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4-11

恶女猎男 (堉瑄)

by 堉瑄

  第一章
  夜幕低垂,一名蓝衣女子倚伫在栏杆旁,水蓝色的纱裙拖曳于地,冷然的面容微微带忧,眉心的红梅贴花与月眉相映。
  「寒瑾儿,瞧瞧你做了什么好事?」
  来人一双水灵的眼眸此刻正闪著怒火,不同于蓝衣女子的清丽脱俗,这红衣姑娘是活泼中带著些许娇美,连朝著刘海吹气的摸样都是率性十足。
  她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后,便朝身边的椅子一蹬,就这么大刺刺的坐在寒瑾儿面前的桌子上。
  微微侧头,寒瑾儿不解的问:「我做了什么好事?」
  「本姑娘很久没放火烧你,你的皮在痒是下是?你干嘛没事把我的肚兜弄得这样下红不白的?真是难看死了!」红衣女子气得鼓起了腮帮子。
  哼!她温可人真是倒了八辈子楣,才会跟这个阴险狡诈的雪狐当邻居。那个可恶的寒瑾儿竟敢把她最爱的那件火狐锦绣肚兜给弄得白白、花花的?
  真是气死人了!妒嫉她火狐活泼大方、娇俏可爱就说嘛!干嘛没事耍阴的?看吧!一件好好的肚兜,现在成了什么鬼样子?
  寒瑾儿轻松的耸耸肩,「干嘛那么凶?你知道人家不喜欢红色嘛!而且,你那肚兜在人家窗前飘啊飘的,闪得人家眼睛粉痛哩!所以我就想,要是能把它变戎白色的,那有多漂亮……」
  「是喔!白的漂亮?可你看清楚,这是花的!你竟敢弄花我的肚兜?我不管,我也要弄花你的!」她一把扯下寒瑾儿水蓝的肚兜,一大片雪白无瑕的身子顿时露出。
  但就如同温可人所预料的,寒瑾儿仍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再加上-记白眼。
  果然!这火狐狸就只会这样意气用事。
  寒瑾儿全然不在乎肚兜被拿走,她光棵著修长曼妙的身子,神色自若的走来走去。
  「那么喜欢我的肚兜啊?喜欢你就拿去,看是要染哎黄的、红的、黑的或是花花绿绿,我都无所谓,反正我多的是!」
  闻言,温可人气得直跺脚,「哼!你叫我拿我就拿呀?你这『扁胸狐狸』,再过不久便是狐族的验收之日,我倒要看你怎么吸引得了男人?」
  她向寒瑾儿吐了吐舌,顺便做了一个鬼脸,还挺了挺胸前的「波澜壮阔」!
  「胸、胸、胸……你的大胸脯顶多只能去当奶妈,你真以为男人都喜欢女人胸部大吗?」她才不想靠著两颗只会泌乳的「突起物」压昏男人咧!她娘的胸部也没大得那么夸张,可倾城的容颜还不是迷死了天下的男子!
  但温可人显然不是这么想,她劈哩啪啦地说:
  「身体当然是给人的第一眼印象。我们狐族魅惑男人是出于天性,但我可不想随随便便找个山野村夫,我要的男人一定得是出类拔萃,什么都顶尖的。」
  「凭你?能找到什么好货色啊!」唇儿一撇,寒瑾儿可是怀疑得很。
  温可人挤了挤自己丰满的双峰,炫耀似的摇呀晃的,「为什么不行?你有脸我也有,可我有胸你却没有。光靠一张脸,只怕你过不了验收之日,只能再苦等一百年……不、不、不!恐怕,你成了老狐狸都还拿不到『灵石』哩!」
  他们狐族每一百年会举办一次「验收」活动,初生为人的狐儿必须大施媚术,盗取一个男人的真心,听说,只要拥有男人的真心,她们便能得到属于自己的灵石,长保人形与青春永驻。接著,如果再潜心修练,便能收得事半功倍之效,位列仙班也是指日可待的。
  寒瑾儿从未遇过真正的男人,也不知怎样的魅惑才能得到男人的真心,她只知道自己应该是很美的,但狐族里比她美、身材又妖娆玲珑的却比比皆是……离验收的日子愈近,她心中的不安愈是剧增,但她还是不想输给那骚火狐。
  「哼!输狗、输猫,我都绝不会输给你的!」她与温可人的竞争持续了一百年,她绝不能忍受自己在这重要关头上输掉。
  「那你要是输了呢?」温可人半是认真半开玩笑地说。
  「我不会输的!要不,我们来一场比试如何?」冷冷的语气,从寒瑾儿雅致的红唇逸出。
  「比什么?」闪动著翦水般的大眼,温可人如花的容貌上有著好奇的神情。
  「我们同时找两个男人,比赛看谁先夺得对方的真心,谁先拿到灵石的话,就算谁赢!」
  眼瞳一转,温可人不禁一个拍掌,「好极了、好极了!这个好玩!可是……我们要上哪儿去找两个男人呢?而且,没有长老的允许就私自下山,惩罚可是很重的耶!」
  狐族的所有规定,都仅局限在末拿到灵石的幼狐身上,因为,这相对的也是一种保护。
  寒瑾儿好像也意识到若是犯规就即将大祸临头,可眼睛一转,好点子便这么蹦出,「我们不出去不就得了,等他们自己上门啊!」说你笨就是笨,难道不会动脑筋想想吗?
  「怎么让他们自己上来呢?」温可人仍是一脸搞不清状况的模样。
  「笨哪!山下有许多旅人,若是我们看到喜欢的,可以把他们引上山来呀!」
  「你好贼喔!」温可人心底暗暗佩服,她就想不出这种法子,所以在这方面,她还是挺钦佩寒瑾儿的。
  「还有……」寒瑾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还有什么?」
  「既然是比赛,总得要有个赌注才好玩吧?」寒瑾儿觑了她一眼。
  「你该不会是想说,输的人得离开这儿,另觅修行之处吧?」这一百年她们争的也只有这个,她当然明白寒瑾儿祈想的。
  寒瑾儿笑了笑,「你同不同意?」
  「答应就答应,你还当我怕你不成!」她们向来什么都争,所以,温可人也不想在气势上输了人!
  寒瑾儿点点头,「那就击掌为誓!」
  「啪!」响亮的一记对拍掌声。
  温可人轻灵的身影跃过木窗,回眸一笑,「你这狡诈的狐狸可不能先偷跑喔!」
  窗外轻风吹拂,月影摇曳。
  寒瑾儿脸上浮现一抹笑意,「不偷跑,还能叫作狐狸吗?」
  她继续绣著手上绣了一半的鸳鸯戏水图,自信的笑容在嘴边隐现著。
  *****
  夕阳斜照,微风轻拂,原是让人心神放松的凉爽气候,却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公子,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们老在这林子里打转?」江磊有些怀疑地问。
  天刚泛白,他们便已经进入这谷中,但直到现在,还看不见任何村家与炊烟,尤其是实际的道路和地图上的路线还大相迳异,所以走了几回,他老是觉得他们在原地绕圈。
  那棵树、那朵花、那根草都像是看过十多回了!江磊小心翼翼的看著林间怪异的一切,他随时有为保护他家公子而舍身的准备。
  范家是他的大恩人,在他七岁的时候,他爹带著他们一家老小自西域经商至中土,但途中他爹却得了重病,在四处借钱医病的情况下,全都靠公子的爹--范老爷慈悲为怀伸出援手,他爹才得以痊愈。而且,在他爹痊愈之后,范老爷还让他们全家住进范家,且在范府担任一个小职务。
  他八岁起便跟随著他家公子,名义上他是公子的书僮,但公子待他却一直有如亲兄弟般温厚。由于他长得像外族人,小时候常遭人欺负,虽然公子总是会护著他,但他早巳立志,他长大之后,一定要勤练武艺来保护善良的公子。
  范卓文呆望了一下四周,微眯的眼显得迷迷糊糊的。「我们在原地打转吗?还是迷路了?江磊,我们该怎么办呢?」
  「公子,看样子我们很可能得露宿荒野,不过,还好现下不是寒冬,我们先找个栖身之处,应该是没问题的。」出门在外,江磊也只好多照料一下迷糊的公子。
  火红的日轮逐渐隐没,野鸟归巢声不绝于耳,江磊才想看四处有无栖息之处,就听到一记震天彻地的雷声。
  「江磊,打雷了!」范卓文有些紧张地说。
  「是啊!公子。」江磊点了点头。
  突然,一道闪电大力劈下,两人同时震了一下,不由得直往后退。
  「江磊,听这声音,应该要下雨了,我们是不是该找个地方躲雨?」
  江磊无力的看了一眼范卓文,「公子,已经来不及了!我们还是快跑吧!」
  看了一眼天上密布的黑云,江磊摇了摇头,但范卓文一时还无法意会。
  「跑什么?」
  「不跑你的书就完了!」
  江磊一把抓住他家公子,一肩扛著书册与行李,开始往前跑。而范卓文却是一路乱叫,只知道要护著书。
  两人再也不顾方向,只管往前直奔。
  *****
  「江磊,等、等等,我跑不动了!咳!真的跑不动了!」气喘吁吁的咽了一口口水,范卓文只知道自己快要累瘫了!
  「公子,等一下找到……咦!公子,前面好像有灯光?」江磊的锐眼一望,惊喜的喊著。
  浑身湿透的两人像是发现了宝一般,直奔往一棵巨木下的小木屋。
  「太好了!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住家?就请主人家让我们借宿一晚吧!」抹去颊上的雨珠,打理一下凌乱的衣衫,范文卓毕竟是个文人,不想唐突了主人家。
  江磊敲了一下木门,「请问有人在吗?」
  「谁呀?」一个柔细的女声从里面传出,听来似乎是个年轻的姑娘。
  「对不起!可以请你开开门吗?」江磊又轻轻拍了拍门后,便往后退了一步,因为,他不想自己异于常人的外貌去吓到主人家。
  「请问,你们要做什么?」
  微弱的烛光缓缓透出,门慢慢地被打开了!
  一位丽人抚了抚惊魂未定的胸口,轻捂住自己差点惊呼出声的红唇,微带恐惧的看著眼前的陌生男子。
  他约莫十八、九岁吧?高壮的身形、黝黑的肤色,好像一般的市集武夫,但那深邃的五官却是极其俊朗的,尤其,是那一双有如鹰隼般的眼瞳,而且,在烛光的映照下,他的发色也宛若透著茶褐色的光辉。
  江磊震慑于眼前女子的绝美之中,她宛若天仙的容貌、身形,让他的心狂跳不已!
  范文卓见江磊不知为何傻愣住,只好趋向前问:
  「对不起!姑娘,在下姓范名卓文,是一介书生,而他是我的书僮江磊,我们二人上京赶考路经此地,但突遇大雨,所以想要唐突的借住一宿,不知姑娘是否方便?」
  「公子们要在此借宿,恐怕……」
  寒瑾儿的话还没说完,身后便冒出了另一个如银铃般清亮的声音。
  「哪有什么恐怕?要住下可以呀!但我们家中没有长辈,就只有我们表姊妹两人而已。对了!小女子温可人,向二位公子请安。」
  范卓文与江磊没想到那天仙似的姑娘身后,竟会冒出另一位宛若天仙的女子?顿时痴张著嘴巴。
  「呃……如同舍妹所言,家中并无长辈,所以……对了!奴家姓寒名瑾儿,刚刚真是失礼了!」她不著痕迹的瞪著温可人,心想,这蠢火狐,怎么一见男人就发骚?
  拨了拨湿发,范卓文露出他那张可与她们媲美的脸孔,如湖水般的眼眸深邃明亮,长长的睫毛浓密而卷翘,他清俊的面容虽然带著一丝女子的柔媚,但那道剑眉还是提显了他男性的气质。
  看著他,温可人情不自禁的靠向他。
  「这位公子,你长得好好看喔!」
  生长在狐界,温可人自恃从小到大见过的俊男美女多不胜数,但在人界中,她却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
  「姑娘过奖了!」范卓文稍微退了一步,打了一个揖。他只觉得全身被那位大胆的姑娘盯得有些不适,冷不防地,便打了个寒颤。
  瞧范卓文那一副温吞的模样,温可人更是放肆的猛盯著他看,接著,她更是以「先下手为强」的姿态,故意柔声道:
  「公子们要是不嫌弃,可以与我们一起--」但话还没说完,她的樱唇就猛然被捂住。
  「温可人,你花痴啊?深山野岭的,我们又是两个姑娘家,哪能这么随便就让人进来!」寒瑾儿在她耳边小声地说,表面上是笑脸相对,但背地里却狠狠地捏了她一下。
  哼!亏她身为狐狸,连诱拐猎物的技巧都不会。
  「呃……我是说,公子们要是不嫌弃,我们的柴房正空著……」暗地揉了揉险些瘀青的大腿,温可人有些不自然的笑道。
  「很抱歉!家中长辈几年前因一场瘟疫而早逝,只剩我们青姊妹两人相依为命,在这荒郊野岭之处,请恕小女子不便招待客人!」寒瑾儿歉然地说。
  「寒姑娘,快别这么说,是我们唐突了。但雷雨大作,还望姑娘能施舍屋瓦一角,让我们避避风雨、借住一宿。」范卓文湿透的身子不断发抖,但仍有礼的恳求著。
  「这……公子们要是不嫌招待不周,便请随我过来吧!」寒瑾儿故意犹豫了一下,才指了指前方的小空屋。
  「那就有劳姑娘了!」范卓文与江磊对望一眼,异口同声地说。
  走在前头,寒瑾儿悄悄吐了吐粉舌。
  哼!原来男人都这么好骗!看那骚火狐从刚刚就一直呆呆地盯著那俊书生猛看,谁不知道她心里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不过……她寒瑾儿才不会这么简单就让她如意咧!
  *****
  将两人安顿好后,温可人与寒瑾儿才回到屋内。
  「天哪、天哪!那范公子长得真是俊逸。唉!怎么办?直到现在,我的心都还怦怦地跳个不停呢!」温可人顺手拉了张椅子,大刺刺地坐下,神情显得有些恍惚。
  轻挑了一下秀眉,寒瑾儿语出惊人的说了一句。
  「他是我的!」
  「为--什--么?」温可人听到这句话,便猛地站起。
  寒瑾儿不仅没有一丝歉疚反而神色自若地说:「从策划、观察到引君入瓮,请问你温大小姐曾做过什么?」
  「我……我有参与呀!」温可人急急地道。
  她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多,但她能插上手的根本就没几样嘛!早知道会落到这个没得挑的地步,她早就该让自己看起来忙碌一些……她才不要范卓文身边那个黑黑的小子呢!
  但寒瑾儿根本不管她,「哦,原来你有参与呀?那是你做的多还是我做的多呢?」双手环胸前,她定望著温可人。
  「你是做的比较多,但那是表示我信任你的能力呀!哎呀!瑾儿,总之……人家不要另一个嘛!」温可人泪眼汪汪地盯著寒瑾儿,反正,先哭先赢,这是她从以前所累积下来的经验。
  寨瑾儿冷然地望了她一眼,「你以为随便哭一哭、掉两滴泪,我就会让给你吗?」
  「求求你嘛!大不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啰!以后你要怎样,我都听你的嘛!」一百年的相处,温可人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该表现出软化的态度。
  「我、偏、不!」寒瑾儿看见温可人急红了的小脸,更觉得愉悦万分。其实,对她来说,哪一个男人都没有差别,但她就是想逗逗温可人!
  「好!寒瑾儿,让你就让你嘛!有什么了不起!」温可人脸上装作一副无比失望的表情。
  但一转过身,她就暗自窃笑著。反正,嘴巴上说要让,但她可以在暗地里先下手啊!那寒瑾儿总是以为自己最聪明,其实她也不笨哪!
  瞟了她一眼,寒瑾儿淡淡地说:「那就这么说定了!谁先取得对方的真心……」
  「另一人就得离开霓云谷!」温可人马上接著说。
  *****
  「公子,不好了--」
  天刚泛白,一道黑影倏地奔至范卓文的面前。
  范卓文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才看清来人是江磊。
  「什么东西不好了?为什么一大清早就鸡猫子喊叫的?」躺在干草堆里,他仍是迷迷糊糊的问。
  「公子,我一太早去探路,就发现山塌了!而且,山谷内唯一的通路也彼堵住,我们……恐怕是出不去了!」江磊急忙地一口气说完。
  「过不去?!这可怎么办?难道,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吗?」范卓文这一下全醒了,整个人当场弹坐起身。试期就要到了!他可不能再拖延上京的时间。
  「公子,戚风山与行云巅向来就以险峻闻名,恐怕是没有别的出路了。不过,公子放心,就算是要一畚箕、一箩筐的把落石残土清尽,江磊也会让公子赶上试期的。」江磊坚定地立下誓言。
  他刚刚探查过周遭的环境,霓云谷二面环山,左戚风、右行云,整个山谷仅有一出口、一入口,若是现在往回走的话,得再绕过八个山头才能到达京城,这就是当初他们选择这条捷径的原因!
  看著范卓文,江磊在心中暗忖,如果清除完那些沙土,一定还能赶得上试举。
  范卓文给了他清朗的一笑,便匆匆穿上衣服,再拎起身边的畚箕,往外走去。
  「公子?」江磊对范卓文莫名的举止感到有些惊愕。
  「你还愣在那儿干什么?我们得赶紧去跟主人家借工具铲土呀!」
  这一路走来,他知道江磊总是时时刻刻护卫著他,虽然,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但他也有与江磊同甘共苦之心,尤其在这种时候,他更是不能让自己像个公子哥儿似的,什么也不做!
  闻言,江磊不停地猛摇著头,「公子,千万使不得,这种粗重工作还是我来吧!要是累坏了你的身子,可就不好了,你只要好好读书就行了!」他一边说,一边用高壮的身体挡著范卓文。
  他家公子就是这么好心肠,不但心地善良、文采又好,这次上京,他一定能高中状元,怎么能浪费时间做这粗重活?更何况,公子向来都把他看作兄弟一般,遇上这状况,他怎么能不多尽点心力呢?
  范卓文一脸笑意地拍了拍江磊的肩膀。
  「别担心,平常我不也跟著你练拳踢腿的。你有『大老鼠』,而这些年下来,我这臂膀多多少少也练了一些『小老鼠』,更何况,两个人做总比一个人做快多了呀!」他向来就把江磊当作哥儿们,从没将他当作仆役使唤过,更何况在这共体时艰之时,叫他什么都不做,他是万万不肯的。
  「哇!还真是感人。你们两人这么兄友弟恭,一点都不像是主仆耶!」语音未完,昨夜那位俏丽的红衣少女就蹦跳地走了进来,显然,她已经将他们的对话都听了进去。
  「呃……温姑娘,昨夜真是叨扰了!」范卓文显得有些惊吓,因为,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大刺刺地走进来!
  她可真是位神出鬼没的姑娘啊!范卓文心里不禁想著。虽然这不合礼数,不过,这本来就是人家家里,也不好计较太多,况且,她昨晚好像也是这么突然就冒出来的。
  温可人眨著灵活的大眼,由上至下的盯著范卓文瞧,直到他满脸通红,才道:
  「不会叨扰、不会叨扰!我们这里平常很少有人来,尤其是像公子这么好看的人,那更是少之又少了!」
  「是、是吗?」范卓文有些不好意思的应了一声。
  「当然是啊!范公子,你怎么一直往后退?再退,你就要撞上墙壁啦!」范卓文眼看那曼妙的身躯就要偎进他的怀中,只能一直往后退……直到一个温柔的嗓音响起--
  「你还真是野到云深不知处了!」
  「人家哪有啊!」温可人不甘不愿小声的回嘴。
  寒瑾儿给了她一记「待会儿要你好看」的眼神,才转身有礼的说:
  「还望公子们海涵。舍妹与我不同,她自小生长于山林,不但野惯了,也没读过什么书,真是让公平们见笑了!哦,对了!我准备了一些早点,若不嫌粗陋的话,就请自便吧!」她就知道温可人会偷跑,要不是为了准备这些餐点,她才不会比温可人慢呢!
  范卓文与江磊充满感激的脸直望著她。
  老实说,从昨晚至今,他们什么都没有吃,盯著眼前热腾腾的烙饼和小米粥,他们心中对眼前的寒姑娘更是洋溢著满满的感谢。
  「真是麻烦寒姑娘了!呃,本来我们应该就此告辞,但江磊说他刚刚到前方去探路,竟发现山崩塌了!不知姑娘你们是否可以……」他实在说不出要再暂借一段时日的话。
  可寒瑾儿却早就知道了!因为,山崩的罪魁祸首正是她们。
  「人说相由心生,小女子见公子并非恶人,且出谷的路就这么一条,要是不嫌弃这小屋挟隘,就请公子们屈就一段时日吧!」寒瑾儿的面颊突然泛红,含羞带怯的看著他们。
  一旁的温可人,眼见两个男子全将注意力放在寒瑾儿的身上,便不甘寂寞地抢话道:
  「喂!你们拿著畚箕要到哪儿去呀?」
  「啊!这……我……我可以跟姑娘借这个吗?我想疏通被落石沙土掩埋的通道,可以吗?」江磊怯怯的间著。他不似公子一般温文有礼,只怕多说了任何一个字,会唐突了眼前这位天仙般的姑娘。
  「不嫌弃的话,就请拿去用吧!」寒瑾儿善意笑著,但心里暗忖,只怕他是白费气力了!被狐狸看上,还有逃脱的可能吗?
  「谢谢。」江磊连头都不敢抬,便羞涩的转向范卓文,「公子,你就别再跟我争了!你不是常说人要各司其职?江磊自小就天生奇力,当然应该用在这种地方;你只管好好的读书,老爷和夫人都还等著你回去光耀门楣呢!」
  拍了拍江磊的肩膀,范卓文知道现下再说什么,都不能改变他的心意。「是吗?那你可别太逞强,知道吗?」
  「我知道。」江磊肯定的点点头。
  那一瞬间,温可人与寒瑾儿竟然同时看到这两个男子身上透出一道光。
  那便是人所谓的信义吗?
