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4-13
安祖缇:谁说认真最美丽 下
第七章
在专卖清粥小菜的餐饮店内,甄纱与薛力并肩而坐。
她的桌前摆满了各式小菜与满满的一碗粥,她拿着筷,手扶着碗,两眼无神发着呆。
她很难不去介意柯昕说的话。
她从不知道薛力还有另外一支手机,其号码是专给粉丝的。
她虽然因为林宁的关系晓得他会跟粉丝一起吃饭,但她不晓得这是一个常态。
或许在她不在他身边的日子,他一直一直都有其他的女生陪伴。
会不会……会不会他也跟她们说,他没有女朋友,而跟其中几个交往呢?
“干嘛一脸闷闷不乐?”看她久久不动筷,薛力一脸不解。
甄纱是个喜怒哀乐很明显的女孩,但她可说有九成以上的时问都是处于喜乐的状态,五成是处于怒的状态,至于哀的状态,可能连百分之一都不到,故此刻脸上的郁忧可说是难得的景观。
仍发着呆的甄纱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没有任何回应。
想什么想到忘了他的存在?薛力俊眸危险一眯,借着桌上桌巾遮掩之便,大手往下抚摸大腿。
大腿根部传来丝丝麻痒,让甄纱吓了一跳,她慌乱的转过头来,正对上薛力不怀好意的眼神。
“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
“没有啦……”他的手还在她丝滑大腿上流连不去,小脸泛起红潮。“你,别乱摸,会被看到的……”她担忧的瞧着别桌客人。
“谁在看我们了?”大家忙着吃饭聊天,谁会管他们。
“我……呃……”哇咧,不安分的长指竟然隔着内裤骚动花唇,害得她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乖乖老实承认,刚在想什么?”
薛力天生就是很注意细节的人,他的观察一向入微,他明白身边女孩心里藏有心事,没问出个结果来他是不会罢休的。
犹豫了一下,甄纱还是选择说谎。“我没有在想什么啊!”
她难以启齿心中的疑问。
她怕问了会演变成吵架的局面,感觉好像她在无理取闹,只是一个不相干女孩的几句话,就严重影响她的心情。可是疑惑如鲠在喉,让她心里非常的不舒坦,她希望两人之间是坦白无秘密的,但这要求会不会太过?
谁都想要有自己的空间,就像她也有秘密没有老实跟薛力坦白,但她觉得无须事事坦白,怕会造成不必要的困扰,或许薛力也是这样认为,才没告诉她另外一支手机号码。
可是再想到那手机号码会有好多女孩子拨打,她就仿佛全身爬满了虫子,坐立难安。
“真的没有?”
他一手泰然自若的撑着脸颊,脸靠往她的方向,充满威胁的质问在她耳边低喃。
在她底裤磨蹭的长指施力压迫她敏感的核心。
“不要啦……”她慌慌的抓着他的手,“不要这样……”
“说实话才放过你。”
“我……”
一看到她犹豫的神色,灵活的长指立刻钻入底裤缝内,掰开一边花唇,一指勾弄已然红肿的小核,一指在湿润的小穴口盘旋,有意无意的摩挲娇嫩花肉,勾引出水意。
“唔……”她轻喘了口气,快感使得她大腿紧绷,却是不由自主的偷偷敞开来,任他抚弄得更为方便。
“还不说吗?”
指尖刺入了些许,小穴立刻包裹住指头暗暗吸吮。
轻轻用指腹按摩娇嫩花肉,丝丝快意晕红粉颊,小嘴不由自主轻启,胸膛的起伏逐渐加剧。
“不要。”握着他手的力道加重了些许,但那力气太小,丝毫起不了阻止作用。
“快说,我就放过你。”
他轻轻的、轻轻的在她的耳边吹了口气,娇躯抖颤了下,迷蒙的水眸痴痴的望着他,那眼神太撩人,害得他也跟着心痒了。
“因为……”她重喘了口气,“我听说你还有另一支电话,是专门给粉丝的……”
“是有这支电话。”她吃醋了?
“我不知道有这支电话……”啊,说要放过她的,怎么那手指却更挤入了些?“你常用这支电话联络粉丝出来……出来吃饭……我不知为什么感觉不太开心……”
“所以你在吃醋?”
吃醋?水眸微微张大。
“是吧……”她想也是因为这样的关系。“我可能真的在吃醋……除了我,你还有其他的女朋友……”
揉捻小核的长指突然加重力道,也加快了速度,甄纱胸口一喘,慌慌咬住下唇。
差那么一点,她就喊出声来了。
“谁说我除了你另外还有女朋友的?”
“可是……”
像在呼应他的问题似的,薛力外套口袋内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手机,甄纱一眼就看出那跟他平常使用的手机不同款。
他平常用的那支是滑盖手机,可这支是贝壳手机。
他果然有另外一支电话……
“喂?”薛力讲电话的同时,手指仍在她腿心蹂躏。“加一场?不,没那个空。我们只唱二、四……那跟我们无关,去找别人吧!”说罢,盖上话盖。
“粉丝打来的?”她问。
“刚才的对话像在跟“其他”女朋友讲电话吗?”他恶意的加重“其他”
两字。
“我哪知道!”她扁起嘴来,“你声音压那么低,我昕不清楚……”
“不是我声音压太低,”她就坐在他旁边,怎么可能听不清楚。“是你没办法专心吧。”
已挤入花穴的长指抽出,绕过纤腰,将她揽进怀里后,改由底裤上方进入,掌心弯曲,手指再次探入。恣意的在小穴内抽插起来。
“啊!”娇吟溢出唇瓣,她连忙掩嘴。“你一直这样,我哪能专心——”
快感越来越强烈.她已没法维持正襟危坐的姿态,只能靠着他,一手抓住他胸前的上衣,指关节几乎泛白的手指显见她花了多大的力气忍受快感的侵袭。
啊啊!她可不想在这里高潮啊!她好怕一个控制不住叫出声来,那好丢脸呢!
“刚刚是“吉呀波”的老板打来的,希望我们除了二、四以外,星期六也可以固定演出。”
原来是puB老板打来的?不安的表情松懈,那释怀的模样让薛力暗暗觉得好笑。
“那粉丝的电话……”她虽然脑袋快变成浆糊了,但重点她还是记得的。
“粉丝的电话怎样?”他故意吊她胃口。
当她一脸担心害怕的看着他时,让人觉得既心疼、又有趣,害得他都忍不住想要再欺负她几下。
“你真的都会留电话给那些粉丝吗?”
“是啊!”他坦然道。
公司用的电话,跟兼差用的电话,他一直有所区隔,这样才不会搞错讲话的语气。
所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可是使用得淋漓尽致。
在证券公司上班的薛力是严肃、认真负责、寡言但拥有适度的幽默感:在PUB演唱的阿力是轻佻、喧哗、搞笑却又带着酷酷的气质。
不同的角色扮演,当然也会有不一样的说话语气。
“你都会跟那粉丝吃饭?”
“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去。”
与大学好友组成摇滚乐团在PuB演唱,是他消解压力的方法,跟不同的漂亮女孩吃消夜,也是他消解压力的方法,然而除了吃饭以外,他不会跟任何不喜欢的女孩纠缠或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他一向小心、怕麻烦,自然不会给自己留下添问题的机会。
“那你现在心情很好哕?”所以才会跟她吃消夜?
