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虚弱
夜色朦胧,夜明珠淡淡的光晕笼罩着整个温泉池,池面上升起的薄薄的水雾,云雾氤氲,带着些许迷离。
隔着半透明的屏风,黑泽宇斜靠在外面的软榻上,黑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露出结实黝黑的胸膛,刚刚沐浴完的黑发垂在身侧,有缕湿发遮在了额前,黑眸在发丝下闪动着炽热的光芒。
贪婪灼热的目光紧紧的锁住屏风后的那道身影,看着她抬起手臂,帕子撩起水缓缓的擦过她的手臂,接着又顺着她的脖颈滑落在酥胸上,然后他看到她修长的腿抬出了水面,晶莹的水珠沿着她的脚踝,小腿,一直隐没到大腿
他不由的抿住双唇,浑身好像有一把火在烧,熊熊的火焰几乎让他整个人燃烧殆尽,精壮的身子越绷越紧,屏风后传来的水声,不但没有把那法灭去他满心的火焰,反而有越烧越旺的趋势。
倏地,他的眼神更暗了,一朵出水芙蓉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她从温泉中站起,然后小心的踏上池边。
微眯双眸,他的眼神非常缓慢的沿着她的曲线游移着,目光似乎都有了可以灼伤的力道。
当她擦拭着身上的水珠时,他的目光顺着她的双手移动着,如果可以,他真想替代那块布巾,以自己的双唇为她吻干身上所有的水珠
当丝滑的衣服罩住她的身体后,他的表情出现了浓浓的不满,那件衣服剥夺了他可以享受的权利。
随着一阵衣服的窸窣声,凌珞希已经走出了屏风,刚沐浴完的她脸上漾着淡淡的红晕,眼中盛满了慵懒之色,青丝依然松松的挽在脑后,有几缕发丝滑落下来,更为她增添了几分妩媚。
这一幕又让他的理智断了根弦,本来就摇摇欲坠的理智更是随时都会消失殆尽。
走出来后,看到他斜靠在软榻上,凌珞希没有任何讶异,而是扬起温柔的笑容看着他,可是当她的目光落在他发红的脸颊上时,脸色微微一变,连忙朝他跑过来,双手紧紧握住他的,上下打量着他。
"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快点告诉我啊!"
看到她焦急不已的模样,黑泽宇心中泛起一股无力感,高涨的欲望稍稍有些松动,脑中出现了一张笑盈盈的模样,想到这张容颜,他就恨不得狠狠的打他一拳,他竟然将他全部的福利都剥夺了。
他刚回来的时候,有几次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整个人在毫不知觉的情况昏了过去,然后总是需要睡上几天才会醒过来。
每一次醒来的时候,都会看到凌珞希一双兔子眼直直的盯着他,两人的手指也是紧紧的纠缠着,她的眼中充满了让他心疼不已的恐惧,她怕他再次无声息的消失吗?
所以即使对那个苍冥讨厌不已,他还是跟着她去冥界见了苍冥,她说或许苍冥知道是怎么回事。
为他诊断一番之后,苍冥的论断是他的魂魄因为已经散了八百多年,虽然已经凝聚在一起了,所以一时间却无法完全的相容相适,有时候可能会出出现相异的状况,这个时候他的身体会非常的虚弱,因此他才会时不时的昏迷一下。
最后他对他们说道,如果想让魂魄彻底的相适相容,就必须潜心修炼,多年静心咒,这样慢慢的就会恢复如初了,其中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要禁欲,否则一旦再魂飞魄散,就再也无法凝聚了。
黑泽宇敢保证,在苍冥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明明在他眼中看到了戏谑的样子,本来像不予理会,可是看到凌珞希小心翼翼谨慎不已的模样,随即什么反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任由苍冥这个家伙得逞。
反正也无所谓,不管凌珞希担心什么,他都通过自身的"实力"来证明自己的无事,可是糟糕的是,每次当他高涨,欲与她一同赴巫山云雨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最关键的时刻,他总是毫无意识的昏迷过去,所以他的"实力"受到了很大的质疑,实际行动不但没有一丝说服力,反而更加验证了苍冥的所说,也正是因为如此,凌珞希开始避着他,每次看到他情动的模样,她总是会离开,留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冷静"。
每次看着自己高撑帐篷的胯下,他只是感到莫名所以和恼怒,长久分离的第一个晚上,他明明让她几次都冲上了高峰,他也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可是如今,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他再这么禁欲的话,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一个被欲火烧死的人,可是如果他硬是拉着她,不让她离开的话,他又很怕从她眼中看到担忧的泪水
心中重重的叹着气,鼻间溢满了属于她的幽香,她的前襟因为俯身的动作敞开了些许,露出了白嫩的肌肤和隐隐的蓓蕾
他用力的咽了咽唾液,自制力再次受到严厉的挑战。
如果他现在就把她压在身上,她会怎么样?
想到她可能会出现的泪水,他终于还是忍了下来,即使小腹已经犹如绷在弦上的箭。
深吸口气,他紧紧的闭上眼睛。
看到他的动作,凌珞希更加慌乱了:"宇,你到底怎么样了?"
一阵阵的清香将他整个人包裹,听着她焦急的呢喃,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她拉入了怀中
背靠在柔软的绒褥上,感觉到他浑身的炽热和紧绷,即使不用看他的双眸,她也知道他现在的欲望到底有夺门强烈。
贴着他紧绷精壮的身体,凌珞希轻轻颤抖着,在他男子气息的包围下,面对他几乎要将她拆卸入腹的眼神,女性特有的感觉也在慢慢苏醒,整个人变得柔软无比,呼吸也不由的变的急促起来。
察觉到她的情动,黑泽宇再也忍不住了,低下头慢慢的向她靠近。
怔怔的看着他幽黑的双眸,凌珞希伸出小舌舔了舔干燥的唇,这个动作犹如干柴投入了烈火,将黑泽宇脑中的最后一丝理智燃烧殆尽,低头猛的攫住她的双唇,犹如逮住猎物玩,紧紧的与她纠缠,不肯放开,大手更是贪婪的抚摸着她身体的每一寸。
凌珞希软软的躺在他身下,因为他为她带来的一阵阵酥麻和快感呻吟着,脑子里也变成一片空白,什么反应也没有了。
倏地,他的手指挤入她的秘穴,强烈的快感让凌珞希发出一声叹息,但是在极致的快感下,她竟然恢复了一丝神智,苍冥的叮嘱涌入她的脑海,她似乎又看到了苍冥叮嘱她时,那凝重不已的表情,接着,她双手猛的用力----
"嘭"的一声响起,接着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一人床上,一人床下,就这样一言不发的看着对方。
……凌珞希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她只是想阻止他继续下去,并没有想把他推到地上去的。
地上凉凉的感觉让黑泽宇立刻反应过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她竟然把他推下了床?!
面对他指控的眼神,凌珞希一阵赧然:"我不是故意的"
可是黑泽宇还是一句话不说,只是那样气呼呼的看着她。
凌珞希还想道歉,可是当她看到他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的时候,她连忙惊呼一声,翻身就从床上走了下来。
"你还需要好好休养,怎么可以坐在地上呢?"
当她柔软的小手搀扶住他的手臂时,所有的惊讶和不满都消失的干干净净,那股因为惊愕稍稍冷却的情欲,在她靠近的时候再次高涨起来。
刚才她的衣服已经被他快要褪尽了,现在这种要遮不遮,要露不露的样子,有着说不出的性感和诱人,视觉的冲击简直在挑战他忍耐的极限。
对于自己的情况,黑泽宇清楚无比,他知道一定是因为什么原因,自己才会在激动不已的时候昏倒,但是至于是不是像苍冥所说那样,他就不能完全相信了,尤其当他看到苍冥眼中一闪而过的恶作剧的光芒,他就更不能相信了。
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有一点他却是可以确定的,他现在很好,或者应该说是非常非常的好,绝对不会再次"昏倒"。
但是他身边的小女人似乎不是这么认为,完全将苍冥的话当成了标准,好几次了,她都已经沉沦在自己身下了,可是紧要关头,都会理智的推开他,这让他懊恼不已,可是又不敢强求,只因为怕她眼中因为担心的泪水。
他已经没事了,比起时隔八百多年的相逢时的那场欢爱,他已经收敛了许多,而且他现在体内气息流畅,所以他不会再出现任何状况。
既然她总是无法"相信"他没事的说法,那么他是不是该强制的把这个想法塞到她的脑子里。
思及此,他反握住她的手,将她抱起放到床上,然后没有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就夺取了她的双唇,接着将她的双腿扛在肩上,猛的冲进了她的体内。
因为刚才的情欲还没有完全消退,凌珞希几乎是浑身颤抖着,指甲不由的掐入他的后背。
黑泽宇闷哼一声,撞击的更加猛烈了,此时凌珞希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了,口中只能溢出细小的呻吟,整个人不已。
倏地,黑泽宇停住了动作,愣愣的看着星眸娇美的模样,心中涌动着浓浓的柔情,他的珞珞,他的女人,他要疼爱一声的女人
对于他的突然停止,凌珞希开始有些不耐的动了动身子,双腿紧紧的环住了他的腰肢,接着她就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猛的睁开双眸看向他。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还行吗?"
因情动而沙哑的声音,溢着难掩的担忧,前几次的经验让凌珞希心头的阴影再次涌了上过来,挣扎着就要起来,查看他的状况,可是还没等她有所行动,已经被黑泽宇翻了过来,接着他从后面冲进了她。
"我、还、行、吗?"黑泽宇咬着牙说着,脸色顿时发黑,"你很快就知道我还行不行。"
说着,他的动作愈发的狂浪,凌珞希几乎快要承受不住的昏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凌珞希如同无力的娃娃挂在他身上任由他掠夺,直到他终于肯放过她。
在陷入睡梦中,出现在她脑海中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永远不要对一个男人说‘不行’
"不行"两个字让凌珞希深深记住了教训,一个整整三天不能下床,只能待在床上喂着一只不知餍足的野兽,知道被他吃的连皮带骨头一点不剩,直到她确定他行
这个家伙
她无力的笑容里是浓浓的欣慰,他似乎真的恢复了
番外 重要的事
冬雪慢慢的融化,阳光暖洋洋的照耀着大地。
凉亭周围还遮着厚厚的幔帐,亭外有十多名妙龄漂亮的女子或站或坐的弹琴吹箫等,她们身着薄纱紫色长裙,白嫩的肌肤若隐若现,可是在这晚冬的时刻,她们却好像感觉不到冷似的,表情依然陶醉不已。
幔帐内,炉火烧的正旺,翻滚的茶水溢着诱人的茶香。
言承墨靠在舒适柔软的座椅上,闭着眼睛欣赏着凉亭外的天籁之音,一副极为享受的模样。
夜华则是一贯的邪魅笑容,不停的倒着茶水,好像渴极的人似的,一杯接着一杯的往下灌。
在两人的身侧真是脸色黑成一片的黑泽宇,他冷冷的看着两人,眼中溢着不满,尤其当他看到夜华再次端起茶壶时,脸颊不由的抽搐了一下。
对上他的目光,夜华向他抛了一个妩媚的秋波,满意的看到黑泽宇的脸色变得更冷了。
一曲终了,言承墨不由的拍手叫好。
"承墨兄,我带来的这些歌伶本事可高?"
言承墨轻笑着点点头:"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夜华无语的翻了翻白眼:"不要拿出你曾经在人间的那副书生样子好不好?既然你喜欢的话,你随便挑一个,今天晚上我把她送到你房间里。"
话音刚落,言承墨的表情有片刻的僵硬,接着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笑着没有再说什么。
夜华却好象没有看到他冷淡的反应似的,连忙拉着身下的椅子,咯噔咯噔的朝他靠近,一脸色笑。
"承墨兄,说啊,你到底看上了哪个?我这个人很够兄弟的,只要你看上了,我绝对会让她洗的香喷喷的送到你面前,还有,她们的紫色虽然比不上那些所谓的第一美女,但是姿色也属上乘,承墨兄,你快点说"
"这里不是妓院!"冷冷的声音传来,黑泽宇面色不善的看着夜华,"看你一脸的淫笑,你到有什么诡计?"
对于他毫不留情的话语,言承墨暗笑,摇了摇头,依然是一句话不说,他感觉到夜华针对的人似乎并不是自己。
黑泽宇的冷言冷语并没有让夜华笑容消失,像刚才那样,他又拉着椅子咯噔咯噔的靠近黑泽宇,如果他这副样子让魔界众人看到了,不知道会是怎样的难以置信,堂堂的魔尊此就像一个痞子一般。
"泽宇兄——"
黑泽宇一眼也没有看他,而是径自的拿起桌上的食物塞入他的口中。
淡淡的瞟了一眼夜华瞠目的模样,他冷笑着:"你的话太多了,既然是来吃饭的,就快点吃,吃完了就滚!"
虽然对他的举动感到非常的不满,但是夜华却没有浪费口中的食物,快速的咀嚼着咽了下去,才一脸委屈的看着他。
"泽宇兄,我们可都是珞珞的家人啊,你这样干我们走,珞珞如果知道了,一定会伤心的。"
闻言,黑泽宇一把抓住他的衣襟:"不要拿珞珞威胁我,否则我"
这时,幔帐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即使还隔着一段距离,他们已经闻到了诱人的食物香气。
狠狠的瞪了夜华一眼,在凌珞希走进来之前,他连忙放开了她,然后正襟危坐,笑眯眯的迎向她。
看着他变脸的速度,夜华只是挑了挑眉,接着就要起身,可是突然感到一股力拽住了他整个身子,让他坐在椅子上,根本无法动弹。
这时黑泽宇已经站起身,快速朝凌珞希走去,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揽着她的腰,将她带往身旁的位子。
"今天你准备的菜色已经够多了,快坐下休息一下吧。"
在他刚刚坐下,夜华以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到了音量说道:"你使诈。"
黑泽宇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不错!"
他的直言不讳让夜华喉头一滞,直直的瞪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看到他们一副神秘的模样,凌珞希一边将冰糖雪蛤放到言承墨的盘中,一边好奇的问着。
"放心,他们没事的,"言承墨也将一个温热的烧卖放入她的盘中,"他们只是在商量一些事情。"
"商量吗?"凌珞希看着他们瞪着对方的模样,无奈的笑着,"如果我不进来的话,他们现在是不是又像上次那样打起来了?"
想到上次见面的时候,凌珞希只不过回房去取些东西,等她回来的时候,整个花园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黑泽宇和夜华各站一方,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
言承墨笑着将茶水送到她有些凉的手上:"暖暖手。"
得到了凌珞希感激一笑。
两人之间的互动让那两只差点要打起来的人立刻停息下来,齐刷刷的瞪着言承墨。
对于他们指责的眼神,言承墨视而不见,依然笑眯眯的看着凌珞希。
抑住满心的酸涩,黑泽宇轻蹙双眉:"你们茶也喝了,饭也吃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们是不是该回去了,不管是回魔界还是蝶谷,都需要费一段时间的。"
"天色不早?"夜华大笑,"泽宇兄,现在的太阳还在正午,难道你下午你睡觉?"
黑泽宇颔首:"不错,我们下午就睡。"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凌珞希终于忍不住的笑起来,最近她发现黑泽宇似乎越来越爱耍宝了。
"没关系的,"夜华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如果你们休息就休息,不用管我们,我和承墨兄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了,泽宇兄这里的府第这么的大,即使再来一百个我们也能住下,所以即使天色实在太晚了,我想泽宇兄一定不会介意留我们一宿的。"
留他们一宿,那他想做的事情岂不是做不成了,不行,今天只能有他和珞珞两个人,因为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等黑泽宇说话,夜华连忙笑嘻嘻的看向凌珞希。
"珞珞,你觉得着丝竹之声如何?"
仔细聆听片刻,凌珞希笑着点点头:"天籁之音。"
"哈哈"夜华大笑,似乎得意不已,"我就知道珞珞是我的知音,只有珞珞才能够和我有相同的感觉。"
黑泽宇不屑的瞟了他一眼:"承墨刚才也是这么说的,那么承墨也是你的‘知音’了。"
夜华一怔,接着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泽宇兄,我怎么从来没有发现你还有揭人短处的嗜好呢?"
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在凌珞希身上时,又扬起灿烂不已的笑容。
"珞珞,你想不想看看我带来的这些女子,她们不仅技艺高,而且姿色也属上乘哟。"
凌珞希刚才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已经见到了那些女子,容貌气质都不错,虽然欣赏她们的技艺,但是对她们却没有什么好奇之心,只是还没等她拒绝,夜华已经兴奋的拍了拍手。
"你们进来吧,向豹族王后请安。"
下一刻丝竹声停止了,接着是一阵轻柔的脚步声,十多名女子身姿婀娜的走了进来。
本来宽敞的凉亭,因为她们的进入顿时显得有些狭窄。
女子们恭敬的看着凌珞希,然后整齐的福身行礼。
"参见王后。"
凌珞希轻轻颔首,示意她们起身,眼睛却若有所思的飘向夜华,似乎在问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对上她的眼神,夜华依然是扬着大大的笑容,一脸无辜的模样,表情看起来憨实极了。
凝视他片刻,凌珞希勾起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即使他在搞鬼又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
此时她又扬起眼帘看着这十多名女子,各个都属于绝美之姿,娇中带媚,婀娜多姿,只消一个眼神,几乎就可以勾去男人的心神,尤其以为首的那名女子更是妩媚艳丽,桃花般的笑靥,乌黑的发髻如云般堆在耳边,樱桃小嘴微微张开,石榴子般的牙齿似乎含着清香,苗条匀称的腰身,象雪花般随风轻逸飘舞。头上的珠玉钗环璀璨明亮,碧绿嫩黄闪闪发光。
真不知道夜华到底从哪里找到了这些美女,这次带着她们来到了豹族,真的只是为了让她听一听所谓的天籁之音,看一看他的"收集"成果吗?
她只是笑着看着她们,等待着夜华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是令她感到奇怪的是,夜华只是挥了挥手。
"既然已经给王后请安了,那么你们就下去吧。"
女子们再次福身,接着转身依次向外走。
"慢着。"
低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凌珞希一怔,转头看向黑泽宇,可是后者却没有看她,双眼微眯,黑眸直直的盯着为首的那名女子。
许久,他的颜色没有从女子身上移开片刻,只是眸色却愈加的深沉。
第一次,凌珞希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看着黑泽宇目不转睛凝视女子的样子,言承墨轻皱双眉,然后疑问的看向夜华,后者回了他一个媚眼,接着开始品尝着面前的美食。
嗯,味道真的不错,有珞珞的感觉。
凉亭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夜华嚼动食物时偶尔发出的轻微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黑泽宇终于收回了目光。
"你们出去吧。"
从他口中听到这几个字时,凌珞希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握的好紧好紧
***
日斜西山,凌珞希深呼吸几次,然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透过窗户看着西天橘色的光芒,她淡淡的勾起嘴角。
双臂撑着身体坐起,丝被从她身上滑落。
凝视丝被片刻,她的笑容里多了丝温柔,自己睡得时候总是不喜欢盖上丝被,因为她知道,在她睡着之后,他总会陪在她身边。
转动螓首,她在房间里环视一圈,可是却没有看到黑泽宇的身影。
没有多想,她挪动了下身子靠在了床头,然后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着。
可是直到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黑泽宇还没有出现,心中有了些许起伏,唤了侍女进来。
"王呢?"
侍女看着她的表情有些紧张,快速的摇了摇头。
"奴婢不知,王只是说出去片刻,没有说要去哪里。"
凌珞希没有说话,只是又靠了回去,闭上眼睛,似乎在闭目眼神。
可是看着她如此娴静的模样,侍女心中却是七上八下,脸色逐渐的变得有些苍白。
"静晴,你下去吧。"
侍女一愣,她原本以为凌珞希会追问一番,没想到竟然如此简单轻易的就让她离开了。
"王后,我"
"什么都不要说了,"凌珞希轻轻的摆了摆手,"既然你不愿说,我也就不勉强你了。"
话音刚落,侍女的脸色更加不安了,连忙跪了下来。
"王后,奴婢不说,只是不想看到王后难过,王他他去了碧箫的房间。"
"碧箫?"
凌珞希挑挑眉,对于这个名字,她完全陌生。
侍女不由的咽了咽口水:"就是魔尊带来的那些歌伶中的一名女子"
***
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黑泽宇眼中闪过一道怒意,可是当他看到门口的那道身影时,怒气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房间中,女子衣衫半褪,露出优美的脖颈和背部,黑泽宇站在她身后,两人的身体几乎都贴在了一起,而黑泽宇的双唇几乎快要贴到了女子柔美的肩膀上。
这是凌珞希打开房门后,第一眼看到的情景。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谁也没有先开口。
跟着凌珞希一起前来的夜华只是双臂环在胸前,懒洋洋的靠在门上,似笑非笑的在他们两人身上看来看去。
片刻,凌珞希弯起双唇笑了笑,然后深深的看了夜华一眼,接着转身离去。
黑泽宇轻蹙双眉,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眼中有些许疑惑,看着当他看到门旁的夜华时,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低咒一声,快速的追了出去,可是长廊上早已没有了凌珞希的身影。
他知道自己现在最该去的地方是哪里,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只剩少半露出来的太阳时,紧抿双唇,咬了咬牙,接着朝与凌珞希离开相反的方向走去,高大精瘦的身影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橘色的霞光中。
***
夜华慵懒的靠在软榻上,可是看着凌珞希的双眸却正精光乍现。
从碧箫的房间回来之后,凌珞希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安静的喝茶,安静为黑泽宇绣着衣服上的豹子,安静的让她不安。
"你难道什么都不想说吗?"
终于忍不住了,他还是问出了口。
凌珞希剪断一条金丝线,抬起头看向他,眼中溢着淡淡的困惑。
"你在说什么?"
"黑泽宇!"夜华咬着牙说道,"对于先前发生在碧箫房间的事情,难道你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问吗?"
对于他的问题,凌珞希只是挑了挑眉,静静的凝视他好一会儿,然后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长长的吐出口气,她站起身朝他走去,然后站在他面前,又是一言不发的看了他许久,才弯身捏了捏他的手背。
"夜华,以后不要这么做了。"
话音刚落,夜华脸色一怔,接着一抹狼狈自心头升起,他猛的从软榻上站起身,双手紧紧的握住她的肩膀,许久,他终于咬了咬牙将她放开,然后转身大步的离去。
直到房门被重重的关上,又是一声长叹,凌珞希摇了摇头,然后回到桌旁,继续绣着那只还没有完成的豹子。
屋外,夜华靠在墙上,仰头看着空中的明月,不由的抚上被她捏过的手背。
三千多年前,他们第一次相逢的时候,每当他做了什么错事,她总会这样捏捏他的手背表示宽容,对于先前发生的事,她已经什么都明白了吗?
***
明月高挂,现在已经接近夜半了吧,很快就要是新的一天了。
躺在床上,转头看向身旁空荡荡的床位,虽然知道现在几乎没有人可以伤的了他,但是对于他莫名的消失,她还是不免担心。
"嘭!"的一声,房门被打开了,还没等她看清来人,就被一阵风卷入了一个怀抱中。
闻着怀抱中熟悉的味道,她没有任何挣扎,懒洋洋的靠在了来人的怀里。
看着她慵懒娇美的模样以及她嘴角那抹淡淡的笑意,黑泽宇一怔,不过没有再停留片刻,伸手隔空抓来一件狐裘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说了声"闭上眼睛",然后就抱着她走出了房间。
听从了他的话,凌珞希闭着眼睛靠在他胸前,只听到他胸膛内有力的心跳,嗅到属于他的味道,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却是无比的心安。
每过多长时间,黑泽宇停止了脚步。
"睁开眼睛吧。"
凌珞希慢慢的睁开眼睛,接着就有一只大手为她拨开了挡住她脸颊的狐裘,不远处的一幕立刻出现在她的面前。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惊讶,越来越惊奇,越来越难以置信
他们现在身处豹族的花园中,虽然是寒冬,但是在四界之中还是有许多不畏惧寒冷的树木花草,此时那些绿油油的美丽的树木花草都被一颗颗夜明珠点缀的绚丽多姿,每棵树上都镶着十多颗夜明珠,将树的轮廓和枝桠映的若隐若现,而且这些整个花园,所有的树木还有一些及腰高的花草上都被镶上了珠子。
虽然每天晚上都是在夜明珠的笼罩下睡眠的,但是看到这么多的夜明珠还是第一次,现在他们就像处于一片柔和的灯光的海洋中似的。
在花园的正中央有一张精美的桌子,对面各放着一个雕刻精美的椅子,上面铺有绒垫。
桌上摆满了丰富的食物和水果,还有一壶煨在热水中的酒,夜光酒壶和酒杯在夜明珠和月光的映射下显得更为晶莹。
凌珞希的表情也是越来越惊讶,不过这并不是让她最惊讶的,让她彻底移不开目光的,是桌子中心的放置的那一篮
桌子中心放置着一个精美的花篮,花篮中摆放着满满一篮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在月光的照射下,分外妖娆。
红玫瑰?
凌珞希顿时瞪大了眼睛,她从妖界生活了快九百年了,从来不如道这里还有红玫瑰,不要说是妖界,即使是四界也没有什么红玫瑰,玫瑰似乎是人间的特产。
可是现在她却看到了己经九百年未曾见过的娇艳玫瑰,诧异的看向黑泽宇,后者也在笑着看着她,眼中溢满温柔。
黑泽宇将她抱到其中的一张的椅子上,用狐裘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确定她不舍有一丝冷意了,才走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拿起煨在热水中的酒壶,他将两人面前的酒杯倒满,然后举起酒杯深深的凝视着她。
“珞珞,情人节快乐……”
凌珞希怔愣的看了他许久,然后缓缓的勾起嘴角,笑了,温柔的笑意犹如醉人的美酒,让黑泽宇心口涌动着热乎乎的暖流。
在她一言不发,久久的注视下,黑泽宇一向冷淡的面容上竟然闪过一丝赧然。
“我只是听你说过一次,并不知道这样对不对……”
凝视他的眼光愈发的温柔了,还有说不清的爱恋,凌珞希不由的伸出手,紧紧的握住他的,用力的握住。
只不过她曾经偎在他的怀中,对他讲过她在人间的事情,讲过人间的一些节日,没想到他竟然记住了这个节日,还为这个节日准备了这么多。
看着她的衣袖稍稍滑落,白嫩的手腕露出来,他轻蹙双眉,连忙为她拉好了衣袖,可是注视着她探出狐裘的手好一会儿,即使心中还想按照她所说的那般继续进行下去,可是犹豫了好一会儿,心中的渴望和不舍还是让他决定对她说过的情人节进行一个改动。
他站起身走过去,将她抱了起来,然后坐在了她所坐的椅子上,接着又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紧实的将她搂在怀中。
身体顿时再次暖和不己,凌珞希索性蜷起双脚,整个人偎入他的怀中。
黑泽宇笑着接过她依然我握在手中的酒,喂到了她的口中,然后大手包裹住她的纤足挲着靠在他的怀中,棱珞希看着娇艳欲滴的玫瑰,轻吐口气。
“宇,我从来不知道四界中还有玫瑰。”
身后传来黑泽宇低沉的笑声,震动的胸膛让凌珞希感到舒适不己。
“四界中的确没有你所说的那种玫瑰,这叫做竽莲,和玫瑰很像。”
闻言,凌珞希又仔细的将篮中的“玫瑰”仔细看了下,那些的确不是玫瑰,只是长得很像玫瑰而己,不过是不是玫瑰又如何,今天晚上她已经得到了比任何玫瑰还有漂亮的花,他眼中的爱恋看着她眼中的笑意,黑泽宇伸手摘来一朵竽莲递给她。
接过竽莲,凌珞希送到鼻下轻嗅,不同于玫瑰稍显浓郁的香味,竽莲的味道清新不己。
抬起头,她笑着对他说道“它很美,比我见到的任何玫瑰都要美。”
注视着她动人的笑靥许久,黑泽宇更紧的将她揽入怀中。
“珞珞,今天我去那个女人的房间是因为……”
“因为你想知道芋莲的所在,是吗?”
听到她接过的话,黑释宁一怔,接着又荡起一抹笑意,轻轻颔首。
“你都知道了?”
“嗯。”凌珞希笑着点点。虽然我只看了她一眼,但是还是看到了右肩后面纹着的图案“那个图案就是竽莲对不对?”
“是的。”
“今天在凉亭中,在碧箫她们转身的时候,透过她们轻纱一样的衣服,你看到了右肩上的图案,所以下午我休息了之后,你去找了她,目的就是想问她‘玫瑰’的下落是吗,你之所以会靠她那么近,也是想看仔细那个图案不是吗?”
在她充满柔情的注视,黑泽宇乖乖的点了点头,表情中还是有些不自在。
“我对她没有任何想法。”
看着他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凌珞希忍不住的轻笑。
“我知道,自始至终都知道,即使是那样的情况下,我也知道,对于你给我的爱,我从来没有一丝怀疑。”
“可是……”黑泽宇抿了抿双唇“可是你离开了……”
凌珞希努了努双唇,在他怀中磨蹭了几下:“虽然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还是会小小的嫉妒呀,那么一片白嫩嫩的肌肤,那么美得一个人,你们靠的那么近,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还是要说,那副画面真的很美。所以……所以我心中就开始很酸,非常酸,非常非常的酸,我不想让你看到那个妒忌不已的我,所以就只好赶紧逃开了。”
听了她这番话,黑泽宇的表情又是—阵怔愣,呆呆的看了她许久,接着拥着她的双臂不由的收的更紧了,原来……原来…原来不是生气,原来只是妒忌,原来她的这番妒忌竟然可以让他兴奋的想要大叫。
他很开心,真的很开心……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用力的抱住她,仿佛—生一世都不会松手。
花园外的一棵树顶上。
言承墨看着身边的夜华。“现在你该明白,珞珞对泽宇的情到底有多深了吧。”
夜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的方向,原来这就是真的爱,毫无疑问的爱,完全相信的爱,不论什么,都无法撼动的爱……
花园中,凌珞希搂住黑泽宇的脖子,笑语盈盈的看着他。
“我也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说着她稍梢挺身,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安静……安静……不知道过了多久,黑释宇猛的站起身,抱着她僵硬的转身离开花园,脚步似乎有些虚浮.脑中不断的在回响着她告诉他的那句话。
我有身孕了
番外 我拥有你的爱
身子翻过来,凌珞希不由的伸手朝身侧摸去。
没有人。
手中的空虚感让她立刻醒了过来,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房间中只有一颗夜明珠在亮着,藉着淡淡的光亮,她没有看到黑泽宇的身影。
犹豫了片刻,她翻身下床,突来的凉意让她不由的哆嗦了下,然后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走出了房间。
没走几步,她就看到了走廊上的那道身影。挺得笔直,静静的而看着漫天的繁星。
听到她的脚步声,黑泽宇转过头来,看到她之后,眼中扬起温柔的笑意。
抬脚朝他走过去,虽然很快,但是凌珞希还是没有忽略掉刚才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安。
偎入他的怀中,黑泽宇则是将她密密的嵌合在自己的怀里,不让她承受半分寒风的侵袭。
“你有心事。”听着她柔软声音中的关怀,黑泽宇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嗯。”
“什么心事?”
紧抿双唇,下巴抵在她的发上,两人的黑发交织在一起,分不出是他的的还是她的……久久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凌珞希想回头看他,可是却把他按住了。
“宇?”
一声长长的叹息,黑泽宇闭上了眼睛,枕在她的肩上,气息与她的交融。
“珞珞,我现在是黑发黑眸。”
凌珞靠一愣,接着就明白他在说什么了。
八百多年前,当黑泽宇那一剑剌入她的胸膛中之后,加诸在他身上的诅咒消失了,他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红发金眸。
可是他的魂魄凝聚之后,他却再次变成黑发黑眸的模样,对于他现在的样子,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连苍冥也是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已经解除诅咒的他,会再以这副模样出现,只是这次他拥有卢瀛的法力,却没有卢瀛的野心。
虽然两人都没有再说过这件事,但是在他们心中他现在的模样还是让他们无法完全的释怀。
凌珞希笑了笑,往后更紧的贴在他的胸膛上;“不管诅咒是不是重新回到你身上,那又如何,即便你现在真正的承受着诅咒,但是你也不完生是卢瀛的诅咒了,你没有想要一统四界的野心,最有视人命如草芥的残忍,你就是黑泽宇,我爱的黑泽宇,不管你是黑发黑眸,还是红发金眸,你都是我爱的那个男人.所以结果究竟是怎样又如何,我只要知道我爱的人是你,你爱的人是我。我们会享相守一生,这样就足够了。”
听她如此说,黑泽宇一直不安的心稍稍平息了些,只是当他的目光落在她尚显平坦的小腹上时,双眉不由的又紧锁起来。
“可是孩子……,我怕他会受到什么伤害……”
凌珞希也低下头,直直的看着自己的小腹,沉默了许久,接着地握住黑泽宇的大手放在小腹“宝宝,你感觉到了吗?爸爸妈妈对你多期待啊。”
黑泽宇轻笑:“他现在能听到什么啊。”
“当然可以听到,”凌珞希以无比坚定的眼神看着他,“倾颜说,每次她和宝宝说话的时候.总是会感觉到宝宝在和她打招呼。”
“珞珞……”
凌珞希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温柔:“宝宝,爸爸妈妈很疼爱你,即使你还没有出生,但是我们已经等不及了,恨不得把全世界所有的最好的东西都捧在你面前,只是……人生总是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可能是福,也可能是祸,可能让你开心不己,也可能让你郁卒度日,但是妈妈想要告诉你的是,不管有着什么样的生括,不管有着什么样的未来,爸爸妈妈都爱你,用尽所有的心思去爱着你,你的到来承载着爸爸妈妈所有的祝福,在未来.不管有什么意外,爸爸妈妈都会给你全部的爱。”
黑泽宇将她小心翼翼的紧搂住怀中,她虽然在对宝宝说话,但是他知道,她实际要告诉你的人是他,孩子拥有他们全部的爱,但是如果真的因为他,孩子有什么反常的话,他们也会用所有的心思来爱他,照顾他……“珞珞,你和孩子是我最重要的人……”
凌珞希笑着回头在他下巴上轻吻一下:“我知道,自始至终都知道……”
****
怀胎十月,五个时辰的痛苦和尖叫随着孩子的一声啼哭而终止。
没有来得及去管哭声响亮的孩子,黑泽宇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凌珞希的脸上,看着她好不血色的脸颊,他口中只剩下两个字。
“珞珞,珞珞,珞珞,珞珞……”
不管别人如何劝说,始终进入不到他的世界中,耳边依然回荡着她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他不懂稳婆在他耳边说着什么,他不明白什么叫做女人生孩子都是这个样子,他只知道如果她真的无法醒来,那么他也会随她而去,她答应过他的,要与他相守一世,那么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舍让她一十人走。
直到凌珞希睁开眼睛,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他才浑身绷得僵硬无比,头埋在她的颈窝,不一会儿,颈窝处濡湿一片。
待侍女将洗干净的宝宝选到他们身边时,当看到宝宝的样子时,两人同时愣了下,接着相视一笑
番外 爱重来--寻找
“嘻嘻……哈哈……”
花园里不停的传出孩子稚嫩天真的笑声。
凉亭中, 凌珞希看着花丛中坐着的小小身影,眼中充满了宠溺。
那是一个粉琢玉雕的小女孩,乌黑柔亮的发丝只是在肩上绑了两个可爱的麻花辫,弯弯的眉毛,圆圆的眼睛,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双唇,虽然只是五六岁孩童的模样,但是已经可以看出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长大之后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金黄色的眸子,耀眼似乎又有些通透,当她凝视你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沉醉其中。
她,黑凝语,豹族的公主,战神的女儿。
当凌珞希的目光落在黑凝语怀中抱着的东西时,下由的噗哧笑出来,回头挑了挑眉看着烈风“喂。你儿子是螭龙,不是宠物狗,为什么总是做着宠物狗才会做的事情。”
烈风的宝宝,已经快要七百岁了,可是螭龙家旅的法力和本领几乎是一点不通,但是却有一个嗜好,就是喜欢偎在黑凝语的怀中,然后在太阳下睡觉。
也因为这个习惯,自从小螭龙见过黑凝语之后,豹族似乎就成了它的第二个家,或者说它待在豹族的时间比待在陀罗界的时间还要长,黑凝语正式成为了继战神之后,第二个拥有螭龙的人。
只是她的这一只比战神的那一只法力不知要逊上多少。
一名小厮快速的走进凉亭,躬下身行礼。
“王后,冥司求见。”
苍冥?还没等她说什么,已经听得清晰不己的黑凝语则是整个人从花丛中跳了起来,施法瞬间来到了小厮面前。
“苍月有没有来?”
小厮恭敬的点点头,“回公主,冥界太子也跟随冥司前来。”
话音刚落,小小的身影已经不见踪影,空气中只回荡着她的迫不及待的一句话。
“我去接苍月。”
愣愣的看着女儿离去的方向,凌珞希感到片刻的失落,除非有特别情况,女儿从来不会这么兴奋的去迎接她。
转头对上了烈风笑眯眯的模样,她心中更呕了。
“唔----”
凝视烈风片刻,凌珞希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不过,凝儿还太小,应该不会太明白吧,或许等她长大一些,就会什么都明白了。”
“唔一一”
“什幺?同意?我承认苍月那个孩子很不错,但是你不觉得他对凝儿来说太老了吗,足足大了一千多岁呢。”
看着她一副女儿最宝贝的样子,烈用笑了笑不再说话,他知道她只是口中有些抱怨,对苍月有那么一点点的嫉妒而己,实际上,对于苍月,她还是蛮喜欢的。
“月月!”
随着一个欢快的声音响起,一个特色的身影快速的冲入一个少年的怀中,下意识的,少年张开了双臂,可是还有些幼稚的眉眼处却轻皱起来。
“黑凝语,你到底在做什么,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要每次都这样撞入我的怀中,你知不知道你很重,被你这么撞下去,早晚会内伤。”
对于苍月满脸不耐,黑凝语没有一丝不快,还有些肥乎乎的双臂紧紧的环住他的腰。
“月月,我好想你啊。”
“黑凝语!”咆哮声在回廊处回荡,苍月狠狠的瞪着犹如无尾熊般挂在自己身上的女娃。“我再警告你一次,下许你叫我月月,不许你叫我这么娘的名字。”
“不要,我不要。”黑凝语摇着头反对,稚嫩漂亮的小脸上充满坚持,“我要叫你月月,你是月月,我最喜欢的月月。”
双眉拧的更紧了,苍月一把扯开她,眼中溢着更多的不满,“黑凝语,你羞下羞啊,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
被推开的黑凝语脸上的表情终于消失,嘟起红艳艳的小嘴,接着又想往他怀里冲过来,可是被苍月利落的转身躲开了。
“月月,抱抱。”
看着每次黏自己都黏的不行的黑凝语,苍月冷哼一声,大步的朝远处的苍冥追去。
黑凝语看看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也顾不得生气了。张开双臂朝他跑过去。
“月月,等等我啦,等我嘛。”
自始至终每次见面,这种场景都要上演,可是若干年后,对于自己每次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苍月的世界中只剩下两个字,后悔。看着坐在对面沉默了快一炷香功夫的苍冥,凌珞希长长的叹了口气,不想再跟他僵持下去。
“你知道的,恋月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恋月了,你不再是她的唯一,而且她也不想见你。”
苍冥下巴倏地收紧,表情顿时变得僵硬无比。
“我要见她。”
凌珞希摇了摇头:“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快一百年了,我给你的答案依然不会改变,对不起。我无法帮你,因为我答应过恋月,绝对不会把你带到她面前。”
一百年前,因为黑凝语的身体出现了状况,她想起来曾经为她凝聚魂魄的恋月,所以透过自己与她的那份联系找到了她。
在恋月救了黑凝语之后,她对她说起了苍冥的事情,她本以为恋月会开心不己,可是结果却是……恋月让她发誓,绝对不让苍冥出现在她面前
番外 爱重来——初相见
再次听到凌珞希的执着,苍冥的脸色没有像以往那般冰冷无比,而是挂上了怒火。
他用力在石桌上捶了下,双目紧紧的锁住凌珞希。
见状,烈风立刻就站到了凌珞希身-边,戒备的瞪着苍冥。
与苍冥对视片刻,凌珞希轻轻的摆了摆手:“烈风,坐下。”
烈风瞪视了苍冥许久,才慢慢的坐回原位,只是目光依然没有从他身上移开。
用力抿着双唇,好一会儿,苍冥的冰冷之色终于有了些许松动。
接着
“咚!”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此时这黄金华丽丽的摆在了凌珞希的面前。
凌珞希一征,接着摇了摇头,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来,走到苍冥面前,俯视着他。
“你是堂堂冥界之首,如此向我下跪,如果被你冥界之人看到,遭殃的岂不是还是我?”
对于她口中的淡淡的嘲讽,苍冥眼中没有一丝不堪,涌动着的依然是说不出的坚定。
“我要见她,我要见恋月,求你。”
求?
凌珞希挑了挑眉,苍冥的自负和骄傲四界皆知,此时他不但跪在了她面前,还对她用了“求”这个字,活脱脱的一个痴情种子。
只是将别人伤到了深处再来展现痴情的一面,未免仍然让人觉得气愤。
转过头去不再看他,轻叹口气:“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当初?你应知道覆水难收,破镜难圆,你和恋月之间早已是泼出去的水,碎裂的镜,还有挽回的可能吗?”
