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4-23

情芊杰心 (桑翎) 上

by 桑翎

  第一章

  夜色深、风微凉,夜幕沉沉中,漆黑的天不见半点星光,为夜更添加了几许诡谲的气氛。在如此万籁俱寂的时刻,“跃龙集团”位于罗马市中心的总公司却仍是灯火通明。

  跃龙集团的前身是曾经盘踞义大利黑道之首的中国帮派跃龙帮。十多年前的跃龙帮,不仅拥有深不可测的势力,再加上富可敌国的强大财力,组织分舵遍布全世界,在当时是连义大利黑手党都要敬畏三分的帮会。

  七年前,前任帮主龙傲全在黑帮火拚中不幸成为植物人后,由又其长子龙劭伟继任,渐渐将帮务导向正途,各地分舵逐渐收起解散,到最后只剩下罗马的总公司,及因坚持帮派的东方色彩而保留的香港、台湾分公司。

  其生意走向亦在几年内引向正当经营,走私、贩毒、黑道买卖的他们绝缘,取而代之的是运作正常、股票上市,且快速蓬勃发展成世界顶尖、动辄影响全球经济的跃龙集团。

  其总裁龙劭伟是个沉稳的男人,接掌跃龙帮时才二十五岁,但他高人一等的智商、无畏无惧的冲劲,加上精密慎思的头脑,使他赢得帮中大伙儿的信服,让跃龙帮顺利的转型成功。

  有些兄弟虽然怀念过去那种呼风唤雨、威风八面的日子,但现在这种作息正常,用不着打打杀杀、不必让妻儿担心受怕,一样可以舒服过日子的清闲生活,也是挺不错的。

  跃龙帮的成功不只被视为商场上的奇迹,更被许多黑社会派引为借镜,大力仿效。

  今晚,跃龙集团大楼的会议室中正在开双月会报。除了总公司的重要干部之外,两位公司总裁都要回到罗马的总公司,详细报告分公司的营运会报。

  因此偌大的会议室中,列席的有总公司总裁龙劭伟、总裁助理白璃、营运部经理何大卫,及在跃龙帮近三十年的创帮元老,不但是从小看着龙家三兄妹长大,现在更是龙劭伟得力辅佐的吴锋。

  和往常所不同的是,分公司总裁只来了香港总裁龙家最小的小妹,作风冷冽、行事特异独行,年方二十三岁的龙少影。

  她和平常一样,并没有保镖或是公司的人随行,独来独往是她一贯的特色,若有人跟随,反而让她觉得碍手碍脚的。虽是如此,她那留在香港的未婚夫柳智擎还是派人暗中保护她。她虽然不悦,但也无可奈何,只好任保镖远远的跟随护送。

  台湾总裁汤镇在一个月前因病过世,目前台湾方面暂汤镇的儿子汤洛接手代管中,所以讨论台湾分公司的总裁接任人选,也是这次会议的重要议题之一。

  “看来是没有问题,香港分公司这两个月的净利又提高零点五个百分点,经济如此不景气之下,这算不错的成绩了,少影,辛苦你了。”龙劭伟放下手中的香港月报表,赞许的对龙少影说。

  她微微颔首,细致的脸上照旧是没有特别的情绪波动,仿佛被称赞的人不是她。

  龙劭伟黑眸中闪过一抹笑意,他早就习惯小妹那淡然的态度,他转向何大卫问道:“总公司业务一切正常吧!”

  “嗯,这次和集团的竞标,我们又是险胜,真是太过瘾了。”何大卫是纯正金发碧眼的美国人,却精通多国语言,说了口流利的中文,他得意洋洋的说着,“以为他们这次一定能胜过我们,结果还是我们技高一筹。”

  “做得很好。”龙劭伟夸着何大卫,他当初排除众议,坚持在跃龙帮这个几乎全是任用华人的公司中,任用何大卫作营运部经理的决定是对的,何大卫不仅生意手腕高明,和公司中的人也都处得很好。

  “只是的人真是有够狠的,竞标失败就派人暗杀我们,好在平安无事。”一直理首在电脑前的白璃偷空抬头说。她是个活泼美丽的上海姑娘,她的父亲也是跃龙帮的元老,因此她是从小在帮里长大的,现在则是龙劭伟的得力助手。

  龙劭伟听她提起前几天遭到偷袭的事件,只是扬扬嘴角,莫测高深的笑了笑。

  “先不谈这件事,倒是有更重要的事,大少爷要先作决定。”吴锋开口了,“台湾分公司的总裁接任人选,要趁早作安排,那儿群龙无首是不行的,阿洛太年轻了,不适合领导底下的人。”

  虽然汤洛十分熟悉台湾的事务,但他性格太冲动火爆,不够圆滑,而且行事稍嫌死板,不懂通融变化,若是再磨练一段日子,他是有能力独当一面,但眼下是还不行。

  “适当的人吗?”龙劭伟沉吟了一下,眯起双眸,他的视线移向一直未曾开口的龙少影,询问着她的意见,“少影,你认为呢?”

  龙少影柳眉浅扬,冷艳的脸庞依然是对眼前讨论的事全然不在意关心的神情,眼神掠过漆黑的视窗,她形状优美的唇瓣难得的弯成浅笑,轻描淡写的说:“我心中想的人和大哥想的一样。”

  “看来咱们两个倒是有志一同。”龙劭伟的眼神同样不易察觉的飘过窗户,再回视他那一向冷得非常迷人的小妹。

  “不太容易成功。”她说道。

  “我想也是。”他叹口气。

  两兄妹打着哑谜,心中想的却是同一个人龙家二少爷龙劭杰。

  既然龙家老大及老三分别负责罗马总公司及香港分公司,那么,将台湾分公司交到老二龙劭杰手上是天经地义的事。只是龙劭杰一向是自由惯了,身为职业杀手中的佼佼者,他一向喜欢用他的代号“杰”,任意的过自己的生活、做自己爱做的事。

  龙劭杰不愿受拘束,虽然能力不亚于他的两个兄妹,做为企业的领导者亦是游刃有余,但他的个性就像风,是不会轻易安定下来。

  “大少爷想的人是……二少爷?”吴锋猜道,接着摇头说:“不可能吧!二少爷的个性大家都了解,他不会肯的,况且,现在连他的人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去找他?”

  “杰现在就在罗马,而且在我们附近。”龙劭伟笑着说:“吴叔没想到吗?那天我们遭伏击时,暗中伸出援手的就是杰吧!绝对不是我们运气好,那天若不是杰在一旁,只怕大家都要遭殃。”

  “原来……那小子,到罗马了还不回来,被我碰上非骂他一顿不可。”吴锋嘀咕着,想到那天的事仍是心有余悸。对方有十来人,而他们只有寥寥几人,正在寡不敌众时,对方的人突然离奇的一一中枪倒地,看来是有援手在暗中帮忙,他们才得以毫发无伤,全身而退。现在回想起来,那援手枪法之准,倒像龙劭杰。

  “二少在罗马吗?为什么他不回来?”何大卫问着,他一直期盼二少回来,因为他要再向二少挑战射击。

  他自认枪法已经很准了,但还没有一次赢过二少,为此他天天苦练,为的就是想等二少回来时再向二少挑战,一雪前耻。

  “笨!二少又不是傻瓜,他若现在回来就无法脱身了,肯定会被赶鸭子上架,出任台湾分公司总裁。”白璃横了何大卫一眼,手上忙碌的将由台湾传回来的资料列印出来,再将报告呈给龙劭伟。

  “阿洛办事倒还细心。”龙劭伟仔细而迅速的流览着资料,“台湾的业务仍是井然有序,咦!‘夜星’?少影,”他转向龙少影,问道:“刚才我在香港月报中,是不是看过这个名字?”

  “对,现在我们正和夜星集团合作开发上海市场的计画。本来以前上海一直是‘霖帮’一帮独大,若有企业想打入上海市场,他们一定用一些肮脏的手段迫使对方企业打消念头。原本我并不想趟这浑水的,但是,自从霖帮老大被二哥暗杀后,他的手下根本成不了大器,上海市场就空了,夜星派人来香港谈合作设厂的事。”龙少影打开月报,马上找到那一页,将之摊开放在龙劭伟前面。

  她停了一下,接着说:“上海那里的环境大家都不熟,就当探探路子,先行合作看着。”

  “查过他们的底细了吗?”龙劭伟草草瞥了一眼,他相信小妹的能力。

  “查了,夜星在台湾是正派经营,他们在香港的分公司营运也十分正常,和黑道全无挂勾,这次派来谈生意的是副总裁尉星栩,有能力也够分量的人,正好显示他们的诚意。”龙少影说道。

  “这样子,我明白了。”龙劭伟阖上台湾分公司的月报,对大家说:“今天到此为止,大家都累了吧!回去休息了。”

  等大家都离开,龙劭伟看着仍风不动坐在座位上的龙少影,两人交换一个了然于心的眼神,他靠向椅背,清楚的说:“听够了吗?杰,还不进来。”

  “嗨!大哥、小妹。”由窗户窜进来后,悠悠哉哉坐在椅子上的龙劭杰带着慵懒的笑意打着招呼。有别于龙劭伟那稳重的气质,龙劭杰虽然拥有同样出色的外表,但看起来却是轻佻浮动的样子,和他那杀手界第一把交椅的身分全然不符。

  “攀在外头一晚上,你不累啊?”龙劭伟斜睨他一眼,语气中有着大哥的意味教训着,“回家了就进来,偷偷摸摸的像什么样子?”

  “刚才吴叔在这,我进来找骂挨啊!”龙劭杰扬起剑眉,拿起桌上台湾的月报,大略翻了下,好半晌他放下月报,伸了个懒腰,笑嘻嘻的说:“阿洛搞得很好嘛!用不着我了。”

  “我本来就没有指望你,臭小子。”龙劭伟没好气的说:“你的性子我还不晓得吗?瞧你又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让吴叔看到,少不了又要挨他一顿臭骂了。”

  “你说这个吗?”龙劭杰眨眨有着蓝眼珠的眼睛,再掠了掠自己的金发,笑着说:“我觉得不错啊,小妹,你说呢?”

  “比上一次好。”龙少影挑剔的打量着,下了结论。上一次龙劭杰出现时是绿眸红发,差点把吴锋吓出心脏病来,不过龙劭杰喜欢一阵子就更换自己的样子。

  “看吧!少影也觉得好。”龙劭杰主动跳过前面四个字,送给她一个飞吻说:“谢喽!小妹,我最爱你了。”

  “不必了。”龙少影一副敬谢不敢的表情。

  “真是被你气死了,既然人都已经在这里,你就给我回家来往。”龙劭伟拿他完全没辙。

  “我才不要呢!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离开太远的。”抬高眉,龙劭杰笑得一脸诡谲,“龙家大少要选新娘了,我不回来凑个热闹,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消息全挺灵通。”龙劭伟闷哼着。

  “差了十五岁,啧啧!大哥,你全幸福美满啊!”龙劭杰的语气是十足十的揶揄。

  “闭嘴。”龙劭伟低斥,皱起眉头暗骂,这小子,连这都知道。

  “可惜不知道能不能结得成婚,只怕还不到大喜的日子,小新娘子就香消玉陨了。哎!可怜哦。”龙劭杰的意有所指,让他更锁紧眉头。

  “杰?”龙劭伟警告的意味飘浮在空气中。

  “放心吧,我的原则是不杀女人的。更何况那还只是个小女娃儿。”龙劭杰懒懒的一挥手,“但是别人,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知道幕后主使人吗?”龙劭伟放在桌面的手握成拳,冷冷的问。

  “何必我说呃?怎么,你还猜不到你那未来岳父会搞出什么鬼来吗?”龙劭杰眼神同样冰冷,“大哥你千方百计将心爱的女人纳入羽翼下,保护得涓滴不漏,只可惜防不了她身边的亲人。”

  龙劭伟脸色沉了下来,低低的用法文骂了一串脏话,其中色彩之丰富让另外两人同时全抽口气,然后龙劭杰爆笑出声,龙少影则蹙起了眉。

  “大哥,够了,这种话……啧!“优雅的开口,龙少影的语气颇为不赞同。真是的,没看到有淑女在场吗?

  “咳!宝贝小妹,少来了。”龙劭杰忍着笑说:“你别告诉我智擎不会说脏话。”

  “在我面前不会。”她回答着。

  “是吗?少影,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龙劭杰问。

  龙少影瞄了他一眼,大有‘别把我看扁了’的成分存在,背诵般的说:“凌雨怜,十七岁,身高一五七,体重四十六,血型……”

  “行了。”龙劭伟抬手阴断她的话,用指头按了按太阳穴,长叹口气,早该知道这两个人会把事情探查得一清二楚,哎!

  “少影,你不错哦!”龙劭杰对龙少影挤眉弄眼,全然无视龙劭伟头痛的表情,接着说:“那你知道凌雨怜是大哥的……”

  “救命恩人。”

  “大哥和她认识……”

  “五年了。”

  “哟!厉害,不过你一定不知道为了摆平凌雨怜那贪婪的父亲,大哥花了……”

  “三千万。”

  “哗!连多少钱都知道,佩服佩服,少影,你可以开侦探社了。那你知道大哥为了护送他那小新娘来,雇了保镖……”

  “天虹组。”龙少影有点无聊的说:“你问点我不知道的事吧!

  “喝,嗅屁,你一定不知道凌老头为了让凌雨怜在罗马被杀,好向大哥提出赔偿,雇了哪一个职业杀手来狙击她吧!”

  “这我真的不知道了。”龙少影坦白的承认,看着龙劭杰的一脸洋洋得意,她问:“你知道吗?”

  “废话!我当然是……”龙劭杰上直贼笑,正经八百的说:“不知道喽!”

  自己都不知道的事,还敢拿出来问别人,脸皮有够厚的,龙少影瞪了他一眼,在心里想着。

  “不地为了咱们的大哥,我一定不遗余力、千方百计的去打听。”龙劭杰突然想到什么般的问:“我有一个疑问哪,五年前凌家丫头才十二岁,大哥就对她定下承诺,天啊!我怎么不知道大哥有‘恋童癖’啊!”

  “停!杰,闭上你的嘴。”龙劭伟脸上浮起一抹红,忽视着龙劭杰。他真受不了他们两个,竟调查得彻底清楚,只是未免太详尽了吧!而且当地这个当事人不存在般的一人一句、你来我往,又不是在演相声。

  “说真格的,你要结婚了,不知道会伤透义大利多少社交名媛的心。”龙劭杰停止捉弄的语气,一本正经的说:“我劝你趁早将凌雨怜娶进门,省得让那些有着歪主意的人想东想西的搞鬼,让生米成炊,断了他们的念头。”

  “我懂。别提我了,说说你吧!少影和智擎感情稳定,我和怜儿是肯定近期结婚,你呢?”龙劭伟知道他一向没定性,对感情的事也是吊儿郎当的,他的床伴不少,但没有一个是投注真心的。

  “我?哈!我还要你操心吗?”仍是不甚正经的回答,龙劭杰打着哈哈说:“我身边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随手一提就是一大把,不烦大哥你担心。”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安定下来了。”龙劭伟说,心中盘算着,若杰肯定下来,要他出任台湾分公司的总裁职务才有得商量。

  “大哥,你年纪大了,和吴叔一样唠叨。”龙劭杰站起来,伸个懒腰打算‘落跑’,他最怕叫他成家立业这个话题了,依他现在的心境,根本不想安定下来,以他的身分,拥有家庭、妻儿是件危险的事。

  “和你提这事儿,就嫌我罗唆,从你十八岁就去做这种枪口下计生活的职业,已经十年了,还没过瘾吗?你自己不觉得,大家可都为你担心。定下来为公司做些事,这要求会过分吗?”龙劭伟的话让他脸色黯了下来。

  “大哥这样是在逼我躲着你们了?”龙劭杰口气有点冲,他就不懂,为什么大哥一定要逼他做他不喜欢的事,若有必要,他也是可以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知道我没这意思。”深知杰的脾气,龙劭伟叹着气,口气放软了,“大哥若要强迫你,不会等到现在才开口。”

  “再给我几年吧!等我老得杀不动人了,一定回来为公司努力卖命。”龙劭杰脸色和缓了,唇上又出现笑容。

  “你想哦!到时候回来吃闲饭、等领退休金,哼!臭小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如意算盘。”龙劭伟自鼻中哼气,瞪着他半晌,自己忍不住笑了。

  “哎!被你发现了。”龙劭杰也笑开了,两兄弟又和好如初。

  一旁一直不语的龙少影看着两个哥哥,一向冷冽的眼神暖和起来,笑意使她颊边显露出浅浅的酒窝,让她看起来有比较符合她年龄的可爱感觉。她眼神一转,微眯了起来,开口问:“二哥,你的链子呢?”