“是满不错的。”
可恶!甄纱心头一阵火起,所有的快感在转瞬间立刻烧光光。
她生气的拉住他的手,一把抽离,拉好裙子快速站起。
“我可不是你的粉丝!”说完,她生气的大踏步离开。
见她气呼呼的走了,薛力也没有追上去的意思,拿来餐巾纸将手擦一擦,泰然自若的喝他的稀饭,对于其他客人好奇的目光视若无睹。
甄纱走了好一阵子之后,忍不住回头,身后的街道上有不少前来吃消夜的男女行走,可是她看不到那高大的个儿,看不到那拥有出色外表的男人。
她傻了,呆愣愣的站立。
他没有追出来,不来求情,不来解释,任由她气呼呼的走掉,却没有一丝挽留的意思。
原来她在他心中的地位这么渺小,跟那些在台下尖叫的女孩没啥分别。
“好,我看透你了,臭cherry!气愤的握拳转身。“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小嘴抿紧,眼泪在眼眶打转,轻轻一眨,就掉下来了。
她无视一旁路人的注目礼,边走边哭,小巧的脸蛋上写满委屈。
走了好一段路,泪眼抬起,想着应该找公车站牌坐回家了,走出骑楼外,看着遥远处的公车站牌,霍然想起这地方似乎没有开往租赁小雅房的公车。
她得回头去搭捷运,再转车才行。
难过的叹口气时,路边有人操着台湾口音大喊:“小姐,要不要搭车?”
“不用!”她头也不回,往来时路而去。
“夜间不给你加成啦!”
这计程车司机怎么这么顶?
她气恼的一转身,“我不搭计程车的…Cherry?”怎么会突然出现?
“高级计程车,确定不坐?”他轻浮的挑了挑单眉。
他是来戏弄她、看她出糗的吗?
“不要!”她坚定的拒绝。
“还附消夜喔!”打包的消夜在他手上举高。
“我已经下定决心不要理你了!”她是很有骨气的。
“是吗?”撑在窗边的手肘收回,电动窗也升上了。
就这样?她哑口无言的望着往前疾驰而去的LEXUS。
他只是开车顺道过来跟她讲了几句话而己,一拒绝人就胞了?
“cherry,你是王八蛋!臭鸡蛋!”
她生气的甩腿朝车子开走的方向踢,不料脚上的布鞋竟然被踢出去了,在空中画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之后,安稳的落在路面上。
“天啊!”她哀叫一声,小脸羞赧的爆红,飞快的冲过去掉鞋处拾起鞋子,慌慌套入脚上。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蠢啊?”风凉话传入耳中。
甄纱生气的抬头,果然看到薛力又开着车停在她身边。
“你回来干嘛?”
“回来接你啊!”
接她?说得好听!
“都走了干嘛回来?”
“我看你到底要使多久性子!”
“我哪有使性子!”她唬的一下站起,双手抓着车窗,生气的低嚷,“我刚跑出来的时候你都没有来追我!”
“据我的经验,母老虎生气的时候离远一点,才不会自找苦吃!”他指指她气红的小脸蛋,“就像现在这样。我看我还是再去绕一圈好了!”
“你敢!’小手火大的抓住他的车,“你敢抛下我,给我试试看!”
“是谁先说不要理人的?”
“是我!”她敢说敢承认。“可谁叫你先花心在外!”
“我跟你交往之前都只能保持清白吗?”
“我是说,你一直留电话给粉丝!”
“我是一直留电话给我看了喜欢的女孩!”
呜……他承认了!他终于承认了!
不争气的眼泪再次滚上眼眶。
“但是……”他抓过她的颈子,“跟你在一起之后,就没再留过 了。”
她一愣,“真的?”
“光是像今天这样戏弄你,就让我心情大好。压力全消,哪需要其他的女孩!”
“什么?戏弄?”可恶的家伙,果然不安好心眼!
甄纱气冲斗牛的想挥掉箝制在她后颈的手,却怎么也拉不掉。
“放开我!”她大叫。
“不放!”
“我要叫警察!”
“情侣吵架就别劳动人民保母了!”
“我要跟你分手!”她一时气极,冲口而出。
“真的?”嘻笑的面容一转为严肃,“说话要算话!”
一看到他的神情正经起来,甄纱立刻晓得不妙。
她只要回应他“真的”,他的车子就会毫不迟疑的离开,而且不会再回头了。
可是她真的很生气,这混蛋不会安慰她、安抚她也就算了,还把她越惹越毛,简直就是看她哭丧着脸而幸灾乐祸嘛!
她不想回答“真的”而造成分手的局面,可是也不想慌张的解释她并不想分手,于是她扁着嘴、蹙着眉,那一双水汪汪的无辜大眼含悲带怨的瞅着他。
“阿呆,呵呵……”她这副想气又不敢气,想拉下脸又不甘愿的模样,真是可爱到让他忍不住想抓过来吻个痛快。“限你五秒钟内上车。”
小嘴还是扁着,僵直的两腿动也不动。
“过两秒钟了喔!”还不动?“剩最后一秒,你用跑的也来不及了……”
车门突然被拉开,甄纱直接挤入驾驶座内,像只滑溜的毛毛虫一样,蹭啊蹭的,爬进副驾驶座。
“谁说来不及!”她可不是真的呆!
“哈哈……”薛力大笑,巨掌扣住后脑勺,将小脸硬拉过来,狠狠的吻上去。
粉嫩的唇瓣被吸吮得又红又肿,无辜小舌被逗弄得无处可逃,只能举手投降,任凭他勾过去自己的口中,品尝软嫩。
“你真的……跟我在一起之后,就没有再留电话给粉丝了?”甄纱依偎在他的怀里,心头仍有不安。
“真的!”真是爱吃醋,呵呵。
“那你可不可以说说,你为什么喜欢我?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才喜欢我的吗?”
“若照你的逻辑来推演,我现在的女朋友应该有……”
他开始扳手指头,数了一轮又一轮,还没数尽,看得甄纱老大不爽,一把抓下他的手来。
“别数了,我知道有很多个!”她嘟着嘴装作不悦道:“我是那万中选一吗?”
“万中选一?”薛力夸张的张大嘴,“你还真大言不惭!”
“喂!”可不可以停止嘲笑她了?
“喜欢我的女生有很多个,可你是最好笑的一个,所以我才会跟你在一起。”
“好笑?”她瞪直眼,“为啥给我的形容词就没一句好的?”
不是说她傻,就是骂她呆,连“好笑”都搬出来了,她有这么糟糕、这么的乏善可陈,连一点优点都找不到吗?
“好笑对我来说很重要。”不能再玩了,否则她又会哭出来了。“漂亮的女孩很多,身材好的女孩也很多,内涵优的女孩也不少,但能让我忘了压力、精神愉快的就只有你一个,你说“好笑”这点重不重要?”他可是很正经的回答她的问题喔!
甄纱嘴一扁,“真会说话!”她竟找不出话可以反驳。“总而言之,你现在是要说我独一无二啰?”
“哈!”薛力又夸张大笑,“让我看看这张脸皮到底有多厚。”说着,用力拉捏粉颊。
“唉唷,好痛!”甄纱疼得拍掉他的手。“我说错了吗?我说错了吗?”
敢说她说错,她就把后座的消夜拿来倒在他头上!
“好!没错没错!”手心蹭了蹭粉颊,“走吧,我载你回家。”
“嗯。”
车子行到甄纱住的公寓门口停下。
这是一栋老旧的公寓,专门租给学生,租金大都在三千至五千之间。
甄纱拿着消夜下车后,意外发现薛力也下车了。
“我陪你上去。你住几楼?”
“呃……不用啦,不用陪我进去。”
“我还想再陪你一会。”
薛力的话让她满心欢喜,可是她也不想让他进来她租赁的公寓。
“可是我想睡觉了耶!”接着她悄声说:“我们都是木板隔间,只要发出一点声音,隔壁就会听到。”
“隔音这么差?”那不就很难玩亲亲游戏了?
“对啊!”
“好吧,那下次我直接载你回我家!”
