。
  另一方面,她的困扰则来自曾博翔。
  那天她在陌生的房间里醒来,还昏昏沉沉的分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时,曾博翔就宣布,以后这就是她的新房间。她直到当天晚上曾博翔爬上床和她一起睡时,才知道这原来是他的房间。
  她问他为什么要她搬入他的房间,他却支支吾吾的,最后才告诉她,这样比较方便他照顾孩子。
  这样也就算了,可是照顾孩子有必要每天抱着她睡吗?她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自从知道她怀孕之后,曾博翔就没有藉口可以再与她发生关系了,可是她并没有感觉到他有在外面和别的女人交往的迹象,最好的证明就是晚上他抱着她睡时,她时常感觉腰臀的部位会碰到某个硬物。
  她连孩子都怀上了,再说不知道那是什么也太假了。陆尔萍羞红着脸想着。
  曾博翔不只会在她因为怀孕脚水肿不舒服时帮她按摩脚,也会怕她不好睡,半夜爬起来帮她翻身。
  虽然美其名是说他要照顾孩子,但她真的发觉他实在对她太好了,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把她宠到天上去。
  而且……她也好担心如此下去,自己会太过依赖他。
  「宝宝,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分离,你千万不要忘了妈妈喔!」陆尔萍抚着肚皮感伤的说着。
  「陆小姐,天气开始转凉了,要不要先回房间里休息呢?」小文来到陆尔萍身边道。
  「现在几点了?」陆尔萍问。
  「刚刚过五点。」
  「这样啊!」原来她已经在花园里坐了快两个小时了,「好啊!那就先回房里吧!」
  陆尔萍一手扶着椅子,一手捧着肚子缓慢的站起来。
  可能因为是第一胎的关系,陆尔萍的肚子其实不能算大,但怀孕却还是为她的生活造成了不少不便,幸好曾博翔很照顾她,佣人们也都对她很好,一直都很帮她。
  陆尔萍站起来之后,小文拿起桌上的故事书,另一只手撑着一把阳伞替陆尔萍遮阳。
  「唔……」陆尔萍走没几步,突然闷哼了一声。
  「怎么了?要不要紧?」小文担心的问。
  陆尔萍摇摇头,「没关系,只是有一点点痛而已,今天早上开始就这样,一下子就会过去了。」
  只是……怎么好像越来越痛!
  陆尔萍等了一会儿,不知为何,这一次的痛觉并没有马上消失,反而有越来越痛的趋势。
  「陆……陆小姐,你该不会是要生了吧?」小文被陆尔萍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不……不会吧?」陆尔萍自己也吓了一跳。
  离预产期还有好几天不是吗?
  「不管了,陆小姐,你先回椅子上休息,我去打电话叫救护车。」小文将陆尔萍扶回原来的椅子上,然后匆匆忙忙的跑回别墅。
  原来,陆尔萍的阵痛从早上就开始了,只是因为不明显,第一次怀孕的陆尔萍竟然没有发觉。
  「啊……好痛!」陆尔萍痛呼一声,现在才真正感觉疼痛。
  不一会儿,救护车就赶到了,救护人员手脚俐落的将陆尔萍扶上车。
  「怎么办?要不要紧啊?」同样没有生产经验的小文担心的看着离去的救护车。
  「放心啦!你先去先生房里拿昨晚就打包好的行李,我去打电话通知先生,然后我们再一起到医院去。」已经生过小孩的林姊不慌不忙的道。
  「喔!好,我马上去。」小文应了一声,赶紧回去拿行李。
  林姊则是打了通电话给曾博翔,「喂?是曾先生吗?我是林姊,陆小姐要生了。」
  电话那头在安静了两秒后,传来杯子落地破碎的声音。
  唔……接下来有得忙啰!林姊心想。
  *** *** *** ***
  批了几份文件后,曾博翔由办公桌上抬起头,揉了揉疲惫不已的双眼,按着高挺的鼻梁暂时休息一下。
  最近会这么忙,是因为陆尔萍的预产期快要到了,他希望能尽量减少加班的时间,因此请秘书将他的工作行程排得较为密集,好让他可以准时在下午六点前离开公司。
  看着桌上陆尔萍身穿孕妇装的照片,曾博翔不禁露出微笑。