  奇怪,二哥颈上的银链一向是不离身的,他还曾戏称这银链是要送给他的‘命定情人’的,现在居然不见了,莫非……龙少影在心中揣测着。

  “对啊,杰,你的链子呢?”龙劭伟这才发现异状。

  “送人了。”龙劭杰回答得很轻松,他压根儿忘了他说过的话。

  “送人?二哥,你不是说过链子是要送我未来嫂子的吗?”龙少影提醒着他,后者一脸‘我有说过吗?’的表情。

  “你是说过,你的链子送谁了?”龙劭伟证实小妹的话,追问着。

  “喏!”龙劭杰指指桌上的月报,“送给‘夜星集团’总裁骆夜辰的老婆岳芊痕了,娇滴滴的小美人儿,可惜名花有主了。”

  “你抢别人的老婆?”龙少影相当不赞同的问着。

  “你扯到哪儿去了,我是那种人吗?”龙劭杰瞪了瞪眼,解释道:“夜辰和我的交情非比寻常,他爱得要命的宝贝老婆和杀手特别有缘,我送链子给她防身用的,看到我的链子,其他的杀手总会顾忌三分。”

  “你……哎!算了。”龙劭伟没辙的叹气。

  “对了,少影,你几时回香港?”龙劭杰问道。

  “暂时不回去,等下周大哥的婚事确定之后才走。”龙少影回答着,反正香港那边的事务有副总裁柳智擎处理,她也不急着回去。

  “那好,我暂时也会在罗马滞留下来。”龙劭杰又坐下来。

  龙劭伟看着面前的手足,有些感动。这两人,一个懒散、一个冷漠,但有事时,还是会主动留下来帮忙,他正色道:“谢了。”

  “先甭谢,我可不是留下来帮忙的,少影,对不对?”龙劭杰笑容可掬的转向龙少影,寻求她的支持,“我们只是留下来看热闹的,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大哥可别误会了。”

  “嗯”他煞有其事的点头。

  这……龙劭伟盯着他们,只能无奈的仰天长啸。

  岳芊铃原本轻快的脚步,在看见那偷偷摸摸的翻过墙头进入“虹苑”的小贼时,停了一下。

  喝!居然有不在命的小贼,胆敢摸进她们的地盘,真是不自量力啊。岳芊铃唇色扬起一抹贼兮兮的笑,无声无息的同样翻墙而过,眼睛瞄着那半躲在草丛中,正仔细在观察地形的小贼。岳芊铃迅速穿过庭院,自房子的左侧进入主屋中,三步并作两步的奔进她的房间。

  呵呵!如果音姐在,那小贼非挨枪子儿不可;如果是晓羽先发现了,一定会放狗咬人;如果是小榛那“神偷”在,这小贼不但偷不到东西,还会被她偷个精光;这小贼运气好,碰上了自己,岳芊铃想着,打开桌上的电脑。

  刚好,拿这笨贼来试试她最新的电脑游戏。岳芊铃盯着出现在萤幕上,偷偷摸摸靠近房子的贼,她手放在滑鼠上,迅速下着指令。开启了,嘿!现在就等着看这小贼被吓坏的样子吧!

  笨贼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目标了,偷摸到门前时,心里得意非常。哼!这座大宅是他们同好间十分觊觎的目标,但说也奇怪,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成功的偷到东西,每个想偷东西的贼莫不灰头土脸的回去,真是技术不好啊!

  要想顺利有所收获,一定要有事先完善的准备嘛!像他,经过几天的监视,早就把屋内的人事物摸得一清二楚。这间大宅中住着好几个女孩,及一个看来和善软弱的中年人,那些女孩年纪都不大,一点威胁性都没有。

  今晚他才看着其中两个女孩先出去了,一会儿后,那中年人和女孩中最大的,看来冷冷有点吓人的那个也一同出去,屋内应该只剩年纪最老的女人,及未成年的小女孩,正好是适当的时机,小偷沾沾自喜的想,手摸上门把。

  没事,而且门也没上锁。咦!其他的人说有什么天外飞来的子弹,突然扑上的恶犬,还有神出鬼没,会使人身上的东西全部离奇失踪的魑魅魍魉,根本没有嘛!小贼转开门把,突然有一瞬间麻麻的感觉,他不甚在意,仍是推开门,悄悄的进了去。

  呵呵!鱼儿上勾了。岳芊铃一双精灵的眼眸亮灿灿的,闪着恶作剧的光芒,滑鼠在电脑上移动着。方才那门把上通的电流,已经让那小贼的脑神经受到电脑的干扰,现在再用投射影片,肯定吓得小贼屁滚尿流。

  没有人,哈哈,正好方便作案。关上门,小贼面对的是一室黑暗,他不愧是吃这行饭的,掏出小手电筒打开,微弱的光线在室内照射着,他的视线在看见门内的景象后,忽然定住了。

  没有子弹、没有狗,也没有神出鬼没的脏东西,但是却有……吸血鬼?小贼瞠目结舌的看着在他那微弱的灯光所照射下,一身黑衣的吸血鬼正啧啧有声的在吸着少女的血,暗浓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滑落少女的颈项。

  小贼被骇着了,一动也不动,灯光也定在吸血鬼身上。

  吸血鬼缓缓回头,尖尖的獠牙在灯光下闪着亮光,异样的双眼仿佛透着刺穿人心的红光,他瞪着小贼,展开一个染满血迹的狰狞笑容。

  “你要不要喝一口?”他阴森的嗓音似乎是由地狱深处传来,在偌大的房间四面八方扩散回荡着。

  排山倒海的恐惧向小贼袭来,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回头就想逃跑,忘了他已经关上门,他“咚”一声撞在门板上,昏死过去。

  岳芊铃笑到不支倒地,太好玩了,她装设在天花板的投影机总算派上用场了,瞧那笨贼吓得要死,哈!她本来想给他来只恐龙的,想想看,那笨贼如果猛然发现自己面对恐龙的血盆大口,会被活生生的吞掉,一定会吓掉半条命的。

  她关上电脑,打开灯,咚咚的跑下楼去,把那昏迷不醒的小贼拖到后街空地的草丛中,确定他只是吓晕了后,她打开随身的小型掌上电脑和警局连线,通知他们这笨贼的所在。

  真好玩,岳芊铃回到虹苑,愉快的哼着歌,经过祁虹的书房时,她被叫住了。

  “芊铃,你进来一下。”祁虹叫住岳芊铃。

  祁虹是天虹组的负责人,她本来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女督察,但因某次行动在指挥上的判断错误,使整队警员殉职,她因而引疚辞职。

  天虹组是她在辞职之后所开立的私家侦探社,在同业间小有名气,接受不少秘密的委托。她手底下清一色的女孩,全是由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各有各的专长。

  一向冷静沉稳的樊音,枪法奇准,精通武器及炸药的研究,在组中一直是发号司令、指挥行动的中心,其他的女孩都很服她。她总是喜怒不形于色,让人有莫测高深的感觉。

  年纪最小,尚不足十八岁的梁晓羽是驾驶的高手,无论是直升机、车辆,甚至是船,她开来都得心应手,在组里是大家的小妹妹,负责的是种种接应的工作。

  婚斯将近的陶榆榛则是技术一流的小神偷,无论是什么样的锁都难不着她,三两下她就能解除保全系统,她最行的是贴身偷得神不知鬼不觉。她和夜星集团的首席军师霍永晰几经波折后,总算是结婚了虽然新娘子是遭众人共谋设计的。

  岳芊铃是电脑天才,窃取或破坏资料均是她的专长,潜进最机密的资料库是她的拿手绝活。她天资聪颖,无论的格斗、枪法均学得有模有样,这大概得拜她那心狠手辣,迫使女儿为他卖命的父亲所赐。

  岳芊铃和夜星的总裁夫人岳芊痕是孪生姐妹,同样拥有一张绝色的脸,个性却是天壤之别。

  姐姐岳芊痕娇弱易感、纤细温柔,被爱她爱得痴狂的占有狂老公骆夜辰保护得涓滴不漏,而她的柔顺可人同样为一向冰冷冻人的骆夜辰带来人性化的阳光。

  妹妹岳芊铃和姐姐全然不同,她坚强独立、活泼大方,有着勇往直前、无畏无惧的性格,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聪敏而敢冒险。

  岳芊铃进入书房,在书桌前的椅子坐下,问道:“虹姐,什么事?”

  明天一早她就要和樊音一同保护委托人前往义大利了,行动的资料她们也已经看熟了,不知道虹姐还有什么指示。

  嘿!难道是虹姐认为任务太简单了,让音姐一个人去便行了,用不着自己了,最好是这样,岳芊铃在心中祈祷着。

  后天就是小榛结婚的日子,这热闹不留下来看太可惜了,尤其是她们设计小榛的事,她好想看看小榛知道上当后的表情哦!岳芊铃想着。

  “芊铃,你手上的资料都看清楚了吗?”祁虹问道。

  岳芊铃点点头,表情有些凝重起来。

  任务一点都不难,她们只要将人顺利护送到目的地,保护她的安全直到任务结束,便大功告成了。但岳芊铃只要想到调查报告中显示的,要杀那女孩的是那女孩的亲人,她就不可避免的想到自己的父亲,他们同样的自私、残忍。

  那种为了一已私利而利用女儿,利用不成就残暴的加以追杀的人,是不配称为“父亲”的,虽然报应已经加诸在他身上,她仍是不能原谅他。

  “这次你和阿音护送凌小姐,目的地改在罗马。”祁虹开口打断她的沉思。

  岳芊铃怔了一下,怎么了?临行前才改变目的地,没有这样的前例啊!

  “罗马?音姐知道吗?”她很自然的联想到音姐前阵子才由罗马回来,听说音姐那件任务失败了。

  “阿音并不知道,我不打算告诉她,这就是我叫你进来的原因。”祁虹脸上出现一刹那的豫色,随即隐去,“芊铃,你一个人也能办妥这件任务吧!”

  “嗯,应该没问题。”岳芊铃学习能力强,出国时语言上的沟通、行动时需要的攻击能力她都有。

  “那你听仔细,你们到了罗马后,不论阿音有什么令人意外的举动,都由着她去,如果她要离开就让她走,别阻止她,知道吗?”祁虹语气慎重得让岳芊铃不由自主的慎重点头。

  “阿音若走掉,剩你一个人要万事小心,随时和我们保持联络,安全最重要,别太冲动了,等一下再检查一下你的装备。”祁虹再三叮咛着。

  “我知道,对了,虹姐,音姐她……不要紧吧!”岳芊铃不放心的问着,心想,能让一向冷静、以任务为先的音姐丢下任务走人,其中一定大有文章。

  “不要紧,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害你们的。”祁虹叹息着,她希望这次的决定能帮助阿音。

  “虹姐别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岳芊铃急急澄清着,不安的扯扯衣领。她根本没想过虹姐会做出对她们不利的事,因为大家的命都是虹姐救的,如果虹姐要她们赔上性命,大家也都不会有怨言的。

  “放心吧!”祁虹再一次重复着,对她安怃的笑了笑说:“不会有事的。”

  “嗯!我先出去了。”岳芊铃站起来。

  祁虹盯着她,突然说:“芊铃,等一下。”

  “虹姐还有事吗?”她又坐下。

  “你的项链是从哪儿来的?”祁虹盯着岳芊铃挂在颈上的银链,方才芊铃扯衣领时,她瞥见链坠闪过的银光,如果她没眼花,这链子该是……

  “项链?哦!刚才姐姐给我的。”岳芊铃挑出链坠,好玩的轻抚上面冰冷冷的字母,刚才姐姐要她戴上时,千叮咛万嘱咐要她不能拿下来,她就忘记取下来了。

  “芊痕给的?”

  “对啊!姐姐还紧张兮兮的叫我不准拿下来!真是奇怪,不地虹姐放心,等一下我就拿一来。”岳芊铃说道。为了怕曝光或留下证据,也怕碍手碍脚,所以她们出任务时向来不佩戴小饰物。

  “别拿下来。”祁虹看着银坠上闪着冷光的“J”字母,阻止她取链子的动作。

  芊痕怎么会有这东西?祁虹不解的微皱眉,严肃的对岳芊铃说:“芊铃,这链子你要挂在颈上,千万别拿下来,尤其在罗马的时候,知道吗?”

  “咦?”岳芊铃看着手中的坠子,再看看她,感到非常疑惑。姐姐这样,虹姐也这样,两个人都是一副慎重的样子,这链子有啥古怪?“虹姐,这链子……很重要吗?”

  “算是护身符吧!倘若派上用场,你就晓得了。”祁虹笑了笑。

  “哦!”岳芊铃耸耸肩,不再追问,离开书房回她房间去了。

  第二章

  岳芊铃在她的房中检视着她的工具——包括只有手掌大小的改良型电脑、表上的通讯器、枪及子弹。

  此时,门被轻敲了两下,她头也不抬扬声喊道:“进来。”

  进来的是梁晓羽,她直接走到岳芊铃面前,摊开手掌,其上是一枚小巧精致的尾戒。

  “干么,你要向我求婚哦!”岳芊铃瞄了她一眼,开着玩笑。这晓羽哟!老是闷不吭气的,自己就爱捉弄她。

  “虹姐刚才忘了给你的。”梁晓羽简单的说。

  “原来是虹姐向我求婚啊!”岳芊铃笑嘻嘻的接过手,小心的碰触着。看来像是普通的尾戒,但若是虹姐特别叫晓羽拿来给她的,那就肯定不普通。

  “喏!”梁晓羽伸手轻按其中的小机关,小小的针冒了出来。

  “做什么用的?”岳芊铃口中问着,手指反覆练习着小针的机关。

  “麻药。”梁晓羽扼要的回答。

  “碰到敌人时,刺一下就会昏倒?”岳芊铃挑高眉,有点怀疑。去!这针那么小,刺老鼠都不太有效吧!她嘀嘀咕咕的说:“这有用吗?”

  “是于姐做的。”梁晓羽的回答让岳芊铃收起疑虑。于以洁是赫赫有名的“鬼魅神医”,其医术之高明让人十分敬佩,若是由她调出来的药,肯定是有效的。

  岳芊铃将戒指套入小指,问道:“药效有多大?”

  “刺到大象,五秒内就昏迷不醒。”

  “真的那么厉害?这里又没有大象做试验?”岳芊铃嘟嚷着,灵活的眼珠骨碌碌的转着,她突然坏坏的笑了起来,“嘿!没有大象,院子里倒有只‘小象’,不如……”

  “不行。”梁晓羽皱眉,知道她心中在打狗儿的主意。

  “拜托嘛!晓羽,我只刺波比一下就好了,真的,只刺一下,人格保证。”

  岳芊铃早就想教训教训那只热情过盛、目中无人、老喜欢在脸上施展‘舌功’的胖波比了。嘿嘿!如果刺晕它,要踹要打、要砍要杀,做什么都可以,那就报了它每次都弄得她一脸口水的仇。

  “绝对不行。”梁晓羽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决,让她失望的垂下嘴角。

  “小气。”岳芊铃鼓着肋帮子生闷气,心想,可恨的波比,正所谓“淑女报仇,三年不晚”,咱们的仇先欠下了,记在墙壁上。

  她嘟着嘴收行李,好半晌才发现梁晓羽还在她房中。

  “还有事吗?”岳芊铃虽然还在为了波比的事生气,但梁晓羽脸上难得出现的神情让她好奇起来。

  晓羽的性子一向轻如风、淡如水,喜怒哀乐极少表现在脸上,她的沉静会让旁人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会像现在这般欲言又止的表情着实少之又少。

  “芊铃,你……”梁晓羽那抿抿唇,微垂下眉睫,呐呐的说:“算了,没事。”

  天啊!晓羽那吞吞吐吐的模样让她快抓狂了,要是没弄清晓羽空间想问什么,她那茂盛的好奇心会整晚啃噬着她,让她失眠一整夜。岳芊铃拉住梁晓羽,哀求的说:“拜托,我的好晓羽,你要问我什么就问吧!别这样欲言又止的,会害我睡不着的。”

  “我要问的是……”梁晓羽顿了一下迟疑的看着她,“ ‘夜星’的尉星栩。”

  “那男人?别提了。”岳芊铃大皱其眉。杀了她吧!这阵子是怎么了,先是尉星栩对她死缠烂打,再来是姐姐、永晰、小榛,大伙儿都在夫夫她和尉星栩拉红线,天知道他那调调实在不合她的味。

  “你不喜欢他吗?”

  “别胡闹了,我和他根本不搭轧。”岳芊铃斩钉截铁的说,“我对他完全没兴趣。”

  “是吗?”梁晓羽清澈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只是一瞬间,她又恢复平淡的神色,转身走出岳芊铃房间。

  “那种自命风流的花花公子,去!我才不屑呢,别想替我们拉线,那是不可能……晓羽?”岳芊铃仍在嘀咕,一抬头才发现梁晓羽走了。

  真是气死了,难道全世界的人都认为他们相配?岳芊铃忿忿的将行李袋的拉链拉上,动作忽然冻住了。不对,依晓羽的个性,她不会做替人作说客这种无聊事的,除非……

  岳芊铃猛然瞠大双眼,哦!不是吧,事情不是像她想的这样吧!晓羽对尉星栩有意思? 龙劭伟她呻吟了一声,完蛋了,这个疑问又要让她彻夜不得安眠了。

**** **** ****

  “哦……杰,真棒……啊……”

  发出高潮的尖喊,程露儿骑乘在龙劭杰腰间的惹火身躯缓缓瘫软下来。趴在他的裸胸上,她的喘咻咻,金色的眼眸因激情而显得透明,暗棕色的长鬈发狂野的披在因污水而湿亮的肩背上。

  天!杰真的是她碰过最棒的男人。程露儿想着,虽然她全身的每一寸神经都在感受那销魂的兴奋,燥热的烧着她的神智,但她仍能清楚的感觉到杰仍停留在她颤抖的体内那惊人的狂热。杰的技巧及耐力比起一般的西方男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魅力更是无人能及。

  程露儿一向为自揣那炫惑人心的女性魅力所自豪,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一亲芳泽而死在她手上的,但遇上杰,她一直只有弃械投降的份。

  她并不喜欢那种认栽的感觉,但杰就像糖衣般的教人尝了就会上瘾,固然知道糖衣下包裹的是不知名的毒药,甜头过后极可能会致命,她还是每每无法抗拒的沉沦在他所张开的情欲网中。

  “露儿甜心,怎么,不行了?”