“嗯。”
“你可以准备一些盥洗用品跟衣服放我那,直接在我那过夜。”
“好,我会准备的。”
晚安吻过后,甄纱在他的注视下,走进公寓。
她末往电梯方向走,而是走向了地下室。
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内,隔了五间房间,每一间房间约只有三坪大,摆了床、衣柜跟书桌就挤满了。
甄纱一走进房间关上门,无窗的房间空气立刻是凝窒不动的,敏感一点的人甚至会有窒息感。
甄纱站在门口,打量可以用家徒四壁形容的房间一眼,想这么无趣的小房间绝对不可以让薛力看到。
她走至书桌前,拿出存款簿,看着上头入帐的薪资,几乎都是在隔天就被扣除了三分之二。
她轻叹了口气,想着一辈子摆脱不掉的包袱,晶亮的水眸黯然了。
第八章
四月天的早晨仍凉爽,但甄纱居住的房间因密闭无开窗,显得闷。
踢开被子一角,翻身侧躺在硬硬的弹簧床上,梦见正在吃豪华大餐的她嘴角愉悦的动了动,羽扇般的长睫轻颤了下。
桌上摆放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震动使得手机向前滑行,在桌面发出更吵杂的声音。
细致的秀眉微蹙,她不耐烦的翻身坐起,抓过手机,重新躺回床上。
“喂?”
“你还在睡啊?”
“妈?”打了个呵欠。“对啊!”
“都八点了还睡。”
“今天星期六啊,我要多睡一点。”
她跟薛力约九点,所以她可以睡到八点半再起床。
“别睡了!我在你家门口,快起来帮我开门!”
“啊?”周公瞬地被踢得远远,清醒的甄纱霍地坐起,“你来台北?”
“来看看你啊!快帮我开门!”
“你来之前怎么没说一声?”甄纱抓起椅背上的小外套披在肩上,套上拖鞋快步走出房间。
“做妈的来看女儿还需要预先通知吗?”又不是见高官富豪,还要先行预约喔?
“我怕我有事出门啊!”
“所以我才八点就出现在门口。”她这个当妈的可聪明的呢,知道女儿不会在假日一清早就不见人影。
看到在门口引颈盼望的母亲身影,甄纱切断手机,拉开大门。
“我帮你带水果来。拿去。”
甄纱看了塑胶袋内的两颗大木瓜一眼,默默收下。
“我昨天就上来了。你阿姨的女儿刚生了一个小孩。”甄母不是第一次来甄纱的住处,热门熟路的她直接往楼下走去。
“生了喔?女生还男生?”甄纱跟在母亲屁股后面下楼。
“女生。长得圆圆胖胖的,很可爱呢!”
“取好名字了吗?”
“还没,说要拿去给算命的算。”
到了地下一楼,空气中隐隐传来一阵霉味,甄母不由得掩鼻。
走入女儿房间,每回看到家徒四壁的景象,甄母就不免怅然。
“你下个月就毕业了,到时换个地方住吧,这地方住久了对身体不好。”
“没关系啦,我还年轻,台北很难找到这么便宜的住所了。”
甄纱搬椅子给母亲坐,自己则盘腿坐在床上。
“唉……要不是你爸留下这么大一笔债务,你也不用过得这么辛苦!”甄母深深叹了口气,眼眶湿濡。
十年前,甄父离家出走,明眼人都晓得他是抛妻弃子跟情妇私奔了,等再次获得他消息时,竟是他已经客死异乡。
接着在半年后,法院来了通知,声明他生前遗留大笔债务,由于甄母与两名子女都末在规定时间内抛弃继承,故需负责清偿债务。
“一千五百万耶!”甄母想到就气,“他抛弃了我们,死了还要留一屁股债,这笔钱我们一辈子也还不起!”
“妈,别气了,努力还总会有还完的一天的!”
“我实在不明白,那死鬼已经抛弃我们八年,八年的时间不闻不问,他欠下的债为什么要由我们还!那个情妇呢?为什么不找她?”
甄纱抿着唇,不说话。
母亲只要一提到这笔欠债就气冲斗牛,怎么劝也无法平息她的怒火,只能默默让她发泄。
这笔钱对他们而言是庞大的重担,他们再怎么努力赚钱也只能还利息,每天省吃俭用,住在环境差的房间里,还清之日仍是遥遥无期。
待母亲喘一口气喝水的时候,甄纱才道:“我毕业后可以直接进入现在打工的证券公司当营业员,营业员做得好的话,一个月有不少收入,一定可以把负债还清的。”
“你的“不少收入”是指多少?有十万吗?”
“我们公司有个超级营业员,月收入是百万耶!”
“百万?”甄母眼睛都亮了,“这么多?”
“对啊!我如果努力经营的话,说不定也可以像他这么厉害。”
看着女儿同样闪着希望光芒的水眸,甄母咧开的嘴逐渐阖起。
“你有办法吗?一个月赚这么多钱?”
甄母不是养在深闺的无知千金大小姐,她知道人家能有办法一个月赚这么多钱,一定有他的厉害之处。而她的女儿,虽不是笨蛋,但也不是很精明,甚至还有点迷糊,她真的能够成为那样的精英人士吗?
“妈,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努力加油的!”
这几个月在薛力的调教下,认真努力学习的她可是懂了不少喔,等成为正式员工的时候,她一定可以大展身手!
“是吗?”甄母欣慰的拍拍女儿的手臂,“也不用到百万啦,能赚个十万、二十万就很不错了!”
“吼,妈,你看不起我耶!”真是太过分了!
“呵呵……”
虽然她很倒楣的嫁了一个糟糕的丈夫,但还好她有个乖巧的女儿,这让她心里好过多了,却也为女儿的辛苦感到心疼。
像她这样年纪的女孩打工赚了钱,应该都是忙着治装、忙着玩乐吧,谁像她,穿着便宜的衣裳,住在地下室,一个月可以使用的金钱才不过几千块,除去必须开销,连一块钱都没法剩下。
桌上的手机突然又响起,将两母女吓了一跳。
“谁打来?”
“是闹钟啦!”她设定八点半叫她起床的闹钟。
“你要去哪里?”
“呃……”舌尖尴尬的舔.了下干燥的唇,“我跟男朋友有约。”
“男朋友?”甄母讶然,“你交男朋友了?”
“是啊!”这事她还没跟母亲提过。
“在哪里工作?人品如何?”
“他……嗯……是我公司的同事,人很不错,很照顾我。”
“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是什么样的同事?不会也是打工的吧?”打工的就不太优了喔,都是穷学生,还要当兵,甄母认为不值得长久交往。
“他叫薛力,二十七岁,是公司的营业员,他已经当营业员两年多了。”
“营业员?不会是……”聪明的甄母很快的联想起来,“那个月收入百万的营业员吧?”
“不是啦…“堤……”母亲咄咄逼人的眼神让她屈服,“对啦!”
“月收入百万?天啦!”想不到她女儿竟然钓上了一只金龟婿,“那他知道你的经济状况吗?”
“不知道。”她摇头。
“干嘛不让他知道?”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她才不想被薛力知道她肩上扛着一千五百万的债务,那很丢脸耶!
“叫他帮我们……帮你啊!他是你男朋友,怎么能忍受你住在这样的烂地方,过得苦哈哈的!他赚那么多钱,帮你是应该的!他如果不帮,就是不爱你,这样的男人再有钱也不用交往了!”
去世丈夫的经验让她明白,一个男人只会在嘴上说爱啊爱的都是屁话,肯实际帮助女朋友度过难关的,才是真正的爱!
“妈,我并不是为了钱跟他交往的!”
“你当然不是为了钱跟他交往,是他本来就应该主动帮你!”
“妈……”她真后悔老实招认。“我快来不及了,咱们以后再讨论这话题,我先去刷牙洗脸。”说完,甄纱拿了换洗衣物,飞快的冲向公共浴室。
“真是笨蛋!”甄母啧了声。
都过这么久的苦日子,好不容易有个大好机会在眼前,竟不懂得要好好把握!交往一个月收入百万却对她的经济状况毫无用处的男人,倒不如交往个月收入十万,却肯拿出八万帮助她的“好”男人!