  寒瑾儿与温可人对看一眼,她们心中知道,他俩的这等情谊,或许是她们这一辈子都体会不到的!

  第二章
  一大清早,一声声规律且恼人的劈柴声传入寒瑾儿的耳中,睡梦中的她,好不容易才睁开眼睛,一股起床气也不自觉地上扬。
  「七早八早的,吵什么吵啊?」
  她起身披了件薄衫,全然没有梳妆,任凭一头长发随风轻扬。
  「江公子,大清早的,请问你在干什么?」她的声音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江磊扰了寒姑娘的清眠吗?真对不起!我本来想先把这些柴劈一劈,待会儿再去谷口铲土的……那我这就停手,回来再做!」
  寒瑾儿微眯的眼看著江磊,他光裸著上身,右手持著铁斧,任凭头发随风乱舞,在背光朦胧中好似天降修罗一般!
  她摇了摇头,想扫去这无聊的想像。他只是个书僮、随从,虽然长得好看了一点,身形也比一般男子壮硕、伟岸了些,但良禽择木而栖,要她选他,是万万不可能的!
  打了个呵欠,寒瑾儿无力的挥挥手绢道:
  「你不用那么累,那些柴我等一下再劈就行了!」只不过劈个柴嘛!她动动手指头就有一堆了!
  只见江磊连忙的摇头,「这是男人的粗重活,我们借住贵府,能帮寒姑娘和温姑娘做这些小事,是我理应做的。」
  江磊慌张的目光不知要投向何处,只见寒瑾儿半敞著肩,露出了一片雪白无瑕的肌肤,佣懒的她像猫儿般灵媚,又隐约带著高雅的气质。她全然的阴柔与他高壮的身形不同,但在她的面前,他却只显得卑微!
  看出他眼里闪过一丝的自卑,寒瑾儿缓步走近他,接过他手中的斧,在与他肌肤轻触时见到他连连退却。
  一个害羞至极的大男孩!她不自觉地轻笑。
  「我与可人都不是什么矫贵的大小姐,你们没来之前不是,你们来了当然也不会是。就只不过是劈柴嘛!」说著,寒瑾间便一斧劈了下去!瞬间,只听见木头脆裂的声响--
  江磊呆愣的黑眸,怔视著地上剖半的两块柴薪。
  「寒、寒姑娘!」
  寒姑娘的手是这般纤细白嫩,一点都看不出是双会做粗活的手,但是,见她却又如此的轻松以对……
  「不是跟你说了吗!劈柴又有何难呢?」她们是狐又不是人,劈个柴对她而言,简直是易如反掌!
  但江磊仍固执地拿回她手中的斧,一脸坚决道:
  「我不管这对寒姑娘而言是否算是轻松的家事,我只知道我与公子寄人篱下,不能白吃白住人家的!」晃荡结实的双臂,他又开始挥汗劈柴。
  「好吧!那就先谢谢你了……」拨了拨散乱的长发,寒瑾儿正想回房,但此时一阵风却吹落了她身上的轻纱,使她浑身仅存那粉红色的肚兜。
  江磊猛地过身!
  「寒姑娘,你、你的……」没想到会突然吹起怪风,让她的轻纱整个贴在他的脸上。
  他是头一回见到女人的身躯,那白里透红的肌肤,肚兜之下隆起的玉峰……寒姑娘的美早巳令他痴迷,他还记得初次见到她的那晚,他彻夜未眠,整个脑子全被那张天仙般绝美的面容所占据。
  心不自觉地狂跳,体温更是不自觉地升高,江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却又不知不觉嗅进了她身上的醉人馨香。
  「江公子,可以麻烦你替我将衣衫拿过来吗?你可不许偷看喔!」寒瑾儿知道人类的女子对自己身体是极度保守的,在末嫁人之前,身体的每一吋肌肤都不能示人,所以,虽然她不在乎,却还是装作百般羞怯的模样。
  「是。」江磊颤抖的手抓起脸上细柔的料子,小心翼翼地向后退,缓慢移近那半裸的身躯。
  接著,一记手与手的轻触,令他又像触电般抖缩了一下身子。
  「谢谢。」寒瑾儿倩然回声。
  「不、不客气!」
  江磊明知她已经走进屋内,却迟迟无法转过身,他凝视著自己被碰触到的手心,竟觉得幸福万分。
  微闭著眼,他想珍藏这不可多得的幸福。
  毕竟,寒姑娘是他不可高攀的奢望,他想都不敢想的一切!
  *****
  看著眼前的范卓文,温可人拉了拉粉红的襦裙,轻描过细致的黛眉,高挺小巧的鼻梁,再加上温润的红唇,然后将领子微微拉下,露出些许白细无瑕的颈子……嗯,应该可以了吧?
  在轻风绿荫下,范卓文手捧著书,嘴里念念有词,直到一张粉脸移至他的面前,才猛然一惊!
  「温、温姑娘!」她怎么又这么无端端的冒出来了?轻轻抚了抚心口,他实在全然无法臆测那少女的心思。
  「范公子,读书啊?」无视于礼教,温可人跌坐在范卓文的身旁,一个劲的笑著。
  「是、是啊!」她的身体都要靠上他的肩了,那巨大的浑圆实在令他有著本能的不自在。
  范卓文君子的把臀部往左方挪去,但温可人却将身子一倾,整个人又靠了过来。
  「范公子,你为什么成天老捧著书?读书有那么好玩吗?」
  「十年寒窗无人问,所求为何?」他所背负的是整个家族光宗耀祖的责任。
  只见温可人眨了眨灵动的大眼,嘟起樱红的唇瓣,「祈求为何?财吗?权吗?那有什么好求的!」
  「不是财也不是权,是荣耀!」范卓文摇了摇头。
  「荣耀?」温可人不解地问。
  「是的。多读书有益而无害,倘若自己的苦读能换得当今圣上的赏识,那么文思、词句都将永垂青史,这便是文人的荣耀。」如同瞻仰前人的行谊风范,范卓文也希望百年身后,自己的生平还能存留于后人的脑中。
  「依我看,你还是别管荣不荣耀,应该及时行乐亨是啊!」她才没时间跟他谈一堆文诌诌的理想抱负咧!她得在寒瑾儿发现前,让他对她印象深刻。
  只见范卓文绷起了脸,「姑娘家有这种想法是大错特错的,只顾享乐而不求上进,是萎靡不振的想法,久了便会侵蚀人心。温姑娘,在下劝你最好还是别再萌生这等不实的想法!」说完,他陡然站起身。
  这姑娘实在太糟糕了,该有人教教她何谓贤思良绪!随即,他又摇了摇头。毕竟,他们还不甚熟稔,只怕自己的言语会唐突了佳人!
  范卓文自顾自的走入屋内,徒留下百思不得其解的温可人。
  「我说错什么了吗?」
  看来,对于人的思想,她所要学的还有很多!
  *****
  趁著清早的露雾未散,寒瑾儿凌然的乘风而行。
  或许,她还不算是恪守庭训的姑娘,但也称不上是温柔婉约。昨日,与范卓文摇头晃脑了一整天,他不觉疲累,但她却快要累瘫了!瞧他那副愣头愣脑的模样,开口闭口都是之、乎、者、也,她发现自己却只能呆愣地笑脸以对。
  男人,此她想像中的难驾驭多了!
  趁著一大早,那丫头还没醒来,干脆先到「暖泉」来泡泡身子,顺便让她那快要用过度的脑子清醒一下,才能应付尔后的状况!
  「暖泉」是霓云谷特有的温泉,泉源四周散发著微热的雾气,但泉质却十分清冽澄澈。
  寒瑾儿褪去一身衣裳,任凭一头如瀑布般的黑发直泄而下,微闭著星眸,轻轻拂拭额角的涔涔汗珠。
  突地,她似乎听到「啵~~啵~~」的细微声响,便好奇的睁开眼睛,「什么东西呀?」
  她只看到身前不远处有一颗颗的气泡冒出,而且量愈来愈多。咦!泉中好像有什么东西?
  心里仍在噫测的寒瑾儿,突然见到一庞然大物从水中冒出,她还来不及惊叫出声,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形,正对著光棵的她……
  是他?!江磊!他怎么会在这儿?
  「江、江公子!你怎么……」寒瑾儿本能的捂著光裸的雪峰,她才在想
  他下-步会如何做时,他却砰然一声倒了下去!
  巨大的身子瞬间贴上她的,寒瑾儿只能撑扶著他靠到岸边。
  看著双目闭拢的江磊,寒瑾儿思忖了一会儿,随即明白一切。
  这些日子以来,江磊总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想必,他是彻夜铲清了那些残土落石,才来到这「暖泉」放松一下吧!
  而且,恐怕他还是见她进了泉里,才一时惊吓地窜进水底,直闷到没气!
  怎会有这般痴傻的男子呢?他差就要溺毙了!
  与他正对著脸,寒瑾儿这才发现他其实也是相当好看的男子,他的面孔深邃,不似中土人士,麦芽色的皮肤衬著微褐的茶发,不但五官俊朗,身形更是伟岸。
  寒瑾儿轻触他厚实的胸膛,一块块坚硬且温热的肌肉,使她看到有些著迷。这男人有她向来最渴慕的男性特质,不似范卓文般的文弱,而是真真正正的男人。
  低头瞥向他的下腹,咦?那精力之源怎么会这么丑呢?她小心翼翼的轻触了一下,只见那地方似乎微微有了反应,便又好奇的碰了碰。
  只听到他像是心满意足的呻吟了一声,接著,一双大掌竟不偏不倚的袭上她胸口,左搓右揉的……
  寒瑾儿顿时感到一阵错愕,在挣扎摩擦的同时,她更感受到男人的不同--他刚硬的部分顶著她,每一次碰触都带给她奇妙的感受!
  「你、你要做什么?」
  他的大掌愈来愈肆无忌惮的触摸她的柔软,接著慢慢往下,像是在探索什么似的,直到探入她的亵裤底下,抚弄她最神秘之处。
  从未破如此对待的寒瑾儿不由得惊慌失措,她只能本能地反应,将他压入水底!
  江磊睁开眼时,看到眼前布满了水,可在水中没有空气,他只能凭一股蛮劲胡乱地抓……奇怪?为何这个物体这么柔软?
  一个踢水,他探出了水面,却猛然被那惊叫声给吓到--
  「江--磊!」只见他的手呈五爪状的紧抓著她的陶,使得寒瑾儿不禁尖叫出声!
  一阵呆愣后,江磊迅速缩回搭在雪白之处的手,耳根一下子赤热起来,满满的罪恶感推挤著他的心。
  「我、我……对不起!寒姑娘我……」他竟然玷污了这么冰清玉洁的身子?他真是该死!
  平常他是个冷静镇定之人,可一碰上姑娘家,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巴掌毫不留情地落下--
  「不要睑!我救了你,你、你……还敢这样对我?」寒瑾儿一双大眼瞪视著他,手还不住地微微抖颤著,一张小脸更是气得红通通的!
  「寒姑娘,我、我不是故意的……」
  望著那冰清玉洁的恫体,他知道水波下自己的生理反应是不对的,但身体的渴求却告诉他,他需要发泄。
  虽然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寒姑娘,却一直无法制止自己心中对寒姑娘的好感。当他看到那双黑白分明的水眸仍无惧的迎向他时,他脑中竟闪过一片春色旖旎的景象--
  他想像自己正侵犯著那冰清玉洁的身子,将灼热的一切全注入她柔美的身躯,深入浅出的抽动同时也带给她无比的愉悦……噢!光是如此想像,就足以令他销魂!
  但他突然猛一回神,却只看见寒瑾儿冷冷的面容。
  「背过身子,不许看!」
  「是、是,我不会看的。」说著,他赶忙背过身去。
  江磊听到寒瑾儿走上岸的声音,连水滴由她身子滴落河中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寒姑娘一定很生气、很生气的吧!要是能使她原谅他,即使让他再挨上几个耳刮子,他都毫无怨言!
  江磊心里直想著该如何才能消弥寒瑾儿的怒意,却没发现她并无他想像中的生气。
  抿紧了樱唇,换好了衣衫,寒瑾儿转过身,以最平常的语气说:
  「你可以把头转过来了!」
  「江磊罪该万死,不敢乞求寒姑娘的原谅,等到公子秋试之后,我必然……」他不知该给自己什么样严厉的惩戒,所以不敢抬头看她。
  「必然如何?」寒瑾儿蹲在岸边,以纤纤玉指轻勾起他俊朗的面容。
  「必、必然……任凭寒姑娘处置!」江磊发现自己竟然抖著声音回答。
  「好啊!那要怎么处置,等我想到再告诉你吧!」飘逸的站起身,寒瑾儿马上消逝在树林间。
  *****
  温可人在铜镜前左右审视,满意的发现身上的红缎衣裳,将她眉宇间的慧黠与粉红的双颊映衬得更为生动。
  打开窗户,她一眼便瞥见范卓文正在月下摇头晃脑的。真是天助我也!趁那狡诈的白孤不在,这可是个最好的机会!
  「太康尸泣,以逸豫厥德……」
  「范公子,都这么晚了,你还在这儿读书啊?」
  温可人一个凑近,伸手拍拍他的肩,却猛地发现自己好像离他太近,以至于一对粉嫩的双峰霎时弹到他的胸前。
  顿时,如银铃般的灿然笑声,便响了起来。
  「可、可人姑娘!」丢了手中的书,范卓文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每次见到她,他总有一股想逃又逃不了的感觉,就如同被猫看上的老鼠一般,他总觉得她老是把他当哎玩具看待!只不过,不晓得是何原因,他竟没有心生厌恶……
  「你这是什么反应呀?范公子,难道我长得很可怕吗?」他干嘛一直退、一直退的,好像她有多可怕似的?
  「可、可人姑娘你别误会了,在下绝无此意!」范卓文连忙解释,不想让她误会。
  「那你说,我是不是长得很漂亮呢?」说著,她转了转身子,一身衣裳也随之飞扬。
  范卓文有些紧张的点点头,「可、可人姑娘丽质天生,自然不须小生多言。 」
  范卓文自认自己不是个没见过姑娘的钝书生,可他从没见过像温可人这般美丽的姑娘,虽然,她开朗的好像有点过了头,但那张美脸就是让人难忘,还有她曼妙的身形也好得令人印象深刻!
  尤其她水嫩的肌肤,像是能掐得出水似的,每每靠近,总有一股甜甜的馨香,而这醉人的香气,总让人想倾倒在她怀中,永远不起……
  用力地摇了摇头,范卓文试图摇去这满脑子不规矩的思想!
  试期将近,他现下应该全力为秋试做准备!
  可当她那丰润的玉峰轻触到他的手臂时,他又马上不可抑制地心荡神驰。
  「那你觉得我跟姊姊谁比较漂亮?」高兴的转了一圈,温可人只是单纯的想知道,在男人眼里,她与寒瑾儿究竟何人较美?
  只见范卓文当场一愣!
  「谁、谁漂亮?」他从没想遇这个问题。「你与瑾儿姑娘的美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你们美得各有千秋。」一个清丽、一个娇柔,怎么能断定孰好孰坏?
  但温可人显然不喜欢这摸棱两可的答案,不依的向他矫嗔道:「我不要各有千秋,要不就她美,要不就我美。我要你说嘛!说嘛!」她拉著范卓文的手左摇右晃,就连她的「波澜壮阔」也随之晃荡。
  范卓文赶忙垂下眼帘,不敢直视她。
  「可、可人姑娘!夜深了!我想……」
  再这么下去……他不敢再多想下去了,现下逃离她应该是最好的抉择!
  「你想做什么?」温可人又将身子凑近了些,但这样强大的压迫感,更让范卓文不知该如何说话。
  「我、我想……」
  温可人见他语多断续,知道他大既是紧张到快不行了!是啊!她的美是会让男人无所适从的,但她也不能让他太紧张呀!
  于是,话锋随之一转。
  「范公子,我看你这眼睛怎么老是眯眯的呀?」几日相处下来,她发现他看什么东西都喜欢凑得很近,明明有双很好看的眼睛,却好像总是模糊不清的样子。
  「眯眯?啊!我不是看不到,只是看不清楚。」这十年寒窗苦读,早也读、晚也读,要想眼睛好,也是挺难的!
  「看不清楚啊?那你现在看得清楚我吗?这、这样呢?看清楚了吗?」她的秀鼻一下子凑近他的,但她此时才发现两人这样对看反而会更不清楚,便对自己笨拙的举动笑得前呼后仰。
  范卓文低著头显得异常尴尬,当他们的鼻几乎要贴在一起时,他甚至还可以感觉到她呼出的兰芷馨香。
  他想凑近……凑近那樱红!
  而她的身子却像是故意迎合他的心意似的,不断地贴近,使他一低下眼帘,便能望见那薄衫下的曲线,他甚至还在她丰润的高峰处瞥见那嫩红的蓓蕾,和吹弹可破的肌肤……
  「你在想什么?」
  「没、没想什么!我、我什么都没想!」背过身子,扇扇臊红的脸,范卓文心想,他得早早逃离这罪恶之渊!
  「范公子,你的脸好红喔!」温可人含羞带笑,自然流露出一股天生的柔媚。
  她又笑了!她每牵动一次嘴角,他的心魂就像是被拉往不知的地方。
  就这么想著想著,范卓文猛然一个回头,便撞上了门柱。
  「痛!」
  「哎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温可人一把抱著他的额,细细轻抚著。
  被她这样搂抱著,范卓文实在有些尴尬,他只好假装自己这一撞是很痛、很痛的。
  「可人姑娘,我、我的头好像…….有点晕!」他不停地按揉著太阳穴。
  这该是个离开的好借口了吧!如果再继续被她搂在怀中,他只怕自己一个情不自禁,就会欺上那雪白粉嫩之中。
  「会晕?那今天就别睡柴房了,我扶你到我房里吧?」温可人并没有顾虑到许多,可范卓文却是一副吃惊的模样。
  「不、不用了!小姐的闺房,在下自是万万不可擅闯的!」
  「这有什么关系?」温可人硬是拉著他不放。
  「我这点小伤不碍事的,但可人姑娘,请你自重,我不希望你……」范卓文仓皇的向后退。
  可人姑娘就算再怎么不经世事,也不会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吧?她怎么随便就要他进她的房?要是瑾儿姑娘回来看见,那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想著想著,他的心中升起一股亦喜亦怒的感受,喜的是她对他的关怀,但怒中却又带著一丝酸意。难道,她对待任何男人都是如此吗?

  第三章
  那刚健的身躯、轮廓分明的俊秀脸庞……寒瑾儿只知道自己脑子里想的不是原先所选的,她成日期待的是另有其人。
  虽然她心里明白江磊深邃的目光总是追随著她,也有自信他绝对是百分之百对自己有意思,但显然他的顾虑颇多,总是只敢远远地望著她,半点儿行动也没有。
  寒瑾儿心焦的想著,竟不自觉地走到一个地方。
  眼看著沉红的大门上挂著一个黑褐色的木区,上头还写了四个大字--「千春书院」。
  她们狐族魅惑一切的经典全都在这儿,上至天庭,下至地府、人界,对于男女之事,再也没有比这里更春色无边的书库了!
  寒瑾儿想知道怎样才能将男人彻底掌控,不!她想知道如何才能得到江磊的心,让他不再如此胆怯地对待她。
  她走进沉红的大门,看见灰白的石阶上坐了一名老者,银白的发丝都快掉光了!
  「头一回来的?」老者以似乎能看尽世事的眼眸瞥了寒瑾儿一眼。
  「是!前辈。」寒瑾儿唯唯诺诺地应答,因为眼前的九尾狐前辈,在孤界可是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想要哪一方面的书呢?」
  这书库的藏书如此丰富,她们当然不可能一本一本的找,所以书库由狐族中最知晓一切的九婆婆来管理。只要告诉九婆婆一声,她便会给你所想要的书。
  「我、我想知道,怎样才能让男人交出真心?」她怯怯的看向九婆婆,虽然这话挺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但她真的很想知道。
  但九婆婆的冷眼一瞪,却使她抖缩了一下身子。
  「哼!交出真心?还早呢!这是『行房之术』、『御男之心』和『世上最淫的春药配制法』,这三本入门书,就先拿去钻研吧!」看她单纯的眼神,就知道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
  「是的,谢、谢谢。」寒瑾儿小心翼翼地接过书。
  九婆婆似乎对她所说的「真心」感到很不以为然,但她却是一点也不敢激怒九婆婆,因为,九婆婆的性格是出了名的奇怪。
  传说,九婆婆是狐族有史以来最美的,她的全盛时期创造了狐族的神话,但如今她却只是一只千年老狐,成日枯守著书库,日复一日重复著枯燥的工作。
  看著那痀老寂寞的身影,寒瑾儿也知道不随意探询才是上上之策。况且,即使问了,人家也不一定肯说,说不定她还会被教训一顿呢!