  懒洋洋的低语着,龙劭杰用手指轻划过程露儿柔腻汗湿的腰背,引来她一阵的战栗。他扬起一抹嘲讽轻蔑的笑,眼眸遽然加深了颜色,享受她女性柔媚的轻颤所引发的挤压快感。

  呵!他真是把程露儿这个“男性杀手”给吃得死死的,龙劭杰得意洋洋的想着。

  程露儿在杀手界中有素有“黑寡妇”之称,她相中的对象鲜少有逃得过的。她那中西混血的血统,使她不只有西方人五官分明、身材惹火诱人的优点,更添加了东方人那种神秘的气质。

  她偏好将要杀的物件诱上床,让那些男人在情欲的高潮中送命。她十分喜好性欲及杀人的双重快感,缺少其中一样,她就无法满足。所以有幸和她共赴巫山云雨的人都已经向死神报告了,龙劭杰是其中的例外。

  “唔……杰,你果然是最好的。”喘息的低调间,程露儿用红唇啄吻着龙劭杰坚毅的下巴。虽然能够感到自己多次高潮后的疲累狼狈和眼前那男人冷静的态度,形成强烈的对比,但她已经舒服得不想再去计较什么了。

  “是吗?”浓眉挑起,他勾起邪气的笑,握住她细腰的大手一紧,强硬的翻身将她压的身下,在她的娇呼声中,他顺着自己的节奏向她冲击进攻着。

  程露儿蹙起眉头,咬紧牙关,承受着他火热的侵袭,她自喉间逸出一声又一声嘤咛的娇吟咏。

  “嗯!杰,我不行了……”

  “不行?错了,露儿,你行得很呢!”龙劭杰揶揄的嗓音中令人心寒的冷冽让她张开原已迷醉得来阖上的双眸。他离开她,下床套上长裤。

  “杰,怎么了?”程露儿为他突如其来的翻脸不解,带着疼痛的空虚感,她半坐起来,自身后环住他,沙哑的问着。

  她用性感火热的身子在他背上磨蹭着,试图诱他回床上来。

  龙劭杰挣脱她的手,转身让她清楚的看见他眼中的寒意,在他脸上全无激情的痕迹,连呼吸都未紊乱,他冷峻的说:“还敢问我怎么了,露儿,你装蒜也装够了吧!”

  “我……”程露儿心虚的缩了一下,她明白了,杰会发火该是因为她接下杀凌雨怜这笔生意吧!

  “想到了?”龙劭杰泛出一丝冷笑,他知道她心中在盘算什么,她蓄意接下一向不是她作风的生意,是为了向他挑衅吧!她一直运载她臣服在他魅力之下这件事不甚甘心,她试图捉回主控权,打算以这件任务为要胁吧!

  她是少数知道他的身世背景的人之一,也知道他有多以家人的安危为重,她是想让他开口向她讨个人情吗?想都别想。他的眼眸益发森冷。

  “杰,我……”程露儿的话被他掐住她下巴的举动给打断了。前一刻他还热情如火,现在他手指的碰触却让她寒入心扉。

  他收紧手指,蓝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直视着她,冷冷的开口,“别挑战我的耐心,你知道我脾气的,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就别怪我狠心,露儿,你懂吗?”他声音很轻很沉,却有著令人害怕的威严存在。

  她不由自主的点头,感觉到那迎面而来的杀气,她的心跳快了起来,呼吸也急促着。

  她总算知道杰为什么会位居杀手界的首席了,他原本慵懒的气息可以在瞬间转换为骇人的杀气,让人心惊胆战、惧怕不已,连她这等数一数二的高手都会发抖。

  “现在乖乖告诉我,你会推了这笔生意。”满意于她表现出的惧意,龙劭杰收起肃杀之气,放松手指,抚过被他掐红的肌肤,音调变得轻柔惑人。

  “我会推了这笔生意。”仿佛被催眠了,程露儿凝视他恢复温暖的蓝眸,喃喃的重复着。

  “乖。”他笑了,抬起她的下巴,奖赏般的吻住她的红唇。

**** **** ****

  汤洛目瞪口呆的盯着面前的女人足足有十秒钟之久,直到他的秘书暗中拍拍他,他才回过神来。

  “呃……对不起,你们是天虹组樊小姐和岳小姐吧!我是汤洛,两位这边请。”汤洛总算发现自己死盯着人家“胸口”的举动太没礼貌了,他尴尬的笑了笑,带领他们上飞机前,仍是怪异的瞄了岳芊铃一眼。

  樊音和岳芊铃上了跃龙集团的私人飞机,里面已经坐了一个女孩,见到她们过来,她站起来,小心的瞅着她们。

  “这是凌小姐。"汤洛为她们介绍着,"这是樊小姐和岳小姐,她们两个会护送凌小姐到总公司去,并保护你的安全。"

  “我是凌雨怜。"睖雨怜细声道,有点胆怯的点点头。

  看着她那柔怯的模样,岳芊铃泛起一丝的熟悉感,这看起来胆小的女孩,让她想到她那同样温柔的姐姐岳芊痕。

  “我是岳芊铃,那是樊音。”岳芊铃指指不发一言,走到她们后面坐下的樊音,自己老大不客气的在凌雨怜身旁坐下,顺手拉她做下来,"叫我芊铃就可以了,我们以后可能得相处几天,不用太客套了。"

  “嗯。”凌雨怜笑了笑,脸上明显出现松了口气的边请,她一直很害怕什么保镖之类的会是孔武有力、十分吓人,或是冷冷的、不容易亲近的人,没想到会是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

  “如果没问题,我先告退了,飞机到了自然有人接机。”汤洛客气的微躬身,转身下了飞机。

  老天!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和总公司的人联络了,他绝对没有眼花,那姓岳的小姐身上戴的是二少从不离身的银链,太不可思议了!汤洛想着,脚步愈来愈快。

**** **** ****

  飞机在跑道上降落,马上有人迎上来,她们并不需要经过通关的手续,而是经由特殊的走道离开停机坪。奉命来接机是白璃及公司的保安主任,一行人来到机场的大厅。

  “音姐,怎么了?”岳芊铃留意到樊音有脸色苍白起来,于是关切的问。

  “我们在罗马,为什么?”樊音低语着,语气中是岳芊铃从未听过的慌乱无助。

  “你没事吧?”岳芊铃伸手去握樊音的手,冰凉的感觉让她愣住了。

  樊音甩开她,退后一步,转身飞快的跑掉。

  “音姐?”岳芊铃追了一步,想到虹姐的交代,又停了下来,担心的看着樊音一个闪身,消失在人群中。一回头,她注意到白璃正用怪异的表情盯着她,不禁微皱起眉。

  怎么了?自己有哪儿不对吗?先是上机前那个汤洛死盯着她,现在又来了一个,她不太高兴的回瞪白璃,用流利的英文说:“有什么不对吗?”

  “哦,抱歉,没有哪里不对。”白璃充满歉意的笑着,心想,汤洛真的没看错,岳小姐颈上载的是二少的链子,真有趣,二少的女人竟是龙先生未婚妻的保镖。

  “嗨!你……好巧,遇到你了。”

  听见二少的声音,白璃带着“被我发现了”的调侃笑容转身。

  龙劭杰的视线则摆在岳芊铃身上。哟!真教人不敢相信,骆夜辰那占有狂会让他的心肝宝贝独自出来?刚才白璃告诉他说发现他的链子时,他还以为他们弄错了,想不到居然是真的。

  他的视线在那张虽然发型不同,但五官、脸型完全相同的脸上掠过,再下移到那条他绝不会错认的链子,蓝眸中笑意加浓,她真的是岳芊痕,那是否表示夜辰就在附近?

  岳芊铃同样在打量他。好帅的外国人,但他语气及神情中的轻佻让她马上自动将他归入尉星栩那一族去——自命风流、轻佻随便,她对他的招呼只是傲慢的微别过头。

  龙劭杰眼中笑意顿减,觉得事有蹊跷,她看来似乎不认识他,虽然上次他和她见面时是以本来的黑发黑眸示人,但她不应该全然不认识他的样子。而且她那不屑、轻傲的神情,和那一向柔弱的岳芊痕大不相同,眼前的女人太不温柔甜美了。

  喝!还装。白璃暗暗摇头,瞧那两人还假装彼此不认识的模样,她上前介绍着,“这是凌雨怜小姐、岳芊铃小姐;这是……"

  她的话被龙劭杰打断,他自我介绍着,“我是杰,龙先生的朋友。”

  龙劭杰知道她是谁了,岳芊痕的妹妹!他对白璃使个眼色,习惯性的隐藏自己的身分。

  岳芊铃瞧见他给白璃的那个“媚眼”,不屑的撇撇嘴角,心想,哼!果然是登徒子一个,她不着痕迹的瞪他一眼。

  “车子已经到了。”保安主任回到机场大厅,引领他们走向机场大门。

  才踏出大门,龙劭杰和岳芊铃同时一顿,危机感突然袭来。

  岳芊铃看到前廊柱的银光一闪,她嚷着:“小心。”伴随着话而响起的是震耳的枪声。

  掏枪在手,岳芊铃身手敏捷的护在凌雨怜前面,不假思索地开枪还击。一道人影扑倒她们,是龙劭杰,他半压在她们身上,轻松抬手,连瞄准都不用,须臾间还击了三枪,然后就停了。

  不只他停了,所有一切混乱行动,包括枪声在内全部停了,只有一辆黑色轿车急驶而去。岳芊铃一跃而起,拉起惊惶未定的凌雨怜;收起了枪,她直勾勾地盯着龙劭杰的侧面,和方才全然不同的气息出现在他的俊脸上。

  不再是轻浮、和煦的笑,他的脸蒙上层严寒,冷酷的蓝眼睛射出冻人的光芒,唇抿成一直线,他看来冷得教人发颤,但却……好吸引人哦!盯着他唇色浮起让人望而生畏的笑,她简直看呆了。

  龙劭杰仍盯着轿车离去的方向,目光移到柱下的血迹,他的唇色绽出冷峻的笑。看到他在场仍敢出手,程露儿要自己找死,怨不得他!他目光再移,接触到岳芊铃的视线,他收起暴戾之气,对她笑了一下。

  她的枪法倒也挺高明,他清楚的看见她的第一枪就射穿了程露儿的手臂,有一套,不愧是天虹组的人。

  岳芊铃着迷的看着他给她的笑中,又回复轻松的感觉,他完全是她是最向往的那种型呵!她回他一个笑,这前的傲慢无礼消失无纵。

  她的笑容中有着淡淡的甜意及崇拜,让龙劭杰怔了一下。这小女人笑起来倒像她那温柔的姐妹一般漂亮,他想着,对她及凌雨怜微颔首,转身离去。

  岳芊铃瞅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

**** **** ****

  “杰。”

  龙劭杰面无表情的瞪着向他走来的男人,他才放话找程露儿的下落,不到一个小时,她的拍挡就出现了。

  龙劭杰所散发的冷绝气息,让泰勒小心的停在几步之外。

  “她呢?”龙劭杰没有移动,但那直指人心的压迫感让泰勒又退了一步。

  “受伤了,而且不轻。”泰勒谨慎的回答着,方才龙劭杰随意发出的三枪,准得教人害怕,不只打落了程露儿的枪,而且让她胸口及腹侧各中一枪,虽然不是命中要害,也让她受了极重的伤。

  “还没死吗?”龙劭杰冷哼着,让泰勒惊慌了起来。

  因为杰的放话,他和露儿才从地下医院被赶出来,没有人敢得罪杰的。他早就警告露儿别做那么危险的事,试图挑衅杰?太不自量力了。好在他在露儿行动时躲在旁,才能及时救她一命。

  “杰,你就饶了露儿一命吧!”泰勒哀求的说:“看在她跟你曾经相好的份上,放过她吧,她这次是糊涂了,我跟你保证绝无下次。”

  龙劭杰不语,浓眉挑高着,脸上仍是窥不出他的情绪。

  “真的,我用性命保证,杰,算我欠你一条命。”泰勒极力恳求着,他明白,若杰要下重手,在机场时露儿就没命了。

  泰勒和程露儿师出同门,再加上他喜欢她很久了,怎么都不能眼睁睁看她送命。泰勒放在左口袋一直没拿出来的手悄悄握紧枪,他已经打定主意,如果杰执意不放过露儿,拼了一死他也要阻止;虽然他知道他连万分之一的胜算都没有,但还是得拼一拼。

  注视着一直未再开口的龙劭杰,泰勒的冷汗飘了满额,顺着颊边滚下来,他紧绷着,连擦拭都不敢。

  “泰勒,帮我一个忙。”龙劭杰的声音轻飘虚无得令人毛骨悚然,“让她离我远一点,若再让我看到她,哼哼!”

  “我知道了,谢了,杰。”泰勒长吁口气,抹去一头冷汗,阖眼再张开时,龙劭杰已经走了。

**** **** ****

  岳芊铃站的窗前,研究观察着地形。她和凌雨怜被带到位于罗马近郊的龙家大宅,安置在二楼的客房。

  这里的守卫倒挺森严,岳芊铃想着,回头看见凌雨怜正在整理行李,仔细而专注的将衣服挂好。她坐到床沿边,打开随身计算机,找寻樊音的行踪,她们的表上都有通讯器,只要下达指令,马上可以知道樊姐的去向。

  她注视着营幕上的小红点,正快速移动着,然后完全静止下来,岳芊铃在地图上比照着,突然愣住了。

  这……音姐居然停在地中海上?好怪哦!她迅速检测装置,没坏啊,其奇怪,看来得通知虹姐。岳芊铃正想着,门被轻敲后推开来。

  “伟哥哥。”凌雨怜小脸一亮,奔过去扑进龙劭伟怀中。

  “怜儿,对不起,刚才在机场吓坏你了。”他搂紧她,安抚的拍拍她后背。他在公司听完白璃报告她们在机场遇袭的事,马上赶了回来。

  岳芊铃看着龙劭伟脸上那和她姐夫骆夜辰一样百般宠溺的神情,意会的笑了笑,她在飞机上听雨怜说五年前救过龙劭伟的命,还以为这男人是报恩而已,看来不只这样,哎!真好,这样幸福的感觉,岳芊铃羡慕的想着,突然想起在机场见到的杰。如此冷酷又温和的矛盾综合体,若爱上女人不知道会不会一样温柔和宠溺,她心底忽然浮起想征服他的渴望。

  “岳小姐吧!”龙劭伟对岳芊铃说:“谢谢你保护怜儿。”

  “别客气,这是我的工作,况且不只是我的功劳,绝大部分是你那个朋友的功劳。”岳芊铃说道。

  “朋友?杰吗?”龙劭伟眼神掠过她的链子,泛出一抹玩味的笑,这下子,杰想不帮忙都不行了。

  “现在已经安全将人送到龙先生手上了,我的任务该结束了吗?”岳芊铃问,心里却有些不愿意,她想多待一些日子,了解一下杰这个人。

  “不,我希望你能保护怜儿到我们下周结婚之后,因为最近我收到通知,有人会对怜儿不利,藉以对我威胁勒索,我想请岳小姐全力保护她。”龙劭伟指的是准备结婚事宜的这段时间。

  “我当然会全力保护她。”岳芊铃承诺着,心中有些小小的窃喜。

**** **** ****

  好不容易哄睡哭得满脸通红的岳芊痕,将她抱到床上,骆夜辰长叹口气,轻柔的为宝贝妻子拭去泪痕,心想!真爱哭。

  找不到杰又不是他的错,那人就像风一样难停留,一、两个月联络不到人是稀松平常的事,何况芊铃去罗马才不过三天,芊儿就缠着要他联络杰,找不到,她就一直不快乐。骆夜辰想着,小心的为岳芊痕拉上被子,她喃喃的叹息,秀气的小脸上仍是眉头深锁。

  她哭了晚上,要把他心疼死了。骆夜辰脱下睡袍,上床将岳芊痕搂进怀中,孕妇需要的是充足、安稳的睡眠,像芊儿这样哭着入睡,让他好担心她一向纤弱的身子无法负荷。

  他轻手轻脚的抱着她,吻吻她的脸颊,就在这时候电话响了。骆夜辰迅速伸长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怕又吵醒了岳芊痕。

  “骆夜辰。”他的嗓音压得极低,听见话筒彼端传来的声音时,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嗨!没吵着你吧?”龙劭杰传出他嗓音的低沉,促狭的问:“还是打扰你了吗?”

  “都没有,感谢上帝,你总算打来了。”骆夜辰早就料到杰会跟他联络,如果看芊铃,杰一定不会保持沉默的。

  “怎么,有事找我吗?”龙劭杰清楚的听出他语气中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不是我找你,是我的芊儿,你等一下,别挂断了。”骆夜辰小心的摇摇岳芊痕,轻唉着她,“芊儿,醒醒。”

  “嗯?”她爱困的应了一声,扇扇睫毛,茫然的用手寻着骆夜辰,环住他的颈项,她撒娇的将身子更偎近他,低语着,“好吵。”

  “乖哦!是杰打电话来了,芊儿,你要不要和他说话?”骆夜辰半坐起来,把她搂到腿上,亲亲她的唇,将话筒凑到她耳边。

  “杰,是你吗?”岳芊痕清醒了起来,窝在他的臂弯中,她的嗓音呢哝着。

  “是我,怎么样,最近身子好吗?肚子里的宝宝乖不乖啊?”龙劭杰关切的问着。

  “我是好,杰,你看到我妹妹芊铃了吗?她去了罗马。”岳芊痕问。

  “岳芊铃是吧?跟你长得真像。”他顿了一下,故意用埋怨的口气说:“把我送你的东西送给别人,太不应该了。”

  “芊铃才不是别人呢!杰,你可以帮我保护她吗?”她细声细气的问,声音软软的带着恳求意味,让人无法拒绝。

  “保护?告诉你,岳芊铃根本就不需要别人的保护,她很行。”龙劭杰笑着说:“不过任何载着我链子的人都在我的责任范围之下,放心吧!”