这女儿脑筋就是直,就是笨!以后八成也会跟她一样嫁错人!
不行不行!她得帮女儿筛选男朋友,那个叫薛力的若是个吝啬鬼,那也不用耗费宝贵青春在他身上了!
待会她得再多劝劝女儿,让她的脑子变聪明点……可是看女儿似乎处在热恋期,脑子不太清楚,她这当妈的要怎么为自己——不是为女儿解救经济困境呢?
甄母与女儿同样滴溜的大眼转到手机上,瞟了无人的门口一眼,迅速抓起手机,搜寻电话簿。
***
层叠掩覆的花瓣被灵活长指往两旁拨开,灵动的火舌采入花穴的中心点,那儿有汩汨蜜津漫溢,舌尖轻掬一缕甜蜜,含入口中。
雪白娇躯扭动,摇曳出最妖艳的体态,粉红色的小嘴不时溢出让男人欲火焚身的娇吟。
“小宝贝乖,让我看看你这有多美。”
壁灯轻柔洒泄的温柔灯光更为娇美花心增添一抹甜美,他贪婪的凝神欣赏,不时以指尖或舌尖碰触、揉捻,欣赏它在他的调戏之下,逐渐绽放的红艳。
他好讨厌,一直在爱抚她的花心,却不肯进一步的进犯,害得她的花径深处莫名的弥漫着一阵难以充实的空虚。
纤腰因渴求而拼命扭摆,如同渴望蜂蝶采拾花蜜的艳花儿,在风中摇摆出最诱人的姿态。
“拜托!进来!”她快受不了了。
他已经折磨她好一会了,不停扭动的腰肢与泛滥的春水早说明她的渴求,他心知肚明,却还是坏心眼的非亲耳听到她的祈求才肯满足她的欲望。
“要我进去吗?”他终于停止舌与手的连番折磨,在她耳旁喃喃细问,昂扬的粗硕就在她的水穴口流连。
“要。”她呼喘着渴望的呻吟,玉臂缠上他的颈,小嘴吻住他的唇。
当她的舌尖卷上他的舌时,抵着水穴的粗硕也一举挤入了湿滑紧窒的窄穴,在柔绵的花壁上激擦出一阵强烈的快意。
“啊!”娇吟自檀口溢出,纤腰摆动得更为厉害。
私密花园在他面前大为敞开,玉臀微挺,他每一次的进击皆深入至没根,每一下都直顶花壶最深处。
窄臀强力前后摇摆,她也依着他的频率不断的扭动雪臀,配合着他,激情的共跳一场双人舞。
“宝贝,你真high我喜欢你这样!再浪一点!来!”
他的鼓励使得她扭动得更为厉害了。
仅仅这样躺着并无法使她满足,拉着他的臂膀,她直起身来,顺着她的欲求,在他身上狂放起落。
“喔!”薛力急促低喘,“你真棒!”
他低头皎住乳峰上的红蕊,放肆的吸吮,残虐的拉扯,甄纱不由 自主的放声尖叫。
“啊啊!”她感觉到了,那凶猛的高潮即将将她淹没。“力!”
她大叫一声,放浪的动作瞬止,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颤动,就连 小穴内的花肉也因此轻颤不已,辗揉得薛力也不由自主的放纵情欲激射,与她一块共赴云雨之巅。
依偎在薛力的怀里,甄纱食指指尖轻抠着他手臂上一颗突起的 小疙瘩,望着他轻掩的眼皮下两排长长的睫毛,浓密得像一把扇子,在下眼皮落下一片阴影。
调皮的手改去扬动睫毛,他觉得痒,拉下她的手,紧扣在胸前。
她一脸幸福洋溢的跟着闭上眼睛准备入睡,脑子里不知为何浮现出今天早上跟母亲的交谈内容。
当薛力过来接她时,母亲还在耳边叨念,叫她要将自身的经济情况告知薛力,不管资助的多或少,总是能减轻母女俩肩上的压力。
她敷衍的应着,对于母亲的穷追猛打直想翻白眼。
“好了,妈,他十分钟后就到了,我先送你去坐公车吧!”
穿过两条街就是公车站,来回不用十分钟,非常方便。
“叫他直接送我去坐车不就得了?”让女朋友的妈搭便车会怎样?
若是没先前的一番谈话,甄纱的确有此打算,可现下她只想赶快把母亲打发走,更别提让母亲坐上薛力的车了。
谁知她会向薛力提出什么要求?
“妈,拜托,你刚说的话我记着,我会找机会跟他提的。你今天先回去好不好?”
“怎么,你怕我会直接跟他说啊?”
甄纱的嘴抿紧了,直勾勾盯着母亲的眼显见她就是担心这一点。
“好啦!我今天不见他,当然也就不会跟他提,这样可以了吧?”
甄纱松了口气,“妈,不好意思喔!”
“看在你找了个金龟男友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啦!”甄母眉眼带笑,拉着她走往公车站。
金龟男友?幸福的笑脸松垮,她觉得肩上的压力因为母亲的关系,更加重了许多。
她不想告诉薛力有关她的经济情况,因为父亲的无能而扛下大笔债务,她是觉得难为情的,她又怎么敢把心口的伤处直接揭露在不管正职或兼差都优异的他面前呢?更别说是借钱甚至是要钱了,母亲怎么不想想,他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她!
她要一个纯净的爱情,不想被金钱与利益弄脏了!
“怎么了?”半睡半醒的薛力睁开眼,“我是不是听到你在叹气?”
那么轻微的声响他也听见了?
“没有啊!是我在打呵欠吧!”
“是吗?”薛力将她更搂紧了些。“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别藏在心底。”
他的小笨蛋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开心洋溢的表情,但今天出游时偶尔会看到她面露忧愁,当他开口要询问时,她又一转为喜悦的灿烂微笑,好似刚才的愁容是因为阳光太强,害他错看了!
“我很好,没事啊!”她思考了会,决定试探薛力一下,“可是我有个朋友有困扰来问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还满烦的。”
“她怎么了?不会又一个发现我身份的人吧?”
“没有啦!我才不会一天到晚帮你找麻烦!”
“那是怎么了?”
“嗯,她因为家里的关系,欠了一大笔钱,因为她男朋友的……嗯……家世背景挺好的,所以就有人建议她可以跟男朋友借钱度过难关。她不知道这样做好不好……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我不会跟那个男朋友借钱。”
“不是啦,我是说,如果你是那个男朋友,会借钱给我……咳……给那个朋友吗?”
“男女之间还是不要有金钱借贷的好,要不然分手就很麻烦了。”
“喔,这样说也对啦!”呼……还好她没傻傻的照母亲要求问。“那如果是夫妻呢?”
“夫妻喔!”他思索了下,“看情况吧!”
“你所谓的情况是指什么情况?”
“如果欠太多钱,我就不会跟她结婚了!哈哈!”他大笑。
“这样说也对啦!”她不自在的跟着笑。
如果她告诉他,她背了一千五百万的债务,他恐怕明天就会失去联络了吧!
怅然浮上胸口,她抑郁不乐了。
“人生过得好好的,干嘛找个负担往身上扛昵?这世上的女孩那么多,干啥娶一个包袱!”
“是啊!”她翻过身,背对着他。
“生气了?”
“没有啊!那是我朋友的案例,我干嘛跟你生气!”
她没有生气,她只是……只是不知为何,心情一下子就荡到了谷底。
高挺的鼻尖埋入她的发丝,闻着清香的洗发精香味。
“你的经济有问题吗?”
那搁在她左胸口的巨掌感觉到她的心跳一下子变得急促。
“没有啊……我、我只是穷了点,哪有什么问题!”
