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3-15

甜心诱情 (凌暖)

by 凌暖

甜心诱情 1
  难忘妳甜美笑靥
  在每个不成眠的夜里
  轻轻 绽放……

  第一章

  艳阳高照的七月天,台北街道被炙热的空气分隔成弯曲的线条。
  一辆厚实的黑色轿车优雅地在停停走走的车流之中穿梭着,隔着黑色不透光玻璃,看起来颇有显贵、神秘的味道。
  车内宽敞的后座,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正听着助理滔滔不绝的财务演示文稿。偶尔,他会抬起头望向窗外的车水马龙,毫无表情的刚毅面容上,隐隐带着一抹嘲弄的神气。
  助理欧禧手上夹着一份最新出炉的商业杂志,封面那个看来目空一切的冷情男子,正是他的老板,「傅氏集团」的接棒人——博怀远。
  同一份杂志,从半年前猜忌他的经营能力,到现在满满的歌功颂德,傅怀远一点也不在乎,因为他知道,世界就是这样——只有强者才能生存。
  「……目前公司名下二少经营的疾风传播,已经渐有起色,上个月总利益提升了百分之六……」
  「够了。」傅怀远挥了挥手,要助理欧禧停下报告。
  他并不想插手别人的事业,想要在企业里扩张势力,只能靠自己。
  黑色轿车滑进地下停车场,停在总裁专用的车位上,欧禧替傅怀远开了门,下车后,傅怀远顺了顺笔挺的深色西装,往电梯方向走去。
  电梯前,有三名衣着不入流的男人正围着一名女子,似乎在争执什么。傅怀远皱起眉头,对停车埸管理员让这种不三不四的人闯进来十分不悦。
  「我说过了,那老家伙的烂帐我是绝对不会替他还的!」
  被围在中间的是一名穿著简单运动衫、身型修长的女子,由于背对着傅怀远,他看不清楚她的脸,但面对三个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她的声音里仍带着无所谓的腔调,完全没有透露出任何恐惧。
  「老板,我这就去叫警卫。」欧禧一见傅怀远皱眉,连忙说着。
  「不用了。」傅怀远沉默半晌才答腔。
  他倒是很想见识一下被围绕在中间的「弱者」,到底凭什么敢用这样的姿态面对「强者」?
  「妈的!妳这臭婊子欠揍是吗?不要以为妳是女人,老子就不敢打妳。」带头的男人推了她一把。
  「你打啊,有种你打啊!我怕你啊!」女子似乎当真不怕死,反推了对方一把。「打死我,我也不会替他还钱!」
  「妈的!上!」带头的老大怒喝着,一个拳头就挥过去。「老子今天抓不到妳去卖,我名字就倒过来写!」
  女子扬起手挡了一拳,腹部却躲不开另一个男人的袭击,她居然面不改色地撑住,还有余力往老大的鼠蹊部位狠踹,痛得他一时站不起身。
  其中一名男子架住她,她一时动弹不得,脸上挨了另一个男人的拳头,她借着冲力将身子用力往后撞,将架住她的人撞向墙,手肘使力撞向那人的胃部,轻松挣脱,还顺带躲开迎面而来的一拳,由下而上地一拳击中来人的下巴,这时譬卫来了。
  「站住!你们干什么?」警卫见傅怀远在场,英勇地拿出警棍,奋力追拿三名四散奔逃的家伙。
  见他们一溜烟地跑光,女子闷哼一声,抱着方才挨了一拳的腹部,背靠着镶着电梯按扭的那面墙,缓缓滑坐到地上。
  傅怀远站在一旁,双手环胸地看完整场好戏,才慢条斯理地走到女子身旁,按下她头上的电梯按钮,顺手拾起女子散落在地上的公文袋,和掉出公文袋的几张照片。
  他瞄了一眼照片和公文袋上「疾风传播」四个大字。
  「喂!小姐,妳还好吧!是不是很痛?」热心的欧禧连声询问,想过去扶起她,却被傅怀远制止了。
  「痛啊!」废话!女子捂着脸,闷哼一声。「不过死不了。」
  她从指缝间斜起凤眼,看见站在身边的男人,手上拿着她的公文袋。
  「谢谢。」她头也不抬地朝他伸出手,要他交还失物。
  傅怀远直盯着她的发顶,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饶富兴味的神情。
  「请、还、我。」俞槿芯忍着颧骨传来的刺痛,慢慢地重复。
  「我何必?」傅怀远语调平静,挑衅意味却十足。
 俞槿芯这次终于从掌中抬起头,瞇起眼打量着眼前因为背着光而看不清容颜的高大男人。
  阴影遮住大半的脸上,她只看得见他的眼睛。那是一双掠夺性动物才有的冷残眸光,森冷无情,又带着嘲讽世间的神情,像冷箭一般震慑人心。
  这样的男子必定向来优越,所有的成功都得来容易,才能有那样的气势。
  俞槿芯扬眸端凝了傅怀远半晌,露出一个牵扯伤口的笑容。「是啊!你何必?那就扔了它吧!」
  她慢条斯理地从地上爬起来,没再多看他一眼,随性地拍拍裤子背着他大步离开。没入转角之前,地率性地回头对他扬起手。
  「再见!」俞槿芯灿亮地扬起一抹笑容。
  那抹连阳光也要失色的明亮笑容,狠狠撞击了傅怀远的心口,来不及分辨那种陌生时感觉,第一次被人忽视得如此撤底的他,只能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发怔。
  那天,直到下午开完会,傅怀远脑海里依旧徘徊着那双明亮清澈的凤眸、夺人心魂的笑容、率性的背影,以及那句低柔的「再见」。
  ⊕ ⊕  ※  ⊕ ⊕
  两年后
  「槿芯,拜托啦!就帮我这回吧!」一张胡子脸如冤魂索命般亦步亦趋地紧跟着。
  「我何必?」红艳艳的丰唇满不在意地哼了一声。
  「我这次绝对不能让傅怀远抢先!」傅宇扬忿忿不平、咬牙切齿地说。
  「那是你们傅家的事。」俞槿芯香腮微倾,露出小巧的下巴和白皙光滑的诱人颈线。
  「槿芯,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连这点小忙都不帮我?」傅宇扬露出小狗般无辜的眼神。
  「你神经病!」微扬的凤眸漾着水般的晶亮,瞪了对方一眼,意之所至却已然风情无限。
  「当我未婚妻妳又不会少块肉!」
  「找别人你也不会缺只脚!」
  「妳为什么不答应?」
  「你干嘛那么坚持?你干嘛不找你那些红粉知己,非得拿我开刀?难道你不担心我们两个朝夕相处、同在一个屋檐下太久,你会忍不住爱上我?」俞槿芯恶作剧地对他拋了个媚眼。
  「妳……妳神经病啊!」胡子脸微微发红,鼻眼眉皱成一团,差点跳脚。
  「你才精神失常呢!」
  「不行不行!总之非妳不可。世界上哪里去找比妳更有魅力的女人?」傅宇扬半是夸大、半是认真地说。
  俞槿芯的确是女人中的极品!
  如果要说长相,他旗下的模特儿、影歌星多的是比她更美的女人;她那张脸上唯一称得上美丽的只有那双顾盼多情的凤眼。但她虽然不是最美的女人,却是最耀眼的女人。
  两年前,当俞槿芯还是个连化妆都没概念的女人时,初入公司就迷倒大半男性同仁,她举手投足之间的从容率性,像磁石一般,永远紧紧吸引住众人的视线。
  这样的女人,拥有与生俱来的丰姿,再加上后天的调教,完完全全成为男人的杀手,一个连和尚也要心动的女人。若不是她坚持走幕后工作,只怕早成了炙手可热的顶尖名摸或演艺界天后。
  「你猪头!现在才想要巴结我已经来不及了。」俞槿芯随手拨弄着微微自然卷的长发。
  「俞槿芯!」
  「有!」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从那低柔轻缓的嗓子里吐出,彷若销魂的呢喃。
  「妳……」傅宇扬向来对女人的温柔耐性此时险些磨尽。
  俞槿芯觉得如果再跟傅宇扬蘑菇下去,她的人生真的快要无聊死了。「你自己说说,那蠢笨的计画与我有何相干?我干嘛闲来无事去蹚你家豪门深宫厮杀的浑水?」
  「妳就看在当年我慧眼识英雄的份上,帮我这次嘛!」傅宇扬摸摸挺直的鼻梁,开始动脑筋,「不然,大不了……」
  糟糕!这女人到底欠什么呢?要用什么才能利诱她?要不是及时制止脑袋里的胡思乱想,傅宇扬险些出口把手边产业给她一半。
  「这样吧!」俞槿芯托着腮的手指不安分地在水嫩透明的粉颊上打着节拍。「我想要去环游世界。」
  「好!好!我替妳出所有费用。」听见有得商量,而且条件不苛刻,傅宇扬连忙点头。「等等!如果妳去环游世界,妳今年接下的走秀和平面广告的企划案怎么办?」
  见鬼了!差点忘记她可是目前公司里最强的企划经纪。
  「你说呢?」俞槿芯耸耸肩,嘿嘿一笑。反正公司是他的,放她大假又不困难,只不过是小小重创他的钱财而已。
  「妳……」就知道这女人精明得吃人不吐骨头,才正想讨债还价,眼角余光却瞄到一对衣着光鲜的男女走入餐厅,在不远处坐下。
  赫!那不就是傅怀远和他的未婚妻!
  「好,一言为定!不过这场戏从现在就开始演!」
  见死对头突然现身,傅宇扬不再啰唆地抓过俞槿芯的手,把手里拿了半天的白金指环随便套进她的无名指,拉起才刚放下咖啡杯的她大步往那对男女走去。
  唉!这男人没救了!早知道他这么好说话,刚才应该多敲他一笔!俞槿芯认分地跟在傅宇扬身后,要不是今天穿著平底慢跑鞋,一定会跌倒!
  「嘿!大哥,这么有空啊?」傅宇扬挽着俞槿芯出现在目标物前。
  「彼此。」冷冷的字眼不带任何情感地吐出,似乎对来者突如其来的挑衅毫无知觉。
  「想不到你这条命除了卖给傅家,还有时间约会啊!」傅宇扬嘲讽着。「骆小姐,妳可要好好小心哪!我这个大哥可是利益主义者,要真心喜欢谁……哼,我看是很难喔!」
  「那又如何?」傅怀远眉也不皱一下,安安稳稳喝他的咖啡。
  见鬼了!跟在傅宇扬身后,听到这种对话,俞槿芯只想去撞壁清醒一下,活到这把年纪还真没看过哪对「兄弟」像这样「联络感情」的。
  「哎呀!忘了跟你介绍,这是我的未婚妻。」傅宇扬见傅怀远不为所动,拉出身后的俞槿芯,大手不安分地搂住轻便衣服下的纤腰。「槿芯。」
  俞槿芯没好气地白了傅宇扬一眼,忍住腰间传来的搔痒,努力咬住笑意。「你好,傅大哥。」
  俞槿芯让藏不住的笑意从灿灿明眸里流泄出来,她略抬起眸子,以一种十分妩媚柔情的角度望向座位上一身黑西装的男人,直直对上一双冰冷酷寒的黑眸。
  那眸光的冷意让她不自觉地轻震了一下,而对方的眸里似乎也在看见她的同时闪过一抹震惊。
  俞槿芯总觉得那双眼眸似曾相识。那是一只宛若黑曜石般晶亮的眸子,却散发着豹类精锐冷残的光芒,明明是那么森冷,却又有股说不出的魅力,诱惑着让人无法离开。
  黑眸上的浓眉斜飞,带点跋扈的气势,眸下是和傅宇扬同样挺直的鼻梁,其下是宽薄适中,带着讽刺的嘴唇,加上古铜色肌肤和刚毅刀雕般俊逸非凡的线条,完美得宛如雕像。
  这男人的眉宇之间流露着一种睥睨一切的神气,彷佛加诸在他身上的成功得来太过容易,反而可有可无。那样的神态把他原本就英挺略显刚硬的线条衬托得更有气势。
  傅怀远精锐的黑眸直直瞪着俞槿芯,迎着他的打量,俞槿芯咬着唇角很努力想装成无所谓的模样,但傅宇扬偏偏雪上加霜地在她腰间捏了一把,让她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完全破了功。
  「对不起。」俞槿芯偷偷拍掉傅宇扬的手掌,咬咬红唇,十分有家教地转向傅怀远道歉,见对方无话可说,她追加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那样水灵粲然的凤眸,加上咬唇的诱人情姿,顾盼之间已是让人心痒难耐,加上带着浓浓笑意的温言软语,不管哪个铁石心肠的男人见了这般有风情的女子道歉,定会痴迷傻笑。
  然而傅怀远却没有,他面无表情,如同看着木头一般无关痛痒、无动于衷,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槿芯,放心!像我大哥这种英才俊杰才不会浪费时间计较我们这种小人物。」傅宇扬冷哼一声,「不过,大哥,这次我订婚可是早你一步了,今晚我会带槿芯回家给爸妈看,以后她就住在我们家了。」
  「随你高兴。」傅怀远不痛不痒的回答,只透露出一个讯息——那是你家的事,少来烦我。
  看着兄弟俩对峙的情形,俞槿芯翻翻白眼,开始后悔自己介入这种诡异的家庭事件。