  “嗯!谢谢你。”岳芊痕开心的道谢,将话筒递还骆夜辰,她眉开眼笑,靠进他怀抱。

  “杰,谢了。”他看着小妻子那久远的笑容,温柔的摸摸她的长发,衷心的向龙劭杰道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对了,岳芊铃那小妞和你那乖丫头的性子全然不同,她的身手还不错。”那天岳芊铃真的是反应敏捷、枪法也准。龙劭杰回想着。

  “废话,没有人比我的芊儿更乖、更可爱了。”骆夜辰毫不谦虚的自我夸耀着,停了停,他还是不情愿的承认道:“芊铃是活泼了一些,身手也的确不赖,但是,我的芊儿比较漂亮。”

  “是啊,是啊!”龙劭杰附和着。天!他被打败了,夜辰还是一样以芊痕为生活重心,什么都是芊痕最好。其实以龙劭杰的观点来说,像岳芊铃那样漂亮又独立、活泼又大方的女人,才比较吸引人吧!但是芊痕的柔弱和夜辰强悍却是绝对的契合,龙劭杰在心中感叹着。

  “杰,你要回台湾了吗?”骆夜辰问道。

  “暂时还没,你放心,我会回去看宝宝的。”龙劭杰轻笑着,这是他给他们的承诺。

  “不,我是问你会不会回来接管跃龙集团在台湾的分公司,怎么样,你会回来吧?”

  “还不一定,我一点都不想,至少现在还没有啥理由能让我放弃自由自在的生活,被绑死在公司中。”龙劭杰真的挺怕这种按时上、下班的日子,作出的决策会影响公司的动作,再也不能自由的过自己的生活,不能想失踪就失踪。吓!光只用想的就够吓人了。

  骆夜辰了解的笑了,两人又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骆夜辰低头看看怀中的岳芊痕,她又睡着了,粉粉的脸颊上透着红晕,唇边带着甜甜的笑容。哎!他的小芊儿总算能好好睡一觉了。

  第三章

  在罗马的街上随意游荡着,岳芊铃度过极为愉快的一天。今天是假日,龙劭伟会整天陪着凌雨怜,正好让岳芊铃到罗马市区逛一逛,毕竟她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女,爱玩爱逛是正常的。

  买了送给姐姐的小饰品,她本来想回去了,忽然眉头微蹙,她盯着在她几步之外正在发生的犯罪事件。

  那显然是有组织性的扒手集团,由个儿小小的扒手先摸走了游客的钱包,马上在同一瞬间传到另一个同党手上,这样子就算被捉,也没有证据可以把他们定罪。

  岳芊铃冷笑了笑,大步向前,她经过收起钱包的扒手身边,俐落的"扒"走本就不属于他的钱包,脚步放慢,她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钱包还回失主的皮包中。

  她这一手是由“小神偷”陶榆榛的身上学来的,虽然技术没有小榛那么纯熟,但应付这种小状况倒是绰绰有余。岳芊铃得意的笑着,愉快的脚步一直到街角,她被包括那两个扒手在内的几个人围起来后,才停了下来。

  喝!敢情那两个扒手还另有同伴在一旁,看见了她“偷天换日”的经过。岳芊铃双手环胸,毫无惧色的斜睨着包围她的七、八个大汉,有些看来还未成年,但脸上已有暴戾凶残的神色。

  “你刚才为什么找我们兄弟的麻烦?”其中一个看来像是领导者的男人开口问:“你是混哪里的?”

  世界上的流氓都一样,开口闭口就问人家是混哪里的,岳芊铃不屑的撇撇唇,冷冷的说:“本小姐看不惯偷鸡摸狗的事就要出手,今天栽在我手上,算你们倒楣。”

  “好大的口气。”

  她的话显然惹火了他们,其中一名男人一拳打上来,她轻松的闪身,一脚踹得他趴在地上。去!这种三脚猫的功夫,她还没有放在眼里。

  大汉们一拥而上,围攻岳芊铃,她就当是练拳般的三两下打得大家都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看到她那么厉害,站在一旁没出手的领导者悄悄拿出一把枪瞄准她。

  “对付女孩子,居然有脸用枪。”冷冽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同一刻他的手臂被硬生生的反转,发出“喀”的一声骨折了,他发出惨叫,枪掉在地上。

  龙劭杰冷着脸看那群大汉扶起倒在地上的首领,慌张的一哄而散,他也不去追,捡起地上的枪。

  “是你啊!”岳芊铃喘口大气,拨了拨凌乱的发,大概是因为龙劭杰的外表,所以她用英文跟他交谈。她看看他捡起来的枪,笑着说:"哦!真卑鄙,居然对我这个弱女子动枪,还好你来了,谢谢你。"

  弱女子?他挑起眉,有点啼笑皆非,她这样子叫弱女子?那几个大汉被她打得无招架的能力,若不是看见他们打算用枪,他本来不欲出手的。

  “嗯,我要如何答谢你呢?”岳芊铃侧头想了想,用大眼睛直视着他,“我请你吃饭好了。”

  “改天吧!”龙劭杰总算开口了,“你还是赶快回去吧!这里不比台湾,很多事是你防不胜防的,下次最好别那么爱管闲事,懂吗?没有每次都运气好能碰上我的。”说完他转身离开。

  耶!岳芊铃在他身后作个大鬼脸,爱说教、凶巴巴,她在心中嘀咕着,瞅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她不禁绽出朵着迷的笑容。

  完了、完了!她更迷他了。

**** **** ****

  百般无聊的打个哈欠,岳芊铃看看另一张床上已经熟睡的凌雨怜,索性翻身下床,站到窗前去看夜景。刚才她才跟姐姐、虹姐都通过电话,现在她可是闷得发慌呢!

  打开随身小电脑,岳芊铃飞快的点了几个键,下达指令希望能捕捉到樊音的行踪。萤幕上迅速出现小红点,依旧和前几天一样在同一地点,太玄了吧,音姐是不是出事了?岳芊铃想着。

  她向虹姐提过,虹姐只是说知道了,没有下一步的指示,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反正虹姐不会害她们的,虹姐心里一定有自己的考量,岳芊铃耸耸肩,关上了电脑。

  再过三天,等龙先生和雨怜的婚礼结束后,她就得要回台湾了,岳芊铃沉思的咬咬下唇,手指抚上胸前的链子,这几天她都没再见过他——那个叫作“杰”的男人。

  她曾和天虹姐中的电脑连线,得到杰的消息,原来他是杀手集团中赫赫有名、顶尖的人物,出生来历全不可考,但他的辉煌事迹在地下网路间颇为流传。

  同时她也查到了,原来姐姐给她的链子是属于杰的,她向姐姐求证,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真巧啊!他和姐夫居然是旧识,看来改天得问问姐夫一些有关杰的事。

  岳芊铃想了一下,重新又开启电脑,她坐下来,专注的进行和屋内主电脑连线的工作。只要接上主电脑,她就能切进地下网路,她想再多查一些有关杰的事情。

  等待着指令被执行的同时,电脑闪烁警告的红色讯号让她一怔,接着跳了起来,她拿起电话,按下号码通到龙劭伟的房间。

  “龙劭伟。”他的声音很清醒,问道:“有事吗?是怜儿还是岳小姐?”

  “我是岳芊铃,相信我,你们的电脑被侵入了。”岳芊铃警告着。

  “什么?”龙劭伟失声叫了起来,怎么可能?他迅速进入书房打开电脑,盯着资料资料在萤幕上不停跑过,他脸色沉了下来,伸手快速在键盘上移动着,却没效。

  Shit!龙劭伟低咒着,看了看显示的时间,再过三分钟,所有关于最近公司和政府合作的案子相关资料、招标纪录,全会被窃取光了。

  “怎么回事?”白璃及吴锋先后到了书房,看到这情形都傻了眼。白璃马上坐下来,试图停止资料的行进,但还是没用。

  “我来试试。”岳芊铃也到了书房,她盯着萤幕半晌,打开她的小型电脑,她毫不迟疑的下着指令,试了两次,指令总算执行了。

  “行了。”她看着萤幕,资料的最后是一长串七彩的大问号跟着跑过,她开心的拍拍手。呵!不能阻止资料的行进,她就给它来个厉害的病毒,这个由她亲手研制的电脑病毒,会把被对方窃取而存入磁片的资料,在五秒内吃得精光,他们若开启磁片,只会剩下漂亮的七彩大问号。

  哈哈!想跟她斗,门都没有,岳芊铃得意的笑着,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

  其他的人则面面相觑,错愕的看着萤幕上的七彩问号不停的闪着。

**** **** ****

  才踏进居所,龙劭杰全身迅速紧绷起来,漆黑的屋内寂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但他就是知道不对劲。

  长期训练出来的第六感让他敏锐的知觉到有人在屋内,冷冽的眼神扫过伸手不见五指的客厅,他无声的冷笑着,清楚的发现侵入者在他的房间里。

  轻懒的脚步全然无声息,他已如幽灵般的掠进房内,在看见床上隆起的身影时,龙劭杰怔了一秒,眉头锁了起来。

  先不论能突破他设下的重重防锁进到他的禁地,光只是能查知他的住处,他就够佩服“她”的。

  为何能确定是“她”而非“他”?因为那覆在丝被下的身形是如此的玲珑有致,而且他一向阴寒的房中难得的出现了若隐若现的甜香味,这香味并不属于任何和他有过关系的女人这点他十分肯定。

  床上不只是个女人,还是个熟睡的女人,龙劭杰可由那轻而均匀的呼吸声研判出那女人睡得挺沉的。他放松下来,唇色扬起一抹诡异的笑,他斜移几步,在摇椅上坐下,没有出声。

  他肯定他坐下时只有摇椅发出极细小的嘎吱声,但床上的人呼吸停了一拍,显然是醒了,他不动的紧盯着她的动静。

  岳芊铃张开眼睛,有人进来了,她十分确定,虽然前一刻她仍睡得很舒服,但这一刻她就是被有人进来的感觉给吵醒的。保持了几秒的静止,她的脑筋清楚的开始运转,马上了解自己身处在何处,也马上知道进来的人是谁。

  该是他回家了,那么复杂难缠的机关,想来只有主人才能在不惊扰她的情况下进入“边防重地”。岳芊铃叹了口气,舒服的伸展着手足,自丝被中探出一只手臂,摸索着的打开床头灯。

  龙劭杰听见那细小的叹息声,神情马上转变。泛起轻佻的笑,他盯着细瘦的手臂伸出被外打开灯,她坐了起来。

  “嗨!你回来了。“岳芊铃的嗓音有着乍醒时的性感慵懒,娇娇甜甜的呢喃着,她自然得仿佛她是屋中的女主人,睡在床上迎接他的归来。

  他挑高眉,笑着说:“怎么你走错房间了吧!”

  “嗯!”岳芊铃没回答他的话,漫应着,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被子半滑至腰际。她眨着尚残留睡意的眼眸,瞅着他由摇椅上起身,犹如豹子般的脚步迅速有务的踱到床边,坐在床沿边。

  龙劭杰注视她半隐在阴影下的小脸,伸手拨开她散在额前的散发,呵!她是个让人容易惊艳的小东西呢。

  细致而秀气的脸庞上带着倔强的气息、剪水的双瞳、嫣红的菱唇,她和岳芊痕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最大不同之处大概是岳芊痕常是羞怯的半垂眼睑,而眼前的岳芊铃却是目光清澈的直视入他深邃的蓝眸中。

  和她那怯生生的姐姐比起来,她该是狂野诱人的小女人。龙劭杰想着,任手指轻狂的滑下她的香腮,描绘着她微启的唇线。

  岳芊铃张口咬了他的手指一下,其中的诱惑意味让他眼眸迅速染上深沉的颜色,她松开唇,朗朗的笑了起来。

  她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让他了解她刚才只是顽皮好玩,而不是蓄意在和他玩挑逗的游戏,她所流露出来的性感也是不经意的。

  “对不起,因为你的手指弄得我好痒,我才会咬你的。”岳芊铃笑着道歉,微哇舌尖舔过方才被碰触的地方。

  看着粉红色的舌尖舔湿她的唇瓣,龙劭杰意外的发现他的欲望正在蠢蠢欲动。

  他一向拥有绝佳的自制力,也深知向在为顶尖杀手不能沉迷于女色之中,那是大忌。所以除非必要的发泄,他都能控制自己,但面对她时,那股冲动教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岳芊铃全没发现他的异状,随手掠了掠发,她问道:“你不好奇我怎么知道你住这儿吗?”

  “为什么?”龙劭杰顺着她的话尾问着。

  “是龙先生告诉我的。”岳芊铃有点得意的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为了她的功劳,龙劭伟问她要什么时,她就问了杰的住址,既然杰是龙劭伟的朋友,他一定知道杰住在哪里,果然被她问了出来。

  “是吗?”龙劭杰一点都不意外出卖他的是大哥,看到这小妞颈上的链子,大哥不会对她有戒心的。

  “你不问我找你干么啊!”岳芊铃见他回答了两个字,不禁嘟嘴喃咕着。什么嘛!他不问她怎么回答嘛,真是不合作。

  “你找我干么?”龙劭杰失笑的看着她不悦的脸,真是小孩子气,想着,他还是问了。

  “喏!”岳芊铃扬了扬链坠,“原来你是我姐夫的朋友。”

  “对啊。”他承认着,伸手想拿回链子。

  岳芊铃一闪身,快手快脚的将链子塞回领口,防备般的说:“是我的,不许你拿回去。”

  是她的?龙劭杰伤脑筋的斜睨着她,突然想到自己以前说过链子是给另一半的,她会是他的“命定情人”吗?他皱眉,丢掉自己那芒缪的念头。

  “你给姐姐,姐姐给我,当然是我的了。”她说得理直气壮,“而且现在东西在我手上,你……”

  话未说完,龙劭杰一闪手,链子已经在他手上了。

  岳芊铃望着他那百般得意的笑,嘴儿一抿,不服气的鼓起腮帮子,心想,这男人的身手倒和小榛不想上下。

  “是人家的东西,强盗,而且你答应姐姐要保护我的。”嘀咕着,岳芊铃的视线净在链子上打转,找着机会想抢回来。

  “现在链子在我手上,只不过是物归原主。”他闲闲的笑着,扬高手让她没机会抢走。

  “哼!”岳芊铃偏开头,低语着,“算了,反正我一点都不希罕你的保护,我才不怕什么危险呢!”

  其实她是真的没有想过要他来保护她,她只是想拥有一样属于他的东西,才会留下链子,现在既然技不如人,她也就认了。

  “嘿!生气了?”龙劭杰原本以为她会用眼泪来软化他以取回链子,没想到小妮子倒倔得紧。他大笑着,交链子挂回她颈上,揉揉她的发,他说:“别弄丢了,放心吧!我答应的事就不会反悔。”

  “谁希罕哟!”脸上浮现喜悦的笑容,岳芊铃对他作个鬼脸,转身又躺下,她将脸埋入枕中。

  “喂喂!这是我的床耶,你不是想睡这儿吧!”龙劭杰揉着她凌乱的发丝,好柔软,让人摸了会上瘾。

  “嗯!人家今天要睡这里。”赖定他了,她在心中暗笑着。

  “宝贝,上我床的女人通常只做一件事……”坏坏的自身后环信她,他在她耳畔低语,嗓音低沉而充满魅惑,“嗯?要吗?”

  胆敢说要,他一定会吃了她,龙劭杰想着。其实这张床从没被女人上来过,这小妮子实在放肆,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太生气,也许是因为她的脸孔太熟悉了,让他无法对她冷下脸来。

  “别闹,人家折腾了一夜没睡呢!”岳芊铃翻过身,和他眼对眼、鼻对鼻的对望着,她忽然屏住了气息,意识到两人之间是如此的亲昵暧昧,她突然口干舌燥了起来。

  “我送你回去。”龙劭杰盯着那近在咫尺的樱桃小口,忍住一亲芳泽的冲动,稍微拉开两人的距离。

  “我喜欢睡这儿。”她说,完全没有起身的打算。

  “你真的不怕?”他转转眼珠,站直身子,无奈的看着她自在的翻身侧睡,他露出一抹贼笑,动作轻快的脱衣上床说:“过去一点。”

  “你……你……你干么?”岳芊铃挪到大床的角落,警戒的瞅着他那赤裸结实的胸膛。

  他轻松愉快扯过被子盖住身体,对她展现一朵色迷迷的笑,“我要干么?睡觉啊。”

  “你也睡这儿?”岳芊铃对他不绅士的举动有些恼火,明明是她先睡到的,他偏要来抢。她压根儿忘了床是他的,是好“喧宾夺主”。

  “放心,我现在还没有欲望想把你怎么样,但是到半夜……嘿嘿!男人的兽欲是很难控制的。”龙劭杰的话让她又向旁边缩了下。

  “怕吗?现在逃走还来得及。”将手臂枕在脑后,龙劭杰的笑在看见她向他靠过来的举动后,冻结在脸上。

  “杰,我很喜欢你,你知道吗?”岳芊铃慢慢的挪到他身边,隔着被子趴在他身上,将下巴搁在交叠在他胸口的手背上,她亮如灿星的眼眸直视着他。

  “我们才没见过几次面,你就能下结论?你根本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一个人。”将手臂自脑后抽出,龙劭杰的手又放在她的发上轻揉着。

  “我知道你是顶尖的杀手,还有,你并不像表面上的那般轻佻随便,你可以很冷酷、很无情、带有杀气,而且……很迷人。”岳芊铃眨巴着眼睛,语气中有着崇拜的味道。

  “很冷酷,带有杀气?”他眼神闪了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手指圈在她洁白的颈上轻施压,眼底的笑意逝去,他缓缓加重手劲。

  “唔!会痛。”蹙起了眉尖,岳芊铃捉住他的手腕,他顿了一下,顺从的离开她的颈项。她长吸口气,目光谴责般的瞪着他。

  龙劭杰发现她居然全无惧意,她方才捉住他手腕的动作只是因为不适所带来的直接反应。他知道自己冷冽时有多吓人,连大男人都会发抖,她是胆子大得无法无天了,还是看穿他不会伤害她?