“你还真的很穷呢,平常穿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路边摊买的。”
“看不起路边摊喔?路边摊也有好衣服啊!”
“那一定是你的眼光太差,老是挑不到好的!”
“你很过分耶!”她生气的翻过身来,掐住他的脸颊,“全身都穿名牌就很了不起啊?”
“我买得起啊!”他回答。
“哼!”甄纱生气的扁嘴。
“好,乖,明天带你去百货公司逛街。”拍拍脸颊再亲一亲。
“不要!”
“我买衣服跟包包送你!”
“不要!”
“买保养品、化妆品送你!”
“你嫌我丑吗?要我化妆?”她是素颜美人!
“你一定要扭曲我的话吗?”
“我不要衣服包包、不要保养化妆品,我现在这样就很好了,你不要就拉倒!”
“好!”他笑着将试图跟他拉开距离的甄纱拥入怀,“什么都不买,我们去吃好吃的就好,行了吧!”
“行!”
“我好困了,我们睡吧!”
“好。”手臂环过他宽阔的胸,长睫掩上。
她很笨吧!她想。
不要他买漂亮的衣服、名牌包包给她,不是她完全无欲望,是她怕,怕当那贪婪的欲望一旦开闸,她将会被淹没而忘了纯真的自己。
第九章
纤指快速敲打键盘,桌上的手机因震动而发出嗡嗡的声响,桌子因而轻颤,甄纱瞄了视窗一眼,刻意忽略。
坐在她隔壁位置的柯昕受不了那吵杂的声音。拉下甄纱耳中的耳机。
“你的手机响了。”
“我知道。”
“那干嘛不接?”
她不想接母亲的电话,怕她又提跟钱有关的事。
“等我打完这单子再说。”
“喔!”柯昕拿起她的手机,在甄纱的瞠目之下按下通话键,“甄纱现在在忙,麻烦十分钟后再打来,谢谢。”交代完毕,挂电话。
“你怎么私自接我的电话?”会不会太夸张了?
“它很吵耶!”柯昕一向是有个性之人,看不顺眼就直说。“都打三通了,你不想接就改静音啊!”不要吵她工作。
“好啦,对不起。”甄纱撇撇嘴,索性将手机丢到抽屉里。
十分钟后,甄母的电话果然准时打来,她晓得若再不接,恐怕会被骂得臭头。
暗暗叹了口气,她拿起电话走出办公室。
“妈。”
“刚刚那说话没礼貌的是谁啊?”就算最后说了“谢谢”两字,可那语气怎么听都让人不悦。
“我同事啦,她看我在忙就帮我接手机了。有什么事吗?”
“我要问你,你问过你男朋友的意思了没?”
果然是这事。猜中的她翻了翻白眼。
“妈,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不要管啦!”
“你会处理?什么时候?都过一个多礼拜了耶!”甄母急促道:“妈已经受不了了,每天这样辛苦的赚钱,全都拿去还债,想要吃好一点、过好一点都不行,两年了!我们已经过了快两年这样的日子了,你多金的男朋友是我们的希望,你不请他帮忙,难道还要再继续吃苦下去吗?”
“妈,我懂。”甄纱烦躁的拂开额前挡住视线的刘海,“我会问他的,好吗?”
“你一定要问,知道吗?”
“好,我会问的!”
挂了电话,叹了口气,她走到窗前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时值正午,太阳在柏油路面照耀出闪烁金光,每一台经过的车辆车顶皆像镀上了一层银,闪出刺眼的光芒。
她半眯着眼,看着一台接一台川流不息的轿车、房车、高级休旅车。想这些人当中,是否也有人像她一样,一个月打工费用一万八,一万二要还债,剩下六千有三千要付房租,剩下的钱平均一天只有一百元得用在吃喝跟交通上。
她想着欠的款还不止父亲的债务,她的学费还是舅舅帮她付的,毕业之后也要想办法还……
她明白母亲的焦虑,要是她能够中乐透彩把债款还清不知有多好,可惜梦只是梦,因为她连买乐透彩的钱都挤不出来。
可是,她能够告诉薛力她希冀他的帮忙吗?
他那天话也说得很明白了,若知对方有庞大欠债,一开始他就不会跟对方结婚。
她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去责怪他听起来无情的话语。
她是实际背负债务的人,她明白那金额听起来有多吓人,多令人却步。
想到那庞大的重担,母亲施予的压力,纤弱的肩膀就不由自主的发紧。她歪了歪头,拳头在肩膀上敲击着。
一双巨掌温柔的取代,体贴的揉着她的肩。
她知道是谁,窗户的淡淡倒影早映出他挺拔的身影。
“累了?”
她摇摇头,“还好。”犹豫了会,她鼓起勇气转身对薛力道:“你记得我那个朋友吗?”
“什么朋友?”
“就是我上次跟你说过有一个朋友欠了很多钱。”
“嗯……怎样?”
“她来跟我借钱,可是我没钱借她。”
“小穷鬼哪有多余的钱借人!”他笑着捏她的嫩颊。
她的粉颊嫩呼呼地,好好捏,他就特爱捏她的脸颊。
每次薛力捏甄纱的脸时,甄纱都会不客气的反击,可这次她仿佛忘了那恶作剧的手还在她颊上,慌乱的眼神连直视他都不敢,着急的嗫嚅。
“我……她……我不小心让她知道你还满会赚钱的,所以她想……她问说你可不可以借她一点钱呢?”
“我为什么要借她?”薛力松手,“她又不是我的谁。她不是有男朋友?找她男朋友去啊!”
“若你是她男朋友,你就会借吗?”
薛力蹙眉,“问题是,我不是她男朋友!”
“我知道!”她刚一时忘记,冲口而出了。“我是想,看她扛着这么多的债务很可怜,如果能帮助她的话不知有多好。”
“那你就等毕业之后好好工作,赚给她还钱好了。”
“可是我就算毕业之后也赚不到很多钱啊!”
“你不是很有信心会将营业员的工作做好,还呛声会赢过我的吗?小笨蛋,你忘记了?”
她没忘,也因此她只要一有空就往营业厅跑,观察营业员的工作,也不断的找问题询问薛力,越来越了解这工作之后,她才知道要当一名超级营业员有多困难,尤其现在因为股市震荡,很多资深营业员想要月业绩破亿都不太容易了,更何况她这种超级大菜鸟。
她需要更多的时问来累积经验,积极经营人际关系,建立自信!
她明白自己的性子,一旦决定投入了就会全力以赴,但母亲等不及啊,这种催逼的电话已不是第一次了,她真怕有天母亲会杀到公司来,直接诘问薛力到底要不要借钱给她!
她怕死了那场面的发生,而且她很清楚这有可能不是她想太多,而是会实际发生的情况。
“你不用帮她还全部。”她想只要借到一点点,或许就可以堵住母亲的嘴。
“或许还个五百……”甄纱清楚看到他脸色微变。“一百就好!”
“一百块吗?”他吊几郎当。
“一百……万……”那个“万”字她说得好虚。
“咳……”他清了清喉咙,“她是你多好的朋友,你要帮她借一百万?”
“非常非常好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
“你有把柄落到她手上吗?”
她吓了一跳,“没有啊!”
“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热衷的替她的朋友向她的男朋友借钱。”
“因为我们真的交情很好啊!”她急得汗都在额头凝结了。
薛力静默了会,道:“她到底欠了多少钱?”
“一千……”
“一千万?”
“一千五百万。”
“哇靠!”薛力瞠大眼,“她是怎么欠的?赌博?作保?”会不会欠太大条了?
“你、你别管啦!”
“我要借钱给她还不用管喔?”