  第二章
 其实和傅家的家庭气氛比起来,俞槿芯觉得傅宇扬和傅怀远的相处模式一点也不诡异。
  傅家果然不负台湾五大富豪之名,幅员辽阙,大栋别墅加上前庭后院,几乎可以盖一个社区了;而这样的大宅探院,除了仆人和保全却只住了四个人——傅老爷、夫人以及两个阴阳怪气的儿子。
  老大傅怀远永远冷飕飕、阴森森的;至于老二傅宇扬,打从俞槿芯认识他开始,就没一天觉得他正常过,现在她总算知道原因了。
  傅家看起来唯一正常的是傅老爷傅旺隆,虽然外表严肃,却没有商人的市侩气质,反而像学者,还算亲切;傅夫人从头到尾只是礼貌性地客套着,话不多不少,刚好足够用来敷衍。
  最奇怪的是,当傅宇扬向大家宣布他们的订婚事宜后,所有人的反应都很平常,好象早上起床太阳从东边升起般理所当然。
  「是吗?那很好啊!」傅夫人连嘴角也没扬开。
  「恭喜你们,想不到比怀远早了几天。」傅旺隆笑笑地答腔,看起来也没特别开心。
  傅怀远则是沉默以对,好象这事完全与他无关。
  俞槿芯当场对傅宇扬那样爱热闹的性子没在这个家里闷成精神病患,佩服得五体投地。
  整个用餐过程唯一令她感到不舒服的是,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而当她一抬头,那道目光却又随即消失。
  用餐结束,众人像参加了一场无聊集会般各自鸟兽散,俞槿芯不由分说地把傅宇扬拉进他替她安排的房间。
  「请你再从头跟我说一次你的蠢蛋计画。」吃完这一餐之后,俞懂芯很后悔自己为了贪图那点小小的利益而答应了这种事。
  「很简单啊!就是妳冒充我的未婚妻,然后去勾引我大哥,破坏他的订婚,接着假装变心爱上我大哥,这样我就可以故作悲伤地远走他乡,到处流浪摄影。」傅宇扬呈大字型瘫在床上。
  「等等……有没有搞错啊?你之前可没说要我破坏他的订婚。」这种缺德事她一点也不想干,免得减寿N年。
  「喔,可能我刚喝了点红酒,说错话了。」傅宇扬搔搔胡子,对于无意间说出的企图有点尴尬。「反正重点就是要让我失恋,然后我就可以拍拍屁股闪人。」
  「你说得倒简单!你大哥看起来可是个狠角色。」俞槿芯有种不祥的预感,下意识地觉得那个男人是她惹不起的,不管到时候是她假戏真做爱上了他或是他煞到她,都不会有好下场。
  「你真的不再考虑吗?其实还有很多方法可以让你完成当摄影师的愿望。」
  「话都说了,戏都做了,反悔也来不及了!」
  「话不是这么说,你要我勾引你大哥,要是他真的忍不住被我勾引到了,那他未婚妻怎么办?她毕竟是无辜的。」
  「那只能说他们感情不够坚定吧!」事实上他大哥跟任何人都不可能感情坚定吧?傅宇扬耸耸肩。「妳不用想太多,只要放胆去做,我大哥对女人根本就没什么反应,只怕妳勾引失败会自信心受创。」
  「白痴!」俞槿芯没好气地白了傅宇扬一眼。
  傅宇扬从床上跳起来,看看手表。「差点忘了,我晚上要出门一趟。」
  「好吧!你快滚!」俞槿芯送傅宇扬到门边。
  才走出门,傅宇扬眼尖地瞄到楼梯口的人影,飞快地在俞槿芯颊边印下一吻。
  「妳要乖乖的喔!等我回来。」傅宇扬边说边挤眉弄眼。
  「我才不等门,你等下辈子吧!」俞槿芯笑意甜甜地推着傅宇扬出门,宛若小情人般俏皮。
  「我走啰!」傅宇扬满意地笑笑。
  「掰掰。」俞槿芯倚着门畔轻轻挥了挥手,挥动的弧度不大不小,刚刚好有那么一点依依不舍的味道。
  目送傅宇扬离开,俞槿芯回了房,没好气地抬手擦去方才印在颊边的吻。好吧!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她十分认命地安慰自己。
  看看手表,才七点多,房闻里除了她讨厌的电视外,没有别的东西。唉!长夜漫漫,总不能就这样过一个晚上吧!她不太淑女地在床上滚了两圈,从床上跳下来,决定到下午傅宇扬带她去过的书房晃个几圈。
  这两天暂且先看看书,装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淑女样子,过两天再找借口出去晃晃吧!
  俞槿芯推开了书房的门,里面黑压压的伸手不见五指,她只好沿着墙壁摸索着开关,一面哼着荒腔走板的调子。
  见鬼了!居然找不到灯?俞槿芯皱皱眉,脚边突然踢到一样硬物,接着就以惊人的重力加速度撞向地板。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运气真是背到姥姥家去了!唯一能庆幸的是这家人钱太多,所以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长毛地毯。
  既然颓势无法挽回,因此当她五体投地跌下去的时候,也认命地懒得尖叫,只是任由自己撞向软软的地毯。咦?地毯怎么会有闷哼的声音?
  当她意识到自己趴在一个温热的物体上时,书房的灯神奇地亮了起来。
  「见鬼了!」俞槿芯抬头看着一片光亮。
  「妳才见鬼了!还不快滚开!」冷冷的声音从俞槿芯俯趴的温热物体上传来。
  「这么凶干嘛?」俞槿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原本想道歉,对方不友善的态度却惹恼了她,一时也忘记自己应该装扮成楚楚可怜的小女人模样。
  看清那张愠怒的俊朗五官和那双精锐有神的冰冷黑眸,俞槿芯终于辨识出对方。
  「傅大哥?」俞槿芯瞄到傅怀远手上的遥控装置,才恍然大悟为什么自己始终找不到电灯开关,同时也想起任务之一——勾引他!
  「闭嘴!谁是妳大哥?」傅怀远蹙起浓眉,不悦地站起身拍拍身上,似乎被她触碰到会玷污他似的。
  凶什么嘛!你以为我爱跟你扯上关系啊?俞槿芯忍不住在心里咒骂,脸上却扯出一抹乖巧的笑容。
  「那我可以叫你怀远吗?」真恶心!俞槿芯忍着笑意,柔柔媚媚地开口询问。
  傅怀远没有回答,直直瞪视着俞槿芯,似乎想看她到底在变什么把戏。
  「怀远……」唉!真尴尬!她果真不是勾引男人的料子,想讲两句引人遐思的话都想不出来。「在这里看书不嫌暗吗?」
  俞槿芯想了半天只得随口说一句,自己都觉得像来闹场的,万分想笑。
  傅怀远依旧不语,那双黑曜石般的瞳眸微微瞇起,带着阴郁的轻鄙。「傅宇扬现在不在,妳大可不用装乖。」他早就直接将她归类于爱慕虚荣的女人。
  「我何必?」俞槿芯愣了愣,忍不住说了句口头禅。
  她没事干嘛在傅宇扬那个猪头面前装乖?要装也是在他面前装!
  「哼!好个妳何必!」傅怀远忽然伸手扳起俞槿芯的下巴,微带着薄茧的大拇指用力摩挲她粉嫩的脸颊,似乎想拭去什么。
  喂!这家伙在干嘛?会痛耶!俞槿芯轻轻蹙起眉头,却是不闪不躲。
  「你向来都是这样对待弟妹的吗?」俞槿芯终于忍不住提出疑问,只见傅怀远身子一震,硬生生地松开了手。
  「滚!」傅怀远僵直地背过身子,冷冷地下了命令。
  俞槿芯当作没听见地开始看起书架上的书。开玩笑!要是她两手空空地回到房间,要怎么消磨今晚的时间?
  听不见身后传来任何声音,傅怀远回过头,却发现那抹纤细柔媚的身影依旧徘徊在书架之间。
  「我叫妳滚,妳没听见吗?还在这里做什么?」这次一向冷然的嗓音里多了几分愠怒。
  「当然是找书啊!」这回俞槿芯索性不再装出任何姿态,老老实实地回答。
  「滚出去!妳不配!妳休想从这里拿走任何一本书!」傅怀远首次感到自己的权威受到挑战,一双英挺的浓眉飞扬了起来。
  「何必这么小气?好歹我也是你弟妹。」俞槿芯扬扬手指上的白金戒指。唉!她真为傅宇扬未来的老婆感到大大的不幸。
  「妳不是!」傅怀远俊逸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紫,抓起俞槿芯的手腕,将她丢出门外,然后重重地甩上门。
  真是火爆啊!愣了半晌,俞槿芯才对着紧闭的木门扬了扬眉,耸耸肩,哼着小调决定还是回房睡觉比较保险。
  才正要离开,木门却再度打开,一只健壮有力的手臂攫获住她的腰身,轻而易举地将她掳入室内。
  书房里又恢复成一片黑暗,天旋地转间,俞槿芯的后背重重地撞在门板上,双手被一只手掌有力地箝制于顶上,下意识挣扎的扭动被一具健硕的身躯密密实实地压在门板上,而腰身则被另一只手掌牢牢握住。
  「你做……」
  俞槿芯连问句都还没说完,一张温热的薄唇瞬间覆住了她的疑问,粗鲁蛮横的吮吻让她连喊痛的机会也没有,霸道的舌尖顶开了她的红唇,肆无忌惮地入侵,翻搅着她的舌尖。
  「嗯……」
  被有如热铁般的胸膛压着,再加上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俞槿芯忍不住低低哼了一声,无意识的反应听来却像是渴爱的鼓励,原本箝制着她的腰身的大掌顺着她的曲线直直攀上敏感的雪乳,她惊骇地睁大凤眸倒抽了口气,平日的从容全然消失无踪。
  他到底在做什么!
  她的唇被粗鲁地侵入,他的手贴在她的胸前,对于傅怀远莫名其妙的蹂躏,俞槿芯以拚命扭动着身躯来响应,她想屈起膝盖攻击他,然而却适得其反,他强健的腿将她举起的膝盖一撑,两人的下半身瞬间完全密合。
  惊慌的俞槿芯立即感觉到下腹被一股坚挺的勃起硬生生地顶住,一阵陌生的酥麻窜过体内。
  不放过她瘫软的反应,他的手掌残暴地捏着她紧俏结实的臀部,用力抵住自己的冲动。
  「一点也不记得我吗?」他终于放开她的唇,冷冷质问。
  这两年以来,他一直恨着自己居然一清二楚地记得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女人,他甚至还保存了那个公文袋里的照片。
  在他几乎以为这个连姓名都没留下的女子这辈子注定与他毫无关系时,想不到她居然出现了,而且还是弟弟的未婚妻!
  见到她小鸟依人地站在傅宇扬身边甜蜜娇笑的模样,一种酸意就难受地直冲心里。
  「你……」终于得到了呼吸的自由,俞槿芯不停地喘着气,努力补足方才缺乏的氧气,凤眸里呈装着满满的怒气,愤恨惊慌地瞪着傅怀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才像妳!」依旧紧紧压制着娇柔的身躯,傅怀远在黑暗里咬住俞槿芯洁白的颈项。
  「你快放开我!我是你弟妹……啊!」俞槿芯不听使唤地发出一声低吟。
  天啊!她好想杀了自己!
  「妳不是!」她的话语刺激了他唯一的弱点,他狠狠地在她颈间咬出一个鲜红印记。
  俞槿芯吃痛地闷哼一声,趁着傅怀远失神之际挣脱被箝制的双手,用力地推开他。「你这疯子!」
  俞槿芯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跑回自己的房间,她将房门锁上,克制不住颤抖地坐在床上,失神地从梳妆台的镜子里看见自己雪白嫩颈上的带血牙印。
  这次她真的乐观不起来了,因为可怕的预感终于成真了。
  她惹错对象了!
  ⊕ ⊕  ※  ⊕ ⊕
  穿著最讨厌的高领毛衣,俞槿芯瞪着镜子生着闷气。
  可恶!居然为了那个变态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吻痕,逼得她不得不穿这种闷死人的衣服。
  直直瞪着镜子十秒钟后,俞槿芯愤然地脱掉高领毛衣,从行李中翻出简单的连帽运动衫,搭上浅蓝色牛仔裤,这时光洁的镜子忠实地反射出她雪白颈项上那个十分暧昧的红色牙印。
  哼!反正强吻她的家伙都不介意了,她干嘛搞得好象是自己对不起大家的样子?想通了这一点,她马上甩去满腹郁闷,开开心心地开门准备下楼吃早点。
  门才打开,俞槿芯就撞进了傅宇扬的怀抱里。
  「好痛!」俞槿芯捂着鼻子,怎么傅家男人的胸膛都不像肉长的?
  「妳急急忙忙要上哪去?」傅宇扬退了一步扶稳俞槿芯,好笑地问。
  「吃饭哪!」俞槿芯看着傅宇扬的猫熊眼,不怀好意地说:「操劳过度喔!」
  「妳这女人别这么色情好不好?」傅宇扬脸一红,非常想掐她脖子。
  「嘿嘿!」俞槿芯耸耸肩,露出一副「不然你咬我啊」的表情。
  「啊!」傅宇扬忽然指着俞槿芯大叫:「我对妳这么一心一意……妳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你在说什么啊?」俞槿芯一时也忘了那个「印记」,一脸莫名其妙。「操劳过度精神分裂啊?」
  「妳的脖子!怎……怎么会?」那可是个咬痕耶!「妳居然趁我不在的时候和别的男人搅和?」
  「呃……」
  「说!是谁?」傅宇扬一脸锥心泣血的样子,还真煞有介事。
  「那个据说勾引他会让我自信心受创的家伙搞的。」俞槿芯不在意地回答,十分受不了地看着傅宇扬的嘴巴呆呆地张大,形成足以塞进一个鸡蛋的O字型。
  「妳……我、我哥……」不是吧?他那个不苟言笑、嚣张跋扈、最瞧不起女人的哥哥会干这种事?「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没错!就是那样!」俞槿芯悲哀地耸耸肩。「他饿虎扑羊。」
  「那妳……」是不是被恶虎吃干抹净了?傅宇扬没有胆量问出口。
  「你口吃什么?我是你未婚妻,你不觉得身为未婚夫的你应该做些什么吗?」俞槿芯没好气地打掉傅宇扬指着她的手指,光看他越想越远的表情,也知道他以为她被怎么了。「想知道什么,就去问你那个变态哥哥吧!」
  「喔。」傅宇扬兀自沉浸在排山倒海而来的震撼中,呆呆地点头。
  「那我下去吃饭了。」俞槿芯推开傅宇扬,若无其事地径自下楼去。
  目送佳人背影远去,傅宇扬愣了好半晌,才气急敢坏地冲向傅怀远的书房,对着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文件的傅怀远大吼。「你对槿芯做了什么!」
  人家不过是来替他当临时未婚妻的,搞成这样他要怎么跟俞家祖宗交代?
  「做了什么?」傅怀远平静地抬起头,淡淡地扫了傅字扬一眼。
  「她……她脖子上的咬痕是怎么回事?」怎么两个当事人都这种爱说不说的德行?那他满腹的好奇心要找谁飙去?
  「喔。」傅怀远依旧毫无表情。「她跟你说了?」
  「我有眼睛,我不会看啊!」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他们做到了什么地步?
  「那就好啦!」傅怀远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心里却一点也不平静。
  那女人居然连遮都不遮!难道她和傅宇扬的感情真的已经到无事不说的地步了吗?
  「好什么好!她是我未婚妻,你怎么可以这么做!」见鬼了!
  「所以?」傅怀远的脸色阴郁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那是弟弟的未婚妻!可是他就是没办法克制自己对她的愤怒和冲动……
  没错,她让他「冲动」了,而且想「顺从」冲动的想法骚扰了他一整晚。
  「所以你以后最好离她远一点!」看样子傅怀远对俞槿芯有点兴趣,傅宇扬忍住下巴掉下的惊讶,放粗嗓门做好「未婚夫」应该做的事情。
  「如果我不呢?」傅怀远扬起冰冷的黑眸。
  如果他不?
  如果傅怀远说了个「不」字,放眼傅家,谁敢忤逆?
  「你喜欢小槿?」傅宇扬仔细思量半晌,直指重点。
  「我要她!」傅怀远不加思索地回答。
  啧啧!又是这种话!傅宇扬不苟同地皱起眉头。他最讨厌傅怀远这一点,从小被严苛教养、慎重期待的铁人,永远不肯表达自己的感觉,根本被这个家冷冻得连感情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
  「单凭『你要她』这句话,你有想过要怎么对人家交代吗?」傅宇扬火大起来。「况且你要摘清楚,小槿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你说一句『你要她』就可以要她。她、是、我、的、女、人!」
  不知道是火上心头还是怎么了,傅宇扬也很意外自己居然说的这么顺口,跟真的一样!怪了,又不是他女朋友,要是这些话让俞槿芯听到,她一定会讥笑他。
  傅宇扬兀自想着心事,一点也没发觉傅怀远此时阴沉得骇人的表情。
  「废话少说,你要什么条件才肯放手?」要是眼神可以杀人,他这个亲弟弟搞不好就永远消失在世界上了。
  「条件!」傅宇扬怒火更炽。「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讲条件的!你眼中只有交易这种东西吗?感情这种事情不能讲条件、谈交易!小槿是我的女人,你有本事就凭实力去抢!你能让她爱上你,我无话可说!但是要我双手奉上,抱歉,不可能!」
  「你是在教唆我抢你的未婚妻?」看着傅宇扬莫名发火的模样,傅怀远疑惑地扬眉。
  「如果你有本事的话。」傅宇扬耸耸肩。
  虽然这不在计画之内,但如果能让不知情为何物的大哥释放压抑多年的感情,他绝对会乐观其成。
  只是……他很同情那位将被「铁人」追求的俞槿芯小姐。