  从没有想过只是在生命中多了一个人而已,生活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那种感觉是以往的自己从不曾经历过的,就连与席幼菱交往时,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感受。
  可能是因为他以前交往过的女人都太独立、太坚强了吧!曾博翔想了想。
  他一直觉得自己喜欢的女人,是属于较为独立的类型,而陆尔萍主动担下家中千万债务的行为,就让他觉得她是个独立的女性,但另一方面她又没有一般女强人的骄气,能让他在回到家中后放下白天紧绷的情绪。
  虽然他不信神,不过他相信他会与陆尔萍结婚,一定是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现在他终于知道唐名军说魏凌槐因为结婚生子,所以思想会与之前有所改变是怎么一回事了,因为他也在改变。
  如果陆尔萍这一胎怀的是女孩,而将来有个男人对她提出他向陆尔萍提出的这种合约,他一定会冲过去把那个男人给掐死。
  想到这里,曾博翔不禁有些庆幸自己生的是儿子,不然未来要烦恼的事情可就多了。
  可是……生女儿也有生女儿的好处啊!想像一个长得像陆尔萍的粉嫩嫩女娃娃,伸着肥肥短短的小手对着他喊「把拔抱抱」好像也很不错。曾博翔想着,唇畔不禁露出微笑。
  放下手中的名牌钢笔,曾博翔端起一旁的咖啡喝了一口。
  铃……铃……
  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曾博翔伸手接过。
  「喂?曾博翔。」曾博翔报上姓名。
  「喂?是曾先生吗?我是林姊,陆小姐要生了。」电话那头传来林姊的声音道。
  要……要生了?!
  曾博翔吓了一跳,「刷」地一下子站起来,手中的咖啡杯掉到地上,发出瓷器破裂的声音。
  「现在?」曾博翔发现自己在发抖。
  「对啊!陆小姐已经被救护车送到医院去了,就在平时陆小姐做产检的那家医院。」林姊道。
  「好,我马上过去。」说完,曾博翔挂上电话,向秘书交代了几句后,就飞车赶到医院。
  在向护士问明陆尔萍所在的病房后,曾博翔也换上了医院提供的无菌衣,一起进入病房中。
  「护士小姐,我太太要生了吗?」曾博翔向护士问道。
  「还没呢!才开到三指而已,第一胎都会比较慢的,放心吧!」护士说完后,就先转身离开了。
  「啊……博翔,我好痛……」陆尔萍拼命的吸气、呼气,努力想减轻阵痛的感觉。
  她是真的很害怕,随着肚子阵痛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程度也越来越激烈,好几次都痛得她几乎要哭出来,她好怕自己会熬不过去。
  陆尔萍会直接叫曾博翔的名字,是曾博翔要求的,他说让小孩听见父母用某某先生和某某小姐彼此相称实在太奇怪了。
  「我在这里,不要伯。」曾博翔握住陆尔萍的手安慰道。
  看她这么受苦,曾博翔的心里也不好过,只能一边握着她的手,一边轻抚着她的头安慰她。
  「啊啊!」又一波阵痛来袭,陆尔萍发出痛苦的呻吟。
  「怎么了?要生了吗?要生了吗?」曾博翔紧张的问道。
  陆尔萍咬着牙摇摇头,等待这一波痛楚过去。
  「博翔,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陆尔萍虚弱的道。
  「好,你说,我一定答应。」曾博翔心疼的看着她,忙不迭的点头答允。
  这时候不管陆尔萍说什么,曾博翔都不可能拒绝的。
  「你可不可以让我偶尔回来看看孩子?不用让孩子知道我是他妈妈也没关系。」陆尔萍含着泪请求着。
  她真的好爱这个孩子,好害怕失去这个孩子。
  「可以!当然可以!你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合约的事就把它忘了吧!」曾博翔立刻答道。
  去它的狗屁合约啦!他还想她永远留下来当他孩子的妈妈呢!