“你要借吗?”甄纱兴奋的心急跳。
“我借五十。”
“五十万?她一定会很感谢你的!”五十万也好,不管是多是少,至少可以暂时堵住母亲的嘴。
她还是背叛自己的原则,跟薛力开口借钱了,即便用的是其他人的名义,还是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薛力自口袋内拿出一枚金色的铜板放到她掌心,嘴上挂着戏谑的微笑。
“五十块。说不定她会中乐透。”
甄纱瞪着那枚金色铜板发愣。
“我去陪客户吃饭了。”薛力在呆愣的甄纱额前浅吻,“要知道我的钱也赚得辛苦,借人钱就要有拿不回来的心理准备,我还没大方到去帮一个陌生人偿还债务。”
她……不是陌生人啊。
甄纱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握着铜板的拳头紧靠着左心口,感觉那儿正隐隐抽痛着。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 * *
吃完晚饭回到薛力的居所,甄纱连包包都还来不及放下,就连忙坐到电视机前,按下电源。
“什么节目急着看?”
甄纱还没回答,电视节目的声音就替她解答了。
“乐透开奖?”薛力啼笑皆非的坐来她身边,“你不会真的跑去买乐透了吧?”
“我想试试看运气……”她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白色的乐透券。
“哇塞,你会不会太好笑了?”薛力笑着抱住她,头靠在她的头上。“好吧,让我们看看你那苦情的青梅竹马有没有那个好运气得到头奖,听说这次有三亿唷!”
“没有头奖也没关系,二奖也不错。”只要有中奖就好。
“心不要那么小,只想着退而求其次,就永远得不到最好的。”
甄纱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高举拿着乐透彩券的手,大喊:“我要中头奖!”
“哈哈哈……”薛力因她认真得俏脸发红的可爱模样而大笑不止。“中头奖!”
“中头奖!”甄纱闭着眼死命大喊。
“开奖啰!”
一听到主持人喊“开奖”,甄纱立刻两手合十,乐透彩券就贴在 掌心上,嘴里不停的喃喃祷告。
得奖号码一个一个公布,每公布一个,甄纱与薛力就迫不及待 专注的盯着彩券上的号码。
“头奖没了,二奖也没了。”薛力摇头叹息。
“还有其他奖,还有机会。”如看到仇人的眼睛死盯着电视。“31 ……出中一个了!”甄纱开心大喊。
“恭喜恭喜,不过要三个才有四百元。”
“不要泼冷水嘛!”真讨厌耶!
“接下来是……38……又中了!”
“381再来是……27跟19,拜托……”甄纱闭上眼睛死命祈祷。
号码一个一个开,连特别号都开完了,甄纱只中了两个号码。
她的三魂七魄仿佛随着节目的结束,也跟着跑光了,失神的望着末得奖的彩券,心荡到谷底。
“可惜,你没有偏财运。”薛力拿走彩券,丢到垃圾桶。
“啊……”她下意识就想抢回来。
“你要留着做纪念啊?”
“没有。”她只是很不甘愿、很不甘愿。
她的人生好像这张没中奖的彩券一样,眼前是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希望之光。
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让薛力看了很不忍,一屁股坐回她身边,揽过她的头来靠在自己肩上。
“是你吗?欠了一千五百万。”他温柔询问。
甄纱的心陡地一跳,忽略了他语气中的柔情,慌慌的一口否认。
“我没有……我怎么会欠那么多钱昵!是我朋友。”
“是吗?”他笑,“不是就好。”
如果真的是她,那他是不是会伸出援手?
甄纱好想问,可是刚才她已经一口否认了,现在再问这种假设性的问题好像很不明智。
红唇抿成一直线,千言万语在胸口中翻搅,一个字也吐不出口。
* * *
三天后,母亲的电话又来了。
打来时,她人正坐在薛力的车上准备回家,怕薛力听到声音,她只好手圈着受话筒,压低了音量。
“他要借你多少?”甄母开门见山。
“妈,我现在不方便说话。”
“你不会又还没问吧?”
“我问了,但……我晚点给你电话,好不好?”
“每次都晚点晚点,你知不知道你弟弟出车祸,要住院?我们哪来的钱啊!等你要到钱,你弟也死了!”
甄纱大惊失色,“出车祸?什么时候?”
“你跟你多金男友日子过得愉快,都没想想我跟你弟过着怎样的苦日子!就连腿断了都没钱住院打石膏!”甄母悲从中来,哭得不能自已。
“我没有,妈……”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弟弟住院要多少钱?我这边还有一点,我寄给你。”
这些日子跟着薛力吃吃喝喝,她也因此存了几千块,虽没多少,但总有点帮助吧!
“你有多少钱?”甄母哭泣声歇止,“那男人给了你多少钱?”
“没有……是我自己存下来的。”
“你能有多少钱存?”因女儿的冷情而气愤的母亲音调让甄纱冻得像处于北极。“你不肯要,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妈……”电话被挂断了。
“谁打来的?看你这么着急。”薛力关心询问。
“没有啦,同学打来问功课,我一时想不出来怎么解答,所以很慌乱。”
出着汗的小手握着已失去联系的手机,一颗心纷乱不止。
过了一会,薛力的手机响了,正沉浸于自己思考之中的甄纱末注意。
按下挂在耳上的蓝芽耳机通话键,一个陌生、苍老的女子嗓音传过来。
“你是薛力吗?认不认识甄纱?”
薛力瞥了呆滞的甄纱一眼,“认识。”
“你是她的男朋友,对吧?”
“你哪位?”
“你是她的男朋友,怎么可以见她被庞大的债务压得死死的,却不肯出手相救?你有没有良心?还是你只贪图我女儿的肉体?拐骗她、欺负她,却丝毫无怜悯之心?”
甄母莫须有的罪名令薛力眉头蹙紧。
从对方生气的怒吼中,薛力判别出她是甄纱的母亲,而她刚才说甄纱被庞大的债务压得死死的?
过去与甄纱的对话,还有她最近的不对劲串联在一起,薛力明白了整个来龙去脉。
甄纱以她朋友的名义频频刺探他是否会借钱帮她还债,一旦无计可施,就把电话给了她母亲,要她母亲直接找他要钱?
他三番两次明示又暗示,甚至还直接说开了,她都不肯承认,却叫母亲来勒索他?
因为借钱要还,所以直接勒索比较快?
“你想要我怎么做?”薛力冷声问。
“如果你真的疼她、爱她,就应该帮她还钱!”
“你要多少?”
“一千五百万!”
一千五百万——果然跟甄纱的“朋友”一样数字的债务。
“我明白了。”
“明白是什么意思?钱什么时候会进来?”
“我会再请她跟你联络。”
切断通话,薛力状似不经意的问,“你那个朋友最近怎样?”
“什么朋友?”甄纱一脸茫然的转头回视。
“欠了一下五百万的朋友。”
“喔……她……我也不知道,我最近没跟她联络。”
“你之前那么热衷要向我借钱,怎么可能会没联络呢?”
“因为……我也没办法解决她的问题,所以就……没联络了。”
“是吗?”薛力转动方向盘,弯向另外一条路。“她刚才跟我联络了。”
“啊?”甄纱愕愣。“怎么可能……”那个朋友明明是她编出来的虚拟人物啊!
“正确来说,是那个朋友的妈跟我联络了。”
甄纱小脸立刻惨白。
“怎么……她……她怎么会有电话……”
“这要问你啊,能给她电话的也只有你吧!”薛力斜睨她一眼,眉眼问隐隐有怒火跳动。
“那……那她怎么说?”甄纱的手在发抖,而且她也发现了,本来该往薛力家的路转向了她租赁的公寓。
“她要我“给”她钱。”薛力在“给”字加了重音。“一千五百万。”
甄纱的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天啦!母亲竟然直接打电话给薛力,要他拿出一千五百万?她怎么会做这种事?
“你希望我给她吗?”薛力问。
小嘴颤动,半晌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回答我,你希望我给她吗?”