  当下,她只好知趣的离开。
  *****
  寒瑾儿随便挑了个位子坐下,开始翻阅手上的书。
  原来,江磊那天的反应便是「他想要」。男女之所以不同,在于天地造人便是要男女交合,从轻触、细吻、搂抚以至于深交,各种姿势、各种方法衍生什么感觉……
  寒瑾儿看得额头直冒汗,一股热气也不自觉地窜到她的私处。
  「啊!受不了了!」
  -声尖叫突然出现在她耳后,她猛地回头,却看到温可人脸红得像是熟透的虾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能在这里,我为什么就不能在这里?」温可人叉腰反问。
  「怎么?搞不定你那一个?」寒瑾儿不动声色地问。看来,她跟江磊还没有进一步的接触。
  「你才是『霸著茅坑不拉屎』吧?」温可人没好气的反唇相稽。她知道寒瑾儿对江磊才是真正有兴趣的。
  「你管管自己吧!我一定会赢得胜利的。」虽然寒瑾儿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但这恼人的气氛,却迫使她不得下摆出高傲的姿态。
  「你……」
  「别在我的书院内吵吵嚷嚷的!」
  猛然,一个拐杖蹬地声传来,使两人当场噤若寒蝉。
  「就只会说这些千篇一律的话!几千年来,你们这些小辈只会想著要如何让男人交出真心,但那是真心吗?那只是他们的爱欲。至少这几百年来,我就不曾见过真正的心!」
  被九婆婆蔑视的眼神扫过,她们两个只能唯唯诺诺地问:
  「不曾见过真心?那……灵石要怎么产生呢?」
  「那是由爱欲变成的低等灵石,因为低等,所以你们这一辈里,没有任何一只狐的修练阶层能超越我。」
  是啊!九婆婆是族里唯一的银毛九尾孤,她的高深莫测,连族内长老都不敢小觑。
  「那要怎样才能得到至高无上的灵石呢?」寒瑾儿小心翼翼地探问,却只换来一记冷眼。
  「想要便得靠自己,休想我会告诉你们!」哼!只想一步登天的小辈。
  「不说就不说嘛!见过真心有什么了不起的?」温可人嘟著嘴,不悦地回道。
  「就是了不起!我千年以来的爱,不是你们这些臭乳娃儿能了解的,因为……除了那一次,我再也看不到真正的心了!」九婆婆摇了摇头,叹了一声,便消失在书院内。
  两人对看了一眼,她们还是全然不明白九婆婆的语意。
  到底,什么才是真心?
  *****
  寒瑾儿小心的拿起一罐黑色瓷瓶,老实说,她老早就想拿这玩意儿来试试看了!只是,以前根本没有人能让她试,而现在却是大好时机。
  「黑瓶里的东西和……淫花、葛皮、再加上一点点白尾春草,啊!加太多了!不过,应该没关系吧?」拿起那晶莹剔透的液体,寒瑾儿眨著长翘的睫毛喃喃自语。
  狐界春药的威力,可不比人界春药那般差,「繁春」可是他们老祖宗的智慧结晶。书上说,此药无色、无味,且男女皆有效用,只要一丁点,便能使人沉溺在情欲中,它可以让男人心悦诚服,而那欲念的苦痛,也足以让对方交出真心。
  「该找谁试试呢?」她原先所选的是范卓文,但脑中却突然闪过一个情壮的身影。
  喝了这个,江磊会有什么反应呢?他会像那天一样,起了那种羞煞人的反应吗?
  寒瑾儿的心底不禁浮现一丝悸动,她渴求问题的解答,因为,理论上的事她都明白了,但不明白的却是那亲身经验。
  *****
  「江公子,这么晚了,你还在练功啊?」佯装成巧遇一般,寒瑾儿故意走到江磊身边,脸上带笑,没有平日的冰冷之情。
  映著银亮的月光,她悄悄瞄了一眼他纠结勃发的肌肉。
  要经过多久的锻炼,才能有如此伟岸的身形?看著他,她不自觉地兴起一股安全感。
  「寒姑娘,别叫我什么公子的,你就直呼我的名字就行了!」江磊必恭必敬地道。
  他一直知道自己与公子是不同的,他只是个卑微的下人,不配称作「公子」,更不配从清丽高贵的寒姑娘口中听到这种称呼!
  「你一向都这么卑躬屈膝吗?」寒瑾儿发现自己竟然对他产生一丝怜惜。这可怜的人,他的存在价值仅是为了他的公子吗?
  「我的出身本来就卑微。」
  一个来自异族的下人,能有何建树?他能服侍公子这么好的主人,老天爷已经算是对他够好的了。除了卑微地过完一生,他又能如何呢?
  「你不卑微!至少在我眼里,我没有那种感觉。」或许因为她不是人,所以根本不在乎人类所谓的名利、背景,她只知道眼前的江磊是吸引她的。
  寒姑娘竟说她不在乎他的卑微?江磊像是被雷打到一般呆愣著。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这么对他说过,他也以为自己这辈子不可能从异性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心中不断产生异想天开的揣测,可一望向那流转的秋波,他又不禁退却了。
  「寒、寒姑娘,那天我……真的不、不是……故意的!」他原本是想洗去一身污泥,谁知道她竟然也到河中沐浴。
  恍然想起那一日她的光棵,再加上她刚刚所说的话,江磊吞咽了一口口水,心里充斥著满满的紧张。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寒瑾儿慢慢靠向他,却发现他额上猛飙著汗。
  「你、你知道?」寒姑娘没当他是刻意轻薄?真是谢天谢地!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寒瑾儿脸上刻意带著更温柔的笑容,她把端在手里的茶水递给他,「我看你流了不少汗喔!要不要喝杯茶,去去热呢?」
  看著寒瑾儿,江磊心中有股说不出的奇异感觉。
  为何平日待人冰冷有礼的寒姑娘,此刻却那么亲切温柔?唉!不管那么多了。
  「谢谢。」
  「不客气!」寒瑾儿在一旁看著他一饮而尽。
  「夜深了!寒姑娘也该早点进去歇息了。」
  话才刚说完,江磊忽然觉得热汗直流。
  那是因为寒姑娘站在他身边的关系吗?
  他只觉得浑身充斥著一股幸福感,满满的幸福……他吃惊的瞄了一眼身上有反应的地方,只感到愈来愈鼓账,直到全然的挺起。
  「江磊,你有没有哪里觉得怪怪的?」寒瑾儿急躁地看著他,想要知道他的反应。
  江磊一听,只是惊愕以对,「哪里怪怪的?」她怎么会这么问呢?
  他感到一阵羞赧,是不是在月光的映照下,自己的异样已被她看出?
  一想到这里,他更感到身体像是要爆发一样,甚至此喝下那杯水之前,还要更热……
  「你怎么了?」寒瑾儿一直在等著江磊接下来的反应。
  狐界的春药讲求时效,书上说一喝就会见效的,但她却全然看不到他有任何的反应。
  「没、没什么。」
  江磊一直强忍著,却突然感到一股猛烈的热气直冲向胯下,而且来得急速汹涌。他不知如何躲闪那硬挺的反应,只好背过身去,乞求别让她见到他困窘的一面。
  「你到底怎么了嘛?」
  看著他像是流了「一缸子」的汗,寒瑾儿不禁有些担心,要是她的药配错了,害了他,那可怎么办?
  江磊痛苦的压抑自己,眼见深爱的人就在身边,使他的身体起了更强烈的反应……他该怎么办呢?
  「寒姑娘……我、我没事……真的没事……」
  他的胯下已经肿胀到难以忍受的地步,脑子一阵晕眩,双眼也因极度的欲望而发红。
  看著江磊热汗直流的面容,寒瑾儿轻轻拉过他的身子,「可是你看起来很不舒眼。」会不会是药下太多了?
  江磊如遭电殛的急忙闪躲。
  「我、我没有。」他急忙遮掩著窘处。他只想快点用手解决一切,可她却仍在一旁。
  「咦!你那里怎么了?」
  在昏暗的月色下,她仍能看清他挺立的壮硕,便好奇的轻触了一下。
  「别、别碰!」
  他快受下了了!他快要失去理智了!
  一阵热浪袭来,他情难自禁的抚上他一直遐想的柔嫩雪峰,既轻柔又小心地揉捏著。
  「啊!你怎么抓人家那里?」寒瑾儿被他吓到了。
  听见她的喊叫,江磊猛然一醒,急忙将她推开。
  「我、我……不行了……寒姑娘你快走……」
  突如而来的热潮,让他整个思绪全集中在她的身上,想到她那玲珑有致的身躯,他只觉得身体愈来愈难受。
  「为什么要我走?」哼!刚刚才来招惹她,现下又要她离开?
  「你、你真的不走?」江磊声音喑哑的问著。
  「不走!」
  他像是突然发狂似的,一把撕开了她的衣衫,在露出她雪白双峰的同时,他竟再度无法自制的揪捏著。
  是她不走的!是她自己不走的!
  映入眼帘中的雪白双峰是那么柔软,使他不停轻咬舔吻,那滋味教他眷恋不已,他从不知女人的身体竟是这般教人疯狂!
  「我要你!让我要你吧?我求求你,寒姑娘,对不起!」即使满怀愧疚,他的身体仍急著想要需索这一切。
  他将她拦腰抱起,直往林中奔去。即使下一刻他便会死去,他仍想要她,即使这是罪大恶极之事,他仍是想做……
  *****
  寒瑾儿被他一把丢在柔细的草皮上,看著那饥渴的眼神,她突然感到有些害怕。那是她所熟悉的野兽眼神,他像是正要将她给生吞活剥一般!
  「你要做什么?」虽然问了也无济于事,她却忍不住想问。
  「等一下,你就会明白我要做什么。」
  她的衣衫不整,被撕裂的衣衫根本遮掩不了什么,而雪白的胴体无疑是对野兽的强烈诱惑……
  江磊不住轻咬著她粉嫩的蓓蕾,舔食他最渴望的雪峰,再慢慢地剥光她的衣衫。
  寒瑾儿只感到浑身充满莫名的快感,她从不知道被这般触摸、舔咬,是如此舒服的事,使她情不自禁地嘤咛轻叹。
  她的叹息像是鼓舞他继续下去的原动力,他的手毫无避讳地探进她的幽密丛林,搜索著她的神秘小穴,而他的灼热也正熨烫著她。
  寒瑾儿只觉得自己身体的某处正渴求著他,在不经意的触碰下,她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叹--
  「好大!」
  他身上不知何时已经全然光踝,而他的巨大刚硬也清楚的呈现在她面前。
  寒瑾儿脑中当下一阵惊慌,他该不会真的要把那么巨大的玩意儿放进她的……
  她猛然的摇头,脑中只窜过一个字--逃,但当她想要挣扎逃遁时,他却紧抓著她白嫩的脚踝,而在拖拉的同时,他也欺上她柔软的身躯,急急扳开她的双腿,一窥那神秘境地。
  「不、不要!」
  「来不及了!我刚刚要你走的……我很想要,我真的很想要……求你……」狂炽的欲火快将他烧融了,唯有那密林的幽径才能平息他的火焰。
  用力扳开她雪白的双足,他猛然一个挺进,便直直没人那片密林。他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触感,一种被紧紧包围吸附的紧窒感。
  寒瑾儿感受到他的刚硬正极力冲撞著她柔嫩的密地,她的私密处像是要破顶破一般,一次又一次,毫无停歇……
  她纤细的王指紧抓著他的肩,抓出了一道道的痕迹。
  「不、不要……别这么快……我、我快受不住了!我不要了!江磊……你饶了我吧!」张开湿润的眼睛,她只想赶紧脱离他的巨大所带给她的痛楚。
  可不顾她的哭喊,江磊像是发狂的猛兽,只顾抬起她雪嫩的双足,尽情地驰骋,自顾自的喘息。
  愉悦像是挡都挡不住,寒瑾儿身上的敏感处开始兴奋起来,在他的紧压和牵动的狂震下,她直接受到刺激的私处和不停晃动的双峰,让她更加全身无力。
  他的每一次前进几乎都顶到最深处,每一次的剧痛再加上强烈的刺激让她在痛苦中持续著亢奋,而神志渐渐不清……
  她以为他终将停止,但当她从苦痛中渐渐释放,紧缩著达到最高欢愉时,他却仍在猛力地冲刺著,接著,她只感到全身又开始紧绷,仿佛又要迎接另一次高潮……

  第四章
  温可人像个偷儿似的前看后看,又探了探门内的范卓文。
  好机会!趁那雪狐不在,她今晚一定要速战速决,将他夺到手!
  「范公子。」
  「可人姑娘,有事吗?」看到温可人一张粉嫩的小脸在外头探视,范卓文突然觉得她很可爱。
  「我最近自创了一套笛舞,想要跳给范公子看,请你指点一二,可以吗?」
  「指点不敢当!在下对丝竹乐舞也顿有兴趣,就请可人姑娘让在下开开眼界吧!」
  见他打了个揖,温可人遂还了一礼。
  「那可人就献丑了!」学瑾儿咬文嚼字的模样应该就没错了吧!
  书上说的,要攻占男人的心,得先迷晕他的视线。
  温可人身著一袭中空的轻薄红纱,半掩著面,随著笛音扭动她水蛇般婀娜的身躯。
  当她发现他的目光已随自己挪动的身躯游移时,便晃动地那丰润的双峰,时而移近、时而退却,一只玉足在笛声终止时跨上了他。
  范卓文看到她红艳的肚兜下穿著同色的亵裤,而那雪白的粉足,正来回逗弄著他的胸、脸、还有早巳不听使唤的地方……
  「可、可人姑娘,你的脚压在我的……」
  「我压在你的哪里呀?」一边问著,她细白的裸足还一边在他最敏感的部位上若有似无的来回磨赠著。
  「那里。」伸手往下腹指去,范卓文只觉得面红耳赤。
  「哎哟,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温可人缓缓收回了不规矩的粉足。
  「别……」
  那一瞬间,范卓文竟觉得心底怅然若失,他只能吞咽几口口水,滋润一下干涸的喉咙。
  但下一刻,他竟发现自己再也无法栘开视线,因为,她正褪去身上薄薄的纱衣,露出她丰盈的双峰,然后轻坐在他刚哽的男性象征上。
  她微吐著兰芷般的气息,轻啄他温润的唇,而他却宛如电殛般晃动了一下身子。
  「别动啊!乖一点!」温可人轻喊出声。
  「可人姑娘,你想干什么?」他惊讶但又掩不住心中的狂喜,仿佛置身于梦中似的。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抛掉手上的笛子,柔湿的细吻绵密地印在他的颈项、胸膛、下腹,然后到达那令他浑身战栗的地方……
  「可、可人姑娘,不可以呀!那个地方不行啊!嗯……啊……别、别这样……」
  他沉重的喘息著,无法承受下腹传来的酥麻快感。
  他从没想过女人可以这般魅惑人……趁著仅存的一丝理智,他低首看著眼前的温可人。
  但她却只是十分无辜的凝望著他。
  「你不喜欢吗?」辗转的吸、吮、舔、咬,她全是照著书上所说的做啊!难道是哪里做错了吗?
  「不、不是……不是不喜欢!只是我们不能……不能……」他从未感受过这么舒畅的抚触,当她的唇吻上他的刚硬,他只觉得自己就快升天了!
  但,这行为是不合宜的呀!
  「还是,我做得不够彻底?」她拉著他的手,抚上自己骄傲的双峰。
  当那柔软的丰满贴上他的手心时,范卓文只觉得浑身仅剩下男人对女人的渴求!
  看著那硕大的蜜桃在他面前不断地挑逗,他不再犹豫,由轻探搓揉到不能自己的俯首舔咬,最后是温香软玉抱满怀。
  当他的身体反应已经到达崩溃边缘时,他便扫掉桌上所有的一切,将她曼妙的身躯摆在书案上。
  温可人迷乱的低语著,「卓文,我喜欢你,从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想把自己给你了!」他长翘的睫毛、澄澈的双眸及精壮的身子,他的一切、一切,都是她日思夜想的。
  「可人姑娘……」
  范卓文的手原本随著她的指引,在她的双峰上抚弄,可最后他却像是不听使唤一般,直窜入她的幽径一探,感受她的滑嫩包裹著指尖的感觉。
  温可人别过脸去,轻叫出声,「轻一点……好痛啊!」
  「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我娘说过,第一次过后,就不会再痛了!所以,你就要了我吧!」要是现在退却,一切便都前功尽弃了!
  于是,温可人将自己的私密处更贴向他,款摆腰肢,轻逗他已然刚硬的骄傲,让自己的花心在他的顶端不住的轻点。
  轻咬著红唇,她只觉得浑身的热力似乎全集中在一点,她渴望他……
  一记猛然地挺进,范卓文这才发现自己进入了一片从未经历过云雨的圣地,他沉迷在她嘤咛的吟哦之中,直到那紧窒全然包裹住他的所有,他才毫无顾忌的展现热情与温柔。
  「嗯……卓文……你真好……」
  她从不知世上有这么令人难以想像的愉悦,第一次的不适早巳全然的烟清云散,她只知道他动得愈激烈,她的身体便愈是亢奋,随著他的抽动摇晃,她不住地发出满足的声音。
  「可人,我会娶你的,我一定、一定……」
  他的声音消失在终了的狂喜之中,倒卧在她香汗淋漓的身躯上,望著那羞红满面的矫容,他只觉得心满意足。
  微闭上眼,他正想休息一会儿,耳边又传来温可人娇嗲的嗓音。
  「卓文……」
  「嗯?」
  「我们再来嘛!」她的声音黏腻著一股乞求,顾不得身体已经疲累的他,急欲与他再度缠绵。
  她的纤纤五指一下便环紧他的垂落之处,而她马上也收到她所期望的反应……
  「可人,能不能等一等啊?」范卓文有些疲惫地说。
  「你可以等,但那里却不能等了!」
  看著他下腹的胀大,她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身子没入他挺立的骄傲,然后将他翻压在身下,自行扭动。
  范卓文看著她沉迷的娇容,感到一丝无奈,他无法说这是淫乱的举止,因为,他也爱极这美好的感觉。
  *****
  「我……我该死!天杀的!我该死、该--死!」
  江磊发出震天响地的一声狂吼,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做出这般禽兽不如的事情来,他竟然玷污了这么一个如天仙般清灵绝俗的姑娘!他觉得自己真是该死、该被千刀万剐!
  寒瑾儿不知道他在清醒之后,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所以自头至尾都低垂著头,深怕再惹出麻烦。
  她从没想过自己竟会与男人天人交合到想叫救命的地步!
  因为,江磊的精力好像永远没有底线一样,一整个夜里,她几乎都不曾稍作休息。
  看著满地翻滚的痕迹,那里也有、这里也有……各种姿势、各样体态,所有未来想要实习的姿势,她都已经提前经历过了!
  她虚弱的望了那愧疚至极的面容一眼。
  「你过来。」
  江磊跪落在她赤裸的身体前,「杀了我吧!求求你了结我吧!」
  他对她的愧疚永无止尽,即使死千次万次也不足以弥补他对她的伤害。
  看著披散著长发的她仍旧是那样的美,但身上却无一处不是让他侵犯的痕迹,连雪胸前的瘀伤也是教他给咬的。
  她是这般柔弱,却让他这般无情的侵犯!
  看著他,寒瑾儿还是温柔的说:
  「我……我并没有要你死!除了死,你就不会想想别的解决方法吗?」
  第一次的确是很痛,但当他第二次进入时,那感觉便不再是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连串的酥痒与心荡神驰。
  她只知道,他是个男人,一个能满足她的不折不扣的男人!
  江磊疑惑地望著她,「江磊驽钝,不知道寒姑娘所谓何意?」
  「你就不会娶我吗?笨木头!」挑了一下眉,她的小脸由红转青,粉颊鼓得像什么似的。
  看著她,江磊焦急的问:「我、我可以娶你吗?」
  「你这笨木头!我不嫁你……还能嫁给谁呀?」她的小脸又沉了些,一只食指不断戳向他厚实的胸膛。
  「我江磊何德何能?竟能娶妻如此……」
  感动的泪水在他的脸上乱窜,他还以为自己终其一生都不可能有姑娘会看上他,可寒姑娘竟说要嫁他--他心目中的女神说要嫁他!
  他一把将寒瑾儿抱起,将身子贴上那有如绸锦般光滑的身躯,在深情凝睇的同时,他发现她竟主动将自己更贴紧他的欲望,若有意似无意的摆动水蛇般的腰肢。
  出于本能,他将寒瑾儿推靠在半倾的石壁上,小心翼翼的吻著她樱红的唇与丁香小舌。
  这一次,他十分地轻柔且是万般呵护的,他要让她一吋吋的感受到他的温柔!
  当江磊舔弄著她最渴求之处时,才发现寒瑾儿也正触碰著他的欲望,他再也不能自己的将那粉嫩的双足轻勾在腰间。
  这一回,他极尽温柔,深入浅出的律动,带来了满足的吟哦。
  接著,他放肆的释放热力,随著不住扭动的腰,狂野冲击那柔美的身躯,泼洒自己的热液。
  *****
  天刚泛白,寒瑾儿心怀一丝的愧疚的走进家门,再怎么说,都是她先抢了温可人的对象。
  但一走进房内,她与江磊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张大了嘴。
  「你、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呀?」
  她看到温可人竟跨骑在范卓文的身上,浑身赤裸而且不住地在他身上扭动压挤著,嘴里还吟逸著放浪的语调。
  「你、你看不出我在……做什么吗?」温可人还以为自己的举动早巳让人一目了然呢!
  她仰抬著丰润的身子,晃动著丰臀,使力的紧缩,像是要挤压出一切似的,她让自己更深入他的,想要早早了结这一切!
  寒瑾儿瞠目结舌,但却无力地叉腰以对,「温可人,你知不知羞啊?」
  「不知羞又如何?他……他己经是我的了!你再也抢不走他……怎样?还是我比较厉害吧?」柔媚的喘息著,温可人心中觉得有些骄傲,因为,他本是寒瑾儿宣告所有的男人。
  「你想把我惹火吗?」这臭丫头!寒谨儿拳紧了小手,对她的幼稚举止非常气愤。
  「我、我现在没空跟你说话……你就……让我先把事办完……再、再说好吗?」他如火般的支柱正隐没在她的体内,使她不禁更卖力地摇动丰盈的臀,享受全然舒服的感觉。
  这般私密之事,突然被人撞见,令范卓文觉得羞愧难当,但欲望当前,他也只能闭上双眼,静默地承受著尴尬状态下的情欲。
  寒瑾儿用手扇了扇自己嫣红的粉脸。
  唉!温可人除了那张清丽绝俗的容貌外,想来也只有范卓文这种男人,才能接受她那直性子、极其倔强以及想要便不择手段的性格吧!