看着她冷漠的背影,苍冥怔愣,眼中满是悔恨和心痛之色
***
痴儿。
这是苍冥见到跟在祖奶奶身边的那个女子时,脑中出现的第一个想法。
尽管女子容貌清秀,笑容甜美,可是他仍然可以感觉到她缺失了一魂一魄,是个痂儿。
待祖奶奶坐定之后,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向祖奶奶请安。”
看着跪在地上的众孙儿,祖奶奶满是褶皱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连忙伸出手示意他们起来众人坐下之后,所有的人就开始依次上前呈送为祖奶奶准备的寿礼。
轮到苍冥的时候,他抱起一个精美的一尺见方的木盒走上前。
“恭贺祖奶奶万寿无疆。”
语毕,他打开了盒子,盒中顿时散发出红莹莹的光芒,同时伴随的还有诱人的香气。
只见盒中放着一个通红的桃子,桃子底部的绿叶衬得桃子意发的鲜艳。
“祖奶奶,这是我用寒山上的赤石为您雕刻的寿桃。”
看着那栩栩如生的寿桃,精致的样子可以看出雕刻之人的用心,祖奶奶更是乐开了花,连连点头。
祖奶奶脸上的笑容也让苍冥不由的跟着笑了起未,他刚要将寿桃呈上,一个身影己经快速的来到了他面前。
扬起眼帘,凝视。
是她,那个痴儿。
痴儿的目光痴痴的看着盒中的寿桃,许久,抬起头对他傻傻一笑,然后伸出手去摸寿桃。
看到她的笑容,苍冥有片刻的恍惚,从未……没有看到过如此纯净的眸子,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干净的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可是下一刻他的脸色变得难看无比:“你在做什么?”
刚才对他傻笑的痴儿此时竟然抱起了寿桃,张开嘴巴啃了上去。
听到他的喝斥,她稍稍怔愣了下,然后又裂开双唇,笑了。
“不好吃,”她噘着嘴,似乎因为寿桃只有光鲜的外表,没有鲜美的滋味而不开心,接着她又转头看向祖奶奶,“不好吃,一点都不好吃。”
大厅中响起了低低的嗤笑声,接着在祖奶奶凌厉的目光下消失不见。
待众人安分下来之后,祖奶奶看向痴儿的目光又充满了和蔼,对她招了招手。
“月儿,过来。”
闻言,痴儿又满是失望的看着寿桃,接着把它扔回了木盒。
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嚓声,苍冥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目光直直的盯着寿桃上出现的那道细小的裂纹,眼角的余光瞟到了其他人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
心中怒火翻涌,如惊涛骇浪。
他倏地抬起头,紧拧双眉瞪向痴儿,可是当他看到祖奶奶对她宠溺的笑容后,即使心中怒火依旧,他还是很快的收敛起来,五千多年来的生活让他学会了什么叫做察言观色,什么叫做隐忍虽然痴儿弄坏了他准备了一百多年的寿礼,但是很显然,相较于寿礼,祖奶奶更在乎的是痴儿。
祖奶奶轻抚着痴儿柔软的手,笑盈盈的说道:“月儿想吃桃子吗?我叫人带你去后崖,那里桃子多什鲜美,你一定会喜欢的。”
痴儿似乎听懂了,连连点头,小舌不停的舔着双唇,此举再次引来众人低低的笑声。
再一次,笑声消失在祖奶奶的目光中。
“你们谁带月儿去后崖摘桃子吃?”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让他们堂堂的冥司之子带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痂儿去后崖摘桃子?这样岂不是有辱他们的身份。
违反常理的事情带给他们更多的是不解,苍冥的目光快速的从祖奶奶和痴儿脸上看了看,然后又上前走了几步。
“祖奶奶,我带她去吧。”
番外 爱重来——吃桃
苍冥回头,看着那个吃力的跟在自己身后,已经满头大汗的痴儿,心中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感但是想到临行时祖奶奶的那份叮嘱,即使心中百般不愿,他还是转身朝她走去。
“冥儿,你一定要照顾好月儿,她没有法力。”
现在他知道了她的名字,恋月。
一个很美的名字,只是美不美又如何,对于一个痴儿来说,什么样的名字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此时她努力的攀爬着一块大石头,因为石头有些圆滑,所以她找不到可以使力的点,根本无法攀爬上来。
看着她紧抿红唇,努力攀爬的模样,他微微眯起眼睛。
她不是冥界之人,也不是其他三界的人,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她是人类,属于人间,只是他不明白,只是一个平凡的人类,为什么会得到祖奶奶的重视。
后崖的桃子只有冥界皇族之人才可享用,她只不过是祖奶奶身边的一个婢女,有什么资格去享用。
祖奶奶的举动令他不得不多多考虑一番,虽然不知道这个痴儿到底是什么地方称了祖奶奶的意,但是有一点他现在可以确定了,就是痴儿开心的时候,祖奶奶会更开心。
这应该算是个好现象吗?
目光依然停留在她身上,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研究。
冷冷的注视着,一动不动的看着。
许久,她依然没有放弃,依然在那里努力攀爬着,仿佛不知疲倦的似的。
究竟是桃子对她的吸引力太大,还是她真的感觉不到累?
嘴角扬起嘲弄的笑容,看着她已经磨得通红的双手,想着等着她回去的祖奶奶,他弯下身子,对她伸出了手。
看着突兀的出现自己面前的手,恋月微微一怔,脸上的表情更加痂傻了,不过下一刻她竟然反应过来,连忙把手搭在他的手心,接着他的力道,然后登上了无论她费多大力气都无法攀爬上来的石头。
站在大石头上,俯瞰着自己刚才一路走来的地方,她开心的笑了起来,咯咯的笑声随着风儿在四周飞扬。
微眯起双眼,苍冥有些讶异的看着她开心的娇颜,她难道一点都不生气吗,明明他可以早把她拉上来的,可是却只是眼睁睁的看她在那里挣扎了那么久。
倏地,仿佛察觉到他的注视般,恋月猛的转头看向他,纯净的眼睛晶亮无比。
轻敛双眉,苍冥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难道她现在要表达她的不满了吗?
两人静静的凝视着对方许久,随着时间的流失,苍冥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找桃子吃。”
话音刚落,她己经提起裙摆快速的从他身边越过去,朝后崖继续走去。
苍冥看着她充满冲劲的身影,中泛起一抹异样。原来刚才在她心中,她什么都役有想。
她的眼神中没有对他置之不理的埋怨,也没有对他帮她一把的感谢,她只是那样看着他,静静的看着她,双眸中没有一丝对他的情绪,有的只是对桃子的渴望。
心中突兀的泛起一抹无奈,摇头轻笑,然后抬脚跟了上去看着坐在树上,大口大口吃着桃子的痴儿,苍冥双眉紧拧。
如果不是确定她是人类,他真的要以为她是妖界的猴族了,整个人攀在了树上,一手拿着一个大桃。不停的往嘴里送着。
数着地上的桃壳,一,二、三……七、八……
再次扬起眼帘,他目不转睛看着树上的女子,娇小无比,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那个小小的身子真的可以盛下八个,不,算上她手上的应该是十个桃子吗?
不要说她,即使是他,只要吃上三个就会感到胃腹发胀,难道她就没有感觉吗?
她开心吃桃的模样似乎给了他答案,她,没有发胀的感觉。
再次摇了摇头,他闭上眼睛,打算趁此时间修炼法力。
片刻,只听一声的清脆的“啪”,接着是衣服摩擦树枝的声音。
无须睁开双眼,他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本不欲理会,但是祖奶奶那双关切的眼睛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在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双臂上已经有了沉甸甸的感觉。
低头凝视着怀中的女子,目中滑过一丝不耐。
恋月也是傻傻的看着他,然后目光又落在树枝上,反反复复多次,似乎不明白刚才好好的待在树上的她,现在怎么距离那些鲜美的桃子那么远。
可是没过多长时间,她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不再动弹,微微歪着头,看着他的目光似乎变得饶有兴味。
痴儿眼中的兴味?
这让苍冥也感到一阵好笑。
“桃子,给你吃。”
面前出现一个鲜美的桃子,散发着有人的桃子清香。
抬头,对上她的双眸,心中不由的一惊。
不同于先前的对桃子的渴望,此时她的眼中充满了期待,想让他把桃子吃下的期待。
大大的眼睛中晶壳无比, 纯净的犹如深可见底的湖水。
“桃子,绐你吃。”
她又说了遍,接着动了动手,桃子进到了苍冥的嘴边。
对着她的满是期待的目光,苍冥发现,他似乎无法拒绝她。
迟疑片刻,他还是张开了口。
如果他知道这一口的代价,不知道还会不会义无反顾的咬下去。
番外 爱重来——大婚
大婚。
十里红妆。
换了不失庄重,鼓乐声在空气中回荡。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祭台最高处的红帐被慢慢的拉向两侧,一个身穿红袍,胸前戴着红花的高大男人走了出来,相较于众人的喜悦,他的表情更多的是平淡。
剑眉入鬓,幽黑的双眸没有一丝波动,看着朝祭台逐渐走近的那条长长的队伍,淡漠的双眸快速的滑过一丝挣扎,双脚用力的踩在地上,双手也紧握成拳。
不能走,不能转身离开。既然他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么他必须走下去,必须!
“冥儿,几天是你大婚,难道你不高兴吗?”
转头对上祖奶奶含笑的双眸,苍冥的眼中终于兴起一丝波澜,躬身行礼。
“是祖奶奶为孙儿亲自定的亲,孙儿怎么会不喜欢?”
凝视他片刻,祖奶奶笑着摇了摇头:“冥儿啊,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祖奶奶的心思的,你也会发现月儿是多么难得的一个姑娘。”
双唇紧抿,好一会儿,苍冥才轻轻颔首:“孙儿谨记祖奶奶教诲。”
看着他冷硬的表情,祖奶奶还想说什么,可是最终还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再说,有些事情是需要他自己慢慢感受的……
长队终于停在了祭台下面,鼓乐声更是震天,苍冥看到为首的那座华丽大桥别掀开轿帘,一个同样穿着红杉,蒙着喜帕的女子走了出来。
看到他的那一刻,他的双眉不由的拧紧。
那天从后崖回来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恋月竟开始黏起他来,即使是祖奶奶的召唤,她也总是恋恋不舍的才会离开,平时只要看到他,她总是会兴奋不已的冲上来,双手环住他的胳膊再也不肯松开,不管他说什么,不管他对他如何不屑和冰冷,他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减掉半分,有时候他会想,她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到底看不看得出来,因为他的靠近,他非常的不耐烦?
本以为对一个痴儿来说,短暂的新鲜感过去之后,什么事情都会被她抛之脑后,可是他错了,她对他的热情不但没有减半分,反而愈加的黏人,许多次他都愤怒的想要掐死她。
终于那一日,一夜宿醉醒来的他发现在他的床上竟然躺着半裸的她,两人紧紧相拥,肢体纠缠在一起。
在他对眼前的状况还没有弄清楚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撞开了,祖奶奶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一刻他心中升起了陌生的慌乱。
一日后,祖奶奶召见,张口就要他娶恋月,迎娶那痴儿。
痴儿!
他怎么会娶一个傻子!!
他要的女子能够与他并肩驰骋,能够与他一起抚琴吹箫,能够明白他的心思,能够给予他爱意,可是那个傻子知道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出来吃之外,她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会娶她,对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没有一丝印象,即使他玷污了那个傻子,他也不会娶她。
他的生命已经是一个笑话了,他不能再在他的生命中增添另外一个笑话。
整整在祖奶奶的房外跪了三天三夜,可是却没有得到祖奶奶的一丝松口。
“祖奶奶,你一定让我娶她,但是你想过吗?这可是她想要的?”
这种话终于让祖奶奶肯走出房间见他。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会亲自问问她的。”
那一刻,他的心中没有一丝庆幸,对于一个傻子来说,她知道什么叫做成亲?
“我想要嫁给他,我想要和他一起吃桃子。”
原来对她来说,只是为了和他一起吃桃子,多么不可思议的一句话,可是对于一个傻子来说似乎是天经地义的。
祖奶奶的表情让他明白,他再也没有了拒绝的理由了。
心中滑过浓浓的屈辱好人不甘,还有隐隐的痛,挣扎着两条已经跪倒没有直觉的腿站起来,他涩然的笑着。
“祖奶奶,难道血统不纯正的我对你来说,就像一根卡在喉咙中的刺吗?把握压到最低处,让我永远都无法拜托的那份耻辱,你才甘心吗?”
话音刚落,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从祖奶奶的眼中看到了心痛。
心痛吗?祖奶奶,你可知道我的心更痛,作为你的孙儿,作为冥司的一名血统不纯正的皇子,他的存在本来就是充满耻辱的,现在在他充满阴霾的生活中又增添了一份耻辱。
他,苍冥,冥界皇子,居然要娶一名傻子婢女为妻!
“如果你,娶了恋月了,那么……”祖奶奶缓缓的走到他的面前,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你将是未来的冥司。”
轻轻的一句话犹如重重的一记雷,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心上,突然间,他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感觉了。
娶那个傻子,他认为自己的人生再次被人狠狠的刺了一刀,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得到了祖奶奶的这个承诺,一个他渴望了几千年的事情。
突然间,他觉得事情似乎变得荒唐无比,虽然祖奶奶的决定从来没有过错误,但是那一刻他居然在想,祖奶奶是不是到了该安享晚年的时候了,究竟是她糊涂了,还是那个傻子非常的重要,不管是答案中的哪一个,都让人觉得难以相信。
但是那一刻他接受,无比坚定的接受了,所有的不甘心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这是他成为冥司的代价,那么他会娶恋月,那个傻子。
只因为祖奶奶一诺千金。
看着踏着台阶逐渐朝他逐渐走近的女子,他淡淡的勾起嘴角,笑容里多聊一抹残忍。
他答应了祖奶奶,会娶他为妻,但是也仅此而已……
番外 爱重来——我要疼你
洞房安静无比,两位新人静静的坐在房中,谁也没说话。
看着燃烧的红烛,看着那大红的喜字,看着那红彤彤的缎面和幔帐,苍冥挑了挑眉,眼中升起一抹嘲弄。
他成亲了,这是他的婚礼,本是人生一大快事,可是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的喜悦,翻涌在心间的只有浓浓的嘲讽。
只因这场婚礼非他所愿,只因他的新娘是一个傻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在他们进入洞房之前,祖奶奶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的看着他:“冥儿,月儿并不是傻,她只是太单纯了,以后你会明白她的好的。”
单纯?
思级次,他不由的轻嗤出声,即使一个单纯的人会在拜堂的时候自己掀开喜帕,即使面对这围观之人也丝毫没有任何羞意,大声嚷着要上茅厕?
如果这都不算痴傻,那么他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称为傻子。
脑海中,再次翻腾着拜堂时的那一幕,她的傻里傻气,众兄弟的嘲讽嗤笑,众人幸灾乐祸的表情,心中的怒火突然高高燃起,他狠狠的瞪着坐在床边的那个女人,都是他,是她让他的人生又出现了一个污点,让他多了一份让人嘲笑的事情。
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怒火,隔着喜帕,恋月不由的轻颤了下,有些不安的扭了扭身子。
“冥冥,为什麽……不揭帕子?祖奶奶说成亲要揭帕子,不揭帕子不能吃饭的,月儿肚子好饿哦。”
饿?
一个只知道吃的傻子。
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了,他大步的走过去,根本没有任何的缠绵情意,根本没有理会旁边用来挑起喜帕的挑杆,他一把扯下她头上的喜帕,带动了簪在头上的发饰,扯落了她几根头发。
喉咙处仿佛被一只大手卡住了,声音完全的被阻断,霎那间,他所有的反应都消失了,只能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一双水瞳溢着淡淡的委屈,红唇微嘟,精致点缀的妆容越发的动人,多了份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先前在喜堂上,他的全部心思都被怒火和不甘填满了,根本没有去注意她喜帕下的容颜,此时那双没有一丝杂质的双眸正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让他心中泛起阵阵战栗。
恋月揉了揉头发,吸吸鼻子:“好痛。”
苍冥还是看着她一动不动。
与他对视着,她不停的眨动着双眸,眼中溢着疑惑,倏地,她猛的一怔,连忙在自己的衣袖中摸索。
“咦?哪去了?怎么找不到了?”
再也看不到她的那双水眸,苍冥心中滑过一丝淡淡的失落,看着她慌乱不已的摸样,心中不由得又升起一抹厌烦。
可是就在他要发脾气的时候,一颗红艳艳水汪汪的桃子举到了他面前。
怔愣片刻,他轻移目光,对上她笑盈盈的表情。
“冥冥,桃子给你。”
桃子给他。
一时间他反应不过来,她到底想要做甚么,所以动也不动。
看到他没有接过桃子,只是呆愣的看着自己,恋月径自的拉过他的手,将桃子放到他的手中。
“吃桃子。”
掌心传来温热的感觉,桃子也不是太新鲜,甚至有被挤软的样子,很显然,这颗桃子在它身上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从她被迎接到祭台,到他们两人拜堂成亲,再到现在的洞房,她是没有时间去拿桃子吃的,那么就剩下一个可能性,这个桃子是在她上轿子之前拿起的。
只是……她为什么要给他?在后崖那天,他知道她又多麽喜欢吃桃子,现在她竟然揣着一个桃子,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居然没有把它吃掉。
为什么?
是因为桃子已经勾不起她的欲望,还是……这颗桃子就是她为他准备的?
当她看到她垂涎欲滴的样子时,立刻找到了答案,桃子对她来说还是很具有吸引力的,从她紧盯着他手中的桃子,不停的吞咽口水的动作就可以看出。
由于片刻,他把桃子拿到了她的面前,发现她的视线也在随着桃子不停的移动。
“你……想吃吗?”
话音刚落,恋月立刻用力的点点头,双眼放光的看着他手中的桃子。
淡淡的勾起嘴角,苍冥把桃子送到她嘴边:“那么你就吃了它吧。”
恋月没有动作,只是直直的盯着面前的桃子,许久,她猛的抬起头看向他,然后立刻摇了摇头。
“月儿不吃,这是月儿给冥冥的。”
苍冥不由得轻蹙双眉:“为什莫不吃?”
“祖奶奶说,冥冥以后就是月儿的丈夫,月儿是冥冥的妻子,月儿要好好的疼冥冥,可是月儿不知道怎么疼冥冥,但是祖奶奶说了,就是把自己最在乎的东西给对方,月儿很在乎很在乎桃子,很喜欢吃桃子,月儿像疼冥冥,所以就把桃子留给冥冥。”
苍冥整个人不由得一震,疼他?呵,她是一个要说疼他的人,她的疼只是一刻桃子吗?
目光再次落在她对桃子渴望的眼神上,心中倏地滑过一道柔软,她的疼似乎不只是这么廉价。
不由得弯下身子,平视着她清澈的眼眸:“祖奶奶还说了什么?”
“祖奶奶还说月儿要给冥冥生个娃娃,有了娃娃,冥冥就会开心了。”
纯净的眼眸,稚气的话语,不知为何,却让他心思焚动。
“生娃娃?你可知怎么才能生娃娃?”
闻言,恋月直直的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从床上站了起来,没有一丝迟疑的解开了身上的衣服……
番外 掠夺
喉结轻动,看着面前不断显露的雪胴体,苍冥顿时感到口干舌燥。
当恋月浑身赤裸的坐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感到整个人似乎都快要炸开了。
在他炽热的眼神的注视下,即使恋月不知道男女情事,但是面对他一副要将她拆卸入腹的样子,女性本能的娇羞还是让她不由得环住了自己。
“冥冥……,祖奶奶说两个人要一起睡觉才会生娃娃。”
话音刚落,她已经着急的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留一双大眼在外面看着他。
刚才她的动作,让她浑圆的小屁股在苍冥面前晃了下,顿时间,苍冥感到最后的那根弦似乎就要绷断了,此时她又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眸看着他,让他的理智彻底的崩溃。
快速的走到床边,没有一丝迟疑掀开了她覆在身上的被子,白嫩的娇躯再次映入他的眼帘。
恋月则是如受惊的小白兔,整个人蜷在了一起,对上他的视线后,又快速的移开。
“冥……冥……唔!”
当苍冥含住她的双唇后,心中不由得发出一声喟叹,她竟然如此的甜,比他尝过的任何女人都要甜美。
她身上的戏谑,沿着她的脖颈缓缓的滑下。
当他的手落在她胸前的蓓蕾上以后,从未被人触摸过的异样让恋月整个人变得僵硬不已,躺在他身下犹如一个木头人一般,但是从小腹升起的异样感觉又让她止不住的呻吟,浑身变得透红。
察觉到她的僵硬,苍冥终于退后些许,睁开眼睛看着她,当他看到她星眸半合的样子时,差点再也忍不住的将她立刻吃掉。
“冥冥为什莫要吃我的嘴?”她疑惑的抚着有些刺痛的双唇,“祖奶奶说只有一起睡觉才可以有娃娃,冥冥不要闹了,快点睡觉,我要娃娃,我要给冥冥生娃娃。”
生娃娃?
如此的邀请配上如此纯真的表情,没有哪个男人能够经受的住如此的诱惑,而苍冥也不是为难自己的人,既然她已经成为了他的女人,那么她就义务解决他所有的需求。
再次凝视着她眼中的清澈,黑眸中盛满了疑惑,让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想要狠狠摧残她的欲望,一种想要撕裂她心中所有美好的欲望。
微眯双眸,他再次轻尝着她的唇,眼中升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只是睡觉的话,是没有办法生小娃娃的,我会交给你到底该如何才能生娃娃?”
恋月快速的眨了眨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他:“怎么样才能生娃娃?”
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冰冷,苍冥拉开她的双腿,置身其中:“这样!”
说完,他就用力的挺入她的体内。
一声痛呼声随即响起,接着恋月不停的推拒着在她身上驰骋的男子。
“不要……好痛……我不要……好痛……呜呜……”
听着身下人儿的哭泣,苍冥轻拧双眉,可是眸子再次闪过一道寒光,目光紧紧的锁住她哭泣的容颜,身下的动作却没有任何的停止。
不可否认,当她的湿润包裹住他的时候,难以形容得快感蔓延全身,仿佛他永远无法要够她似的。
她的抗拒和哭泣只是刺激了他心中的掠夺,那一夜哭声持续到很晚……
直到太阳爬到了正空中,恋月才慢慢的睁开眼睛,身上不熟悉的酸痛让她紧皱双眉,小嘴也是紧紧的抿着。
倏地,昨天晚上的一切回到她的脑海中,小脸顿时又变得苍白。
冥冥好讨厌,一直在弄痛她,她不要理冥冥了,她要回到祖奶奶的身边。
双眸四处的查看着,房间里早已没有了苍冥的身影,当她看到地上凌乱的衣物时,心中的委屈再次上升起,她掀开被子就要走下床来,可是当她看到床上那抹血红时,顿时惊讶的说不出话。
怔愣可许久,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之间,也挂着已经干凅的血迹……
“呜呜……我不要死……不要死……”
惨兮兮的哭声让一直候在碗面的侍女绵绵相觑,然后赶快的跑了进来,看到恋月正抱着被子蜷缩在床上哭泣不已。
“王妃,您怎么了?”
即使对面前的啥子王妃满心的不屑,侍女还是努力的表现出恭敬的一面。
“血……”恋月指着床上的那摊血迹,“月儿流血了,月儿要死了,呜呜……,月儿不要死。”
当侍女的目光落在那象征着纯洁的印记时,立刻羞红了脸,可是当她们看到恋月满身的淤痕时,又不免的叹了口气。
昨天晚上她们都守在了门外,不是没有听到这个傻子王妃的哭喊声,看来这位六皇子不怎么懂得怜香惜玉。
可是六皇子又是一个可怜之人,竟然去了一个连落红都不知道的傻子,恐怕也正是因为如此,六皇子才对她没有人的疼惜。
思及此,她们眼中的恭敬消失的无影无踪,反正是个傻子王妃,再加上六皇子对她根本就不在乎,那么她们也就没有必要这么恭恭敬敬,战战兢兢的了。
挺直身子,她们朝恋月走过去。
“王妃,奴婢侍候你沐浴更衣吧。”
说着她们一把撤掉了她身上的被子,动作粗鲁
没有一丝敝体的恋月,面对她们的眼神,突然感到有些不自在,昨天晚上在苍冥面前她还没有这种感觉,可是此时她觉得羞愧不已,整个人蜷的更紧了,根本不理会侍女们说了些什么。
看到她动也不动的蜷缩在那里,侍女有些不耐了,两个人走上前架住她的胳膊,根本不去在乎是否扯痛了她,反正她身上的淤痕已经很多了
“痛!”
她们粗鲁的动作还是让恋月忍不住的痛呼,可是侍女却好像没有听到似的,依然架着她将她拉下床。
昨晚的掠夺让恋月的双脚没有一丝力气,整个人坐在了地上,就在侍女们再次恼怒想要将她架起的时候,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
“你们在做什么?”
番外 爱重来------执着
侍女一惊,连忙朝门口看去,当她们看到站在门口的苍冥时,顿时双脚一软跪在了地上。
虽然这位皇子不太受宠,但是其手段狠辣残酷却是有目共睹的,想到有可能受到的惩罚,每个人脊背上顿时冷汗一片。
苍冥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们片刻,然后目光落在浑身赤裸跪坐在地上的恋月,微微眯起了眼睛。
“来人。”
淡淡的两个字让房内的侍女浑身又哆嗦了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滑过心头。
听到苍冥的声音,几名护卫走了进来。
“把她们拖出去,杖毙。”
最后两个字很轻很淡,仿佛就像谈论天气那样简单,却残忍定了几个人的生死。
几名侍女浑身一软,都瘫在了地上,双眼泪水,哀求的看着苍冥。
虽然她们很想求饶,可是却什么都不敢说,伺候了苍冥这么多年,对于他的处事方式,她们早就看得清清楚楚,苦苦哀求的话只会让自己死的更惨。
就在护卫准备走近内室的时候,一阵掌风顿时将他们打飞,待他们落地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几名仕女也被法力从内室里扔了出来。
即使身上挂着伤,众护卫也不敢懈怠,连忙拖起那几名侍女离开了苍冥的寝殿。
房间内。
恋月双臂环住身体,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幽黑的大眼看向苍冥时多了丝不安。
看到她怯生生的表情,苍冥只是冷冷一笑,然后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地上很舒服吗?”
“冥冥……”她低低唤了声,然后低下了头,“不舒服,有些凉。”
听到她的回答,苍冥一滞,没想到她竟然只是乖乖的给答案,只是个痴儿。
从他的高度正好可以看到被她的手臂挤出的双峰,他又记起昨天晚上被她包裹住的那种温热和满足感,小腹又是一阵躁动。
深吸口气,他压下了那股想要把她压在身下再次肆虐的冲动,白天的时间他是不允许自己沉浸在女色中的。
看都她还是傻傻的坐在地上不动,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怒气,他将手中的碗放在旁边的桌上,然后弯身将她抱起,放到了床上,接着又扯过被子将她包裹住。
自始至终恋月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用那双大眼静静的看着她。
对上她清澈的眼神,他无谓的扯了扯嘴角,虽然她对拿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在身份上她毕竟是他的妻子,他不会让人再欺负他一分一毫,当然也包括属于他的东西。
转身走到桌旁,将刚才放下的碗端到她面前。
“喝了它。”看着面前漆黑黑的液体和难以忽略的药味,恋月皱起了眉头。
“好难闻哟,我不要……”
“喝了它!”
声音中多了丝不耐,为了怕祖奶奶那里知道消息,这碗药从头至尾都是他亲自的手。
在他的瞪视下,恋月低下了头。
“这是……什么……”
盯着她乌黑的发顶,片刻,苍冥眼中多了道恶作剧的光芒,他弯下身子凑到她耳边,含住她小巧圆润的耳珠。
“这是可以让你生娃娃的药。”
“……生娃娃?”
“嗯。”
她闻起来很香,尝起来也很甜,让他几乎欲罢不能,可是心中却在嘲弄着,经过了昨晚,当初那股要替他生娃娃的意愿恐怕要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知道昨晚的自己有多粗暴。
“……呃?”
怔愣的看着自己空掉的手,视线缓缓的移动,然后落在她皱成一团的小脸上,最后是那个已经空了的碗。
恋月撇了撇嘴,脸上的表情苦哈哈的:“冥冥,好苦……”
目光紧紧的锁住她,许久。
“为什么要喝了它?”
“因为可以生娃娃啊。”恋月似乎想笑,可是口中浓浓的苦药味让她依然皱着脸,表情看起来滑稽极了,“月儿要为冥冥生娃娃。”
“生娃娃?”
声音有些沙哑,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这三个字了,只是此时心中却好像多了些什么。
“要生娃娃的话,以后还要经常喝。”
“还要喝?”恋月的脸皱的更紧了,拳头也紧紧的握了起来,双眸看向房顶,似乎在考虑什么,“那……那有了小娃娃之后是不是就不用喝了。”
喉咙再次一滞,苍冥似乎知道她的答案了,有些吃力的点了点头。
“那好吧,”恋月一副认命的表情,“生了娃娃之后就不喝了。”
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他没有忘记她闻到那股浓浓的药味时,满脸的排斥,不是没有听到她对药的讨厌,可是……她还是答应喝了,一直……喝到生娃娃。
“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生娃娃。”
口中的药味似乎没有那么浓了,恋月的笑容也变得灿烂起来。
“因为月儿要好好的疼冥冥……”
凝视着她纯真的双眸,胸口突然涌起一股酸酸的感觉,紧抿双唇,他连忙移开了目光,然后冲出了房间。
站在走廊上,迎面吹来的凉风让他一震,刚才突然躁动的情绪稍稍平复了,只是心中的那股涩意却始终没有消失。
疼……
已经很久没有人想要疼他了
倏地,他面色一凝,脊背挺直,脸上再次挂上寒霜。
“有什么动静?”
话音刚落,在他身后突地出现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恭敬的跪在地上。
“主子,他已经开始行动了。”
闻言,苍冥微微眯起了眼睛,终于要动手了吗?
轻轻挥了挥衣袖,一阵风拂过,廊边的柳叶漫天飞舞。
冰冷再次霸占他的心头,那股涩意消失殆尽
番外 爱重来——维护
“四公主,上面没有你要的风筝。”
颤巍巍的声音从枝叶茂盛的树枝处传来,偌大的树冠密密实实,隐隐可以看到里面一袭白色的裙衫。
树下,两个装扮华丽的女子对坐着喝茶,不时的朝树上瞟上一眼,链中溢满了潮弄。
“四儿,六嫂说了,没有找到你要的风筝。”
其中一个身穿紫色衣裙的女子斜靠在椅背上,看着对面一脸怒气的女子,凉凉的说着。
怒气女子冷哼一声,站起身来朝树下走了几步。
“三姐,她是什么六嫂,她只不过是我们冥界一个小小的婢女,不过以她的身份和苍冥那个杂种比起来,倒是十分的相配。”
该死的女人,竟然敢在祖奶奶面前告她一状,她一定会好好教训她的,现在就让她抓住了这个机会,对于一个做惯了婢女的傻子,如何能有王妃的气势。
“恋月,快点帮我找风筝,如果找不到的话,你就不能下来。”
她使了使眼色,顿时有下人走过去将靠在树干上的梯子搬走,对一个平凡的人类来说,这么高距离足以要了她的命。
听到她的怒吼声,恋月无奈的又开始在茂盛的枝叶中寻找,以她思维,根本想不到风筝是无法挤入树叶中的,这棵大树上又怎么可能有什么所谓的风筝。
好一会儿过去了,一个怯怯的声音再次从树上传来。
“四公主,没有风筝。”
“没有风筝,你也不要下来了。”
“不行,我要下去,冥冥还在等我回去。”
“冥冥?”四公主挑了挑眉,脸上堆满不屑,“那个杂种会等你这个傻子?真是杂种傻子是一家……哎哟!”
一颗偌大的树果重重的砸在了她的头上,让她有片刻的眩晕,差点跌倒在地,周围的侍女连忙上前扶住她,扶她坐回位子上,为她揉着额头上迅速肿起的包。
好一会儿,四公主才稍稍反应过来,噌的跳起来,狠狠的瞪着树上的那个人。
“你这个贱人,竟然敢砸我?!”
恋月靠在树干上,拳头紧握,小脸也挂满怒气。
“不许你那么说冥冥,不许你说冥冥。”
“我说什么……”四公主一顿,接着了然的笑了,“你是说杂种吧。”
看到恋月又变了的脸色,她嘲弄的大笑:“真是太好笑了,傻子竟然知道维护那个杂种了。”
又是一颗树果朝她砸来,她有些狼狈的躲开,眼神如刀子般瞪着恋月。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我就是要说,苍冥是个杂种,杂种,杂种,杂种……”
听着她不停的谩骂着,恋月脸色涨得通红,双唇轻颤,可是在她的脑海中根本找不到什么骂人反击的字眼。
“冥冥不是杂种,冥冥是冥冥,冥冥很好……”
语无伦次的说着,可是依然阻止不了树下女子的谩骂。
心中不熟悉的怒火熊熊燃烧着,顾不得足以将她跌死的高度,她一个纵身从树上跳了下来,此时在她的脑海中根本没有什么害怕,她只想堵住四公主的嘴,不想让她再骂苍冥。
谁也没有想到她会从树上直接跳下来,所有人都愣住,眼看着恋月就要重重的跌倒地上,一道灰色的影子迅速的拂过,在她即将落地的那一瞬间将她捞了起来,然后将她安全的放在了地上。
“六王妃,得罪了。”
灰衣男子躬身行礼,然后转身走到了一个身着禇色华丽衣袍的男子,只见他一头墨发束在脑后,额前绑着一条寸宽的黑色缎带,眉眼冷漠,可是容颜却是俊美无比。
看到她之后,三公主和四公主脸上都闪过一道不安,连忙站起身,躬身福礼。
“三哥。”
苍澜淡淡瞟了她们一眼,然后又看了看依然满脸通红的恋月。
“苍冥是你们的六哥,她是你们的六嫂。”
虽然没有一句责备的话,但是两人已经明白了他的不悦,连忙点头。
“我们知道了。”
收回视线,苍澜转身欲离开,还没等他迈开脚步,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转头看到了恋月冲到了四公主面前,用力的抓住了她的衣袖。
“冥冥很好,不许你那么骂冥冥,以后不许你骂他。”
衣服被她拉扯的凌乱不已,四公主不悦的一把推开她。
“你这个傻子,到底有完没完。”
被她的力道推倒在地,可是恋月没有任何停留,再次冲到她面前,像先前那般抓住她。
“你要说,以后再也不会骂冥冥,快说。”
“你这个笨蛋!”
被她拉扯的急了,四公证忍不住的抬起手。
“四儿。”
很轻很淡的声音却好像有着无比的威力,四公主的手顿时僵在了空中,任由恋月拉扯着她,一动不动。
“三……三哥……”
“答应她。”
“三哥!”
四公主不依的还想说什么,可是当她对上苍澜变得有些幽深的双眸,顿时把所有的话都吞入了口中。
狠狠的瞪着面前的恋月,她咬着牙,许久才挤出一句话:“我答应你,以后都不再骂他了。”
“说话要算话哟。”
四公主又是狠剜她一眼,然后又和三公主福了福身,然后连忙离开了,如果再留下来,不知道还要被三哥训上多少次。
待她们离开之后,苍澜也没有停留,跟着离开了。
可是没走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急的脚步声。
轻皱双眉,片刻,一个气喘吁吁的女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个给你……”
番外 爱重来——为了什么
看着面前绿油油的树果,沉默片刻之后,苍澜面无表情的越过恋月就要离开。
可是还没等他迈开步子,衣袖一紧,眼中闪过一道不快,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子。
“你不喜欢吗?”
怯怯的声音带着讨好,亮晶晶的双眸盛满了疑惑,双眉轻敛,苍澜依然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她,此时的她和刚才那个犹如小母狮的她完全是天差地别。
“你是不是喜欢红的?”恋月把他的沉默当做了默认,有些不好意思的想了想,“可是现在只有青的,妙妙说要等到再六十天才会变成红的,到时候我再摘给你吃好不好?”
摘给他吃?
闻言,他只有一个感觉,就是好笑,他,冥界的三皇子,生母是当今的冥后,奉承巴结他的人不胜数,难道她也是其中之一?只是傻子终究是傻子,也只能想到如此拙劣幼稚的方法。
“呀,你的手流血了。”
随着一声惊呼,恋月已经冲到了苍澜的身边,抓住了他的手仔细的看着。
温热柔软的触感从她的指尖处传来,一股莫名的感觉迅速袭遍全身,下意思的苍澜就想甩开她。
似乎察觉了他的动作,在他还没有行动之前,恋月倏地抬起手,有些不满的看着他。
“乖乖的,不要乱动。”
命令?除了父王之外,没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对于她的不敬,即使她是堂堂六王妃,他也应该将她治罪的,但是听着她软软的嗓音说着命令的话语,他只是感到错愕,一时忘了改怎么反应。
恋月掏出洁白的帕子,小心的擦拭着他的伤口,不时的低下头凑到他的伤口旁边轻轻的吹着气,还不停的说着“一会儿就不疼了”。
她气息拂过的地方散开一阵酥麻的感觉,看着她专心为他处理伤口的样子,他感到心中有一块地方突然变得柔软起来。
只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伤口,是他刚才修炼时不小心留下的,他是嫡系皇子,将来是要继承冥司之位的,因此他比别人要学习的多,努力的多,拼搏的多,受的伤也多。
从小到大,每次他受伤,带着满身的伤口去见父母亲时,得到的永远只有一句话。
“受伤说明你还不够强大。”
除了大夫,没有人为他处理伤口,可是即使是大夫也不敢这样凑过去为他吹起呼呼,眼前的女子的举动让他感到新奇,不过更多的是茫然。
“为什么?”
但是女子似乎没有听到他的疑问,依然专心致志的为他处理着伤口,待伤口擦拭干净之后,她用手帕为他包扎起来,然后长长的吐口气,扬起眼帘笑着持着他。
“好了。”
笑容里带着一丝骄傲,似乎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对上她的笑容,心头一颤,他竟然有些慌乱,连忙低下头,假装看她包扎的伤口。
很小很小的伤口,即使不用管它,晚上也会痊愈,可是此时他已经看不到那个伤口,因为一块洁白的帕子裹住了它。
“受伤了就不要碰水,要勤换药。”
听着她的叮嘱,苍澜挑了挑眉,眼前的女子真的是那个痴傻女子吗?怎么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为什么不能碰水?”
不知怎地,竟然升起了一抹想要逗逗她的玩味。
“呃?”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恋月顿时愣住了,扯了扯头发,小脸皱在一起,似乎也跟着她一起困惑,“因为……因为妙妙说的,妙妙很聪明的,什么都知道……”
“为什么要为我包扎伤口?”
对于她口中的妙妙,他没有任何兴趣,此时他想知道的人是她。
“因为你是个好人啊!”
好人?他嘲弄的笑了,可是当看到她甜美的笑容时,所有的嘲讽都消失殆尽。
“我是好人?”
“嗯,”恋月用力的点点头,“因为你不让她们骂冥冥,所以你是好人。”
原来……这就是她被定义为好人的原因,因为他维护了苍冥,维护了……她的丈夫,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维护谁,即使维护,他也不会去维护苍冥,那个血统不纯的人,之所以会说那些话,是他身为一个继位之人该做的事情。
不知为什么,心中突然窜起一股怒火,他不由的握住她的手腕。
“如果我没有制止她们,是不是你就不会为我包扎伤口?”
恋月愣愣的看着他,眼中盛满了困惑,不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苍澜此时已经忘记她是一个痴儿,急切的只想知道答案。
再一次的追问,只是换来更加困惑的眼神,加重的力道也让恋月皱起了小脸。
“痛……”
“月儿……”
听到熟悉的低沉声音,恋月的脸上顿时绽放光芒,灿烂的笑着抬起头。
“冥冥!”甩开苍澜的手,她快速的朝不远处的苍冥跑去,冲入了他的怀中,螓首在他怀中不停的抵来抵去,“冥冥,冥冥,冥冥……”
犹如小蛮牛的动作让苍冥忍俊不禁,伸手揽住她,轻拍着她的背。
一道灼热的视线望过来,动作稍稍一顿,他继续轻拍着她,可是目光却飘向不远处的男人……
番外 爱重来--筹码
“见过三哥。”
半合双眸,苍冥淡淡的点了点头。
苍澜轻轻一震,双手背在身后,落空的手不停的掌握着,仿佛这样还能感觉到那种温热的感触似的。
凝视着那道娇小的身影,他竟然觉得有些刺眼,不着痕迹的移开了目光。
“六弟最近很忙?”
苍冥的双眉轻敛下,以往他们遇到之后,最多只是点点头就过去,基本上没有说过话,但是这次……,对于他的反常,苍冥的表情并没有显露什么。
“回三哥,最近我只是在研究一些理法,并不忙碌。”
想到恋月先前从树上跳落下来的情景,那个时候,他没有任何的感觉,可是现在想起来,竟然有些心惊。
双唇微弯,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苍冥敛下眼帘,原来如此看着怀中的恋月,他轻抿双唇,原来这就是原因。
怀中的小人也在此时抬起了头,双眸盈盈秋水,盛满了眷恋。
他感到有些好笑,一个傻子知道什么叫做眷恋,即使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她对他又怎么可能有眷恋?