  陆尔萍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紧接着又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曾博翔突然听到水洒落地的声音,往下一看,地上不知何时多了好大的一滩水。
  「啊!破水了,我去叫医生。」曾博翔吓了一跳道,然后冲出产房大喊:「医生、医生!」
  「怎么了?」护士问道。
  「我太太羊水破了。」
  「我知道了,我马上叫医生过来。」护士点了点头,示意曾博翔先回去陪陆尔萍,医生马上就会过来。
  不到一分钟,医生进来检查,确定产道已经全开了,就要陆尔萍配合阵痛用力。
  在经过三个小时的努力后,陆尔萍终于在当天晚上,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小男婴。
  *** *** *** ***
  「宝宝,我是爸爸哟!要记得我是爸爸。」曾博翔开心的抱着才出生一个月的婴儿轻声哄着。
  「宝宝才一个月大,怎么可能会认得嘛!」陆尔萍看着曾博翔宠爱孩子的模样,不禁微笑。
  「谁说不会的?我天天告诉他,将来他长大就不会忘啦!」曾博翔抬头对陆尔萍一笑。
  「说到这个,孩子的名字你到底想到了没有?」陆尔萍问道。
  总不能孩子都已经生下来一个月了,还老是宝宝、宝宝的叫吧!
  「想好了,今天晚上请吃满月酒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曾博翔心满意足的看着儿子道。
  「连我也不能先说?」
  「不能。」曾博翔神秘兮兮的笑道。
  「嗯……那……那个……」陆尔萍突然支支吾吾的道。
  「什么?」曾博翔逗着儿子,没回头。
  「你……什么时候要跟我办离婚?」陆尔萍小小声的道。
  她已经照约定,在一年之内为他生下孩子了,两人之间的合约,应该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吧!她有些落寞的想着。
  其实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离开他,但既然这是一开始就约定好的,她也没有办法。
  曾博翔是个很好的人,从一开始就对她很大方,很照顾她,也很疼爱她和孩子,要爱上他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听到这个被他故意忽略的问题,他不禁一愣。
  「你真的想和我离婚吗?」曾博翔抱着孩子走过去,坐在陆尔萍的床边问道。
  「我……」陆尔萍咬了咬下唇,想起签约时与詹俊玮的对话。
「你们怎么能这么肯定,时间到时我一定肯离婚?」
「就算你不肯离婚,要让你卸下曾太大这个头衔的方法还是有很多。」
  想起当时詹俊玮说话的语气与神情,陆尔萍不禁全身一颤。
  她当然不会知道詹俊玮所说的很多方法是什么,但是她一点也不怀疑詹俊玮所说的话。
  不论她想或不想,最后的决定权都不在她身上啊!她难过的想着。
  「我不想和你离婚。」曾博翔看着怀里粉粉嫩嫩的小宝宝道。
  「咦?为什么?」陆尔萍不解的望着曾博翔。
  「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很好吗?一家三口在一起。为什么一定要分开呢?」曾博翔反问道。
  陆尔萍一愣。怎么听曾博翔的口气,反而像是她要抛夫弃子似的,从头到尾她就没提过意见啊!
  当初提出代理孕母这个提议案的人不是她,说要结婚的人也不是她,要她放弃小孩子的监护权与探视权的人更不是她。
  这些年来,她庆幸自己还能守住最后的底限,没为此沦落风尘或带着全家去跳海,却也早学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几个字是在讲什么了,否则也不会答应这种合约。
  「可是……那个合约……」陆尔萍委屈的咬咬下唇,不得不小小声的提醒他合约的事。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和他们分离,但这不是她能决定的!要是她今天不肯离婚,搞不好明天就会被人灌水泥丢到台湾海峡了。
  「如果没有那份合约呢?你还是想跟我离婚吗?」感觉到似乎有一线希望,曾博翔赶紧追问。
  陆尔萍惊讶的看着曾博翔。
  他的意思……难道是……
  「你希望我留下来吗?」陆尔萍喃喃的问着。
  「我……」曾博翔的话卡在嘴里不上不下。
  「不是的话,就不要问我这个问题。」以为他的迟疑是因为不喜欢她,她苦笑道。
  「是的,我希望你留下来。」曾博翔终于说出。