  「算了,我们出去吧!」寒瑾儿气得掩面而出。
  这算什么呀?这回,她一定要好好整治那个笨丫头!
  江磊跟在她身后劝道:「别气了!」
  「我怎么能不气?这丫头怎么可以这么、这么……放浪形骸!」
  寒瑾儿简直被气到无力,虽然她们是狐,可基本的廉耻也该有的呀!她竟然在人前这般淫乱的扭动,真是……
  「你放心!我家公子会负责可人姑娘的清白的。」老实说,当他看到范卓文的行为时,他的错愕也不在话下。
  他是个男人,当然明白男人的渴望,就像自己见到寒姑娘时会有无限遐想,他实在很能体谅公子的纵情。
  但寒瑾儿的怒气却不曾稍减,「这不是你家公子的问题,是可人她……太没自觉!」要做,至少也该关起门来偷偷做嘛!现在这么正大光明,不是让大家都难堪吗?
  「真是令人感动,你们虽然只是表姊妹,但寒姑娘你却这么关心自己的妹妹,就好像我和公子一样!」江磊搔了搔头。
  看来,他真是积福三世,才能拥有这般蕙质兰心的姑娘。
  寒瑾儿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我、我会关心她……吗?」
  她低头望了自己一眼,一股怪异的感受窜进心底。她会关心温可人?不!不会的,她们生来便是死对头,她怎么可能会去关心温可人呢?
  江磊笃定地点点头,「我看得出来,寒姑娘是真的很关心可人姑娘,要不,你也不会这么生气!」他自小便是下人,早巳习惯于察言观色,知晓别人的喜怒所为何来。
  「我……」
  像是心中的痛处一下子被重重割开,此刻寒瑾儿只能无言。是啊!她是关心温可人,只不过她向来都是全盘否认。
  「你真的不用担心可人姑娘,我家公子一定会好好待她的,而我……也会尽我的所有,好好待你!」他含情脉的与她的目光交缠,一副相思难盼的模样。
  寒瑾儿微低著螓首,将自己深埋进他宽阔的胸膛。
  「好好待我是当然的,但我警告你,你不许在可人的面前乱嚼舌根,知道吗?」她还不想让温可人知道自己真正的心情,至少,在这当头她不想让她知道。
  江磊温顺的点了点头,「我会谨记在心!」
  她们这一对表姊妹是不懂得怎么互相付出关爱吧!不过,迟早她们一定会明白,感情的流露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无论亲情、爱情,全都是一样!

  第五章
  「啊!不要念了!你别再念了,好不好?唉!烦都烦死了!」温可人绕过回廊,双手捂著耳朵,脸上一副不堪其扰的神情。
  「是你有错在先,你还敢给我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寒瑾儿嘟起小嘴,也是怒容满面。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江磊原先不是你指派给我的吗?」哼!她自己还不是一样!在她跟前总是和她争著范卓文,可私底下还不是惠和江磊眉来眼去的。
  「这根本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事,而且,我、我也没那么明目张胆,哪像你这样……」
  「喂!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你敢说你们没做吗?老是把人类那句『男女授受不亲』摆在嘴边,你不累呀?」
  她知道寒瑾儿一直在研究如何配制春药,恐怕早都用在江磊的身上了!干嘛还摆出一副责怪她的脸色呢?
  第一次说不过温可人,寒瑾儿显得有些老羞成怒。
  「我、我是好心提醒你……那瘦不拉几的书呆子,总有一天会被你榨干!」
  「才不呢!别看卓文瘦归瘦,人家他……也是很行的!」想起与他共赴云雨时的销魂滋味,温可人霎时羞红了脸。
  「哼!跟江磊比起来,他肯定是差多了!光看身材,就可以知道了嘛!」在这一方面,寒瑾儿可是百分之百的确定。
  「我的卓文才行!」温可入不甘示弱地喊著。
  「江磊他可是一整晚都没让我合过眼,直到现在,我的身体还是好酸呢!」一整夜的猛烈激情,使她的身子到现在都还感受得到微微的酸痛。
  「哼!我才不信呢!要不然我们来睹一睹!」温可人一脸不悦的争辩著。
  「睹什么?」
  「就赌……我们的男人谁比较厉害吧!」灵光一闪,温可人马上就说了出来。寒瑾儿皱了一下眉,「神经!你该不会是想要大家关在同一个房间,我看你做,你看我做吧?那多奇怪呀!」光是想像那个画面,她就觉得有些变态,而且,就算她们肯,江磊和范卓文会肯吗?
  「我们可以心灵相通啊!」嗯!她愈想愈觉得可行。
  「可是,那也得知道怎样才算厉害呀!总不能哪一个叫得比较大声,便算是厉害吧!」
  「对呀!怎么样才算是厉害……」温可人侧著头喃喃自语。
  这种赌法虽然新鲜,可规则却不知该怎么定,那要怎么睹呢?
  「算了!那就……以次数和时间为考量如何?」对了!这些是江磊最令她折服的,他的持久力有时都教她承受不住。
  「嗯,就睹这个!」温可人点点头。
  「那睹注呢?」寒瑾儿又问,没有睹注就不好玩了!
  「那……当对方的奴婢一年如何?」温可人高兴地提议。
  她很早以前就想试试支使寒瑾儿是怎样的感觉,现在既然抓到机会,她当然是不能放过。
  「好!我要是输了,便当你的奴婢一年,你要是输了,也是一样。」
  「那就由今晚开始,不过,不准使用春药喔!」温可人当下先订了规则。
  「好!你也不能使用幻术,咱们各凭真本事!」
  「怕你不成!」
  两人转身背对著背,又再度挑起了战火。
  *****
  寒瑾儿知道江磊每日早出晚归,十分地辛苦,所以贴心准备了一大桶热水,想为他法除疲累。
  静待之中,她听到了缓缓移近的脚步声。
  嘴角扬起小小的贼笑,她开始轻褪罗衫,接著是兜衣、亵裤,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然后她跨进闪动著水影的木桶中,时而抬腿轻抚,时而拨水擦拭酥陶。
  一走近寒瑾儿的房门,江磊便听到一波波的水声,他好奇的前往一探究竟,可这一探,却教他顿然不知如何是好?
  他见到寒瑾儿正在沐浴,一股兴奋瞬间直袭而来,他本想强忍住欲望,但眼前的一片春色,实在是……
  虽然,他们早已有过夫妻之实,但自那一天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更亲密的举动了!他成日早出晚归,每回一走到她的门前,他就会裹足不前……
  寒瑾儿感觉到那木头迟迟不作行动,只好以更大胆的举动来表示。
  她将纤纤五指从胸前慢慢移动到敏感之处,在自我反覆的折磨下,不禁脱口轻喊著。
  「嗯……磊哥哥……磊哥哥……」微闭著眼眸,她的遐想转化为声音。
  就在此刻,她感觉到一双粗糙的巨掌正抚摸著她,由耸立的双峰移至平坦光滑的下腹,再经过密林到达私密之处。
  那无比愉悦的触感,使她不自觉睁开了眼睛。
  「瑾儿,你刚刚叫我什么?」江磊羞赧地一笑,脸上的表情既深情又温情。
  「磊哥哥……你流了好多汗!」寒瑾儿替他褪去了一身泥污的布衣裤,以揉湿的手巾替他轻拭著伟岸的胸膛。
  低眼一瞥,他的骄傲早巳对她发出警讯,她的脑中闪过一个必胜的信念,便轻拉他入池。
  「瑾儿!你真的好美……」
  在水色闪动的映照下,她涓秀的发丝正交缠著他散落的发。
  他细吻她柔美的唇,接著,含咬那粉红的蓓蕾。
  她缓缓起身,跨坐在那昂然的身躯上,让它能深深的进入她的渴望,猛然一记收缩,那又酥又麻的感觉直袭而来,狂妄的刺激她的花蕊,传来了阵阵止不住的愉悦。
  他任她忘情地扭动,全然无法控制勃发的爱欲,他只能捧著那不停上下律动的俏臀,让自己一次次地深入。
  时而轻转,时而急、时而缓,她把老祖宗的秘方全都用在他的身上,只见他极其享受的脸庞,不住的发出吟叹……
  「你、你……今天怎么了?」
  她今天像是著火般的狂热,完全没有平日的沉静温柔,这是他头一回在她脸上看到无限的渴望。
  「人家想要你……好想……好想……」
  虽然这种举止有点不合乎礼,但,能够满足她,却是他自觉最心满意足的事。
  「嗯……你爱我吗?」
  「最爱……最爱你了!」对他,已经不再仅是索取真心,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与真心也都一并交付予他了!
  听著耳边嘤咛的矫喘声,江磊更是忘情猛烈、毫无保留的冲刺,直到那热烈的爱液在她的体内狂奔开来,才告终止。
  轻拥著全身虚软的寒瑾儿,他心想,是啊!他也爱她,爱到连命都给她也无怨无悔,只要有她在身边,他什么都无所谓!
  他不再在乎先前的那些犹疑,因为,她是个让人怜爱的姑娘,她是上天赐予他最大的幸福,是他的最爱……
  *****
  被一双如猫般灵动的大眼直直盯望著,范卓文终于忍下住先打破这无声的僵局。
  「可人,能不能告诉我,你在看什么?」他面带疑惑,温柔的问著。
  「当然是在看你呀!」温可人率真的回答。
  轻抚著范卓文那张温文至极的面容,她竟觉得好想咬他一口,脑中才这么想著,她的身子竟不自觉的靠向他白皙的脸颊,一口咬下--
  「可人!你干嘛咬我?你这样……我怎么读得下去呢?」范卓文无辜的捂著脸颊。
  他发现温可人总是很爱逗著他,每当被她那流转的媚眼盯视,他总是心神不宁到不知如何专心读书。
  「我就是爱欺负你,就是要让你读不下去!怎么样?」温可人一把将他搂住,爱娇的贴著他蹭呀蹭的。
  谁教他看起来就是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
  「可人,你就饶了我吧!考期将近,我却还不知能否有出谷之日,但好歹你现在别来吵我,让我好好地看书,好吗?」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但背负著父母长辈的期望,他仍是硬将她推开。
  凝望著他推开她的手,温可人心底当下一阵紧张。
  这下是摆明她输定了吗?寒瑾儿已经有所行动,那她一定会输的啦!
  一想到这,她不禁气鼓著一张小脸,「出谷、出谷!你就那么想离开这里啊!我不管、不管嘛!我要你陪我,卓文,我们到床上去嘛!我有好多话想要跟你说!」
  温可人洒脱地说出这些话,却令范卓文觉得咋舌异常。
  「可人,我们不能这样!」
  「为什么?那上次为什么可以?」温可人嘟著小嘴问。
  「上次……是我错了!犯一次错,我已经十分后悔,我还没将你明煤正娶回去,所以……你就捺著性子等我考取功名好吗?」深望著她柔美起伏的丰满,他企图对她晓以大义。
  但温可人却连连摇头,还任性地别过了脸,「我不管!我现在就要!」
  「不管就不管!我要读我的书了!」
  唉!除却那张美得让人心折的容貌,这个小丫头竟是如此地娇蛮任性,老是放任她是不对的。
  范卓文难得板起那张俊逸的睑孔,埋头看书。
  「范、卓、文!」温可人在一旁摇晃著他的身子,却见他像是铁了心一般,仍不理会她。
  紧蹙著秀眉,温可人知道自己不能等了,再这样下去,她铁定会输给寒瑾儿的,她才不要当寒瑾儿的奴婢呢!
  正当她左思右想时,不小心瞥见床边有一条白缎,脑中一下突发奇想。
  她移坐至床边,迳自抽泣出声,果然引来了范卓文的关怀探询。
  「又怎么了?好了……别哭了,哭得小脸都花了!我不是不想要你,但你知道吗?我家人对我的期望甚深,我定是不能让他们失望的……」
  范卓文走至温可人身边,轻搂著她诉说苦衷,但他却万万没有想到,他未过门的小妻子竟会有如此惊人的举动!
  温可人一个翻身,竟将他压在身下,还用手中的白缎迅速绑住他的双手,固定在床沿。
  范卓文不停地挣扎扭动,却只望见温可人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哼!我就不信抓不到你!」温可人有些得意地说。
  「可人,你别闹了!别再闹了!」这是成何体统?
  紧皱著眉,范卓文直直瞪著她,但这姿势却让他十分敏感,因为,即使是由下往上的仰视,她的丰满还是那么的「壮观」。
  温可人不发一语,很温柔的替他除去衣衫,当两人裸裎相对时,她更企图用唇「刺激」他身上的每一时,直到他再也不能抵抗地起了反应,她才满意的轻抚著他。
  「哼,真不老实!嘴巴上说不要,还老爱把礼、义、廉、耻挂在嘴边,你现在还不是……」那么英挺的「站立」著!
  温可人以唇舌刺激著他,看著他发出愉悦的声音,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也起了反应。
  「别折磨我了!可人,快放开我……」范卓文不住挣扎著,但被制伏的双手却教他动弹不得。
  看著他浑身的汗水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性感,温可人调皮的想将他再逗弄得更激烈一些,便将自己最饱满的地方凑近他的唇,暂时止住他的怒意。
  范卓文狂野的吸吮著她的甜美,当粉红的花蕾在他面前展现,他只觉得自己的兽性一再被她挑起,让他全然不可自拔而且深深沉溺著……
  一瞬间,她无声的没入他灼热的渴望,猛然地教他措手不及,随即便时缓时急地晃动著身体,仿佛想为他减轻痛苦。
  范卓文浑身无法动弹,只能任由身体狂烈地舞动、上下地摇晃,任由她的紧窒包裹著他的刚硬。
  听到他发出满足愉悦的低吼,温可人将自己全然的弓向他,直到两人在那挺进最深的一刻,一起到达爱的顶端……
  *****
  夜风阵阵袭来,寒瑾儿依偎在那宽厚的胸膛前微微喘息。
  她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般满足的感受,在没认识江磊以前,她是冰冷孤傲的,可现在依偎在他怀中,她只觉得浑身温暖。
  静静地躺在他身侧,轻抚他平坦光滑的胸膛,她隐约可以听到隔壁房间传来销魂的叫声。
  她知道江磊赢了!因为,他给她的爱是最长、最久的!
  她抬眼一看,江磊正盯望著屋顶的梁柱,脸上一副思忖著某事的神情。
  「你在想什么?」她柔声轻问著。
  「我在想,为何那些土石总是清也清不尽、倒也倒不完?」
  他每日都见到满覆的土石,这样下去,恐怕直到秋试期至,他这是无法为公子开出一条路!
  「这里的土石松软,又正值雨季,铲了又落的情况,是很正常的呀!」
  寒瑾儿别过脸,不想让自己在他面前露出愧疚,她明知他很急著要走,可心底就是自私的不想放他走。
  「可是,也落得太古怪了些吧!这个地方,总让我觉得好像……不像人间!」江磊低哑地说。
  打从第一天进入这个地方,他心中便有奇异的联想。
  在这深山峻岭之中,有两位出尘绝俗的美人相伴,本就是一件奇事,而他会克制不庄地疯狂需索著寒瑾儿,仿佛也是冥冥中不可抗拒的力量在操挂。
  他知道自己早巳爱上寒瑾儿,或许从第一次见面时,他的心就已被地震慑,可他却不得不想到……这一切似乎还潜藏著其他因素?
  「你说这里……不似人间,那你以为这是哪里呢?天堂还是地狱?」她知道江磊本来就是心细之人,心中定会起疑,但她就是不喜欢他用那种不信任的眼神看著她。
  背过身,寒瑾儿发现自己竟然害怕著他的目光,也怕他知晓真相后会毅然决然地离去。
  「我不知道?你能告诉我吗?这里到底是……」他扳过寒瑾儿的身子,那是他所见过最完美的身躯,披泄的长发,深蹙著柳眉……
  寒瑾儿双目噙泪,像是有无限的怨叹似的。
  「你当我是妖吗?就因为这深山绝岭仅有我们姊妹两人相依为命,就因你铲不完那掉落不停的黄土……你就把我当妖吗?」
  寒瑾儿承认她撒谎向来都不曾有过一丝愧疚,可当她看见他慌忙安抚她的眼神,心底却隐隐作痛。
  「别哭了!瑾儿,你知道你这样哭,我的心会有多痛吗?我说错话了!你责罚我便是,别再哭了!」江磊慌乱的拿起被襦为她拭泪,心中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老是想著要走,是不是不要我了?」寒瑾儿有些心痛地问。
  「我发誓,我江磊这辈子只有你,若有二心,天诛地灭!」他扬起手,立下生死之约。
  「不行!你让我这么生气,我还是要罚你!」她别过俏脸,故作气愤的摸样。
  「怎么罚我都接受!」看著她的小脸又有了笑容,他早忘了满脑子的疑惑,任凭她处置。
  「我要罚你……」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灵动地一转,「今晚,让我彻底明白……你有多爱我!」这个处罚正好一举两得。
  江磊将她推俯在牙床上,紧贴她雪白的翘臀轻轻磨蹭著,神色显得相当有自信。
  「你很快就会明白,我有多么的爱你。」
  轻喘著气,寒瑾儿享受著这刺激又带著些许折磨感的欢爱。
  她感觉到身后一股巨大的温热,正摩擦著她的花蕊,上下左右的挑动,将她折磨到哀叫连连。
  他知道她的身体已经准备好要接纳他,但他却只是将手袭上她的酥胸,侧身与她唇舌交缠,直到忘我的那一瞬间,他才猛地刺入。
  寒瑾儿的身子顿时如猫一般弓起,她的臀顶向他的,浑身因他的律动而轻颤。
  在迷乱之际,她突然嘤咛地道出真心,「相信我!我真的很爱你……很爱……很爱……」
  她终于说了!说出她心底深藏的言语。
  是的,她已经爱上了他,而且……已经不可自拔!
  「我也是……瑾儿……」
  江磊感受到彻底的愉悦,因为她的紧窒就像是不断要将他挤出一般,一次比-次强烈,直到再也承受不住,他才闭上双眼,在她体内散播出无限爱意。
  *****
  他要是知道了一切……那会如何?
  思索了一整夜,寒瑾儿的精神显得很差,而江磊昨晚的认真过度,也使她几乎一夜末眠。
  突然,她发现一对杏眼正瞅著她瞧--
  「那个……早、早啊!」温可人脸上十分尴尬,因为胜负早巳明白得很。
  哇塞!那个江磊真不愧他高头大马的个子,一夜竟然做了四次;而卓文却老是记挂著读书,根本都是她霸「后」硬上弓,才勉强得逞了两次,这根本就不能比嘛!
  「昨晚的比赛下公平!我们……再来一次如何?」她一屁股坐在寒瑾是的身边,却只见寒瑾儿正思忖著别的事!
  寒瑾儿不耐烦的挪了挪俏臀,但温可人却更坐近她,最后,她只好扬起了手。
  「什么都别说了!反正你欠我的就先欠著,我现下有别的事要烦心。」她心里实在很烦,才没时间想这些无聊事呢!
  「干嘛这样?是不是昨晚太累了!所以今天……」温可人声音高八度的一喊,却被寒瑾儿的手时顶了一下。
  「才不是呢!」
  寒瑾儿别过脸,不想理会温可人,但温可人却不死心,搬著凳子又坐到寒瑾儿跟前。
  「那是什么?哦!你该不会还在想著昨晚的旖旎春色吧?」
  温可人半开玩笑的说著,却换来寒瑾儿的一记冷眼。
  「是啊!你成天只会玩乐,什么都不在乎,我看,对你而言,范卓文大概也只是个泄欲的玩具吧!但……我和你是不同的!」她深刻地爱著江磊,担心他知晓一切、担心他会因而鄙弃她……
  听见寒瑾儿的话,温可人气得戳了她一下。
  「我、我……人家才没把卓文当成泄欲的玩具呢!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怎么可以妄下断语呢?」她虽然看起来老像在游戏人间,但她的心却是十分认真的。
  可人该不会与她有同样的想法吧?
  寒瑾儿不禁轻问道:「那你的意思是,你爱上范卓文了?」
  「是又怎样?我就不能喜欢他吗?你自己还不是爱上了江磊:」温可人的唇儿一扁,不服气的反问著。
  「我是爱他……可是,我们是狐,是不能动真感情的。」
  这是狐族一直以来的训戒,她们绝对不能爱上人类的男子!
  「是啊!动了真感情,我们就拿不到灵石了!不过……你不说、我不说,不就没有人知道了吗?」现在,也只能期望事情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继续下去了!
  寒瑾儿叹了一口气,「唉!你当长老们都是笨蛋吗?瞒也瞒不了多久的。」一百年一度的大会就要开始,她们迟早一定会被发现。
  「哎哟,我好羡慕凡间的女子喔!她们虽然平凡,但至少能一辈子依顺著自己所爱的男人,守其妇德,操其家务、然后传衍后代。那为什么我们就不行呢?」
  「是啊!为什么我们不行?如果可以……我也想当那样的女人!」这是寒瑾儿头一回向温可人明白地吐露心迹。
  温可人秀眉一蹙,「但我们能成为那样的女子吗?」即使她们想,与生俱来的一切也是不能改变的。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说著,寒瑾儿又开始陷入了苦思。
  明日如何已不可知?那他们四人的未来如何,就更不可知了?