摇了摇头,他抬起头,看到苍澜如有所思的表情,怔了一下。
该死,看到她,他竟然忘记了不远处的苍澜,此时心中不再是暗喜,看着苍澜注视恋月的目光,他心中升起一股怒气,随即将恋月揽得更紧了。
“记三哥教诲,我一定会照顾好我的妻子。”
最后几个字他稍稍加重的音量,然后搂住恋月转身离开了。
注视这他们离开的背影,苍澜微眯起双眸,自从苍冥出现之后,她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
许久……
他深吸口气,猛地收回目光,转身大步的朝前走去,每一步都重重的踏在地上
****
“冥冥……”
随着一声娇媚入骨的呻吟,恋月紧紧的攀住苍冥的肩膀,浑身止不住的战栗着。
房间里的粗喘声逐渐的平稳下来,苍冥没有可以的移开身子,依然停留在她的体内,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他的重量让恋月不由的了子,可是住他的双手却!有开半分。
随着她的移动,再加上有些沙哑的声音,苍冥感到自己再次紧绷起来。
察觉到体内他的变化,恋月有些茫然的看着他,热流再次在小腹汇聚,让她有些难耐的扭了扭腰肢。
看到她媚急切的表情,苍冥压下浑身驰骋的叫嚣,抱住她一个转身,自己躺在了床上,让她骑坐在自己上。
对于这个动作,恋月自是好奇无比,但是无不知道该如何“自己动”,笨拙的动作惹苍差点崩溃。
大手钳住她的腰肢,带领着她慢慢动了起来。
恋月本就不是扭捏之人,此时随着身体本能的需要,小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不停的摇摆着腰肢,身上,苍冥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忍耐着。
许久
房间里再次归于平静,空气中弥漫着欢爱的味道。
满足的恋月如同猫儿一般在苍冥身边,小脚舒服的在他的脚边磨蹭着。
苍冥一手揽着她,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大手轻抚着她光裸滑腻的背,脑海中再次浮现花园中的那一幕。
在恋月站在树上和四公主争执的时候,他已经在那里了,听着她一声声的维护,说不清心中是个什么滋味,脚步也仿佛僵硬在了那里,无法移动半分。
当她着急的从树上跳下来的时候,他心里竟然升起一抹恐惧,纵身就要飞出去,但是有一个人比他更快,苍澜身边的寒影。
看到苍澜的那一刻,他止住了脚步,他想看一看一直自羽为公平的苍澜到底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结果和他猜想的差不多,淡淡的几句责怪解决了所有的事情,但是令他猜想不到的是恋月的执着,和苍澜看恋月的眼神。
她没有想到恋月会那么执着的追上去,只因为苍澜是一个好人,一个……维护他的好人,在她心中,他已经变得那么重要了吗?
思及苍澜看着恋月时那脸上不断变化的表情,心中已经有了些了然,不过,接着他又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苍澜心比天高,怎么会对这个恋月这个痴儿感兴趣,即使感兴趣的话或许也只是一时新鲜倏地,他睁开双眸,静静的看着床。
如果苍澜对恋月感兴趣,哪怕只有一点,也足以帮到他了。
或许他可以好好利用下这一点
凝视着已经陷入深睡的容颜,他轻皱双眉,不盘算着所有的计划,只是在他心底的处涌动着连他都察觉不到的涩意
****
“你听说了吗?这次六皇子回来,好像还带了一个女人。”
“嗯,听说回来的时候,六皇子和她共乘一骑,对她照顾不已呢。”
“那是不是说,那个女人又可能成为六皇子的侧王妃??”
“这个谁知道呢……”
两名侍女凑在一起低低谈论着,没有发现一道人影越走越近。
“你们在说冥冥吗?什么是侧王妃?”
番外 爱重来--不可以娶妾
侍女脸上闪过一道慌乱之色,背后道主子的是非,惩罚很严重的,可是当她们看清来人时,长长的吐出口气。
“见过王妃。”
恋月走近她们,歪头了她们片刻,又问了先前的那个问题:“什么是侧王妃?”
侍女眼中闪过不屑,相互看了看对方,其中一名躬身回答:“回王妃,侧王妃就是……皇子的侧室。”
看到恋月还是困惑不已的表情,她进一步的解释:“就是六皇子的妾。”
虽然不明白什么是侧王妃,听不懂侧室两个字的意思,但是妾这个字她还是明白的,在人间的时候,她的爹爹就有很多很多的妾,也是爹爹的妻子,每次爹爹娶妾的时候,娘都会哭泣。
当时她问过娘,什么叫做妾,娘说,可以和爹爹做夫妻之间才能做得事情,可以为爹爹生儿育女。
“不要!”她凝起了小脸,拳头紧紧的握住,“冥冥不可以娶妾,不可以让别的女人为他生娃娃。”
看着她离去的方面,两名侍女面面相窥,刚才对恋月说那番话也只是想看看她的反应,再说了,一个傻子能做出什么来,但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变得有些复杂了
***
绿树小溪,百花争艳,潺潺的水声映着清幽,鸟儿的啼叫增加了几分惬意。
凉亭中,一名女子身着鹅黄色束腰长裙,青丝在脑后松松的挽了个,发上唯一的装饰就是一根碧玉子,垂落的几缕头发让她多了份慵懒的味道。
女子的眼神透着些许迷离,让人捉摸不透 她在看什么,想什么,挺巧的鼻子说明她的倔强,红艳的双微,引得人想一亲芳泽。
她坐在石凳上,身子向后靠在石柱上,表情无所谓的在看着某个地方,或者又没有在看什么东西,只是无意识的停在那里。
苍冥着迷的看着她,每多看她一刻,他就会觉得越来越移不开视线,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生中,除了他想一压众人外,还有其他在乎的事情。
这次出门处理父王交代的事情,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能让自己心动的女子,虽然她现在看起来慵懒抚媚,但是在面对敌人的时候,那种魄力也是他所欣赏的,一个女子能有如此霸气,实属少见。
有胆识的女子不少,但是有胆识又漂亮又聪慧的女子不多,很显然,她就是那不多中的一个很幸运,他遇到了她。
她就是他所想要的,既然知道自己的目标,那么他就不会放弃,即使……她现在还没有臣服与他,但是他有信心,她迟早会是他的。
“干嘛一直看着我?”
有些沙哑的嗓音透着性感,即使是说话,也有着其他女子没有的韵味,比如说……她。
轻皱起双眉,对于脑中出现恋月的身影感到不悦,这次出门,他的脑中竟然破天荒的出现了她的身影,而且还不是一次,每天晚上,没看到什么可口的食物时,他的眼前都会出她谗兮兮的样子,即使现在看着素虞,他也不由的会想起她,这是……怎么回事?
“冥冥,冥冥……”
一阵急切的声音传来,脚步也有些凌乱,即使还没有看到她的的身影,但是他已经可以听到她气喘吁吁的声音了,不一会儿,一道粉色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双颊通红,额头挂着汗水,很明显,她已经跑了好一会儿了。
没等他说什么,恋月已经冲入了他的怀中,紧紧地报住了他的腰。
“冥冥,月儿好想你哟,月儿要给你生娃娃,所以你不能娶,不能让别的女人给你生娃娃哟,不要,不要……”
她跑了好多地方,可是没有人知道苍冥在什么地方,现在终于被她找到了,真好。
因为她的出现,苍冥的眼中不由得涌上一抹笑意,可是当他听到她口中一声声的不能和不要时,笑容慢慢的褪去,目光下意识的看向素虞。
坐在石凳上的女子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恋月说了什么似的,对于他的目光也没有任何反应,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她的淡然让苍冥心中升起一股怒气,感觉自己就好像自作多情的小丑似的,那种以往被嘲弄和轻视的感觉盘桓在心头,低头看着紧在怀中的恋月,他皱着双眉一把扯开了她。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突然被扯开的恋月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呆呆的看着他。
“冥冥……”
对上她茫然的眼神,苍冥又是一阵心颤,连忙移开目光,粗声粗气的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恋月可以感觉出来,他生气了,轻抿双唇,嚅嗫的说道:“我想见你……”
又是一震,看着她怯生生的样子,他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久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恋月抬起头来,也就是此时,她才看到凉亭中还有另外一个人,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平时不精光的脑子,此时却变得有些聪明起来,微微一转,她猜到了这个女人是谁,她应该就是那两个侍女口中说的人,她们说会嫁给冥冥作妾,为冥冥生娃娃的女人。
思及此,心中突然的升起一抹冲动,直直的朝素虞跑了过去
番外 爱重来--难堪
“我会为冥冥生娃娃的。”
对于她没头没脑的这句话,素虞看了看双眉紧皱的苍冥,笑了笑,目光再次落在恋月身上。
她的法力不低,自然可以看出恋月的残缺,看着面前女子紧张兮兮的模样,再想想她刚才那一句话,她感到有些好笑。
“生娃娃?”
她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苍冥。
不明她笑容中的含义,可是苍冥却有种难堪的感觉,他娶了一个傻妻,为了祖奶奶的那个承诺娶了一个傻子。
此时此刻,面对她的笑容,他好像整个人赤裸裸的暴露在她的面前,丑陋的,邪恶的,这让他羞愧,更加的无地自容。
怒气无处宣泄,身上的寒意增了几分。
目光落在依然站在素虞面前,等待答案的恋月身上,那种难看更甚,一把将她拽过来,将她交到了凉亭外随侍的护卫手中。
“带她下去。”
因为他的力道,恋月踉跄了记下,倒在了护卫的手中,怔愣的看着苍冥,一句话也没说,由侍卫将她待带离。
带她离开后,苍冥似乎有些烦躁的喝尽杯中的茶水,刚才她离开时,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诧异和困惑,似乎还有一丝受伤。
受伤?
一个只知道傻笑的女人,她知道什么叫做受伤?
自始至终素虞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看着她双眉紧缩的模样,她真起身,身子婀娜的走到他身边,千手搭在他的肩上,低头凑到了他的耳边。
“为什么要带我回来?”
苍冥没有回头,耳边吹拂的香气让他心神有些荡漾,怒气也消散了不少。
回头看着靠在自己身边娇笑的女人,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双唇覆上她的,用力的吮吸着,饥渴的探索着。
对于他孟浪的动作,素虞没有阻止,任由他的唇和双手在自己的身上肆虐,听着他越来越重的喘息,感觉到他身子的紧绷,她笑了笑,用力推开他,身子如蝴蝶般旋转开来。
双颊泛着诱人的红晕,气息也稍稍有些起伏,她站在凉亭口,笑着看着一脸紧绷的男人,轻启红唇。
“我不喜欢和别人分享。”
话落,翩然离去,只留下一袭香浓
高涨的情欲无处宣泄,苍冥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背影,他完全可以将她虏回来,发泄所有欲望,但是他不会去强迫一个女人,他要她心甘情愿的臣服在他身上。
不会强迫?他微眯起双眸,的确,只是除了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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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斜西山,橘色的阳光把每一道影子都拉得长长的。
花园的角落中,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那里,手指不停的地上画着什么,口中还念念有词。
这就是苍澜路过花园时,无意中转头看到了一幕。
摆了摆手,他转身吵花园走去,跟在他身后的随从立刻停了下来,恭恭敬敬的侯在花园。
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随着一步步的走近,苍澜发现自己的心已经不由自主的加速跳起来。
走到她身后,才看清楚原来她是在画一个人,虽然画的技术不怎么样,但是她所画之人的发型可以猜出是谁,只是现在她所画的人是一副生气的模样。
苍冥对她生气了?
这个想法出现在脑海中之后,他心中竟然划过移到心疼。
看着她念念叨叨的样子,苍澜立刻从衣袖中抹去,一快包装精美的凤梨糖就出现在他的手中,这是十二妹刚刚硬塞给他的,本来是不愿十二妹失望才勉强结果来的,可是此时,他却多了丝庆幸。
“要吃糖吗?”
他弯腰将糖送到她的面前,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冥冥--”
恋月兴奋的抬起头,可是当她看清楚来人的时候,眼中所有的光芒都消失殆尽,整个人又闷闷不乐的开始画画。
不是冥冥。
看着她瞬间变暗的小脸,他胸口一滞,然后做了件一辈子都没有做过的事情,撩起袍子坐在了地上,目光锁住她。
可是对于他的注视,连月却没有任何反映,她根本就不会探知别人的眼神,更何况现在的她的心思都满满的都被苍冥占据了。
长时间的被忽视让苍澜摇头笑了笑,心中涌动着他不熟悉的涩意,看着手中的凤梨糖,他做了件从未做过的事情。
拨开糖纸,将晶莹剔透的凤梨糖送到了她的嘴边。
突来的香气让恋月微微一怔,看了看凤梨糖,又看了看他,不知道怎么回事。
看着她困惑的眼神,苍澜笑了,她终于肯看他了吗?
“常常看,味道很不错的。”
对于凤梨糖的味道如何他不知道,因为他从来没有吃过这种甜腻的东西,但是看着十二妹这么喜欢的样子,味道应该还不错把,不知道她吃了以后,会不会像十二妹那样露出满足开心的笑呢?
从那次她为他包扎伤口之后,他也是不是见过他几次,本以为那时的心情波澜只是一种偶尔的反常,很快就会过去,但是没见到他一次,他都会开心一次,甚至对两人再一次的见面还有所期待,虽然从那之后他们再也没有交谈过,但是每次只要她出现,他的视线总是可以很快的找到她。
这是什么感觉,他不愿去多想,或者说,他害怕这种干觉背后的真正意义,现在他只想顺着心意去做,而现在心中明明确确的就有一个想法,他喜欢看到她的笑容
番外 爱重来--他的在乎
单纯的世界很简单,即使再多的不开心,很快的也会被抛之脑后。
在苍澜的努力下,恋月的小脸上又出现了明媚的笑容。
看着苍澜温柔的笑容,听着他柔和的声音,恋月自动的把他归于好友一列,因为他没骂她傻,没有嫌弃她笨,也没有欺负她,还会对她很好看的笑,给她好吃的,他还会帮冥冥说话,所以她决定要把他很好的朋友。
但是乐极生悲,在听到苍澜说要带她去吃桂花糕的时候,她兴奋的跳了起来,然后很不小心的踩到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右脚狠狠的崴了一下,不消片刻,她的脚踝已经高高的肿了起来。
看到她苦兮兮的小脸,苍澜只觉得心疼不已,看着她肿胀的脚踝,他竟然连碰都不敢碰,没有想过,他竟然也有不敢去做的事情。
汗珠不停的从她的额上滑下,没有任何迟疑,他弯腰抱起她,在所有随从诧异的眼神中,带着她走出了花园。
刚走到回廊上,苍澜倏地停下了脚步,面无表情的看向对面的人。
恋月已经痛的脸色苍白了,神智变得更加昏沉了,靠在他怀里闭着双眼一动不动。
苍冥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更没有看苍澜,鹰击般的眼眸直直的看着恋月,随着时间的流逝,眼中多了些冷冽。
许久,双拳握紧了又松开,可是他始终没有等到她睁开眼,软软的嗓音喊着让他不屑的“冥冥”。
再也忍不住了,他大步的走过去,猛地从苍澜手中夺过他。
苍澜不想放手,更像把她夺过来,可是他却明明白白的知道,他,没有资格。
苍冥刚要对怀中的她大吼,但是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时,所有的怒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恐慌。
“喂,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透过层层迷雾传入恋月的耳中,缓慢的睁开双眸,茫然的看了他片刻。
“冥冥……”
虚弱的笑了笑,接着又闭上了眼睛。
“喂,不许闭眼睛,快点睁开!”
浓浓的恐慌占据他的心,母亲最后闭上眼睛的那一幕似乎又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更紧的搂住了她。
因为突然的紧缚力道,恋月不适的嘤咛一声,见状,苍澜连忙按住他的肩膀。
“她的脚踝受伤了,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的,但是如果你继续这样的包下去的话,那后果可就不一定了。”
闻言,苍冥连忙拉起她的裙摆,当那肿胀的脚踝映入他的视线后,他的心情不但没有放松,反而紧紧的揪了起来。
一声吹拂过,在苍澜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没有了苍冥和恋月的身影。
看着刚才苍冥所占的地方,他微微眯起了眼睛,没想到苍冥的法力竟然如此身后了,看来他平时也真的是深藏不漏啊,不过,为了恋月,他竟然把自己极力隐藏的暴露出来了,这对他来说是不是一个掌握对手的筹码啊?
双眉轻敛,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苍冥没有弱点的,即使他是嫡系,但是有苍冥在,他继承冥司之位就多了份威胁,但是现在他看到了苍冥的弱点。
只是
他苦笑的摇了摇头,这何尝又不是他的弱点呢?
在看到恋月难受的表情时,在看到她昏过去的时候,在看到苍冥将她占有性的用在怀中时,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心中是一直以来的反常到底是什么了。
他,喜欢上了恋月
待大夫离开之后,苍冥坐在床边深深的凝视这沉睡的人儿,不由得轻抚她的容颜、指尖传来她的滑腻触感,带着些许凉意,他喜爱碰她,总是有种让他眷恋的感觉。
现在她躺在床上,他觉得她好较小,刚才大夫说她伤势不重,但是这些伤对于一个人类来说,确实疼痛无比,需要好好的照顾。
人类都是如此虚弱的,即使一个扭伤脚踝,也可以让她昏睡?
她的脸好小,现在更加柔弱了,那么她会不会就这样睡着一直不会醒来了?
因为心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他感到紧张无比,伸手就要摇醒她,但是想到大夫的那句好好照顾,所有的动作都僵在半空中,许久,才压抑这心中的波动收回了手,继续坐在床边看着他。
从母亲死后,基本没有人可以让他情绪波动,她,是第一个。
他出门的时候,脑中会出现她的身影,他修炼的时候,她的影子也时不时的窜入他的脑海中。
对于他来说,她好像时时存在。
刚才凉亭只剩下他一个人之后,即使他欲望高涨,可是待素虞离开之后,他的愤怒渐渐消失了,然后她又跃入了他的脑海中,开心的,娇俏的,以及……受伤的。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会受伤,但是她临走时的那个眼神一直停留在他的心中,盘桓不去,不想承认对她的在乎,但是挣扎了许久,他终于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脚步,出来寻她,没想到却看到苍澜抱着她从花园里走了出去。
当他把她从苍澜的手中夺过来的那一刻,他在他的严重读到了两个字:眷恋。
想到这两个字,他心中有生起一股不悦,他突然发现自己不喜欢别的男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为什么会这样?曾经他不是想用她来牵制苍澜吗?现在的情况他该感到开心才是,为什么他却有种自己的宝贝被别人抢走的感觉?
在他没清楚自己的感觉时,侍女已经端着热水走了进来,按照大夫刚才的吩咐要为恋月热敷。
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他撤退了侍女,掀开一截被子,摆好她的右腿,然后亲自为她热敷,眸中溢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番外 爱重来--满足
“冥冥,吃。”
看着举到面前的糕点,甜腻的香气让苍冥不由的拧起双眉,接着就想挥掉,可是当他看到恋月期待不已的眼神时,硬生生的克制了心中的打算,不情愿的张开口吃下了那块糕点。
看到他吃下,恋月开心的拍了拍手,然后在他怀中,继续吃起来,眉眼和嘴角挂着大大的笑容。
凝视着她灿烂的笑容,苍冥也不由得跟着勾起了嘴角,口中的味道似乎也不是那么的甜腻。
任由她放肆的靠在自己怀中,任由从她嘴角滑落的食物残渣落在他的衣袍上,他只是调整她的姿势,然后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素虞走近院落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的这一幕。
一副才子佳人的样子,环绕在百花丛中,颇为一番味道,如果那个女子不要吃的毫无形象,是一副很美的画面了。
移脚步,她款款走到了他们面前。
恋月扬起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张绝美的容颜,顿时僵在了那里,口中咀嚼的作也停在了那里,一副傻愣愣的模样。
素虞再次低头轻,一个傻女啊
但是当她的目光落在依然静静的看书,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的男子身上,笑容顿时消去。
“冥,自从你带我回来,你还没有带我逛过这座冥宫。”
淡淡的沙哑嗓音透着性感的味道,曾经这个声音让苍冥着迷不已,他还誓言这辈子他要定了她,可是只是短短的七天的时间,她站在自己面前,竟然让他连抬眼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了。
轻吐口气,他笑着抬起头:“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现在就安排人带你游玩。”
闻言,素虞微眯着双,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的味道。
“你在惩罚我吗?罚我那天在你性致高昂的时候将你抛下?”
苍冥轻笑:“我喜欢聪明的女人,但是不喜欢想掌控我的女人。”
素虞脸色微变,不过很快的再次扬起娇笑。
“我喜欢聪明的男人,而且我更喜欢能够掌控我的男人,冥,你成功了。”
微微俯身,深深的沟壑顿时出现在苍冥身边。
他曾有过不少女人,当然明白她肢体的意思,她在向他求和,向他臣服。
如果是七天前,他会毫不犹豫的要了她,或许会尝不够,但是此时他却是兴趣全无
“冥冥,冥冥,我脚痛,头痛,嘴痛,肚子痛……”恋月仿佛一个孩童般,紧紧的环住他的腰,软软的撒着娇,小脸不停的在他怀中磨蹭来磨蹭去,“好痛好痛……”
她不喜欢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喜欢冥冥看她,不喜欢她把胸前的那团肉露给冥冥看,冥冥要看就要看她的啦,不能看那个女人的。
因为这几天她的脚不能行走,所以冥冥每天都陪在她身边,每次她说好痛好痛的时候,冥冥就只会看她一个人,她要冥冥看着她了,她不要冥冥看别的女人。
看着在自己怀中乱钻不已的女子,苍冥讶然失笑,只是几天,她竟然也学会了撒谎。
看在她这么卖命痛的份上,他索性随了她的心意,从软榻上站起来,打横抱起她朝房间走去。只是对素虞点点头,接着就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没有想到会得到他这般待遇的素虞有片刻的怔愣,她没有忘记几天前苍冥还对她一副兴致勃勃,志在不得的样子,怎么几天过去,事情竟然会变得如此这般。
为什么?
当她看到在苍冥怀中,透过他的手臂悄悄看着她的女子,身子绷得笔直。
难道是因为她?
“你看上了这个傻子?”
苍冥地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只是看着怀中睁着一双大眼,轻咬着手指看着他的女子,是的,很傻,但是也很纯净,纯净的把所有的一切都捧在了他的面前.
这七天来,为了弄懂心中的那份陌生的在乎,他放任自己陪在她身边,每多一天,他的心就不由得满一分。
他看到她为他绣的一件长袍,虽然绣工很差,但是却可以看出绣者费得心思。
他知道她有一个小盒子,里面放了很多字条,上面写着一句句话,冥冥喜欢吃鱼,冥冥不喜欢喝花茶,冥冥不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冥冥喜欢那根绿簪子一个小小的盒子中,盛满了他所有的喜欢和不喜欢,有些是他自己也未曾发觉的,他很好奇她的这些字条从哪里来的,答案却让他心里热热的。
“月儿要疼冥冥,所以月儿要知道冥冥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可是月儿又好笨,什么都记不住,所以月儿每次看到冥冥喜欢的都要写下来,看到冥冥不喜欢的也要写下来,这样月儿就不会忘了。”
不知从何时起,每日中午他的书桌上都会有一杯青草茶,味道清香鲜美,他一直以为是下人他准备的,但是直到那日他才知道,每日为他准备青草茶的人是她,知道他对茶的挑剔,每天上她总是早早起来去接露水,摘取最鲜嫩的草茶。
一天天的过去了,他由最开始的惊奇道后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静静的看着她,心中涌动着她为他做过的一件件的事,他几乎都在想她到底是不是真傻,如果是的话,又怎么会做。件件让他感到如此窝心的事情,让他有种沉沦的感觉。
凝视着她,他不由得扬起嘴角。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上她了,我知道知道,现在,我在乎她,而且我不希望从任何人嘴里听到说她傻这个字。”
愣愣的看着他没有任何停留的身影,素虞的眼中溢满难以置信
番外 爱重来——失望
“月儿,你幸福吗?”
“祖奶奶,月儿很幸福,冥冥很疼月儿,冥冥很开心,月儿也很开心,很幸福。”
“月儿会一直陪在冥儿身边吗?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告离开他?”
“嗯,月儿会一直一直陪在冥冥身边,和冥冥一起变成老婆婆和老公公,月儿喜欢和冥冥在一起,月儿要一直和冥冥在一起。”
“月儿,记住你现在的话,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你都要陪在冥儿身边,不要离开他,好好的照顾他,与他相伴一生一世……”
最后一个宇溢出唇边,祖奶奶慢慢的闭上眼睛,带着无法释然的沉重离去。
冥儿,她最挂念的孙儿,她最疼爱的孙儿,可是正是因为这份关心,所以在其他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她无法对他投注过多的关爱。
冥儿,祖奶奶走了,你失去的太多了,所咀你要学会珍惜,看清自己的心,紧紧握住自己想要的
带着没有说出的关爱,祖奶奶的身躯化为点点星辰消失在天地间。
早在四界大战的时候,冥司就受了重伤,元神一直无法很好的凝聚,虽然身居冥司之职,却无法担起冥司之责,所以整个冥界担子都在祖奶奶的肩上,因为有尊贵的她在,所以各方对冥司位子觊觎不已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朝夕逝过,祖奶奶走完了这一生,没有了她的压制,蠢蠢欲动的势力再也按捺不住,纷纷而起,冥界顿时混乱一片。
大战持续,冥界的势力不范围不断的变化着,经过一百多年的混乱,冥界终于形成了两大对立势力,也仅剩了两大势力。
两大势力的首领,一是苍澜,另外一个则是苍冥。
苍澜是嫡系亲孙,是曾经追随祖奶奶,要求血统纯正的冥界贵族所拥护的,而苍冥的势力虽然看起来没有那么强硬,但是手下军队颇多,多为冥界普众,但是能力却不容小觑。
曾经苍澜想要登上冥司之位,却被苍冥带来的军队阻止了。
冥界的混乱想当然的引起天魔妖三界的关注,如果不是三界无法掌控冥界的话,早就来分一杯羹了,虽然无法瓜分,但是却乐意看见如此的无主,因此对于两队人马的战争,三界未曾出兵助过任何一方。
冰雪笼罩着整个大地,整个世界苍茫一片,仿佛所有生命的印记都已消失。
站在窗前,任由寒风不停的袭上双颊,苍冥面无表情看着苍茫大地,一百年的时间,是时候了,冥司的位子是他的,他会让所有曾经鄙视他,嘲笑过他的人都跪在他的脚下,他要让母亲也为他感到自豪。
“冥冥……冥冥……”
一声急切的声音传来,接著书房的门被重重的撞开了。
在听到这个娇嫩嗓音的那一刻,苍冥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暖意,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关上了窗,不允许风雪再侵袭。
转身正好接住撞入他怀中的女子,看着她相较于百年前没有丝毫改变的容颜,他淡淡的勾起嘴角。
“不是告诉你在房间里等我就好了,”为她拭去头发和衣服上的雪花,“为什么这么大的雪还要来这里?”
恋月神秘的笑着,头不停的在他怀里磨蹭着,脸颊也红彤彤的,就是一句话也不肯说。
“月儿……”
在他再一砍的询问后,她终于有了动作,拉着他走到软榻上坐下,自己则是自动的找到那个最舒服的位置--他的腿上。
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大眼忽闪忽闪的:“冥冥,我有娃娃了。”
笑容隐去,苍冥目不转睛的看了她许久,然后缓缓的低下头看着她的小腹。
娃娃?
怎么可能?
他从未断过让她喝药,一次也没有落下过,她怎么可能会有他的孩子。
“是谁告诉你的?”
“妙妙啊,”没有察觉到他的冰冷,她又偎入他的怀中,“月儿现在好能吃,又好能睡,还能使劲爱吃酸的,还会吐,所以妙妙说月儿有娃娃了,月儿有冥冥的娃娃了。”
相较于她的兴奋不已,苍冥的双眉却是越拧愈紧,倏地站起来,不顾她趔趄了下。
“来人。”
听着他冰冷不已的声音,守在门外的随从连忙进来。
“传大夫。”
恋月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妙妙说,如果冥冥知道她有娃娃了,一定会很开心,可是为什么她却觉得冥冥好像在生气?
“王妃只是最近体虚,才会贪吃嗜睡,并不是有孕在身。”
大夫诊断完之后,在苍冥的瞪视下,战战兢兢的说完,然后就仓皇的离开了。
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恋月一直呆呆的坐在床上,脸上没有了先前的喜悦之情,有的只是困惑和茫然。
看着她了无生气的模样,苍冥压下心中的烦躁,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在做什……”
所有的话在看到她眼中的泪水止住,身子顿时僵住了。
“冥冥,为什么我没有小娃娃,我好想有个小娃娃,妙妙说,有了小娃娃就像又多了一个冥冥,月儿好喜欢好喜欢冥冥,所以月儿也想要冥冥的娃娃,我有喝药啊,很努力很努力的喝,为什么还没有小娃娃,是不是我喝的不够多呢,以后我会多喝的,不,我现在就去喝……”
说着,她直接裸着脚从床上跨了下来
番外 爱重来——决定
在她的双脚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以前,苍冥连忙抱住了她。
“你在做什么?”
听到他的低吼声,恋月眼中泪水落得更快了。
“我要去喝药,我要生冥冥的娃娃……”
看着她不停滑落的的泪水,苍冥感到心中的烦躁更甚,将她抱到床上,用被子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不许哭。”
显然,他的吼声没有任何作用,恋月的泪水没有任何停歇的迹象。
紧抿双唇,拳头用力的握住:“不要哭了,没有娃娃就没有娃娃,我本来就没有想要娃娃。”
“我想要娃娃!”恋月用力的抹去脸上的泪水,“有了娃娃,就会多一个人疼冥冥了,这样冥冥就不会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了。”
苍冥一震,因为这样,她才想为他生孩子,只是……
“我没有躲起来哭。”
“有,”恋月非常坚定的看着他,眼神竟然变得认真无比,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痴傻,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吸了吸鼻子,“以前冥冥的这里一直在哭泣,每次冥冥受了欺负,这里都会哭。”
顿时无言,苍冥怔愣的看了她许久,倏地站起身,后退了几步,直直的锁住她。
她为什么会知道?以前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受多少欺负,他从来不在人前落一滴眼泪,所有的泪水和屈辱他都吞回了肚子里,但是她知道,为什么“月儿想和冥冥永远在一起,月儿会为冥冥生好多的娃娃,这样冥冥就不会寂寞了。”
对上她红通通色双眸,苍冥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她纯净无比的眼神,他竟然不敢直视。
每次欢爱之后,他都会让她喝下一碗避孕的药汁,他不会让她生他的孩子,她本就是残缺之人,如何为孩子凝聚元神,如何能够生出一个正常的孩子,她己经是个痴儿了,难道还要再生出另外一个痴儿吗?
还有,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再成为别人嘲笑的杂种,他的孩子必须是血统纯正的冥界之子,她是一个人类,又怎么给予他孩子至高尊贵的身份?
所以……他不会让她生他的孩子,绝对不会
只是如果有一天,她知道那些药汁是阻止她怀有身孕的,会怎么样?
深吸口气,他微眯起双眸,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
一只大手捂住了恋月的嘴,另一只手臂将她紧紧地环在胸前。
“是我。”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恋月立刻停止了挣扎。
看到她安静下来,苍澜松开了她,待她转过身来之后,他看到她眉眼笑的弯弯的模样,不由的也跟着她笑起来,大手抚上她的容颜。
“月儿,我好想你。”
“月儿也想阿澜。”
看着她清澈的双眸,即使知道她的想念无关情爱,可是他还是止不住的心跳,连忙低下了头,不再直视她的眼神,至少这样他可以假装她看着他的双眸中盛满深情。
从随身携带的口袋中摸出几块凤梨糖放到了她手中,然后拉着她到了屋外,跃上房顶,看着挂在空中的圆月,此时月亮就好像在他们眼前似地,触手就可碰到,铺满白雪的大地在月光的照射下,更添一份清冷。
看着身旁吃的津津有味的女子,他的胸口涌动着只有她才能带给他的暖意。
自从百年前冥界动乱开始之后,他见到她的机会就是少之又少。后来,他和苍冥分踞两地,彻底的对立之后,他就更加没有机会见到她了。
可是对她的思念却让蚂蚁啃心一般,疼痛无比,所以冒着被苍冥发现的危险,每隔一段时间,他还是会悄悄的潜进来,见一见让他心心挂念的可人。
很多次他都想把她带走了之,可是现在他却不能这么做,他和苍冥都在找一个可以讨伐对方的借口,他不能亲手制造这样一个让苍冥攻击他的借口,更不能让她成为他的借口,所以,他在等,等他成为冥司那一天,等他能够掌控整个冥界,即使背上夺妻之名,他也在所不惜。
对于他的到来,月儿刚开始是惊讶的,但是她好像也明白他来这里的危险性,所以每次看到他之后,她都不会大嘁大叫而是小心翼翼的同小老鼠一般。能够得到她的这丝心意,他已经非常满足了,毕竟在她的心中几乎装的满满的都是苍冥。
看着她吃的嘴角都是糖渣,他宠溺的笑了笑,用衣袖为她擦去,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一块鲜红的玉石递给她。
“月儿,这个送给你。”
看着月光下散发着红润光芒的玉石,恋月顿时睁大了眼睛。
“这是星石,可以聚气凝神……”
****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苍冥没有抬头,只是轻应一声,接着房门被人推开了,一个窈窕的身影款款走了进来。
食物的清香气息顿时飘了过来,已经忙碌了一个晚上的他,被这股诱人的味道勾起了食欲,写下最后一个字,他放下笔,抬起头看向来人。
对上他的眼神,看着他眼中快速滑过的光芒,她知道他对自己煮的食物感兴趣,随即笑意更浓了,端着汤盅朝他走去,媚眼的娇媚沁人心脾
番外 爱重来——背叛
“哗啦啦一一”
汤盅被扫到地上,碎片满地。
苍冥浑身紧绷,拧着双眉,看着面前媚惑不已的素虞。
“你在汤里放了什么?”
看着他变得幽深的双眸,听着他逐渐加重的喘息声,素虞踩着莲步,弯身将碎片一点点的捡起来,笑容更加的娇媚。
“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我?”
“你竟然……敢给我下春药?”
素虞的确有一手好厨艺,让人食之回味,这也是为什么百年来每次他在书房处理公务的时候,都允许她前来送宵夜,只是没想到这次她竟然敢算计他。
将碎片收抬好,素虞慢慢的走到他身边,看着随着她的靠近,他涨的通红的脸色,她轻笑着,然后弯下身子凑到他耳边轻吐出口气。
他抗拒不了她的,春药是她找妖界的狐族讨得,加上她身上的气息,足以让他情迷。
她承认,开始的时候,她并没有想委身于他,虽然第一次见面,他的霸气和冷酷的确令人心迷,但是她却知道有一样东西是他不能给她的,权利。
即使对他欣赏,即使对他心动,她不是不愿交出自己,因为他还差一些,她要的男子能让她并驾齐驱,受众人敬仰,这样的男子才可以配的上她。
可是在她还对他有所保留的时候,他对她的注意力却早己消失,所有的精力都转移到那个傻子身上,也就是在那时,她才发现,比起至高无上的权利,她更想要的是他的眼神,他专注的眼神,但是她却没有机会再获得了。
即使对她的人已经没有了兴趣,但是她的才能却是他欣赏和需要的,所以百年来她才有机会继续陪在他身边。
她以为经过她的示好和努力后,他会再次将目光投在她身上,但是事实好像不是如此,他的目光依然停在傻子身上。
一百多年了,她对他的渴望有增无减,面对他一次次的忽视,她再也无法等下去了,她想要他,发疯的想要他。
红艳的双唇在他耳边厮磨,就在她的唇要覆上他的时候,一只大手紧紧握住了她,将她按在了他的腿上。
扬起眼帘,一双利眸,即使已染上情欲,可是依然无情令人心颤,但是却让她心动。
“冥……”
看着她眉眼的情动,苍冥勾唇残忍一笑:“这真的是你想要的?”
闻言,素虞抛却了所有的矜持,藕臂环上他的手臂:“冥,我想要你。”
“……如你所愿。”
下一刻,只听衣帛撕裂的声音,素虞顿感下身一阵清凉,脸上的娇媚终于褪去,染上了一抹惊慌。
“冥……啊!”
撕裂的痛楚从体内炸开,在她还没有来得及适应的时候,就是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掠夺,和令她战栗不己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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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身下苍白了脸色的女子,苍冥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怜惜她下的药量的确足,让他浑身绷得疼痛,让他连出去都做不到。
虽然对她已经没有男女之情,但不可不说,她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在这一百多年的战争里,她的能力让他获利不少,对她,他还是有一份欣赏的,而他也向来不会让自己太难过,既然她这么想承受,那么他会把所有的欲望都加注在她身上。
也许是他的狂浪刺激了她,先前的疼痛逐渐被欢愉替代,被情欲掌控的素虞双腿紧紧的环住了他的腰,身子跟着不停的摆动着,呻吟声也大了起来。
真是一个放荡的女人。
即使在她身上发泄着欲望,苍冥的心中却是不齿,脑中却浮现了一张憨傻的笑靥。
身子微僵,心中窜出一股莫名的怒火,身下的力道愈发的加大
恋月把玩着胸前的星石,红润的光芒映的她的小脸娇美不已。
好漂亮的星石,阿澜说带着它可以强身健体,吸收日月精光,她带上之后,感到好舒服哟,这么好的东西,她要给冥冥,她想要冥冥身体棒棒的,不要冥冥再像上次生病那样了,生病的冥冥好虚弱,让她好心疼。
在她踏入苍冥书房所在的院落之后,守在书房外的护卫看到她之后,脸上都闪过一道尴尬和惊慌的神色,连忙走过来行礼。
“我要见冥冥。”
“王……王妃……”护卫不自在的看着对方,“皇子他……他正在忙……”
“冥冥在忙什么啊?”
看着恋月小脸上闪动的纯真光芒,护卫不由的低下头:“王妃,皇子现在很忙,属下先送你回寝宫吧,待皇子忙完之后,属下会向皇子禀报你来过的。”
闻言,恋月眼中闪过一道失望,点点头,她不想打扰冥冥处理事务。
就在她转身欲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冥冥房里传来一阵阵的呻吟声,随即停住了脚步,脸上扬起了一抹担忧。
“冥冥又生病了吗?不行,我要去看看他。”
没等护卫反应过来,她已经快速的朝书房冲去,然后……“咣当”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浓郁的味道让她不由得皱起双眉,在她还想继续冲进房间的时候,看到书桌旁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素虞几乎全身赤裸,整个人无力的趴在书桌上,身后,苍冥钳住她的纤腰,还在她的体内进出着。
突来的声音让他立刻退出了她的体内,满脸杀气的看向门口
番外 爱重来——排斥
紧跟上来的护卫停在了门外,许久,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相互看着对方,心中盛满了忐忑。
房间中。
苍冥直直的看了恋月好一会儿,脸上突然涌起一阵慌乱,连忙收拾好衣服,他的衣服也比较好整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脱掉衣服,只是松开了裤头上的带子。
待穿戴整齐之后,绕过书桌,根本没有去理会已经在书桌上软成一片的素虞,径直的朝恋月走过来。
“你怎么来了?”
接着他对她伸出了手,然后……落空
看着自己的悬空的手,苍冥抬起头拧着双眉看着躲开他的恋月,这是她第一次躲避他,她竟然躲避他。
心中怒火更旺,可是他依然压住心中想要咆哮的冲动,再次对她伸出手。
“月儿……”
可是这次恋月看也没有看他,大眼只是静静的看着趴在书桌上的素虞,那双眼眸己经清澈,但是似乎多了丝他看不懂的东西,而这抹不懂,让他心陡升不安,走到她身边,一把揽住了她的腰。
“月儿……”
可是下一秒令他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不!”一声尖锐的叫喊声从恋月的口中发出,她拼命的拍打着苍冥的手臂,用力的扭动着身子,从他的臂弯中挣脱出来,“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苍冥微怔,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说明她下手丝毫没有留情,可是所有的疼痛都比不上她陌生的眼神。
陌生?她竟然用那种眼神看着他?她怎么可以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脸上怒火更甚,他抬脚刚要朝她走去,恋月脸上又出现发狂般的神情,不停的尖叫着,不停的躲避着他,不停的让他不要碰他。
此时她的眼中不再是充满爱和眷恋,而是充满了厌恶,那种厌恶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件令人极其恶心的东西似的。
本来苍冥不打算再靠近,可是她的眼神彻底的摧毁了他的理智,任何人都可以这样看他,只有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她不可以躲避他,不可以这样厌恶他,不可以。
不顾她的反对和尖叫,他再次靠近她,强势的将她拥入怀中,低头就想覆上她的唇
“呕一一”
在他靠近后,恋月顿时干呕起来,整个人摇摇欲坠,小脸也变得惨白不已。
苍冥目不转晴的看着她呕吐的表情,她……她竟然敢吐,竟然因为他的靠近吐了
说不清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但是有一种感觉他能够明白,就是心痛,因为她的抗拒,他的心拧着痛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
即使已经十分无力了,恋月还是拍打着他的手臂想要挣脱
看着她的手一下下的拍打在自己的手臂上,听着她一声声的拒绝,苍冥慌乱的摇着头,伸手点了她的昏睡穴。
待她软软的倒入他怀中,不再有任何抗拒之后,他一直疼痛不已的心稍稍安顿了些,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己经全被汗湿了,身子也在不停的颤抖着。
低头看着怀中的娇颜,他颤抖的手抚上她的容颜:“不要……排斥我……”
***
整个六皇子府邸笼罩着一股极低的气压。
曾经爱笑的王妃变得沉默起来,曾经冰冷的六皇子是更加的寒意慑人,每个人都不敢再开口大笑,小心翼翼的过着日子。
看着书桌上堆得高高的一摞公文,苍冥却是一个字也看不下去,脑中满满的都是恋月那张排斥的小脸。
即使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她对他的疏离和抗拒依然没有消失,每次他想要靠近她的时候,都会让她尖叫不已,有几次他实在受不了她的疏离,将她强行揽入怀中,任她怎么也无法挣开他,然后令他想不到的是,在她无法摆脱他的情况下,她选择伤害她自己,不停的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咬着自己的手臂看着她发狂般的模样,他不敢再强制她,只能松开双臂,让她再次躲避到他无法触碰的地方,然后一双眸子戒备的看着他。
面对她的疏离,他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不过更多的是恐慌,如果从此以后她不再允许他靠近,不肯再用软软的嗓音喊他的名字该怎么办挥手将满桌的公文扫到地上,他大口的喘息着,心口揪的愈发的紧。
双手撑在书桌上,他的双眸变得幽深冰冷。
“来人。”
护卫随即应声而来。
“将这张桌子烧了。”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他的放纵,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护卫还是乖乖的应声,将书桌抬了出去烧了。
房内,苍冥闭上眼睛,努力的想要把那份烦躁排除心中,可是却一点用也没有,他不但平静不下来,眼前还总是出现恋月那厌恶的眼神,心口再也堵得难受
“六皇子,慕天仙人求见。”
慕天?