  被看穿的念头令他不悦,低下头他狂暴的攫住她的唇,激烈的吻着她。原本是惩罚性质,要轻侮蹂躏她的吻,在接触到无比柔软的甜唇时,完全变了质。

  从未对女人产生过的温柔袭上龙劭杰的心头,他辗转的、轻柔的吮着她的唇,灵活的舌尖橇开全无抗拒的唇瓣,深入其中探索逗弄着。

  岳芊铃有些错眩了,他的吻好热,没有半丝冷寒之气。她静悄悄的招手圈向他的肩,手指在他的头后会合,将他拉向自己。

  她的举动严重挑战龙劭杰的自制力,他低吼一声,唇滑下的她脸颊,在细致的颈上轻吮着。她淡淡甜甜的香气刺激着他,掀去了丝被,他将香软的身子钳制在怀中,开始爱抚着她。

  “唔……”

  “宝贝,别怕,放松,你太紧张了。”龙劭杰在好耳边低语着,含住洁白潦烫的柔软耳垂,他紧钳着她,手指的动作毫不放松。

  她发出小小的啜泣声,“杰、杰……”她鼻音浓重的唤着他的名字,窒住了呼吸,全身紧绷几秒,掠过了轻颤。她吐出长气,向身子软在他臂膀中,气息短促而断续,星眸诱人的半合著。

  龙劭杰瞧着那因高潮而泛红汗湿的脸庞,不禁低下头再给她一记深长的吻。要命,若不是他还穿着长裤,他实在没把握能克制占有怀中柔软身躯的强大冲动。这甜蜜惹人的小女人比他以前碰过的任何女人都还要能勾起他的欲火,不论过去那些女人技巧有多纯熟,都及不上岳芊铃。

  问题就在这里,这女娃儿根本就纯得像一张白纸一样。小心的将她放回床上,龙劭杰万般懊恼的连做了几次深呼吸,试图平息他如火焚烧的欲望。

  这教人心猿意马的小人儿还是处女啊!

  先不谈他不碰处女的原则,岳芊铃他更是碰不得,除非他想许下承诺,或是和骆夜辰反目成仇,两样他都不想尝试啊!

  他在中途发现她未轻人事时就该撒手的,但她那眼眸中怜人的迷醉、身子柔媚自然的摆动、全然信任他的神情,及细碎的小小哼吟,让他不忍心抛下她。这下可好,他让她解脱了,自己却极度不适,使他快疯狂了。龙劭杰低咒着,为昏昏沉沉的岳芊铃拉上被子。

  “杰?”倦倦的眨着眼,岳芊铃的声音中满溢着睡意,她好累好累呵!全身没半点力量,初尝情欲的滋味让她体力透支。

  “嘘!你睡,别说话。”原已下床的龙劭杰又在床沿坐下,轻抚着她的脸颊,直到她呼吸沉稳下来,跌进甜甜的梦乡,他才走向浴室,他得冲个冷水澡才行。

  活见鬼了,他今天头一次让女人睡他的床,头一次那么体贴的顾到女伴的需求而放弃自己的快乐,头一次哄女人入睡,头一次得冲个冷水澡来克制欲望……

  哦!妈的,龙劭杰在冰冷的水花冲在身上时,突然想到,而且他该死的亲手为岳芊铃戴上链子……

**** **** ****

  注视着逼近她们座车的黑轿车,岳芊铃轻抬唇角,冷笑了一下,对方总算是出现了。这些人若不在明天婚礼前解决这件事,只怕夜长梦多,他们会在婚礼上搞乱。

  所以龙劭伟决定让凌雨怜和岳芊铃两个人都被捉走,他们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举擒获那些意谋不轨的坏人。

  岳芊铃和凌雨怜为了明天将举行的婚礼外出购物,才出发离开龙家大宅不久,她们就被盯上了。

  岳芊铃在两辆轿车胁迫她们在车子停在路边时,低声吩咐司机,“等一下别轻举妄动,小心你自己的生命,了解吗?”

  “知道了,岳小姐。”司机停下车,在外面几个彪形大汉的枪口威胁下,手举在头上走出车外,不料几个大汉开始对他拳打脚踢,打得司机倒地不起,额头流满鲜血。

  “住手!你们这样殴打手无寸铁的人,不嫌太卑鄙了吗?”岳芊铃下了车,怒喝着。

  “你还是少管闲事的好,不然一样对你不客气。”一名大汉说着,动手便为推岳芊铃的肩。

  岳芊铃脸一沉,一个过肩摔把那名大汉摔了出去。“你别碰我……”

  她的话未完,便被另一名大汉用枪把重击在后脑上晕了过去。

  远处轿车上,龙少影及早上才由香港飞来帮忙的柳智擎看着凌雨怜和昏迷的岳芊铃被捉上车带走,俩人交换一个眼神,发动车子跟了上去。

**** **** ****

  “芊铃、芊铃,你醒醒啊!”

  凌雨怜哭泣的声音将岳芊铃自昏迷中唤醒。迷茫的眨眨眼睛,她动了一下,因后脑勺的刺痛而发出呻吟。

  “你醒了,你没事吧?吓死我了。”凌雨怜扶岳芊铃坐了起来,忍不住又哭了,她被吓坏了。

  “拜托,小姐,被打的是我,你哭个什么劲啊!”岳芊铃揉了揉后脑肿起来的包,仍有点晕。

  “怎么办?芊铃,你说伟哥哥他们有没有跟上来?”凌雨怜担心地问,仍在抽噎着,小脸骇得苍白,双眼及鼻头都哭得红通通的。

  “别担心。”岳芊铃晃了晃脑袋,已经能站起来了,她看看四周的环境。她们被监禁在一个空荡的房间内,里面完全没有家俱,只有四面墙,及墙上的门及窗户。

  有窗户?岳芊铃走到窗前向下看,吓!好高,看来她们被关在空屋的高楼上,她仔细观察四周的地形,十分空旷没啥人烟,应该是在郊区。

  门被打开来,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走进来,岳芊铃和凌雨怜同时转头看向他。

  “岳小姐醒了,真抱歉,我不知道他们会打晕你,你没事吧?”来人是跃龙集团的行销部余副理,他是个身材矮小,毫不起眼的中年人,他是幕后策划者。

  “猫哭耗子。”岳芊铃冷哼着,不屑的打量他那畏缩的样子,这男人看来真是不堪一击的样子。她跃跃欲试的悄悄握紧拳,作好攻击的准备。

  “最好不要。”余副理亮出来的枪让她松开手掌,他用另一只手抹抹汗说道:“我只要钱来偿还赌债,不然我的全家人都性命难保,只要总裁拿出三千万,我就会放了你们。

  “三千万?日币哦!”岳芊铃不服气的瞪着枪,悄悄扯下袖上的小扣子捏在手心中。

  “美金。”

  余副理的话让两个女人同时惊呼一声,三千万美金?她们没听错吧!

  “雨怜,你挺值钱的。”岳芊铃对凌雨怜说,同时手中的扣子疾射出去,打掉了他手中的枪,她一个翻滚,枪已经在她好艘上,她迅速地拿枪指向他,唇角扬起得意的笑容。

  “没用的,枪里没有子弹的。”余副理摇着头说,“我不会用枪,那只是用来吓人的。”

  岳芊铃扣下扳机,连扣了六下,气愤的将枪丢向他。天啊!她会被气疯了,哪有人带枪只是为吓人,里面没子弹的?这哪是绑架?简直是闹剧嘛!

  她丢了枪准确的打中余副理的额头,他捂住伤口,阻止岳芊铃的下一步行动。他说:“你打倒我也没用,外面有十几个人,他们比我凶十几倍,而且枪里保证有子弹。”

  “外面有人?是谁?”岳芊铃瞄着外头,隐约有人影在走动着,看来他并没有说谎。

  “是我的债主,地下钱庄的人,他们个个都是凶神恶煞。”余副理倒退着出了门口,再次劝告着,“别轻举妄动,如果拿到钱,一定会放了你们。”

  见他关上门,岳芊铃皱眉说:“有那么多人,天啊!看来有点棘手,他们恐怕不是好惹的。”

  “现在怎么办?”凌雨怜害怕地问。

  “只能等待了,别担心,我的责任就是保护你的安全,不会有事的。”嘴上说得笃定,岳芊铃的自信表情让凌雨怜稍微放心了一些。

**** **** ****

  夕阳西下,房内染上一层薄暮,岳芊铃坐立难安的踱来踱去。凌雨怜则怔怔地靠在墙边,久久没有开口。

  “啊——不管了,我一定要查查看。”岳芊铃终于无法再忍下去了,她走到窗前,打开窗子探头向下瞧着。

  “芊铃,你要干么?”凌雨怜不解地问,也站起来走近窗口。

  “爬出去。”岳芊铃说。果然如她所料,她们这一边是属于房子的后方,没有人在下面守着,她大概的估测着,这里大约有六层楼高吧!小心一点倒也不是没有下去的可能。

  “爬……爬下去?”凌雨怜吞口口水,不相信地问:"怎么可能?我知道电影上有演过,用床单结成绳子爬下去,但是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那么高怎么爬得下去?"

  "也不算很高,我还爬过更高的。"岳芊铃状似轻松地说,没指出那是在装备齐全之下。她探出半个身子仔细看着,思索地说:"或许可以沿着每层楼的窗台爬下去,运气好的话几次就能西啊去了;运气差一点就一次到底,咚的摔下去。"

  "小心,别……别这样。"凌雨怜揪住她后背的衣服,生怕她摔了下去。死命将她拉回窗内,凌雨怜坚决地说:"不行,不准你爬,太危险了,你会掉下去的。"

  "没关系,试试看嘛!如果不行再放弃吧!"岳芊铃笑着说。其实她只是说说罢了,她又没神经病,没有绳子太不保险恶劣,可是看到凌雨怜那紧张兮兮的样子,她就忍不住要捉弄一下。

  "不行再放弃?到那时你就掉下去了,哪有机会再放弃?绝对不准爬,太可怕了。"凌雨怜捉紧她的衣服,怕一松手她真的怕下去了。

  "那这样,"岳芊铃盘腿坐下,兴致勃勃地说:"我们从前面大大方方的打出去,怎么样?"

  "我不会打架,芊铃,你疯了,他们有枪呢!"凌雨怜蹙起眉,严肃地说:"我认为我们还是等伟哥哥他们来好了。"

  "都那么久了,谁知道他们来不来?我看还是照我说的打出去好了。"岳芊铃一跃而起。

  凌雨怜大惊失色地捉着岳芊铃,却被她拖向门边。"不要拉,芊铃,我相信一定有人来救我们的。"睖雨怜试图打消她的念头。

  岳芊铃开了个门缝看出去,随即又关上门,回头对她说:“天啊!外面真的有十五、六个人呢。这样吧,我吃亏一点,对付十个,剩下五、六个人就交给你吧!”

  “那怎么可以,不行、不行。”凌雨怜使劲摇头,把她拉离门边。

  “不然我们要在这里坐以待毙吗?”岳芊铃任她拖着,口中嘀嘀咕咕,眼珠子却骨碌碌转着,闪过一丝笑意。

  “不会的,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伟哥哥不会不理我的。”凌雨怜急坏了,哇的一声又哭了。

  “唉!你跟我姐真的是同一国的,说哭就哭,被你打败了。”岳芊铃拍额头,大呼受不了。

  正在此时,门被大力推开,一名大汉冲进来,伸手就捉向凌雨怜。

  岳芊铃一个侧踢,把他踢出门去,一个迅速的移动,岳芊铃站在惊魂未定的凌雨怜前面保护着她。

  “也不算很高,我不爬过更高的。”岳芊铃状似轻松的说,没指出那是在装备齐全之下。她探出半个身子仔细看着,思索的说:“或许可以沿着每层楼的窗台爬下去,运气好的话几次就能下去了;运气差一点就一次到底,咚的摔下去。”

  “小心,别……别这样。”凌雨怜揪住她后背的衣服,生怕她摔了下去。死命将她拉回窗内,凌雨怜坚决地说:"不行,不准你爬,太危险了,你会掉下去的。"

  “没关系,试试看嘛!如果不行再放弃吧!”岳芊铃笑着说。其实她只是说说罢了,她又没神经病,没有绳子太不保险了,可是看到凌雨怜那紧张兮兮的样子,她就忍不住要捉弄一下。

  “不行再放弃?到那时你就掉下去了,哪有机会再放弃?绝对不准爬,太可怕了。“凌雨怜捉紧她的衣服,怕一松手她真的怕下去了。

  “那这样,”岳芊铃盘腿坐下,兴致勃勃的说:“我们从前面大大方方的打出去,怎么样?”

  “我不会打架,芊铃,你疯了,他们有枪呢!”凌雨怜蹙起眉,严肃地说:"我认为我们还是等伟哥哥他们来好了。"

岳芊铃开了个门缝看出去,随即又关上门,回头对她说:"天啊!外面真的有十五六个人呢。这样吧,我吃亏一点,对付十个,剩下的五六个就交给你喽!"

"那怎么可以,不行、不行。"凌雨怜使劲摇头,把她拉离门边。

"不然我们要在这里坐以待毙吗?"岳芊铃任她拖着,口中嘀嘀咕咕,眼珠子却骨碌碌转着,闪过一丝笑意。

"不会的,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伟哥哥不会不理我的。"凌雨怜急坏了,哇的一声又哭了。

"唉!你跟我姐真的是同一国的,说哭就哭,被你打败了。"岳芊铃拍牌额头,大呼受不了。

正在此时,门被大力推开,一名大汉冲近来,伸手就捉向凌雨怜。

岳芊铃一个侧踢,把他踢出门去,一个迅速的移动,岳芊铃站在惊魂未定的凌雨怜前面保护着她。

  “怜儿。”龙劭伟走进来。

  凌雨怜看见他,大哭了起来,踉跄地冲向他,扑进他的怀中。

  “乖,不哭,我这不是来了吗?”龙劭伟抱紧她,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她呜咽着无法停止。

  “都解决了?”岳芊铃扬眉问道,她方才打开门就是看到他们正在打架。喝!龙家的人那么会打,用不着她帮忙了,所以她才在里面捉弄雨怜。

  “嗯!都捉到了,余副理也已经交给吴叔处置了。”回答她问话的是柳智擎,他身旁那冷艳的未婚妻龙少影则正将枪收起来。

  枪上装了灭音器,难怪都没有听到枪声,岳芊铃暗忖着。可是能让对方如此措手不及,连还击开枪的机会都没有,这群人着实不简单哟,她心中大感佩服。

  “杰呢?”岳芊铃猛然想到,刚才她明明瞥见他,绝不会错,但是他现在人呢?她看向门外,只有跃龙集团的保安人员在清理善后,没有看见杰的身影。

  “他走了?”龙少影难得的开了口,她细致的脸上面无表情,视线游移至楼梯上。

  “走了?可恶。”岳芊铃扁扁嘴,不假思索的冲出房门,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下楼去。

  “她是谁?”柳智擎伸手拥住龙少影的肩,好奇的问道。咦!他这冷傲古怪的未婚妻居然主动回答别人的问话,太不寻常了。

  “二哥的女人。”龙少影向后靠在他肩上,语气淡然;唇上却勾起笑意。

  “杰……的女人?”柳智擎重复着,盯着楼梯口。嗯!杰的品改变了,不再是身材丰满的喷火女郎,这回居然交了个小不点,真怪。

  第四章

  “喂喂!你小力一点……很痛耶……”岳芊铃痛得龇牙咧嘴,身子不停往沙发里缩。

  “知道痛,不次先考虑一下再跳。”龙劭杰牢握住她纤小的玉足,不客气的用力搓揉推拿着。见她疼得眼眶都泛红了,他放柔手劲,小心的将刺升的药水再揉入她的伤处。

  这不要命的小妮子,眼见他上车要走了,居然大胆的四楼跳下来,把他的心脏吓停了好几秒,好在下面是泥土地,她只是扭了脚踝,没有受到严重的伤。

  “谁教你……喔……轻一点啦,谁教你不等人家,自己偷偷摸摸溜走。”岳芊铃嘟着嘴指责他。

  “为什么要等你?”他哪有偷偷摸摸?龙劭杰横她一眼,放下她的脚,正想站起来,岳芊铃拉住他,一头埋进他怀里。

  “还有这儿,好痛,帮人家揉揉。”她拉他的手碰到后脑的肿起处。龙劭杰锁紧了眉。“怎么撞到的?”一面问着,他一面小心的探索着肿起的大小。

  “被打的。”岳芊铃用手环住他的背,整个赖进他怀抱中。唔!好暖和,他的味道好好闻,她愈窝愈紧,整个身子缩成一团,感觉到好……好痛哦!

  她猛然向后退回沙发,胡乱的拍着他又想揉入她发间的手,喊着,“不要了,不要揉了……很痛耶!”

  “不是交代你被捉不要反抗吗?不听话,被打了吧!活该。”龙劭杰骂着她,坚决的坐上沙发将她娇小的身躯锁在怀中,小心翼翼的揉开她肿块的淤血。

  “呜……”岳芊铃将脸藏在他的肩窝,发出抗议的咕哝声,没再试图挣扎,但细小的手指因疼痛而揪紧他的衣服。

  “好了,好了,不揉了。”龙劭杰笨拙的拍抚着她的背。伤脑筋,她可别哭了,他不会哄女人的,他想着。

  强制的抬起她的下巴,龙劭杰愕然发现她并没有哭,她只是狠狠的咬住下唇,用力到泛出血丝了。

  直视着他,岳芊铃颤巍巍的挤出一朵笑。

  “你和芊痕全然不同,很痛为什么不哭呢?”望着那张忍痛忍得惨白的脸蛋,他心中急速升起不舍的情绪,那感觉对他好陌生。

  “我……不哭的。”喘了口大气,她仍在笑,眼眸却迷蒙了,看向前方,她说:“我做什么都比姐姐快,只有掉泪比较慢,以前姐姐一哭,我就不能哭了。”

  “为什么?”龙劭杰不解的问,怎么哭还有分先后的吗?