  第三章

  不想待在死气沉沉的傅家,俞槿芯一早就要傅宇扬出门上班时顺便把她偷渡出门。
  「下班我来接妳,记得开手机。」傅宇扬留下这句话,就把俞槿芯丢在东区,自己去上班了。
  俞槿芯在东区逛来逛去,入眼的都是熟悉的名牌,她却什么也不想买,索性坐捷运到淡水散步吹风,然后很无聊地到西门町晃了两圈,拍了一组大头贴,回到东区的时候,除了在淡水打弹珠赢来的企鹅图案空气槌和棉花糖之外,手上空空的,什么也没买。
  「你还要多久?」俞槿芯拿着手机,坐在人行道旁的长凳上,轻抚着略酸的小腿哀怨地问。
  「还在开会,还要半个小时吧?再等等我好不好?」傅宇扬以讲悄悄话的音量说。「不然妳先去看电影或是逛街?」
  都逛了一整天了,谁那么会逛啊?俞槿芯无力地想,原来当无所事事的富家女一点也不好玩。
  「好吧!」俞槿芯叹了口气。「等你结束后再打电话给我,掰掰。」
  收起手机,俞槿芯晃了晃手上的空气槌,无奈地打开紫色的棉花糖,有一口没一口地撕着吃。
  绵绵的柔软在舌尖化成甜甜的滋味,心情好了一些,难怪科学家说吃糖会让人快乐,俞槿芯率性地舔吮着沾在指尖的甜意,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模样太过妩媚诱人。
  「小姐。」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仰起漂亮的脸庞,凤眸灿灿地滑过陌生年轻男子堆满笑容的脸,没察觉到对方因为她的视线而兴奋。「有事吗?」
  事实上,类似的搭讪今天已经出现过好几次了,俞槿芯都置之不理,不过现在真的太无聊了,她需要来点刺激,防止她无聊过度而在路边睡着。
  「我是三火传播公司的专属摄影师,不知道小姐有没有兴趣进入演艺圈?」男子热切地递上名片。
  三火传播?喔,俞槿芯想起来了,同行里名声很糟糕的小公司,拍过一些三级片跟小电影。「我没兴趣。」
  「小姐,妳长得这么漂亮,不进演艺圈真的很可惜。」对方被拒绝惯了,根本当作没听到。「我们公司培养出很多新人,像最近当红的偶像团体有好几个都是我们公司捧出来的。」
  「嗯。」俞槿芯不太理他,继续吃着棉花糖。
  「我们公司就在附近,妳有没有兴趣跟我进去看看?」男子兴致勃勃地说,色迷迷的眼神意淫着那双交叠的修长小腿。
  如果能骗上她拍片,应该会大赚一笔!男子这么想着。连他这种看遍美女的人,也想看看她在男人身体下娇吟的撩人模样。
  「没有。」对了,有一本书一直都还没买到……俞槿芯收起棉花糖,站起身准备要去附近的书店。
  「小姐……」眼看美女就要离开,男子忍不住伸手抓住她。
  「干嘛?」怒气涌上凤眸,俞槿芯瞪他一眼,想拍开他的手,却被紧紧抓住。「放手!」
  「小姐妳听我说嘛……啊!」话没说完,一声凄厉的尖叫就从他口中传出。
  只见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脸色阴沉,浑身充斥着霸气和怒火,一手扭住男子放肆的手臂。
  「傅怀远?」俞槿芯惊讶地看着其名其妙出现的傅怀远。
  「哼!」阴騺的黑眸扫了俞槿芯一眼,目光从蓝色羊毛衣露出的半截粉白颈项游移而下,滑到短裙下的那双修长美腿,手劲硬生生加大。
  「啊!好痛!」杀猪似的叫声引来路人的注意。
  「好了啦!你放开他啦!他又没有怎么样。」虽然完全不明白傅怀远为何出现在这里,而且莫名地对这个男人发怒,不过总不能这样僵持下去吧!俞槿芯开始替那个男人求情。
  傅怀远冷冷扫了那人一眼,才放开他。男人惊慌失措地离开,留下相对无语的两人。
  现在要说谢谢吗?俞槿芯非常不乐意地瞪着傅怀远。那天他对她做的事情,可比这个男人过分两万倍!
  「那人是谁?」傅怀远扫过俞槿芯手上的棉花糖跟空气槌,嗓音还是冰冷难测。
  方才谈完合约回公司的路上,远远就看见她一个人坐在路边吃棉花糖,率性甜美的模样让他心脏一阵紧抽。
  对这样的偶遇,傅怀远心里莫名感到愉快,他下了车,独自越过马路,远远就看见一名陌生男子上前搭讪,她竟丝毫不拒绝,还跟对方聊了几句,炽烈的妒火迅速燃起,让他险些失控。
  「他跟妳说什么?」见俞槿芯不回答,傅怀远冷冷地再问一次。
  「他是星探,看我太美,所以想找我去拍A片。」真没礼貌!俞槿芯火大地回答,故意把名片丢给傅怀远。
  A片?扫了一眼名片,抬眸看了一下她匀称修长的好身材,脑海里急速耀出缠绵色情的景象,怒火也随之高涨。
  傅怀远开始后悔方才没把那个人的手扭断。
  「妳不该跟陌生人说话。」傅怀远冷淡地开口,没好气地赏俞槿芯一个白眼。「妳在这里干嘛?」
  「等宇扬下班。」看到傅怀远靠近,俞槿芯戒慎地退了一步。「好,没事了,掰掰!」
  俞槿芯说完转头就想走人,却被一手扯回来。「不要用对陌生人的态度对我!」傅怀远冷硬警告着,鹰隼般的锐眸紧紧锁着她。
  「你跟他很不同吗?」俞槿芯故意甜甜一笑。「对,你跟他不同,你是我未来的『大哥』。」
  「妳!」怒火熊熊燃起,俞槿芯却只是回以一脸无辜,黑白分明的美丽凤眸转着一丝狡狯,似乎认定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能奈她如何。
  要玩是吗?他奉陪!
 傅怀远放开俞槿芯的手腕,嘴角勾起诡谲的笑容,让她不寒而栗。
 他到底想干嘛?
  ⊕ ⊕  ※  ⊕ ⊕
  「哪有人这样!」太卑鄙了!俞槿芯瞪着气定神闲的傅怀远,一面跟手机彼端没用的「未婚夫」争执。「傅宇扬,你怎么可以出卖我!」
  「我哥难得想找人吃饭,妳就陪他一下嘛!」傅宇扬好声好气地哀求。「刚刚会议又说要延长,到八、九点都走不了。」
  「那你也不能陷害我啊!」丝毫不顾念傅怀远就坐在一旁,俞槿芯没好气地抗议着。
  「美女,妳忘了妳答应我的事情吗?」傅宇扬突然提醒俞槿芯,「拜托啦!越快成功,我们就可以越早脱离傅家。」
  「好啦!」沉默了半晌,俞槿芯终于答应,还不忘在挂手机前表达怒气。「可是我还是要讲,傅宇扬,你最讨厌!讨厌鬼!」
  一挂掉手机,俞槿芯转头就看见傅怀远似笑非笑的黑眸正瞅着她,似乎在嘲笑她太过幼稚的生气方法。
  「看什么!吃饭就吃饭嘛!你也一样讨厌啦!」
  正在前头开车的司机似乎没料到有人会如此挑战老板的权威,稍稍倒抽一口气,生怕老板一怒之下会在车上杀人灭口。
  不过难得的是,老板居然没有生气,反而嘴角微微扬起,淡淡命令着:「老徐,到招待所。」
  傅氏集团专属的招待所专门用来做各种商业上的交际应酬,布置之奢靡豪华几乎可以媲美高级俱乐部。
  一下车,傅怀远故作绅士地伸出手,俞槿芯尽管心不甘、情不愿,还是遵照着基本礼仪挽上他的手臂。
  一看到大老板大驾光临,招待所的负责人连忙迎出来,必恭必敬地领着两人到贵宾室,就出去张罗菜肴。
  雅致气派的贵宾室里一剩下两人独处,俞槿芯为了避免历史重演,马上放开傅怀远的手,和他保持四、五步的距离,生怕他会扑上来。
  「坐下。」傅怀远冷冷扫了俞槿芯一眼,沉声命令着,替她和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打定主意今天不跟她吵架。
  俞槿芯拿过酒杯,依然坐得老远,不敢靠近。
  「妳今天去哪?」沉默许久,傅怀远突然淡淡开口。
  这是关心还是查案?俞槿芯听不出傅怀远的语意,认真地看了他半天,确定自己无法从那张冷冰冰的脸孔瞧出任何端倪,才试探性地回答:「去淡水、西门町、东区。」
  「好玩吗?」傅怀远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饮啜着上等好酒。
  好恐怖!他怎么回事?怎么看起来好象在跟她聊天?
  「还好。」基于自己的使命,俞槿芯勉强丢了两个字算是回答。
  「妳到底为了什么跟宇扬在一起?」傅怀远突然冒出这句话,深沉的黑眸毫不放松地瞅着俞槿芯。
  「为了什么?」俞槿芯莫名其妙地瞪了傅怀远一眼。「什么意思?」
  「是为了钱吗?」傅怀远淡淡开口。「如果是的话,我一样给得起。」
  「什么叫作你一样给得起!」俞槿芯气白了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博怀远。「你这什么意思?」
  看出俞槿芯的愤怒,不容许她继续误会是他在侮辱她,他深深地看着她,拋出爆炸性宣言。「我要妳!」
  「什么?」俞槿芯傻眼了。
  虽然他的宣言跟她到傅家的目的很类似,可是她依旧无法相信,她跟眼前这个男人见面次数不超过十次,要说什么深谈更是不可能,他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宇扬能给妳的,我一样可以。」傅怀远不愿重复,只是慢条斯理地追加一句。
  「你认为我是因为宇扬有钱才跟他在一起的?」俞槿芯睦大水眸。
  「那不重要。」对傅怀远来说,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金钱衡量,交易是商人本色,他只想有个答案。「多少?」
  「多少你的头啦!」俞槿芯气愤地拿起皮包重重扔到傅怀远脸上,虽然他一个闪身躲过,却仍砸在他身上,里头的东西掉了一地。「你讲什么鬼话!你到底把人当作什么了?谁要你的钱啊!」
  原本以为今天晚上可以和乎相处,他一开始的表现也还算人模人样,没想到还没上菜他就露出本性,根本是个色狼!
  俞槿芯火大地决定走人,恨恨地走过去把掉了一地的东西扫进皮包。
  没料到俞槿芯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傅怀远的脸色更加冰冷,看着她火大地将东西捡回皮包,眸光扫到落在身前的一张纸片。
  那是一张大头贴,上头有五、六张她的照片,小框框里灿烂的笑颜让他心脏微微抽痛。
  「拿来啦!」俞槿芯抽过博怀远手中的大头贴,凶巴巴地瞪着他。「我要回去了,要吃你慢慢吃!讨厌鬼!」