她再呆,也听得出他语气中的忿怒,他就像个冤大头一样,被母亲以爱为名狠敲一笔竹杠,换作是她,也会生气。
车子在甄纱的公寓门口停下,最终还是没有回答的她默默下了车,车门阖上的同时,突然转过身来敲了敲车窗。
“你想好答案了?”愤怒的嘴角有着嘲讽之意。
她要回答什么呢?说好,她会被他看不起,而且他也不会拿出那笔钱来;说不好,母亲的咄咄逼人比债务更让她喘不过气。现下,她只有一个回答,才是对大家都好的选择。
“我想好了。”她微笑,眼眶的热泪滚落腮边。“我的答案是——我们分手吧!”
第十章
娇小的身影快速跑向公寓,铝格织成的门清楚的瞧见悲伤背影消失的方向。
犹坐在车内的薛力嘴角抿得死紧,瞪视着大门口,无辜的方向盘受到拳头的重击!
一名男孩走至大门前,自口袋中拿出钥匙开门,薛力见状,立刻下车跟着一起走进去。
男孩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但并没有对这名陌生人作出任何质疑,就这样放他进来了。
虽然薛力得到了方便,但也不禁为此公寓在安全管理上的重大缺失颇有微词。
循着楼梯下楼,一股潮味扑鼻而来,他皱着眉头,无法想像怎么会有人住在这么潮湿之处。
而他的女朋友——甄纱却是住在这几年了。
下了楼梯就是一条走廊,数了数门板,有五间房间。
每一个房间的门都是关起来的,但他不需要一间一间敲,就找着了甄纱居住的房间。
那薄薄的门板隔不了任何噪音,故他才来到她房间前,就听到她的讲话声音。
“你怎么可以对他说那些话?我们有什么权力啊?”一向孩子气重的清脆嗓音透过门板,进入他耳中。
他背对着门口,俨然门神一般,双手环胸,严肃站立。
“他是你男朋友,帮助你是应该的!”甄母生气的回应。
“我不会跟他要半毛钱的!不管怎样都不会!”
面对女儿的冥顽不灵,甄母大叹了口气,尽力将语气放软,“你不懂吗?他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只要他肯帮忙,我们就可以松一口气了。”
“妈,你不用再提了,我已经跟他分手了!”
“分手?”甄母大吃一惊。“他跟你提分手?”
“不!是我提的,为了不让你勒索他,我只好提分手。”
“什么勒索?”女儿竟然讲得这么难听。“我是为大家好!不然你说,你弟弟的医药费要怎么办?”
“我手上还有六千块,我明天寄给你。”
“六千块哪够!”
“我不管!”甄纱失控大吼,“我明天寄给你六千块,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我不要我的男朋友被勒索,我不干这种没天良的事!我们的债是我们自己的责任,我会努力想办法还!”
“你一个学生能还多少?”
“我要毕业了!”
“大学毕业生的平均月薪有多少你知道吗?两万多!养自己都很勉强了,还还什么债?”
“大不了我下海!”甄纱崩溃大喊。
甄母因过度震惊而呆愣住,忘了反驳。
“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妈……”她痛心的低喊,“别打电话去骚扰人家,我跟他已经分手了,是真的,我跟他没有关系了……”
“纱纱!”终于找回自己舌头的甄母急慌慌的说:“你可别真的下海啊,再怎么样……再怎么样我也不可能让女儿去酒店上班!”
甄纱叹了口气,“我知道。”
“你……我不会再打电话给他了,难得遇到一个好对象,应该要好好把握才是,至少……至少有他的照顾,你会过得好些。”
甄纱无语。
是她的莽撞、她的过于急躁,摧毁了女儿的好缘份吗?甄母不由得深深自责。
她也不是心存故意,她真的是被逼到狗急跳墙了啊!
她实在不忍见家里三个人的未来都因为那莫名其妙出现的庞大债务而断送啊!
女儿的沉默让她的心也跟着沉重,嘴开合了数次,仍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才好,最后她只好黯然道别,切断通话。
朦胧泪眼瞪着无声息的手机,一颗颗眼泪如断线般的珍珠纷然掉落在数字键上。
她分不清楚胸口的悲痛是因为母亲竟然勒索薛力多些,还是与薛力的分开多些。
她当然懂得母亲的期望,她也常在午夜梦回时,梦到有个长腿叔叔突然抱着大笔钱搁到她面前,叫她把这些钱拿去还债,恢复她的自由之身。
她也渴望从债务的囹圄脱身,可不管生活有多困顿,都不应该是用勒索的方式去求得解脱。
门上突然传来敲门声,她慌忙拭去颊腮泪水,用力擤了下鼻子后下床去开门。
门板一拉开,她傻住了。
“你……”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疑问怎么也吐不出唇瓣。
薛力推她入房,要她别挡在门口碍事,大手往后一推,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她未料到她刚才与母亲的对话尽入他耳里,想到母亲对他的勒索,她羞惭得连耳根都红了。
一进房,薛力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甄纱竟然会住在如此简陋的房子里,空气闷窒不流动,潮湿得让他敏感的骨头发酸,窄小的空间他一进入,就几乎无转圜的余地了。
这种地方,他连一分钟都待不住,而她却是住了多久?一年?两年?或者大学四年都生活在这铁定会让人生病的住处?
所以在他们交往三个多月的时间以来,她从不肯让他进来,每次他笑说要进来喝杯茶,或找其他借口想来参观一下她的住处,她都找一堆借口拒绝了他。
他以为她节俭,所以才不像其他台北女孩打扮得光鲜亮丽,从早到晚都素着一张脸,唯一的发型只有马尾_他看着那长度已经及腰的长发,心想着她不知多久末上过发廊了。
“有什么事吗?”她终于找到自己的舌头,艰困的发声。
他眉心的皱折几乎可以夹死蚊子,他的面容比股市开盘时还要严肃,他的嘴角紧得像这辈子从没开过口……
她的底细已经完全被揭穿了,还是以这么难堪的状态,她不敢抱有任何希望——这东西在明白肩上扛下了庞大的债务时,她就知道已离她远去。
薛力深深的盯着她困窘的面容,哭得红肿的双眼,还有局促不安绞扭的双手。
他叹了口气,她惊慌抬头,他在下一秒将她拥入怀中。
她是这么的娇小、这么的纤弱,薄薄的背上几乎摸不出几两肉,肩膀窄得衣服几乎撑不起。
他们在一起已经超过一百天了,她从不曾开口跟他要过任何东西,也不曾诉苦她的际遇有多糟糕,她总是面带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开心的在他四周兜兜转转,因他开心而开心,因他戏闹而嘟嘴,因他恶作剧而哭泣……
她的笑脸永远比哭脸多,她的怒容总是一下子就消逝,所以他一直认为她乐观、开朗、无忧无虑,万万没想到这纤弱的肩膀扛着多大的负担。
他再次的拥抱让甄纱惊喜莫名。
他是不是原谅她了?不再计较母亲的过失?
惴惴不安的小手拉着他的衣角,心头的惶恐难以落地。
“Cherry……”
“你记得你上次买的乐透彩吗?”薛力突道。
“我记得,没中奖,丢了。”
“其实中奖了。”
“怎么可能!”甄纱难以置信。“我们两个一起对奖的啊,明明只有中两个数字。”
“你弄错了,你买的是乐透彩,而不是大乐透,我们那天对的是大乐透,所以你才没中奖。”
“真的吗?”甄纱虽心存怀疑,但仍紧张的问,“那我一共中了多少元?”
“乐透彩最小奖只有两百元。”
“是喔!”她失望的低头。
“不过你不是中最小奖,但也不是头奖。”
“不然呢?”甄纱紧张得心脏几乎快跳到喉咙口来了。
“你中了二奖,扣掉百分之二十的税,还有一百二十万可领。”
“真的假的?”天啊!太令人难以置信了。“我要告诉我妈这件事,说我中奖了!”