“不见。”
“可是……王妃己经去了……”
苍冥一怔,下一刻房间里己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番外 爱重来——只要你
一团灵魂,一团即将散掉的灵魂。
苍冥赶到大厅之后,就看到恋月正蹲在那图案灵魂旁边,秀气的双眉轻轻的拧着。
看到他之后,慕天起身,朝他躬身行礼,态度恭敬,却是不卑不亢。
苍冥上下将他打量一番,忍住将恋月拉住怀中的冲动,走到主位上坐下。
“慕天仙人真不愧是天界上仙,的确是仙气飘飘,风采绝伦。”
慕天轻笑,眼神温和,浑身散发着让人舒适不已的亲和感。
“六皇子抬举了,慕天此番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闻言,苍冥朝那团灵魂看了一眼,接着视线又落在恋月身上,发现自他到来之后,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这个发现让他心中有些犯堵,心情也变得烦躁起来。
深吸口气,他看向慕天:“我只是冥界的皇子,有什么事竟能劳驾慕天仙人亲自前来。”
对于他装傻的询问,慕天笑容未变,脸上不见一丝恼怒。
“六皇子,这道魂魄乃是我的朋友,如今她元神涣散,魂魄几乎无法凝聚,请求六皇子使用冥界之法为她护魂,然后……寻一个恰当的时候,让她投胎去吧。”
苍冥微眯起双眸,冷冷一笑:“慕天仙人,我刚才已经说了,我只是一个区区的皇子,哪有什么资格掌握投胎轮回之事,而且冥界之法护魂之术只有冥司才能习得,我实在是无能无力,慕天仙人请回吧。”
对于他的拒绝,慕天敛下双眸;“四界现在有谁不知,现在冥界之中,苍冥皇子和苍澜皇子此时手揽大权之人。”
“哼,是吗?既然这样,你去找苍澜好了,毕竟他是嫡系之孙,或许他能够帮你。”
慕天几不可闻叹了口气:“苍澜皇子手中虽然有权,但是魂魄轮回投胎一事目前全在苍冥皇子的掌控之下,不是吗?”
苍冥紧抿双唇,什么都没有说,或者说他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在慕天身上,目光始终紧锁住那缕魂魄身旁的人儿。
忽视,她彻底的将他忽视了。
心中涌动着不满,但是更多的却是无法得到她的眼神的惶恐。
按在扶手的双手用力的紧握成拳,许久,对她无视的忍耐到了极限,他猛的站起身,大步的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不管她呕吐也好,大叫也好,他都不会松开她,如果她要伤害她自己的话,他会点她的昏睡穴,他不会让她再这样无视他,不能再这样躲避他。
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不在乎此时大厅中还有其他人,他紧紧的抱住恋月。
可是令他奇怪的是,好一会儿过去了,恋月只是静静的靠在他怀中,没有任何的挣扎和尖叫。
低头凝视着她,当他看到她的双眸正在看着他时,他心中竟然划过一道难掩的喜悦。
“月儿……”
“救她……”声音轻轻柔柔的,稍稍有些沙哑,“把她留下来吧。”
虽然她所说的事情与他无关让他不快,但是能够让许久不肯理他的人肯对他说话,苍冥还是答应了留下那缕魂魄,至少她让恋月肯开口对她说话。
面对恋月隐隐期盼的眼神,他深吸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激动,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让她留下,不过……”他抬头看向慕天,“像她这样不完全隶属于四界,又不是完全的人类,如果想要投胎的话,必须精气完全吻合,这也需要一些时日,她现在随时都会魂飞魄散,能不能撑到投胎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闻言,慕天的笑容终于隐去,眼中多了丝忧虑,他刚要说什么,看到恋月从苍冥的怀中退出来,走到那缕魂魄跟前,然后……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那缕若隐若现的魂魄上。
“你在做什么?”
苍冥大吼,连忙走过去,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看着她指尖渗出的血丝,双眉紧拧,然后将她的手指放入口中吮吸着。
恋月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的动作,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她人单纯,却是能感觉到一个人最真实的情绪。现在她知道苍冥虽然在大吼大叫,但是他的心却在疼她。
“冥冥在疼月儿吗?”
苍冥微怔,凝视着她疑惑的双眸,那双眼睛染上迷茫,犹如一汪清泉蒙上了薄雾。
心中微颤,他不由的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抚上她的脸颊。
“是的,冥冥在疼月儿。”
“冥冥会一直疼月儿吗?就像月儿疼冥冥那样?”
会吗?如果有人以前这么问他,他不知道自己的答案是什么,但是现在他知道,他很在乎她,在乎她的眼神,在乎她对他的感觉,在乎她的一切,在他心中,她很重要,虽然开始娶她是有目的的,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抛弃她。
“会,冥冥会一直疼月儿。”
“可是……冥冥为什么要抱别的女人,妙妙说那是夫妻才可以做的事情,可是冥冥和她不是夫妻啊……”
如果不是她的眼睛依然澄明,她的眼神溢着痛苦,他会以为她在嘲弄他。
心中涌动着尴尬,他从未像此刻一样难堪,无颜面对她,可是他知道如果这次他躲开了,恐怕就再也无法抓住她的目光,深吸口气,他扬起眼帘看向她。
“月儿,是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抱其他的女人,我的怀中只有月儿。”
恋月微歪着头看了他许久:“真的吗?”
“真的。”
恋月捂住自己的胸口,愣愣的说道:“冥冥不可以再抱别的女人,月儿这里好疼,好疼好疼,月儿在想,是不是死了就不会再疼了。”
闻言,苍冥大惊,他知道她不是在在说笑,这个想法真的在她脑海中出现过,随即冒出一身冷汗,差点……差点他就要失去她了
双臂紧揽住她,用力的揽住:“月儿,我再也不会去抱别的女人,我只抱你,只要你……”
听着他一声声的低喃,感觉着他身体的颤抖,恋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站立了片刻,然后慢慢的将头枕在了他的肩上。
听完一对情人的誓言和索爱,慕天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但是当他看到那缕逐渐变得凝聚的魂魄,眼中闪过一道诧异,久久的盯着月儿
番外 爱重来——至纯至净
“六皇子,据探子来报,三皇子已经寻到摩天镜,此物法力非凡,恐怕是我等无法抵抗的。”
书房中,一名老者面色担忧的说着,不时地扬起眼帘看看坐在主位上的苍冥。
“六皇子,你看……”
剩下的话虽然没说,但是苍冥也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抬起头看着书房中的几名心腹,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不乐观的。
摩天镜,天山淬火而炼,又有极地寒冰相喂,法力无穷,上万大军也抵不过它的一击,它曾是上古元祖的兵器之一,曾经随着上古的魂飞魄散消失不见,没想到竟然被苍澜寻了去,如果他真的要用摩天镜对他动手的话,他的胜算就小了许多。
先不说摩天镜的法力有多厉害,即使这份恐慌也足以让他的军心动摇。
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半合双眸,他沉思片刻:“万物都有相克,摩天镜虽然法力无边,但也不是无物不克,不是吗?”
几人互相看了看,片刻,又是那位老者走上前:“不错,摩天镜并不是没有相克之物,那相克之物也不难寻,乃是栗母的一枚发簪,那枚发簪就在后山封印之处,难得是……”
听到他的停顿,苍冥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闭上了双眸。
老者轻叹口气,接着说道:“只是那枚发簪早已沉睡几万年,只有……只有至纯至净的血液才能够将其唤醒,只是四界之内即使是初生小娃也多多少少沾染四界阴霾之气,如何能寻得如此至纯至净的血液。”
话落,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表情更加沉重了,现在他们手中有一物可以抗敌,只是却无法让其发挥威力。
所有人的表情又变得更加凝重起来,至纯至净的血液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可以想象却无法获得的,试问,如何从一个杂质之地获得纯净?
书房里陷入一片寂静,每个人都紧锁双眉。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接着房门被推开了,一张娇俏的小脸探了进来,看到房中满满的人之后,吐了吐舌头,不过还是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冥冥,我跟希希学做了红豆糕,拿来给你,还热着呢。”
说话间,她已经走到苍冥身边,将手中端着的小盘摆在他面前。
对于她突兀的出现,有几个人的双眉拧得更紧了,此时她竟然还有心情做什么红豆糕,真是苍冥脸上没有任何不耐,眼神溢着温柔,拿起一块红豆糕在她期盼的目光下送入了口中。
有些甜腻,但是却让他喜欢不已,他仿佛看到她一身面粉站在案板前忙碌的模样,思及此,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温柔,又拿起一块送到她的嘴边。
“来……”
不用他再说什么,恋月已经乖乖地张开口,将红豆糕含入口中,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
其他人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亲昵,虽然有些不满,可是却不敢表露出来,有些人实在忍不住了,走出来想说些什么,可是在苍冥的瞪视下又乖乖的退了回去。
恋月的神经即使再粗,在那么多人的瞪视下还是能够感觉出些许不自在的,连忙笑了笑,摆摆手阻止苍冥继续喂她。
“冥冥还在忙,月儿晚上再来。”
对苍冥笑了笑,她就转身跑出了房间,脸上挂着淡淡的红晕。
看着手中拿着的红豆糕,对于没有喂到她的口中,他有些小小的失落,反手将糕点送入自己的口中,慢慢品尝着她的那份心意。
须臾,他转头看向众人,刚要说些什么,却在对上老者若有所思的目光之后停住了。
“五长老,有什么想说的吗?”
老者看着他沉默片刻,脸上出现些许为难和犹豫,许久,他才躬了躬身。
“六皇子,至纯至净的血液或许并不是无处可寻。”
话音刚落,苍冥脸色顿变,从老者的眼神中,他衣角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其他人中,较聪慧的人也立刻明白过来,脸上出现了释然。
“皇子,栗母的发簪可以唤醒了。”
苍冥微眯起双眸,遮住了眼中的寒意:“哦?是吗?如何唤醒?”
所有人都察觉出他的不悦,顿时所有人都不敢再说什么,为首的老者也是重重叹了口气,眼中溢满挣扎,许久,他还是朝前走了几步,跪在了地上。
“皇子,王妃的血可以唤醒栗母的发簪。”
“嘭!”苍冥一掌拍在桌子上,冷冷的看着他,“你是想让我用我的妻子来换一个发簪?”
“皇子,王妃并不会有事,只是需要她的一些血,只要……只要五六汤盅即可……”
五六汤盅?他们以为恋月是盛血的容器吗?
“不行,一滴都不可以。”
“皇子!”听到他毫不犹豫的拒绝,老者又朝前跪了几步,“只有栗母的发簪才可以抵挡住摩天镜啊,否则,摩天镜一出,我军毫无招架之力,那么皇子的大业又该如何成就,皇子又该如何慰藉先皇妃的遗愿?”
苍冥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你在用我母亲压我吗?”
老者惶恐:“皇子,小老儿不敢,只是想皇子为大业着想,为我军将士着想。”
话落,他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个响头,然后不肯起身,其他人见状,也跪了下来,眼中盛满祈求之色。
面随每个人脸上的恳求之情,苍冥紧抿双唇,他们都是跟随他多年的心腹,他们的忠心他能够明白,也知道如果想要抵抗摩天镜,只有依靠栗母的发簪,只是……让他动恋月,他做不到
番外 爱重来——爱与不爱
待侍女为苍冥整理好一切,他摆了摆手,侍女立刻躬身退下。
深吸口气,他转身走进内室,目光停在那张大床上的妙人身上。
眼中涌起温柔,他走过去,坐到床边,轻抚着她的容颜,滑腻的触感让他又想起昨天晚上的疯狂索取,她在他身下的娇吟的模样。
小腹又是一阵抽紧,如果不是看到她小脸上的疲惫,此时他会再次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地疼爱她。
“六皇子,大业为重啊,一旦你继位冥司,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昨日,老者说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带着急切和难以理解的焦灼。
他们无法理解他的做法,他们知道他要坐稳冥界的决心,所以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许他们动恋月。
为什么呢?
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明明只需要恋月献出一些血,事情就可以变得很容易解决,但是当他想到她因此变得虚弱,当他想到利刃滑过她的肌肤甚至只是这样想想,他都感到心疼不已,即使知道没有栗母的发簪,会让他前行困难重重,可是他还是不愿让她伤一丝一毫,他舍不得让她受伤半分,她在他心中已经这么重要了吗?重要到竟然可以和他向往的权利相持平了。
不得不说,她是他计划中一个意外,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可以在他心中的分量占得如此的重,生命中,他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取得冥司之位,让那些嘲弄他的人都以他为尊,苍澜是个劲敌,任何的在乎都可能成为他的一个弱点,而现在……他不得不承认,恋月几乎已经成为他的一个弱点了。
如果想要再次变得坚不可摧的话,他知道自己应该立刻拔出身上所有的弱点,以前他总是毫不犹豫,可是现在面对恋月,他却连一点动手的欲望都没有。
“你爱上她了吗?”
犹记得那天晚上,他抱着昏过去的恋月离开书房的时候,素虞如此问他。
爱上她了吗?
如果心疼和不舍代表爱的话,那么他是爱上她了,只是他不认为他对她的这份爱,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刻骨铭心,如果一定要刻骨铭心才算爱,那么他应该还没有爱上她,因为对她,他似乎还缺些什么,他们之间还少些什么。
深吸口气,他收回手站起了身子,再次凝视着沉睡的容颜之后,转身走出了房间,这个问题已经占据了他太长的时间了,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现在不是让这些问题来纠缠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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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珞希走近恋月的房间,房间还有淡淡的欢爱气味,她挑了挑眉,然后表情淡漠的走了进去。
恋月已经穿戴整齐,侍女正在为她梳头。
走过去,从侍女手中接过梳子,然后对侍女摆了摆手,开始为恋月梳发。
从镜子中看到她的身影,恋月脸上立刻扬起大大的笑容:“希希,你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凌珞希轻皱双眉,不过没有打算纠正她,反正不管她说什么,根本无法改变恋月对她名字的执着。
梳好发髻之后,恋月站起身拉住凌珞希的双手,笑嘻嘻的看着她:“希希现在很好,等希希变得透明的时候,月儿再喂希希血。”
凌珞希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一枚发簪为她簪上。
她的冷漠并没有让恋月笑容减少半分,虽然希希不愿说话,但是她可以感觉到希希在听她说话,而且不会笑话她笨。
“希希,冥冥说他一直在为你寻找合适的契机,然后让你去投胎。”
凌珞希的动作顿了一下,一直?怎么可能一直?苍冥现在忙着想和苍澜应战的方法都占去了他大部分的时间,哪里还有什么时间管她的事。
不过对于这件事,她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感觉,一个经历过挚爱之人和视为家人的人的背叛,还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呢?
作为一个男人,苍冥是优秀的,有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本领,够胆识,够霸气,的确具有王者之风。
只是作为一个丈夫,他似乎是不太合格的,从恋月身上得到很多,可是给予却太少
“王妃,喝药了。”
侍女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走了进来,闻言,恋月的小脸顿时皱在了一起,双唇紧抿着,还没有喝,她就已经开始反胃了,只是抚上小腹,她咬了咬牙,她要生冥冥的娃娃,再难喝也要喝下去。
接过碗,她仰头咕咚一起喝下去,然后将碗放回托盘中,大口的喘着气。
站在她身边的凌珞希闻到药的气息,微微挑了挑眉,目光不由得在那个空了的药碗上停了片刻,她曾经跟着学习过几天医术,对药草的形状和味道有些了解,刚才那个药的味道待侍女离开后,她看着不停地往嘴里塞蜜饯的恋月,轻叹口气。
走过去,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片刻,她的双眉拧得更紧了。
“以后不要再喝那种药了。”
“嗯?”恋月呆呆的看着她,口中还在用力地咀嚼着蜜饯,“什么?”
坐在她对面,凌珞希阻止她继续往口中猛塞蜜饯:“你的体内寒气很重了,以后不要再喝那种药。”
恋月又愣愣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什么,连忙摇了摇头。
“不行不行,月儿一定要喝的,月儿要为冥冥生娃娃,所以月儿一定要喝。”
沉默片刻,凌珞希渐渐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你喝这种药是为了生孩子?”
恋月用力地点点头,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
呼吸一滞,凌珞希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是谁告诉你的?”
番外 爱重来——不够爱
“冥冥啊,冥冥说喝了这药,月儿就可以很快怀上娃娃了。”
恋月的脸上挂满了期待的笑容,不过很快的消失殆尽,失望的摸着自己的小腹。
“可是已经好久好久了,月儿还是没能怀上娃娃,月儿真笨。”
原来如此,好一个苍冥,好一个“催生药”,苍冥,你怎可如此对待一个爱你至深的女子。
凌珞希双手紧握成拳,深吸口气,起身就往外走。
“希希,”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恋月连忙站了起来,“你要去哪里?”
双唇张了张,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凌珞希笑了笑:“你不是还要学习刺绣吗?我就不打扰了,我还有事要做。”
听到她还有事,月儿很乖巧的没有再要求她留下来陪她,点了点头。
“希希去忙吧,等忙完之后再陪月儿。”
看着她满脸的纯真,凌珞希轻抿双唇:“月儿很想要娃娃吗?”
“当然想了,”月儿开心的挥了挥衣袖,“月儿想生娃娃,生一个像冥冥一样的娃娃。”
心头突然变得沉甸甸的,凌珞希从来不知道,原来看着一个人的笑容也有想哭的时候。
“既然这样,那么以后就不要再喝那种药了。”
“为什么……”
“因为那种药效果不是很好,你已经喝了这么久,都没有怀上娃娃,不是很好的证明吗?”看着恋月为难的表情,她接着说道,“我再为你开一副药,可以让你很快怀上娃娃的药。”
闻言,恋月再次扬起大大的笑容:“真的吗?”
轻轻颔首,没有再说什么,凌珞希转身朝外走去,对于一个满是期望的人,她怎么忍心告诉她残忍的真相。
房中月儿坐回椅子上,脸上一直洋溢着幸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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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房门,苍冥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额际,整整处理了一天的公事,有些累了,他现在只想赶快回去,去抱抱那副柔软的身躯,听她喊着他的名字,听她讲述一天的事情,虽然很简单,但是却很舒服。
刚走了几步,他倏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走廊的另一侧,疲惫之色立刻收起,眼神再次变得犀利无比。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应该知道你只是一缕凝聚的魂魄,如果每天这样消耗的话,过不了多久,你就又会变成那种虚无缥缈的样子了。”
凌珞希轻笑着慢慢的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番,笑容挂着一丝嘲弄。
“六皇子,月儿她身染重疾。”
苍冥脸色一变,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恶狠狠地瞪着她:“月儿体健,如果你再敢胡言乱语,我现在就让你魂飞魄散。”
看着他盛怒的样子,凌珞希的嘲弄更甚:“我没有胡言乱语,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身寒体虚,无法怀孕生子,这不是重疾是什么?”
紧拧双眉,苍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六皇子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六皇子一边享受着月儿为你带来的欢愉,一边又将她推入万劫不复,实在是高啊!”
“凌珞希,我再警告一次,如果你再敢乱说,不要说我不顾及慕天的面子,月儿是我的妻子,我怎会如此对她?”
“不会吗?”凌珞希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如果不会,你为什么要给她喝药,你明明知道她有多么想要孩子,为什么还要让她喝那种妊娠药,你知不知道那种药可以让她无法怀有身孕,一直喝的话,更会让她身寒体虚,这一辈子再也无法生育。”
“身寒体虚?”
苍冥怔愣,怎么会这样?
想当初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恋月怀有他的孩子,所以只是让大夫给他抓了药,其他的事情并没有问,后来也就没有想着去问,每次欢爱之后的一碗药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他没有想到那碗药会让恋月身体受损。
看着他呆愣的表情,凌珞希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妊娠药的害处,只是这样又如何,他不愿让恋月生他的孩子却是不争的事实。
“你不爱恋月。”她淡淡的说道,“如果你爱她的话,又怎么会不希望她为你生儿育女。”
苍冥冷冷看着她:“此事与你无关。”
说着他越过了凌珞希,脚步急切的就要离开。
从他脸上焦灼的神色,那份焦灼只有为最在乎的人担心时才会出现,现在他应该是着急去见恋月吧,看着他的匆匆,凌珞希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你应该爱她,只是不够爱……”
苍冥脚步猛地一顿,身子顿时僵硬无比。
轻叹口气,凌珞希幽幽的说道:“她陪在你身边一百多年了,可是你却从未想过让她为你生子,为什么?”
当她看到他眼中的挣扎时,问出了现在心中的猜测:“因为……她是一个痴儿吗?”
苍冥一把卡住她的脖子,瞠目欲裂的瞪着她:“我刚才已经警告过你了。”
对于脖颈上传来的束缚力道,凌珞希没有任何恐惧,对于一缕魂魄来说,的确没有什么是值得害怕的。
“我说对了……是不是……,你不让她……为你生子,就是……因为她是痴儿……你不会允许……她成为……你孩子的母亲……”
“不错,你说的对极了,”苍冥手上的力道加大,嘴角勾起嗜血地笑意,“我不想让她生我的孩子,她只是一个傻子,生出的孩子也必是痴傻,一个傻子已经够了,难道我还要再去养另外一个傻子吗?”
苍冥咆哮着,因为被看透心思而恼羞成怒,索性顺着她的话,发泄着所有的怒气,可是当他吼完之后,浑身的力气却好像被抽干了,怔愣的看着拐角处的那道身影
番外 爱重来——抉择(一)
手中一松,苍冥不由得后退了几步,怔愣的看着恋月。
“月儿……”
他本以为被她看到与别的女人纠缠己经让他够慌乱的了,但是现在他发现,此时的惶恐远胜于那一次。
双唇不停的张张合合,可是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扶着柱子,凌珞希剧烈的咳嗽了一会儿,然后脸色通红的抬起头,看到恋月呆呆的表情时,胸口溢着一阵阵的心疼。
苍冥以为恋月会像上次那样大喊大叫,以为她会哭喊着,可是……恋月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那样静静的看着他。
从不知道,原来安静也几乎可以让人感到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恋月终于有了动作,慢慢的走到苍冥面前,双眸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挂着浓浓的暗淡。
“冥冥给月儿喝的药,不是生娃娃的药吗?”
面对她的眼神,苍冥发现自己无法直视,不由的移开目光,许久,才沉重的点了点头,每一个动作都深深的扯着他的心。
恋月的指尖抖了下。
“冥冥不想让……不想让月儿生你的娃娃吗?”
听出她声音中的颤意,苍冥连忙看向他,可是双唇张合几次,却找不到任何辩驳的话语。
他,的确不想让她为他孕育子嗣。
久久没有听到他的答案,恋月眼中最后的一丝光亮也消失殆尽。
“哦,是月儿笨笨,月儿生的娃娃也笨笨。”
一阵尖锐的疼痛穿过苍冥的胸口,他不由得紧握住她的手腕,带着丝惊恐的看着她。
“月儿……”
可是恋月却好像没有听到似的,只是低着头,目光无意识的落在某个地方,口中不断低喃着。
“月儿笨笨,娃娃也会笨笨,月儿笨笨,娃娃也会笨笨……”
转过身离开,丝毫不在乎苍冥的力道会弄伤她的手腕。
为怕伤她,苍冥连忙松开了手,想要再次握住她,却发现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只能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他们面前之后,苍冥冷冷的看向凌珞希:“现在……你满意了?”
凌珞希收回视线,耳边还萦绕着月儿离去时的低喃,心中酸酸痛痛的,恋月太单纯了,她不想让这么残忍的事情伤害她,可是……她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她会听到所有的事情。
面对苍冥的怒气,她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六皇子。事情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始作俑者不就是你吗,我真的很好奇,如果有一天,当月儿的存在和你的冥司之志相冲的时候,你会选择什么。”
不再说什么,她翩然离去,只留一脸冰冷的苍冥伫立在原地。
凌珞希饮尽杯中的茶,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己经跪了快两个时辰的苍冥。
“那次之后,你对我的报复可真是狠啊,急急的让我投了胎,虽然与我命格相近,但是命运都实在是可怜,你诅咒了我的每一世,每一世的生活都坎坷不已,苍冥,你实在是记仇的狠啊,不过和你很像,我也是非常记仇的。”
对于她的嘲弄,苍冥始终未曾反驳一句,只是淡淡却坚定地说道:“我要见恋月。”
不远处苍月轻蹙双眉看着这一切,看得出来,他几乎都快要忍不住对凌珞希出手了,只为逼问出其母恋月的下落。
长长的吐出口气,凌珞希挑了挑眉:“我想知道,我投胎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恋月为什么会生下苍月,她又为什么会去人间?”
闻言,苍冥脸颊抽动一下,眼中涌上深深的痛楚。
“你早已见过她了不是吗?”
凌珞希颔首:“不错,不过她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只是说永生永世都不想再见到你。”
苍冥身子颤抖着,永生永世?月儿,你当真如此舍得?
恋月依然是恋月,苍冥依然是苍冥,只是少了曾经的那份相偎和甜蜜,她的眼中再也没有他的身影,每天总是仰头怔愣的看着苍天。
面对这样的她,苍冥连靠近都做不到,因为他毁了可以靠近她的唯一理由
“报——”一名士兵急匆匆的跑来,身上挂满鲜血,“六皇子,三皇子的摩天镜实在厉害,我军伤亡惨重。”
收回飘忽的思绪,苍冥看着营帐内忧心忡忡的众人,短短半日的时间,苍澜竟然可以毁掉他三分之一的军士,那个摩天镜的确是锐不可当啊!
深吸口气,他站起身来,目光如炬,身上散发着无形的霸气。
“将我的坐骑牵来,我要亲自应战。”
众人皆在劝说,只有一名老者悄悄离去
透过结界,苍冥看着将他困在结界中的苍澜,脸上不见丝毫惊慌之色。
对于他的从容淡定,苍澜笑了笑:“六弟,你可知道,只要我念动咒语,你和你身后的所有将士将在顷刻间消失在天地之间?”
苍冥瞟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有这本事,手持摩天镜,有什么做不了?”
他的嘲讽并没有让苍澜动怒,后者笑容未变,朝他走近些许。
“不过……如果你肯把月儿给我,那么我可以放了你们,你和你的众将士都会安然无恙……”
番外 爱重来——抉择(二)
“月儿?”苍冥微眯起双眸,“你说……你要月儿?”
“不错,”苍澜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我要她,只要你肯放手,我就会放了你。”
苍冥冷笑:“你觉得我会放手吗?”
苍澜只是挑了挑眉:“只有活着你才能跟我接着斗不是吗?只有活着你才能一步步的朝冥司之位努力,这不是你一直以来所向往的吗?如果你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想的很简单,只有恋月,只要她而已。”
而已?苍冥的笑容里多了丝嘲弄。
实在是很诱惑人的条件啊,不仅可以好好的活下来,还可以摆脱一个包袱,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一个条件,对他来说只是益处没有害处不是吗?面对这样的条件,他应该没有一丝犹疑的答应苍澜不是吗?只是只是……为什么一个简单的“好”字他都说不出口,他做不到,他做不到把恋月当做筹码让出来,恋月是他的,以前是他的,现在是他的,以后也将是他的,恋月,生生世世都是苍冥的。
笑着摇了摇头:“苍澜,我不会放手,永远都不会放手。”
苍澜微眯双眸:“即使用你的命来换,也不肯放手吗?”
苍冥捂住自己的胸口,牵扯到自己的性命,自己不是该洒脱的放手吗?可是他做不到,如果他的身边没有了恋月,那么这样活下去的生命还有意义吗?
“没有意义,没有……”
看着他眼中的那抹坚决,苍澜已经知道他的答案,脸色不免变得有些难看。
“六弟,你可知道,我问你只是想给你一条生路,只要你死了,不管你是不是愿意放手,月儿都会属于我,刚才我已经给了你活下去的机会,是你亲手放弃了,那么你就受死吧。”
为了恋月眼中的那份执着和担忧,他不想伤害苍冥的性命,所以他给了他唯一的机会,但是当苍冥放弃的时候,他是长舒口气的,他不喜欢生活中随时会有任何的隐患,既然他不肯接受他的条件,那么他对他动手,他无须再有任何迟疑。
举起手中的摩天镜,苍澜面无表隋的看着苍冥,口中念念有词,摩天镜顿时发出兹兹的声音,一道刺眼的光芒逐渐蔓延开来。
苍冥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只是眼神中出现了浓浓的不舍。
突然,一声巨响,整个大地跟着颤抖了几下,兹兹的声音消失了。
苍冥立刻睁开眼睛,看到苍澜原来握着摩天镜的手中,此时空无一物。
所有人都怔愣的看着这一幕,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片刻,苍冥转头看去,只见天地迷雾间,一个身影缓缓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清来人之后,苍冥脸上闪过一道惊讶之色。
“月儿……”
只见恋月手中握着一枚碧绿发簪,握着发簪的手背上挂着干涸的血迹,小脸苍白不已,脚步有些蹒珊。
发簪发着幽幽绿光,盖住了原来那道刺眼的强光。
强光消散,困住苍冥的结界也立刻消失,一个纵身,他跃到了恋月的身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在看到她手中的发簪那一刻,他已经明白了一切。
那是粟母的发簪。
“为什么会来这里?”
恋月低着头,没有看他,喃喃地说道:“那个伯伯说冥冥快要死了,只要月儿肯把血喂到这个发簪上,冥冥就会没事,月儿不想冥冥有事,不要冥冥有事,月儿划破了手,发簪好饿啊,不停的喝着月儿的血,伯伯也很开心,后来伯伯就会拿发簪,但是一道光,伯伯就倒下了,流了好多好多的血,伯伯让月儿来救冥冥,把月儿送到这里来救冥冥。”
发簪伤了三长老?苍冥看了发簪一眼,又看着恋月,为什么发簪却允许她的靠近?
不待他多想,苍澜己经飞快的跃到他们面前,对恋月伸出了手。
“月儿,跟我走吧。”
恋月怔愣的看着他的动作,呆呆的没有任何反应。
苍冥则是紧紧的皱起双眉:“苍澜,你想做什么?”
苍澜没有理会他,依然对恋月伸着手:“月儿,我带你去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那里有花有瀑布。有鸟儿,有蝴蝶,地上绿油油的草很软,我们生一堆小娃娃,叫我们爹娘的小娃娃,好吗?”
“娃娃?”月儿呆呆的脸上出现一丝迷茫,“月儿笨笨,娃娃也是笨笨。”
苍冥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痛楚,将她拥的更紧了。
从他的反应上,苍澜已经猜出了些许,眼中随即染上一股怒色,不过当他看向恋月的时候,依然噙着温柔的笑。
“只要是月儿生的娃娃,我都喜欢。”
恋月的小脸上染上一抹光彩,欣喜的看着他:“阿澜喜欢月儿的娃娃?”
“嗯,喜欢。”
相较于苍澜脸上的喜色,苍冥则是阴云密布。
“可是……”恋月不由得朝苍冥靠了靠,“冥冥可不可以跟我们一起走,冥冥要跟月儿在一起。”
伸出的手顿时僵住,苍澜一言不发的看了她许久,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原来自始至终你的心中都只有他。”
苍冥没有说话,让她靠在了自己胸口的位置,听着那一下下有力的跳动。
苍澜缓缓的收回手,眼中布满失望和痛心,看着面前相拥的两人,他的眼神逐渐转为愤恨,然后扬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番外 爱重来——放手
漫天沙石翻飞,夹杂着慑人的力道,狠狠的袭向所有的人,在这种飞沙走石的漩涡中,所有人身上都很快的染上血迹。
狂猛的力道让人几乎站立不稳,苍冥趔趄了下,接着手一松,怀中的恋月立刻甩了出去,心中大惊,他连忙握住她的手腕,紧紧的握住,不允许凶猛的风将她卷走。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所能做的也只是将她抓住,却无法将她拉回,两人就那样的僵持着。
不停的有人被卷在狂沙飞舞的旋风中,天地间似乎只有苍澜一人未曾移动分毫。
面无表情看着苍冥和恋月,右手翻转,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立刻出现在他的掌心。
“六弟,你知道这是什么?”
努力的睁开双眼,当苍冥看到盒子上的花纹时,顿时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
“金印?”
苍澜笑着点点头:“不错,这就是冥司的金印,想要成为冥司的话,必须手握金印,否则即使你能打败所有的人,钳制所有的人,还是无法得到冥界子民的认同,现在,它就在这里,六弟,你想要吗?”
说着,他把金印朝苍冥的方向送了送,脸上的笑意变浓。
苍冥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知道金印一直在苍澜的手中,这也是他为什么有多次机会杀掉苍澜,却没有动手的原因,如果苍澜死了,就再也没有人知道金印的下落了。
苍澜脸上的笑容未变,一直静静的看着他。
“六弟,权利和美人,你更想要哪一个?”
苍冥微眯起双眸,听得出苍澜真的是在疑惑,真的是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握住恋月手更紧了,他也扬起淡淡笑意。
“权利和美人……我都要。”
苍澜挑挑眉,笑着摇了摇头:“你很贪心。”
接着他举了举手中的金印:“想要吗?如果你想要的话,就可以拿去。”
看着金印,苍冥一动未动,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苍澜。
“你到底要做什么?”
苍澜轻吐口气,看着身上已经染上血迹的恋月,眸光微微一黯。
“我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而已,”双唇轻抿,他微微一顿,“六弟,你知道,一旦这金印被卷入这旋风中,会立刻化成粉末消失不见,一旦它消失了,即使有一天你可以称霸整个冥界,却仍没有资格登上冥司之位。”
苍冥紧拧双眉,似乎已经猜出他要做什么了。
苍澜笑着将握着金印的手慢慢的松开,非常缓慢的松开。
“六弟,你很聪明,一定知道我要做什么。”
说着,他的手指已经快要完全张开了,少了束缚力道的金印开始颤抖起来,逐渐的在脱离他的钳制。
苍冥目光愈加冰冷,紧紧的盯着金印。
在金印完全脱离苍澜的束缚,几乎就要被旋风卷走之时,苍冥终于动了,空着的身子立刻跟着一动,接着紧紧的握住了金印,只是因为旋风的力道,再加上本来抓住恋月就很吃力了,他的这一动让他右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下,下一秒恋月的手腕从他手中脱离,纤细的身影立刻被卷入旋风之中。
被旋风吞没的那一刻,恋月只是呆呆的看着苍冥,对他伸出了手。
下一秒,她的身影被旋风吞噬,什么都没有了。
苍冥犹如被人抽去了魂魄一般,呆呆的站立许久,呆呆的凝视着她消失的方向,然后,缓缓的,转头看向苍澜。
对上他的目光,苍澜双手摊开笑了笑,只是笑容里有说不出的痛楚:“这就是我想要的答案,当权利和美人真正摆在你面前时,你的选择会是什么,现在……你已经告诉我了答案。”
刚才的那种情况,只要明眼人都可以看出,金即和恋月,苍冥只能抓住一个,如呆他紧握住恋月一动不动的话,即可同时保全两人,但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金印化为乌有,但是只要他因为金印稍稍有所动作,就无法握住恋月,那么消失的那个人变成了恋月…
现在答案似乎很清晰了,他,选择了金印
手中再也没有那个要疼爱他的身影,他最后得到的只有她那双茫然的眸子
深吸口气,凌珞希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嘴角噙着嘲弄的笑意。
“冥司,高高在上的冥司,人间有句古话,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告诉我,曾经亲自放开恋月的你,有什么资格再去拥有她?”
苍冥轻轻摇头:“我以为……苍澜会抓住她。”
他知道苍澜对恋月的心意,自始至终都知道,他也猜出苍澜想要知道什么答案,所以当苍澜真的将金印放手的时候,他没有太多的挣扎,直接握住了金印,因为他认为苍澜不会让恋月有任何的事,因为他爱她。
可是他却低估了苍澜心中嫉妒养成的恶魔,猜错了他得不到的东西就要毁掉的心思,所以在恋月被旋风卷入的那一刻,苍澜选择了冷眼旁观。
双手用力的握住,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凌珞希真的很想冲上去,狠狠的扇他两巴掌,混账,真的是太混账了,只是她冷笑着,何必跟一个连什么是爱都不知道的人置气,即使她发火了,怒了,又能怎样,如果他不懂,他始终都不会懂。
身后传来熟悉的气息,接着她被揽入一个坚实温暖的怀中,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然后扬起眼市看着苍冥。
“你什么都不知道,即使过去了这么久,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不管苍澜有没有抓住她,你,始终都是放开了她的手……”
番外 爱重来——赌注
凝视着那道孤寂悲凉的身影许久,苍月终于走了上去,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他的父亲,他心中的王。
“父王,你真的……放开手,任由娘亲落入旋风中吗?”
苍冥身子轻颤,仰望着天空的视线始终没有收回,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苍月,面对他的骨肉。
许久,他点点头,带着巨石般的沉重。
苍月不由的后退几步,视线依然停留在苍冥身上,只是感觉两人之间似乎慢慢的划开一道沟壑。
紧抿双唇,他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倏地停了下来。
“父王,珞姨有句话说的很对,你始终都是放开了娘亲的手,在权利和美人面前,你选择了前者。”
没待苍冥再说什么,他已经大步的朝前走去,眼中溢满酸涩,顿时模糊一片。
走过拱形门的时候,他看到门旁站立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此时她的脸上没有了笑容,明媚的大眼中盛满关心,可是他却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没有任何停留,大步的离开。
久久的看着他的背影,黑凝语回头看了看苍冥的身影,然后快速的跟上了苍月
漫天轰雷,闪电狰狞的撕裂着天际,好像随时都会将整个天空劈开来似的。
突然一道直直的闪电从天空落下,打在了地面上一片空旷上,顿时火花四溅,待火花消失,只剩淡淡的烟雾的时候,一个身影静静的躺在地上,身下殷红的血逐渐蔓延开来
站在紧闭的房门前,凌珞希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怎么会,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天劫而己,为什么他会度不过去?
紧握着她冰凉的手,黑泽宇双眉轻敛,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在她额头上印下疼惜的一吻。
“珞珞,放心,苍月不会有事的。”
缓缓的抬起头,凌珞希无力的看着他;“我答应过恋月,要好好的照顾苍月的,却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轻抵着她的额头,气息与她的交融,黑泽宇沉声说道:“苍月的法力虽然不是无可抵挡,但是一般也无人可以伤他,此次乃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天劫,几万年来,几乎没有人会度不过第一劫难,可是苍月却受伤了,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关心则乱,这话一点不错,因为愧对恋月的托付,在得知苍月受伤的时候,凌珞希整个人都乱了,根本没有办法去想太多,现在经过黑泽宇这么一说,她似乎能够明白一些了。
看到她脸上的慌乱褪去,黑泽宇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好了,不要再担心了,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揽住她,他轻轻的敲了敲房门,然后推门而入。
房间里蔓延着血的味道,凌珞希不由的紧握住黑泽宇的手臂,后者温柔的抚上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苍冥正坐在床边,听到他们进来,只是抬起头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眼神了无生气,接着又低了下头。
凌珞希随着黑泽宇的力道走到床边,当她看到床上那个脸色苍白的人时,心中又是一痛。
“苍月……”
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长长的睫毛抖动了几下,然后慢慢的睁开,看清楚是她之后,苍月又闭上了眼睛。
搭上他的脉,凌珞希诊断片刻,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抬头看了苍冥一眼,她愤愤的扭开了头,转头走出了房间。
待他出去之后,黑泽宇只是瞟了瞟苍冥,接着抚上苍月的额头。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可知道你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
苍月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那样无力的躺在床上。
“用这种手段让你的娘亲回来,你的确对自己够残忍。”
闻言,苍冥和苍月同时一愣,两人皆看向他。
双唇轻颤,苍月嗫嚅着:“你怎么……知道?”
黑泽宇淡淡一笑:“因为……我也曾做过这么蠢的事情。”
曾经他为了博得母亲的关注,有时候也会做如此憨傻的事情,只是从未让自己受伤如此严重过。
轻叹口气,他没有再说什么,拍了拍他的头,也起身离开了。
走到院落中,看着那道微微颤抖的身影,他走过去将她揽入怀中,与她脸颊相蹭。
“放心,苍月不会有事的。”
凌珞希轻拧双眉:“他的元神已经涣散,如果不及时施救的话,他可能……无法撑下去,可是他是石灵子,你我都无法救他,能救他的只有一个人……”
“这不就是他的目的吗?”大手抚上她僵硬的脖颈,轻轻的按摩着,“苍月想要的不就是她吗?”