甜心诱情 2
  难忘妳温暖唇畔
  在每个温存的时刻
  低低 轻吟……

  第四章

  无聊死了!
  俞槿芯待在傅宇扬的书房里,呈大字型瘫在木头地板上,瞪着天花板的吊扇,晶亮灵活的眼睛跟着扇叶转呀转。
  突然多出来的一大堆时间,让一向忙惯了的她还真有点不知所措,说要逛街,前几天也逛过了;说要看书,总不能从早看到晚吧?
  想起逛街,脑海里不经意浮现那张冰冷俊酷的容颜,又想起那日在招待所发生的事。她真搞不懂,那家伙到底脑筋有什么问题?
  算了!搞不懂的事情还是不要去想好了。
  「无聊!无聊!无聊……妳是笨蛋!笨蛋!笨蛋……猪都比妳聪明!」俞槿芯对着天花板自言自语。
  她在干嘛?傅怀远从傅宇扬的和式书房门口经过,听见近日来严重扰乱他心神的声音自里头传来。
  从那天之后,他并没有因为她无礼的拒绝而放弃,反而心里更常想起她。
  克制不了自己的脚步,傅怀远在没关妥的日式拉门前站定,压抑不住好奇地从门缝里望进去,只见那张粉雕玉琢的率性美颜上充满了无聊,修长的手脚大刺刺地伸展开来,超短的牛仔裤包裹着她浑圆挺俏的臀部,露出一双雪白修长的美腿。
  「一、二、三、四、五……」俞槿芯忽然莫名其妙数起数来,随着数字增加,她脸上的困惑和恼怒就更加深重,数到五十的时候,她霍然坐起身,盘着腿朝和室门口望去。「外面那个什么鬼的,进来吧!」
  真不知道他在干嘛!俞槿芯没好气地想。方才听到脚步声接近,她就猜到是他了!
  这可不是什么预知能力,因为如果来人是傅宇扬,一定是用那种一举想把门给撞烂的气势闯进来;而傅家里还会有谁对她这个卑微的客人感兴趣呢?随便猜也知道,除了那个怪人还有谁?
  门外的傅怀远没料到俞槿芯的警觉性这么高,先是一愣,随即平抚心绪地推开门板,跨进书房。
  傅怀远双手插在裤袋里,居高临下地望着俞槿芯,不发一语。
  傲然冷漠的姿态加上经年累月锻炼出的挺拔体态,让傅怀远全身散发出强烈的压迫感,要是胆小一点的女生早就吓哭了;但俞槿芯可不是会被威胁的那种女子,她也不忙着开口,坦然无畏地直视着他。
  「怎样啦?」不知道过了多久,俞槿芯仰得脖子都酸了,忍不住没好气地开口,话语里依旧带着一点奢望对方会理解的俏皮。「喂!大公司的老板都像你这么闲吗?」
  「妳在这里干嘛?」傅怀远终于开了金口,声调十分冷硬。
  「自言自语啊!」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热爱工作,游手好闲的人生真令人无聊得想满地打滚。
  「没跟宇扬去约会?」傅怀远不快地想起俞槿芯的身分。
  「是的。」俞槿芯扯出一个假笑,用甜死人的腔调开口。「烦劳大哥有空劝劝宇扬,别老是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
  「孤枕难眠是吗?」傅怀远抑郁的嗓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妒恨。
  「对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宇扬也真浪费,筒直挥金如土!」俞槿芯毫不在意地损坏自己的名节,只要别让这男人再度对她「冲动」,要怎么毁谤自己她都甘之如饴。
  不过天不从人愿,下一个瞬间,她就被一只铁臂硬生生拉起,那张阴沉阳刚的俊脸极近地俯视着她,森冷的眸子里跳动着一簇火花。
  「不要在我面前卖弄妳跟他的关系!」傅怀远低声嘶吼。
  他不能忍受她赤裸裸地在别的男人身下呻吟摆动,那景象以野火燎原的姿态耀入他的脑海里,热辣地掀起一阵炽烈的妒火。
  他想宰了那个碰过她的男人,挖出他的眼珠,就算是亲弟弟也一样!他不要任何人碰她!
  「是你自己爱问的。」俞槿芯对这男人的毫无绅士风度感到气恼,美眸染上了火气,不悦地反驳,忽略了他充斥欲望和怒火的眼神正急遽酝酿出爆发的力道。
  傅怀远沉默地瞪视着俞槿芯,下一个瞬间,他沉重的吻已经蛮横地覆上她正欲张口驳斥的嫩唇。
  二度失「吻」的俞槿芯愤慨地拚命捶打傅怀远,他却只用右臂就将她锁紧在臂弯里,让她动弹不得。
  他浓烈地翻搅吮吻着她,她的唇就如上回轻尝过的那样甜美,他的怒火却没有因此减低,反而因为想起她可能经常被宇扬亲吻而更加妒火中烧,他不要一个人痛苦!这种炼狱般的妒念,他要她分担!
  他使劲以唇摩挲着她红嫩的小嘴,粗糙的舌尖挑动着她的,另一只手掌则游移而下,轻解开她短裤上的扣子,大掌在她纤细的腰间抚摸了几秒,很快转移阵地继续滑走至腰后,霸道地探入她的底裤,一掌握住她紧俏的嫩臀,手指摸索向她的禁地。
  「不……」体内彷佛有一道酥麻的电流流过,俞槿芯惊骇地睁大美眸,双手使劲地想推开傅怀远的侵犯。
  但她激烈的反抗只是引来身下长指更加急速的进攻,他粗暴地揉捏着娇嫩的花蕊,引出她羞怯却无法控制的热液泛流,粗糙的长指在柔密的花丛里搜寻着幽境的入口,下个瞬间,一阵刺痛的饱实感冲入她紧窒的私密。
  俞槿芯慌乱地想挣脱,下身却因为扭动的轻震而加深了疼痛,破碎的呻吟从喉头进出。探入她体内的长指狂放而蛮横,全然不顾她的叫嚷与惊慌。
  她的娇小令他倍感灼烈的欲望煎熬,他的长指惩罚似地在她湿柔的蜜径里移动,随着强悍的节奏恣意蹂躏,他试着加入第二指,困难地在她的紧窒中移动。
  她的痛苦更加明显了,原本推拒着他胸口的小手紧握成拳,像要抓紧、依附什么。
  他的脑海里只想要拉着她共赴地狱,完全不知道未经人事的她此刻所承受的折磨,直到他的唇舌尝到丝丝咸味,才发现她纷落的眼泪。
  她哭了?为什么?他不解地松开手劲,长指恋恋不舍地抽出,环上她的腰间,很快被她一把推开。
  俞槿芯用手臂稚气地抹去眼泪,平日的率性早已消失无踪,哭得像个饱受欺凌的孩子。
  「别哭了。」傅怀远瘖哑着嗓音,不知所措又懊恼地开口,不料俞槿芯哭得更厉害了,索性蹲下身子趴在膝上大哭。
  她恨自己居然对他有反应,体内残存的火热像在嘲笑她的软弱;她气恼自己被欺负了却无法还手,更气恼他任意玩弄她的态度。
  她还没找到这辈子心爱的人,身体居然就让这家伙给摸去了,她好恨啊!呜……
  「喂!」傅怀远不耐地对着哭泣的人儿轻唤。
  「滚开啦!」俞槿芯闷头哽咽地大喊。
  他根本是个变态、色狠!居然、居然随便对她……
  「妳……」傅怀远生平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方才在熊熊妒火燃烧下所做出的行为,他并非毫无悔意,只是他无法否认自己对她有着浓烈的欲望。
  「当我的女人好不好?」傅怀远叹了口气,再度提出请求。
  「去死啦!」他以为她是什么?随便就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吗?更何况她现在的身分可是他弟弟的未婚妻,他怎么可以提出这种无耻的要求?
  「妳……」
  换作是平日的傅怀远,一定会狠狠教训敢对他说出这种话的人,可是看着她哭泣的模样,却有一种陌生且奇异的不舍流入心田。
  哭完了一肚子的委屈,火气开始觉醒,俞槿芯用手臂抹去泪水,抬起头恨恨地瞪着傅怀远。
  「下次你敢再对我这样,我一定会告你性骚扰!」俞槿芯恢复生气,对着傅怀远张牙舞爪。「我是你弟弟的未婚妻!你生气也好,讨厌也罢,你最好牢牢记住这一点!还有,阁下还有半个月就要订婚了,要是精力过剩、欲求不满的话,就去找你未婚妻发泄,不要冲着我来!再、见!」
  俞槿芯一口气说完,风也似地冲出了书房,留下再度被提醒身分问题的傅怀远,满脸的阴郁愤恨,此夜再不得眠。
  ⊕ ⊕  ※  ⊕ ⊕
  一连几天,俞槿芯都没再碰到傅怀远,她乐得安心,不用再去挖空心思对付他。
  为了避免事件重演,俞槿芯破例停休,决定不当无聊米虫,索性回公司去,打算协助几个新进晚辈的企划案,没想到却被傅宇扬阻止了。
  「小孩子摔几次就学会了,用不着理他们。」瞧傅宇扬说得好象把公司搞垮也无所谓的模样,俞槿芯忍不住笑了。
  「你不怕他们摔着、摔着就把公司招牌摔下来啦?」俞槿芯吃着某美女特地送来给傅宇扬当下午茶的甜点,轻松地说。
  「摔斓便摔烂呗!」傅宇扬学着一口北京腔,一口塞进一个蛋塔含糊地嘟嚷。「反正我又不在乎。」
  「现在好啦!以前忙得脑袋都快炸掉,拚命想休假都没机会;现在好不容易想奋发向上,决定善良地缩减假期帮你工作反而没事好做,你自己说,这是报应还是你故意的?」