  *****
  「喂!你们两个,别慢吞吞的嘛!快走啊!前面有小溪呢!」挥舞著双袖,温可入朝身后不远处的寒瑾儿与江磊大喊。
  在这阳光普照的好日子,四人难得偷了个闲,一道外出野游。
  寒瑾儿根本不理会温可人的催促乱叫,只是温然的走著,还一边掬闻著花朵自然的馨香。
  「这真是一个好地方!」
  看著这宛若世外桃源的地方,江磊不想再追问些什么了,虽然,他的心中还存著些许疑惑,但或许是他不想破坏这个梦吧!只是,看著眼前仍然书不离身的公子,他实在又……
  不知公子心里有何打算?
  「范卓文真是个书呆子,出来游玩还书不离身的,真不晓得可人为什么会看上他?」看著眼前落差甚大的两个人,寒瑾儿嘴角不觉地扬起。
  「我家公子自小便饱读诗书,懂礼仪、知诗赋,是个优秀的人才,而且,他是个性温厚,不是书呆子。」江磊微皱著眉。
  他从不允许任何人轻蔑他家公子,即使是他深爱的女人也不行!
  但他的话却让寒瑾儿十分地不悦。
  「我说他,你就生气了?难不成,他比我还重要吗?」眼看他开口、闭口都是公子的,她当然会有些吃味。
  「这、这根本就不能比较嘛!我对公子是主仆间的忠信之情,但对你是……」话还未说完,他已经面红耳赤,只能用手搔著头,以表达自己的羞赧。
  凝睇著他的窘样,寒瑾儿更想逗弄他了!
  「是什么?你说嘛!你不说,我就不理你了!」说著,她还佯装生气地别过脸。
  江磊被吓得有些慌张,一双粗掌搭上她窄细的肩,颤言道:
  「是、是夫……夫妻之情!我对你的,就、就是这种情。」
  贴近寒瑾儿的身子,搂著她纤细的腰肢,他的心早巳毫无保留的给了她。
  寒瑾儿与江磊的亲密举动全看在温可人的眼里,看到人家在后面亲亲热热的,而这里却好像只有她在一头热,她不禁嘟囔道:
  「你看啦!他们两个感情有多好,哪像你出门野游还带著书,一路走、一路看,难不成,我的脸比你的书还难看吗?」
  「当然不是!只不过秋试将近,而我现在却只能在这里……算了!我若说了,定会惹得你不高兴,我还是不说了!」
  唉!他现在心情十分紊乱,离试期只剩一个月,但他却被困在这里走不了,一旦要走,他心里又挂记著可人。
  「你就这么想走?你不要我了?」
  「你明知道我不是的,我有我该做的事情得去做,我不能对不起养育我、教育我的父母师长。况且,我还会回来的!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迎娶你的。」他不是无情无义之人,若非不得已,又怎会轻言别离?
  「你真的会回来娶我?」温可人眨了眨翦水的眼眸,脸上透露著羞赧。
  「是的,请你相信我!要是我真能高中,一定会用大红花轿,风光地将你迎娶过门!」他早已当她是妻子,他心底唯一珍爱的女人。
  「你是『真心』爱我的吗?」温可人偎在他怀中轻问。
  他们已经这么爱她们了,为何还看不到「真心」呢?狐族所请的「真心」,到底是什么?至少,她现在根本就看不到灵石?
  还来不及细想,范卓文便已执起她的手,柔言道:「我当然是真心的,我连心都能掏出来给你看。」
  「别这样,我相信就是了!」
  没有灵石也没关系了!她只要能待在卓文的身边就好了!
  在这一瞬间,温可人只求能永远倚著心爱的他,再也别无祈求。
  *****
  「磊……这、这地方不行啦!」
  江磊无声无息的将她拉到岩壁后,便需索无度的想要一再浸占她的身子,他掀开她的衣裳,迫不及待的探索那片密林,引得她发出连连愉悦的叹息。
  「别出声,若是让公子和可人姑娘发现的话……」他以唇封箴著她,虽然还有些顾虑,但他却管不住自己的身体。
  他让她背靠著岩壁,双手不停搓揉著她的俏臀,然后出其不意的压向自己的灼热。
  寒瑾儿紧捂著红唇,不让自己喊叫出声,但那狂潮似的律动却险些将她吞噬,直到他们身后传来一阵阵令他俩错愕的满足喊叫--
  「啊……别这样!可人,你……怎么老爱霸王硬上弓……光天化日是不合礼教的。」
  「我才不管什么礼教……不礼教的呢!谁教你……都不主动,嘴巴上老爱说不要,可一碰你……还不是……就要了嘛!」温可人的声音因为激情而显得断断续续。
  看来,他们的激情并不亚于他俩嘛!
  寒瑾儿对著江磊一笑,「可人他们也……」
  「他们现在怎样,都不关我们的事!总之,别开口!」他在她耳边喑哑的低语。
  他的身子已经快要燃烧起来了!
  江磊发现自己竟然愈来愈不知耻,只想一再侵犯那雪白无瑕的一切。
  他忽地抬起她的腿,以更猛烈的姿势进行需索,像是要探尽她的身子一般,来回的挺进、扭动,制造一声声愉悦的吟哦……
  寒瑾儿微微的眯起了眼,耳边的喘息让她顿时迷失在心神恍惚的云端。
  如果,这个梦只有她一人作著,那倒还好,但这是他俩的梦……
  他们最后到底会如何?

  第六章
  没想到,才刚野游回来,他们两个就病倒了!
  温可人手里摇著扇子,看顾著小炉上的药汁,那苦涩又厚重的药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她抿著唇,扶起躺在床上的范卓文。
  「来,卓文,吃药了!」
  虽然她用了最上等的补精益气的药材,但他那不知何故消廋的身体,却让她直感忧心。
  「我从来就不曾这么病过,咳……看来我真是受寒了!对了!江磊他没事吧?」范卓文接过她手中热腾腾的药汁,一口饮尽。
  江磊与他真不愧是难兄难弟,竟然双双病倒。但即使生病,他还是得强撑起精神,为了考期将近的秋试,他得快快地好起来!
  「你们一定会好起来的,寒姊姊精通医理,她一定会医好你们的。」
  为了范卓文与江磊突来的这场大病,温可人和寒瑾儿著实慌了手脚。
  由诊断得知他们是精血断缺,寒瑾儿还特地跑了一趟狐界,去翻找最好的药石回来,可一样一样的试,却仍不见其效。
  面对那短时间内愈来愈瘦骨嶙峋的身子,她们的心更慌了!
  「不知为了什么,我总觉得身体好累、好累……先让我小眠片刻,三更时喊我起来读书好吗?」
  范卓文一如往常地柔声问著,但语气却明显减弱了许多。
  「嗯,我会叫你的,你先睡吧!」温可人拍了拍他的身子,像是在哄婴孩似的要他先行入睡。
  回望著范卓文的睡容,温可人慢慢走出房门,拨开拂打在她脸上的叶枝,忧心地走进一条阒黑的小路。
  他会死吗?他那渐渐病弱的身子,实在令她忧心万分。
  *****
  「瑾儿,江磊他好多了吗?」
  看著床上躺卧的江磊,温可人微叹了一口气。
  这时,只看到寒瑾儿正在书案边振笔疾书。
  「我试过很多的药性配合,想来,他们是让我们吸取了太多的精力,导致身子虚缺。唉!我们真不应该这么淫乱的。」初尝人事的喜悦,令她们确实有点需索过度。
  「可是,他们的样子也太奇怪了!他们该不会是像狐族里常说的『精尽,然后……』」后面两个字温可人一点也不敢说出口,她看著江磊黑圈的眼眸,好像随时都会不见似的。
  「不会的!死马也要当活马医。我想了好多方子,但都好像无法根绝他们精力的流逝,那些力量不知流落到何处?我、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把笔一丢,寒瑾儿显得更慌乱了。
  「瑾儿,我们不能求助于狐界,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江磊与卓文一定会活不成的。我们倒不如去找九婆婆吧?她是个智者,一定知道该如何解决的。」
  虽然性格乖戾的九婆婆可能不会做任何回答,但她们决定抱著姑且一试的心情去尝试。
  「好!我们就去找她吧!」九婆婆是她们现在唯一的希望了!
  *****
  「九婆婆!九婆婆,您在吗?」
  温可人与寒瑾儿穿梭在朱红大殿上寻觅著九婆婆的踪影,当她们走到偏殿时,一道金黄之光吸引了她俩的注意。
  她们慢慢靠近那一片闪耀,映入眼帘的却是令她们无法置信的美丽。
  「您、您真的是……九婆婆吗?」
  「这四百多年来,你们两个小呢子是唯一见过我真面目的,也算是有缘吧!说吧!要问什鏖就问吧!」
  九婆婆斜卧在白虎的毛皮上,一头直泄而下的长发宛如银缎一般,双眸彷若蓝色夜星,加上白玉般精雕细琢的五官,举手投足间散发著动人的气息。
  「瑾儿与可人想请教九婆婆,与狐精交合过的男子,他们是不是会……会死?」寒瑾儿乞望的看著九婆婆,却见到她的脸上只有不以为然的笑。
  「人生自古谁无死,他们又不像我们狐族,能修得长生不老。」
  「我们不是要他们不死,只是想救救他们。他们都是好人,不该就这么白白葬送生命的!」
  温可人说得十分急切,但九婆婆眼里的笑意却更浓了!
  「救男人?是啊!每一百年,总是有你们这种狐族的异数,说她们爱上了人类男子,想要救他们,可当她们一旦知道要以什么代价救人时,就全都退却了!」拂了拂长发,她的语意中有著不得不认同的自私。
  「我们不会的!拜托!求求您,九婆婆!」她们还是异口同声的坚持道。
  「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听完之后,你们不一定会想救他们,而我也不想再看到更多自私的心。」她看多了这种裹足不前,最后仍选择自己的狐类,因为,牺牲的代价实在是相当的大。
  「不管代价如何,我们一定会救他们的。」她们绝对无法看著自己心爱的男人就此死去。
  「好!如果你们一定要救他们,那你们就再也没有『灵石』了!而且,狐界不承认这种作法,一定会群起惩戒,就连在外也会被其他的妖邪、神人欺负,最后,你们只能躲藏一辈子!这样你们也要吗?」九婆婆恫言威吓,像是要试探她们。
  「我们现在又没有灵石,有和没有又有什么差别呢?」寒瑾儿问道。
  都还没有看到的东西,又有什么追求的必要呢?
  「有的!」九婆婆肯定地说。
  「在哪里?」
  她们上下左右不停的瞧著自己,可却没有看到什么?
  「这个就是你们的灵石!」
  九婆婆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扬袖,便由她们的胸口拉出一道光,那金色耀眼的光一下子成了球状,在她的左右两手闪动著。
  九婆婆看著光球,不住地喟叹。
  「我已经好久、好久不曾见过这么坚定的爱了!想必,他们一定是爱你们极深,这个就是最好的证明!有了坚定之爱祈铸成的灵石加以修行,假以时日,你们两个一定能列入狐仙之班。」
  寒瑾儿听了,不住地猛摇头,「我不要!为了他的命,我连自己的命都能不要!不当狐仙、没有灵石、躲藏一辈子,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是啊!我跟瑾儿是一样的,我不想让他死。」微含著泪,温可人亦是摇了摇头。
  「哼!你们太天真了!为了一个生命只有短短数十寒暑的男人,值得吗?」九婆婆摆出一张现实的嘴脸,像是最后的试炼。
  「值得!」
  她们只知道,为了要救江磊与范卓文的生命,她们将不计任何代价!
  「你们知道我的故事吗?」九婆婆问。
  寒瑾儿与温可人一个劲的摇头,因为,九婆婆的故事一向是扑朔迷离的,她们也不知听来的传说到底属不属实。
  九婆婆背过身去,轻声道: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我那时也曾爱上过一个人类男子,用我的一切爱他,而他也还报我同样的真心。当时,年轻的我也像你们一样,想为真爱而牺牲,可是……」忆及往事,她的眸子像是盛载了满满的哀伤。
  「可是怎么了?」
  「他不要我为他牺牲,竟然自己了结!我那时也曾经绝望过,可或许那样才是最好的选择吧!因为,你们已经给那些男人经历过人生最甜美的经验,更何况,他们是人,即使你们不杀他们,他们最后也一定会死的,到最后,你们所要承担的,将是永无止尽的苦痛。」九婆婆望著远方,讲述自己曾经历过的一切。
  这两个小辈,还会觉得爱是全然的牺牲吗?
  沉默充斥在她们三人之间许久,可经过一番审慎的考虑,寒瑾儿仍是维持著原先的决定。
  「若是他死,我也不愿独活。我要的是『人生』,而不是狐族祈谓的『长久』,我只要能和我所爱之人度过一生,就已心满意足了!」
  「你们没办法和他们共度一生的!当灵石之力归还于他们时,他们将不再有记忆,一切就像作了一场梦一样,而你们则会被打回狐形,重新修炼。除非那遗忘一切的两人能再度想起你们,只是,这机会可说是微乎其微。」
  九婆婆将最残酷的现实告诉她们,只见两人当场一愣,像是坠落深谷般的无望。
  「怎、怎么会这样?」
  「现实永远是残酷的,你们可以自己选择,回去好好的想一想吧!」
  九婆婆交代完一切,便如轻烟一般消逝在她们的面前。
  「瑾儿,怎么办?」温可人看著寒瑾儿,只觉得脑中一团混乱。
  「我既然决定了,就不会改变。但是,可人……我并不勉强你跟我做一样的决定!」寒瑾儿黯然地背过身。
  即使孤独,她也决定要去做!
  「我也是,我做的决定刚好与你一样。想想看,我俩早巳打闹了一百多年,也不在乎打闹个一辈子是吧!」拉了拉寒瑾儿的手,温可人脸上充满了笑意。
  「少肉麻了!我才不需要你这个冒失鬼作伴呢!」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她固执的心顿时软化了。
  是啊!有个同伴,至少往后她不会是孤独一人!
  「别冷言冶语的,从今以后,我们两个就要一起过了!你是摆脱不了我的啦!」温可人固执地牵起她的手,头一回表现出自己真心的友情。
  寒瑾儿点了点头,「那我们就一起破打回原形吧!」
  「当然啰!大不了,一、两百年后,我们又会是只艳冠群芳、美艳绝伦的狐狸精,不是吗?」温可人试图俏皮的冲淡这一切。
  「是啊!无论我们怎么变,永远都是美艳绝伦的孤狸精!」寒瑾儿眼中充满著无惧的勇气。
  这是上天给她们的试炼,抑或是徒然降临的悲剧呢?
  泪水在眼眶中流连,但寒瑾儿告诉自己不能哭,因为她们并非全然的无望,只要江磊与范卓文能记起她们,在逝去的记忆中找寻她们,回想起她们在皮毛下的美丽……
  虽然,这是个遥不可及的梦,但即使如此,她们依旧是全然的无悔……
  *****
  匆忙回到了霓云谷,回到江磊的身边,即使是这么短短的一时半刻,寒瑾儿都觉得这是难能可贵的幸福。
  「咳……瑾儿,你刚刚到哪去了?」不见她的踪影,江磊显得有些不安。
  「我出去为你采些药草。」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本来,我对我的身体是很有信心的!」
  自小到大,他就没有生过什么大病,可现下却得劳烦瑾儿这样衣不解带的照顾他,实在令他十分地内疚。
  寒瑾儿眷恋地看著他,「伺候丈夫不本是妻子该做的事吗?」
  她早巳将自己许给了他,即使没有任何形式亦无妨,况且,他们也只剩下这不多的时间了!
  「是啊!我早当你是我的妻子。知道吗?我真的好爱你。」
  俯在他厚实的胸前倾听他沉重的心跳,寒瑾儿想把这一切牢牢地记在心底。
  「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卓文了?人家不要、不要……」悲伤一来,温可人早巳抽噎的泣不成声。
  「怎么会见不到我呢?不过是一场小病……咳、咳!你就别哭了!」
  朦胧中听到啜泣的声音,范卓文看到两个泪人儿哭得愁肠寸断,脑中当下臆测著,他会不会是真的得了什么大病,时日无多……
  江磊没有多想其他的事,只希望她们别再那么担心。
  「瑾儿,你们别再伤心了,我们不会有事的!」他从没见过寒瑾儿哭得那么伤心,只能拚命强打起精神。
  「是啊!干嘛哭呢?我们马上就会好的!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咳!」范卓文同声附和著,他也不想让心爱的人伤心。
  寒瑾儿抹掉眼角的泪水,赞同的点点头。
  「是啊!你们马上就会好的。」
  「瑾儿,你是不是请到大夫了?」看到她放心的神色,江磊不禁一问。
  「不!有更快的方法。」
  「更快的……方法?」
  话还未说完,他们便看到两道光由她们手中缓缓扬起,耀人的光芒直射入眼帘,使他们不禁扬起手,遮蔽光源。
  「可人、瑾儿,你们在做什么?」这是寻常人做得出来的事吗?
  范卓文呆愣地喊著,但江磊却像是知情般的面无表情。
  「相信我,我们不会害你们的,虽然你与江磊会如此,都是我和瑾儿害的,但我们并不是存心故意的。」温可人伤心地说,她从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是,可人说的没错!因为你们的精力被我们吸取,所以才会虚弱成这样,但我们绝对不是有意的,只要等我们将灵石之力归还你们,你们就会康复了……然后忘了一切!」
  「江磊,你能告诉我,知道我是狐狸精后,你会害怕吗?」她只想听见他的回答。
  江磊澄澈的眼中并无恐惧,他强撑起身子,深情凝视著她。
  「我说过的,我不在乎你是谁,我只知道我爱你……我不要、死也不要忘了你!」
  他紧拥著寒瑾儿,因为他已察觉她眷恋的眼神,像是永远不能再相见一般。
  「那你呢?卓文,你呢?」瑟缩著身子,温可人满脸泪面的望著范卓文,一颗心忐忑不安的跳著。
  「傻丫头,我怎么会忘了你呢?我是那么深爱著你,所以决计不会忘的……决计不会!」他在她额上印下深深的一吻。
  他们还有好多话想说,但灵石之光包围著他俩,使他们意识逐渐的模糊
  「当你们再见到我俩的时候……千万、千万要记起我们--温可人与寒瑾儿……别忘了!知道吗?不能忘……」
  朦胧中,他们似乎看到一阵白光与红光……
  那一团模糊是什么呢?为何愈变愈远,愈来愈远……
  *****
  微睁开眼,范卓文听到风在耳边呼啸的声音,环看了一眼四周的荒芜,他猛按著疼痛无力的额头。
  「江磊,这是哪里?」
  「呃……公子,大概是霓云谷外吧?」江磊撑起身子,他的意识有一些模糊。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的?」
  范卓文皱著眉,奇怪脑中有一片空白的感觉,但他愈是想深究,却愈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记得……在霓云谷遇到大雨……可我们现在身子却是干的?怎会这样?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但却一直想不起来?」江磊侧著头想著。
  他一向不是那么会丢三忘四之人,但对于入谷时的一切记忆,竟然全部空白?!
  「行李都没少吧?」怪事年年有,可今年特别多!
  看来,这山谷似是有魔魅之处,范卓文不敢再想的摇了摇头。
  「嗯!书,还有盘缠、衣物,一样都没有少!」江磊点了点头。
  「那要不……我们边走边想吧!真奇怪,怎么会脑子一片空白呢?」
  虽然这事真的很奇怪,但现下已没有时间多想了!秋试马上就要到了,他们得赶紧赶路才行!
  「我们上路吧!公子。」
  江磊背起了书架和行李,边想边走著,但心里却像是吹过一阵冷风似的空荡荡。
  他们全然不知道,在暗处的草丛里有著两双深情至极的眼眸正凝视著他们,望著他们愈行愈远的身影,潸然地落泪。
  他们真的会记得吗?
  他们的心是否真有觉醒的一天,真的会有再爱她们的一天……

  第七章
  三年后
  「哟!我说范大人哪!」
  顶著大浓妆的刘媒婆张大她画小了三吋的嘴,像是准备说个滔滔不绝似的。
  「别来无恙,刘媒婆。」范卓文虚应的笑了笑。
  「范大人,您一定听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嘛!想你范家一脉单传,对于您的亲事,范夫人和范老爷可是关心的紧呢!」
  范大人可真是个青年才俊,不但是朝廷的栋梁之材,人又长得挺拔俊逸,要不是她虚长了他……数十岁,膝下又无女儿,否则,她定是死也要巴上他的!
  「大人,您就看看嘛!」
  范卓文听见她尾音上扬的语调,只觉得鸡皮疙瘩掉满地,这是他头一回看到女人有想呕吐的感觉。
  「您看看,不是我刘媒婆夸口,我这回介绍的名门闺秀,可各个都是知书达礼、温婉可人的好姑娘呢!」手比著带来的画轴,刘媒婆的嘴一刻也没停下来过。
  谁教范大人是这么一条大肥「鱼」,托她说亲的有几十家姑娘呢!想到可以从中获得的好处,就足够她眉开眼笑好一阵子了!
  一想到这里,刘媒婆的嘴角又上扬了几分。
  「可人?」只见范卓文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两个字好熟悉喔!他在哪里听过呢?怎么愈想记起却愈记不起呢?
  「是啊!您看看,这林知县的千金可是出了名的美人;要不,李大户的千金也不错啊!她们都是足以和大人匹配的好姑娘呢•!」刘媒婆的声音提高了七、八度,掩著嘴,笑得花枝乱颤。
  「我现下没有这兴致,还望刘媒婆能别再去煽动我爹娘。」想起上回的风风雨雨,他至今还心有余悸呢!