凌珞希倏地睁大眼睛:“你是说苍月想要引恋月回来?”
黑泽宇颌首:“即使恋月对苍冥有再多的怨言,苍月都是她的孩子,她不会置之不理的,苍月这么做是为他自己,也是为了苍冥。”
凌珞希诧异不己:“他只是个孩子,竟然会用这么凶险的方法引恋月回来,如果一个不小心的话,他可能就会……”
黑泽宇也是一阵喟叹:“苍月这个孩子处事有些极端,不过你还有比这个更好的方法,能让恋月回来吗?”
微微一怔,凌珞希摇了摇头,在她找到恋月之后,曾经百般劝她回来,她目睹了苍冥的心痛和失落,也曾想让恋月再给他一次机会,即使不为苍冥,也要为苍月回来看看,可是都被她拒绝了,她无意再见他们两人,从她离开的那一刻,她和他们两人就再也没有任何干系。
长长的叹口气,她摇了摇头:“但愿……苍月的这个方法有用。”
“有用的,”黑泽宇看着院落中突然出现的人影,嘴角扬起淡淡笑意,“她己经回来了……”
番外 爱重来——涅槃重生
原来这就是涅槃重生。
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风沙慢慢的退去,一个纤细的身影缓缓的落在地上。
清秀的眉眼,白嫩的肌肤,一如从前,唯一不同的是那双眸子不再是单纯痴傻,而是溢满了心伤和黯然。
她不是人类,所以她拥有绵绵寿命,她不是人类,所以她要承受三劫五难,她不是人类,所以曾被封住一魂一魄一场劫数唤醒了她所有沉睡的魂魄,曾经那个痴傻儿恋月消失了,现在的她是世人口中所谓的正常人,可是同时拥有的还有她数不尽的哀愁和伤痛。
犹如一记重雷轰顶,苍冥什么反应都投有了,只是怔怔的看着她。
她没有死,她没有随着旋风化为一团风沙,她还活着,她……还活着浓浓的酸涩涨满心头,心中的渴望让他无法想太多,他没有去想为什么她会活下来,没有去想她的眼神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平淡,没有去想她眼中的苍凉为何,他只想抱住她,将她抱入自己的怀中,好好的感受着她的存在。
从她离开自己的手到现在只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他却感觉好像己经经历上万年,原来这就是空无的滋味,每一次呼吸的时间都会仿若千年。
“月儿……”
紧拥住她,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声音变得干涩不已,眼中竟然有了泪痕,从母亲魂飞魄散那一刻,他不知道原来自己还可以流泪。
好一会儿过去了,他慢慢的抬起头,终于察觉出些许不同。
她没有环住他的腰,没有软软的喊他的名字,她……甚至没有靠过来,只是那样静静的看着他,任由他抱着,一动不动,眼神盛满了疏离和冰冷。
“月儿……”
对上他诧异的眼神,月儿低下头,拉开他的手,然后越过他……离开。
“月儿!”极度的恐慌涌上心头,苍冥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里?”
许久,恋月才缓慢转身,无言的凝视他片刻,目光从他的眸子落到他紧握着她的手上,淡淡的勾起嘴角。
“刚才……你已经把我放开了……”
短短的一句话犹如一把利刃狠狠的刺入苍冥的胸中,让他痛得几乎无法喘息。
她的声音中没有任何指责,似乎只是在淡淡的叙述一件事情,可是却让他无地自容,羞愧不已。
“月儿,我……”
恋月轻轻的儿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要说了,说什么也都无用了,我已经清楚地感觉到你的答案了。”
在她的一魂一魄归位之后,她也明白了自己的身世,她的父亲乃是一个天地灵物——凤凰,只有一眼的时间,他爱上了身为人类的母亲,然后两人结合有了她。
四界是不能和人类孕育子嗣的,所以所有的惩罚都降临在母亲身上,在她出生之后,母亲就香消玉殒了,父亲无法忍受母亲的离去,将所有的法力和福泽度给她之后,就化为一团火焰随母亲而去了,同时为了确保她的安危,父亲封住了她的一魂一魄,只为用她的痴傻来换取她的寿泽。
一场致命的旋风打破了封印,一魂一魄归位,她不再是那个痴傻的恋月。
苍冥终于知道哪里不一样了,她的眼神,她是恋月,但是又和曾经的那个恋月不一样,对于眼前的一切他感到有些困惑,但是有件事情却是知道的清晰无比,就是他不能放开她,一旦放她离开,她就再也不会属于他了。
不待她有任何反应,他施咒困住了她,然后抱起她消失了
原来这就是倾心去爱,而被忽视的滋味。
原来当一个人不爱你的时候,无论你做什么,都无法换回她一点点的关注,无法得到她一个眼神。
一场旋风之后,恋月的眼中没有了苍冥的身影,不管他如何做,她的眼神中却再也盛不下他的身影。
当他咆哮,当他质问的时候,她给他的只是一个淡淡的眼神。
“伤害只要有一次就够了,而你给我的伤害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你抱过别的女人,嫌弃我的痴傻,夺去了我生育的资格,在我的生命和你的权利之间,你选择了权利,苍冥,你不爱我,对我,你只是习惯而己……”
闻言,苍冥想要反驳,却虚弱的发现,他找不到任何反驳的字眼,因为她说的都对,那些都是他曾经做过的。
可是即使如此,他还是无法忍受她的忽视,他要她全部的目光,他要她眼中的倾慕,他要她心中盛满她的身影,但是他的希望每一次都落空,对她来说,他不再是她真心相爱的人,他只是苍冥,只是苍冥而己
再也无法忍受她的冷漠,再也无法看着她的不屑,怒气和恐慌主宰了他,然后在一个风雨咆哮的夜晚,不顾她的意愿,他强行占有了她,一次又一次的冲击,一次又一次的占有,终于在他的索取无度下,她昏了过去,结果是……他匆匆的逃开了。
整整两个多月的时间,他强迫自己出征,攻下所有的反对者,然后登上了冥司的位置,他梦想已久的权利终于实现了,看着众人跪在他的脚下,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的开心,有的只是浓浓的失落,因为他的身边没有她。
当他终于鼓起勇气回来面对她的时候,却得到了一个让他既喜又忧的事实
番外 爱重来--答应你离开
“你说什么?”
怔愣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苍冥才挤出一句话,目光不由的停在她的小腹上。
恋月依然静静的看着窗外,没有回头看他。
“我有身孕了,”平淡的声音中有着隐隐的激动,“你可以放心,这个孩子会好好的,不是个傻子。”
苍冥一震,双唇不停的张张合合,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又是什么都说不出来,这个孩子是在他的那场掠夺中拥有的,以前是他千方百计的不想让她拥有孩子,现在这个孩子的到来似乎在嘲笑着他过往的一切。
久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恋月转过头来:“你不想要他吗?”
闻言,苍冥立刻摇头,目光急切的看着她;“我要他,我要。”
那是他和她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不要?曾经他以为自己从来不想让她拥有自己的孩子,可是此时才发现,他想要属于他们两人的骨血,想要他们之间多一份永远都无法斩断的牵连,想要他和她的延承,不管孩子是不是痴侵,他都想要。
他的急切和欣喜并没有让恋月的表情有任何的反应,收回视线,她再次转向窗外。
“苍冥,我想去一个地方。”
苍冥微怔,这是那件事后,她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让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连忙走过去,本来想坐在她身边的,但是看到她疏离的气息,犹豫了下,坐到了她的对面。
“你想去哪里?我陪你。”
凝视他片刻,恋月勾起嘴角:“人间,我母亲生活的地方。”
“……人间?”注视她许久,苍冥轻蹙双眉,“你应该知道,从四界去人间的通道,到底有多危险。”
恋月摇头:“我是灵物凤凰的孩子,穿过隧道去人间,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苍冥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似乎在考虑着什么,好一会儿,他点了点头。
“好,我陪你去,你想去人间待多久?”
笑意变浓,红唇轻启:“一辈子。”
苍冥倏地站起身,衣袍撩起一阵凉风,如炬的双眸直直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毫不在意他浑身难掩的怒气,恋月回视着他:“我要永远待在人间,永远。”
“你应该知道你的寿命对人类来说就好比长生不老,你该知道这样的你生活在人间会有多少麻烦。”
“事情总会有办法解决的,”微歪着螓首,她娇笑的看着他,“要和我一起去吗?去人间生活,一辈子。”
苍冥一滞,无法给出答案。
去人间生活?去人间
几乎拼了所有的力气,他才登上冥司之位,现在让他放弃一切去人间吗?
不,他是冥界之人,如何像人类那样生活,又怎么能放手现在的一切?
看着他为难的表情,恋月嘲弄的笑了笑:“舍不得现在的一切,是不是?”
“月儿,我……”
“什么都不要说了,安心做你的冥司吧。”
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苍冥紧拧双眉:“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人间的,更不会让你一辈子待在人间。”
闻言,恋月无谓的笑了笑:“你觉得,你能阻止现在的我吗?”
苍冥顿时无语,虽然现在恋月依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如果恋月真的想离开的话,他是无法阻止的。
“月儿,你爱我的。”
空气在霎那间凝固,一抹清冷从两人周遭蔓延开来。
“是啊,我是爱你的,”恋月低喃,“只是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爱你了,告诉我,面对曾经那样伤害我的你,我该怎么爱?”
对上她眼中盈盈泪光,苍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前再次浮现她被卷入旋风中时的那抹绝望,他竟然让她爱他爱到绝望,现在又如何去要求她的爱。
恋月长吐口气:“正是因为爱你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爱你,所以我才想离开,否则我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是不是会发疯杀了你,或者杀了我自己。”
心中大惊,苍冥目光紧锁着她:“月儿,不要做傻事。”
“那么……就放我离开吧……”
看着她眼中的疼痛和坚定,苍冥紧握住她的手;“月儿,我爱你,以后我不会再辜负你的情意,好好的爱你,呵护你,疼爱你……”
静静的凝视着那双大手许久,在那滴晶莹滑落的时候,恋月坚定的摇了摇头。
“一个在紧要关头会放开我的人,我该怎么去再相信你,这份爱很痛,我不想再纠缠下去了。”
用力的扯开他的手,犹如亲手斩断两人之间的那份联系看着自己落空的手,苍冥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感觉,他,再也握不住她了不管他如何的反对,不管他用了多少方法,他依然没有留住她,他爱她,爱的小心翼翼,她也爱他,可是却爱的畏缩,再也无法相信他的爱。
两人不断的纠缠着,看着她犹如失去水分的花儿一般逐渐的干枯,他的心像刀绞一般,曾经想紧紧将她禁锢在身边的想法也慢慢的消失,终于在她有一次无意识的划伤她的手臂时,他终于答应放手了。
如果她想离开,那么……他放手,只是有一个条件,孩子必须留给他,这是他的自私,如果有孩子在的话,她不会走太远,也不会走太久,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哪怕是因为对孩子的思念,她也会回来的,而且他是冥司,他已经拥有了她所有的气息,即使她在人间,他也可以透过摩天镜时时刻刻的看到她,找到她。
所以,他答应了让她离开,只因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生下孩子之后,她就离开了冥界,在她踏入人间那一刻,他就后悔了。
她隐去了所有的气息,茫茫人海中,他找不到她了
番外 爱重来--留下
房间里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接着苍冥终于来到恋月面前。
气息变得紊乱,目光紧紧的锁住她,贪婪的看着她的容颜,手指仿佛有千斤重般,几乎耗费了他全身的力气才抬起来。
想要触碰她的脸颊,想要通过温热的接触来告诉自己,一切都不是梦,她是真真正正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可是指尖不停的颤抖着,却不敢触碰她,他怕一旦他真的伸出了手,却发现再次是一场空。
“……月儿……月……儿……”
相较于他的激动,恋月显得平静多了,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越过他朝床边走去。
随后走进来的凌珞希和黑泽宇看到傻呆的站在原地的苍冥,相互看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没想到那个不可一世的苍冥居然会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看着床上躺着的少年,看着他苍白的脸颊,恋月淡漠的容颜上终于出现了些许激动,双手轻颤抚上苍月的脸颊。
即使隔了千年的时间,即使从未见证过他的成长,但是那份母子连心的天性还是迅速的消除他们之间时间的隔阂,那份血缘之情再次升起。
母子连心,虽然她从未哺育过他,但是在人间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还是让她感觉到他的劫难,即使百般不愿再回到这里,她还是回来了,因为……她要救她的孩子。
苍月一眨不眨的凝视着面前这个温婉如水的女子,虽然从未见过她,但是从她的眼神中他看到了疼爱。
她是他的娘亲,是生他的娘亲,是将他扔下一千多年不管的娘亲。
心中有喜悦,激动,还有埋怨和怒气,他渴望她的出现,所以任由天雷劈在自己身上,可是当她真正出现时,他又克制不了心中的埋怨。
一千年多年来,他不停的寻找着,羡慕着,希望有一天他也可以像别的孩子那般偎在母亲怀中,听着母亲的疼爱软语,感受着母亲缝在衣服上的每一份关爱,可是他什么都找不到,什么都没有,茫茫的人梅中,他听不到她的任何声音,感觉不到她的任何气息。
看到他的疏离,恋月有着些许茫然和无措,她是他的母亲,可是她却从未真正的做过一天母亲,她没有看着他由一个小娃娃长成现在这般俊雅的少年,没有参与他生命的一切,仿佛只在眨眼间,他就变成了这么大,让她彷徨不安,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曾经为了怕自己割舍不下,在他出生以后,她没有抱过他,没有喂过他,甚至连看他一眼都没有,以为这样可以毫不在乎的斩断这份没有母子之情的母子之情,可是直到一千多年过去了,她才发现,有些事情随着时间会慢慢的改变,或者慢慢消失,但是唯有这份血缘亲情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消失的。
“你……你叫什么名字?”
苍月扭头看了她一眼。脸色一凝,又转开了头,多了抹孩子气。
凌珞希靠在黑泽宇身上,凉凉的说道:“没想到我们那个冷漠寡言的月儿也会这么孩子气啊!”
闻言,苍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当他看到恋月正温柔的凝视着他时,脸色一红,连忙尴尬的闭上眼睛。
凌珞希止不住的笑出声来,现在恋月回来了,苍月就不会有任何性命之忧了,所以她的心情也轻松起来。
“苍月……”苍冥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深深的凝视着恋月,“他的名字叫做苍月。”
恋月心中一颤,不由得回头看向他,却差点被他眼中的热度灼伤,连忙收了目光。
“月儿吗?”虽然这听起来感觉有点像自己在叫自己的名字,可是她很喜欢,“月儿,娘亲……回来了。”
没有多少困难,这句话就脱口而出,原来他从未在她心头消失过。
回来了,娘亲回来了,听到这句话,苍月再也忍不住了,鼻翼轻颤,泪水从闭着的眼角流出。
看到他的泪水,恋月的眼中也是一阵酸涩,将他拥入了怀中。
看着相拥的母子两人,苍冥也想上去将他们拥入他的怀中,他们是他的妻和子,可是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心头还是萦绕着不安和害怕,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
黑泽宇握住凌珞希的手,将她带入怀中,然后两人转身轻轻的离开了房间,现在该给他们一家人留出一个空间了。
走廊上,黑泽宇看着怀中叹息不已的女子,柔声说道:“怎么了?”
凌珞希轻拧双眉,双手揽住他的腰:“宇,我感觉恋月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似乎多了些什么,又好像少了些什么,你说她这次回来会不会再离开?”
黑泽宇轻抚着她的脸颊,笑着说道:“不管是什么打算,我想她自会有她自己的主意,从现在开始,她和苍冥之间的事情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左右或者帮忙的了,至于能不能留下恋月,就看苍冥的本事了。”
凌珞希又拧了拧眉头:“虽然苍冥有些可恶,但是我还是希望恋月能够留下来,毕竟只有这样,他们一家人才可以团圆,而且,现在苍冥也变了好多,以前让他说个对不起都难,可是现在为了找恋月,他竟然不顾冥司之尊,跪在了我面前,而且这么多年来,他对恋月的痴迷我们也都看到了,如果恋月肯重新接受他的话,也是一桩好事啊。”
黑泽宇颔首,拍了拍她的背:“好了,这段时间你一直休息不好,我带你回去休息。”
“好,”凌珞希懒懒的靠在他怀里,“你抱我回去,还有,你要陪我一起睡。”
闻言,没有任何迟疑,黑泽宇打横将她抱起,宠她,他心肝情愿,她的一切,他都视若珍宝,因为她是他倾心相恋的女子
番外 爱重来--时间的威力
看着一碗粥见了底,恋月露出舒心的笑容,把碗递给一旁的侍女,用帕子为苍月擦拭着嘴角。
使用自己的两盅血,再加上苍冥的法力,很快的就稳住了苍月的元神,除了有些虚弱之外,苍月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苍月看着她眼中的疼爱,也不由的弯起双唇,绝美的容颜竟然让恋月有片刻的恍惚。
“我的月儿竟然是如此俊美的人儿。”
听到她的夸赞,苍月双颊不由的一红,立刻不自在的移开视线。
母子之间的天性使然,让他们之间的隔阂在第一次相见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虽然到现在只相处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但是那份母子之情,那份亲密却和一般的母子无异。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下一刻,房门被慢慢的推开了,一颗小小的头露探了进来。
当她看到坐在床边的恋月时,脸上立刻扬起了大大的笑容。
“恋恋阿姨,”黑凝语跑进来,偎入了恋月的怀中,然后举起手中的一条链子,“这是我给恋恋阿姨编的,送给你。”
看着那条晶莹剔透,美丽不已的手链,恋月笑着接过来,轻抚着她散在身后的发。
“谢谢你,语儿。”
“恋恋阿姨不要对语儿说谢谢啦,语儿喜欢恋恋阿姨。”
“切!”苍月不屑的冷哼一声,“喜欢,比喜欢珞珞阿姨还要喜欢吗?”
对于他的不友好,黑凝语毫不在乎的笑着:“喜欢恋恋阿姨就像喜欢妈妈一样,不过……嘻嘻,跟喜欢月月是不一样的,以后语儿要做月月的新娘。”
看着她小脸上的坚定,恋月眼中滑过一道温柔,从她回来第一天,见到黑凝语的那一刻起,她就看出她喜欢自己的儿子,尽管年纪比较小,但是那份爱慕却是让人无法忽视的,这让她既喜又忧。
喜的是自己的儿子有这么好的女孩子喜欢,如果真的有一天,他们可以在一起,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苍月的性格太孤僻冷漠了,而黑凝语正好和他相反,两个人就像一个冬天,一个夏天,只有相偎在一起才不会冻伤,也不会灼伤。
忧的是自己的儿子对黑凝语似乎没有那份心思,男孩的羞涩和矜持完全在苍月身上看不到,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苍月的心中根本没有黑凝语的存在,如果这样的话,那么黑凝语会不会又会是另外一个自己,她舍不得让这么可爱的孩子受那么的痛苦和委屈。
黑凝语整个人趴在了他的腿上,不停的说着什么,而苍月虽然一脸的不耐,却没有推开她。
恋月挑了挑眉,脸上浮起一抹笑意,然后站起身。
“我去给你们准备一些水果。”
接着转身离开房间,将空间留给了两个孩子
走廊上,一袭玄色身影站立那里,目光灼热的凝视着她。
如果有可能,她希望和他永远都不要见面,但是既然见到了,她也不会躲避,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她继续朝前走,越过苍冥的时候,她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下一秒,一只大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胳膊。
“月儿……”
如果一个人的声音也可以表达思念的话,是不是就如同现在这般。
听着他低沉沙哑的声音,恋月停住了脚步,但是却没有回头看他。
“有什么事吗?”
苍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沉寂在两人之间慢慢蔓延开来。
恋月轻蹙双眉:“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
她的话被突来的拥抱给打断了,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再次回到这个胸膛中,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的热度和紧绷,感觉到他的心在狂跳着,更能感觉到他轻微的颤抖。
“月儿,我想你。”
很轻很慢的一句话,却如同一块巨大的石头投向她平静的心湖,双目轻合,她用力的抿住双唇,想要阻止眼中泪水的滑落。
许久,她轻轻的吸了吸鼻子,笑着摇摇头:“苍冥,你知道时间最大的威力是什么吗?”
苍冥不知道她突然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心中却是涌动着不安,如同千年前那般。
久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恋月不在意的吐出口气。
“是遗忘,时间可以冲释所有的事情,即使再刻骨铭心,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变淡,然后遗忘,就像……就像我对你的感情……”
腰间突然收紧的双臂让她几乎说不出话来,甚至呼吸都变的很困难了。
“不,不会的,时间或许会改变一些东西,但是有些却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苍冥无法掩饰心中的慌乱,着急的说着,“就像言承墨,等待了两千多年,受了整整五百年的焚身断骨之苦,只为拭到凌珞希,像凌珞希,花了八百多年的时问,只为收集黑泽宇的魂魄,等他回来,比如说……我,一千多年来,我从来没有放弃过找你,月儿,不会改变的,即使日月都会改变,我们却不会变,不会的。”
恋月不由的紧握双手,摇了摇头:“或许时间对于言承墨和珞珞来说,并不能冲淡什么,但是……你不是言承墨,我也不是珞珞,我之所以会回来,一切因为我的儿子,我们之间的一切早在一千年前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番外 爱重来--不是最爱
苍冥深深的体会到什么叫做无力,什么叫做黯然心伤。
原来不管你做多少,始终无法获得心爱之人的一个眼神时,心中是如此的痛,原来不管你尽多大的努力,始终无法再次获得她的笑靥时,竟然是感到如此的茫然和绝望…
这就是她曾经的感觉吗?原来曾经的他给了她一段这样伤心的过往,所以她才不会原谅他吧。
只是他能够忍受她的不原谅,却无法忍受她的遗忘,一千多年来,每天每夜,他的心头都萦绕着她的身影,可是如今见面,他却只换得她的一句遗忘。
看着盘中飘着诱人香气的风梨糖,恋月的目光不由的又瞟向他隐藏在衣袖下的伤口,笑着摇了摇头:“谢谢你亲手为我做,但是……我早就已经不吃凤梨糖了。”
说着她站起身来,轻提罗裙,转身就要离开。
看着她再一次的在自己面前离开,看到她再次的留给自己一个背影,苍冥再也压抑不了心中的渴望,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接着将她娇小的身子抵在墙上,困在自己的怀中。
“月儿,到底怎么样你才肯再看看我,告诉我,告诉我……”
听着他痛苦的吼声,恋月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埋首于她的颈窝处,片刻,颈处一抹濡湿。
“月儿,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
恋月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她从来没有想过,骄傲的他竟然会如此卑微的求她,心中泛起一丝疼意,她伸手环住他的肩膀,头枕在他的肩上。
“苍冥,我曾经给过你一次机会,是你放弃了。”
苍冥一震,目光中充满困惑,凝视她许久,终于在她的笑容中得到了答案。
“你是说那一次?”
恋月轻笑着点点头:“苍冥,当时我已经没有任何的筹码了,你已经成了冥司,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可是我手中却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连去继续爱你的勇气都没有了,更没有去相信你的爱的勇气,所以,我只能那么做。”
所以她赌了最后一把,她想去人间,如果他肯放弃一切跟她一起的话,那么即使会再受伤,她还是会勇敢的去爱她,因为他值得。
可是最终他给她的答案却让她最后一丝爱他的勇气也消失了,或许在苍冥心中,他是爱她的,只是她却不是排第一位的,在她的前面,有权利,还有地位,她只是他的所爱,却不是最爱,而她只想成为他唯一的爱,也许那样,对于他曾经放手,任由她被卷入旋风之中才能稍稍释怀,然后慢慢的遗忘,可是他却拒绝了她,让她连一丝去覆盖那些阴霾的甜蜜都没有,又怎么会有勇气继续爱下去。
察觉到她眼中的疏离,苍冥已经不知道心中的慌乱是如何了,更紧的拥住了她。
“月儿……月儿……”
轻吐口气,恋月抬起头枕在墙上:“苍冥,不管有没有我在你身边,你都可以过的很好,或许会有一份失落,但是……会拥有的更多,你现在是冥界之主,千万子民臣服,这才是你一直梦想的,不是吗?”
她犹记得他给苍澜的答案,权利和美人都要,两者都是他想要的,只是却没有等同的地位,如果真要在两者之间决出一个,那么答案是……权利。
即使她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摆在她面前。
在他的心中,她只是需求品,却不是必需品,这是让她感到最无奈的,也是……最心冷的。
既然无法得到,那么……就彻底的放手吧。
苍冥摇了摇头:“不,不是,我想要的……只有你。”
如果是一千年前听到这句话,会怎么样?恐怕她会开心的偎入他的怀中,享受那份令人心悸的跳动,可是现在她能做的却只有仰望天空,轻笑……
“月儿,来,试一下。”
恋月抖了抖新做好的衣衫,温柔的看着苍月。
看到那件新衣,苍月怔愣了许久,然后一言不发的走到她面前,伸入衣袖中,任由恋月为他摆弄着衣衫,系着腰带。
片刻,待衣服整理妥当之后,他走到镜前,静静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看着那一身新衣,轻轻一笑。
“今日,我也穿上娘亲为我做的衣服了。”
闻言,恋月心头涌起浓浓的酸涩,连忙走到他身边,将他紧紧的拥入怀中。
“月儿,……对不起。”
苍月笑着摇了摇头,反手搂住她:“孩儿还是穿到了娘亲为孩儿做的衣衫。不是吗?”
恋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更紧的拥住了他。
窗外,苍冥一言不发的看着相拥的两人,眸色一片幽深。
突然,大地一阵剧烈的颤动,苍冥一怔,接着从窗口跃入房间之中,紧拥住他们母子两人。
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整个大地才安静下来。
苍冥站起身,凝视着怀中的可人,可是她的目光却只停在苍月身上,黯然的收回目光,他深吸口气,不舍得放开他们。
“来人,快去查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消片刻,便有一护卫赶了回来,面色恐慌不己。
“冥司,天河要垮了……”
番外 爱重来--一如当年
恋月脸色微变,连忙看向苍冥。
对上她的目光,苍冥笑着握住她的手;“放心,不会有事的。”
拍了拍苍月的肩膀,他深吸口气:“照顾好你的娘亲。”
深深看了恋月一眼,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大步的走出房间,护卫在他身后连忙跟上。
恋月静静的凝视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眼前好一会儿,她还是没有收回视线。
看着她眼中隐隐的担忧,苍月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迟疑的说道:“娘亲,不要担心,父王不会有事的。”
恋月一怔,想说什么,可是双唇颤抖了许久,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天河要垮了
天河紧挨冥界,一旦天河垮了,那么……那么冥界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事情很棘手,苍冥应该也感到很吃力吧,否则他刚才怎么会走的那么匆忙,即使极力隐藏,眉宇间的焦灼还是隐隐可见。
“娘亲,”苍月握住她的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着,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去。
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恋月轻拧双眉,转身就要离开,苍月连忙拉住了她。
“娘亲,进去看看吧。”
恋月凝视他片刻,摇了摇头:“这是你父王的寝宫,我进去不合适。”
“你是父王的妻子不是吗?这也是你的寝宫,可是自从你回来之后,却从未进去过,难道对于一千多年前生活的地方,你一点都不好奇,一点都不怀念吗?”
恋月轻笑:“所有的一切既然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好怀念好奇的。”
苍月按住了她的肩膀,黑眸紧紧的锁住她:“娘亲,就当是孩儿的请求,进去看一看,哪怕只是一眼,好吗?”
看着他渴求不已的目光,恋月犹豫片刻,终于点了点头,慢慢的转身,慢慢的朝寝宫里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苍月没有动,只是轻吐口气,娘亲,父王很爱你,一直都爱。
恋月本来只是想答应苍月的请求,进来看一眼就离开,可是当她看到房间里的一切时,脚步却再也移动不了半分…
这里和她一千年前离开时,几乎是一模一样,房间里的摆设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那些茶壶的位置都未曾移动半分,虽然千年来,她拼命的想要让自己忘记这里的一切,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可是每次午夜梦回,这里的一景一物总是出现在她的眼前,即使千年过去了,对这里的印象却没有模糊半分。
指尖轻轻滑过她最爱的梳妆台,靠在椅子坐了下来,拿起了一枚珠花簪到了发上,看向镜中。
镜中人容颜熟悉,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可是……却恍若隔世。
许久,她起身走到宽大的床边,看着上面的鸳鸯锦被,鼻头酸涩不己,那是她亲手绣的,已经一千多年了,没想到竟然还可以看到,床头两个枕头并排放着,上面的凹痕昭示它们的久远拿起其中一个搂入怀中,鼻尖逐渐的充满属于苍冥的气息。
“父王每天晚上休息的时候,都要抱着娘亲的枕头才能安眠,”苍月走了进来,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我本不知道,可是有一次父王生病,整个人变得混混沌沌的,却不肯让任何人靠近,只是时时刻刻抱着娘亲的枕头……”
生病?恋月的心猛的跳了下,好像有把大手狠狠的在胸口拧了一下,眼前仿佛出现了苍冥抱着枕头傻愣愣的模样。
看着她眼中逐渐泛起的泪光,苍月走到墙边,扯住一个幔帘。
“娘亲,看这里。”
幔帘被缓缓的拉开,墙上一张巨幅的真人画像顿时出现在恋月面前。
巧笑倩兮,身形优美,眼中闪动着灵气
恋月怔愣的看着那幅画,呆呆的走过去,那是……她。
当她看到角落的落款时,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滑落。
恋恋吾爱,月儿。
“这是父王亲手画的,每夜,枕头和这幅画才可以让父王真正的安眠。”
苍月的声音很平淡,可是听到恋月耳中,却如同惊天轰雷,脑海中只剩下两个字,苍冥缓缓的走回床边,将枕头放好,拉起了被褥,恋月脱鞋上床,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闭上了眼睛,泪水自眼角滑下…
看着她的动作,苍月没有再说什么,脸上的笑意浓了几分,然后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为她小心的关上了房门。
转身刚要离开,看到不远处站着的身影,双眉随机拧了起来。
“你又来做什么?”
黑凝语毫不在乎他的冷漠,笑着偎到他身边,不顾他的排斥和反对,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胳膊。
“爸爸和妈妈来了,我当然也要来了,月月,我好想你。”
苍月淡淡的瞟了她一眼,脸上的笑容已经经消失殆尽。
“我不想见你。”
黑凝语的小脸上黯了下,不过又很快的扬起更加灿烂的笑容;“没关系的,只要我想月月就可以了,妈妈说过,当你很喜欢很喜欢一件东西时,只要你想,拼命的想,总有一天东西也会被感动的,会属于我的。”
苍月的脸颊抽搐下:“我不是东西。”
闻言,黑凝语用力的点点头:“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东西。”
苍月的脸颊抽搐的更厉害了:“黑凝语……”
番外 爱重来--如果可以重来
天河即将决堤,冥界即将遭受万劫不复,满天阴霾,疼的是人心。
恋月静静的靠在窗前,凝视着窗外。
苍冥现在应该在天河边吧,自从那日他离去之后,就直接奔了天河,还没有回来,不过冥宫外面已经不停的传来消息,天河已经有几次决了小口,冲毁了几座庄园,或许……过不了多久,四界之内就再也找不到冥界的踪迹。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她转头,看到来人以后,轻轻一笑:“我想和你结为亲家哟。”
凌珞希笑着坐在她对面:“只要你那个冷冰冰的儿子肯对我们家语儿笑一笑,我觉得这件事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恋月耸了耸肩:“答应我一件事好吗?即使月儿不能成为你的半子,也好好的疼爱他,可以吗?”
凌珞希微眯起美眸,一言不发的凝视她许久,轻轻颔首:“我答应你。”
闻言,恋月眼中似乎滑过一道释然,长长对吐出口气,目光再次移向窗外:“天河有挽救的法子吗?”
轻拧双眉,沉默了许久,凌珞希缓缓的摇了摇头,她和黑泽宇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天河即使垮掉一事,慕天和夜化也为此事赶了过来,可是十多天过去了,却依然没有解决的方怯,即使联合他们众人之力,却只是减缓天河决堤的速度,可无法从根本上解决所有的隐患。
恋月笑了笑:“放心吧,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双眉又拧紧几分,凌珞希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满目疮痍,耳边不停的传来凄惨的哭喊声,那种失去亲人撕心裂肺的痛。
苍冥面无表情看着天河中滚滚的波涛,十天来没有合眼了,可是他却不觉得有任何的困意,只是心中无力的感觉却逐渐蔓延开来。
他是冥司,冥界之主,本该保护冥界众生,让他们安居乐业,可是此时,他连他们最基本的保障甚至都做不到。
一旦天河决堤,冥界就成为水中之城,那是候冥界众生该何去何从,即使被允许进入别的界,但始终会是最低等的奴隶,他怎么能让他的子民承受如此的耻辱。
“冥司,你去休息下吧。”
跟在他身边的护卫不停的劝着,可是得到的只有一个动作,轻轻的一个摆手。
休息,眼前这种情况,他如何能够休息?
深吸口气,他眺目远望:“我们去前面看一看吧。”
虽然还没有想到整治天河的办法,而且天河随时都会决堤,但是他还是想多走走,多看看,或许不久之后,这片土地将再也无法看到。
刚走出没多远,身后突然传来“咔咔嚓嚓”的断裂声,跟在后面的护卫回头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大惊不已。
“冥司,天河要垮了……”
苍冥连忙转身,看到天河之堤已经开始慢慢的裂开了,而且豁口越来越大,冰冷的水如瀑布一般倾泻而出。
面色一凛,他连忙施法,想要再次减慢天河的决堤,可是他的法力对于现在急着要宣泄而出的天河似乎有些螳臂当车。
天河,与天地同寿,在人们有记忆的时候,它就已经是滔滔不绝了,没有人知道它的尽头,不知道它来于何处,却知道天河水势凶猛,法力难当。
天河之堤非泥非沙,非土非石,四界中的任何填充物,遇到丢河之水即化,没有人知道天河之堤到底是什么构成的,奔腾了千万年的时间,天河也疲累了吗?还是它也要改变目前的现状,妄想张牙舞爪一番。
只是,对于它的任何改变,他们能做的只能是减弱,却无法阻止。
天河之水所过之处,所有的植物逐渐倒地底,然后彻底融化在水中,来不及躲避的冥界子民也只是在发生一声惨叫之后,消失无踪,周围的亲人甚至连哭喊一声都做不到,稍稍的停留就可能被天河吞噬。
胸口一阵翻涌,喉头腥甜,接着点点红雨自口中喷散而出。
看着水势越来越凶猛的天河,苍冥知道已经抵挡不住了,或者他连转身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天河吞噬。
他悔吗?不悔!
只是很疼,很疼,因为……再也看不到她了……
月儿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陪你走遍天涯海角,即使只有一瓦遮身,我也要和你在一起,没有权势又如何,没有荣华富贵又如何,只要有你,什么就都有了只是……再也没有机会了,甚至……连见你的最后一面都做不到。
月儿,我想你……真的很想你
月儿,我爱你
身体终于不支,眼见着天河之堤就要彻底的崩塌,无力的勾起嘴角,他闭上了双眸一阵清风拂过,带着让他眷恋的熟悉。
月儿
又是一阵咔咔嚓嚓的声音响起,预期的天河之水没有奔涌而至,苍冥连忙睁开眼睛,眼中充满困惑,可是当他看清眼前的一切时,所有的困惑都化为惊恐。
“月儿,你在做什么?”
听到他的吼声,恋月慢慢的转过身,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醉人的温柔,可是所有的动作却没有停止,她的身体正在和天河之堤慢慢融合在一起,原本要垮掉的天河之堤也在慢慢的复原。
“月儿……”
他慌乱的站起身朝她冲去,声音已经变了腔调
番外 爱重来--生死相守
看到苍冥飞速的冲过来,恋月拼命的摇着头。
“不许过来,苍冥,站住,快点站住!”
可是她的话此时却没有任何的作用,转眼间苍冥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温柔的看着她。
“月儿……”
看着他眼中的温柔,恋月紧抿双唇快速的移开目光,身体还在不停的幻化着,她的双手已经和天河之堤融合在一起了。
苍冥走过来,紧拥住她,看着她与堤坝相融的身体,下巴摩挲着她的头发。
“这就是天河之堤吗?”
灵魂血肉铸造的堤坝,原来这就是能够困住天河几万年之久的堤坝,直到此时他才完全明白过来。
感觉到他温暖的怀抱,恋月闭上眼睛,咬了咬牙:“苍冥,放开我。”
苍冥笑着摇了摇头;“不放,永远都不放,我已经放开过你一次了,换来了千年的等待,寂寞和心痛,这次说什么也不放开了。”
听出他的坚持,恋月心慌了,冰冷的看着他:“苍冥,从我离开的那一刻,就不想再看到你,这次如果不是为了我儿子,我是不会回来的。”
苍冥半合双眸,敛住了眼中的哀伤,更紧的拥住了她。
“不管你如何讨厌我,不想见到我,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身边了,月儿,有些事情只要错过一次就够了,有些孤独只要品尝过就再也无法遗忘,一千年前,我以为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是权利,那才是我想要的,可是花了一千年的时间,我才明白,原来我最想要的不是众人的跪拜,不是别人敬畏的眼神,只是……你的一个笑容,为我绽放的笑容。”
恋月心中划过浓浓的痛楚,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滑下。
“苍冥,放手,求求你,放手吧。”
看着她眼中的晶莹,苍冥低下头一一吻去。
“月儿,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我只想守护着你,生要好,死也罢,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什么都无所谓。”
恋月身子不停的颤抖着,如果她的双手还能够动的话,一定会狠狠的砸向他的胸膛,打醒他。
他想守护她,她更想守护他啊,如果不是为了他和儿子,她又怎么会以身筑堤,她想要的只是让他们幸福而己,让他得到他想要的,让他的子民能够安居乐业,让他能够重现欢笑,只因她依然爱着他,即使过了千年,依然未曾减弱。
不错,她爱他,恨也好,怨也好,都无法改变她爱他的事实,即使她努力的想过要忘却这段感情,却发现抽刀断水水更流,他在她心中镂刻的痕迹愈来愈深。
如果她以前还可以克制自己,那么那天苍月带她回到寝宫,看到那里的一切,她就知道她再也无法逃避这段感情了。
既然爱了,那么就好好爰他吧,全心全意的爱他,不要再去计较什么最爱,因为她心中最想要的只是他过的开心。
“苍冥,求你,回去。”
凝视着她眼中的哀求,苍冥摇了摇头,前额抵住她的。
“月儿,如果要化成堤坝,那么就让我和你一起吧,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恋月大惊,看着他眼中温柔的笑意,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不是一时有感而发,他知道她在做什么。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和我一起化成堤坝的话,那么冥司之位怎么办,冥界的子民怎么办,你的……梦想又怎么办?”
苍冥轻吻着她的额头:“月儿,现在我不愿去想什么冥司之位,什么冥界子民,因为,我找到了我这一生中真正的梦想,真正想要的,那就是你,如果没有了你,即使位高至尊又如何,始终是没有心的苍冥,我想跟在你身边,成为会笑,心中满满的苍冥。”
凝视着他眼中温柔的笑意,恋月再也忍不住了,痛哭起来。
“冥冥,冥冥……”
苍冥拥着她,用衣袖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轻笑:“月儿,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一定天涯海角都追随着你。”
恋月猛的抬起头,深深的看着他,一直看到了他心底的最深处,那里只有一个身影,是她“冥冥……”
苍冥脸上涌起动容,终于又可以听到她亲近的喊他的名字了。
“月儿,我爱你,一直都爱,只爱你……”
说着,他低头吻住了她的樱唇,极尽的缠绵着
他们相拥的身体逐渐的融入堤坝,本来欲裂的堤坝奇迹的开始恢复,阻挡住喧嚣的天河之水。
匆匆赶到的几人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脸上皆是微变。
“父王,娘亲!”
苍月纵身就要飞过去,可是刚刚起身就被一个力道拽住了,转而被拥入了一个温暖柔软的怀中。
“月儿,不要……”
凌珞希轻拥着怀中僵硬的身躯,有着少年的瘦削。
苍月挣扎着就想退开她的怀抱,目光紧紧的盯着已经快被堤坝吞噬的父母。
“珞珞阿姨,快点放开我,我要去救父王和娘亲。”
“没有用的。”凌珞希用力的抿住双唇,忍住眼中的泪水,“融堤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如果你再过去的话,只会让堤坝将你吞噬,你父王和娘亲一定不会希望看到的。”
可是苍月完全听不进去,还在努力的挣扎着。
凌珞希再也忍不住,抬头甩了他一巴掌。
“苍月,够了!如果你想让你的父王和娘亲白白融成堤坝,如果你想让你父亲的基业变得混乱不堪,那么你就去,去和你的父母在一起,你要记住,即使再痛,也要留下来,因为你身上有他们所有的期望。”
说着,她放开了手,转头看向堤坝,不再看他,双手却不由的紧握起来。
苍冥和恋月已经弯曲融入了堤坝之中,天河之堤又变的牢不可破,汹涌的天河之水顺着堤坝咆哮,收敛了爪牙,继续咆哮着,滚滚向前身旁的身影没有再冲过去,而是僵直的挺直了脊背,稍显稚嫩的脸庞上出现了成熟神色。
直直看着堤坝许久,苍月重重的跪在地上。
“父王,娘亲,月儿一定会好好守住你们所有的心血,月儿会……一直想念你们,等你们……回来……”
最后几声带着哽噎,凌珞希不忍回头。眼中一片酿涩。
看着他孤寂的背影,黑凝语走上前,张开双臂将他拥入怀中。
“月月不会是一个人的,因为我会在月月身边,一直都在。”
苍月没有推开她,也没有给她任何脸色看,只是靠在了她瘦弱的肩头,现在……他只想靠一下。
看着相偎在一起的两个孩子,凌珞希深吸口气,转头看向堤蛔。
恋月,你早就打算这么做了是吗?所以才会让我答应你,好好待月儿?