  傅宇扬喝了一大口茶,勉强将满嘴糕点吞下去后,才拍拍胸脯回答。「谁说没事好做啊!我手边现在有个超级霹雳无敌忙的大案子,人手不足,只看姑娘妳敢不敢接罢了!」
  「别急着用激将法,说来听听吧!」她又不是笨蛋,干嘛乖乖去上当?
  「就是我大哥的订婚宴。」傅宇扬耸耸肩,一面偷偷观察俞槿芯的反应。
  「订婚宴?有没有搞错啊?不是再一个星期就到了吗?现在准备未免太迟了吧!」压住心头一阵奇怪的感觉,俞槿芯若无其事地开口。
  「他们早就有婚约了,女方那边催得很急,我大哥也就随便订下日子,反正订婚嘛!现成场地找一找就可以啦!」傅宇扬随口说着。
  「是啊!脑容量不大的人真幸福,答案都比别人简单。」俞槿芯讽刺地调侃道:「光是双方宴客名单、场地选择、订婚服饰、订婚形式什么的就得忙上好几天了,你家有钱有势,订婚场地一定不能太寒酸,那些大饭店哪个不是得提早几个星期预定的?」
  「啧啧!」不愧是他的手下大将,随口就说出一堆细节。「那就交给妳吧!」
  「交你个大头啦!」俞槿芯眉一皱,把眼神撇开。「我可没答应。」
  她跑来公司就是想避开和傅怀远见面的时间,现在要是接下他的订婚筹备,不是自找死路?
  「喂!不是有人答应过我要帮我演出变心记?」傅宇扬提醒着。
  「我干嘛非得变心到你大哥身上啊!这点我越想越不对,你这怪胎、神经病!」俞槿芯一想到上回险些失身,就很想砍人。
  「妳懂不懂心理学啊?懂不懂人性啊?要是妳变心到别人身上,我干嘛违走他乡?只有在变心在我家人身上,让他们感到对我很愧疚,觉得我待在家里会感到痛不欲生的情况下,我才能拍拍屁股走人,懂吗?」傅宇扬一口气说完,自在地喝了一口茶。
  「好,算我懂了。但这和你大哥的订婚宴有什么屁关系?」俞槿芯越来越烦躁,用词水准也越来越低落。
  「屁关系是没有啦!不过重要关系倒有几个,妳看,妳跟我大哥接触那么少,怎么可能说服得了大家妳爱上他?而且妳趁着帮他筹备婚礼多接触,才会有日久生情的可能啊!」傅宇扬胡乱解释着。
  「谢谢你周到的设想,那我承认自己是花痴行了吧?我对你大哥一见钟情,根本不需要日久生情的机会,行了吧?」她又不想自杀,干嘛非得爬高楼往下跳?
  「错,如果是一见钟情,妳就更需要这个机会了,因为既然妳是本公司招牌企划人,妳怎么可能放任一个可以接近心上人的太好机会呢?」傅宇扬见招拆招,毫不手软。
  「啊?我不管!我不管!」俞槿芯耍赖地捂住耳朵。「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俞槿芯!」傅宇扬好气又好笑地瞪着俞槿芯,美女耍赖真是可爱啊!
  「我才不要再听你的狗屁计画!」俞槿芯坚守立场。
  「妳说话不算话!」傅宇扬不是一个会放弃的人,马上一脚踩上俞槿芯的痛处。他早就知道她最恨不守信用的人,所以她自己对承诺格外负责。
  「我哪有?」俞槿芯马上否认。
  「妳答应过我要勾引我大哥的!」
  「错!我只是答应要让你失恋而已。」想诓她,哼!
  「让我失恋的办法就是爱上我大哥。」
  「有啊!我很爱很爱,爱得要命呢!」俞槿芯假声假调地说。
  「妳根本没诚意实践妳的诺言。」傅宇扬指控着。
  「你……」俞槿芯瞪着傅宇扬好几秒。「上回你大哥留的吻痕你也看见了。难道你不担心我被你大哥吃掉?」
  「我大哥不会做出那种事的啦!」傅宇扬倒是一脸信心十足。
  是喔!她已经被吃了一半,难保他哪天停不下手,一口把她吃干抹净!
  「放心啦!我大哥很知道分寸的。」没察觉俞槿芯的异状,傅宇扬继续劝说。「如果妳真的担心的话,妳更应该接下筹备订婚宴的案子,这样妳跟他见面都会是在公开场合,他总不好在大庭广众下难为妳吧?」
  这话听起来好象有道理,其实还不是狗屁!要是他忍到回家才发作,那她到时不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其实……要我答应也不是不可能。」她何等精明啊!哪会被这小小谎言蒙蔽。「可是我有一个条件。」
  「好,妳说。」傅宇扬热切地追问。
  「我要搬出你家!」
  「啊?为什么?」没料到被反将一军,傅宇扬连忙问道:「我家不好吗?有游泳池耶!」
  「真那么好,你干嘛天天不回家?」
  「……」傅宇扬当场无言以对。
  「别挤出一张苦瓜脸啦!算起来还是你占了便宜耶!」俞槿芯煞有介事地拍拍傅宇扬的肩膀。「要是我继续住在你家,我照样可以躲得让他找不到,可是一旦我接下公事,怎么说我也得三不五时跟他聊天见面吧?」
  「……」傅宇扬还是一脸哀怨。
  「不说话就当默认,就这么说定啦!成交!」俞槿芯眉开眼笑地拍板定案,轻而易举解决了承诺的一部分,徒留兵败如山倒的傅宇扬愁眉苦思。
  唉!失算啊!
  ⊕ ⊕  ※  ⊕ ⊕
  傅氏集团最近乌云密布,高级主管们个个印堂发黑,显然是大祸临头之兆。
  「主任,节哀啊!」总经理助理欧禧同情地对着第N个从总经理室出来的公司高层劝慰。
  只见脸色青白、额冒冷汗的人事部主任双肩如战败般无力下垂,摇头苦笑。「傅总最近吞了几吨炸药啊?怎么一点也没有和缓的迹象?」
  「对啊!一点都不像快订婚的男人。」欧禧也被上司频繁抓狂的次数弄得一头雾水。
  最近经济是不太景气,可是傅氏集团照样赚钱,没什么大影响啊!老板究竟为什么烦躁成这样?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好啦!我要赶快回部门去,要不然待会傅总又杀出来,我的老命就不保了。」人事部主任戒慎地朝总经理室看了一眼,急忙走出去。
 欧禧结束早上的月会会议记录,正想松口气,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门口总机小姐来报,安展企业的骆董事长带着骆家千金来访。
  尽管总经理的行程表上没有列出这项,可是怎么说也是未来的岳父大人,欧禧不敢怠慢地请总机小姐让专人先接待骆氏父女,然后拨通内线向傅怀远通报。
  「老板,安展企业骆董事长和骆小姐来访。」欧禧简洁俐落地通报,话筒另一头却是一阵沉默。
  「老板?」不会睡着了吧?
  「让他们进来吧!」傅怀远的声音带着一丝疲倦,让欧禧赫了一跳。老板大人该不会是病了吧?
  当了傅怀远五年的助理,从来没听过老板说话露出这种明显的疲态。向来以工作为乐,业界人称「铁人」的老板,究竟为了什么事情心烦呢?
  「欧禧,你还愣在线上干嘛?要我自己通报吗?」傅怀远朝亮着红灯的对讲机扬起讥讽的声音,不等助理道歉就切掉电话。
  傅怀远靠在办公椅上轻呼了口气,最近他的脾气变得万分烦躁,似乎每件事情都跟他作对,主管会报一堆高层报告得乱七八糟,活像刚毕业的社会新鲜人,生嫩而可笑——当然,傅怀远没想过是自己那张一副时刻会爆发的表情造成的。
  平日他能果断地在几分钟内解决的文件合约,这会儿像镀上了外星文字,怎么看都不入眼。
  面对他最满意的偌大办公室,脑海里晃过的却满满都是那个率性甜美的身影。
  他连着三天夜宿公司,原想藉此理出头绪,但是这桩莫名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情事却是剪不断、理还乱。理智告诉他,俞槿芯是弟弟的未婚妻,不能乱偷;感情上,他却一次次被思念和妒火反复折磨。
  就连他素来最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也全被毁得一乾二净。
  她为什么是宇扬的未婚妻?为什么?他比宇扬还早遇见她!为什么她却不属于他?
  傅怀远阴郁的眼神瞪视着手上那祯仔细保存了两年的照片,照片中的人儿情致诱人的凤眸微弯,甜甜蜜蜜地灿笑着。
  两年前的一面之缘,如电影般在脑海里悄悄播放,接近尾声时她的那抹灿笑再次映上心坎,他才赫然发现那时重重撞击在心脏上的陌生感觉是什么!
  她是他的!她注定是他的!他才不想管什么鸟婚约!她是他的女人,就不会是别人的!
  傅怀远倏然站起身,抓起西装外套大步往外走。
  「欧禧,今天我不会再回公司了。」傅怀远对着被吓得愣头愣脑的欧禧吩咐着,步伐丝毫不停地跨出办公室。
  「可是……可是骆……」可是骆董事长和你未婚妻在等你啊!对着从空气中消失的背影,欧禧吞下来不及说完的话语,叹了口气。
  唉……这下他又得替再度失常的老板收拾烂摊子了。