  「为什么?」每个恋爱中的女人都爱问这个问题,陆尔萍也是女人,当然也不能例外。
  「因为孩子还小,他需要母亲。」曾博翔选了一个保守的答案道。
  一直到孩子出生之后,曾博翔才知道当时魏凌槐说的那些话的意思,现在连他都觉得,要让刚出生的孩子与母亲分开,实在是一件极度残忍的事。
  「如果你只是为了孩子才希望我留下的话就免了。」陆尔萍眼眶含泪,难过的低下头。
  他果然还是为了孩子吗?陆尔萍伤心的想着。
  「不是的!」曾博翔急忙道。
  眼看他就要失去她了,曾博翔心里一横,决定将一切都说出口。
  「尔萍,我知道当初是我不好,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怕陆尔萍误会自己的意思,曾博翔简单而清楚的解释着。
  「为什么?」
  「也许我们开始的方式非常的……与众不同,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爱你,我不想离婚。」曾博翔说着,上身倾向陆尔萍。
  听到他说出那三个字,她真的好感动,可是……
  不,不要再过来了,他那张帅脸贴得太近,会让她有压迫感。
  陆尔萍的头一直退退退,直到碰到墙才停下。
  「你呢?你也喜欢我吗?还是坚持想要离婚呢?」曾博翔将脸故意贴近陆尔萍。
  他每说一句话,炽热的气息就喷在她的脸上。为了把她留下,他连美男计都用上了。
  「我……」陆尔萍被他逗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我吻你,你没有拒绝,那就是答应留下来了。」说完,他原本就几乎要贴上她脸庞的唇便吻住了她的小嘴,轻轻的含在口中细细的品尝。
  虽然他们两人早就把能做的、不能做的全做过了,但是这个吻却同时带给他们一种全新的感受。
  两人到此也算是心意相通了,可能因为这样吧!他们都觉得这个吻格外的热烈与甜蜜。
  「哇!哇!」因为父母太恩爱,被两人夹在中间而成为三明治的小宝宝不舒服的大哭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宝宝肚子饿了吗?」曾博翔吓了一跳,注意力马上由母亲转到怀里的小祖宗。
  「应该不是,他两个小时前才喝过奶的,八成是尿布湿了。」陆尔萍算了一下时间道。
  曾博翔一听,立即拉开包婴儿的布巾检查道:「没有啊!还是干的。」
  尿布上面的图图还在呢!
  上二楼来要通知曾博翔与陆尔萍客人们已经到了,可以下去开始宝宝的满月典礼的林姊,看着眼前的新手父母,不禁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感慨的想道:唉!又多了一对菜鸟。
  不过,是不是菜鸟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生来就是会当父母的。
  重点是,有情人可以终成眷属就好了,她相信楼下的宾客没有一个会在意要再多等一下的。
  看着手忙脚乱,一起哄着小宝宝的曾博翔与陆尔萍,向来严肃的林姊也忍不住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第九章
  为了挑一个好时辰,所以事实上陆尔萍只怀孕九个多月,就决定用剖腹产的方式将小孩子生下来,没想到就在决定要剖腹的前两天,孩子就等不及提早来报到。
  结果小孩子的满月酒离曾朝新的八十大寿只差了三天的时间,因此曾家商量过后,就决定将曾家大老爷的大寿与小曾孙的满月酒一起举办。
  曾家大老爷的八十大寿再加上曾家第四代的金孙满月,排场自然非同小可,虽然曾家已经尽量只邀请较为亲近的亲朋好友出席,但在曾家三代超过五十年的岁月里所结交到的朋友数量也是相当惊人,因此最后还是邀请了整整五百名的宾客,在曾家大宅中举办宴会。
  宴会大致上是以欧式自助餐与舞会并用的方式,在曾朝新致词完毕后,就由曾博翔与陆尔萍两人跳第一首开场舞,之后众人便各自散开,拜寿的拜寿,话家常的话家常,谈生意的、跳舞的、钓凯子的、把妹的,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目的。
  陆尔萍在生下孩子后特别容易腰酸,脚也容易浮肿,因此在跳完第一支舞后便先回房间休息,赖郁雯则跟在她身边陪她。
  「尔萍,你儿子的名字到底叫什么啊?」赖郁雯小心翼翼的抱着粉嫩嫩的小婴儿问道。
  「你刚才没听到吗?宝宝的名字叫曾宝睿啊!」陆尔萍坐在床边笑着道。
  「怎么写?」
  「就是这样。」陆尔萍抽了张白纸,写上小婴儿的名字递到好友的面前。
  虽然她也是直到刚刚才知道宝宝的名字,但当她一看到这个名宇的时候,就觉得是这个名字没错!这该怎么说呢?妈妈的直觉吗?