  “因为,妈妈要抱姐姐、安慰姐姐,我如果再哭,妈妈就忙不过来了。”岳芊铃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眼眸一瞬也不瞬,她继续说:“后来妈妈去世了,姐姐哭的时候,我还是不能哭吗!”

  “为什么?”他再问,怜惜缓缓的他心中泛开来。

  “如果我哭了,谁来安慰姐姐呢?”她渺小的叹口气,“姐姐很爱哭哦!好在现在有姐夫来照顾她。”

  “嗯哼,那你现在哭不哭?”悄悄的将她的身子抱进怀中,龙劭杰低声问道。

  “还不行的,我不会哭的。”岳芊铃有些累了,靠在他身上,她疲倦的低喟着。经过白天一天折腾,再加上疼痛的侵袭,原本她绷得紧紧的情绪,在偎入他怀中后,一下子松开了。

  “为什么不行?”他在她耳畔轻语,嗓音幽柔得像催眠曲一般。

  岳芊铃微颦起眉儿,懒洋洋的回着话,“我还没找到可以倚靠的人啊!我一定要勇敢一些,我不能哭的,不会被击倒的,我……”语音愈来愈弱,她向睡意投降,沉进熟睡中。

  这着似坚强的小人儿,才快二十岁吧!却超乎想像的压抑她自己。龙劭杰搂紧她,轻轻吻去她紧闭的眼角所滑下的一颗晶莹泪珠。

**** **** ****

  将岳芊铃放在床上,龙劭杰静静凝望那张已经松开紧聚的眉尖,看来仿佛天真无邪的脸蛋。他完全无法抑制在心中急速氾滥的异样情绪,那是揉合著心疼、怜惜及……眷恋的感觉。

  这一向勇敢无畏、活力十足的小女人,内心深处却是自我克制的强大压力。这一点,只怕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或是不肯正视着。

  如此坚强又脆弱的综合体,她需要的是一双安定平稳,能为她遮风挡雨、深切呵护的强大羽翼——龙劭杰相信他绝对不是。

  他太热爱自由刺激,芊铃所要的那种全心全意的承诺,是人不能、不愿,也给不起的。他绝不可能栽进爱情的漩涡中,那对他的个性来说,是太沉太重的负担。

  他总是习惯随性去挑战危险的生活,不可能放一个累赘在心头牵绊,而且那是一种危险,以他在外树立的敌人之多,若对女人放下真心,只怕不论对他或她,都会惹来无穷尽的麻烦。

  他并不是看不出芊铃对他十分倾心——他一向以让女人无法抗拒而自豪,但他惯于速食爱情,女人之于他,只是发泄的物件,他也能给予她们对等的愉悦。你芊铃这般纯洁的女娃儿,他实在不应该去沾染,虽然,他前所未有的将她搁在心上了。

  不可否认的,她那清朗直率的气质、未加矫饰的真心纯、娇俏绝美的面容,确实让他为之动心,她尝起来一定很可口,但他要杜绝这股诱惑,而且得断了她的心,让她了解他并不适合她。

  若让她再那样一头热的陷下去,最后她一定会受伤的。收回原本抚在岳芊铃柔软发丝中的手,龙劭杰的唇抿成一直线,转身不回头的走出房间。

  沉坐在昏暗的灯光下,他已经喝了多瓶的酒,眼眸中却全无醉意,他沉稳的气息和四周寂静融合,直到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打开搁在一旁茶几上的手提电脑。

  里头他的电子邮件堆积如山。这一阵子他没接下半件工作,也许是该找些事做,就不会那么无聊的想东想西。

  龙劭杰仔细过滤各个委托,心想,他该找个危险刺激有点难度的,才能再挑起他热爱工作的心,顺便压一压心里那蠢蠢欲动的温柔感。他现在需要的是更加血腥暴力的行动,龙劭杰唇边浮现一抹冷酷的笑,专注的盯着电脑萤幕。

**** **** ****

  “你在干么?”

  龙劭杰全没察觉有人靠近,直到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抚上他的背。他猛然合上电脑,反手捉住那只手腕,硬生生的拽到身前,左手的枪已经抵在她头上。一切都发生在同一秒中,吓了岳芊铃好大一跳。

  “该死。”是她!他怎么可能没发现她的贴近?龙劭杰狠狠的咒骂着,松开紧握的手,同时左手的枪如变魔术般的消失。

  他瞪着半跌坐在地上,吓得脸色发白的岳芊铃。看进那一双惊魂未定的大眼睛中,他再低咒一声,视线移支她已经泛黑青紫的纤细手腕上,他的咒骂声再也停不下来了。

  “该死的,我差点就杀了你,以后不许再鬼鬼祟祟的站在我身后碰我,可恶……”差一点就误伤她这件事让龙劭杰就快气疯了。有人贴近让他反射动作的防卫,发现是她时,他心脏都快停了。

  他知道她同样被吓着了,但害怕伤了她的恐惧使他暴怒,无法去安慰她。

  好……好可怕。岳芊铃自牙缝中抽气,他的力量好大,她的手臂仿佛被扯断了;还有,刚才那冰冷的枪管抵住她的太阳穴时,那骇人的凉意……天啊!她方才和死亡只有一线之隔,若不是他及时撒手,只怕她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她开始发抖,目光定住的盯着面前那愤怒的男人,她不由自主的咬住下唇。

  “不许咬,该死。”看见她用贝齿蹂躏着泛白的唇瓣,龙劭杰没来由得更火大了。她被他伤害还不够,还要自己伤害自己吗?他凶巴巴的命令着,“放开你的唇,不许再咬了,现在也上放开,听见没?”

  关他什么事?岳芊铃尝到唇上的血腥味,意识有些恢复清楚了。她咬自己又没咬到他,为什么那么大声骂她?

  她的手好痛,刚才原本已经不太痛的脚也开始痛了,还有她的后脑也好痛……她开始生起气来,自虐般的更咬得死紧。

  “你……”龙劭杰看她愈咬愈紧,气得说不出话来。倾身圈住她的腰,他将她拉提上来,钳住她的下巴,他覆盖她的唇,撬开咬得死紧的牙,深深的吻进她带着血味儿的口中。

  收紧了手臂,他用单手轻易的拖抱起她的身子,放在自己结实的腿上,他将她密实的搂在怀中,把满腔暴戾的怒火全倾注在深吻中。

  岳芊铃无力的娇吟着,因他霸道的吻而虚软的瘫在他臂弯中,怯生生的伸出丁香小舌触着他侵略的舌尖;他更加激动,缠住她的甜美,纠缠再纠缠,火热缱绻无法抑制。

  岳芊铃因氧气的不足而晕眩,他像一团火球般要将她燃烧殆尽了。等他松开她时,她深吸着气,脑中一片浑沌,全身热得异常难受,尤其是才被他吮吻的唇瓣更是烫人。

  龙劭杰也在吸着气,鼻端嗅闻到她甜暖的香气,让他不可克制的冲动着。他懊恼的看着那被他吻得又红又肿的红唇,见鬼了,这比她自己咬的看起来更糟。

  要命,才在告诉自己要让她断了心,现在又亲得她意乱情迷,他拚命臭骂着自己手却有意识的轻抚着她红潮汹涌的脸颊。

  “杰……”岳芊铃呢喃着他的名字,伸手攀向他的颈北,眼眸中满是雾气氤氲的激情痕迹。

  龙劭杰拉下她的手,将她抱离身上,试图放到另一张沙发上,如果让小人儿再那么明显的表现出心甘情愿被他夺去贞操的诱人模样,他会无法控制的真的要了她。

  “我送你回去。”他说,把那双不安分的又想上缠上他宽肩的小手牢握在手中。

  才不要呢!人家才不要回去。岳芊铃看出他眼中的坚决,悄悄抿抿唇,垮下了小脸,她可怜兮兮的瞅着他,嗫嚅的说:“杰,人家的手……好疼哦!”

  手?龙劭杰想起他方才粗暴的举动,眼中坚决的光芒迅速被担心取代。坐到她身旁,他小心的提起她的手,仔细的审视着。

  呵!在心里偷笑着,她将身子又腻进他怀中,撒娇的说:“好痛,抱我,帮人家揉揉。”

  龙劭杰怎么也抗拒不了她软得几乎要化成水的音调,叹口气,他认命的再次抱起她拥入怀中,开始轻柔的揉揉她的手腕,要送她回去的决心被抛到脑后,忘得一干二净。

  嗯哼!姐姐每次对付姐夫的那一招用在杰身上,同样有效得一塌糊涂,岳芊铃低垂眼睑,掩饰眸中的笑意。姐夫疼姐姐,才会每次姐姐一撒娇姐夫就没辙,现在是不是表示杰对她……

  想着想着,她的笑意更深了。

**** **** ****

  跃龙集团总裁的婚礼在义大利、罗马皆掀起了一阵旋风,其盛大的程度,包括记者媒体、企业团体、黑社会帮派,甚至义大利黑手党都派人来祝贺,总共大概超过数千人。

  龙劭杰站在远处,虽然危机已经顺利的解决,但他仍是不放心。用锐利的眼神在人群中游移过,他确定一切安然无恙,才放心了,其实在大哥身边的保安人员着实是不少,他根本不用操心嘛!

  想归想,龙劭杰虽然是随意自然的隐在柱子后,仍是处在警戒的状态。

  都是大哥不好,结婚就结婚,搞得那么轰动干么?骚包,他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

  瞧大哥那幸福满溢的模样,把他的新娘子搂得那么紧来让记者拍照,龙劭杰看着不禁摇头叹息。结婚不只是人生的坟墓,而且会把人变傻了,看吧!大哥脸上的笑容活脱脱是个满足的傻瓜。

  龙劭杰不在婚礼上现身,一是怕曝光;二是怕被吴叔逮着了,会逼问着他和岳芊铃的关系。看见他的链子在那丫头身上,吴叔搞不好已经把她当成他的“另一半”,正在秘密筹备婚礼,等他回去就赶鸭子上架,到时候先别提芊铃是否愿意,大哥和小妹那两个家伙肯定会在一旁敲边鼓,太可怕了。

  他的目光移至一对新人身后,正好对上岳芊铃的视线,他和她就隔着远远的距离对望着。突然的,她扬起一抹开心的笑,对他顽皮的眨眨眼,他不假思索的回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天啊!龙劭杰猛然警觉自己也像大哥般浮起白痴的笑容,忙轻咳一声,吸口烟让烟雾喷在空气中,驱去他突如其来的心动。

  透过烟雾看着因白璃的叫唤而转身的岳芊铃,龙劭杰在心中感叹她的美。她是凌雨怜的伴娘,小礼服烘托出她娇小但玲珑有致的身材,常凌乱的短发用发夹整齐的夹好,她亮眼的程度毫不逊于新娘子凌雨怜。

  他看着她用手机在说着话,不时的点点头,不久她放下电话,微垂着头,笑容消失不见了,怎么回事?

  “杰,怎么不过去?”柳智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凝视。

  龙劭杰转头看着他的准妹夫,耸耸肩没回答。

  “嘿,在看那个小美人儿哦!别顾那么紧,不会有人把她抢走的。”柳智擎讪笑着,“谁敢跟龙家的二少抢女人啊!又不是不要命了。”

  “别瞎说,她不是我的女人。”龙劭杰皱眉,纠正他的话。

  “不是?”柳智擎怔了一下,大伙都知道岳芊铃这些天都在杰那儿过夜,今天早上还是杰送她回来的,说他们不是那种关系,只怕没人会相信吧!

  “嗯,她不是我要的那一型。”龙劭杰熄了烟,清描淡写的说。

  “对嘛!看来也不像。”柳智擎眯起双眸,疑惑的问:“那为什么大家都说你送她链子当定情信物?”

  “那只是我给一个朋友的承诺,不算什么的。”龙劭杰就知道有人会误会。

  “哦!原来是这样。”柳智擎点头,随即又摇头说:“那不好哦,大家都误会了,而且,看来那岳芊铃对你不是无动于衷的。”

  “像我这样子有魅力的男人,她会动心是应该的,只是我不会动那种需要承诺天长地久的女人,那只会自找麻烦。”龙劭杰恢复吊儿郎当的表情,扬起眉说:“况且她的身材和我一向拥有有床伙哪能比呢?别傻了,我才不会委屈自己呢!”

  “那你又留她在你那儿过夜?”柳智擎眉扬得更高,凭良心说,他才不认为岳芊铃身材差呢!

  “过夜就一定会发生什么事吗?”龙劭杰斜睨他一眼。

  “杰,若你对她无心,要趁早对她说明。”柳智擎正色说道。他刚才有看见杰和她的“眉目传情”,哼哼,他不太相信杰完全没动心。

  “少鸡婆。”龙劭杰不耐烦的转称话题,问道:“你和少影呢,哪时候要结婚啊?啧,你们订婚也订得够久了。”

  “我也想结啊,可是少影说长幼有序,劭伟和你没结婚前,她是不会先嫁给我的。”柳智擎叹口气,有点苦恼。

  他和少影除了一纸证书之外,过得就是一般夫妻的生活,两人早已认定彼此是要共度下半辈子的人。只是少影那小脑袋可是拗得紧,无论他好说歹说都没用,她就是不肯和他步入礼堂。

  “等我?天啊!智擎,我真同情你,你有得等了。”龙劭杰调侃的说:“如果我一辈子不结婚,那你和少影不就要同居一辈子了?”

  “哪有办法,她的性子你比我更清楚。”柳智擎无奈的说。

  “你很失败耶!干脆就和她分手算了。”身为阻碍别人大好姻缘的“绊脚石”——龙劭杰说着风凉话。

  “分手?不行,我一天没看见少影的笑脸,就会疯掉的。”柳智擎对自己迷恋龙少影的事实一向是直言不讳。

  “喂!她本来就不笑的。”龙劭杰知道小妹向来是冷着眼瞧人,一副不屑世事的模样。

  “你错了,少影笑起来又甜又迷人,我们独处时,她不只会笑得很可爱,还会撒娇呢?”柳智擎一脸陶醉的神情让龙劭杰大摇其头。

  “掉进爱河中的男人都是一个德行,你现在的表情和大哥一样白痴。真是的,女人嘛!还不是一样。”龙劭杰拍拍他的肩,笑着说:“我再找机会替你劝劝少影,让她别等我了。”

  “没用的,你若想帮我,就快找个人定下来。”

  对柳智擎的话,龙劭杰只是笑而不语。

  “杰!”岳芊铃小跑步的奔过来。

  龙劭杰转身面对她,看着她在面前站定,喘吁吁的拍着胸口,小脸一片红扑扑的,他不自禁的对她温柔的笑了。

  柳智擎瞠大双眼,想着,哟!亏这男人刚才还在消遣自己,瞧他对岳芊铃的笑,十足十是个温柔的大白痴,柳智擎暗暗摇头,悄悄的离开。

  “有事吗?瞧你喘成这样。”龙劭杰看着她有些凌乱的发,索性拿下她发上的发夹,任手指穿过柔软的发中为她抚顺发丝。

  “杰,我晚上还能去你那儿呢?”她仰着头瞧他,眼神中是浓浓的渴求。

  龙劭杰没回答,眉头皱了皱。

  岳芊铃接着说:“我明天要回去了,虹姐刚才联络我,说任务结束,明天就要我回台湾去,可是……”她亮灿灿的眼神黯了下来,落寞的说:“人家还不想回去。”

  “还没玩够啊?”摸摸她的头,他问道。

  “不是的,如果回去,我就……见不到你了。”岳芊铃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她微偏头瞅着他,坦白的说:“你知道吗?我……不小心爱上你了。”

  “别傻了。”退后了一步,龙劭杰特意拉远两人的距离,笑笑的说:“我们才认识几天而已,你就能弄清楚你真的爱上我了?”

  “我弄得很清楚。”岳芊铃向他逼近,手攀在他肩上,她踞起脚尖,直直的望进他深邃的蓝眸中,她全心全意的说:“杰,我爱上你了。”

  龙劭杰眼神闪了一下,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看进那双清澈明亮、异常专注的眼睛里,他轻声道:“OK,晚上你来,我等你。”

  “真的?”她笑了,在他颊边印上一吻,她转身快乐的离去。

  看着岳芊铃轻快的身影,龙劭杰深吸口气,抚着脸颊上方才她红唇留下的余温,他眸中出现一瞬的不确定,随即又闪烁坚决的光芒。该解决的,还是必须解决吧……

**** **** ****

  呆立在龙劭杰的房门前,岳芊铃除了怒火之外,袭上心头的是更深更沉更伤人的痛楚。

  刚才她按门铃没人应门,打开没上锁的大门进来时,那隐约的男女欢爱声就提醒她了,只是亲眼目睹眼前那激烈交欢的两人,那股刺痛感仍是狠狠的戳刺着她。

  就在那张他曾吻她、哄她、疼她沙发上,龙劭杰结实的身躯正赤裸的伏在丰满的金发女郎身上,狂野的冲刺着。

  岳芊铃仿佛被定住般的无法动弹,耳膜被女人兴奋的呻吟声给刺痛着,她连视线都无法挪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动作愈趋激烈。终于两人都发出尖锐的喊叫声,龙劭杰停止抽动,将脸埋进眼前丰腴的双峰中。

  “嗯,有人……”不知过了多久,女人总算发现站在门口的岳芊铃,她抚着龙劭杰汗湿的背,提醒着他。

  龙劭杰回头瞧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慢慢起身,他早就知道芊铃来了,不然他的对不会作得那么足。他毫不在意自己的赤裸,慢条斯理的拿起披在椅背上的睡袍穿上。

  “你来了?”点燃一支烟,他走到岳芊铃面前,特意将烟雾吹在她脸上。她不闪不躲,眼眸中是深深的受伤。

  “为什么?”明知道她要来,还在她面前做出这样伤害她的事。她手握成拳,她好生气、好伤心、好厌恶眼前的一切。

  “男人的欲望啊!”曲解了她的问话,龙劭杰轻佻的说:“陪你玩了那么久的游戏,现在危险解除了,我答应芊痕的事也做到了,该是恢复我从前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陪我……玩游戏?”岳芊铃喃喃的重复着。那甜蜜的接触、诱人的深吻对他来说,只是在玩游戏吗?连那对她显露的温柔都是假的吗?