  但刘媒婆却仍不死心。「哎哟!怎么能说是煽动呢?人家我可是真心诚意在为大人著想,我……」
  「别再我了!本大人不喜欢有人在我耳边聒噪,况且,只要我愿意,会要不起哪一家姑娘?你若是再继续如此,我定不轻饶!」
  范卓文扬起了眉,第一次摆出官威来吓人,他实在不想再惹出上次那种逼他强娶之事。
  「民妇不敢哪!上回是……那家姑娘不知好歹,不是……」
  「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总之,你走吧!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他终于知道什么叫作「长舌妇」,所以平时温良的个性遇上她后,早巳全然消失无踪。
  「是,民妇知道了!民妇先就此告退!但如果大人有需要,我还是会再来的。」欠了欠身子,刘媒婆背著范卓文努了努嘴。
  范大人可是当今皇上最宠幸的臣子,若能赚到这一笔,那她下半辈子可就不用愁了!所以,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她扭著肥厚的腰,一摆一摆地走出大门,可她才刚踏出门口,便被迎面而来的铁甲给撞个正著。
  「哎哟!哪来的死人啊!你是没长眼吗?真是的……」手捂著面,刘媒婆拔尖的声音仍是响彻云霄。
  「是啊!本将军真是没长眼了!对你真是失礼!」
  江磊低头望著眼前其貌不扬的妇人,脸上全无恶意,但刘煤婆却吓得腿软连连。
  「啊!定、定远将军!对不住,民妇不是……不是故意的!民、民妇正要告退,我先走了!」
  仰头一望,眼前高挺的男子正是圣上御封的定远将军,传闻他与范大人是至交,这一文、一武的当朝大官,可不是她惹得起的……
  「公子!」江磊一跨进门,仍是恭敬的喊了一声。
  「什么公子啊!你现在身为将军,官位也不比我小,就别那么客气了!」范卓文拍了拍他的肩。
  那厚重的铁甲穿在江磊的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合适,像是他命中就注定该去驰骋沙场一般。
  「公子永远是公子,要不是听了你的劝说,江磊不会踏上军途,亦不会有如今的地位。除了圣上,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是最高高在上的公子。」江磊高壮的身形在范卓文的面前,永远有著自然而生的谦恭。
  「随你吧!平南之役告捷,你是回来受封的吗?」范卓文不在意地说。
  江磊于两年前从军,凭著一身高超的武艺与解救圣驾的奇遇,攀升为定远将军,四处南征北讨。
  「嗯!因为战事已平,圣上说要论功行赏,可能会是赐婚吧!但是我现在……」
  「啊!你还没成亲?」范卓文一听,不禁大叫出声。
  两年不见,他总以为江磊早该立业成家了!没想到他却跟他一样?
  「说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江磊幸会以兄弟的语气反问范卓文。
  「因为,我还是会梦到那女子!我的心好似早巳经被占满,容不下任何的空隙,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她!」范卓文说得十分坚决。自从离开霓云谷后,他便夜夜梦见同一个身影。
  「我也是……我也一直忘不了她!虽然,我曾经试著要找她,但就是没有……」江磊亦有相同的情形,但经过各自的描述,他们的梦中情人显然不是同一人!
  「有时,我还真觉得我们哥儿俩是不是有毛病?为了梦中的女子,竟然至今皆未成家!」
  说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同朝为官者,至今仍未娶亲的就仅剩他们两人。
  「可我真的不想娶别的女子为妻,我想,她一定在这世上的某处,等著我去寻她吧?」江磊黯然地说。两年来,他一直抱持著这样的心情。
  「别想了!再想也不会有结果的,干脆我们一起去松林打个猎,散散心吧?」难得江磊回来,他想以男人的方式诉尽这两年的一切。
  「好啊!但公子你可别像两年前一样,不但没猎到半只鹿,反而还摔下马喔!」江磊半开玩笑地说。
  「敝人、在下、我,唯一的长处便是懂得发愤图强,这两年来,我的骑术可早非昔日的吴下阿蒙了!」范卓文扬起一张俊脸,戏谑的说著。
  「是吗?」江磊佯装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阁下的话中之意,是瞧我不起啰?」范卓文也顺著气氛,继续玩闹下去。
  「我怎么敢呢?公子。」
  「不敢就走吧!不过,你先换件衣服吧!穿著一身铁甲,你不嫌重,我的马也会喊累的。」拿了件青布便衣递给江磊,范卓文也褪下官服,换上一样的衣衫。
  虽然经历了这么多年,但他们却坚信他们的情谊会是永的,因为,这是历经岁月所累积下来的--一种怎样都不会改变的友情!
  *****
  「我们三年前在霓云谷双双失去记忆之事,你还有印象吗?」忆及以往,范卓文的神色遂有些迷思。
  「当然!但我怎样就是记不起来,为何我们会躺卧在谷外?简直就像是作了场梦一样。但是,自从那一日之后,我的心就像是被挖空了一般!」他俩边骑边聊著在心中盘旋已久的怪异感。
  「江磊,其实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这件事绝对有蹊跷!」一想到这,范卓文忍不住皱起眉来,「事出必有因,只不过你我全然没有记亿,也追溯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啊!」江磊也是一脸迷惑的样子。
  「别想了!再想,我们就不叫打猎,而叫作骑马聊天了!来,看谁跑得快!驾!」范卓文双腿猛地一夹马腹,便扬起一片沙尘,直奔而去。
  忽然,他望见草丛内闪过一道影子,「啊!」他像是孩子般兴奋地大喊。
  「公子别叫!在哪?」江磊顿时停下马,锐利的眸光往草丛堆梭巡著。
  「有狐狸,真的有狐狸!那毛色竟似火团般锦簇……真美!」范卓文惊叹的望著一方。
  「公子,应该是像冬日般的白雪吧?」江磊望著另一方。
  「咦?」两人在瞬间同时互望了一眼。
  「真走运!难得遇上了这一红、一白的稀有之物。江磊,你猎白的,我追那只红的,看谁能先猎到!」
  范卓文跳下马,小心翼翼地朝那一团火红追去。
  「小心一点,公子!」江磊嘴里没忘了叮嘱,脚下则是策马朝著那白影追去。
  他从没见过那么雪白美丽的狐狸,时而隐没、时而现身,就像是要引他到河处一般…….
  「你可真是会跑!」
  喘著气,江磊架好弓箭,凝视著那抹窜逃的身影。
  只见它突然停顿下来,一双黑亮的眼眸直直盯视著他,使他觉得心跳急速。
  传说,狐狸是极有灵性的动物,他竟然看到它的眼中有著人类的光辉。
  「你怎么不走?我会杀了你的!」当他仅剩两步距离的时候,他却发现那雪狐像是听得懂他的话一般,乖顺的伏趴在他脚边。
  「你该不会是有人养的吧?怎么会这么乖呢?你的毛皮真是漂亮……」江磊轻抚著那滑若锦缎的雪白皮毛。
  它怎么会这般不怕人?不!正确地说,应该说它对他有著莫名的亲匿之感。
  他轻叹了一声,「这么会撒娇,我就不杀你了!我把你带回家养吧!」雪弧算得上是稀有之物,况且,它又这么乖!
  江磊将它一把抱起,还对它轻啄了一下。
  只见那雪孤顿时像人一般呆愣了一下,紧接著又低下头:
  「你真乖。」工磊轻笑的摇摇头。
  它当真一动也不动,就这样让他抱著,在他跨上马背时,还紧攀附著他。
  它可真是一只怪狐狸,可它为河会给他这么熟悉的感觉呢?它那双晶莹剔透的黑眸,像是在悲诉著什么?又好像要告诉它什么?为何每看它一次,他就觉得心又浮动了一些。
  他是怎么了?难不成,他有恋动物癖吗?他竟然会对一只狐狸感到心悸?
  他一定是病了!可能还病得很严重。唉!不管了!
  江磊挥动著马鞭,加速扬长而去。
  追著那火红的身影,范卓文手上拿著架满的弓箭,四处张望。
  他这辈子打猎的次数,少到用十根手指头就可以数得出来,而且,最大的猎物也仅是山雉,狐狸可是见也没见过的。
  他气喘吁吁地跑著,但那火孤却像是故意与他嬉闹一般,总在他想放弃时又出现在他眼前。
  「好!我非要猎到你不可!」范卓文气愤的射出一箭。
  只见它灵巧地避过,还背过身去,摇动它火红的尾巴与翘臀,像是在嘲讽他竟然射不到它。
  「会笑我啊!再来!」范卓文又射出了一箭。
  可一偏头,它还是游刃有余的闪过。
  满心不服的范卓文当下一箭又一箭的射出,直到箭鞘中的箭矢仅剩下一技,
  「不射了!浪费我的箭。」他垂下手,转身要走。
  这火狐似乎太有灵性,总让他觉得自己正被它耍著玩。
  见他一走,那火狐又紧跟在他身后。
  听到身后的声响,范卓文猛地回身,他本来只是想吓吓它而已,哪知箭在弦上却猛地一发,他还来不及阻止,便看到那箭贯穿了它火红的肩胛,顺著箭矢滴下一片片红……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心突然停止了跳动一般,看著它错愕惊恐的眼眸,他只觉得无限怜惜。
  他小心翼翼的捧起那小小的身子道: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虽然,跟一只畜生说对不起实是有违常理,但他的心就是满溢著不忍,而且十分后悔。
  真的很奇怪!在那一瞬间,他竟然把它当成人,而且还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
  「范氾大人,这火狐应该是没事了!」
  大夫一脸尴尬,小心的帮火孤上药,还看了它身边的雪狐一眼。
  「没事就好,吓死我了!」范卓文抚拍了一下胸口。
  「是啊!狐肉虽然不好吃,可这两只狐狸都是十分稀有的品种,若伤了皮毛就不好了!敢问范大人是要拿来做围巾,还是皮貂呢?」
  大夫边整理著药箱边说,可他却被四双眼睛一起瞪视著。
  「我什么都不做!它们是要养的!」伤了它已经让他很愧疚了。他竟然还想要他杀了它?
  「范大人与将军请听老朽一劝,狐狸自古便是邪魅之物,尤其是这般稀有的火狐与雪狐,更是养不得的!」
  「难道,你认为这两只狐狸会突然变成人来害我们吗?」静默许久的江磊颇不以为然地说。
  「这、这个……野史上大有例证,狐狸幻化成美丽的女子,摄取男子的精力……我们最好还是『宁可信其有』比较好!」那大夫绘声绘影地比画著,显然相当迷信。
  「就算有,我想它们也不会害我们的。」
  江磊把雪孤放在膝上。那孤的眼神是这般温柔又具灵性,哪来的邪魅之感?
  「是吗?那老夫就不多叨扰了!」大夫摸了摸鼻子,识趣地走人!
  反正,他们被狐狸迷昏、迷倒,又关他什么事?
  可范卓文显然被他们刚刚的话弄得有些心神不宁。
  「江磊,我在想……」
  江磊送走了大夫,转身一问:「有事吗?公子。」
  「它们会不会真的是……狐狸精?」
  「不会吧!世上哪有这般乖诞之事?公子,你别再胡思乱想了!我先回房去了!」江磊拍了拍范卓文的肩。
  其实,公子怀疑的也正是他所想的,但这两只狐就这么活生生的在他们眼前,也没有变成什么呀?而且,那双圆黑的眼眸真的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就像是相识很久的那种感觉……
  *****
  「好多了吗?还痛不痛?」
  像逗狗似的抚弄著它的鼠蹊部,范卓文看见他的小火孤竟像是极为享受的微眯著眼。
  在一瞬间,他不知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他的眼前闪过一张绝美的容颜。她是嫣然轻笑的、躺卧著的、半裸著的,就像眼前的火狐一般,但却仅止于那一瞬间。
  「我……我一定是眼花了!竟会把你……当成姑娘?看来,我真是该娶媳妇了!」范卓文俊逸的脸硬是撑起了几分清醒。
  「不行、不行!还是先躺一躺、休息一下吧!」范卓文停止逗弄它,连忙躺卧在床上。
  梦境像是一幕幕历历在目的画面,窜过他的脑海。
  他看到一个有著银铃般笑声的少女,舞著曼妙的舞姿在他的眼前翩然转跳,然后,她突然扑向他。
  没有半句言语,她只是轻轻褪下她的轻纱和火红般的肚兜,接著,露出了一片雪白。
  她的丰满高耸地抖动著,樱红的唇舔弄著他的唇、颈,紧接著,更肆无忌惮的往他的男性移去,像是要吸尽他的一切!
  「姑、姑娘!不、不可以这样……」虽然他嘴里直说著不要,但身体却十分顺应这抚触的愉悦,他的刚硬一下子便挺立在她眼前。
  「你说你不会忘了我的,怎么能够说话不算话呢?」少女微微嗔怒的望著他,本该充满朝气的脸庞如今也带著淡淡的愁。
  「我忘了?忘了……什么?」
  他们认识吗?这般美丽的姑娘,他是不可能会忘记的……对了!她很像那位一直出现在他梦里的女子,是啊!就是她!
  范卓文被她弄得再也无法禁忍,贲起的刚硬只想进入那最急切的渴望。
  「姑娘,别再这样折腾我了!我求你。」
  「求我?你竟然把我给忘了……我要惩罚你!直到你记起我,我才要给你……」
  她的臀在他的刚硬之处挑逗几回,似是要合入却又只是勾引似的退出,在给与不给之间,她竟突地在他身上消逝不见!
  范卓文猛地惊醒。
  看著自己刚硬直挺的男性,他吞咽了一口口水,滋润干涸的喉咙,却在无意间看到小火孤神秘的看了他一眼。
  他在床边草草冲了冲脸,脑中想起了江磊,当下便抓起衣服,直往他的房里跑去。
  这匪夷所思的一切似是要有头绪了!
  而且,他敢肯定,这一切一定与这两只狐狸有关!
  *****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一团混乱,让范卓文的脑子痛个不停。
  「对啊!我们在霓云谷消失的记亿,还有梦中的姑娘,她们是谁……到底是谁?我总觉得自己遗忘了最重要的记亿……到底是什么?」江磊用力地按压著头。
  记忆就像在脑边盘旋著,可他却只能在茫然中猜想。
  看著那两只狐狸,它们的眼神像是也乞望著他们能记起一般。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一阵拐杖触地的声音,在大门深锁、警卫森严的中书府内,一名老妇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范卓文有礼的一问:「老人家,您……有事吗?」
  「你们有愁思,我才会进来。」她充满暗示的说。
  「还请老人家赐教!」她定是知道些什么!
  范卓文与江磊当下恭敬地请她入厅。
  只听那老人家一边走一边缓缓地说著,「你们的脑中存著某些片段,却衔接下上来,是吧?两位年轻人!」那老妇的神情像是早就知悉一切。
  「老人家,您定是知道些什么吧?我们在霓云谷失去一段记亿,可否能请您为我们指点迷津?」范卓文不管她是谁,他只想知道自己心中系念的究竟是什么?
  「迷津?为什么人们总是想凭空知道一切?想要得到真爱,你们就得拿出真心,你们若有真心,到时候一切自然可以明了!」老妇所讲的一字一句都似透露著玄机,不但深沉而且带著浓厚的意喻。
  「老人家字字珠玑,但晚辈却是驽钝得很,可否请您指示的更清楚明白些?」江磊有些著急地问。
  老妇威严的瞟了他一眼,才缓缓地道:
  「我要是什么话都能讲得清楚明白,也就不会让她们吃那么多苦了!」
  老人家的眼神有意无意的望向那两只狐狸,只见它们伏趴在地上,像是在表达自己的感激。
  「它们?」
  看著两只狐狸,江磊与范卓文觉得有种感觉正慢慢地回流。
  「想知道更多的话,就在她们两个身上找答案吧!我老人家已经说得够多了!最多,也只能再帮你们一把。」
  眼见老妇蹒跚的走出门外,他们连忙追出一望,却没看到任何人影。
  转过身望向室内,两人脑中当下一阵昏眩,他们眼前像是有一道光闪人,接著,两名女子的身影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们记得我们吗?」
  寒瑾儿抓著最后的机会,想努力激发江磊与范卓文的记亿。
  「你们是……是……」
  从一片空白到有如仙境般的霓云谷、耳朵不时传入她们如银铃般的笑声、飘散在鼻息间的体香,与她们缠绵时汗水淋漓的快感……一切一切的回忆突然全部涌了上来……
  「瑾、瑾儿……你是瑾儿!」江磊全然记起了。
  他怎么会忘了他深爱的女人呢?
  「那我呢?卓文,你还记不记得我?」温可入著急地喊著。
  瑾儿已经被认出了,那她呢?
  她很想就这么大声地说出她是温可人,可她知道一旦自己说出,便什么都无望了!
  她希冀的看著范卓文,看得眼泪都要落下了!
  「我怎么会忘了你呢!」扬起唇角,范卓文笑开了。
  这是他头一回见她如此著急的模样!
  「知道了还不叫我!你这死木头、坏木头!」
  「可人!可人!我最最心爱的可人!」
  范卓文上前想拥抱她,却发现自己抱住的仅仅是一团光--一团消散的光!
  怎么会这样?难不成这也是幻觉?
  他们的心顿时像是被紧紧的扯住,可下一瞬间,它们又全都放松了下来。
  因为,他们看到两只狐狸渐渐幻化成人形,光裸著身子,展现出无比的美丽的笑容来迎接他俩!
  *****
  不想惊动家里的人,她们披著他们的衣,由寒瑾儿娓娓道出了一切。
  「在灵石之力全然散发殆尽后,我与可人只能四处飘泊,等待与你们再见的机会!还好……我们的缘份还算末尽!」
  寒瑾儿感到既庆幸又感激,没想到她还能再度恢复成人形!
  「那你们真的是……狐狸?」
  亲眼看到她们由狐变人的过程,江磊还没有从冲击中回过神来。
  「是!我与可人都是孤,这便是我们的真面目。你们若是害怕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就走!」毕竟她们是狐,虽然能还回人形,但心中却还是有著顾虑。
  没有一丝犹豫,江磊一个箭步马上紧拥了寒瑾儿。
  「我说过只要能爱你,我什么都不管的!」
  就算她是狐又如何呢?她从来没想过要害他,而且还为他吃了不少苦。
  缓步向前,范卓文一脸感动的表情,他轻搔著头,静静地张开双臂。
  温可人会意的奔跑向前,扑进了他的怀里。
  「你为什么每次都比别人慢呢?」而且,每次都教她心焦的要命!
  范卓文轻笑著,他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因为你总是快呀!不这样,我们怎么能配合得天衣无缝?」他轻啄著她粉嫩的颊,眼光一瞥,发现江磊与寒瑾儿不知何时已经悄然不见。
  三年了!与可人分别已经三年了!
  看著她娇美的面容蒙上了些许沧桑,他就感到无比心疼,这种表情是相当不适合天真活泼的可人的,她不该是面带愁虑的女孩!
  他俯身亲啄她最柔美的樱红,他要采取完全的主动来庆祝这次重逢。
  抱著她柔软的身躯慢慢往床边走去,只见她已然脱落身上的布衣,露出她美好的身材。
  他的唇眷恋的在她身上留下深刻的记号,许久许久--
  她轻哼著配合他的行动,将自己全然的交付给他--她唯一的男人。「想我吗?」
  「你觉得呢?」
  他探入她的密林搜索著,使她逸出难捺的吟哦,直到他贲起的巨大刚硬充满了她的体内,她才克制不住地扭动著身躯,向下需索他蓄势待发的一切!
  「卓文……你一定是……很想、很想我的吧!」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狂热的对她!
  他扳过她的身子,将她的双足吊挂于他的肩上。
  长久的思念化作动力,情欲一发不可收拾地冲击著他,他将那优美的双腿更拉向自己,使尽全力的撞击再撞击,直到听见那满意的呻吟在他耳边飘荡……
  他再也不允许她离开他!
  扑向她,他与她深深地合为一体,再也不愿意放开。
  *****
  江磊觉得一天恍若一世,他不觉地捶打石地,让自己的手感到疼痛,因这真实感让他的心更为感动。
  寒瑾儿盯视他的眉、他的眼、唇以及刚毅的轮廓,幽幽地道出她与温可人这三年的一切。
  「多亏有九婆婆的相助!」虽然九婆婆看似冰冷不近人情,可当她们遭到同族追杀时,最后却是她伸出援手。
  「我们该给她奉个长生牌位才是,因为要是没有她,我们就无法在一起了!」江磊紧搂著她的肩。他全然不在乎她的身分,因为,只要是她的一切,他都爱。
  「可是九婆婆说,没有了灵石,我们已经等于是半人半狐了!再也没有多大的法力,顶多也只能活得比你们久一些些,而且,九婆婆还说……只要克制一点,不要太过纵欲,也不会对你的身体有多大危害的!」寒瑾儿低垂著头,想起他们以前的缠绵。
  「不纵欲可不行!这样,你怎么能帮我生下我们的孩子呢?我想要我们的孩子!」
  喜悦的泪水缓缓流下,她向来不避讳展现自己的感情,但此时恐怕是她这辈子流泪最多的时刻了!
  「要是你没忘了我,我们现在大概已经有孩子了!我们的孩子会是怎样的呢?」寒瑾儿出神的想像著,甚至没察觉到一旁面有愧色的江磊。
  「忘了你,真是一件罪无可逭的事!」他仍在自我苛责著。
  「我从没有怪过你,因为,这一切都是我愿意的!况且,我们现在又在一块了,不是吗?」她将螓首埋入他的胸膛,顾不得一头秀发披泄在他身上。
  他轻捧著她的面颊,深情地说出誓言,「我江磊将迎娶寒瑾儿,一生一世深爱著她!」
  说完,他猛然扯开她的衣衫,双手迫不及待的采入。
  「磊……别这样!你的胡碴扎得人家好痒!」寒瑾儿抚了抚他的脸庞,她知道,即使他忘了一切,但他的心仍时时刻刻有著无形的记挂。
  江磊轻抚她纤细的腰,难忘她纤盈婀娜的身躯,她清丽的脸庞依旧是那么美丽,教他全然止不住动作,只顾掠夺。
  没有任何前奏,他的刚硬一下便撞入她的紧窒,开始发挥他最刚猛的情爱,他放肆的抽送,来回撞击她最柔嫩的一切。
  「瑾儿,我要带你游遍大江南北……我要你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原本就梦想要与瑾儿一同遨游天下,无拘无束的自在过活!