  「哇!这名字谁取的?」赖郁雯看到后,愣了一下才笑问。
  「博翔取的啊!有哪里不对吗?」陆尔萍把纸上的宇看了又看,不懂好友为什么在看到这三个字时会笑出来。
  「是没什么不对啦!只不过笔划这么多的话,将来小孩子若是被罚写自己名字一百遍的时候,一定会埋怨他老爸给他取这个名字。」赖郁雯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小婴儿笑道。
  「呃……」被好友这么一说,陆尔萍也才发觉儿子的名字好像超过四十划了耶!
  「没关系的,干儿子,你的辛酸干妈都懂,等你长大后,干妈会教你使用复写纸这个不被老师发现的方法。」说着,赖郁雯在干儿子的头上亲了一下。
  把婴儿交给保母后,陆尔萍与赖郁雯这两个很久没能好好聚一聚的好朋友才终于能好好的讲话了。
  「好了,我亲爱的小萍萍,你不觉得你似乎有些话要对我说吗?」赖郁雯笑咪咪的问道。
  闻言,陆尔萍全身暗自颤抖了一下。
  通常,向来凶巴巴的人若是突然声音变温柔了,那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特别是赖郁雯这个人。
  「没有啊!哪有什么话。」陆尔萍打哈哈的想蒙混过去。
  「是吗?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从女佣变成女主人的呢?」赖郁雯并不会被这一点小谎言就骗过去。
  「嗯!就是之前说的那样啊!我来曾家当女佣,然后就和博翔恋爱了嘛!」陆尔萍把之前两人套好用来欺骗世人的那一套拿出来用。
  因为最后曾博翔决定要娶陆尔萍了,为了方便向家人交代,因此便和其他知情的人都套好了说辞。
  另一方面,其实也是因为曾博翔不想让其他人用奇怪的眼光看待陆尔萍,更不希望陆尔萍的父母知情后会伤心。
  「亲爱的小萍萍同学,你当我认识你几年了呢?」赖郁雯轻声的询问,脸上的笑容也益发甜美可人。
  天啊!她上一次见到赖郁雯用这种语气、这种眼神说话是在什么时候了呢?陆尔萍害怕的想着。
  「依你的个性,在还完家中的负债前,是绝对没有心情谈恋爱的!再者,你也不是一个可以跟刚认识不到三个月的人上床的人。」好几年的朋友了,赖郁雯自认为对陆尔萍还有这么点了解。
  「嗯……话不能这么说嘛!凡事都有例外……」陆尔萍困难的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的道。
  「不要告诉我你是因为曾博翔有钱才跟他上床,想要以此嫁进豪门还清负债,因为你没有傻到会认为性能绑住一个男人。况且,跟你打过牌的人都知道你不敢冲,也就是说你不敢做没把握的事或机率太低的事。」赖郁雯双眼一眯,「嫁进豪门机率这么低的事情,你是不会拿贞操去赌的,还是乖乖的老实招来吧!」
  「郁雯,你知道吗?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讨厌你这种侦探个性呢!」陆尔萍苦笑的道。
  「怎么样都好啦!快说。」
  「有些事……不能让它这样过去就好了吗?」陆尔萍为难的低下头。赖郁雯与她情同姊妹,因此她并不怕告诉她什么秘密,只是有些事情讲起来总是会令人害羞。
  「尔萍,你以为我是伯父伯母那么好骗吗?不对!我看伯父伯母应该也觉得有问题,只是因为他们疼你,只要你过得幸福就可以什么都不追究,但我不一样!」赖郁雯双眼直直的盯着陆尔萍,继续道:「我现在并不是要破坏你的幸福生活,只是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向来一是一,二是二,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弄清楚,我今天晚上肯定睡不着。」
  「好嘛!我告诉你就是了,可是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要生博翔的气喔!」陆尔萍提出条件。
  「好啦!我知道了。」赖郁雯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
  陆尔萍很了解她这个朋友,明白她虽然不高兴,但是一旦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因此很放心的把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包括詹俊玮来找她谈判的事……