你放心,我会把月儿当做自己的儿子照顾的。
昨日慕天找到了天界收藏的上古远祖的手札,得知了天河堤坝乃是灵魂血肉筑成,构筑堤坝的人需往力高强,只是虽然知道了怎么回事,却难以做下决定。
亲身去补天河堤坝,如何舍得。
先前,她去找恋月,发现她房间空空,心觉不安,随即赶到了天河之边,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只是……他想不出,即使他们可以早早赶到,又能阻止什么。
恋月此举恐怕是为了苍冥和苍月吧,冥界是他们的家,她怎么会让天河之水毁了他们的家呢,能够做到以身补堤的人,也只有恋月了只是她没有想到苍冥会和她一起融入堤坝,赶来时两人的相拥亲吻让她感到无比的心酸。
在最后一刻,他们之间的那份情,堪比金刚。
今生有卿如此,死而无憾
黑泽宇上前将她揽入怀中,大手轻抚着她的发。
“即使是这样的结果,他们也是开心的,因为可以生死相守。”
凌珞希闭上眼睛,偎入他的怀中,环住他的腰,用力的吸着他特有的气息。
他,她要誓死相守的人。
天河之水依然在汹涌的咆哮着,前进着,一如亘古不变的轮回
番外 红焰——上仙
阳光温暖的普照着大地,茂盛的枝叶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着,溪水潺潺的流过,淙淙的水声透着清幽。
一棵参天大树下,一袭白色身影盘膝而坐,发丝如雪,眉心一枚红痣,艳的可以滴出水来。
即使男子正闭着眼睛,可是如玉的面庞依然透着令人心安的温和,浑身散发的气质让人想要靠近,又害怕会扰了他的威仪,只敢远观不敢相近。
许久,男子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神如同阳光那般和煦温暖,只是如果仔细的看,可以发现在他的温暖之下,有着令人难以靠近的疏离。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男子抬眼看去,只见不远处及膝高的草丛凌乱翻滚,似乎有什么东西翻滚其中。
仙是淡淡的,对于万物难有好奇之心,只是此刻完成了一天的修炼,他想站起身活动一下筋骨。
脚步沉稳的走到那堆草丛边,不由得朝那里投去一瞥。
一条白色的小蛇,少见的纯白色小蛇,透过枝叶的啊、阳光投射在它身上,映射出点点金色的光芒。
只是……细细的蛇身上竟然有着斑斑殷红血迹,似乎有些气息奄奄,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
看着它身上沾染的血迹,男子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然如先前那般平静。
草丛又是一阵窸窣,此时他看到又有两条较为粗壮的花蛇钻出草丛,直直的朝小白蛇冲过去。
当它们看到不远处站立的男子时,动作微顿,戒备的眼神紧紧地盯着他。
好一会儿过去了,男子依然是那副温和但是淡漠的表情,两条花蛇似乎确定了他不会对它们怎样,所以不再理会他,接着朝那条小白蛇冲去。
感觉到它们的靠近,小白蛇猛地挺起头,可是动作也晃了晃,似乎有些力不从心。
对于它的突然反应,花蛇也被惊了一下,接着就反应过来,更加恼怒的冲过来,顷刻之间,三条蛇就纠缠在一起,相互攻击着对方。
很明显,小白蛇不是那两条花蛇的对手,它细小,它们粗壮,它一个,它们两个,胜负很快出现,小白蛇几乎被染成了红色,再无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耷拉着身子任由花蛇攻击。
片刻,也许它的毫无反应让花蛇觉得无趣,它们又是一阵纠缠,然后晃了晃身子,挺着头蜿蜒离去了。
小白蛇周围的草都被染成了红色,它则是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仿佛死去了一般。
自始自终,对于眼前的一幕,慕天的脸色平静如常,只是对于自己会驻足在此,看三条蛇打架感到有些奇怪。
世间万物都有命数,不管这条小白蛇今天遭遇了什么,一切都是它的定数。
抬脚欲走,小白蛇的气息已无多少,他知道过不了多长时间,小白蛇就会气息全无,只是……这与他无关,一切只是它的命数而已。
“嘿嘿,慕天,原来你躲在这里。”
一阵戏谑的笑声传来,接着一个和他身穿同样白色,如雪发丝的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男子的装扮与他差不多,眉心处也有着上仙的标志,如血红痣,唯一不同的是,男子脸上没有半分仙气的淡然,反而扬着邪魅的笑意,带着一股邪气,白色衣袍也没有搭理整齐,只用一根腰带松松垮垮的系住,露出白皙但结实的胸膛。
“索易上仙。”
对于男子的突然出现,慕天神色依然如常,对他轻轻颔首之后,打算越过他离开。
看出他的打算,索易连忙伸手挡住了他,笑眯眯的凑到他身边。
稍有些浓的酒气传来,慕天双眉只是轻轻的动了动,没有动,转头静静地看着他。
“索易上仙有何事?”
“何事?”
索易挑了挑眉,笑容愈发的魅惑,目光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双唇也向他慢慢的靠近。
对于眼前逐渐放大的俊美容颜,慕天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眼看索易的双唇就要抵住他的了,他的眼中依然没有半分波澜。
“唉!真是太不好玩了,”索易仰天长叹,脸上是浓浓的挫败感,“没想到你竟然能这么淡定,真不愧是那些老家伙极力栽培的长老人选,虽然你比他们小了几万岁,但是却跟他们一样,一板一眼,冷冷清清的,我真怀疑,你究竟是仙还是木头?真不知道什么能让你变得正常一些。”
“我很正常。”
轻轻的一句话吐出,不是争辩,不是不满,只是……陈述。
索易一听,更是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还说正常?这就是你最大的不正常。”
慕天看着他不屑的表情,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向前走,可是索易再次拦住了他。
“喂喂,你要去哪里啊?不会又要赶着回天界吧,又去看着那些老家伙,真是憋闷极了,快说说,在妖界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
慕天一言不发的看着凑到面前的大脸,沉默许久,看到他始终没有退开的意思,终于动了动双唇。
“没有。”
索易脚下踉跄了下,差点跌倒,连连点头:“的确是没有,如果能从你口中听到一个有字,我才该觉得天是不是要塌了,整个一大木头。”
站稳身子之后,索易刚要过去攀上他,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草丛中那条气息奄奄的小白蛇,看着它血染的身体,他的眼珠快速的转了转,脑中已经有了主意,大笑着跳过去,一把攀住了慕天的肩膀。
“谁说没有好玩的事情,眼前就有一件,想不想知道是什么?”
看着他的笑脸片刻,慕天收回目光,脸色未有半分改变。
“不想。”
番外 红焰——化形
“不要这样无趣嘛。”
索易毫不在意慕天的拒绝,紧紧攀住他的肩膀,不许他离开,带着他走到小白蛇面前,一脸神秘的笑着。
“慕天,你说如果我们救了它会怎么样?”
闻言,慕天眼中终于出现一丝波动,接着又恢复面无表情。
“一切自有它的命数,你我不可妄动,毕竟……”
听着他又要长篇大论那些命定之数,什么因果循环,索易连忙摆了摆手:“不要再说下去了,命数?呵呵,我觉得救了它还不足以有太大的改变,不如我们将它化成人形如何?”
眼中的温和终于退去,慕天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神溢满不赞同。
“索易仙人,你是天界上仙,怎么能做此有失天理之事?”
“天理?”索易嘲弄的勾起嘴角,“天真的有理吗?还是天也有私心,枉顾众生之幸?”
听出他语气中的恨意,慕天紧抿双唇,不再说什么,索易仙人的事情天界之人众所周知,与他谈论天理又有何用。
深吸口气,虽然他想阻止索易的胡闹,可是他却知道,一旦索易想做什么事,即使他这次阻止了,他还会有下一次,换句话就是说,想要阻止索易,根本不可能,而他对于不可能的事情从来不会去考虑。
“既然索易仙人如此有兴趣,那么慕天先走一步了。”
可是攀住他肩膀的大手却没有半分松开的意思,而且还更加的用了用力。
索易冲他挑了挑眉,先前眼中的阴霾尽散,脸上重新扬起戏谑的笑容。
“慕天,何必那么着急呢,我和你打个赌……”
没等他说完,慕天轻轻摇头:“不赌。”
仿佛没有听到他说什么似的,索易自顾自的说道:“我们以什么为赌注呢,就以天池老人酿的琼花酿吧,如果你输了,要亲自从天池老人那里取来两大壶好酒,你一壶,我一壶,咱们一醉方休,不过,如果是你赢了的话,那么……结果怎么样就随你定了,如何?”
慕天轻拧双眉,眼中闪动着坚决:“不赌。”
对于他的坚持,索易耸了耸肩:“不赌也得赌,今天我就是赖上你了,怎样?”
“你很无聊。”
“对,我就是很无聊。”
慕天一滞,看着他耍无赖的表情,紧抿双唇,一句话不说,他从来不会对族人出手,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
如果可以,他真想一走了之,但是索易的法力不在他之下,如果索易有心栏他的话,他走掉的可能性也不大,又或者跟索易比耐性的话,他绝对是输家,因为他还有事要去做,而索易,如同他说的那样,他很无聊。
深呼吸几次,他沉默了许久,眼神有飘向那条奄奄一息的小蛇,终于点了点头,他从来不会因为不可能发生的事而坚持。
得到他的同意,索易眼中一亮,倏地跳了起来:“好好好,我先来,如果我把它化成人形了,你就输了哟。”
不待慕天有任何反应,他快速的向小白蛇施法,一道白色的光芒顿时笼罩住小白蛇。
索易得意的朝慕天笑了笑,片刻之后,待光芒渐渐散去,他看向小白蛇,接着诧异的张大嘴巴。
“怎……怎么可能?”
小白蛇还是小白蛇,没有丝毫的改变,只是似乎气息足了些。
索易又有些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脸上布满了不服气。
“不行,不行,这次不算,我再来一次……”
话音刚落,另外一道比较柔和的白光再次将小白蛇覆盖。
索易立刻瞪大眼睛看向慕天:“你使诈。”
对于他莫须有的指控,慕天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神色如常,很快在他的凝视下,索易消了音,抿着双唇看着那团白光。
没过多长时间,光芒渐渐的褪去,一个赤裸白嫩的女性胴体出现在他们面前,及臀的长发如同衣服一般,遮住了她的身体。
女子动了动,慢慢的睁开眼睛,抬头看向他们,动作依然有着蛇的习惯。
看着他们,女子的眼神困惑不已。
愣愣的看了女子片刻,索易挑了挑眉:“好美的一只小妖。”
慕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女子,当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容颜上后,向来平静的心竟然微微一动。
真的是……好美的妖,她……好美,这恐怕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妖了,不同于天界仙子的飘然之姿,她有着妖的美艳动人,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干净无比,明明是如此矛盾的组合体,可是看起来却是如此的和谐,让人一时之间移不开目光。
女子凝视他们片刻,眼中倏地闪过一道惊慌,扭动着身体就要逃走,可是下一刻,她却发现了些许不同,她……似乎不再是蛇的形态。
连忙低下头,此时才发现,她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人形,颊边晃动的黑发告诉她一点都没有看错。
只是呆愣了一会儿,她就慌忙从地上爬起来,似乎还不太适应人形,在站起来的时候,动作有些别扭,有些笨拙。
当她的赤裸的身体映入他们视线时,所以轻咳了几声,连忙一挥手,接着女子的身上罩上了一件白色的长裙,遮住了她光裸的肌肤。
女子愣愣的看着他们,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接着,没有理会一旁笑嘻嘻看着她的索易,而是径直的朝慕天走去,脚步有些软,有些踉跄
番外 红焰——放肆
“你叫……什么名字?”
第一次开口说话,女子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笨拙,白嫩的小手紧紧地抓住慕天的衣袖。
对于她的无视,所以没有任何不悦,只是饶有兴味的看着慕天。
看着面前美艳的小脸,慕天轻吐出两个字:“慕天。”
“慕……天……慕天……”
女子眼中闪耀着亮眼的光芒,红艳的双唇勾起绝美的笑容,这一刻,她的心中深深的烙下一个名字,慕天。
“我叫……我叫……”
女子不由得拧紧双眉,无法道出自己的姓名,一个无法化形的蛇是没有名字的,即使她可以懂得一切人情世故,可是却没有资格拥有名字。
下一刻,她的目光落在他眉间的红痣上。
“我叫红……”
“红?”闻言,索易大笑,“这个名字很特别,哈哈……”
被他笑得赧然,女子有些恼怒的瞪着他,可是却毫无所措。
“红玉,”一直安静不已的慕天开口,“你的名字叫红玉,如何?”
即使身上难掩妖气,但是不知为什么,当他看到她的第一眼,璞玉两个字就映入了他的脑海中。
女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中闪耀着醉人的激动,连连点头。
“好,我叫红玉,我就叫红玉,你是慕天,我是红玉。”
开心的紧握住他的手,没有看到他眼中的疏离,心中因为他给她的这个名字雀跃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知道自己很开心,非常开心。
一如千万年的午后一样,没有什么特别,但是今天在红玉的心中却因为多了两个名字而溢满了幸福。
慕天,红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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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动的双眸四处张望着,直到确定周围没有半个仙时,才轻手轻脚的走出去,然后径直的朝慕天所在的府邸冲去。
她只是一只小妖,一只法力微小的妖,虽然她已经化成人形,但是法力却依然弱的让人咂舌,距离她化成人形已经两百多年了,她的法力增长的速度实在是只有一个字来形容,惨。
她就不是能够潜心修炼的妖,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又怎会在同伴都化成人形后,还依然是条小白蛇,如果不是遇到了慕天,她恐怕还是那条经常被别的蛇欺负的很惨的小白蛇。
慕天
想到这个名字,她的心情更加急切了,脚步也更加的急切。
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看到他了,她很想他,他呢?也会想她吗?
思及此,含笑的小脸黯然了下,他怎么会想她呢,如果可能,他会希望她永远都不要出现在他面前吧。
心中酸了一下,她深呼吸几次,为了两百多年的等待无果轻拧着眉。
她喜欢慕天,从她化成人形睁开眼睛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就已经喜欢上了他,开始的时候,她不知道心中的那份悸动是怎么回事,直到后来看到族内的成双成对的情人,她才明白。
原来那就是爱。
她爱慕天,从来就没有任何疑惑,她清清楚楚的指导自己的心,心中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慕天。
他对她再冷淡也好,再无视也好,却浇不息她心中的火焰,她对他的倾恋。
不一会儿,她已经来到了慕天修炼的后花园处,这里雾气袅袅,萦绕着仙气,如果要修炼的话,这的确是个好地方,可是红玉却不喜欢这里,因为每次看到雾气中的慕天时,她就会觉得他是那么的遥远,即使她用尽所有的力气也无法触及,那样的他让她感到……不安。
紧走了几步,她看到了盘腿坐在莲花台上的慕天,一如她每次见到他那般,一袭白衣随风轻扬,如雪的发丝如瀑布一般,让她心痒难耐,总是想伸手摸一把。
而她也确实这么做了,走到他身边坐下,然后轻轻的握住他的一缕长发,感受它的顺滑。
对于她的靠近和接触,慕天没有任何反应,依然是闭着双眼,静心修炼。
红玉一声不吭的坐在身边,借此机会细细的看着他,这张容颜,她想即使再过上几万年,她也不会觉得看得够。
一刻钟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慕天还是动也不动,可是红玉却好像全身招了虫子一般,再也坐不住了,两个时辰,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慕天……”
软软娇媚的声音唤着他的名字,带着淡淡的令人心颤的酥麻,如果是平常人的话,或许现在已经有所动的睁开了双眼,可是,慕天时慕天,不是平常人,对于她娇媚不已的唤声,还是一如先前那般,没有反应。
反复唤了他几次,看到他还是一点反应没有,红玉终于忍不住了,站起身来,弯着腰平视着他的容颜,目光缓缓地滑过他的眉,他闭着的双眸,他的鼻子,他的……唇红玉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脑海中突然想起前几天看到的那一幕,族内情侣互换口水的一幕,他们似乎……很疯狂,每个人脸上都布满了红晕。
有那么好玩吗?
可是她的目光移到他的唇上之后,却再也移不开了,反而是心跳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大。
应该……很好玩吧。
不由得伸出粉舌舔了舔突然变得有些干燥的红唇,她有些急促的呼吸着,然后顺从了心中的渴望,以极快的速度覆上了他的唇
番外 红焰——轨迹
许久,红玉才缓缓地退开,心脏好像快要跳出来似的,脸颊感觉烫烫的。
她紧捂着脸颊,敛下眼帘,不敢去看慕天现在的表情,他是不是也像自己这般反应,真想看看慕天脸颊发烫的模样。
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她缓缓地扬起眼帘朝慕天看去。
清清冷冷的目光,与平时毫无差异,除了双唇有些暧昧的红肿之外,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动的痕迹。
慕天已经睁开了双眸,静静的看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觉得在慕天眼中看到了不屑。
不屑?怎么会?慕天怎么会用那种目光看着她,即使是面对邪恶的鬼魅,他也未曾有过这种表情,所以……所以一定是她看错了。
只是他的清冷却让她羞愧不已,他会不会觉得她放荡,本来她就不如天界的仙子飘然出尘了,现在还主动去吻他,他会怎么想。
“慕……慕天……我……”她吞吞吐吐的想要说什么,可是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心中憋闷的难受,索性猛的抬起头看着他,“慕天,我喜欢你。”
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慕天表情未变,接着闭上了眼睛继续修炼。
即使早就已经习惯他的无视,习惯他的冷漠,但是她还是感觉好像一巴掌扇到了自己的脸上,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她的悸动不已,她的心动似乎都成了一个笑话,现在的她就像他面前的一个小丑一般。
紧抿双唇,她转身就朝门外跑去,以前每次来的时候,她总是要待到很晚才走,可是今天她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面对他。
自始自终,对于她的一切,慕天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她从未出现过一般,仿佛唇上那股酥麻的感觉只是梦境“啊——”
一声痛呼响起,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大胆妖孽,竟然偷偷闯入我天界,本仙定不饶你。”
眼睑微动,慕天再次睁开双目。
红玉正倒卧在地上,嘴角挂上了血迹,滴落在洁白的衣裙上,在她的面前,站着一位身穿白袍,仙风道骨的老者。
慕天起身,脚步沉稳的朝他们走过去。
“见过妙虚仙人。”
妙虚冲他点了点头,双眉轻皱:“慕天仙人,天界本是我众仙修身之地,怎可容得如此污物踏入仙气之地。”
顺着他手中的佛禅,慕天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能动的红玉,对着妙虚躬了躬身。
“是慕天大意了。”
闻言,红玉倏地睁大了美目,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污物?他也赞同那个老家伙的话,认为她是污物吗?
对于他认错的态度,妙虚满意了:“既然如此,就处理掉它吧,天界圣地岂可允许它踏入。”
闻言,慕天没有动手,只是静静的看着红玉。
对上他的目光,红玉想朝他靠近些许,可是身子却是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他会照那个老家伙说的那样,处理掉她吗?
好一会儿过去了,慕天还是那样看着她,没有任何动作。
看着他的沉默,妙虚的眼中又滑过不赞同:“慕天仙人,为何还不动手?”
扬起眼帘,慕天轻笑:“妙虚仙人,慕天不能动手。”
妙虚仙人的双眉拧得更紧了,眼神也是更加的不满,红玉则是惊喜的看着他,他终究对她下不了手。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动手?”
妙虚朝他走近些许,目光紧紧锁住他,似乎在探究着什么。
慕天没有任何躲避的迎上他的目光:“对慕天来说,世间万物皆有灵性,皆有它的命数,为仙者需博爱众生,妙虚仙人,她虽然是妖,但终究是一条命。”
听到他的解释,红玉眼中的光芒散去,这就是他不处理她的原因?原来如此审视他片刻,妙虚脸色终于有所缓和:“你说的不错,为仙者博爱众生,但是慕天你此事做错了,她……”
佛禅指向红玉,妙虚眼中溢满了厌恶:“她命中本不该化成人形,因为外力,她褪去了一身蛇皮,但是慕天,芸芸众生的命数皆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她的命早该绝,可是如此不但没有魂飞魄散,反而化成人形,你是上仙,应该知道这会对其他众生造成什么影响。”
慕天半合双眸,没有再说什么,当时如果不是为了想摆脱索易的纠缠,他又怎会做出这件事,之后他也不断地想着挽救方法,只是有些事情似乎总是难以逆转。
“慕天仙人,你该明白,只有她回到她原来的轨迹上,所有的一切才会沿着命数前进。”
回到原来的轨迹上?
慕天低头看着红玉,她曾经的轨迹……是死,只有她死了,虽然无法挽回曾经发生过的一些事情,但是却可以让偏移的轨迹再次踏上正轨。
她……必须得死吗?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不希望答案是那么的明确了。
妙虚微眯起双眸看着红玉,心中盛满嘲弄,她眼中的那份爱慕是显而易见的,一个低下的小妖竟然妄想天界上仙,这是对仙人的亵渎,更加该死。
“慕天仙人,你向来心慈手软,让你亲手处理这条孽畜实在过于难为你了,既然如此,那么就由本仙替你做完这件事。”
说着他握着佛禅,一步步的朝红玉走过去。
看着他一步步的靠近,红玉心中陡升起一股不安,虽然不太明白他们说的什么命数,什么轨迹,但是有件事她却听明白了,就是这个老头要杀她
番外 红焰——动容
佛禅倏地紧紧地缠住她纤细的脖子,让她立刻喘不过气来,胸口好像快要炸开了似的,脑袋也是蒙蒙作响。
尽管身体已经开始疼痛起来,可是红玉自始自终都是一动不动,目光静静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慕天。
他,在看着她,静静的看着她,犹如看着地上的一块石头,一棵草,那样的平静,那样的无所谓。
对她来说,慕天是天,是那么的高高在上,但是又在她心头烙下深深痕迹的人,可是对慕天来说,她只是一只妖,一只小小的低下的妖,一个可以被随意处理的妖。
浑身似乎都在疼,可是所有的疼痛都加起来,都比不上心口的疼痛,是太久没有呼吸了,心口要炸开了吗?否则为什么会如此的痛。
眼前的一切已经开始模糊了,可是她还是不想闭上眼,即使他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处理她,可以毫不在乎她的生死,可……悲哀的是,她还是想多看看他,她不知道自己闭上眼睛之后,是不是还有机会再看到他。
距离她不远的地方,慕天双手背在身后,神色平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并不是妙虚仙人第一次在他面前处理所谓的异类,对于这种场景他也丝毫不陌生,即使听着他们临时发出的惨叫,他都可以无动于衷,因为……一切都是他们的命数。
可是这次,他竟然有种想要移开目光,她的眼睛太美,太媚,既然是现在,依然是媚眼如丝,只是那双美眸中,承载的不是以往的风情,而是一种难言的哀伤。
她似乎在挣扎着,不想闭上眼睛,她,对这个世界太留恋吗?
眼帘轻颤,他看到她终于无法支撑的闭上眼睛,在她合上双眸的那一刻,他几乎就要出手阻止了,阻止她闭上眼睛,阻止妙虚仙人手中的佛禅。
但是……只是几乎。
衣袂飘飘,他依然站立在原地,看着她带着满脸的不甘的闭上双眸突然一阵寒风袭来,直直的击向妙虚仙人的眉间。
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妙虚仙人连忙收回佛禅,后退几步,只见一道黑影快速的掠过,接着消失不见,原本爬卧在地上的红玉也消失不见见状,妙虚仙人脸色冷凝,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佛禅。
慕天则是凝视了红玉先前所在的地方好一会儿,然后转身走回先前的位子,继续盘腿打坐
****************
红玉眨了眨双眸,静静的看着陌生的一切,虽然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但是她也可以看出自己正躺在一个凉亭中。
手臂撑起身子,她迟缓的坐起,浑身还有些软绵绵的,脖颈处则是火辣辣的疼,原来她还没有死啊。
抬起头,她四处张望着,不远处,一条潺潺的小溪旁坐着一个男人,虽然他背对着她,看不到他的模样,但是他浑身散发的疏离气息还是让人不由得避离三舍。
虽然先前意识有些混沌了,但是她还是知道是他救了她,站起身,她脚步虚软的朝他走去,走到他身边时,她刚要道谢,表情微微一怔。
好个俊美的男子,红发金眸,剑眉入鬓,鼻子高挺,薄唇紧抿着,刀雕版的轮廓显示着他的冷酷,一身黑袍更是让他多了几分寒意。
不过很快她就敛住了心思,微微躬了躬身子:“谢谢你救了我?”
男子连看都没有看她,拍了拍衣袍,起身就要走。
看着他视若无人的态度,红玉不由得皱起双眉,咬住下唇踉跄的快跑几步,双臂张开挡在了他面前。
“谢谢你救了我。”
看着她紧抿的双唇,男子挑了挑眉,冰冷的眸中闪过一道玩味。
“我没想救你,”男子的声音低沉好听,“我只是讨厌妙虚而已。”
这次他从天池老人那里回来,路过慕天的府邸,本想进去找他讨些东西,没想到又让他看到妙虚张扬的模样,一时不顺眼,就救下了她。
闻言,红玉无谓的耸了耸肩,毫不在乎自己只是他的不顺眼下的顺手物,而且她还是比较喜欢他直言直语的样子,不虚伪。
“我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你不出手的话,恐怕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红玉自嘲的笑了笑,即使是现在,她还是无法讨厌慕天,放弃慕天。
“我叫红玉,你呢?”
看着她笑盈盈的模样,男子没有理会她,越过她继续向前走,可是她却好像感觉不到他的疏离似的,跟在他身后不停地问着溪边,一黑一白两道人影逐渐远去,小溪依旧潺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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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看着镜中一身红衣的女子,美艳,妖异。
本来一身白裙还可以减弱几分她的妖异之气,现在的红裙则是让她变成一只魅惑不已的艳妖。
但是……她回头看着被她换下来的白裙,她喜欢这身红裙,因为这样就看不到衣服上的血迹了无力的笑了笑,她转身走出房间,穿过已经熟悉的长廊,来到花园处。
凉亭下,一名黑衣男子正坐在那里品茗。
他叫黑泽宇,豹族的王,一个冷酷不羁的男人,但也是让她感到舒适的男人,是他将她捡了回来,不,应该说是她硬跟着他回来,没办法,她本就无处可去,虽是蛇,却无法被蛇族接纳,只因她不是依靠法力化成人形。
坐定之后,不理会黑泽宇要杀人的目光,她抱起茶壶咕咚咕咚的喝着,一边笑眯眯的看着他。
黑泽宇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继续喝着杯中的茶。
“慕天仙人……受伤了……”
番外 红焰--只想见你
“咣当!”
茶壶从她手中滑落,撞到了桌面上,接着又滚到地上,应声而裂。
美目紧紧的盯住黑泽宇,脸上盛满了难以置信。
“你……你说什么?”
黑泽宇没有看她,依然喝着茶。
一阵轻风拂过,石桌的另一旁已经没有了红玉的身影,只有破碎的茶壶中,茶水在地面上缓缓晕开“大胆孽畜,还不快快离开天界,否则,我一定不会再手下留情。”
慕天府邸之外,几名仙人和仙子站在那里,每个人都充满不屑和厌恶的看着红玉。
红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明目张胆的闯入天界,更没有一次这样毫无顾忌的出现在众仙面前。
他们虽然还不是上仙,但是法力也绝对不是她一个小小的白蛇能够对付的,或许上次妙虚仙人没有杀得了她,却会死在他们手上。
以他们天界之人对其他三界的厌恶,他们想杀了她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哪有如何,即使知道自己坚持在这里逗留的话,下场不会好的,但是她还是无法离开,她要慕天,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见到他。
她要看看他的伤势如何,看看他是否生命无忧。
慕天
不理会众仙的喝斥,她纵身就想飞入府邸,可是身子刚刚腾空五尺,肩膀一阵剧痛,她痛呼一声,掉落在地上,捂住了肩膀,温热的血顿时从她的指缝中蔓延开来。
一个仙人收回了手中的长剑,上前走了几步,表情更加厌恶:“这只是给你的一个小小的教训,如果你再不离开的话,下次这把剑就会穿透你的心。”
面对他的冷酷,红玉轻轻的摇了摇头,努力的撑起身子站起来,坚持的看着他。
“我要见慕天。”
众仙表情微僵,接着脸上燃起更深的愤怒,仿佛恨不得立刻置她于死地。
毫不在意他们眼中的杀气,红玉脚步蹒跚的朝大门走去。
一个仙子面无表情的挥了挥衣袖,下一刻,红玉纤细的身子飞了出去,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
猛咳一声,鲜血自嘴角滑落。
忍住全身的疼痛,她再次踉跄站起。看着嘴角滑落的血涌落在红色的衣裙上,笑容又大了些。
“这样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笑了笑,她再次抬起双脚,慢慢的朝府邸走去。
又是一阵掌风,身子被抛弃又落下,五脏六腑似乎都错了位,让她呼吸都变的那么困难。
只是这样又如何。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她要见慕天的决心,即使今天会死,在临死前她也要看慕天一眼,确定他是好好的她才能心甘情愿的闭上眼睛。
紧抿双唇,她几乎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才能让自己重新站立起来,双腿仿佛被灌了铅一般,每挪动一步,都让她以为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也要耗尽。
看着她的坚持,一名仙人面色冷凝,刚要拔出手中的剑,被一名仙子按住了手腕。
仙子走出几步,若有所思的看着红玉:“如果你现在回去的话,我们可以放你一马。”
对于她的“开恩”,红玉好像没有听到似的,依然耷拉着头慢慢的朝前走去。
仙子轻蹙双眉:“你明知道这样下去,你只有死路一条,为什么还不速速逃开?”
红玉摇了摇头,气息微弱:“不……我不逃……我要见……慕天……慕天……”
那名仙人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拔出了手中的长剑,锋利的剑尖指向了红玉,接着就要施法。
“住手……”
温和的声音响起,阻止了那名仙人的动作。
所有仙人和仙子俱是一愣,然后立刻转头看向身后,只见慕天一身整齐的走了出来,心中虽然诧异,但还都是恭恭敬敬的行礼。
“慕天仙人。”
听到他们的声音,红玉怔愣了好一会儿,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直到周围没有了那些仙人的叫嚣声,她才稍稍确定了些,然后缓慢的抬起头,呆呆的看着高高台阶上站立的人,隔着长长的距离,一如他们之间的鸿沟。
视线有些模糊了,她摇了摇头,再次定睛看向慕天。
他看起来没有什么差别,依然是发色如雪,白衣飘飘,只是……他的脸色比平时还要苍白几分。
红唇缓缓勾起,荡起一抹绝美的笑靥。
“慕天,你没事吧?”
看着台阶下一身红裙的她,慕天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一道疑惑,当他的目光落在她嘴角的血迹上时,眼神迅速的黯了一下。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走吧。”
听着他的声音只是透着些许虚弱,红玉高高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笑容更加的美艳。
“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心情得到放松,最后的一抹坚持也消失殆尽,她的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倒在了地上,散开的衣裙犹如绽放的花朵,美丽却是短暂的慕天目不转睛看着失去意识的她,看着她即使昏迷,嘴角也噙着的笑意,看着她旋开的衣裙,这一幕深深的留在了他的脑梅中,那美丽的花朵
红焰——只是好奇
握紧手中的红纱,慕天闭上了眼睛。
不知为什么,曾经的这一幕最近总是不停的在他眼前浮现,曾经他不理解为什么红玉可以连命都不要,只为见他一面,确定他是性命无忧的,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只是……却看不到那朵美丽的花了。
走近花园中的凌珞希看到他的动作,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红纱时,脸上划过一道了然。
放下手中的点心和茶水,她笑着说道:“又在想红玉。”
慕天张开双眸,看了她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在她面前,他永远不需要伪装自己。
凌珞希给他倒了杯茶:“天池老人不是已经答应帮你用莲花为红玉为依托吗?待她的魂魄附于其上之后,她就可以回来了。”
慕天眼中闪过一道温柔:“是啊,她会回来的。”
轻抚着红纱,他深吸口气:“珞希,曾经我以为博爱众生就是我今天的职责,我明白她的情意,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最后让她魂飞魄散,你说她会恨我吗?”
凌珞希双手环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你为了她堕仙成魔,为了她甘愿一生无任何怨言的任由天池老人差遣,你会恨她吗?”
抬起眼帘,慕天凝视她许久,眼神也愈发的温柔:“珞希,谢谢你。”
凌珞希耸耸肩,拿起一块点心放在了口中。
慕天笑着收回目光,紧握住红纱:“你知道吗?当年我去人间,因为你的请求而现身,答应你救言承墨,将你化成蝴蝶,一切都是因为我在好奇。”
“好奇?”凌珞希挑了挑眉,对于从他口中听到这两个字,她感到更好奇,“当时受众人的敬仰的慕天上仙也会好奇?”
对于她语气中的戏弄,慕天摇了摇头:“的确是好奇,因为红玉而好奇。”
当年红玉每每总是带给他无比的困惑和震撼,不知道听谁说的,吃了天池老人的银朱果,可以让法力大增,她竟然只是前往天池老人的果园,差点被困在天池老人的阵法中,无法脱身,即使她最后摆脱了阵法,可是依然紧紧的抱着银朱果,抱到他面前,明明她当时已经气息虚弱了,只要吃了银朱果就可以修复,法力大增,可是她却没有这个想法,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把银朱果带给他。
又是曾经有小仙对他不敬,对他出言冲撞了几句,还用法力划伤了他的手臂,红玉知道之后,虽然她的法力抵不过那名小仙,但是她竟然纠结了几名妖,偷偷的闯入天界,将那名小仙围起来,狠狠的打了一顿……
每次她来的时候,如果他修炼的话,她就会乖乖的坐在一旁,即使他没有睁开双眸,还是能够感觉到她的凝视,她眼中的热度,她凝视他的眼神,总是溢着让他无法直视的目光……
她为他做了太多太多,她的倔强,她的执拗,她的坚持,她的追随,她的深情竟然开始让他感到无措,竟然有种无法面对她的感觉,所以……他去了人间。
他当时给天帝的理由是,他想去看看人间众生,普渡众生,为众生祈福,可是心中还有最真实的理由在叫嚣,那就是……他需要时间来理一理,静一静。
盘桓在人间的寺庙上方,每天都能看到各种各样前来许愿的人,他们或为名,或为财,或为情,可是芸芸众生,却无一人可以吸引他的注意,直到……凌珞希出现。
那日他正在庙中盘桓着,心中突然有种异样,然后开了天眼,接着凌珞希就出现在他面前。
一步一叩,额头已经染上了血迹,可是她却好像感觉不到似的,依然不断的重复着动作,不停的朝寺庙靠近。
终于她快如了大殿之中,此时她已经浑身是血,极其虚弱无力了,可是在她脸上,他却看不到任何的无力,有的只是欣喜,那种欣喜的表情他曾经在红玉的脸上看到过,就是他受伤那次,红玉闯入天界时那般。
一时间,他的心轻颤着,听着她的请求,不由的现了身,许了她的愿,只是他却给她提了一个条件,化成蝴蝶五年。
他这么做的原因,一个是因为因果循环,既然他救了言承墨的命,那么凌珞希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红玉,她不总是说情爱是永远的,无法消失的,那么……
他想看一看,人间的情爱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说的那般。
他这样做了,只是没想到竟然会给凌珞希和言承墨带来这么多的痛楚,他们两人本有十世姻缘,可是却因为他的一时好奇,硬生生的扯断了他们两人的缘分。
“珞希,现在你是幸福的,对吗?”
凌珞希看着他眼中的沉重,笑意变浓,眼中溢出浓浓的欣喜,用力的点点头:“不错,我很幸福,很幸福……”
摸着胸前反而粉玉,想着昨天晚上黑泽宇满是哀怨的眼神,笑容更加灿烂了,对慕天点了点头,起身欲离去。
刚走了几步,她挺了下来,沉默片刻,看着慕天:“很久以前你就喜欢上红玉了,对吗?”
慕天静静的看着她,好一会儿,他笑着轻轻颔首:“是,我很久以前就喜欢上她了。”
对于他的承认,凌珞希耸了耸肩,长吐出口气:“没事,我只是想问问。”
说完,她转身快速的走开,赶快回去安抚那只快要发怒的豹子。
慕天身体后倾靠在了椅背上,闭上眼睛。
他很早就喜欢上那个红衣女子了,很早很早……
番外 红焰--钳制
“你们想做什么?”
红玉戒备的看着面前两个不怀好意的男子,双脚不停的后退着。
其中一个褐发男子倏地出现在她面前,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带入怀中,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脸颊。
“红玉,你何必这么疏远呢,我们没有什么恶意的,只是想好好的跟你聊聊,多多增进一下感情嘛!”
红玉一把拍掉他的手,满脸厌恶的看着他们:“聊聊?没有恶意?谁不知道你们狐族狡猾奸诈,能安什么好心?”
闻言,两名男子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褐发男子冷冷一笑:“没想到你落在我们手上还这么伶牙俐齿的,红玉,我们现在想对你怎么样就怎么样,就凭你的那点点法力,你以为你能从我们两人手上逃脱吗?”
红玉紧拧双眉,挥手就朝他袭去,可是还没等攻击到他,所有的法术都被他轻松的化解,然后将她搂的更紧了。
两名男子相视一笑,脸上的淫邪意味更浓。
红玉整个人都在褐发男子的钳制下,另外一个男子走上前来,双手捧住她的脸颊,仔细的打量片刻。
“真不愧是让我们狐王茶不思饭不想的白蛇,的确够美艳,让人心痒难耐。”
说着,他不由的吞了吞口水,看向那名褐发男子:“如果我们先得到她,狐王会怎么样?”
褐发男子嘲弄的勾起嘴角:“狐王又岂会在乎,在妖界大会上,她让我们狐王难堪到极点,王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又怎么会在意她。”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
面前的男子立刻钳住红玉的肩膀,湿热的双唇吻上红玉白皙的脖颈。
因为褐发男子的控制,红玉根本挣脱不开,感觉到男子在她身上的肆虐,她想都没想低头张口咬住了男人的肩膀,死死的咬住,用力的咬住,不肯放松一点。
男子痛得大叫,褐发男子一看不妙,挥手施法用力挥出,伴随着另外一名男子的大叫声,红玉的身子被高高的抛起,在她重重落地之后,张口吐掉了咬掉的狐狸肉,尽管胸口疼痛不已,她依然不屑的看着两名男子。
褐发男子看到同伴身上被咬得血淋淋的伤口,顿时大怒,又是一掌狠狠的击向红玉。
轻吟一声,鲜血从口中喷出。
褐发男子蹲下身子,一把抓住红玉的头发,用力的在她脸上扇了几巴掌。
“臭婆娘,敢伤害我的兄弟,我一定要让你魂飞魄散。”
红玉嘲弄的看着他:“死狐狸,就算魂飞魄散也别想让我对你们求饶。”
褐发男子怒气冲冲的瞪视她片刻,怒极反笑:“好,既然你这么有骨气,那么就先好好的伺候伺候我们兄弟,然后我再送你上路。”
接着随着一阵衣料的撕裂声,红衫应声而裂,露出如凝脂般的肌肤。
男子淫秽的笑着,用法力束缚住她,让她无法动弹,甚至连死都做不到,然后整个人伏在她身上,唇和双手在她身上放肆着。
对于他加注在自己身上的疼痛和屈辱,红玉知道已经无法避免,一个连动都不能动的人已经什么都做不到了,不,还有一件事情她可以做到,就是漠视一切,忘记现在的自己男子的大手沿着她的腰肢缓缓的滑下她的大腿,一点一点的靠近私密之地“啊--”
随着一声惨叫,红玉感到身上的重量陡然消失,束缚她的力道也瞬间解除,微微一怔,侧头看到先前在她身上放肆的男子,此时正痛苦的在地上翻滚着,一会狐形,一会人形,似乎正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不一会儿,褐发男子就化为点点光芒,消失的无影无踪。
“魂飞魄散?你竟然杀了我兄弟,我一定要杀了你。”
随着这声叫嚣的声音,转过头来,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背光而战,阳光在他的周生洒下一圈淡淡的光晕,那样的神圣,那样的高不可攀在男子满含杀气靠近他的时候,他抬起右手施法,下一刻,男子就如同中邪一般,浑身不停的颤抖着,接着如同先前的褐发男子那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本来喧嚣的林间顿时安静下来,红玉慢慢的坐起身子,接着又慢慢的站了起来。
红裙被撕的支离破碎,几乎遮不住她的身体,白皙的皮肤上有着触目惊心的淤痕,可见刚才那名褐发男子对她的残暴。
没有说话,也没有去遮住自己的身体,红玉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慕天……”
慕天敛下双眸,轻轻颔首,然后转身,似乎打算离开。
红玉一急,连忙追了上去,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衣袖。
刚才他背着光,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她要看清他此时的样子。
但是当她的目光落在他儒雅的面容上时,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握住他衣袖的手,也不由的缓缓滑下。
他的表情什么都没有,很平静,太平静了,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似的,仿佛她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即使他对她有一丝丝的在乎,也不会在看到先前的那一幕时还可以有如此平静的反应。
她在期待什么,期待在他脸上看到怒气,还是看到关怀和担心?