  「真、真的吗?」
  寒瑾儿柔弱的低喃与他粗扩的气息相融,她还沉浸在他的急速的汹涌之中。
  「真的……当然是真的……」
  他猛地将她翻转过身,对准了花心,开始翻覆另一片云雨。
  夜风轻拂而来,袭盖著这对充满缱绻爱意的恋人……直到夜更深沉……

  第八章
  「啊!范大人要成亲了?」刘媒婆万万没想到,当自己再度登门时,听到的却是如此青天霹雳的消息。
  「是啊!我与定远将军将于下月初八一同成亲。」看著她那因失望而皱在一起的脸,范卓文觉得煞是有趣。
  他终于可以摆脱这个烦死人的刘媒婆了!
  「可否告知我,对方是哪一府、哪一家的姑娘……又是哪个媒婆介绍的?」在京城里,竟然有人敢与她这「第一姻缘名嘴」抢生意,显然是不想活了!
  「是姻缘巧合。我与定远将军上月在城郊外认识了两位表姊妹,那两位姑娘一个出落得有如纤尘不染的空谷幽兰,另一个则宛如向阳绚丽的簇红野樱,能认识她……是我范某之幸!」范卓文刻意淡化她们的出身,只顾著赞叹她们的美丽。
  但这回答显然不能够满足刘媒婆。
  「哟!原来只是个平民姑娘,那怎么配得上我们范大人呢?」以范大人这种人品、家世,一个小小的村姑,顶多只能当他的妾吧!
  刘媒婆正想表达她的想法,就被帘幕内突然传出的声音给吓到。
  「平民姑娘又如何呢?」
  她看到一位如天仙股美丽的女子缓缓现身,面容娇艳的连身为女人的她都为之屏息。
  这位姑娘全然没有半点村姑的气息,还带著官夫人的高贵气质。一个城郊外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气度?
  「大人,这位该不会就是那位姑娘吧?敢问姑娘,你住在哪儿啊?令尊在哪儿高就?」她长得是不错,可出身就有点……
  刘媒婆的眼神像是在市场上秤斤论两的评估著。
  「家住城郊外,无父、无母、一孤女,怎么?你想清查我祖宗八代不成?」要真的讲出来,铁定会吓死她!
  说完,温可人便偎向范卓文,把玩著他的衣袖,一点也没有避嫌之意。
  「那以何为生呢?」刘媒婆丝毫不肯放弃。
  「我爹娘过世时留了一点积蓄,目前在家中与姊姊刺绣做女红,倒也可以藉此糊口。」她未来的公公、婆婆都无轻嫌之意了!真不知这媒人还在探问什么?
  「做女红?可这身分与范大人不是大不相配吗?我先前介绍的那些姑娘们,可都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她们的父亲多的是在朝为官。我看,范大人,您还是……」她双眼暗示性的瞄了一眼,要范卓文再考虑考虑。
  她绝不能看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但温可人当下一拍桌子,给那眼前的无礼之妇来个下马威!
  「大胆--我出身低又如何?你有意见吗?」
  「意见是不敢,只是觉得太过委屈大人了!」基于职业病的关系,她总觉得什么都应该门当户对才行。
  「到底你是大人还是卓文是大人?他娶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在那里拿什么乔啊!」温可人指著刘媒婆的鼻子大骂。
  把她惹火了,她才不管她的祖宗八代呢!
  「哟!哟!哟!你看看,你怎、怎么可以直呼范大人的名讳呢?那是大不敬的呀!」刘媒婆夸张的大喊著。
  「下月初九我便是名正言顺的范夫人了!我叫我丈夫的名字,又有哪里不敬了?」
  温可人还是搞不懂人界的三从四德,但由于范卓文不想让她被束缚,所以也都随著她。
  「大、大人竟允许她直呼您的名讳?」
  天哪!这是她闻所未闻的,看来这范大人真的有毛病!
  范卓文当著刘媒婆的面点点头,「那是我允许的。」
  「刘媒婆似乎对我的出身非常不满?」温可人生气地瞪著她看。
  「这、这我……哪敢!」刘煤婆想藉著傻笑朦混过去,却又引来温可人一记十足的下马威!
  「是啊!我温可人是个乡野村姑,既没读过什么书,为人又小肠小肚,所以我什么话都不会憋在心底。你知道吗?我实在很讨厌你在这里哇哇乱叫的模样,信不信我下回见到你时,见一回便打一回!」
  当她知道刘媒婆三番两次要她的男人娶这个、娶那个的时候,心里更加气愤了!
  「温、温姑娘!不!范夫人!我绝对没、没有这意思,你千万别误会了!」看来,她得罪不起这位未来的官夫人。
  她不断地陪著笑脸,但显然她的热脸却贴上了冷屁股。
  「我数到十,你若还不在我眼前消失,我便叫卓文杖责你三十大板!」她的话带著九分认真,扬起手指便开始读秒。
  「没这个必要吧!我只是……」刘媒婆拚命地想解释。
  但温可人却丝毫不理会她,「一、二……」
  「好好好!我走就是,以后再也不来就是了嘛!」大不了,就不做范家的生意嘛!
  刘媒婆扭著身躯,气急败坏的走出范府。
  只见温可人还继续数著,「五、六……」
  「哎--哟!」
  突然,一声巨响传来!
  当他们看到刘媒婆竟然在跨门槛时跌了个狗吃屎,他们不但没有半点同情,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还好他们的姻缘没有被她给拆散!因为,真正的姻缘,是怎样都拆散不了的!
  *****
  他们期盼这一刻似乎盼了一辈子!
  虽然只是从城郊回到范府的一小段路,但那浩浩荡荡的喜乐队伍,与沿途恭贺道喜的群众,让寒瑾儿与温可人心里明白,自己有多么被重视。
  在叩拜天地、父母的圣洁仪式下,他们两对爱侣在同一时刻结成了连理。
  而这其中有一段小小的插曲,便是圣上原本有意指婚,但范卓文与江磊竟以辞官为由,迫使圣上打消了念头,他们才能如愿的娶得美矫娘。
  温可人与寒瑾儿决定抛却一切跟随心爱的人,也誓言死守两人曾是狐狸的秘密。
  因为,自拜堂的这一刻起,她们便只是平凡的人了!
  *****
  红烛灯光下,寒瑾儿含羞带怯的等著江磊来掀开她的喜帕。
  江磊好不容易摇摇晃晃的走进房内,但眼前却是一片模糊,他觉得自己的双脚好像离了地,整个人像是腾云驾雾一般。
  他笨拙地掀开喜帕,望著寒瑾儿,随后一头埋进她的怀里。
  「娘子……我的好娘子……」他不住地大喊著。
  这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一刻!
  「相公,你怎么醉得乱七八槽?」寒瑾儿勉强支撑著他,心中有一股浓浓的失望。
  「今天是……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江磊笑了笑后,便迫不及待的拉扯她身上华贵的锦织嫁衣。
  「相、相公……等、等等啊!」被他压在身下的寒瑾儿,不住地推抵著他,全然没了新婚夜的期待与欢喜。
  但她愈是挣扎却愈引发了他的情欲,他扯开她的衣衫,使她露出了雪白的肌肤,他的视线缓缓移至她的下半身,直到她的大腿,以及性感的下腹。
  他的手揉捏著她的双峰,指尖掐著她的蓓蕾,不住地晃动,随著她的娇吟,他开始大胆的游移,直到她的大腿根处。
  寒瑾儿哪禁得起江磊如此的挑逗,便渐渐失去了挣扎,开始尽情享受,还在不知不觉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江磊吻著她的耳朵,舌头伸进内侧,不停地吸吮、舔弄著,将慌乱的气息,全数吹进她的耳中。
  她感到他的舌尖正搔著她的耳洞,一股奇异的压力不断压迫著她的胸口。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每回与他肌肤相亲时,都会感到炙热的身子像是快要融化一般。
  她的下半身感觉凉凉的,大腿内侧还有他指尖抚触的感觉,而他美妙的手正在她敏感的部位揉捏著。
  终于,他忍不住地说:「我要你,瑾儿!」
  「该叫人家娘子了!相公……」
  寒瑾儿娇声说道,她的身体已有全然让他征服的准备。
  江磊的额上布满了汗珠,他的硬挺正不住磨蹭著她的花径入口处,随即他一挺而入,以全身的力量感受她的紧窒,一次又一次的深入,诉说著他全然的欲望。
  寒瑾儿仰著头,痛苦的呻吟著,但那是她极度欢愉的表现。
  最后,江磊终于到达了极限,射出一股带著不可思议力量的热力……
  *****
  范卓文坐在温可人的身边,微抖著秤锤,正要掀开眼前的红巾,但温可人却追不及待地掀开了喜帕。
  「可人,喜帕是不能自己掀的!」唉!这的确是很像她的作风。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我们都已经见过那么多次了!你都不知道这些叮叮当当的玩意儿有多重!」她边说边脱去一身沉重的凤冠霞帔。
  繁琐的礼节早把她的脑子搞到一个头两个大了!
  「是是是!我的娘子大人!」范卓文满是笑意的应著她。
  「嗯……卓文,今天是洞房花烛夜,那我们……」这「洞房」不就是指那件事吗?
  「可人,你今天当新娘子,是否可以别那么……可人……不行啊!」
  范卓文的话都还没说完,温可人的手却早巳迫不及待地探进他的衣服里。
  「有什么关系?你早就是我的人了!」温可人猛力拉开他的衣衫,磨蹭著他的身躯。
  范卓文无力地笑道:「你讲反了吧!娘子。」
  这话好像应该是男人讲的,从女人的口中听见,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讲反就讲反啦!反正,我们不要浪费时间嘛!」洞房本来就是该拿来「做爱做的事」的好时候啊!
  范卓文知她爱闹,一记翻身,便采取了主动的攻势。
  「好,我会遵从娘子的命令。今晚,你可别想睡了!」
  他轻吻她艳红的唇,双手揉抚著她的丰满,引得她满足的连连低吟。
  接著,他又拉扯著她的衣衫,直到那纯白的衬衣从她身上滑落在脚边。
  「我们生个孩子吧?可人……」
  看著她尖挺的蓓蕾,白皙匀称的双腿,还有密林覆盖的神秘小穴,他顿时感到一股热流流进了下体。
  他握著她的雪峰,上下地摇晃著,难以自制的将他的硬直挤入她柔软的洞穴内。
  温可人左右摇动著她的纤腰,而她的扭动,却使范卓文更加兴奋,更加想要征服眼前的身躯。
  看著她紧皱的眉尖,通红的双颊,他觉得她的紧窒正深深吸吮著他,有一种异样的滋味,直窜上他的心头。
  他顶著她的花心,双手抚弄她胸前活跃的双峰,使她不自禁地发出呻吟。
  「啊……啊……我受不了了!」
  温可人竭力地嘶喊著,她的双足被高高吊起,而他正在做最后的冲刺。
  「不这样,怎么会有孩子呢?」
  他疲累的翻躺在一旁,嘴中仍叨念著心里所想。
  卓文一定是相当喜欢孩子的!她要怎么回报他呢?
  那……只有不断的做才行啰!
  看著他微闭的眼,温可人的手又老实不客气的欺上他的骄傲,挑逗著这只属于他俩的漫漫长夜!
  ******
  人生无不散的筵帝,四人成亲后不过月余……
  「瑾儿,你们真的要走?」温可人牵著寒瑾儿的手,她从没想过他们四人会有分离的一天。
  他们才刚成亲不久,她与寒瑾儿的肚子也才刚刚有了喜讯,但江磊却必须奉令到前线待命。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然嫁给了他,当然得跟著他走啰!」寒瑾儿望著江磊,脸上洋溢著幸福。
  「那我们何时才能再相见呢?」温可人离倩依依地问道。
  「每五年我得回京城报告关外的状况。」
  「要不,往后我们便每五年相聚一次如何?」
  寒瑾儿的提议当下换来所有人的赞同。
  「对了、对了!瑾儿,我还有个更好的提议!」
  温可人高兴的击掌,却换来寒瑾儿的纤指一戳--
  「你又想到什么啦?」
  「我想让你肚子里的女儿,和我肚子里的儿子,出世后……」
  「你是说指腹为婚?」寒瑾儿接著她的话说。
  两个男人连连点头,但江磊却显得有些疑惑。
  「可人,你怎么不说你肚子里的是女的,而我娘子肚子里的这个才是男的?」
  「你笨哪!我们会有感应的嘛!瑾儿应该也早就知道自己会生男生女才是啊!」听见温可人的话,寒瑾儿不得不承认的点点头。
  她本来是不想说的,可没想到还是让她察觉了!
  「瑾儿,我们的真的是……女儿吗?」江磊惊讶的望著她。
  才一个多月,她便已经知道了吗?
  「你别用那种眼光看我嘛!大不了,我下回再帮你生个儿子,不就得了!」寒瑾儿不满的嘟囔著嘴。
  「我不是那个意思!不管男孩、女孩,我都喜欢。」说著,他还摸了摸她仍见平坦的腹部。
  温可人看不惯他们的肉麻状,当下便打断了他们的浓情蜜意。
  「喂!你们到底指不指婚啊?」她为他们旁若无人的态度,嗔怒的鼓著小脸。
  「指腹为婚就指腹为婚!但以后我女儿嫁过来,你可别欺负她喔!」
  可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会善待媳妇的好婆婆,让她不禁替未出世的女儿感到一丝忧虑。
  谁知,温可人却反倒喊著,「哟!只要你女儿别来欺负我这个婆婆就好了!」
  「狐母无犬女」,可想见未来的日子一定是很热闹的!
  「你知道就好!」寒瑾儿皱了皱鼻。
  「好了!我们也该上路了!」
  江磊率先打断这永无止尽的「十八相送」,要不然,恐怕太阳下了山,他们都还无法离开。
  他搀扶著寒瑾儿上了马车之后,遂坐到驾驶座,向他们道别。
  「珍重了!」
  「珍重了!」范卓文和温可人不舍地道。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但他们的友谊却会永远持续下去……

  第九章
  十七年后
  范家与江家五年一度的聚会又到了!
  队伍由关外浩浩荡荡的进入城内,一来是庆祝定远将军平定乱事载誉而归,二来是他们终于可以不必再驻军于关外。
  一名蒙面少女倚著轿门,翦水的双眸时而飘东、时而飘西,显是对这热闹的京城-点兴趣也没有。
  「我的乖雪儿,别不高兴嘛!来,跟爹笑一个!」
  威武过人的江磊一站到女儿的面前,顿时像是矮了半截,因为,他的小雪儿就像是块冰一般,比起她娘年轻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雪儿轻哼的别过脸,「如果爹肯去退了婚约,要我每天笑一百次给爹看都无所谓!」
  她永远记得两年前她到范家时,被那野男孩整弄的情况。那是人吗?简直与野猴子无异,又皮又幼稚!
  她光是想到以后她要嫁给那种人,就浑身都不对劲。
  「可文这孩子是皮了些,但已经过了两年,他也应该长大了!」其实,他家的雪儿又何尝有过乖顺的一天呢!
  不过,他就这么个宝贝女儿,不宠她又能宠谁?
  「猴子再怎么长大还是猴子!我才不要给嫁那只死猴子呢!」江雪儿生气地别过了脸。
  「别太过份了,江雪儿!」
  那声音一出,使江雪儿随即收敛起来。
  谁教她家是以母亲大人为尊呢?爹宠娘简直就宠到不像样,而娘对她的管教却是严到不像话。
  寒瑾儿牵著年方七岁的儿子,雍容华贵的走近,虽然已过了十七年,她的面容仍是没有多大的变化,依旧有如天人般绝美。
  「娘,我不要嫁给那只野猴子啦!」江雪儿鼓著一张脸,直跺著脚。
  一想到等会儿就会看到那张令人厌恶至极的面孔,她就觉得生气,这三年来,她日夜祈祷的就是不要再回来这里,可偏偏天不从人头!
  「雪儿,可文是个颇具才气的孩子,他自小便被喻为神童,刚出世不久便能认字,六岁能做诗词,才十七岁就已经考上秀才,论人品、家世、外貌,与我们江家皆是门当户对,况且,你爹和范伯伯是世交,可文的娘与娘又有著深厚的姊妹情谊,你还挑什么呢?」范可文那孩子遗传了范卓文与温可人的一切,但那调皮的个性显然是承袭了温可人多了些。
  「他会欺负我!」光这一点就足够了!
  他现下就会欺负她,那往后她若嫁过去还得了!她可不想当个老是让丈夫欺负的忧怨少妇。
  「你江大小姐是会乖乖让人欺负的角色吗?上回,你还不是把人家打得满头包?」
  「那是他先惹我的!况且,若要指腹为婚,你可以把我们家的阿灿和他们家那个文静又可爱的小云配成一对嘛!他们总是两小无猜的,哪像我跟那个范可文,一见面就动武!」他们两人是超级冤家,是绝对不可能成为亲家的。
  「阿灿和小云还早的很!只要你与可文别再闹得不愉快就好。多看看他的优点,你会发现他的好的!」寒瑾儿摸摸女儿的头。
  但江雪儿心里却想著,她这一辈子绝对不会觉得那野猴子有哪儿好。
  绝对、绝对不会的!
  *****
  范可文从树上荡进他房内的窗口,脸上得逞的笑容却在见到他娘的脸孔时,瞬间僵住。
  「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我不能在这吗?」
  前些天,她明明就叫他别再出门了,可她这宝贝儿子倒还挺习惯将她的话当成耳边风的。
  「娘想到我房里坐坐,我当然欢迎了!来,我替您斟杯茶。」范可文连忙巴结著眼看就要生气的母亲。
  温可人一把将他拉到身边,忍不住训道:
  「你这孩子,都几岁的人了,怎么还弄得一身脏兮兮的?你知不知道,你江伯伯一家今天就要回来了!」她生气的骂著。
  儿子这率性而为的个性,真不知是遗传自谁?
  范可文甩了甩一头湿发,扬起一张俊美无比的面孔笑了笑。
  「我去后山的小溪钓鱼,本想钓尾大鱼给江伯父和爹晚上下酒助兴的,可是,却不小心掉了下去!」
  「你这孩子,别老拿你爹当借口,谁不知你是去玩水了!」这么多年下来,还有谁会笨到去相信他?
  「娘,我要换衣服了,请您先离开。」
  「换就换哪!我是你娘,有什么关系?」她的小可文长大了,对她却渐行疏远,这孩子表面上看似他们夫妻,可骨子里却又有著深沉的不同。
  只见范可文还是展著一张笑脸。
  「您没关系,可我有关系!当娘的怎么能乱看孩子的身体呢?我『长大的地方』是您见不得的,就请您先出去吧!」他轻松的将母亲推出房门,换下一身湿透的衣裳。
  他未来的媳妇要回来了!
  翻开竹篓中刚刚在后山小溪钓到的战利品--三只青蛙、两只泥鳅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海蟑螂和蝌蚪……这些应该就够她哇哇大叫了吧!
  他这些年来最觉有趣的对手又回来了,使他不觉洋溢著满满的期待……
  *****
  「瑾儿姊姊,五年不见,你还真的是……老了不少呢!」
  「是啊!可人妹子,五年不见,你也养了不少肉嘛!」
  温可人与寒瑾儿一见面便给了彼此一个拥抱,与她们多年来特有的「打招呼方式」。
  「你的鱼尾纹真是吓人呢!」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鱼尾纹哪?」
  回望了一眼娇妻,江磊与范卓文只是轻笑地摇摇头。
  「公子。」江磊的恭谨依旧。他一身便装,虽已年届四十,却依旧风姿飒然。
  「好友相见乃人生一大乐事,你还称我为公子?」摸了摸嘴上的胡须,范卓文只是笑颜以对。
  「雪儿、阿灿,快叫伯父、伯母!」寒瑾儿连忙招呼著子女问候。
  只见那清丽的小佳人随即向长辈们乖顺的欠了欠身子。
  「范伯伯、范伯母,许久不见了!家父、家母在关外都很惦念著你们呢!小云也长这么大……」江雪儿倩然一笑,可那招呼声却在一个人进门后,马上隐去。
  「雪儿妹子,你来啦!」
  范可文率真的朝她展开笑脸,但江雪儿却很不领情的别逼险,鼻息间还有著不屑的轻哼。
  「可文『弟弟』,许久不见,你还是没什么『长进』嘛!我都可以看到你的头皮呢!」他们出生只差半个时辰而已,他竟敢自称为兄?
  哼!她还高了他一咪咪呢!
  「你是存心要给我难看是不是?江雪儿!」所有的嘻笑怒骂他都能一笑置之,唯独身高却是他最介意的。
  他现在仍在发育啊!难保下回见面他不会高过她一个头咧!
  「我怎么敢给你范大少爷难看呢?因为我这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下到耶!」江雪儿故意高扬著清丽动人的小脸,娇声地说。
  随著她的话,范可文的心头一下喜、一下忧,顿时怒火攻心。
  他只觉得对于这未来的媳妇愈来愈头痛了!
  脑筋一转,他摆出一张俊美无比的笑脸对著她,「雪儿,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出去谈谈好吗?」
  「爹、娘我跟这野猴子……不!是跟『范少爷』出去聊聊天,可以吗?」
  江雪儿心想,跟他出去也好过和这四位老人家呆板的对谈。
  「去吧!不过,记得别搞得一身伤喔!」江磊挥了挥手道。
  想起五年前,雪儿和可文的那场战役,可真是激烈啊!他们两人竟然打到全身瘀青才回来!