  「事情是这样的……」
  *** *** *** ***
  当陆尔萍和赖郁雯在房间里休息时,曾博翔就在客厅中忙着招呼客人,好不容易才偷得了一点空闲与好友们聊天。
  「恭喜啰!博翔。」几个朋友正聊得开心,詹俊玮笑着从曾博翔的背后一掌拍上肩膀恭喜道。
  「耶?你来啦!怎么来得这么晚?很不给我面子喔!」曾博翔转过头看到是詹俊玮,不介意的笑了笑。
  「我能赶过来已经算不错了,别太不知足。」詹俊玮拍了拍一身干净的西装,确定自己看起来不像是刚从枪林弹雨中赶过来的人。
  妈的!衰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是怎样啦!但是朋友儿子满月不来又不行,所以詹俊玮还是一路飞车赶过来了。
  「好啦!知道你忙就是了,不过下个月我结婚,可不能再迟到了喔!」曾博翔笑着警告。他决定将两人早已结婚的事「化暗为明」,正式昭告世人。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倒是你们刚才在聊什么聊得那么开心,我来了也没发现。」詹俊玮好奇的问。
  曾博翔没有发现他是正常的,因为五个人中只有他一个人不是练家子,但是其他三人,特别是唐名军,竟然会没发现他就奇怪了。
  「喔!我们在聊短短两年内,凌槐和博翔就先后结婚生小孩了,下一个不知道要轮到谁?」温康瑞笑着指了指正搂着爱妻的魏凌槐道。
  「反正不会是我,我在四十岁之前不打算结婚。」詹俊玮一口咬定道。
  「是吗?我记得之前博翔也说他不想结婚啊!现在还不是结了。」温康瑞又道。
  「那不一样,博翔算是被长辈逼婚的,我家里又没有长辈在了。倒是你年纪也不小了厚!」詹俊玮瞄了一眼温康瑞。
  温康瑞与魏凌槐两家是世交,两人年纪又相当,从小到大不管做什么事,都会被拿来比较,现在魏凌槐的女儿都满一岁多了,温康瑞却连个影都没有,家中长辈肯定会说话。
  「讨厌!你明知道人家已是下堂妻……」温康瑞说着,眼看又要演起戏来,魏凌槐马上接了一句,「够了喔!」
  「那你呢?名军。」詹俊玮问道。大家都是好朋友,怎么可以独漏掉他一个人呢!
  「我并没有特别设定自己一定要在几岁前结婚,或是几岁前不结婚,当我遇到我觉得对的人,我自然就会结婚了。」唐名军不甚在意的缓缓说道。
  「喔喔!说得好,那下一个就换你啦!」詹俊玮用力拍了拍唐名军的肩膀,一副「我们就全靠你了」的脸。
  几个好友聊得正开心,谁也没发觉一旁楼梯冲下来一名气冲冲的女人,楼梯的高度刚好让她可以轻松的环视全场。
  好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正想要找他呢!
  「詹俊玮!」赖郁雯穿越过人群,来到詹俊玮的背后叫道。
  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詹俊玮很自然回过头,却没有想到会见到一个令他感到意外的人。
  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当詹俊玮还在错愕时,赖郁雯已经给了他狠狠一巴掌。
  啪的一声,让莫名其妙被挨打的詹俊玮怒火一下子就烧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赖郁雯便已经抢先开骂起来了。
  「姓詹的,你看我不爽就冲着我来好了,犯得着这样搞我朋友吗?算你狠!我记住了。」赖郁雯咬着牙道。
  「你这个女人!」出生在黑道世家,从小到大有谁敢赏他詹俊玮巴掌了!詹俊玮一气之下,伸手就要抓赖郁雯的领子。
  「郁雯,你不要这样。」随后赶来的陆尔萍气喘吁吁的拉住赖郁雯。之前她的动作就不如赖郁雯来得俐落,刚生产完,尚未回复的身体当然更比不上她了,以至于才追了几步,便已经气喘如牛。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因为担心詹俊玮误伤爱妻,曾博翔毫不犹豫的以身体挡在两女的面前。
  「俊玮,今天是我爷爷生日、儿子满月,给我点面子。」曾博翔沉声道,示意詹俊玮虽然他打不过他,但他绝对不会退开。
  虽然他们选了较为偏僻的地方聊天,但五个风格各异,却同样吸引人的男士聚在一起本来就容易引人注目,再加上曾博翔又是今天的主人之一,因此已经在宴会上引起了一阵小骚动。
  越是有钱的人越好面子!