呵,是她担心了,慕天的脸上怎么会出现这种表情呢,他是仙,是高高在上的上仙,他怎会为他眼中犹如花花草草,犹如石块的她担心呢?
也许是先前受到的欺辱,也许是因为他的无动于衷,红玉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浓浓的悲哀,双臂倏地紧紧的揽住慕天的脖颈,双唇在他的唇上肆虐着
番外 红焰--卑微
半晌,红玉缓缓退开,低着头一声不吭。
即使不用抬头,她也知道他会什么表情,不,或者说他根本没有表情,犹如她每次吻他那般,表情没有任何起伏,他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她,即使目光投向她,又仿佛不是在看她,或者说她跟那些花花草草没有什么两样。
紧抿双唇,她鼓起所有的勇气抬起头,看到他熟悉的表情,没有任何的诧异。
缓慢的抬起双手,她扯下了身上所有残破的衣物,顿时雪白的身体立刻呈现在慕天面前。
强忍住心中的羞意,她走上前,双手攀住他的肩膀,红唇凑到他耳边轻吐着气。
“慕天,我想要你……”
她想要他,她想让自己的身体留下属于他的气息,抹去那两只狐狸留在她身上的味道,她想要他,靠着他,她会觉得安心。
一道温和但是坚决力道推开了她,慕天淡淡的瞟了她一眼,然后念咒施法,一件红裙立刻出现在他的右手中,将衣服抛到她身上,他又要离去。
“慕天,难道你不觉得我的身体很美吗?”
几乎所有妖界的人都说她美,很多男人都想和她一度春宵,她对自己的容貌和身材也极有信心,丰胸纤腰,冰肌玉肤,她具有吸引男人的本钱,可是吸引到的,都是她不想要的,她想要的,却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她。
“很美,世间的每一件东西都是上天的眷顾,都是美的。”
红玉轻颤,一把拉下身上的衣服,眼中含泪,轻笑的看着他:“难道你不想要我吗?很多男人都想得到我的身体的。”
对于她的问题,慕天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脸上连一丝动摇都没有,平静的犹如一池湖水。
红玉双脚顿时感到一阵无力,踉跄了几下,跪倒在地上。
“慕天,对于世间万物。你并不是公平的,否则……否则你怎么会那么在乎那个叫做凌珞希的女人。”
闻言,慕天不再是如先前般那样平静,表情微微僵了下。
即使是十分细微的表情,红玉还是看到了,心中一阵刺痛,一千多年来,她妄想在他脸上看到的不平静终于出现了,不过……却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
“你很在乎她,天界是不允许妖界之人自由出入的,可是她是蝶妖,却可以住在天界,住在你的府邸,慕天,你也会动心吗?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为别的女人做那么多,却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我,慕天,看着我,看着我啊!”
听到她的吼声,慕天终于低下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看着他再次平静如斯,她用力的握住双拳:“如果对我一点都不在乎的话,刚才为什么要救我,你是天界之人,不该管妖界众生的事,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救我?”
慕天凝视着她因为愤怒和伤心,涨的通红的脸颊,摇了摇头。
“今日是他们两人命数中的死劫,我只不过是来完成这个命数,对我来说,四界终生没有什么分别,所以不管是妖界的事,还是冥界魔界的事,我都会去管。”
最后的一丝力气似乎也在缓缓的消失,红玉紧抿双唇看了他好一会儿,一股哀伤的情绪蔓延开来。
“如果……如果今天不是那两只狐狸的死劫,如果遭受他们的欺辱是我的命数,那么……你会出现在这里吗?”
静静的看着她,慕天一言不发。
他的沉默让红玉心口紧紧的抽着,狠狠的砸向地面。
“告诉我,你到底会不会出现在这里,说啊,你说啊!”
“……不会……”
最后的力气终于消失,红玉整个人软软的撑在了地上,不由的抚住了自己的胸口。
他说不会,原来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他口中的命数,只要是命数,那么即使她死了,他恐怕也不会眨一下眼睛,表情平静的看着她死去吧。
他一直都是这样无情不是吗?他博爱众生,似乎是最具有慈悲之心,可是他又是最无情的,他可以冷眼看着万物按照命数走下去,看的那样平静,置身事外的如此坦然。
但是他又不是那么无情,他有在乎的人不是吗?那个蝶妖凌珞希,他是在乎她的,他看向她时的笑容是不一样的,是真的在笑。
原来他不是无情,只是他的情从不肯给她而已。
不再理会她的怔忪,慕天收回目光,双眉不由的轻蹙一下,接着很快又舒展开来,转身离去。
听到他的脚步声,红玉低着头,怔愣的说道:“慕天,我爱你……”
离去的脚步有瞬间的迟缓,接着又按照原来的步伐前进。
红玉不在乎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依然不停的说着:“我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爱上你的,也许是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吧,爱了你一千多年,看了你一千多年,追了你一千多年,盼了你一千多年,可是却始终没有等到你的一个眼神,甚至连一丝丝的不同都没有,宇总是说我傻,明明知道不可能的事还要上,可是怎么办呢?我没有办法,即使在你心中什么都不是,即使你的眼中从来没有过我的身影,我还是爱你啊,爱到连一丝自尊都没有了,爱到……即使你转身离去,我还想对你说我爱你……”
脚步声没有任何的停止,不一会儿终于消失了。
红玉怔愣了许久,然后摸起地上的衣裙,轻笑着机械的套在自己身上。
每次她说爱他,他给她的都是一个背影,每次她的爱都只得到一个背影,原来爱情竟然可以如此卑微,卑微到即使只有他的背影,她还是无法停止自己追逐的步伐
番外 红焰--谢意
待天池老人踏入大厅之后,慕天站起身来,朝他走了几步。
对上他看似平静的双眸,天池老人笑了笑,然后走到他对面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以莲花塑身的确耗费了老儿我不少的气力,不过……”他撸着胡子,眼中充满了戏谑,“能够看到一向风轻云淡的慕天仙人,能够有如此着急的一面,也是值了。”
对于他的调侃,慕天只是轻轻一笑,并没有做任何辩解。
天池老人挑了挑眉:“怎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慕天仙人,老儿我认识你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几千年了,几千年来,我又怎么会不了解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时候战神魂飞魄散,虽然你很自责,但还是能够稳坐的,但是今日,虽然你只迎了我短短几步,但对你来说已经是非常难得了,这不就是说明你对那条蛇的在乎吗?”
慕天倾听着他的话,自始至终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待天池老人说完之后,他轻轻颔首。
“不错,我很着急。”
对于他毫不掩饰的承认,天池老人微微一怔,接着笑意又从眼中荡开来,还是这样的慕天看起来讨人喜欢,虽然还是不喜欢说话,没有太多表情,但是比起以前来,多了丝……嗯……人情昧,对,就是人情昧,人间不都是这么说的嘛!
“红玉那个丫头如果没偷过我的银朱果,我会更喜欢她。”
看着天池老人撇嘴的表情,慕天站起身,深深一揖。
“她取银朱果都是为了我。”
“我当然知道了,”天池老人耸了耸肩,“要不然的话,你以为只凭她法力只有一点点的蛇妖,能够闯过我的阵法,那是我故意放她一马,唉,她跟那个豹王真不愧是朋友,一个偷银朱果给你,另外一个则是让凌珞希吃了我整整三个银朱果,三个啊!”
看着他心疼不已的样子,慕天微微一笑,不想再掩饰自己的渴望,稍稍走上前。
“天池老人,可否将莲花给我?”
闻言,天池老人终于拍手大笑起来,快速的冲到门外。
“绿竹老儿,快点出来,我赢了,我赢了。”
他的欢欣雀跃让慕天有片刻的怔愣,不过接着就明白过来了,下一刻,一个身穿绿色层叠衣袍的老者走了进来,气呼呼的冲到慕天面前。
“喂喂喂,慕天啊慕天,你好歹也是天界上仙,多些矜持可不可以,为什么要这么快就开口要莲花了?”
天池老人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接着把手伸到他面前掂了掂:“绿竹老儿,输了就是输了,干嘛要找别人发脾气,我就说慕天仙人肯定会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内开口的,你偏要说至少要半个时辰,愿赌服输吧,快把雪灵丹拿来。”
看着面前得意的大手,绿竹撇着嘴对慕天冷哼一声,接着张开右手,一颗雪白晶莹的珠子立刻出现他手心。
“拿来吧,”天池老人一把夺过,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着,“真不愧是绿竹老人的雪灵丹,只是这样看着,就能感到阵阵法力了。”
说着,他从衣袖中掏出一枚晶莹剔透的莲花递给慕天,接着又把雪灵丹递到他另外一只手上。
“只要收集好红玉丫头的魂魄,就可以让她附于莲花之上,化成人形了,这颗雪灵丹则可以保她魂魄,以免她元神涣散。”
看着手中的物什,慕天心中一紧,静静的看了天池老人好一会儿,然后撩起衣袍跪了下来。
“慕天多谢天池老人。”
天池老人和绿竹老人都愣住了,虽然他那已掩藏的担忧己经让他们感到诧异了,但是此时的慕天让他们感到更加的震惊。
堂堂的天界上仙,如果没有红玉之事的话,总有一天,他会成为天界长老之首,尊贵无比,此时他却跪在了他们面前,为了一个女人跪在他们面前。
霎那间,两人都说不出话来了
待光芒散尽,当那张熟悉的容颜出现在他的面前时,慕天再也忍不住了,脚步有些凌乱的走过去,目不转睛的看着在莲花中沉睡的女子。
她的手臂环住双膝,黑发披散着,遮住了她的大半身体,长长的眼睫毛在眼下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双唇带着一丝苍白,现在的她看起来羸弱极了,可是却让他的心难以抑制的狂跳着。
她,很快就要回来了,很快
“慕天,我爱你……”
银铃般的声音又在他身边响起,曾经他以为自己不在意,可是后来才发现,原来这句话可以这么甜蜜,原来这句话可以让他感到如此幸福。
“慕天,我爱你……”
突然,一阵低低的声音再次在他脑海中出现,这次的声音不同于以往的活力,似乎……蕴含着说不尽的哀愁,这是红玉什么时候对他说的呢?
将莲花放在胸口,他闭上了眼睛。
是那一次
不管他对她如何的冷淡,不管他对她如何的无视,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哭过,一滴泪水都没有落过,可是那一次她却哭了那次她问他,如果那天不是那两只狐妖的命中死劫,他会不会出现在那里。
当他回答不会的时候,他第一次在她眼中看到那么浓那么浓的哀伤,那时,他知道了一件事,原来只是看着一个人的眼神,就可以心痛。
不会?
怎么会不会?
那次……是他说了谎。
番外 红焰--醒来
那两只狐妖的确是有个死劫,不过不是在那一日,而是在两个月之后,修炼时,他心中陡升不安,居然用了法力寻找她的踪影,在看到她被狐妖欺辱的时候,没有任何迟疑,他用了移形换位之术来到了她身边。
他杀死了两名狐妖,第一次,在没有任何命数的情况下,他动手杀了别人,没有理由,只因为心中那股让他无法理解的愤怒。
是的,愤怒,几千年不曾感觉到愤怒的他,看到她半裸的被狐妖压在身下的时候,他真的愤怒了,所以出了手。
当她的身体偎入他的怀中以后,他的心颤抖了,莫名的情欲和燥热在体内升起,对于那种不熟悉的感觉,他感到不适,更多的是不安。
从第一眼看到她时,从那时的心跳他就知道,她对他会成为不同的,也许将来的有一天,她对他的不同将会变得十分的重要,而他不安于这份不同。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排斥她,想要稳住自己的心,想要完成自己一直努力的梦想,他不想让其他的任何事物占据他的心。
在知道她可能会成为他所有的障碍时,他能做的就是回避她,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回避竟然会伤她如此之深,更没有想到,原来早在他努力避开的时候,他已经沉沦了。
为了那份博爱,他一生努力,只是到头来却发现,他最想要的只是她的一抹笑靥。
他已经不是天界上仙,他已经无法博爱众生,因为他只想爱她一个,为了让她魂魄凝聚,他动用黑暗法力,堕入魔道。
天池老人曾问他可后悔,悔吗?
到现在为止,他后悔过两次,第一次是凌珞希被众仙打落海角崖的时候,第二次则是后悔他曾经那样伤害过红玉睫毛轻颤,美目缓缓睁开,带着一丝茫然看着周围。
这里是什么地方?
转动头颅,她想要看清周围的情况,却发现自己似乎被锁在什么里面。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脚,她眼中泛起浅浅的疑惑,她不是已经魂飞魄散了吗?怎么还能看到自己的形体?
她依然记得光刃划过身体的疼痛,记得慕天背对她的身影。
她已经死了,甚至连身体都没有留下,只是,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她试着触碰包裹住自己的结界,犹如水面的涟漪一圈圈的荡开,却无怯挣破。
接着,她看到了那个人,那个在她心中镂刻下深深印记的人。
熟悉的眉,熟悉的眼睛,熟悉的鼻子,熟悉的嘴巴,一切都是熟悉,但是……似乎又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隔着一层淡淡迷雾般的结界,两人静静的凝视着对方。
倏地,红玉脸上浮起浓浓的诧异之色,双目圆睁,目光紧紧的锁住他。
慕天,笑了。
那么开心的笑了。
虽然不是那种开怀大笑,虽然只是浅浅的勾起嘴角,但是她知道他是快乐,很开心很开心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开心,但是她也跟着笑起来,只要他开心,她就开心。
呆呆的凝视着他温柔的眼神,心仿佛被蛊惑了一般,慢慢的对他伸出了手,一如她曾经对他做过的那样。
好一会儿过去了,他没有动,还是坐在原处静静的凝视着她。
没有等到他的反应,心中还是滑过一道黯然,但是却没有太失望,因为一切都是在她的预料之中,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恐怕以后也会是这样,永远都是她向他伸出手,永远都是她在追赶他的步伐,即使她手臂伸得再长,即使她跑的再快,还是无法触摸到他,因为他是慕天,博爱却无情的慕天。
而她却爱上了他,整颗心中都只有他。
就在她准备收回手的时候,他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虽然隔着结界,但是他的容颜却更加清晰了。
他的眼中盛满了温柔,然后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接着慕天对她伸出了手,结界两边,两人就这样伸出手凝视着对方,虽然只是隔着一层结界。但是两人连指尖都无法触碰。
红玉微怔,下一秒,没有任何迟疑就要握住他,这是他第一次对她伸出手,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要握住,如果错过的话,她不知道是不是还有第二次机会。
可是任凭她怎么挣扎,结界却只是丝毫未破,她和他已经在结界的两端。
“慕天,放我出去……”
她微嘟着红唇,不满的看着他。
慕天笑着摇了摇头。手又朝她伸近些许。
“如果要握住我的话,就自己走出来……”
红玉的表情更加呆愣了,傻傻的看着他的笑,连忙点头,更加用力的攻击着结界,更感觉自己瞬间好像法力大增了,似乎什么都无法阻挡她,难道这就是小希希经常说的爱情的力量。
随着一道碎裂声,她身子趔趄了下,接着她发现自己已经站在结界外面,冲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好闻的气息萦绕在鼻间,让她紧环住他的腰,舒服的不想起来,即使知道有可能会再看到他排斥的目光,即使知道他也许会将自己扯开,可是现在她什么都不想管,只想用力的嗅着他的味道,她己经好久好久好久都没有感受他胸膛的温暖了。
倏地,她突然僵住了,呆愣了好一会儿,然后缓缓的低下了头
番外 红焰--携手
红玉呆呆的看着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然后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慕天。
他真的是慕天吗?
如果他是慕天的话,为什么会抱她?他连推开她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抱她?
“慕天?”
她轻唤他的名字,眼中疑惑更浓,溢满了不确定。
她知道他是慕天,他是占据了她整颗心的人,她又怎么会认不出他来呢,只是……她不明白慕天为什么会对她如此温柔。
慕天轻笑,知道她的困惑为何,不过他并没有解释什么,而是隔空拿来床上放置的衣裙,一件一件的为她穿上。
此时,红玉才彻底的反应过来,自己是赤裸着身体的,而刚才慕天不但没有推开她,眼中还扬着笑意,好像……好像很开心见到她似的。
尽管心中翻涌着疑惑,但是红玉不会傻到在此时问出来,她怕所有的温柔都立刻消失。
看着慕天专心致志的为她穿衣,她心思一动,双手用力的握了握,然后倏地拉开刚刚系好的衣襟,再次露出白嫩的肌肤。
“慕天,我的身体美吗?”
好怀念他眼中的不满,虽然很伤人,但是她却是唯一一个人可以让他露出这样表情的人。
慕天动作一顿,停下了弯腰为她系腰带的动作,直起身静静的看着她的凝脂玉肤,眼神变得幽深。
本来以为他会淡淡的移开目光,然后转身离去,没想到他竟然煞有介事的看起来,心中升起一股赧然。
“很美。”
所有的羞涩在听到这两个字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震惊。
他刚刚说什么?他说……很美,他竟然说她很美。
只有两个字让红玉彻底的变成了一个石人,整个人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只是傻愣愣的看着慕天。
弯唇轻笑,慕天继续为她整理着衣服,待帮她穿戴整齐之后,就抱着她走到床边坐下,蹲下身子,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为她套上鞋袜。
待所有的一切都打理好之后,他拉住她的手,慢慢的朝门外走去。
“饿不饿,要不要吃一些东西?”
看到红玉还处于神游状态,慕天眼中的笑意变浓,没有再说什么,拉着她出了房门。
微风轻抚,鸟语花香,温暖的阳光亲吻着整个大地,红玉感觉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般,任由他拉着,呆呆的跟在他身边,呆呆的看着他侧影。
慕天会说她美,会用温柔的眼神看她,会为她穿衣穿袜,她好像在梦里似的,这个梦就像她以前梦到那样,只是这次却有那些梦中没有的真实感。
她能握住他的手,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暖。
低头看着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浓浓的暖意划过心头,他是真的,真的握着她,这次她没有做梦。
“慕天!”她倏地开口,然后紧走两步,站到他面前,目光紧紧的锁住他,“我爱你。”
流光溢彩在慕天眼中划过,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那叫做开心。
这次他没有推开她,也没有转身离去,而是环住了她的腰,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力道大的仿佛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去似的。
身体因为他的力道有些疼痛,但是她什么都不想说,即使痛她也要紧靠着,慕天肯让她接近,肯这样的抱着她,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享受多久,所以她要抓紧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刻。
凌珞希转过走廊时,看到的就是一红一白两道身影紧紧相拥的一幕,因为看到红玉醒来,心中掀起狂喜,本来打算冲过去的,可是看到那么美的画面时,她硬生生的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为了收集红玉的魂魄,为等天池老人为她做好莲花之身,慕天整整等了快两千年,现在他终于如愿以偿了。
慕天将近两千年的思念和落寞,凌珞希都看在了眼里,即使表面上慕天看起来没有什么两样,依然是那副淡淡的笑,淡淡的表情,但是她却可以感到他那份无止境思念和孤寂,因为在她等待黑泽宇回来的耶八百多年间,就是这样过来的。
倏地,她微微一怔,不由的睁大了眼睛。
阳光下,一丝晶莹自慕天的眼角滑落
心头酸涩不已,她抿唇轻笑,然后悄然离开
飒飒西风,带着一丝凉意。
凌珞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红玉。
“这是夜华为你炼制的一些丹药,你现在以莲花为体,元神还不是太稳固,而我现在没有办法帮你固元,这些丹药可以让你更快的适应这具身体。”
红玉嘻嘻一笑;“夜华那个男人会为我炼制丹药,肯定是你让他炼得才对,四界之内谁不知道,魔界至尊只听一人的话,那就是你小希希,前几天魔界的几位长老还来到豹族,让你劝夜华娶妻呢,可是当他们看到赶来的夜华时,那种什么都不敢说的表情啊,真的是太好笑了。”
凌珞希轻叹口气,摇了摇头,如果可以,她倒真的想看到夜华娶妻生子,一个人……太孤单了。
看到她怅然的表情,红玉连忙环住她的肩膀,白嫩的手放在她凸起的小腹上。
“好了好了,你现在又有了宝宝,一定要开开心心的,快笑一笑了,宇的眼神已经想杀死我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能和慕天在一起,你不要这么害我啦。”
被她又是挤眉又是弄眼的,凌珞希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头。
“你呀!”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慕天,她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和慕天真的决定要云游了吗?”
闻言,红玉看向慕天,眼中涌动着浓浓的情意,而慕天也没有避开她的目光,温柔的凝视着她。
红玉用力的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充满了幸福:“慕天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普渡众生,四界之内皆是上天的子民,他希望能让四界平静相处,还有啊,他说有机会他还想再去人间看看,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再碰到一个小希希,”她笑着耸耸肩,眼神充满了向往,“而我呢,也早就想出去走走了,我的法力那么低,远远不能像你和宇那样,可是在短短的时间里游遍四界,这次跟着慕天,我们也不会随便动用法力的哟,慕天说,我们会徒步行走,每到一个地方,或许会停留一段时间,等我们游完四界之后,不知道要多长时间了,不过,你放心,当你的这个宝宝出生的时候,我一定会想办法送礼物来的……”
凌珞希握住她的手,吸了吸鼻子,轻轻颔首:“好,你们一路上要多多小心,你记住我告诉你的传音之法了吗?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一定要传给我们,我和宇会很快去帮你们的。”
看着她微红的双眼,红玉拥着她,头枕在她的肩膀上。
“小希希,我会想你的哟……”
“嗯。”
“小希希,实际上我还那么一丁点心结啦。”
“嗯?”
“有时候,我会想,慕天现在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因为对我的愧疚,就像他曾经愧疚于你似的,因为一切都好像在做梦一般,在我魂飞魄散之前,他从未对我有一丝情动,可是醒来之后,他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我好好,虽然还是那样淡淡的,但是我知道他很在乎我……”
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凌珞希挑了挑眉。
“如果他真的是因为愧疚才和你在一起的,那么你会怎么样,放手吗?”
“不,才不会呢!”红玉想都没想的拒绝,“不管他是愧疚也好,真心也罢,既然他已经是我的了,我就绝对绝对不会放手,只要他肯留在我身边,如果他还没有爱上我的话,那么我一定会让他爱上我的。”
凌珞希轻笑,为她顺了顺头发;“既然知道自己要什么了,就不要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只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紧紧抓住就好了,”笑着看了慕天一眼,她接着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哟……”
说着凑到红玉耳朵前轻轻说了一句话,红玉立刻僵住了,倏地转头看向慕天,然后朝他奔去,扑入他的怀中。
不知道她的反常为何,慕天疑惑的看着凌珞希,后者只是对他耸了耸肩。
不再过问,慕玉笑着揽住红玉走到她和黑泽宇面前,深深的凝视着他们。
“……我们走了。”
凌珞希用力抿住双唇,轻轻点头,眼中却浮起薄薄泪花,黑泽宇温柔的将她揽入怀中,大手轻抚着她的小腹。
慕天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揽着红玉转身离开。
“慕天……”凌珞希往前追了几步,“一定……一定要回来啊……”
慕天回头看着她,点了点头,目光一如多年来那般温柔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一红一白两道身影终于消失在天际线的那一边。
凌珞希转身偎入黑泽宇的怀中,磨蹭着他的胸膛。
“宇,他们会回来的,是吧?”
黑泽宇在她额头印下柔情一吻,用披风将她裹在自己怀中。
“是的,他们会回来。”
黄叶随着秋风慢慢飘落,天气虽凉却没有任何寒意,这个冬天不会太冷
番外 蓦然回首--相求
“月月,月月,你等等我嘛!”
黑凝语快速的迈动着双腿,可是却怎么也追不上前面那道迅速移动的身影,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可是苍月却好像一点事都没有,脚步依然轻快无比。
“月月,等等我嘛!我快要累死了啦!”
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声音和浓重的喘息声,苍月停下脚步,回头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待黑凝语看到他停下脚步,开心的想要追上来的时候,他又是一言不吭的迈开脚步继续往下走,黑凝语只能噘着红唇在他后面努力的跟着。
她要努力追啊,不能让月月跑掉了。
说着,她用力深呼吸着,拼命的跟上,刚刚走过长廓的转角,她重重的撞上僵硬的东西。
她揉着发痛的小鼻子,双眼通红,泪眼汪汪的看着苍月。
“月月,你干嘛突然停下来啊!”
苍月没有理会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前方,黑凝语吸了吸鼻子,越过他的身子向前看过去,只见一个相貌清秀的男子站在他们面前,满脸的灰败之色。
与苍月对视片刻,莫桑撩起衣袍跪在地上。
“莫桑参见冥司。”
苍月微眯起双眸,双手背在身后,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帝王之气却是浑然天成。
黑凝语整个人从苍月身后跳出来,冲到莫桑面前,紧紧抓住他的衣袖。
“莫桑?你就是莫桑叔叔?”
看着面前粉琢玉雕的小娃,莫桑眼中涌起一抹疑惑;“你是……”
黑凝语笑嘻嘻蹲在他面前:“我妈妈叫凌珞希,我爹爹叫黑泽宇,而我叫黑凝语。”
闻言,莫桑脸上滑过浅浅的笑意:“原来你是豹王和战神的女儿,果然气质非凡。”
黑凝语吐了吐舌头,双手挽住他的胳膊就要拉他起来:“莫桑叔叔,快点起来啦。”
莫桑看了苍月一眼,对她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再次转向苍月。
“莫桑此次前来冥界,是想求冥司帮我一个忙。”
苍月微眯起双眸,漠然一笑:“莫桑,你可知道,就凭你擅自闯入冥界,我就可以让你魂飞魄散。”
看着他眼中的冷凝,莫桑不在意的笑着摇了摇头:“即使是魂飞魄散,我也要来,请求冥司帮我,帮我寻找殷般是否尚在世间,殷殷已经消失两千多年了,我不知道她是死是活,没有人可以找到她,但是我知道冥司可以探知她魂魄的所在,也可以知道她……是否还在世间……”
说着,他重重叩头。
“莫桑叔叔!”
黑凝语连忙拉住他,虽然他从未见过他,但是妈妈却告诉她,莫桑和殷别曾经给过她们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也就是因为那件东西,曾经消失于天地之间的爹爹才可以回来。
看着莫桑固执的跪在地上,不肯起来,黑凝语急忙的跑到苍月身边,握住他的手轻轻的摇着。
“月月,你快答应帮莫桑叔叔啊,不管怎么样,我们是晚辈,怎么可以让莫桑叔叔跪你呢?”
苍月冷冷的瞟着她;“我是冥界之尊,难道不该受他的礼,而且,他是和你有关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被他的话一堵,黑凝语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紧抿着双唇,用那双变得有些黯然的大眼看着他。
轻蹙双眉,他移开目光朝莫桑走去,一言不发的凝视他许久,才轻轻颔首。
“你说吧。”
之所以会答应,只因为他眼中的那抹疼痛,曾经,他经常在父王的眼中看到,那时他没有办法帮父王,那么现在让他来帮莫桑吧。
闻言,莫桑立刻抬起头来,紧抿着双唇看着他,眼中泪光晶莹。
“谢……冥司……”
阴暗潮湿的地牢中,墙壁上是沥沥污水,整个墙面早已是青苔遍布。
地牢中的水深及腰部,冰冷入骨,整个地牢中连一块干的地方都找不到。
殷别无力的垂着头,腰间和双手手腕上的铁链让她不至于沉于水中,但是她觉得自己似乎没有机会再见到外面的天空了。
怪物?
她没有想到她的那些平时看起来亲切不已的族人,竟然会用这个字眼来骂她,也因为这两个字,她被关在这里已经快一年了。
“哗啦!”
她抬起沉重无比的头颅朝门口看去,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即使他背着光,但是从他的身形她还是知道了他的身份。
“大哥……”
沙哑的声音如同老妪,似乎已经许久不曾开过口。
殷离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许久都没有说一句话,殷别也是什么都没说,与他静静对视。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始终没有开口的殷离转身离开。
看到他的动作,殷别心中一抽,身子不由的跟着往前迈进一步。
“大哥……”
缠绕在身上的束缚铁链跟着哗啦啦的响着,钩痛了她的身体,更钩痛了她的心。
“大哥,你也当我是怪物吗?”
殷别挺直脊背,双手紧握成拳,还是没有说一个字。
殷离无力的勾起嘴角:“大哥,天界之中,能够有占卜能力的人乃是奇葩。”
许久,殷别缓缓地摇了摇头:“在天界之中,占卜受到尊崇,可是在妖界,尤其是在我们狼族,能够占卜是因为受到了诅咒,是要受到惩罚的。”
话毕,他再次迈开脚步。
“大哥!”看着他的背影,殷别颤抖的问道。“你真的舍得如此对我?我是你的妹妹,几乎全族的人都想我死,你……你也一样吗?”
殷离脚步微微一顿,接着又恢复原来的速度,大步的走出了地牢,没有丝毫迟疑。
只留下无尽的冰冷和孤寂萦绕在殷别身边
番外 蓦然回首--相知
“阿别,快走。”
殷别意识有些模糊的抬起头,怔愣的看着面前担忧不已的容颜,一时之间意识无法反应过来。
素素用法力解开束缚在殷别身上的铁链,然后带着她踉踉跄跄的出了地牢。
突来的阳光使殷别惊呼一声退了回去,意识也在瞬间清醒,她握住素素的手,疑惑的看着她。
“大嫂,你要做什么?”
素素双手抓住她的肩膀,表情更加着急:“听我说,你现在赶快离开狼族,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以后碰到狼族的人也要绕着走知道吗?”
心中一惊,殷别双眉紧锁:“他们又要对我做什么了?”
难道将她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每天浸泡在冰冷的水中还不够吗?
素素无力的点点头:“族人们要……要烧死你。”
双脚一软,疼痛自胸口蔓延开未,殷别虚弱的靠在墙壁上,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这就是她的族人。
“大哥……大哥也认同了他们的做法是吗?”
“小别,你大哥他……”
“大哥同意了是不是?”殷别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陷入了掌心中,“如果他不同意的话,你又怎么会这么着急?”
看着她眼中的绝望,素素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转头朝不远处看了看,她拉着殷别继续向外走去。
“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了,什么都不要管了,你只要离开就好了,记住,不要再回来了。”
殷别无意识的跟着她的脚步,在走到后山的山顶上之后,她俯首,看到狼族用来祭祀的祭坛处,已经架起了高高的木柴,恐怕只要将她放在上面,就会点燃吧。
察觉到她的僵硬,素素回头,接着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继续向前走。
“小别,什么不要看了,他们……他们只是害怕……”
“害怕?怕什么?”殷别觉得说话似乎都没有了力气,“我只是有占卜的能力,不会伤害任何人,他们为什么要害怕,我是他们的族人,曾经他们每个人都对我很好的,可是为什么知道了我的占卜能力之后,却个个想让我死呢,大嫂,不管我拥有什么能力,我都是殷别,我都会保护我的族人,不会让他们受任何伤害的啊,为什么他们还要如此对我?”
素素将她搂的更紧了,对于她的质问,她却无法给出任何答案。
对啊,为什么呢?难道只是一个占卜的法力,就可以抹去族人之间所有的纽带和亲情吗?
没有答案,因为任何的想法都是没有答案的。
两人躲躲藏藏的走到狼族的边界,素素将准备好的包袱递给殷别,不舍的看着她。
“小别,不要怪你大哥,他是狼族的王,所以他承担的也很多。”
抱着沉甸甸的包袱,殷别眼中扬起最后一丝希冀:“大嫂,我真的没有办法再留下来吗?狼族是我的家,族人都是我的家人啊。”
面对她眼神中的渴望,素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沉默许久,就在她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隐隐的传来嘈杂的声音。
“那个怪物跑了,快点去捉住她……”
接着是一阵凌乱的吼声,听到这些,殷别心中的最后一点希望也没有,抱了抱怀中的包袱,轻轻点头。
“我是……该走了。”
扬起眼市,她朝素素笑了笑:“大嫂,我走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你,不过,听我一句话好吗?以后不要再和大哥一起双修了,否则……”
她只能把话说到这里,再多她就不能说了,因为这是天机,一旦说破,她的损失小,拥有天机的人却会十分惨,这也是为什么族人一定要烧死她的原因了。
闻言,素素的表情一黯,连忙点点头。
殷别深吸口气,最后看了一眼狼族,接着转身大步的离开。
这一天,她离开了她生活了几千年的家,离开了她的家人,她有家不能回,有亲却无法认,从这一刻开始,世间只有殷别一个人然后三千多年的时间里,她的身边没有任何人的陪伴深吸口气,苍月睁开了眼睛,黑凝语连忙跳到他的面前,急切的看着他。
“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找到殷别阿姨在哪里?”
苍月仿佛没有看到她似的,站起身径直的朝僵硬不已的莫桑走去。
一言不发的凝视他许久,直到莫桑因为迫切而不由的轻颤起来的时候,苍月才点了点头。
“她没死,只是……和死也差不多了。”
莫桑感到胸口好像插入了一把利刃,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是……什么意思?”
苍月移开目光,走到窗前,淡淡的说道:“一个没有精元,而且元神涣散,一点求生意志都没有的人,和死人有什么区别?”
闻言,莫桑重重的跌回椅子上;“她……她在求死……”
苍月没再说话,只是仰头看着天空,眼中浮起丝丝困惑。
爱情就像一把双刃剑,总是将两个人折磨的痛苦不已,如果这就是爱情的话,那么……他情愿一生都不去爱
番外 蓦然回首——相遇
冰冷的山洞中,因为中央的一团火焰变得有些温暖起来。
“咔——”
随着一道亮眼的闪电,一记响雷在空中滑过。
殷别转头看着洞外电闪雷鸣,接着又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什么样的天气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又一天而已。
突然,洞口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她再次扬起眼帘的时候,看到一只白色的小兔子跑了进来,身上的毛都被雨水淋湿了,一簇一簇的纠结在一起。
小兔子的目光和她对上之后,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道不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凝视他片刻,殷别淡淡的撇开视线,只需要一眼,她就知道自己面前的不是一只食兔,而是一只已经化成人形的兔妖,他也应该看出她的真身了吧,否则,怎么会用那么恐惧的眼光看着她呢?
虽然她已经化成人形,但是天生的狼性还是存在的,如果有这么一只狼族垂涎的美食在前的话,不管他是不是已经化形,她都会把他捉来烤着吃,但是……今天晚上她已经有晚餐了,而且现在对于兔子肉,她没有兴趣。
看着她移开目光,似乎对他的存在毫不在乎,小兔子眼中闪过一道诧异,不过很快的就平静下来,大大的眼睛肿反而充满了欣喜。
又是一阵窸窣声,山洞里不再是一人一兔,而是变成了两个人,只是其中一个人是赤裸的,浑身上前除了那头黑发,没有一丝遮蔽物。
看到自己的情况后,莫桑惊呼一声,连忙转过身,背对着殷别,不停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法力不够高,所以总是时不时的让衣服没有办法随身一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白净清秀的脸庞涨的通红,眼中盛满了尴尬。
殷别抬起头时,看到的就是两个光溜溜的屁股蛋蛋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虽然不想理会他,但是这样实在有碍观瞻,口中念动咒语,下一刻她的手中出现了一身男人的衣物,用力的扔到他脚边,她继续翻动着手中的食物,不再理会那个已经红得快要烧起来的兔子。
莫桑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头看着她,看到她面无表情的样子后,心中的尴尬终于退去些许,不过还是脚步踌躇的不知道该如何靠近,刚才从她的眼神中,他已经知道她不会对他怎样,但是自己赤裸的出现,还是让他想保持一段距离。
但是所有的坚持,都在看到她手中的食物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满脸欣喜,兴冲冲的走过去,蹲在她面前。
“烤番薯,你在烤番薯,好香。”
听着他口水兮兮的声音,殷别看都没有看他。
对于她的冷淡,莫桑没有任何不自在,眼神叽里咕噜的转着,当他看到她脚边还是几个洗净的生番薯时,笑着朝她移了移。
“我可不可以吃些番薯?”
殷别还是一动不动。
莫桑很自觉的把她的沉默读成同意,连忙开心的朝她走过去,弯腰就想捡起那几个番薯,可是脚步突然趔趄了下,整个人站立不稳,直直的朝殷别砸去一阵凌乱,莫桑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被他压在身下的殷别,后者也在冷冷的看着他。
面色突然红了起来,脸上像着了火一般。
他连忙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似乎越慌越乱,在他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时,发现自己的一只手按在她高耸的浑圆上,连忙收回手,可是身体因为失去了支撑再次跌落在她身上。
殷别漠然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恼怒,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推到一边,接着就要起身,可是下一秒她的手却被包裹在一团温暖中。
心中一颤,她慢慢转头,看到他的双手正包裹着自己的手,揉搓着,还送到嘴边哈着气。
“你的手怎么这么冰?明明坐在火堆旁啊,你也在考番薯啊,可是为什么还是会这么凉呢?你很冷吗?”
莫桑抬起头看向她,眼中浮起些许担忧,接着他就开始解开自己的衣服。
殷别没有动,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中隐隐有些困惑。
莫桑将外袍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完全忘记了身上的这些衣服都是她给他的,如果她愿意的话,她可以拿来更多的衣服。
为她披好衣服之后,他又握住她的手搓着,哈着气,完全忘记了她是一只狼,也忘记了两人只是刚刚认识。
“姐姐说,女人都很柔弱的,手脚更应该保暖,看你的手这么凉,一定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他喋喋不休的讲着,完全没有看到殷别眼中越来越多的困惑。
直到她的手终于有了些许温热,他才为她拉下衣袖,遮住她的手,然后从火中挑出一个大大的烤熟的番薯送到她面前。
“隔着衣袖用手拿着它,这样就不会烫手了……”
这些动作他做起来自然极了,在家里他也是这样照顾他的姐姐妹妹的,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在他的催促下,殷别撕下一块番薯放到嘴里,看着他的目光还是充满疑惑的。
在狼族的时候,因为她的占卜能力,所以所有的人都疏远她,最后还想烧死她,离开狼族之后,因为她的冷漠和疏离,从来没有人愿意靠近她,从来没有人……牵过她的手,更不会有人在意她是不是冷了,是不是会被烫到。
可是……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他难道不知道两人是天敌吗?即使都已化成人形,但是天性中的对立还是让他们无法和平相处,他难道就不怕她,不憎恨她吗?
不过她什么都没有问,她似乎有些贪恋这小小的温暖。
收回目光,她咀嚼着口中的番薯,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吃起来没有什么味道的番薯,这次竟然有了香甜的气息
番外 蓦然回首——相惜
习惯的形成其实很容易
殷别靠着一棵参天大树坐着休息,淡淡的看着莫桑跑到溪边盛了一壶水递到她面前,接着他又打开包袱,掏出已经凉掉的包子,然后放到手中,施法加热。
好一会儿过去了,莫桑不好意思的抬头对她笑了笑,继续跟几个包子作战,费了不少力气,包子还是凉凉的。
看着他涨的通红的脸,殷别轻吐口气,从他手中拿过包子,稍稍施法,包子的香气顿时蔓延开来。
“嘻嘻,殷殷,还是你的法力高强。”莫桑一边啃着香喷喷的包子,一边不停的对殷别夸赞着,“如果以后每次出门都能和殷殷在一起的话,一定很开心。”
即使知道他的意思是,她可以帮他温热食物,她还是不住的芳心轻怦,扬起眼帘看向他,看着他吃的十分开心的模样,一贯清冷的容颜染上了些许笑意。
自从那日两人在山洞中相遇,除了那段小插曲之外,两人再也没有任何交集,第二天天气放晴,本来是要各奔东西,从此之后没有一丝关系的两个人却莫名的走到了一起。
不,也不是莫名的,应该说是莫桑强行的将她拉入他的生活中。
“你要去哪里?”
看着面前热切的双眸,殷别冷冷的别开视线,没有理会他,继续往前走。
莫桑不死心的继续跟着她往前走:“你到底要往哪里去啊?”
依然无语。
下一刻,她猛的停下来,眼神从他拉住她的手,移到他的脸上,终于开了口。
“你要做什么?”
莫桑笑嘻嘻的耸耸肩:“我只是想问问你,如果你没有什么必须要去做的事情的话?可不可以跟我一起上路?我要去北方极寒之地去寻找冰老虎,那里的雪很美的,整个天地似乎都被雪覆盖了,那里还有一种花叫做雪浪,不过虽然叫雪浪,可是却是红色的,很美丽也很……孤独,因为整个极寒之地只有那一种花,方圆百里也只有一朵花,就是说花和花的距离也相隔很远,但是它们真的很美,如果你见到了,一定会喜欢的……”
殷别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卖力的说服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拉着自己前行,但是现在她却心动了,为了他口中那朵孤独的话,方圆百里只会生长一株的花,冰天雪地里唯一的话。
“好,我跟你走。”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一起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因为她想去极寒之地看雪浪,想……有个人陪伴。
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她一怔,对上莫桑含笑的双眸。
“殷殷不要总是发呆哟,快把包子吃了,否则等会又凉了。”
看着他关心的压死你狠,殷别只觉得心中有一块角落在逐渐的融化待她吃完之后,莫桑站起身看了看四周:“赶了一上午的路了,殷殷应该累了吧,来,躺下休息一会吧。”
说着,他在她身边坐下,把自己的大腿贡献出来。
殷别凝视他片刻,什么也没有说,躺在他腿上闭目休憩。
她不累的,以她的法力,赶这么一段路根本算不了什么,只是……她有些贪恋他腿上的温暖,以及他以为她睡着时,轻抚她发丝的温柔,每天中午的小憩似乎是她一天中最期待的时刻。
从两人结伴而行之后,莫桑似乎总是在照顾着她,晚上会为她打理好寝宿的地方,白天赶路的时候,他会在意她是不是会被烈焰晒到,后来又担心她是不是会被越来越冷的天气冻到,吃饭的时候,他总是随着她的口味,他甚至会为她打理纠结的发丝,凌乱的衣裙总之,在莫桑面前,她感到自己好像一块珍宝似的,被小心的照顾着,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但是……多日的相处,她已经开始习惯他对她的好,她不想去纠结原因,只想好好的享受现在所拥有的。
总有一天他也会离去吧,他们本来就是本性上的天敌,即使现在两人和平相处,但是总有一天,他是要回到属于他的世界中去,而那里……没有她的位置想到这里,她突然感到心底窜起一股凉意,不由的蜷缩起身体。
接着,她感觉到一件外袍罩在了她身上,接着一只手轻轻拍着她鼻头一酸,她将脸埋得更深了,独自去品尝那份苦涩
“这就是冰老虎?”