  “只不对碰你一下,再给你几个吻,你该不是认真了吧?”他避开她那宛如被遗弃的小狗般的眼神,轻蔑的笑了,“像你这样生嫩的小女孩,是不会让我有胃口的。逗逗你可以,要尝滋味,太青涩了,我没兴趣。”

  “我以为……你会有一点喜欢我……”岳芊铃的声音如呼吸般细微,用眼睛探索着他冷冰冰的蓝眸,其中冻人的幽光直射入她的心口,她一缩,仿佛有人在她心上划了一刀般的疼痛。

  她只是一个他必须履行的承诺罢了,事情过了,就迫不及待要遣走她,对他而言,她就像那些来来去去的女人一样吧!不,甚至于更差,他边要她的欲望都没有,岳芊铃想着,心猛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拧成一团。

  “喜欢?我喜欢的是成熟妩媚、性感惹火、玩得起游戏的性伴侣,而不是像你这样毫无经验、生嫩得惹人嫌的小处女。”龙劭杰的眼神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嘲讽的扬起浓眉,“至于什么爱不爱的就省省吧!我的游戏你玩不起的,我的生活你也进不来的,你还是回台湾去吧!”

  盯着他残酷的脸,岳芊铃明白他说的是真心话,他是真的在赶她走。她咬住下唇,未发一言,也没有移劝。

  “你走吧!别防碍我们享乐了。”被冷落许久的金发女郎走过来搂住龙劭杰的颈项,示威般的啄吻着他的脸颊。

  岳芊铃在龙劭杰的手抚上金发女郎的丰胸时,痛苦的垂下眼睑。无论再说什么,都比不上眼前真实的一幕更教人肝肠寸断,她该是要认了,早就知道他有多么冷酷无情,她硬是要一头热的栽下去,是她的错。

  是她主动来找他,主动和他如此亲昵的接触,主动提出爱……

  他什么都没说过,别提承诺啊、爱啊,连基本的喜欢都没有,他只是在她被撩起时,做出接纳的动作。不是她不好,是她太积极了。

  她太高估自己了,凭什么认为自己能成功的挑动一个冷入骨子内的男人呢?岳芊铃啊岳芊铃,是自己太傻太笨,怨不得他。

  “走之前,把链子留下。”龙劭杰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她握了一下链坠,只有这个,是她曾拥有过属于他的东西啊!轻轻解下链子,岳芊铃突然发现那链子好沉好重。

  她看着他,一向清澈爱笑的美眸此时是一片迷蒙。伸长手,她让链子自指缝间涌落,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缓缓的一颗接一颗的泪珠滑出她的眼角,跌落在地上。

  她并没有哭出声来,晶莹的泪只是不停的落下来,张了张唇又合上,并没有说再见,旋过身,她离开了这个她头一次用真情的男人。

  一直到街上,岳芊铃才发现她哭了。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哭泣,她喘着气,在街道旁缓缓蹲下,环住自己,她头一次放任自己哭出声来……

  他妈的!龙劭杰诅咒着推开身上的女人,走过去拾起链子,冷冷的银光在他手中闪耀着,但怎么也比不上刚才他看见的的泪水更晶亮刺眼。

  她……哭了?他努力克制想杀了自己的冲动,握紧链坠,他试图感受她的体温遗留在上面的感觉,但什么都没有,只有冷冷的触感,提醒着他的冷酷无情伤害她有多重……他真的是世纪超级大混蛋。

  第五章

  虹苑中

  “我知道,对、对。”祁虹正坐在书房中,对着电话叹了口气说:“阿音还需要三个月才能完全复原吧!麻烦你了,别太逼她,那孩子受的苦太多了,对她好一点。好,我们再联络,再见。”

  放下电话,祁虹的得力助手严力看着她,担心的问:“是钟岛主?”见她点点头,他再问:“阿音怎么样了,她好一点了吗?”

  “宇羿说阿音已经稳定多了,哎!这孩子的病还是需要三个月才能痊愈。”祁虹说道。

  严力点点头,将手中的资料放到她面前,两人正在研究着新的工作。

  “叩、叩!”敲门声响起,梁晓羽静静的走进来,把手中端着的晚餐放在一旁的桌上。

  “虹姐、严叔,吃饭了。”梁晓羽手脚迅速的摆好晚餐,正想悄悄离开,祁虹叫住了她。

  “晓羽,坐。”祁虹指指书桌前的椅子。

  梁晓羽乖乖的坐下,用清澈而柔和的眼睛看着她,轻声的问:“虹姐,有什么事吗?”

  “晓羽,你和尉星栩的事……”祁虹顿了下,注视着脸上仍是稚气未脱的梁晓羽。

  梁晓羽和尉星栩在三天前闪电订婚,这个消息让所有认识他们两人的朋友都大吃一惊。

  “我和他……”梁晓羽笑了一下,侧了侧头,秀气的小脸突然漾起一抹红晕。

  “你不告诉我你那么急着订婚,和你为什么会和尉星栩有关联,我不逼问你,但是,”祁虹对她说:“你在我身边已经快十年了,我一直拿你当亲人看待,有什么事,你只管和我商量。”

  “我知道虹姐一直对我很好,我真的没事,我……爱他啊!”梁晓羽眼眸迷蒙了起来,轻轻的说:“十年了吧,虽然他不记得了,可是,我还是记得他,记得那时发生的事……”

  “十年?在你到我身边之前?”祁虹问道。

  “嗯,我知道他在追芊铃,可是我能看得出来,芊铃并不喜欢他,他追芊铃会受伤的,而我,”梁晓羽停了一下说:“我会对他全心全意的。”

  这一向安静,让人触摸不到心绪的女孩,谈感情是会全心付出吧,祁虹想着,十分为她担心。因为据祁虹所知,尉星栩追求芊铃已是众所周知的事,现在又怎么会在短时间之内接受晓羽呢?

  只是这死心眼的丫头……唉!祁虹叹息着,只希望事情真的能像晓羽说的那么容易解决,希望她的真心能打动尉星栩。

  “如果有什么困难或是委屈,一定要告诉我。晓羽,你一向是有事儿往肚里吞的性子,但这件事是一辈子的,我不希望你委屈自己,知道吗?”祁虹不安的劝着。

  “我知道,虹姐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先出去了。”梁晓羽温柔的笑着。站起来走出书房。

  一关上书房的门,她脸上的笑容消失,薄愁染上眉稍,幽幽的叹了口气。

  她一定要一直告诉自己,时间能淡忘一切,因为如果不这么做,她肯定会被击溃的。

**** **** ****

  是的,时间能让她忘了在罗马的一切,她一向够坚强、够勇敢,总是向前看的,所以她一定能度过的。岳芊铃看着镜中那抿紧唇瞪视她的女人,再一次告诉自己。

  确定自己看来一切无异,她长吁口气,挂上如往常般的笑容走出房间,在客厅遇上了梁晓羽。

  “晓羽,音姐有没有消息。”岳芊铃问。

  她半个月前由罗马回来才知道音姐完全没和她们联络过,虽然虹姐一直说不要紧,要大家放心,音姐不会有事的。但人是在她眼前跑走的,再加上当时音姐反应之怪异,让她怎么也无法完全放心。

  “没有。”梁晓羽同样在担心着,她老是觉得虹姐是知道音姐下落的,只是不说而已。

  “那就没办法了,音姐真是的,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吧!”岳芊铃蹙着眉,嘀咕着,接着说:“对了,我去姐姐那儿,有事就打电话到‘夜星’找我吧!”

  “‘夜星’?”梁晓羽重复着,低下头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小声的说:“芊铃,我……”

  “嗯?哦!你和星栩的事,我还没恭喜你呢!”岳芊铃也看着梁晓羽的戒指,衷心的说:“恭喜你了,晓羽,虽然觉得你和星栩会订婚有点奇怪,不过我还是替你高兴。”

  岳芊铃回来后,陶榆榛就告诉她尉星栩和梁晓羽闪电订婚的事,吓得她目瞪口呆,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两个八竿子打不着,没碰过几次面的人,进展会那么神速。

  虽然岳芊铃十分清楚尉星栩那积极进攻的个性,是极有可能会穷追猛打、速战速决,但依晓羽那温吞闭塞的性子,也会作出如此冲动的决定,实在是她始料未及的。

  “我知道星栩本来在追你……”梁晓羽眼神中有着浓浓的歉意。

  “喂喂,我可没这个意思。我说奇怪是因为尉星栩那人轻佻随便、自命风流,十足的无赖一个,晓羽你怎么会答应的追求呢。”岳芊铃急急澄清着,她对尉星栩真的毫无感觉。

  梁晓羽笑了笑,神情中有着岳芊铃没有发现的落寞,悄悄低下头,她没回答岳芊铃的问题。

  “晓羽,你可要考虑清楚哟!现在还只是订婚,还能反悔,如果等到结婚了,你就后悔莫及了。你那么温和,嫁给他会很辛苦的。”岳芊铃劝着,她总是认为那臭男人配不上晓羽。

  等岳芊铃走后,梁晓羽盯着手指上的戒指,许久许久,直到豆大的眼泪滚出眼眶……

**** **** ****

  “姐姐。”敲了门,岳芊铃脚步轻快的走进夜星集团大楼的总裁办公室中,她知道姐姐现在一定在这儿。

  以前骆夜辰就老将岳芊痕带在身边,连办公上班时都不例外,更别提现在她怀着身孕,他更是紧张兮兮的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

  “芊铃,你来了。”放下手中的育儿书,岳芊痕对妹妹温柔的微笑,拍拍身旁的沙发,招呼她过来坐。

  “芊铃陪着你,我去开会了,一会儿就回来,你要乖乖的。”骆夜辰俯身亲了亲岳芊痕的脸颊,对她充满爱意的轻语着。站直身,他看向岳芊铃,说道:“陪着芊儿,等我回来才能走。”

  “是的,姐夫。”岳芊铃正经的回答,心中却在大作鬼脸。又是命令式的口吻,去!这姐夫只会对姐姐好声好气、温柔呵护,对其他人都是暴君般的语气。哎!她好羡慕姐姐哦。

  “哇!姐姐,你的肚子……哇!”岳芊铃坐下,看着姐姐那明显的肚子。她回来后和姐姐只通过电话,今天才碰面,没想到姐姐的肚子比出国时大了一倍,简直像吹气球一样嘛!

  “大惊小怪的,这里面有两个宝宝哦!”岳芊痕浮现满足的笑靥,轻抚着肚子。

  “双胞胎哦!哇塞,我可以摸摸看吗?”岳芊铃张大眼睛,敬畏而小心的去摸摸她的肚子。

  岳芊痕有趣的笑了,这芊铃和夜辰都一样,看她的肚子好玩就想摸摸。尤其是夜辰,他老爱将她搂在他的腿上,将手掌贴在她隆起的肚皮上,好久好久都舍不得放下。

  “你去罗马好玩吗?”岳芊痕问着,拉过一个靠枕垫在背后。

  “我哪有去玩,是去出任务呢,”岳芊铃吐吐舌头说:“其实挺轻松的,不过是看人家举行婚礼罢了,很盛大很隆重耶,很多人参加观礼,还满好玩的。”

  “芊铃,你有碰到杰了,是吗?”岳芊痕留意到岳芊铃颈上那条她给的链子已经不见了,于是问道。

  “有。”岳芊铃心头一缩,微垂下头,简单的回答。

  “他好吗?”岳芊痕没发现到妹妹的异状,随口问着。

  “很好。”岳芊铃苦涩的笑了。他是很好,起码在她离开时,他还沉醉在温柔乡中,哪有什么不好?

  岳芊痕总算发现岳芊铃表情怪怪的,她颦起柳眉,担心的握住妹妹的手,轻声问着,“芊铃,你怎么了?你……还好吧?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好。”岳芊铃叹口气,幽幽的问:“姐,是你先爱上姐夫的,还是姐夫先爱上你的?”

  “唔……”岳芊痕侧头想了想,当初她在夜星大楼前因淋雨而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多日,都是夜辰照顾她的。但心她醒来时,第一眼看到夜辰就爱上他了,所以到底是谁先爱上谁的?她迟疑着无法回答。

  “别想了,反正你和姐夫肯定是两情相悦吧!”岳芊铃咬着唇,语气中交是羡慕。

  “是啊,你问这个干么?”岳芊痕不解的问,看到岳芊铃脸上苦恼的表情,她恍然大悟,“天啊!芊铃,你该不会是……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是谁让你……”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岳芊铃黯然的说,“我爱他,他不爱我,就这样子而已。”

  “他。”岳芊痕怔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他是谁?是杰吗?”

  “嗯,是我不好,太自作多情子,很傻吧!”岳芊铃自嘲般的笑着,眼眶却红了。

  岳芊铃的样子着实吓着了岳芊痕,她看见泪水滚下姐姐的脸颊,忙倾身为妹妹擦去泪水。

  “别哭,芊铃,不要哭嘛!”岳芊痕哽咽着,吸了吸鼻子,她忍不住也哭了。芊铃向来是勇敢开朗,几乎没哭过,这次居然那么伤心,事态一定很严重,想着想着,她哭得更伤心了。

  她本来就极易掉眼泪,尤其是怀孕后,很容易就哭得淅沥哗啦,每每要骆夜辰哄了老半天才停。这次自然不例外,哭了一下子,她的眼睛、鼻头就红通通的。

  “我没事啦!”岳芊铃擦擦泪水,她不晓得自己会突然掉泪,真丢脸。她拿起面纸为岳芊痕拭泪,安抚的说:“你别哭了,对胎教不好,而且姐夫等一下看到你哭了,一定会骂死我的。”

  岳芊痕抽噎着抹抹泪水,瞅着她担心的问:“芊铃,你真的爱上杰了?”

  “他是个很棒的男人,对不对?”岳芊铃深呼吸控制情绪,不许自己再伤心,她泛出一抹苦笑。

  “上次我就想告诉你,杰和你喜欢的那型很类似,”岳芊痕不安的问:“你和他……没怎么样吧?听夜辰说,杰一向自由惯了,不容易安定下来的。”

  “我知道,没人绑得住他。”岳芊铃眼神飘向远方,“他对我也没意思,我虽然陷进去,但还有力量可以爬起来的,我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芊铃……”看着妹妹的模样,让岳芊痕益发担心。

  她没看过芊铃有过这般飘忽不定的感觉,芊铃对自己要的一向是目标确定后便勇敢去追寻,对失败也总是泰然处之,不会钻牛角尖,但这次芊铃的神情太诡谲了。

  “没事没事。”岳芊铃挂上满脸的笑容,转移了话题,“对了,晓羽和尉星栩是怎么回事,怎么说订婚就订婚了?喝!尉星栩是怎么‘把’到乖妹妹晓羽的啊……”

  看着仿佛往常一般开朗的岳芊铃,岳芊痕的担心仍在持续扩大。

  大约二十分钟后,骆夜辰回来了,岳芊铃也离开了。岳芊痕呆呆的坐着,直到骆夜辰到她身旁坐下。

  “怎么了?芊儿,来,我抱一下。”骆夜辰将岳芊痕搂到腿上,温柔的吻她的唇,随即锁起浓眉,捧起她的脸仔细瞧着。哟!有一只小白兔呢,瞧那红通通惹人怜的眼睛,里头还有水气氤氲着,一片雾茫茫的。

  “怎么哭了?好乖,我瞧瞧,刚才芊铃惹你哭了,是吗?”骆夜辰心疼的轻啄吻着岳芊痕的眼皮,她微仰头送上自己的唇让他轻柔的吮吻着,他抱紧她,深深的用吻安慰着她。

  “以后不许你和芊铃单独在一起了,她老爱弄哭你。”骆夜辰松开小妻子甜美的唇,嘀咕着抚摸着长发。他的宝贝肚子那么大了,体重仍是好轻,他总是觉得芊儿的身子太纤弱了。

  “夜辰,芊铃刚才也哭了呢!”撒娇的将脸蛋在他颈窝磨蹭着,岳芊痕喃喃的说:“她糟了,她爱上杰了,夜辰,怎么办?”

  “咦。”骆夜辰大皱其眉说:“那真的糟了,杰不是那么容易安定下来的。”

  “夜辰,你可不可以……”好欲言又止的瞅着他,大眼睛中满是恳求。

  “最好不要,这种事旁人不好插手的。”骆夜辰自然知道芊儿希望他去当说客,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还是别答应了,“感情的事勉强不来的,就算杰和我再亲如兄弟,也不能逼他去喜欢芊铃,或是为了芊铃定下来吧!”

  “可是芊铃她……她真的放下真心了。”岳芊痕知道这事要你情我愿才行,但是芊铃好可怜哦!