  詹俊玮脾气不好,却不是笨蛋,这个道理他当然明白,曾博翔也就算了,如果他把曾朝新的八十寿宴破坏掉的话,他这辈子就别想再踏入曾家一步了。
  强压下被女人当众打了一个耳光的愤怒,詹俊玮恶狠狠的反瞪了赖郁雯一眼,对曾博翔说了一句,「这次我看你面子。」说完就转身离去。
  见詹俊玮竟然没有当场发飙,曾博翔的心里其实是非常感激的,同时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谢了!朋友。
  以为会有流血事件发生,魏凌槐将爱妻紧紧拥在怀里,见詹俊玮竟然忍得下这口气先行离开,他半是好奇,半是担心的使了个眼色给温康瑞。
  你去看看!
  自幼一起长大的两人默契自然是没话说,温康瑞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然后快步追了上去。
  「喂!等我一下,别走那么快啦!」
  等到詹俊玮与温康瑞两人消失在曾家大厅后,赖郁雯眼眶中的泪才扑簌簌的落下来。
  「尔萍,你先带郁雯回房间去。」曾博翔交代道。
  陆尔萍对曾博翔点了点头,将赖郁雯带回房间。
  「对不起,尔萍,是我对不起你,幸好你有得到幸福,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赖郁雯还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个不停。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你把话说清楚啊!」从没见过向来坚强的赖郁雯哭得像个孩子似的,陆尔萍忍不住担心起来。
  「尔萍,只要你能够幸福,这件事我会帮你瞒着伯父、伯母,对你老公,我也可以只字不提,但是只有那个家伙,我绝对无法原谅他!」赖郁雯抽抽噎噎的说着。
  原本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论陆尔萍是被曾博翔强暴了,还是酒后乱性什么的,却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一场生小孩的比赛,一个代理孕母的交易!
  她真不敢想像如果不是刚好让曾博翔爱上了陆尔萍,陆尔萍现在会变成什么样?所以当她一听到那个世仇的名字时,她毫不犹豫的就觉得这是他将计就计所设下的圈套!否则全台湾有多少个像陆尔萍这样遭遇的女人,为什么他偏偏选中陆尔萍?
  「郁雯……」
  之后不论陆尔萍再说什么,赖郁雯就是不肯再多透露任何讯息,直到后来她哭累了,才安排一间客房给她休息。
  *** *** *** ***
  「怎么了?不放心吗?」夜里,曾博翔搂着陆尔萍,就如同陆尔萍怀孕时的每一夜般。
  「嗯!我有点在意。」陆尔萍又向老公温暖的怀抱里靠近了些才道:「郁雯从来没有那么失态过。」
  赖郁雯向来活泼开朗、热力十足,就因为这样,虽然她有时候会有点冲过了头,但陆尔萍却从不曾见她哭过,更不用说是像今天那样的痛哭了。
  这些年来她可以一路坚持过来,除了是因为自己从小培育的良知不允许她堕落外,另一个非常重要的理由,就是因为有赖郁雯的支持,赖郁雯一直是她心中一个重要的支柱,但如今却亲眼看着它倒下,这让她心中五味杂陈,一时纷纷扰扰的定不下来。
  不过仔细想想,到底是亲眼见到心灵支柱倒下的冲击比较大呢?还是因为发觉好友也有脆弱的一面的冲击比较大呢?其实陆尔萍也说不太上来。
  「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不要放在心上了。」曾博翔在陆尔萍的头顶低声喃道。
  就像在今天之前,他们双方也都不知道两人各自有一个好朋友,分别是警察世家与黑道世家出身,而且还很可能是死对头的情形。
  不过就算知道又怎么样呢?
  既然他们两人决定要正式结婚,曾博翔就不可能不请詹俊玮到场,而陆尔萍也不可能不发帖子给赖郁雯。
  「但是……」陆尔萍还想说些什么。
  「夜深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谈,嗯?」曾博翔轻声哄着。
  今天一整天真是够他受得了,特别是后来詹俊玮与赖郁雯所引起的那场骚动,光是要摆平宾客就已经够累了,还要想理由向爷爷解释,真是差点当场累瘫他!
  每到这种时候,他就会忍不住想,为什么上天要让他出生在这种商业的大家庭呢?
  客人、亲戚……无一不是非应酬不可的生物。
  「嗯!」感觉得出他是真的累了,陆尔萍体贴的应了声,静静的依偎在他的怀中。
  她知道曾博翔说得没错,有些事情的确不是她帮得上忙的,但是有一些事情,她还是非问清楚不可,就如同赖郁雯会担心她一样,她也会担心赖郁雯,因此明天她一定要跟她把事情问明白不可!