殷别看着他手中的一株仿佛透明的植物,疑惑的问道。
莫桑用力的点点头,把植物往她面前又送了送。
“你看它的顶端是不是长的像虎头,再加上它通体冰状,所以叫做冰老虎。”
殷别讶然,没有再说什么,她原本以为他要找的是一只真老虎,也做好了一切面对老虎的准备,没想到却是这样。
小心翼翼的将冰老虎收好,莫桑一把握住她的手。
“我们快离开这里吧,这里好冷,你看你的手又变的冰凉了。”
两人的衣袖交叠在一起,覆盖住交握的手,手虽然有些冰冷,但是殷别却感到浑身说不出的暖意。
只是没等他们走出百丈远,就被人拦了下来
番外 蓦然回首——相救
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几个人,莫桑连忙将殷别拉到了身后,以自己的身体挡在她面前。
因为他的动作,殷别不由的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哟——,真是件奇事,狼和兔子竟然可以和平共处,真是稀奇,稀奇,”为首的那个人咂着舌,转头问着他身后的四个人,“这恐怕会成为我们妖界的一件趣事,妖界已经太久没有值得大家磕牙的事哦了,现在正好说道说道……”
莫桑没有理会他们,拉起殷别的手就要离开,可是那五人却不肯放他们离开。
“想走?可以,把冰老虎留下。”
闻言,莫桑连忙护住胸前,又多了几分戒备:“不行,我不会把冰老虎给你们的,它是用来救命的。”
为首的人嘲弄的笑着:“我不管它用来做什么,我只想要它,把它留下,我们就放你们两人离开,如果你执迷不悟的话,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莫桑生气的瞪着他们:“不给就是不给,你们狐族的族长只是想用冰老虎来讨美人欢心,可是它对我来说却很重要,可以救一条命。”
“这么说,你就是不肯给了?”
“不给。”
五人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相互之间使了使眼色,然后一起向他们两人攻击过来。
莫桑抵挡住他们的第一次攻击,脚步踉跄的倒退了好大一步,胸口一阵翻涌,喷出大口鲜血。
在狐族那些人再发动攻击前,他连忙推开殷别。
“你快走,快点离开,我挡住他们,你快点走。”
殷别被他推离一段,却没有再动弹,只是疑惑不已的看着他。
这种情况下,他为什么要让她离开?多一个人不是多一个帮手吗?
看到她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莫桑生气的大吼:“快走听到了没有,他们是狐族血霸,如果你不走的话,你也会死在这里的。”
殷别的心猛的一抽,死?也会?难道他知道他已经无法躲开那些狐狸的攻击了吗?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不把冰老虎给他们?也是因为怕她有危险,才让她走的吗?
心突然变得凌乱起来,可是双脚却始终无法移动一步。
狐族的人对莫桑攻击的更加厉害了,莫桑法力本来就不高,对付一人就已经很苦难了,更何况还是五人联手,不消几招,就被他们打倒在地,再无还手之力。
看着他毫无生气的倒在地上,为首的人嘲弄的对殷别笑了笑,然后一脚踏在莫桑的胸口。
“现在冰老虎还要归我,而你……也得死。”
说着,他举起手中的武器,朝他的胸口刺去。
“当!”
一声尖锐的碰撞声,狐族之人手中的武器完全被击开了,五人同时胸口受到重击,倒在了地上。
为首的那人首先反应过来,怔愣不已的看着殷别,脸上出现恐慌之色。
“你……你是……狼族的那只怪物,那只会占卜的怪物?!”
闻言,其他四人也都变了脸色。
殷别身子几不可查的轻颤了下,然后继续伸出化成狼形的前爪对向他们,不过只是她的狼爪却不同于普通的狼爪,而是泛着青绿的光芒,这是……妖界视为诅咒的象征。
如果只凭她的法力的话,是无法阻止狐族血霸的,更没有办法救莫桑,但是她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即使现在的化形会让莫桑厌恶她,她也不想在乎了。
只是她现在却没有勇气低头,怕看到他眼中的惊恐和厌恶。
一步步的朝那五人走过去,看着她的靠近,五人的脸色更加恐惧了。
“等等!”为首的那个人大叫道,“你不能杀了我们的,一旦你杀了我们,所有人都知道是狼族的怪物动的手,那么你们狼族还能安安稳稳的这样过下去吗?”
殷别停下了脚步,狼族
即使那里盛满了伤心和伤害,但是……素素和大哥还在那里。
沉默了许久,她终于慢慢转身,不再朝那几个人走去,而是低着头一步步的向莫桑靠近,不敢抬头,不敢看他的双手,害怕他的厌恶和排斥。
走到莫桑面前,她刚要蹲下身子,就感觉一股紧实的力道抱住了自己。
“殷殷,小心!”
随着莫桑的惊呼,空气中蔓延开浓浓的血腥味,莫桑的胸口出入一把冰冷的剑,鲜血顺着穿透的剑尖滴落至地上殷别倏地抬起头,从他眼中她看了担忧,只有担忧,再无其它,这把剑本来该刺入她体内的,是他为她挡了剑。
呆呆的凝视他许久,没有想到他现在的表情竟然是这个样子,但是在狐族的人抽出剑,想要刺莫桑的时候,这一次她没有任何迟疑,如数的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没有理会他们不敢的眼神,她连忙搂住了莫桑变软的身体,紧紧的将他拥入怀中,从此时此刻起,她的生命中唯一重要的人
看着面前荒芜颓废的山谷,莫桑眼中闪过深深的痛楚,僵硬的看向苍月。
“殷殷就住在这里吗?”
苍月轻轻颔首:“她就在里面。”
他能够感觉到殷别虚弱的灵魂,只是除了她的灵魂之外,还有一道至纯至净的灵魂,似乎与满眼的荒芜不太协调。
听到他的肯定之后,莫桑连忙朝山谷中走去,黑凝语也拉着苍月跟了上去。
在走到山谷深处时,苍月倏地停下了脚步,凌厉的目光在周围搜索着,倏地,他的眼神停在了某个地方。
黑凝语微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在阳光下缓缓走来
番外 蓦然回首——相随
来人是一名女子,不过不是殷别。
女子肤光胜雪,眉目如画,竟是一个绝色丽人,假如现在有满谷的鲜花的话,在她容光映照之下,也会显得黯然无色。
不一会儿,女子就来到了他们面前,盈盈水眸看了他们一圈,浮上些许疑惑。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来断情谷?”
“断情谷?这里是断情谷?”
问话的人不是莫桑,不是黑凝语,而是一直沉默寡言的苍月,只见他的眸色不弱平时那般清冷,多了丝让人看不懂的东西,虽然看不懂,但是……黑凝语心中却萦绕起些许不安。
女子轻笑点头:“不错,这里就是断情谷。”
“殷殷是不是在这里?”
莫桑倏地跳了出来,女子被他突兀的动作惊了一下,身子有些微的晃动,不过她很快就稳了下来,因为在她腰间环上了一只健臂。
扬起长长的睫毛,她看着手臂的主人,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站稳身子后,侧开了几步,对苍月微微福身。
“谢谢你。”
“你叫什么名字?”
苍月朝她的方向走近了一步,目光始终停在她的脸上没有移开。
女子又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笑意有些不自在:“我叫水漾。”
说完,她没有再看苍月,而是径自的走到莫桑面前,将他上下打量一番。
“你就是莫桑?”
莫桑微怔,接着连连点头。
水漾脸上荡开一抹柔柔的笑意。
“你终于出现了,殷别有救了。”
莫桑脸上出现恐慌之色,不过却知道此事不是多问问题的好时候,现在他想见到殷别,马上。
看出他的急切,水漾转身在前面带路,莫桑连忙跟了上去,没有迟疑,苍月也跟了上去,只有黑凝语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目不转睛的看着苍月的背影,她的心紧紧的缩成一团。
如果一个男人肯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作为女人,你会不会感动?
殷别的答案是摇头,她没有感动,她是……心动。
在抱住莫桑软下的身体时,在看到他的呼吸越来越弱的时候,她的心仿佛都要碎掉了,有种无尽的恐慌蔓延开来。
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爱上了他,爱上了这个将她强行拉入到他世界中的人,突破了天性中的敌对,她为他心动了。
即使知道她是所谓的怪物,他不但没有半分的厌恶和排斥,反而是以身为她挡剑,眼中有的只是担忧。
她从来不后悔这份心动,被排斥了几千年,孤独了几千年,心在有一个如此疼爱她的男人出现,她再也没有其他的所求了,只求上苍能够怜惜他们,不要收走他的命。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祷,在昏睡了一个多月以后,莫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然后身体开始恢复,又是两个多月过去了,他已经没有大碍了。
这几个月的时间,对殷别来说是从有过的开心,他们住在了一个山脚下的山洞中,虽然生活中只有他们两个人,莫桑还总是昏迷着,但是她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幸福和满足莫桑恢复了之后,告诉她,他要回家了。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殷别心中只有震惊和虚无,他要回家了,那么……她呢。
不过她的沮丧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莫桑的下一句话是“跟我回家”。
短短的四个字,很简单的四个字,那一刻对殷别来说却像是承诺一般,给了她一个定心丸。
即使知道以她狼的身份,到兔族中去,肯定会掀起一场风波,但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跟着他去了,因为他对她说“跟我回家”,她要跟他一起,永远一起,不去在乎两人之间的天性敌对,不去在乎别人的眼光。
有了他的关心和爱,她就有了最强大的盾牌。
来到兔族的状况并没有她想的那般复杂,所有人在见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只是有些诧异,并没有什么恐惧,而且带莫桑介绍完之后,很快的就恢复常态,对她展开了笑脸。
“莫桑!”
一道银铃般的含笑声音传来,接着一个身着嫩黄色纱裙的女子跑进了大厅,接着冲进了殷别的怀中,双臂紧紧的环住了他的腰,娇美的脸在他胸膛上不停的磨蹭着,红艳的唇边溢出脆耳的笑声。
殷别被挤到了一边,轻蹙双眉看着他怀中的女子,心中酸意蔓延开来。
“莫桑,你走了那么久,我好想你啊,”女子的眼中多了丝娇意,更加的妩媚动人,扬起水眸,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莫桑,“你有没有想我啊?”
莫桑轻抚着女子的脸颊,眼神是如水的温柔,这份温柔让女子的娇羞更甚,却让殷别的心中刺痛。
她不要他如此温柔的对待别的女子,他的温柔只能是她的。
“莫桑……”
沙哑的声音打断了莫桑和女子的相望,此时莫桑似乎才想起来,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她,接着他拉着女子走到她面前。
“隐隐,这是与我定情的女子,小倩儿……”
番外 蓦然回首——心痛
好一会儿过去,殷别整个人还处于空洞状态。
定情的女子?
是她一直知道的那个意思吗?那个名叫小倩儿的女子……是莫桑未来的妻子?
妻子
当这两个字跳入她脑海的那一瞬间,一股心要被撕裂的疼痛蔓延开来,让她几乎无法呼吸他是即将娶妻的人,那么她呢?她对他来说算什么?如果她对他什么都不是的话,那么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不由的走到他的面前,幽深的双眸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我是你的什么人?”
被她的问话弄得一愣,莫桑有些疑惑的看着她,片刻,又扬起温柔的笑意。
“你是我的朋友啊,好朋友。”
朋友?只是……朋友
原来她对他来说只是朋友
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移开半分。
“如果只是朋友的话,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如果只是朋友的话,为什么……要用命来救我?”
一阵抽气声响起,小倩儿脸上的笑容褪去,苍白着脸色看向莫桑。
“你受伤了?”说着就要检查他,“让我看看,伤口在哪里?”
莫桑连忙握住她的手,笑着安抚她:“放心,我没有设么大碍的,现在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一点事都没有,你不用担心……”
“为什么?”
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质问,没有愤怒,有的只是疑惑和空旷殷别似乎一定要从他口中得到答案似的,又靠近他一些,继续自己的问题。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你可以为我挡剑?对其他的朋友你都会这么做吗?”
此时莫桑终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了,不由的轻拉开小倩儿的手,走到她面前,双手轻抚她的肩膀,担忧的眼神看着她。
“殷殷,你怎么了?”
他的气息包裹住她,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令她眷恋,握住她肩膀的手是那么的温暖,只是“告诉我,你会为所有你的朋友挡剑吗?”
在她那双犹如绿宝石的眸子的注视下,莫桑发现自己似乎丧失所有的反应能力,只能顺着她的问题回答。
轻轻颔首,他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朋友对我来说很重要,为了救我的朋友,我会为他挡剑。”
璀璨的光芒在殷别的眼中一点一点的黯了下去,原来……她不是特别的,她只是他的朋友,只是他的众多朋友之一而已,但是那个小倩儿是他未来的妻子,他唯一的妻子。
原来自己以为的港湾只是一个暂时的避风港,原来自己以为的盾牌只是一层薄薄的盔甲。
脚步不由的往后退了几步,脱离了他的触碰,原来她的沉沦对他来说只是平常。
看着她眼中蒙上的疏离清冷之色,莫桑心中倏地一紧,仿佛又看到了第一次见到的殷别,那个浑身冷冰冰,虽然活着,却没有一丝生气的女子,不由的对她伸出了手。
“殷殷……”
猛的转过身,殷别快速的摇了摇头:“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么我该离开了。”
说着,在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轻巧的身影已经快速的冲出大厅,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众人面前。
莫桑诧异的看着她离去的方向,一时之间想不到她是怎么了。
“她喜欢你,”轻轻的声音响起,小倩儿走到他身边,小手抓住他的衣襟,“我看得出,她是喜欢你的。”
莫桑猛的回头看向她:“她当然是喜欢我的,我们是朋友。”
小倩儿摇摇头:“不是朋友的喜欢,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莫桑,她喜欢你。”
莫桑怔愣的一个字说不出来,她……她喜欢他?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
眼前不由的浮现她答应跟他回来时的眼中浮现的暖意,他第一次从她眼中看到看到如此温暖和放松的神色,原来……她的欢喜都是因为他,只是双眉一紧,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回头看了小倩儿一眼,然后快速的追了出去。
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小倩儿秀致的双眉轻轻蹙起。
为什么会靠近她?
因为从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她是孤独的,是冰冷的,虽然有着生命,却没有生气,仿佛游荡在天地间的一抹孤魂,如果不是她有影子的话,他当时真的会以为是冥界地府中跑出来的一缕魂魄。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没有生气的样子,他的心不由的揪了一下,他周围的每个人都在努力的生活,而她则不同,似乎只是在等待着死亡,她只是生存着,却不是生活着。
那双绿宝石的眸子中盛满了茫然、无谓和死寂,凝视她的那双眸子,在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已经走了她的身边,虽然两人是天性的敌人,但是他知道她却不会伤害他,因为所有敌对的伤害都是为了活的更好,她连努力活的想法都没有,又怎么会伤害他。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庆幸,但是更感到一阵心酸,在他众多的姐妹中,哪个不是被掬在手心中呵护的,如此这么孤魂似的女子,他是第一次看到,更感到心疼。
所以他靠近了她,他想抹去她眼中的疏离,不让她的世界只有灰色,不让她的生活中只有茫然和死寂,所以他积极拉她上路,细心的照顾着她,因为他想看到她开心的模样,那样一个美丽的女子,笑起来应该也是很美的吧
番外 蓦然回首——心伤
殷别脚步一个踉跄,整个人直直的朝地上跌去,闭上眼睛她等待着疼痛的来临,只是等待她的不是疼痛,却是温暖的胸膛。
没有睁开眼睛,她已经知道是谁了,熟悉的气息已经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她已经很熟悉很熟悉他的味道,熟悉到深深的刻在她的脑海中。
“殷殷……”
沙哑的声音带着压抑在她头顶上响起,眼中一阵酸涩,泪水立刻从紧闭的眼角流了出来,已经过了三千多年了,可是她却发现对于他的一切,她一点也没有忘记。
“殷殷……”
一只温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她不由的轻颤下,下意识的就像躲开,莫桑仿佛察觉到她的打算,将她更紧的拥在了自己的怀中。
温润的指尖滑至她的下巴,轻轻抬起。
殷别本欲躲开,可是察觉到他指尖的颤抖后,终于没有再挣扎,顺着他的力道抬起头,睁开双眸看向他。
一如每天出现在她的脑海中那般,含笑温柔的双眸如同曾经他追上她,将她带回兔族那一次“殷殷,跟我回去好吗?”
怔愣的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殷别缓缓的摇了摇头,她本来以为她可以一生握住这只手的,却发现早已经有人握住了他的手,而她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一个不是唯一的存在。
“殷殷……”
“我要走了,”扬起眼帘,殷别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我是狼,兔族不是我该待的地方。”
莫桑不由的朝她靠近了些:“殷殷,你刚才已经看到了,我们的族人都很喜欢你,如果你愿意的话,完全可以留下来。”
“做一只留在兔族里的狼吗?”殷别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莫桑,你知道当时我为什么会跟着你回来吗?”
听到这句话,莫桑的心突然紧了起来,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的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可是……”莫桑突然发现无法直视她毫不掩饰的双眸,无法凝视她眼中毫不掩藏的热情,他从来不知道一向清冷的她也可以有如此夺目的光彩,“可是我有小倩儿了,她是我即将过门的妻子,待为她治好病之后,我和她就要成亲了……”
“所以……不要再留我,莫桑,我没有办法留下来,喜欢你的我,如何有办法看着你和别的女人成亲?”
莫桑双唇张了张,突然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她虽然在笑,可是眼神却是哀伤的,让他心口也荡开浓浓的酸涩。
“殷殷……”
深深凝望他一眼,殷别咬了咬牙转身离开,她不是他的存在,所以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唯一理由。
又一次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越走越远,只是莫桑这次却找不到让她留下来的理由,因为她想要的……他给不起。
但是看着她再次变得孤寂的身影,胸口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沉重,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理解的心痛,他曾经极力的想将她拉出那团冰冷,没想到让她最终又退回去的人……是他。
凝视着怀中的容颜,莫桑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一把利刃硬生生的劈成两半。
有些苍老的容颜,乌丝已经如雪,不认识的她的人是不会知道她正值美丽年华,而不是一个白暮苍苍的婆婆。
“殷殷……”
对上他震惊的双眸,殷别连忙移开了目光,再也无法若无其事的靠在他怀中,连忙推开他,可是却因为力道过猛,整个人摇晃了几下。
见状,莫桑上下就要扶住她。
“不要过来!”
沙哑的老妪般的声音响起,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还有自卑。
莫桑硬生生的煞住了脚步,阻止了自己想将她拥入怀中的渴望,他已经找到她了,所以他们还有很多机会,不用那么急的,不要吓到她。
费了好半天的的力气,殷别才拖着沉重的身体,慢慢的移动到椅子旁坐下,双手颤抖的为自己倒了杯茶,自始至终她都是知道莫桑在看着她,自己现在的这般和一般老妪无异的模样,让她无地自容,但是她却不想隐藏,因为这就是现在她,等他看够了,厌烦了,很快就会离开断情谷的。
“殷别阿姨,”虽然一道轻快的声音,一个粉红色的身影如同蝴蝶一般飞到了她身边,紧挨着她坐下,双手缠住她的胳膊,“殷别阿姨,我终于见到你了。”
殷别疑惑的看着面前陌生的面孔,娇俏的容颜是她羡慕不已的年轻,不过她没有怅然太久,就因为她眉眼处的熟悉扬起一抹诧异。
“你是……你是凌珞希的女儿。”
黑凝语用力的点点头:“嗯,我妈妈就是凌珞希,殷别阿姨,我经常听妈妈提到你,今天终于见到你了,我好开心哟。”
眼前的女孩招人喜爱,看着她的灿烂的笑颜,她也不由的跟着弯起双唇,这是一直受疼爱的女孩才会有的笑容。
随着轻轻的脚步声传来,殷别抬起头,看着门口除了水漾之外,还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浑身散发着慑人的贵气。
许久,她摇头轻笑,原来是因为他,莫桑才可以找到她,追踪魂魄的本领,如果冥司认第二的话,还会有第一吗?
“冥司请坐,水漾,给客人倒茶。”
自始至终她没有再看莫桑一眼,所以没有看到他眼中欣喜和痛苦交织的复杂“哗啦”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只见水漾握着划破的手指,眼中满是愧疚一个身影快速的靠近她,用衣袖为她擦拭着手指渗出的血珠。
黑凝语看着站的如此近的两个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番外 蓦然回首——心念
黑凝语端着药走了出来,看着前方的身影,笑了笑走了过去。
“莫桑叔叔。”
莫桑转身,看到她手中端着的药,面色更加凝重了,紧抿着双唇,一句话也不说。
黑凝语与他对视片刻,然后举了举手中的药:“我先把药送给殷别阿姨,否则凉了就不好了。”
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莫桑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然后掏出一个纸包。
“这是果脯,殷殷怕苦的,等她吃了药,让她吃这些。”
虽然还抱着纸,但是黑凝语已经可以闻到果脯的香味了,她知道这是莫桑特地出谷去买的,同时还为殷别添置了许多物品。
“莫桑叔叔,要不……这碗药你……”
没等她说完,莫桑就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是我端去的话,她是不会喝的。”
看着他眼中的失落,黑凝语轻轻的叹了口气,殷别不会不知道自从她坐在那里起,莫桑就一直在旁边看着她。
从他们来到断情谷那天起,除了刚开始见到莫桑时的慌乱外,在殷别眼中似乎没有了莫桑的存在,没有跟他说一个字,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只是
她笑着看着莫桑:“莫桑叔叔,殷别阿姨是爱你的,而你也那么爱着她,妈妈说过,如果两个人相爱的话,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也许现在还有痛苦,但是总有一天会握住幸福的。”
莫桑微讶,怔愣的看着她:“小语。”
黑凝语没有再说什么,对他欠了欠身子,然后朝殷别走去。
莫桑静静的看着她们,看着黑凝语一脸调皮的偎在殷别的身边,看着殷别嘴角淡淡的笑意,不由的弯起双唇,能够这样一直看着她,看着她的笑,他也已经很满足了,即使她无法原谅他曾经做过的一切,至少可以让他守着她。
“殷别阿姨,你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休息一下吧。”
看着殷别额头上的薄汗,黑凝语连忙整理一块干净的地方,让她坐下,掏出帕子为她擦拭着汗水。
殷别看着面前女子娇美的容颜,心中划过一道温柔。
“小语,你喜欢冥司的吧。”
动作一顿,接着又继续为她擦拭汗水,黑凝语脸上的笑容未变,点了点头。
“嗯,我喜欢他。”
对于她的直接的坦诚,殷别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自己,脸上的笑意变浓,不过当她想起苍月看着水漾的眼神,心中不由的又是一沉。
“冥司他好像……”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黑凝语已经明白她要说什么,收回帕子,长长的吐出口气。
“我知道,他现在似乎很喜欢水漾。”
看着她灿烂的小脸笼上的黯然,殷别紧握住她的手:“小语,我可以带着水漾离开的……”
她看的出黑凝语对苍月已经是情根深种,而水漾现在还在躲着苍月,如果可以的话,她很想成全面前的这个女孩,自己曾经受的痛,她不想再在她身上出现。
黑凝语低头沉默片刻,然后轻笑着摇了摇头。
“殷别阿姨,谢谢你,不过不用了,从我记事起,我就爱黏着月月,见不到他的时候会挂念着他,也许小时候对我来说,他是我很在乎的朋友,但是长大后,我知道我喜欢上了他,只是……他不喜欢我,甚至有时候还有厌烦,虽然他什么都不说,但是从他的表情上,我可以看出。”
眼中闪过一道落寞,笑容里也多了丝苦涩:“即使知道他不喜欢我,我却没有办法不会喜欢他,这么多年来能够守着他,对我来说就是很幸福的事情之一,我很期待有一天他也能喜欢上我,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我一定会非常幸福,但是……但是如果他喜欢上的那个人不是我,我也会……祝福他,也会开心,因为他可以幸福,他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看着他开心我也会很开心。”
“我喜欢他,所以希望他也能真心喜欢我,但是如果是强迫的爱情,那么我宁肯不要。”
殷别心疼的看着她,枯瘦的手指轻抚她的脸颊:“这样……不苦吗?”
黑凝语耸了耸肩,笑着摇了摇头:“殷别阿姨,我听莫桑叔叔说过,在知道他有未婚妻之后,你曾经离开过他,可是后来又去兔族找他,并且留在了兔族,为什么?当时你看着他和另外一个女人……不苦吗?”
殷别微怔,因为她的问话眼中有些茫然。
是啊,当时她明明已经离开了,为什么还会回去呢?
“因为……思念。”
她曾经说过,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养成一种习惯很容易,但是想要解除它就变得好难。
当她离开莫桑,离开兔族之后,站在天地间,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哪里,即使与他分离好几个月了,她还是总会想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转头跟他说话,抬手找他想东西,可是结果都是看着面前空空如也,心中仿佛慢慢插入一把刀子。
她习惯了他的温暖,习惯了他的笑容,习惯的他的关心,习惯了他的固执,习惯了他的一切一切,两人在一起的一切仿佛深深镂刻在她的心上,再也无法挥去。
离开他之后,她很少吃东西,很少睡觉,每天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想他,想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她甚至都不记得没有遇到他之前,她是如何过下去的。
思念像一把重锤,每天都不听的敲打着她的心,让她止不住的疼,思念的厉害,眼前总是出现他的身影,思念和心痛弄得快要发疯了。
离开他七个月又十三天之后,她明白了一件事,她能够忍受他不爱她,能够忍受他的妻子不是他,却再也没有办法忍受再也看不到他,所以她做了个决定。
回到他身边
番外 蓦然回首——心累
房门响起,殷别连忙起身,看着莫桑面色沉重的走出来。
“她怎么样?”
凝视她许久,莫桑缓缓的摇了摇头,眼中溢着无法掩饰的悲痛。
看着他的疼痛,殷别的心也跟着抽了起来,抬手轻抚他的容颜。
“莫桑……”
下一刻,她被莫桑紧紧拥入怀中,此时这个怀抱不同于平时那么温暖,有着令人心颤的冷意,她能感觉到他的颤动……和泪水“殷殷……”低沉沙哑的声音无力的响起,扯痛了殷别的心,“你会占卜的对吗?小倩儿的命数是怎样的?”
殷别浑身一僵,接着更紧的搂住了他,他已经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否则他怎么会问她这个?
曾经他说过,他不在乎她是谁,有什么能力,他在乎的只是她这个人,一直以来他从来没有问过关于占卜的事情,因为这是她的痛,也是她想要躲避的,可是此时他问出了口,她能听出他的恐慌和无力。
她知道小倩儿对他有多重要,从这段时间中,她可以察觉到他对小倩儿的不同,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对每个都很好,相处之后,她才发觉自己不是特别的,他对别人都是这么好的,最后一丝被欺骗的感觉也消失了,她心甘情愿的留了下来,只为看到他,看到他的开心和笑脸。
可是现在的莫桑不会笑了,脸上每天都是愁云密布,双眉紧紧的拧在一起,曾经光亮不已的眸子,也变得黯然无神。
濡湿顺着他的脖颈滑入衣襟,能够让他依靠……她很开心。
小倩儿对他那么重要,一旦小倩儿有什么事,恐怕他会一辈子都不开心,而她见不得他伤心,她想守住他的笑容。
闭上眼睛,深呼吸着,回想着两人从相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她咬了咬牙,心中片刻之间已经有了决定,原来在面对重要的人时,所有的决定都是那么的容易,只要他好就行。
“莫桑,小倩儿……可以救的。”
莫桑猛的抬起头,双眼通红的看着她。
“你说……真的?”
看着他的双眸,殷别不由的笑起来,脑中又出现第一次他以圆形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还有……那尴尬的赤裸轻轻颔首,她笑意变浓:“是的,我可以救她的。”
“你真的可以救她?”莫桑紧紧的握住了她的肩膀,目光紧锁住她,“你真的可以救她?”
“我真的可以救她。”
莫桑怔愣的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整个人开心的笑起来,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因为太开心了,所以他没有看到她眼中隐隐的黯然,没有去想为什么她看着小倩儿受苦到现在,才说能球,没有去想她会不会付出什么代价?
光芒散尽,殷别无力的倒在床边,看着小倩儿苍白的脸色转为红晕,她淡淡的勾起嘴角。
小倩儿没事了,她将自己八成的精元度给她,所以只要她好生休养,就不会有大碍了。
占卜吗?
在她的占卜中,小倩儿最多再有六十年的寿命,可是这点寿命对于四界之人来说实在是太短暂了,看着莫桑的伤痛,她如何开得了口,她没有办法看到他伤心,那么她会为他解决所有伤心的事情。
和所有占卜之人一样,她能够占卜出别人的命运,却独独占卜不出自己,她不知道自己何时会死,何时会有劫难,但是这一次她逆反了上苍的命数,强行为小倩儿续了命,那么会有怎样的惩罚降到她身上呢?
想到未知的惩罚,她嘲弄的勾起嘴角,什么惩罚对她来说又有什么不一样吗?从她决定为小倩儿续命的那一刻,她已经做好了迎接所有惩罚的准备。
待双腿恢复了些许力气之后,她站起身朝外走去,莫桑还在屋外等着她……的消息。
快走到门口时,她又转回到梳妆台旁,在自己脸上涂了些胭脂,她不想让莫桑看出她的不适,莫桑只是知道她能救小倩儿,却不知道她用什么方法救,因为不管他怎么问,她从未回答过。
她刚打开房门,莫桑就迎了上来,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将她上下打量一番。
“殷殷,你怎么样?”
他没有径直的冲进去只顾小倩儿,而是满脸担忧的看着他,这样的关心对她来说……足够了,所有的累也都足够了,原来陷入情爱的女人,是那么的容易满足。
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小倩儿……也没事了。”
虽然她在笑着,脸色也看不出什么,但是莫桑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是溢着一股不安,让他无法离开她去看房间里的人。
看出他的挣扎,殷别推了推他:“快进去看看小倩儿吧,我有些累了,要回去休息一下。”
“我送你回去。”
想到没想,莫桑脱口而出。
殷别微诧,轻挑双眉看着他:“小倩儿她……”
“你不是说她没事了吗?既然没事了,那么我先送你回去吧。”
说着,没容殷别在说些什么,他打横抱起她大步的离开。
偎在他的怀中,嗅着她身上干净的气息,殷别感到眼中一阵酸涩,如果……这个胸膛是属于她的,该有多好
番外 蓦然回首——心碎
看着镜中女子乌丝中夹杂的白发,殷别心中已经有了大概。
喉咙又是一阵腥甜,接着鲜红的血自嘴角滑落,看着掌心中的鲜红,她淡淡的勾起嘴角,原来惩罚竟来的如此的快。
拥有了她八成精元的小倩儿最近恢复的已经越来越好了,如果能够潜下心修炼一百年的话,她的身体一定可以恢复如初。
小倩儿恢复之后,莫桑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多了起来,看着他笑起来弯弯的眉,弯弯的眼,她觉得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至少她守住了他的开心。
只是
又呕出一抹殷红,她无力的靠在椅子上,本来以为可以陪他长长久久的,但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苍天不许啊。
看来她又该离开了,那个傻子,如果她死在他面前的话,虽然她不是他心爱之人,但是也会赚几滴他的泪水,让他伤心好一阵,而她不舍得他有一丁点的伤心,所以……离开吧,至少他会以为她一直活着,不会难过
看到莫桑空了酒壶,黑凝语又递过去一壶,然后举起手中的对他晃了晃,然后仰头喝起来,醇香的酒沿着她的嘴角滑落。
透过有些模糊的视线,莫桑轻轻一笑:“看来你的酒量不错。”
黑凝语耸了耸肩,长吐口气:“那时候莫桑阿姨说要离开,你就让她离开了?”
沉默片刻,莫桑点了点头:“我没有……可以留下她的理由。”
当他带着她喜欢吃的果脯兴冲冲的去找她的时候,她告诉他她要离开了,对于长时间的待在兔族,她已经感到厌烦了,所以她想去四界走走,她不想一直困在同一个地方,否则她就想会想没有水分的花儿,会枯萎的。
听到她这么说,他发现自己的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她可能真的厌恶了兔族,那段时间,他看着她一天天的变得没有生气,脸色也一天天的变得苍白,整个人似乎疲惫不已,懒洋洋的,当时他以为这就是她说的“枯萎”。
尽管对于她的要求离去他感到恐慌,还有一种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的心痛,但是他还是同意了她的要求,看着听到他同意后,她眼中出现的释然,他的心突然紧紧绞起来,原来她已经那么渴望离开。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她的住处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外面游荡了多久,只知道当他再次踏入她的房间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她……走了
仰头大口大口的喝着酒,待壶中酒尽之后,他猛的将手中的酒瓶砸到自己的头上,酒瓶应声而裂,接着暗红色的血顺着他的额际慢慢滑下。
看着血滑过他的头,滑过他的眼,黑凝语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若有似无的朝不远处的小屋瞟去,如果她在把她手中的酒瓶砸到莫桑头上,不知道屋中的人是不是还能呆得住?
“我当时真的以为殷殷是真的想走,却没有发现她伤的那么重,没有发现她的气息已经俺么微弱了,她离开兔族之后,我每天好像想的唯一的一件事就是她过的好不好,有没有照顾好自己,会不会受冻……呵呵,当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挂念她,我以为这是一种习惯,曾经还想去找她,只是……不知道找到了她该怎么办……”
莫桑自嘲的笑了笑:“后来小倩儿因为急于修炼,身体再次变差,小语,你知道我有多混蛋吗?看到小倩儿那次病了,我竟然有种庆幸的感觉,因为……我有了去找殷殷的理由。”
闻言,黑凝语点了点头:“莫桑叔叔,你的确有些混蛋,不过我觉得这还不是最混蛋的,最混蛋的是你竟然让殷别阿姨用全部的精元救了那个女人。”
听到这句话,莫桑感觉心中一阵剧痛,一口血喷了出来,接着仰天大笑。
“小语,你说的对,你说的太对了,我就是个大混蛋,亲自把我爱的女人推到了绝路上。”
看着他踉跄的身子,黑凝语忍不住的想要伸手扶他,但是当她瞟到屋里快要按耐不住的身影时,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莫桑在月下站立不稳的移动着脚步,涩然的笑着看着她:“小语,那个时候殷殷问了我一句话,她问如果她和小倩儿同时陷入危险,我会救谁?当时我没有犹豫,告诉了她答案,你知道答案是什么吗?我说我会救小倩儿,听完我的话之后,她笑了,那是她的脸色很苍白,可是她的笑容却是那么美,她说她会如我所愿,当她再次救了小倩儿之后,我才知道她全部的精元已经输给了小倩儿。”
“四界之人没有了精元,就只有死路一条啊,是我……都是我,是我亲手将她推上了那条不归路,看着她昏迷不已的样子,我好悔啊,小语,你娘亲对我说过,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我终究还是做了,我竟然亲手伤害了我爱的女人。”
“小语——,殷殷问的那个问题我还有一半没有回答她,不错,我会毫不犹豫的救小倩儿,但是我却会陪着她一起面对所有的危险。”
“小语,我爱殷殷,我爱殷殷啊,只是我察觉的太晚太晚了,殷殷,对不起,对不起啊——”
看着莫桑跌跌撞撞的在摔倒再站起来,口中不断喊着对殷别的爱和歉意,她没有再说什么,站起来,转身朝屋子走去。
番外 蓦然回首——心静
习惯?所有的爱情开始的时候应该都是习惯吧,习惯追着一个人,习惯对一个人好,但是自己的心又怎么会那么容易的把持的住。
当你习惯对一个人好的时候,心也在慢慢的靠近,当习惯成为习惯,那就是难以割舍了。
走进房门,看着跌坐在椅子上的殷别,黑凝语淡淡一笑。
“殷别阿姨,我妈妈常说,如果爱就不要退缩,你的退缩伤害的是你爱的人,也是爱你的人。”
殷别一颤,不由的拨开占据了半个脸颊的发丝。
“小语,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就是一个老太婆,这样的我,如何陪在他身边?而且我随时都会死去,一旦我死了,他又该怎么办?”
“他在乎吗?”黑凝语摇了摇头,“殷别阿姨,你又何必在烦恼莫桑叔叔根本不会在意的事情呢,你爱他,难道不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么吗?如果生命真的不长了,那么不是更加应该满足他和自己的愿望,这样即使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也不会遗憾,而对另外的人也不会让他懊悔。”
殷别怔愣了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什么也没说,慢慢的低下了头。
凝视她片刻,黑凝语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站在窗前,看到溪边的两个人影时,她不由的紧抿住双唇。
悠扬的笛声在空气中飘荡,撞击着她的心。
与苍月相识这么久,她从来不知道他竟然会吹笛子,从来不知道他也可以笑得如此开心。
目光落在在月下翩翩起舞的纤影上,很显然,苍月的温柔彻底消除了水漾的害怕和排斥,绝美的小脸上荡着娇羞的笑意。
天生一对
不知道为什么,这四个字竟然直直的撞入了她的脑海中,她突然感到一阵好笑,可是……眸中却有些酸涩。
咬着下唇,她的手紧紧的抓住了窗户,目不转睛的凝视他们片刻,然后……关上了窗。
深吸口气,她大步的走出房间,外屋已经没有了殷别的身影,站在门口她看到了本来已经醉的一塌糊涂的莫桑此时已经躺在了地上,殷别静静的坐在他身边本欲打算出去的脚步,退了回来,现在她出去,恐怕只会扰了那几人,慢慢的走回房间,慢慢的关上门,慢慢的躺上床。
然后
睁着双目,一夜到天亮
凌珞希握住殷别的手,眼中满是不舍。
“真的不跟我们离开断情谷吗?我和宇可以想办法帮你恢复精元。”
殷别摇头轻笑:“谢谢你,不过不用了,我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待在这里,这段时间,你和豹王为了帮我已经耗费了不少法力了,真的很谢谢你,一切都是天意,以后会怎么样,我们谁都不知道,或许我还可以活很久,或许……我陪在莫桑的时间不会太长,但是至少我们两个现在在一起。”
她看了黑凝语一眼,笑意变浓:“我没有遗憾,莫桑也不会后悔。”
闻言,黑凝语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殷别阿姨,对不起。”
殷别慈爱的笑了笑,上前抱了抱她:“小语是个好女孩,阿姨真心的祝你能够幸福。”
黑凝语也用力的回抱住她:“殷别阿姨,谢谢你,我一定会经常来看你的。”
殷别轻轻颔首,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你们也该上路了。”
闻言,莫桑立刻走过来揽住了她。
对上他的目光,凝视着他眼中的深情和坚持,凌珞希笑了,拉着黑凝语转身朝黑泽宇走去,然后黑凝语坐上了一条螭龙的背上,她则是被黑泽宇拉到了金角牛首背上。
再次回首看了一眼殷别和莫桑,凌珞希沉沉的偎在黑泽宇怀中,任他用披风将她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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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和冥界的交界处。
苍月恭敬的对凌珞希说道:“珞姨,告辞。”
凌珞希看了看坐在他身前的水漾,轻笑颔首:“路上小心。”
苍月点了点头,目光飘向黑凝语。
察觉到他的目光,黑凝语转头看向他,虽然心中抽痛着,他还说努力的扬起嘴角。
“保重。”
没有娇声的喊他的名字,没有拉着他的袖子无赖的晃来晃去,有的只是一声简短的“保重”。
双眉几不可见的皱了下,苍月凝视她片刻:“如果想念冥界的醉酿,欢迎你随时来。”
欢迎?原来他也会说欢迎两个字,是水漾改变了他吗?
看着他怀中的女子,她笑了笑:“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去打扰的。”
双眉终于皱了起来,不过苍月没有再说什么,对凌珞希欠了欠身子,然后喝动坐骑离开。
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目光中之后,凌珞希看向黑凝语:“这样……不后悔吗?”
对上她担忧的目光,黑凝语吸了吸鼻子:“妈妈,女儿在长大哟,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想弟弟了,等不及要见到他了,我先回去了,你和爹爹慢慢走吧。”
说着拍了拍螭龙的背,然后随着螭龙腾空而起,不一会就消失在空中。
凌珞希抬起手,看着上面的一滴晶莹,胸口泛着心疼。
看着她脸上的愁容,黑泽宇拥著她轻晃着:“长大的过程是会有痛苦的。”
“这是语儿的泪,”凌珞希怔怔的看着黑凝语消失的方向,“刚才……她哭了。”
黑泽宇低头吻了吻她的嘴角:“如果苍月不是她的归宿,那么总有一天她会遇到属于她的那个人。”
凌珞希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偎入他话中,汲取着他的气息。
她的丈夫,她爱的人
苍茫天空下,金角牛首懒洋洋的在草地上打着盹。
阳光洒在相拥的人儿身上,映射出淡淡的光晕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