 第五章

  「美人,妳确定不再考虑一下?」俞槿芯在房间里收拾行李,傅宇扬则无聊地跟在她身后乱转。
  「你别在这碍眼好不好?」俞槿芯一手巴上傅宇扬蓦然靠近的胡子脸,往旁边推去。
  「妳不觉得我们傅家的床又大又软,很好睡吗?」傅宇扬一屁股坐上床,表情暧昧地说。
  「本姑娘没那个命,可以吧?」俞槿芯把衣服塞进行李箱,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声。
  「不要紧,本少爷特许妳上这张床。」傅宇扬拍拍床塾,眉来眼去地说。
  「真感谢喔!」俞槿芯白了傅宇扬一眼。
  「好说、好说。」傅宇扬对俞槿芯猛眨眼。「那妳还不上床……」
  「你们在干什么!」从公司赶回来的傅怀远才甫进房,就听见傅宇扬暧昧的邀请,怒气直冲脑门。
  「呃……大哥?」傅宇扬一脸惊讶地看看站在房门口的人,再低头看看手表。怎么回事?从来没有早退过的工作狂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俞槿芯火大地看着一脸打算兴师问罪的傅怀远,多日不见,那张冷酷的俊脸霸道依旧,还带着一股难以忽视的肃杀之气。
  那日被侮辱的记忆犹存,俞槿芯越想越气,走到傅怀远面前无畏地仰视他。「阁下知道这是什么吗?」她拍拍门板,字字铿锵地质问。
  「门。」妒火中烧的傅怀远烦躁地进出一个字,「那又如何?」
  「门!」俞槿芯拍着门板恼火地重复。「你也知道是门,那你走进来怎么不敲门?」
  「这是我家。」傅怀远脸色缓缓变沉,胸中的怒火跟着燃烧。
  她和宇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非得要敲门才能进来?
  「你家又如何?你家了不起啊!」瞪视着傅怀远那张不知道在不爽什么的俊脸,俞槿芯厌恶地发现自己的心跳居然开始不受控制。「滚出去啦!这是你家没错,但现在这是『我房间』!不懂礼貌的人,我、不、欢、迎!」
  「妳……」傅怀远自动将两人的距离缩短,脸色阴郁地瞅着俞槿芯。「不准妳再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心跳随着傅怀远逼近的脸庞急遽加速,俞槿芯更加气闷地睨了他一眼。
  「言、论、自、由……」俞槿芯咬牙切齿地回答,硬挤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手指不客气地戳着傅怀远的胸膛。「难道阁下没听过这四个字?」
  「俞槿芯!」傅怀远一把抓住俞槿芯纤细的手腕,被激怒的火焰在黑眸中熊熊燃烧起来。
  「怎样?」她现在可不怕他!她扬起凤眸回视他,一面对着身后那位看戏看到直想起立鼓掌的家伙发话。「傅宇扬,有人欺负你未婚妻耶!你还杵在那干嘛?」
  「啊!是吗?」莫名被点名的第二男主角好半天才回过神,大步走上前。「大哥,槿芯脾气冲了点,你就别跟她计较了。」
  他说哪门子的风凉话啊!来点有建设性的好不好?俞槿芯翻了翻白眼。
  黑眸的温度陡降,宛如寒冰般阴森地来回扫视站在同一阵线的两人,傅怀远心口一窒,愤然甩开俞槿芯的手腕。
  「宇扬,你看,都红了耶!」气死最好!俞槿芯神态一变,俨然一副受尽欺凌的小女子向心上人撒娇的口吻。
  「是吗?我看看,哎呀!真是的,我替妳揉揉。」傅宇扬十分配合地对着俞槿芯的手腕又揉又亲。
  「你们够了没?」压抑不住满腔怒火,傅怀远对着眼前浓情蜜意的两人大声咆哮。
  「好啦!」看见向来眼高于顶的骄傲兄长居然没有掉头就走,反而一再忍辱受气,傅宇扬善良地决定就此罢手,还是不要玩得太过火吧!「槿芯,妳快收拾行李啦!我先下去吩咐阿铁把车开过来。」
  傅宇扬很没「义气」地潇洒丢下这句话,自顾自地走人了。
  「傅宇扬,你……」
  看着一溜烟逃跑的背影,俞槿芯只能怨叹自己「遇人不淑」。她把视线从门外调回来,瞥了一眼丝毫没有意思要离开的傅怀远,转身继续收拾行李。
  「妳这是什么意思?」看着那抹严重影响他情绪波动的纤细身影,傅怀远郁闷地问。
  「本小姐我不希罕你家,决定走人了!」俞槿芯瞪他一眼。
  「因为我?」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俞槿芯俐落地扣上行李箱正想走人,傅怀远一步上前阻止了她的动作。
  「我不要跟你吵架了。」俞槿芯抬起头看着傅怀远半晌,轻叹口气,明媚的凤眸里带着一丝无奈。
  他不在的这几天,她觉得怪怪的,心里隐隐浮躁不安,刻意想起他的时候,心里多半又气又恼。可是有时静静坐着,他也会跑到脑袋里打扰她,而且只要她一个不小心,就会发现自己陷入的感觉是想念。
  这种感觉很恐怖!她根本不打算真的喜欢上他,这男人既嚣张又霸道,根本就不是她会欣赏的类型,更别提他还对她「动手动脚」过。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气他、恼他,就是无法讨厌他?
  难道自己是个花痴吗?俞槿芯实在找不到别的理由说服自己,只能继续自怨自艾地下了一个结论。
  「我不是来找妳吵架的。」虽然每回遇见她的下场皆是如此……
  「那……有事吗?」
  「妳一定得走吗?」
  「嗯。」俞槿芯轻答着,背过身,心里有些纳闷,他的口气为什么好象在……舍不得?
  傅怀远背脊一僵,注视着她的背影,好半晌才艰难地开口:「如果我道歉呢?」
  「啊?」不会吧?俞槿芯猛然回头瞪视着那张冷傲依旧的臭脸,怀疑方才是自己耳背或是幻听。
  「妳听到了,不要让我重复!」傅怀远带着恼火和不耐说着。
  「真是新鲜的道歉法。」俞槿芯温柔地嘲弄着,心里却因为这个骄傲的男人居然还知道要道歉而颇为欣喜。
  「俞槿芯,妳不要得寸进尺!」
  「只是说说嘛!」真是开不得玩笑。「好,我接受道歉。」
  「所以?」傅怀远扬起眉等待一个确切的答案。
  「所以下次见面就不用针锋相对得这么辛苦。」明知傅怀远要什么答案,俞槿芯却不能给,只好耍赖装死。
  「妳……」深觉被耍弄的傅怀远心火再起。
  「我的假期结束了,要回公司上班,当然得搬回去住啰!」俞槿芯相当好心地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不过相信我,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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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疾风传播会议室
  「场地方面目前以福华和凯悦的宴会厅为优先选择,这里有两份他们所提供的资料,请傅先生和骆小姐参考一下。」俞槿芯条理分明地对即将文定的两家人做解说。
  傅怀远完全没料到俞槿芯所说的「很快会再见面」是以这个形式,心中无名的怒火正迅速累积。
  「怀远,你觉得呢?」一个细软甜腻的嗓音轻柔而有礼地扬起,正是骆家千金骆丽渝。
  「我没意见。」傅怀远交叠着长腿,提不起兴致地敷衍着,眼神却大刺刺地落在俞槿芯身上。
  今天的她穿著一身剪裁合宜的淡色套装,如同满街可见的一般上班族女性装扮,但同样是套装,穿在她身上却别有一番风情,率性的中性气质被成熟妩媚的都会气息所取代,裙子下那双裹着肤色丝袜的修长美腿绝对是众家男子垂涎的焦点。
  「另外,明天请两位抽出一点时间去挑选订婚礼服。」俞槿芯公事化地微笑着,心里却被那双深沉的黑眸弄得慌乱不已。
  他干嘛这样猛盯着她瞧啊!真不知检点!也不想想他未婚妻在场耶!
  「明天没空。」傅怀远半是挑衅地懒懒答腔。
  「傅先生,我已经事先和您的助理欧先生联络过,他说明天下午您有三个小时的空档。」搞什么鬼啊!这家伙有没有诚意跟人家订婚啊?
  「他是老板还是我?我说没空就没空!」傅怀远的黑眸闪过怒火。
  他的确和欧禧确认过明天的空档,但那是在不知道俞槿芯是订婚宴主办人之前。他的确希望能再见到她,但不是在这种时候、这种地点,他无法忍受她泰然自如地计画他的婚礼。
  这让他有种被忽视的感觉,而他最不喜欢这样。
  「怀远,婚礼很快就要到了,公事不能先缓一缓吗?」骆丽渝怎会看不出自己的心上人心不在焉?女人天生的警觉告诉她,眼前这个担任主办人的亮眼女子占据了傅怀远所有的视线,她刻意戒备地挽住傅怀远的膀臂,娇声说道:「怀远,你就别为难俞小姐了,她也是奉命办事啊!」
  这下好了,她变成客户的眼中钉了。听着骆丽渝意味明确的示威,俞槿芯再度咒骂傅怀远的没心没肺。
  「不然这样好了,傅先生,」心里骂得难听,俞槿芯还是端出笑容试图解决问题。「请您把接下来这几天的空档排给您的助理欧先生,我再跟欧先生确认,可以吗?」