  “别操心,一切顺其自然吧!”骆夜辰叹气,为他这爱担心的小芊儿伤透了脑筋。可恶!这下子她又要连着好几些天失去笑容了,虽然芊儿一向柔顺贴心,但怀孕之后总是拗了一点。

  都是杰害的。他搂紧爱妻,在心中臭骂着远在罗马的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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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夜辰骂错了,因为在同一时刻,龙劭杰人已经在香港了。

  “哟!难得二少大驾光临。”柳智擎对他扬起眉稍,笑得异常的诡谲。

  “干么一副贼兮兮的样子?我不能来吗?”龙劭杰放下手中简单的行李,瞪了瞪他。

  “也不是不能来,只是时间上……嘿嘿!有那么一点巧。我们才委托天虹组过两天派人来替我们更换电脑程式,你二少今天就来了,嗯,好巧好巧。”柳智擎调侃意味清楚的飘散在空中。

  这个月公司的电脑老是有被外人入侵的痕迹,却老捉不着那入侵者。消息回报总公司,龙劭伟便下令委托天虹组的人来处理,必要时可以更换新的密码,设定新的安全程式。

  照理来说,派来的人极有可能是在罗马小露一手便技惊全场的岳芊铃,所以柳智擎才会对龙劭杰此时的造访,出现这样的反应。

  天知道杰有多久没出现在香港分公司了,他若到香港出任务,必定的悄然来去,鲜少有像现在这样大剌剌的出现。哟!连行李都带来了,肯定有问题。柳智擎暗忖着。

  “有一哪条法律规定不能有巧合了?”龙劭杰没啥好气的说,是啦!他是冲着芊铃来的,那又怎样,不行吗?

  “没有、没有,在你面前,谁敢提‘法律’两个字?”柳智擎笑嘻嘻的说,“若想住下来,欢迎之至,只是最好换一换你的样子。在香港这东方社会中,你这样太招摇了,而且少影也会不高兴的。”

  “罗唆,你这‘妻管严’,还怕少影不高兴。”龙劭杰掠了掠自己的金发,“洗掉不就得了。”

  “嘿!,你不是才让岳芊铃对你死心,怎么现在又要来招惹她了。”

  “你怎么知道?”龙劭杰皱着眉。

  “拜托,那天岳芊铃哭得惨兮兮的回来,不是你二少甩了人家,还会是什么?”那天正巧柳智擎和龙少影在阳台上聊天,看到岳芊铃哭着回来,他们就推断出一定是杰对她做了什么。

  柳智擎的话让龙劭杰更锁紧眉心,坚毅的唇抿成一直线。她果然十分伤心,真该死,他真的是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咦?”柳智擎看着他的表情,失声叫了起来,“杰,你别告诉我,你对岳芊铃是真的动心了。”

  “不行吗?”龙劭杰微愠的瞪着柳智擎笑得像只偷了胜的馋猫,心里骂着,这幸灾乐祸的死小子。

  连他自己都很惊讶,但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他总是在心底想到那无端端便令他牵动心绪的岳芊铃,想到那俏生生的身影、如银铃般不做作的笑声、灵动活现的眼睛,及在他手中融化的热情娇柔的身子。

  最令他牵绊的是那故作坚强的勇敢,及那一夜扰乱人心的泪水。

  他该死的在伤害她、逼走她之后,才发现他爱上她了。多可笑啊!若他能早一点顿悟,接受她的热情,现在就不用在心里懊悔一千次一万次了。

  “可以、可以、当然可能。”柳智擎真是乐透了,难得能看到一向风流的杰为个女人心烦意乱,一向只有他伤女人心的,现在是报应到吗?哈哈!柳智擎坏心的想着。

  呵呵!他当然希望龙劭杰和岳芊铃能有所结果,他和龙少影才能早日结婚嘛!

  “不过你才甩了她,现在又回头来追求她,不太好吧!岳芊铃看来不是柔顺的女人,她恐怕不会给你好脸色看。”柳智擎提醒着。

  “我知道。”烦躁的叹口气,龙劭杰心中何尝不是悔不当初呢!

  “其实你何不……”柳智擎突然眼睛一亮,凑到他耳边小声的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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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掉发上染料,取下眼中的蓝色隐形眼镜,龙劭杰又回复成黑发黑眸,少了几许轻佻的感觉,却多了些沉稳的气质。

  他决定恢复龙家二少龙劭杰的身分去追求芊铃,隐藏起自己杀手的身分,等到将她的心得到手了,才找机会向她坦白。

  他不再顾忌芊铃将会成为他刺激生活中的累赘,也不再担心和他在一起,她的安全是否堪虑,因为他知道以她的能力是足以自保的,更何况他一定会尽全力保护他所深爱的女人。

  柳智擎挑剔的对龙劭杰东瞄西瞧,眯起了眼睛,他沉思的说:“这样子,岳芊铃还是会认出你来的,嗯……”他按下电话分机说:“柳叔,麻烦你进来一下。”

  柳家的管家柳叔是易容化妆的高手,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人改头换面,成了另一个人,而且保证连最亲近的人辨认出来。他进来后,柳智擎对他吩咐着,他又离开去拿他需要的工具。

  “智擎,这不行,回复原来的身份是一回事,若再改换样子,这就成为蓄意的欺骗,芊铃不会谅解的。”龙劭杰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只是把你加点样子嘛!像刀疤、伤痕之类的,放心吧!来,坐下。”将龙劭杰按坐在椅子上, 柳智擎和已经准备好工具的柳步开始讨论著该如何“包装”他。

  龙劭杰一动也不动的任柳叔的手在他脸上捏捏揉揉着,直到柳叔弄好了,将他的脸转向镜子,看见镜中的脸,龙劭杰倒抽口凉气。

  在他左眼角是道骇人的伤疤,栩栩如生的附着在他皮肤上,更可怕的是他的左眼珠用特殊镜片形成死灰白状,由外看进去仿佛是失明的,但他仍是能看得很清楚。

  “很吓人哦!”龙劭杰用手碰了碰,不甚满意的嘀咕着,“可是这样怎么能泡妞呢?又不是过圣节,等一下把人给吓跑了。”

  “不会啊,我觉得很酷啊!女孩子总是同情心氾滥,愈有残缺的师哥,愈是能勾起她的怜悯,最好再加上感人的肺腑的故事。”柳智擎讪笑着,“而且,这正好考验大名鼎鼎的杀手杰的魅力。哦!我们现在最好改口叫你二少了,省得穿帮,还有,你的链子也得拿下来。”

  龙劭杰虽然不满,但勉强已经能接受自己的新面孔了。他板着脸,仔细的聆听柳叔教着伤疤装卸方法,反复练习后,他也能成功的制造出相同的伤疤了。

  “智擎,公司上次……”龙少影推门进来,看到房中的龙劭杰时,她顿了一下,脸上闪过错愕的光芒,“二哥,你在干么?你的脸……”

  “你认得出他是来?”柳智擎问着,有点失望。

  “废话。”龙少影蹙了蹙眉,龙劭杰只不过是回复原来正常的模样,再加上丑陋的伤疤,她哪里会认不出来?“你们在搞什么鬼?”

  柳智擎将事情的始未大概的对她说了,转头对柳叔说:“看来改装得不够彻底,柳叔,我看把他另一只眼睛也给弄瞎,再加个歪嘴斜眼,哎呀!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他的头发剃光……”

  “喂!这是我的脸,可不是玩具。”龙劭杰打断他的话,极度的不悦。这死小子,自己干脆把头切下来,换一个新的算了。

  龙少影打量龙劭杰半晌,她的眼中出现淡淡的笑意,这还是她头一回看见他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大费周章。走到龙劭杰身旁,她伸手自化妆箱中拿出一个眼罩替他戴上。

  “这样可以吗?”柳智擎问。

  “可以吧!芊铃一直以为杰是外国人,更何况,她还没见过二哥本来的样子。”龙少影对柳智擎说:“把话放出去,就说龙家二少到香港来作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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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救了。”岳芊铃已经仔细看过电脑的状况,靠向椅背,她郑重的宣布着,“最好、最快的方法是重灌,全面更新,我会为你们设定新的密码及安全的防盗装置,可以吗?”

  “当然可以,总裁有指示,交由你全权处理。”柳智擎点着头问:“大概需要多久的时间。”

  “最快也要两天,而且是这两天中公司必须全面停止使用电脑,让我能顺利进行。虽然不便,也是没办法的事。”她知道那么大的企业要停摆两天,在营运上会造成不小的损失。

  “两天吗?”柳智擎沉吟着,才两天,太短了吧!要用两天掳获佳人芳心,会难倒杰的。

  “欲速则不达,如果要要求品质,就要给我足够的时间。”她误会了,以为他认为时间太长了。

  “我不是在催你,你可以慢慢来啊,看是一个星期、两个星期都可以,别太赶了,两天太短了吧!”

  “这……”岳芊铃傻了眼,这人脑筋有问题吗?她怪异的盯着他。大家都希望愈快完成愈好,公司的损失才能最小,他怎么和别人正好相反,希望时间拖长?

  “我的意思是说,慢慢来,弄好一点,我不希望有哪里没处理好,以后还要麻烦一次。”柳智擎也发现他的失言,忙补充道:“你们应该也很忙,要你台湾、香港两地跑,不太好意思。”

  “你放心,处理好后,我会在香港多滞留两天,以便应付突发状况。”岳芊铃收拾着自己的用具说:“现在也晚了,我们就从明天再开始吧!”

  “明天,可以,我送你回饭店吧!”

  两人走出电脑室,在等待电梯时,岳芊铃忽然回头张望着。

  “怎么了?”柳智擎为她的举动不解的问。

  “没事,电梯来了。”是她多心了吗,岳芊铃笑着摇摇头,她怎么觉得有一道视线在盯着她?

  两人步入电梯,门缓缓阖上后,龙劭杰由一扇门后闪出来,深沉的黑眸仍胶着在电梯门上。

  她看起来……瘦了。仍是漂亮的脸、开朗的笑容,但是是他的错觉吗?他总觉得她多了一份轻愁的气质,是因为他吗?

  悄悄聚拢了眉心,龙劭杰叹口长气,他怎么能等到明天再和她见面呢?不,他无法再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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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夜,岳芊铃房内照惯例没有留下半盏灯光。

  她并不像姐姐岳芊痕一样,习惯在床头留盏小灯,不然就会作恶梦,她喜欢让漆黑的夜色将她包围。

  如豹般矫捷的身影袭上还未沉入熟睡,犹在浅眠状态下的岳芊铃身上时,她自然反应的屈膝反击,同时手探入枕下握住枪。

  “宝贝,你欢迎人的方式真特别哟,我喜欢。”

  轻柔调侃的嗓音响起,同一刻,她的双腿被他钳制住,探入枕下的手也被捉住,枪被她握在手中,但她的手被高举过头顶。

  “你……”岳芊铃呆掉了,手指松开,枪便落到床下。

  龙劭杰扭开床头灯,带着笑意的蓝眼睛对上惊愕的黑眼眸,他微笑的看着她怔忡的表情,他的小美人作总算被他逮着了。

  “不认识我了,嗯?”龙劭杰贪婪的注视那张他魂牵梦萦的脸,用修长的手指轻描过细致的额头、挺直的鼻梁,下移至微张的小嘴,他轻轻搓揉着形状优美的唇瓣。

  岳芊铃猛然张口咬住他的手指,用力而不留情。

  他眼底闪过一丝痛楚,但没缩手让她咬着,直到手指破皮渗出血迹,她才松口。

  “会痛吗?你是真的?我没有在作梦,”辰瓣上仍沾着他的血迹,岳芊铃伸舌舔了舔,喃喃的、梦呓般的问,眼睛张得大大的,缓缓清明起来。

  “嗯,宝贝,你咬得我好疼。”龙劭杰好笑的说,为了确认她没有作梦,居然用咬他来确定,这丫头,老是做出人意表的事,俯下头,他试图吻上那诱人的樱唇。

  “你这混蛋。”岳芊铃身子一缩,双腿一抬,在他措手不及之下逃离他的钳制。一个翻身,她已下了床持枪在手,她离他远远的,手中的枪口稳稳的对准他。

  “啧啧!好凶,你咬我咬得那么重,我亲一下都不行。”龙劭杰看都不看那指着他胸口的枪一眼,悠哉悠哉的趴在床上,将破皮的手指含入口中吮着。

  “谁准你进来的?出去,信不信我一枪轰了你的脑袋。”她怒不可遏的瞪着那厚脸皮的男人,持枪的手上移直到对准那张笑意盎然的俊脸。

  “你舍得吗?”仍是嘻皮笑脸的回答,龙劭杰朝她手中的枪扬扬眉。

  “你……”岳芊铃气极了。怎么,他就吃定她不会伤他?

  “宝贝,别发火。过来让我看看你,我好想你,你知道吗?”他收起玩笑的态度,眼睛无比温柔的瞧着她,嗓音慵懒而惑人。他拍拍身边的床,诱哄着那满身戒备的小刺猬过来。

  他又想玩什么把戏?她撇着唇,冷冷的说:“你少来这一套,你那些丰满的金发女郎呢?你别忘了,我可是毫无经验,生嫩得惹人嫌的小处女,什么想不想的,你省省吧!”

  岳芊铃语气中的酸意明显的漂浮在空气中,龙劭杰一怔,笑了起来。这小妮子记忆力超优的,把他说的话一句不差的记起来,再丢回他脸上。

  他坐了起来,揶揄的说:“还在生气啊?瞧瞧你那气呼呼的小脸真迷人。喏,我身边现在可没有金发女郎,宝贝,你过来一点,别怕我吃了你嘛!快过来。”

  就是因为身边没有床伴,他才又来戏弄她吗?这个认知让岳芊铃气冲冲的踏前一步,手中的枪直指他的额头。

  她错了,才前进一步,她已经在他能袭击的范围之内。龙劭杰动作奇快的一扬手,岳芊铃的枪已经脱手而出,转到他手上,随即飞过床落到另一头的墙角。

  他手一张攫住她的腰,迅速但不失轻柔的硬将她裹上了床,压制在身下,带着笑意说:“宝贝,连保险都没拉开,你是不舍得对我开枪的,对不?”

  “你混蛋……可恶,放开我……“岳芊铃剧烈的挣扎着,拳打脚踢的攻击他。

  她是有练过的底子,出手挺重的,龙劭杰挨了几下,痛得闷哼着。最后他还是成功的将她的双手、双腿锁在身下,看着那张倔强的小脸,他猛然擒住她的唇,吮着不放。他并没有强制要撬开她的唇,只是密密的吮吻着,极尽缠绵的和她柔软的唇密合著。

  “唔……“岳芊铃甩着头,挣不开他,她重重咬住他的下唇,用力的咬破那火热的唇。腥甜的血腥味道使她愣住了,眼瞳中出现陷入绝境般的慌乱无措。

  “每次你咬自己时,都是那么疼吗?我的宝贝。”龙劭杰抵在她唇上低语着,内心是心疼、心疼、再心疼,怜惜的情绪盈满心中。

  她咬破他的下唇时,那疼痛让他了解每回她所承受的痛,那么柔细的唇瓣怎么能承受这般的痛楚?

  “你……”岳芊铃清楚的听出他语气中的怜悯,她胡乱的吸着气,试图推开他。她受够了,真的,这一切都够了……她喘息着低语,其中是深切的伤痛。

  “别再来惹我了,是我的错,我不该爱上你的,不该撩拨你的,我已经很努力在忘记你了,别再对我温柔,你的施舍只会让我再陷进去。不,我不要,你放过我吧……”

  “别这样……”看进那一双盈满泪水心碎的眼眸中,龙劭杰真的体会到他之前伤她有多深,如果有世界混蛋选拔赛,他肯定名列冠军。没有人能料想得到,这勇敢无畏的小女人对感情却是如此脆弱而不堪一击。

  “我不要了,再也不要爱你了……不要,不要了……”喃喃的重复着,岳芊铃阖上眼睛,成串的泪水溢出紧闭的眼角,顺着苍白的脸颊滑下,深深的撼动着他的心。

  “别哭,宝贝,你的泪水要杀死我了,喔,乖乖的,别再哭了……”低哄着,龙劭杰极度不舍的尝吮着她的泪珠,她令人心怜的啜泣声完全无法中断,身子不停的发抖着。

  “乖,别哭……”他轻柔的吻遍她的脸,将她深拥进怀中,温柔的抚着她的背。

  他不可以这样,不可以对她这么温柔,不可以的!岳芊铃迷迷糊糊的想着,明知她将万劫不复,她还是贪恋他的柔情,更深更远的偎向他温暖的身躯。

  在他抬起她的下巴,缠绵俳侧的吻住她时,她没拒绝;在他褪去她的衣物,耳鬓厮磨的抚摸她时,她没拒绝;甚至在他覆上她的身子,温柔诱惑的要了她时,她仍是没有拒绝……

  真的,她将坠入地狱中,岳芊铃脑中旋转着这个念头,在异人的情人陷阱中,她浑身虚软的沉入梦乡。

  将沉沉入睡的岳芊铃密实的圈护在温暖的胸怀中,龙劭杰唇角漾起宠溺的笑。这甜蜜的小人儿,终于还是让他给疼了,从今以后,她将是他的所有物,绝不许别人再碰她一下,他十足霸气的想着,唇却异常轻柔的贴在她柔软的发上。

  他知道,明天这烈性子的小妮子将会更恨他,恨他趁她无力防备时要了她的清白,恨他终是要来纠缠玩弄她,但他早就作好长期抗战的准备。

  龙劭杰悄悄取下额上的链子,再轻手轻脚的挂上岳芊铃的颈项,他让链坠在手中握暖了,再小心的让链坠躺在她雪白的双峰中间。他的宝贝挂上他的链子,以后就是他的人了。

  下了床,他穿好衣物,为岳芊铃拉拢被子,眷恋的再凝望她的睡容片刻,他才无声息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