“等一下!”薛力制止她打电话的势子,“我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
“你拿二十万给你妈,说是医药费。另外一百万就交给我吧!”
“交给你?”
“对,我们一起把它变成一千五百万!”
“一千五……”惊愕的口水岔了气,她咳得涨红了小脸仍要挤出声音来,“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超级营业员说的话,你不信?”他斜眼睨她。
“信!”她用力点头,“信!”
“不过别以为你只要出钱就好,其他时间都给我呆在旁边纳凉!”他将她推往衣橱,“整理行李。”
“行李跟钱有什么关系?”
“呆子啊!”真是人笨看脸就知道!“这个地方没电视没电脑没网路能做啥?从今天起你得住在我家,好好的做功课!”
“啊?”她又呆住了。
“五秒内开始动作!五、四、三……”
甄纱立刻拉开抽屉,拿出当初北上时所带的行李袋,将衣橱内少少的衣物全数丢进去。
“还有课本跟其他用品也全部一起带走。”
“好。”甄纱找出一个塑胶袋,将所有东西都扫进去。
“你在这住了几年?”
“快三年。”甄纱回道。
住了三年,除了上课的物品以外,其他的东西竟然装不满一个行李袋。薛力的心整个揪紧了。
他不会再让她过这样寒碜的生活。
拿起那少少的行李,薛力轻踹了甄纱的屁股一脚。
“走了!”
隔天,甄纱退租,再也不回来了。
* * * *
一年后——
“今天下单一万股的福元基金经理人说……”
“在床上别谈工作的事!”薛力没好气的从甄纱胸口抬头,“要不要我直接拿报纸给你看?”
“我觉得开电视比较好!”甄纱调皮回道。
“顽皮的家伙!”薛力用力一拧她挺俏的鼻尖,“我就让你没心神去想工作方面的事!”
说着,那原来只在花缝问来回,温柔轻缓耸弄的粗硕滑溜至水穴口,一鼓作气,挺入充满湿滑春露的花径,贯穿娇嫩。
“啊!”激擦出的快意又凶又猛,她情不自禁昂头娇吟。
不给她的脑袋有任何喘息空间,窄臀野蛮强悍的蹂躏媚花,一下又一下毫不停歇的将细致的花儿摩擦得红肿,快意四处漫流,硬挺了雪丽绵乳上的两朵红蕊。
他不慌不忙低头撷取幼嫩蕊瓣,牙尖轻啮,灵活的舌头舔洗,乳尖在舌尖上无助的滚动着,那粉红的色调转为娇艳的红色,连周遭的雪肤都晕染上了。
强烈的快意令她急急闷吟。
“福元基金的经理人说了什么?”他恶意的边吮吻圆滑的耳廓边缘,边询问她未竞的话题。
“什么?谁?”她的脑袋充斥着浆糊了。
“福元基金的经理人。”
“我不知道……啊……”他的指头捻上花核,急速的弹动,惹得那敏感的嫩核直打着哆嗦。
她是完全投入其中,连刚才说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薛力满意的一笑,将那些琐事抛诸脑后,全心沉溺于男欢女爱之中的他攻势更为猛烈,没一会儿,汹涌的快感就在娇小的身躯内炸开来,摧毁了所有的意识,她只能柔弱的躺着,只有那花径还充满生命力的震颤,花露大量淋洒,热了他的男性,摧毁他的欲望。
低吼了声,双手紧抓住雪腻大腿,窄臀疯狂的抽送,须臾,奔放的烈焰彻底将两人燃烧殆尽……
床头前的台灯发出晕黄温暖的光芒,在薛力的眼皮上落下阴影。
她看着将她从地狱中救出的男人,情不自禁在嘴角弯出绝美的弧度。
从一百万开始,她几乎只要醒着的时候就在研究股市行情,还在他的命令下连两三年前的股市曲线都要分析了解。
他不是拿了一百万,就全权帮她负责,他要她亲自参与,斯巴达式的严苛教育让她从股市白痴变成达人,将一百万的资本不断的向上累积。
毕业后,她正式成为罗勒证券的营业员,他指导她,却不肯直接给她大鱼,但他的经验传授使她在上班第二个月即获得第一位客户下单。
她永远记得当客户电话告知下单股数时,她开心得泪水泛涌,连握着话筒的手都湿透了。
又过了半年,父亲的债务终于清偿,她也开始有了自己的积蓄,还可以供弟弟上学,跟帮助母亲开了一家小小的早餐店。
这一切都是他给予的,她明白。
“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看。”
“什么?”困倦的薛力张开眼。
甄纱神秘一笑,溜下了床,跑来客厅的柜子前,小手探入深处摸索着。
没一会,她手上拿着某样东西,神秘兮兮的跳回床上。
“当当!”一张白纸在薛力眼前展现。
“你去买乐透?”
“看清楚,上面的日期。”
薛力拿过彩券来,仔细看清楚上面的小字,“四月十七……九六年?这不是去年的吗?”
“对啊,它是我的宝贝,中了一百二十万的宝贝。”彩券贴在心口。
薛力恍然大悟,急坐起身。
“我搬入你家的隔天,就在垃圾桶找到这张彩券了。”她笑着,眼中有泪光闪动。“它其实没有中奖,它也不是乐透彩,是货真价实的大乐透。”
男友对她的情义在那瞬间明明白白,他说了谎,给了她一个机会,一个希望,一个未来。
他让她以为她可以靠自己的手来还清债务,不是靠别人的施舍,更不用对他满怀歉疚。
她懂他的用心良苦,感激之情让她当时抱着垃圾桶痛哭不已。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薛力有些无奈的笑。
“我是老鼠,爱翻垃圾桶。”她噘起嘴来,露出两颗门牙,小手在他身上抓呀抓。
“臭老鼠,我要用毒药毒死你!”
用力一捏粉颊,小嘴张开来,他丢了颗巧克力进去。
“哎呀!杀人了!”她夸张的大叫。
“这房间的隔音设备很好,谁都听不到!他露出狰狞的面孔。
甄纱连忙翻身想逃走,彩券一个不小心飘落床上,眼看着薛力的膝盖就快直接压上去了。
“啊……小心,别压到我的乐透彩券。”甄纱小手连忙盖上彩券。
薛力见状,立刻移开膝盖,救了彩券,却差点害自己重心不稳摔下床去。
“都过期了,可以丢掉了。”
“不行!”甄纱小心翼翼的将彩券握在手里,“这是我的宝贝,不可以丢掉。”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卡片套,小心翼翼的再平整放回去。
“每次当我看到这张彩券,就会想到你为我做的一切。就算那个时候被你逼到好想痛哭一场,只要看到它,我就会精神大振,觉得你的虐待都不足为惧。”
薛力的额角三条线浮现。
“你只要有它就够了,是吧?”还说他虐待她?
这当然是因为它是你给我的啊!”她笑着坐上他的大腿,“还记得买彩券的五十元从哪来的吗?”
“我给你的……朋友的。”
啥!他记得真清楚。
“所以啰,能拥有这张彩券,还有因为它所得到的一切,统统都是你给的。”她轻靠在他的胸膛,聆听着他平稳的心跳,水眸幸福的阖起。“我觉得我好幸福,因为你的关系,我就好像肝不好的患者,突然痊愈了,人生从黑白转为彩色的。”
“说到肝,我们的确该睡了。”都快一点了,凌晨五点半还要爬起来看财经新闻呢。
“那睡吧!”甄纱将他扑倒。“你要睡在我身上吗?”
“对啊!”没有一张床比得上他来得更让她舒适了。
真是爱撒娇的女孩。
他微微笑了笑,拉过被子为两人盖上,床头的灯悄悄的熄灭……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