  「明天没时间,以后也就不会有。」傅怀远冷然回答,一面将手从骆丽渝手臂里抽回来。
  「怀远?」这是什么意思?骆丽渝惊骇地看着傅怀远。
  「骆小姐,很抱歉,可能是我的企划能力不足,令傅先生不满意,请妳不要介意,我会将傅先生对我的意见反应给上级,如果必要,公司会指派另一位专员替你们服务。」俞槿芯一面安抚着那个要当傅怀远老婆的可怜女人,一面对傅怀远公报私仇的行为恨得牙痒痒的。
  他不是昨天才低声下气地跟她道歉吗?这会儿他又在不爽她什么了?莫名其妙的男人!
  「俞小姐是在威胁我吗?」傅怀远带着兴味地挑眉。
  「不,我只是提出专业的建议,订婚虽不若结婚隆重,但也不好草率,我想不管是傅先生或是骆小姐,都不会愿意这么重要的日子有任何出错的可能。」俞槿芯严守分寸、不卑不亢地回答。
  「怀远,俞小姐说的对,如果你不满意,就请宇扬换个人好吗?」骆丽渝恨不得眼前这女人马上消失,再也受不了傅怀远的视线紧追那女人的举手投足。
  「这倒不必了。」傅怀远淡淡开口。
  这一松手,她又不知道要跑去哪躲起来了!既然宇扬这么大方,明知他有意还把她推上门,那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明天三点我来接妳。」
  「为什么?」立场不同的两个女人异口同声道。
  「不是要试礼服?」傅怀远朝一脸讶然的俞槿芯扯出一个极淡却极具爆炸性的笑容。
  「怀远?」骆丽渝惊呼一声。傅怀远居然会对女人笑!她把眼神移向享此殊荣的狐狸精,眼眸愤恨地冒火。「妳!」
  「骆小姐,别激动,事情……」俞槿芯忙着解释。
  「事情怎么样已经很明显了。」傅怀远火上加油地接口。
  骆丽渝曾几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她颤抖地站起身,恨恨地瞪着一脸无辜的俞槿芯,皮包一甩,哭着跑出会议室。
  「骆小姐!骆小姐!」俞槿芯急着要追出去,却被傅怀远扯住了手臂。「你又干嘛啦!」
  「她要走就走,妳追什么追?」傅怀远说的倒是理直气壮。
  「没错!我追什么追?要不是你把情况弄得这么僵,我何必追?你有没有搞错啊!她是你未婚妻耶!你居然一点颜面也不留给她,你要她怎么做人啊?」真是烂男人!
  傅怀远不悦地拧起眉,她对他当真这么不在乎吗?「妳是用什么立场来对我说教?」
  「我没立场跟你说教!我自言自语行了吧?」讨厌他的蛮不讲理,俞槿芯气红了双眼,粗鲁地把桌上的文件丢进垃圾桶。「你要订婚找别人负责,我不干了!你高兴了吧?」
  她欠他几百万没还吗?还是她杀了他全家、毁了他的人生?他到底是哪里看她不顺眼了,非得这么处处为难她!
  「妳生气了?」傅怀远凝睇着俞槿芯被怒火染红的脸颊。
  「对!我生气!我气我干嘛蹚这淌浑水?我自作自受!」俞槿芯拋下这几句话后气冲冲地走了,留下傅怀远反复思索着她话中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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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是这种情况吧?
  刚从讨厌的傅怀远那里解脱,才刚下楼准备到停车场取车,麻烦又再度上身。
  「小槿。」一声懦弱却熟悉的轻唤扰乱了俞槿芯的思绪。
  一个年纪约五十出头、身形猥琐的男子不安地搓着双手,对俞槿芯露出虚假的笑容,她还来不及响应,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随即现身。
  「你又去赌了?」俞槿芯沉下脸色,声调冷然。
  「我……我本来是想小试一下手气,可是……」俞庆安狼狈地解释。
  「俞小姐,妳爸欠了我们赌债,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妳就爽快点吧!」为首的男人不耐烦地说道。
  「父债子偿?法律可没这一条。」俞槿芯森冷无情的语气没有半点同情。
  俞庆安赌了大半辈子,她也替他扛债扛了大半辈子。犹记得她大学刚毕业成为社会新鲜人的时候,不管上哪工作,讨债公司都如影随形地段着,有钱就收钱,没钱就在公司大闹,闹到最后没有公司敢雇用她。
  直到两年前,俞庆安因为抢劫入狱无法再赌,她的逃债生涯才告一段落,不过,若不是当时傅宇扬大胆任用她,并且答应先借钱替她还债,搞不好她现在早已被逼得沦落风尘。
  「小槿,妳一定要帮帮爸爸啊!妳不帮我,他们会杀了我啊!」俞庆安恐惧地哀求着。
  「杀啊!像你这样一条烂命还能拿来抵债,你该庆幸了。」俞槿芯无动于衷地看着俞庆安。
  为首的男人瞇起眼睛看了俞槿芯几秒,手一挥,几个人便上前狠狠围殴俞庆安,只听见俞庆安大声哀号痛叫,俞槿芯的表情依旧没有一点动摇。
  「小槿,休帮帮爸爸啊!」俞庆安不断凄厉地叫唤。「小槿……妳妈临终前不是要妳好好照顾爸爸吗?小槿……」
  俞槿芯喉头一紧,因为听见俞庆安提起妈妈,忍不住涌上一阵酸楚。
  他居然还敢提妈妈!妈妈之所以会死,还不都是被高利贷逼的!为了替他还清那些永远也没有尽头的赌债,她从早到晚劳累地工作,回家还得忍受酒醉赌输的他的拳打脚踢,而他居然还敢拿妈妈来说嘴?
  「俞小姐,既然妳不肯还债的话,也可以。」为首的男人掏出一柄亮晃晃的西瓜刀。「我们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他不还债就是死,妳如果能眼睁睁看着我们砍死他,那妳就不用替他还债。」
  「小槿救我啊!救爸爸啊!」被打得浑身青紫的俞庆安双腿一软,痛哭哀求着。
  俞槿芯没有说话,漠然地看着这个纠缠了她大半辈子的可憎男人,心里不知道是悲哀还是怜悯。
  「好!妳有种。」男人提起刀,对着哭叫不休的俞庆安说:「连你女儿都不想救你,你死了也罢!」
  男人手起、刀落,刀柄上染上血的鲜红,等待着痛苦和死亡的俞庆安却没有感到任何疼痛。他睁开聚闭的双眼,感激地喊着:「小槿!」
  她为什么就是不能看他去死?为什么?因为对妈妈的承诺吗?还是那可恨的、永远都断不了的血缘关系?俞槿芯悲哀地想,鲜红色的血液从她的掌心喷漫而出。
  她真傻!居然傻到以手去握刀!
  「他欠多少?」俞槿芯感觉不到痛,掌心好象空空凉凉的。
  「一百五十万。」为首的男人抽起刀,打心里佩服这个有胆识的女人。
  「好!下星期到公司找我要。」她好不容易才还完之前的债务,有了一些存款,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窝,现在什么也没了。
  「好。」男人爽快答道,用眼神示意兄弟走人,临走之前还狠狠踹了俞庆安一脚,不屑地吐了口口水。
  停车场再度恢复了宁静,俞庆安唯唯诺诺地轻唤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小槿……」
  「滚!这是最后一次!」俞槿芯的声音十分冰冷。「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替你还钱,你知道我多守承诺,下次就算你被砍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你滚!」
  俞槿芯撂完话就背过身去,俞庆安知道自己永远失去这个女儿了,悔恨和懊恼同时涌上心头,颓丧地跌跌撞撞走出了停车场。
  俞槿芯听见逐渐远去的脚步声,眼泪再也无法克制地掉了下来。她好恨!事情为什么非得变成这样?
  她已经累了,把承诺留在这里,妈妈会原谅她吗?
  俞槿芯脚步踉跄地走着,喷流不止的血液剥夺了她大半的力气,她单手解开套装纽扣,拉出白衬衫的下摆用力按住伤口,血液却没有停止的迹象,快速染红了她的衬衫。
  「俞槿芯!」傅怀远才从电梯口走出来,远远就看到步履不稳的俞槿芯,见到满地触目惊心的血迹之后,他惊慌地奔向她。
  谁在叫她?俞槿芯虚弱地转身,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朝她而来,面目渐渐清晰。
  「该死的!妳怎么了?」
  才十几分钟不见,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傅怀远看着俞槿芯满身的血红,心脏一阵紧缩,足以令他窒息的巨大恐惧瞬间将他淹没。
  「我没力气……没力气跟你吵了。」俞槿芯软软地瘫在傅怀远身上,失血过多的身体逐渐麻木。
  「妳……妳不要这样!妳不准昏过去!起来!」
  傅怀远横抱起俞槿芯大步走向他的车子,看着怀中逐渐闭起的凤眸,他慌乱失措地低吼着,话语中带着一丝哽咽。
  妳不准有事!听见没有?听见没有?俞槿芯,妳不准再从我身边逃开!不准!