  陆尔萍在心中下定决心,随即也跟着沉入黑甜的梦乡里。

尾声
  透过窗帘的缝隙,金色的阳光洒落在松软的棉被上。已经习惯每天同一时间起床的男主人,即使没有闹钟的帮忙,也能在同样的时间睁开双眼。
  小心翼翼的看了身边的枕边人一眼,确定没有吵醒亲亲老婆的迹象,曾博翔的唇边漾起温柔的笑意。
  结婚至今已经整整七年了,他不只没有感受到别人所谓的七年之痒,反而越来越享受这样的生活。
  每天早上醒来,有她躺在自己的身旁,鼻间满是她甜美的香气,掌下则是她既温暖又柔软的身子,还可以看着她怎么看也看不腻的可爱睡脸,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有时候,曾博翔真的不得不感谢爷爷当时的无理取闹,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与陆尔萍相识、相恋进而相爱。
  也许他们的相遇方式并不寻常,感情也不是一见钟情的天雷勾动地火,甚至可以说是先性后爱,但很幸运的是,他们并没有因此而错过对方。
  如果说先恋爱后结婚,是将一壶冷水一下子就烧开,再放着给它慢慢凉的话,那他和陆尔萍的感情应该就比较像相亲结婚的感觉。
  虽然他们的爱情,没有什么扣人心弦的大起大落,却总是保持着一定的速率慢慢的加温,在生活中一点一滴的累积着小小的感动与小小的幸福,然后再把它们统统存起来,存成一个名为家庭的存在。
  因此,他从未对这段感情与这个婚姻感到厌烦,甚至是后悔过。
  同时,他也确信在将来的第二个七年、第三个七年、第四个七年,乃至第五、第六、第七、第八……他都会像现在这样,守护着怀里深爱的女人,守护着他们的家庭度过。
  想到这里,曾博翔的胸口泛起一阵柔软,低头想在亲亲老婆的嫩唇上偷个香,卧房的大门却突然被大力的「砰」的一声推开。
  「爸爸,起床了,起床了、起床了……」卧房中冲进三个小毛头,六岁的大哥一下子跳上床,在父母身旁边跳边叫。
  「爸爸,起来了,你答应要带我们回外公外婆家玩的。」四岁的宝贝女儿跨坐在父亲的身上,不住的扭动撒娇着。
  「妈妈……」才两岁半的小儿子爬不上床,手中拉着被单站在床边,眼神「饥渴」的看着母亲蚕丝被下隆起的胸部线条。
  「嗯!天亮了啊?」陆尔萍揉揉惺忪的睡眼,被吵醒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宝儿,你先起来,宝睿,把你弟弟带去给保母喂饱奶,爸爸妈妈很快就起来了。」把女儿从身上抓下来,再把小儿子塞到大儿子手里,然后一起全赶到门外,曾博翔才回到亲亲老婆的身旁。
  原本想说多生几个孩子会比较热闹,现在看来似乎有点热闹过头了,才会每个假日都没办法睡晚一点。
  「看来没办法赖床了呢!」曾博翔苦笑着道。
  「是啊!」陆尔萍看着心爱的老公回道。
  「我先去梳洗,你让自己清醒一点再起来。」曾博翔说着,在陆尔萍的额上轻轻印下一吻,接着进入浴室。
  曾博翔进入浴室没几分钟,就听见陆尔萍轻轻的唤着,「老公……老公……」
  「怎么了?」听见爱妻的呼唤,曾博翔随便擦了擦脸,就赶紧跑了出来。
  「我肚子好像有点痛。」陆尔萍微微蹙起眉头。
  「你是说……」曾博翔愣了一下。
  「我……好像要生了。」依照她生过三胎的经验来看,这种微微的,却一次比一次更强烈一点的感觉,的确是要生产前的阵痛没错!
  「不会吧?又提早了。」曾博翔又愣了一下。
  像是在抗议父母擅自为自己选定出生日期一样,四个小孩没有一个是乖乖照着黄历上选好的日子剖腹产下的,每个都提前报到。
  陆尔萍忍着一波波的痛楚,露出虚弱的微笑。
  看来,曾家至少在未来的好几年内,都还会一直热闹下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