  「江伯伯,我已经不是孩子了,不会跟她一般计较的!」范可文温顺的点了点头。
  「明明就是小孩子!比我矮,还敢自称大人!」
  才刚跨出门槛,雪儿便赏了范可文一记「堵臭」!
  「你才幼稚咧!」范可文马上就变脸。
  「你卑鄙!」哼!这可是她能想到最恶毒的话了!
  「你、你下流!」范可文不甘示弱地回她一句。
  「我哪里下流?」江雪儿简直要被他气疯了。
  「全身上下……」
  话还没说完,范可文直觉苗头不对,便拔腿就跑。
  「范可文,你有种别跑!」江雪儿气急败坏地追了出去。
  挤在门口,四位父母看著两人一路打骂而出,同时发出了一声喟叹--
  「真对不住!我家的雪儿这般凶悍,这、这亲……我想很有可能会结不成了!」寒瑾儿无奈地摇摇头。
  「彼此彼此,我们家可文也好不到哪里去,要是弄个两败俱伤,还请多多见谅!」温可人发现自己儿子的脾气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真希望他们能好好相处!」
  范卓文有些无力的期盼著,但江磊却显然不抱任何希望。
  「他们吗?大概很难吧!」
  全部的人对这句话都颇为认同,他们只求他俩别把关系弄到更糟就行了!
  *****
  「喂!姓范的,你叫我出来干嘛?」江雪儿愤懑未消,跟在范丁文的身后怒喊道。
  「叫你出来,当然是有事要说啊!」范可文当下背过身去,大口地呼气,顺便调息自己的心情。
  「那也好!反正,我也有话要向你说个明白。」
  虽然范可文长得不丑,大家又都说他有才气,可她江雪儿也不差呀!谁要嫁一个会在人家闺房里放青蛙的小鬼呢?
  为了她自己的幸福著想,这话应该是要说清楚的。
  「喂!丫头,我很早以前就想问你了!你对我到底有什么不满?」听她那语气,是想找碴吗?
  那好!反正他早就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奉陪!
  江雪儿认真的点了点头,「全身上下、从里到外!」
  「江、雪、儿!」范可文听了,不禁有些动怒。
  「怎样?你想打架啊!来呀!我可不会输你的!」这五年来,她的武艺可是精进不少,她就不信这野猴子还能动地半根寒毛!
  只见范可文背过身去,显得相当泰然自若。
  「唉!都五年多了,你还是一点成长也没有,只会泼妇骂街!」他向来聪明,知道这话一定会引起她的反弹。
  果然,江雪儿被激得直跺脚。
  「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像是泼妇吗?
  但范可文却只是温柔的笑了笑,然后摇摇头道:
  「我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我求和!」
  他轻易的举白旗投降,让江雪儿一时反应不过来。
  「求、求和?什么嘛!我、我才不跟你求和呢!」不知为何,她心里竟怦怦然地猛跳。
  他的笑脸很柔和,斯斯文文的有如轻风一般,让人心情也跟著纾解,她从没发现他的笑脸竟是那么地好看!
  「雪儿,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要送你一个『求和礼物』!」
  他要是不摆出那副骄傲自大的嘴脸,也是满好相处的嘛!
  江雪儿犹豫了一会儿,她怎么说也部是大家闺秀,若是太小家子气,会被别人说不够大方的。于是,她接过他手中的盒子。
  「这……是什么?啊--」话还未说完,她便看到那精美的盒子里竟装了一堆青蛙。
  她吓得把盒子一丢,整个人攀住身边最近的……在这种情况下,她不得不抱著他,且在无可奈河的情况下与他颊贴著颊。
  但江雪儿怎么也没想到,她才稍稍一抬眼,就看到范可人笑得前呼后仰。
  她气得用力一捏,「范、可、文!」
  「我、我只是想试试……真没想到,五年后你还是会怕这个。哈!你不是天不伯、地不怕吗?」
  见到江雪儿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范可文知道自己不能再闹了。
  「生气啦?」他随著她一起坐下。
  「……」
  江雪儿别过脸,她只觉得自己再、再也不要理他了!
  谁知,他又是一个凑近。
  「这是什么味道?你的身体好香!」
  「什么?什么味道?你别靠过来!我现在可是非常、非常生气,你若再靠过来,信不信我会踹你!」
  说著,她又挪开了些许,谁知他还是死不要脸的一个劲贴上来。
  范可文当然知道江雪儿正在气头上,但她身上那股特有的味道却一直吸引著他,就如同动物寻偶的本能,让嗅觉本就很灵敏的范可文深深地迷醉。
  「我没有闻错,你的身上有股味道……甜甜香香的,好像很好吃!」说完,他更是肆无忌惮的靠近,掬取她身上特有的少女馨香。
  「神经!谁要给你吃啊?刚刚的帐还没跟你算呢!别再靠过来了!再过来……我就要掉进池里去了!」
  「雪儿,别再退了!再过一年……不!顶多再两年!」他以她不容辩驳的语气道。
  「什么一年、两年?」江雪儿摸下著头绪的瞪了他一眼。
  「我们的婚期啊!大概再过个一、两年吧!」范可文牵著她的手。
  他早就把她当成自己的媳妇,而且是十足的认定。
  「我、我才不嫁给你呢!我刚刚就是要跟你说……我不要嫁你!」江雪儿眼看已经无路可退,又无法面对他的目光,只好让灵动的双眼毫无目的地转著。
  「不!我一定要你嫁给我!知道吗?我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觉得你很美,我很高兴我们俩有著婚约。」
  范可文将她一个压落,本是想吓吓她,可当两人眼对眼、鼻对鼻的相互凝视时,他却感到一股电流窜过体内。
  「范、范可文……你、你别压著我!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他的身子紧贴著她,让她显得有些慌张。
  范可文靠向她,以深情的语气道:
  「这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是未婚夫妻,你迟早会是我的,你不觉得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
  「可、可那是爹娘的安排……」江雪儿嗫嚅地说。
  「从古至今,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还是,你觉得我长得不好看?」他一直对自己偏女相的外貌有些反感,男人要是长得像他这样的话,恐怕会让人没有安全感吧!
  只见江雪儿眨了眨眼,摇摇头,「还、还可以呀!」和关外那些高头大马、浑身长毛的男人相比,范可文可是俊逸多了!
  「怎么个可以法?」范可文更是柔声地问。
  江雪儿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她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
  「你、你很烦耶!你别这样一直看著我嘛!」在他的目光凝视之下,她的小脸简直快要烧融了!
  「可我爹就是这样看著我娘的。」范可文低喃,像是只说给她听似的。
  眼看他轻柔地勾起自己的下巴,直到他的唇压在她的唇上,转为有力的行动时,江雪儿才顿时惊愕的将他推开。
  「你、你做什么?」
  「这叫做亲吻,是夫妻才能做的事,虽然我们只是未婚夫妻,不过先做了,应该也无妨吧!」
  以前看到爹亲吻娘时,他就很想试试看了!当柔软的唇瓣相触时,那感觉竟使他全身酥麻,也难怪爹成日总爱搂吻著娘,也不怕害臊!
  「可是……那、那样子的话,我们会不会有孩子啊?」江雪儿也看过爹娘这么做过,可她从来就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嗯!有可能吧!」范可文挑了一下眉。由于未经人事,他竟也认同地点著头。
  「不要!我还不想有孩子……怎么办?」说著,两行泪一下便滑出了她的眼眶。
  她刚刚应该推开他的,不!踹他一脚也成!她只觉得后悔在她的心里蔓延开来……
  「别这样,雪儿!我会娶你的,也会好好教养我们的孩子!」就跟爹一样,他一定会做个尽责的父亲。
  「真、真的?」江雪儿抬头凝望他。
  如果有了小孩的话,那她就不能再说那些不成亲的话,也不能再任性了!
  「雪儿,再让我亲一个好吗?」难忘方才那通过全身的电流,他喑哑的乞求著。
  「不、不要……你做什么?啊--」
  她的拒绝无力且虚软,声音渐渐淹没在他的轻移靠近中,只剩下四片唇瓣全然的交叠。
  范可文探入灵舌与她的纠缠,双手则本能的轻抚她发育已臻完全的雪峰,他压制住她推抵的双肘,轻咬开她的衣襟,凝睇著她雪白肚兜上那织绣细致的白狐。
  迎面袭来的馨香,使他全然无法自制的咬掉她最后的束搏,当他舔咬著她粉红蓓蕾的瞬间,他们身上源自母亲的血统似乎苏醒过来。
  望著她光裸的身子,他头一回感到体内有种渐渐扩散的鼓胀,但那感觉却十分的舒服。
  「可文,你那里怎么会鼓鼓的呢?」她看到他的裤裆底下似乎有某个物体正抵著她,便好奇的伸手抓去……
  「别、别乱抓!雪儿!不行……别拉……轻一点!对!对!再下面一点……」啊!这种感觉……这感觉真是舒服得令人难以言喻,她的每一下扯动都带给他无限的快乐。
  江雪儿只觉得他的反应十分好玩而继续,但她突然却像是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顿时停下手,圆睁著杏眼。
  「啊!你、你那里……怎、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东西呀?」
  她的讶异来自于范可文臀部无端端长出一条红色的怪东西。
  可当她皱著眉头时,范可文竟也以同样的表情指著她的身后--
  「雪、雪儿!你快看看……你后面!」一团白白的、长长的,还摇来摇去的东西晃啊晃的……那该不会是……尾巴吧?!
  他们两人错愕的对视著。
  「你也有、我也有?!不可能会有那么巧的事吧!喂,你想会不会是因为你刚刚碰了我那里,而我也碰了你那里,我们不小心误触到什么不为人知的『人体机关』,所以,就……跑出两条尾巴来?」这种推论好像非常滑稽,但江雪儿却只能愚蠢的这么想著。
  「人体机关?亏你想得出来!」他戳了戳她异想天开的小脑袋。  那他每天洗澡还不是要碰那个地方,怎么就不会跑出个什么东东来呀?
  「天哪!那……怎么办嘛?」
  要是让爹娘看到了可不得了!而且,他们要是问他俩做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她又该如何解释?
  「我们回家吧!再怎么想,它……也不会自己缩回去,而且,不管怎么躲,爹娘早晚也会知道的,不是吗?」
  范可文并不主张躲避,他看了江雪儿一眼,似乎要她做出决定。
  天色已晚,再不回去,爹娘会著急的。
  江雪儿无奈的点点头,「嗯!回家吧!」
  *****
  「爹、娘……我们回来了!」
  范可文与江雪儿一同走进房门,可声音却是同样的虚弱无力。
  聊得正起劲的四人一抬眼,各个却像是被雷打到似的哑口无言。
  「你、你们怎么……」
  他们的眼睛没看错,长在他们两人身后的是尾巴没错!
  寒瑾儿和温可人从来没想过会有这种情形发生,因为他们的孩子自小到大都是以人形的姿态成长。
  她们从不想让孩子们知道真相,因为,自她们抛却狐族的身分后,便早巳不当自己是狐了!
  「爹、娘!我和雪儿不知为什么长了尾巴……这可怎么办?」
  「你们先别慌啊!我和可人认识一个狐……不!是姓胡的老太太,她的医术相当精湛,一定可以让你们恢复原状的。」一阵惊愕过后,寒瑾儿的脑中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九婆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江雪儿看著四个大人,他们看起来好像比他俩还紧张呢!
  「你们就待在家中等消息,为了避免引起骚动,你们从现在起便待在可文的房里不许出来,知道吗?」
  这事要是传扬出去,可不得了,所以绝对不能有半点差错,还好他们回来时天色暗得很,应该无人发觉吧!
  范可文乖顺的点点头,牵著江雪儿的手,也不管那些慌乱的大人,便走回房间去。
  「你们两个多担待一点,我们会尽快赶回来的。千万记得,别让孩子知道我们的事!」寒瑾儿和温可人临行前仍不放心的叮咛著。
  「放心吧!」
  看著妻子们匆匆的走出,身为父亲的两人却只能等待,以及思索……为什么孩子这么大了,才长出尾巴来呢?

  第十章
  窗外树影摇曳,但范可文的房中却是一片静默。
  江雪儿愣愣的盯著眼前的范可文,而他也毫不避讳的直望著她。
  她是这般率真而不矫饰的女孩,让他不忍也不想移开自己的视线,若能这么一直看著,那倒也好!她注定是属于他的,要不上天也不会这么安排!
  「你要睡了吗?」江雪儿挑著细眉问。再不开口,她恐怕要与他对看到天明。
  「嗯!那我们是要……还是我……」范可文犹疑地望著她。
  他的床很大,睡三个人都没有问题,可是,他们能一起睡吗?
  「上来呀!难不成,你要睡在地上啊!」她在关外就常和爹、弟弟一块睡,所以也不觉得会怎么样。
  「说、说的也是。」再这么犹豫下去,他反倒是显得有些扭捏作态了!
  一个翻身,范可文躺上了床,与她隔开些距离后,便只剩一片寂静。
  「……」
  「你睡了吗?雪儿!」
  「还没……」她还以为他不会开口了呢!
  侧过身,她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看著她。
  看著她披散著一头黑缎似的长发,他慢慢移近她,轻勾起她柔嫩的下巴。
  「我们果然命中注定要在一起,我变成了这副模样,而你也是,这样我们就谁也不能嫌谁了!」
  「嗯。」江雪儿点头默许。她以前还会执拗地嫌东嫌西,可要是他们这辈子都是这副模样,她也只能选择他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喜欢你身上的味道,清清淡淡的。要是我一辈子都能闻著这味道入睡,那该有多好!」他一直有种想搂她入怀的冲动,可又深怕会吓著了她,但他的手仍不自觉地搂上她的腰。
  只见江雪儿没有反抗,反而还钻入了他的怀中。
  「会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我这模样,也只能跟著你了!」她长了尾巴,简直跟妖怪没什么两样!一想到这,她的泪水又止不住地滑落。
  范可文爱怜的抹去她颊上的泪,虽然她的个性著实是有些糟糕,可配他倒不也挺好!
  见她落泪,他不觉地有些心疼。
  「不哭、不哭了!仔细看看,你这尾巴也挺漂亮的,细白如雪,跟你的名字一样;但我的就不同了!不但很红,还红得乱七八糟、一塌糊涂!」他捏了一下她粉嫩的小耳朵,逗著她。
  江雪儿擤了擤鼻,虽然泪痕犹在,但她已经不再难过了。
  「讨厌啦你!」江雪儿也回捏著他的鼻子,与他嬉闹著。
  正当两人玩在一起的时候,江雪儿身上的衣服却不小心敞开了些许,露出的雪白令范可文的呼吸慢慢的紧窒起来。
  「雪儿……我可以像白天那样……吻你吗?」他声音泜哑的问。他应该要装作毫不在乎的模样,可他就是没办法。
  「嗯!」江雪儿轻点著头。
  她也觉得那是种令人难以忘怀的感觉,每当他靠向她,都让她心跳飞快,尤其是像现在靠得这么近,几乎都快与她的鼻尖相触,让她的脑子昏沉沉的,全然不能思考。
  范可文如猎鹰般猛然掠夺了她柔美的唇瓣,没有丝毫犹疑,他只觉得全身酥软、喉头干涸……他的脑子里已没有理智可言,他只觉得浑身像是燃起了男人天生的欲求。
  他不自觉地扯下她粉蓝的衣衫,露出她光洁似雪的肌肤,再扯拉掉她仅有的遮蔽,探向他从不知情的世界。
  他在做什么?!一种抗拒的意念突然窜进她的脑海里……
  「你……这是做什么?放开我……我要叫人了!」她的全身无力,就连声音也觉得酥软。
  「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只是……很想要你!」
  在她还未开口之前,他便吻住了她,那灼热的气息在她的耳边燃烧著,使她不禁本能地回应。
  他辗转的探寻吸吮,教她更深沉地沦陷……
  猛然翻身,范可文压住了她,看见她矫弱绝俗的面容,他的双眼顿时闪著炙热的火光。
  「我的身子好热!可文……怎么办?」江雪儿无力的低喃著。
  「我好想与你融为一体……可、可是……」范可文低哑著声音,捧起她细致的小脸。
  他男性的刚硬已经全然挺起,正对著她的密林起了连锁反应。
  「你想做什么,我全听你的……」江雪儿低垂双眸,当他靠向自己时,她是既害怕又羞怯的。
  不知为何,她好似全然没了理智,只能任由他态意地轻抚、吮吻,却没有一丝厌恶的感觉,好像她的身体也正渴求著什么似的。
  他要地……而她却不知该如何将自己献给他。
  「可以吗?我想进去……你的身体?」范可文狂乱的心跳个不停。
  「那、那……就试试好了!」江雪儿对于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也感到很吃惊,可她的身体不知为何,就是想与他亲近。
  「那我就……」说著,范可文猛然一个挺入!
  江雪儿只觉得疼痛似乎在体内扩散开来,她的身驱如猫一般弓起,却在无意中带给他更大的刺激。
  「好痛……你、你停一停……停一停………」她的私处似是要被撕裂了,她不停地摇著头,但范可文却怎么样也停不下来。
  「怎么会痛呢?我觉得……好舒服……」她的紧窒包围著他,那舒服的感觉似是要升天一般,使他不自觉地发出喘息。
  「你舒服可我不舒服啊!停……我、我……嗯……怎么回事?」
  他的抽动减缓,使她的感觉不再那么的激烈,一双眼也不自觉地合上,当她渐渐能适应那感觉时,她发现全身竟都充斥著惊讶。
  交合不再产生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有如电流般的愉悦,热潮一下子便将她淹没,使她来不及呻吟求救……
  嘤咛了一声,她瘫软在他覆紧的怀中,终至月落……
  *****
  「羞死了!我不要活了……」
  江雪儿的泪涔涔落下,一滴接著一滴。
  她仍清楚的记得范可文对她做了什么,她从不知男女的身子可以契合到这种地步,更不知道自己为何做得出这般羞煞人的事?
  清醒过后,她俯趴在床上大哭,她只想把自己埋起来,因为她已经教那男人全部瞧光、摸光了!
  「你、你不是说全凭我的吗?」范可文显然有些拿她没办法,要不是她亲口允诺,他怎么会把持不住进而放肆妄为呢?
  他无辜的摸了摸鼻子,唉!女人心海底针,他可是头一回领教到。  「可人家当时被你亲迷糊了嘛!反正,你就是无耻、卑鄙、下流、龌龊,你、你……不是人!不是人……」江雪儿指著他的鼻子大骂。他果然是个卑鄙无耻的人,要不,怎么敢对她做出这种事?
  「是,我不是人,我是个长了尾巴、不折不扣的混蛋,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那样啊!」
  范可文无奈的揉了揉肩膀,他身上各处几乎都被这小妮子又捏又打的,瘀青早就一大片了,更何况,她兴起时还踹了他好几脚。还好他自小就让他娘训练得外干内强、耐打经摔的。
  虽然他早知道她是个悍妞,但他也没想到她竟会闹成那样!
  早风袭来,让他感到有些凉意,可往身旁一望,那片光景却教他不由得捂住自己的鼻,以防止上升的血气冲爆而出。
  江雪儿一边哭闹,被衾一边下滑……直教他看到她那有如羊脂玉质的身躯。
  这美丽的胴体真的属于他所有了吗?
  「范可文,你刚刚是在指桑骂槐吗?」江雪儿又气愤得捏了他一下。
  顿时,她想起两人身体的交缠,红潮似乎又升起。
  望著她羞红的脸,范可文舍不得地说:「没有、没有!我怎么会骂你呢?我疼你都还来不及了!我等一下就跟爹娘说,我要立刻将你迎娶过门。」
  这是他第一次动了真情,但他拥有了她的身子之后,却反而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只因他怕她生气、怕她不悦、怕她再也不理自己。
  「真的?」江雪儿羞怯的轻问一句。
  「真的!」他爱煞她那羞红的脸,还有她瞠起大眼娇嗔的神态。
  突然,远方一声声叫喊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接著,一个破门而入的声音让他俩顿时大吃-惊!
  「雪儿、可文!我们问到了、问到了!九婆婆说只要你们两个圆房……尾巴就会……不见了!」寒瑾儿与温可人一路披星戴月的赶回来,甫进门却看到女儿和儿子光棵著身体。
  看著他们两人,温可人一下子呆愣住了!
  「看、看来……他们已经圆房了嘛!」寒瑾儿惊愕地说。雪儿还真不傀是她的孩子,虽然她从没跟她说过那方面的事,她竟然一下就和未来的夫婿打得火热!
  「真的!尾巴没了!」范可文和江雪儿回头一看,尾巴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巳不见了。
  「你们两个可真是……嘴上谁也不饶谁,可现下又是这般亲亲热热的,真是受不了你们,快!快把衣服穿上,可别让你们的爹知道了!」真不知她们是不是太宠孩子了?但还好结果是好的。
  「喂!你赶快挑个好日子,将我家的雪儿娶回去。」寒瑾儿顶了顶温可人的时,嘴边不自觉地噙著笑。
  「好啊!看来,我们很快就能当奶奶了!」这两个年轻人应该会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天底下有我们这么漂亮的奶奶吗?」寒瑾儿自嘲著,但眼神流露出无悔的光芒,「可人,你曾后悔过吗?」
  「为什么这么问呢?」温可人不解地问。
  「因为我们放弃的是很难得的事,我们以后再也没有长生不老和青春永驻的机会了!」
  「可惜当然会可惜呀!但我们拥有了爱,不是吗?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温可人摇了摇头,至少,她知道幸福是永恒的。
  「幸福的延续……我们的孩子果然是最登对的一对小佳偶!」
  「是啊!延续我们四人的姻缘,他们是最登对的一对!」
  窗外明月如钩,他们的爱是无悔的、真正的无悔,而且是永永远远的延续……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