  第六章

  俞槿芯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地搜寻着那个挺拔冷傲的身影,但病房里并没有别人。他走了吗?她有点失望。
  「俞小姐,妳醒啦!」一个护士走了进来,亲切地问候。
  「护士小姐,请问妳有没有看到送我来的人?他是不是走了?」俞槿芯忍不住询问。
  「妳说那位又高又帅的傅先生啊?」护士对俞槿芯眨眨眼。「他送妳来的时候好激动,他是妳男朋友对不对?」
  「不是啦!」俞槿芯忍不住脸红。
  「别害羞嘛!他看起来好紧张耶!」护士轻笑着。
  「是吗?」昏迷前,她好象隐约看见他焦急的模样。
  好吧!凭心而论,就连她这种感情迟钝的人都能察觉傅怀远对她有奇异又强烈的好感,如果硬要说他不喜欢她,那她就太过分了。
  只是,他是认真的吗?
  「偷偷跟妳说,傅先生抱妳进急诊室的时候,眼睛好象还红红的耶!」护士十分热心地说。
  「眼睛红红的?」俞槿芯讶异地张大嘴。傅怀远哭了?不是吧?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发生?
  「不过还好妳被送来的早,不然恐怕会有生命危险。」护士继续往下说。「妳的伤口太深又割到动脉,失血量大得恐怖,要不是傅先生大量捐血给妳,恐怕会变得很麻烦。」
  「他捐血给我?」今天不是愚人节吧?「为什么?」
  俞槿芯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想象着他的血液此刻已经成为她的一部分。那种感觉……好奇特。
  「原因妳可以自己问我。」一个低沉的嗓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俞槿芯的思绪。傅怀远斜靠在门口,神情疲惫,一双黑眸却精锐依旧。
  护士暧昧地对俞槿芯笑笑,匆匆地离去了。
  他看起来好虚弱、脸色好糟糕喔!俞槿芯瞪着傅怀远想着,受伤的人又不是他,他干嘛看起来这么像病人啊?
  「你过来一下。」俞槿芯朝傅怀远挥挥手。
  傅怀远依言走过去,不明白俞槿芯的用意。
  「坐下。」俞槿芯拍拍床畔,傅怀远却动也不动,只是疑惑地盯着她瞧。「坐下啦!我又不会咬人!」
  「为什么?」隐约明白了她的担心,却执拗地想听她说个明白。
  「你是说为什么不咬人吗?」俞槿芯装傻,用着没受伤的左手扯着他的手臂要他坐下,他却分毫不动,只是深沉地望着她。
  「妳欠我一条命。」傅怀远忽然冒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啊?」俞槿芯瞪大凤眸,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妳欠我一条命。」傅怀远望着俞槿芯呆愣的娇俏模样,心情愉快了起来。
  「施恩不望报没听过吗?」俞槿芯投好气地说,方才好心皆作驴肝肺,这人居然是来要债的!
  「听过。」傅怀远淡然答道。「但不是我的原则。」
  「那命还你!」俞槿芯仰起雪白纤细的颈子挑衅地说。
  看着俞槿芯恼火的样子,傅怀远不怒反笑,宽大的手掌抚上她的颈子,温柔地用指腹轻轻摩挲。她感到一阵战栗的电流窜过她的身子,不自觉地缩了一下。
  俞槿芯敏感的反应完全映入傅怀远眼底,他的欲望被奇异地唤起。
  她察觉到他不自然的眸色,静静地凝望着他。真讨厌!她该拿这人怎么办才好?
  「唉!」俞槿芯叹了口气。「你上次问我的话还算数吗?」
  「哪句?」傅怀远脑海里闪过一抹记忆,却不敢肯定。
  「问我要不要做你的女人。」俞槿芯有气无力地重复。她一定是失血过多所以疯了,再不然就是被他的血给圬染而变得色情。
  「算!」傅怀远深深望着俞槿芯,觉得不可思议。
  「好,我现在跟你说答案——我不要做你的女人!」俞槿芯扯出诱人的笑容。「可是我要你做我的男人。」
  俞槿芯朝傅怀远伸出手,孩子气地命令着:「过来吻我,傅怀远。」
  傅怀远走上前,平日精锐的眸子此刻翻腾得像深夜里的海洋,一瞬也不瞬地俯望着俞槿芯娇俏的小脸。
  两年来他梦中所渴望、无法忘怀的容颜,此刻亲口允诺了即将属于他,他大掌一伸,捧住她的后脑杓,低头封住她红艳艳的檀口。
  他一点也没有温柔的耐性,像急切地想索取什么似的,以唇重重地摩挲着她柔软的红唇,蛮横的舌闯进她甜蜜的小嘴,缠住了她软滑的舌办,狂乱地吮噬口中的柔弱唇舌,彷佛想吞噬她的气息、吸取她的灵魂。
  她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却仍被他刚烈狂炙的需索弄得头昏眼花。当他以炽烈的舌描绘着她的红唇时,她颤抖得连气息都破碎了,只能在唇舌交缠的空隙间娇喘。
  她伸出双手攀上他的颈项,颤抖而迷眩地试图响应他,才稍稍勾动他的舌,却引发了更热烈的攻击。
  他粗糙有力的舌尖狂暴地翻搅着她的娇嫩,手掌从纤细的腰肢向上游移,修长的手指滑进了她的内衣,有力地揉捏着柔嫩乳晕。
  「痛……」一股刺痛又酥麻的感觉让俞槿芯娇呼出声,连忙推开傅怀远,一张脸蛋俏红着,热烫得惊人。「不可以在这里啦!」
  「好!那我们回家。」傅怀远瘖哑地说。
  从小到大也不是没吻过女人,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因为这样简单的一个吻而受到这么强烈的撼动,他想要她!非常想!身下的涨痛让他不得不握紧双拳。
  「不行啦!你们家……不好啦!」要是让傅宇扬那个广播站知道,她怎么做人啊?
  「妳在意他?」见俞槿芯心虚地低垂眼睫,傅怀远醋意浓重地执起她的下巴质问。
  「我不好意思啦!」他怎么这么爱吃醋啊?俞槿芯别过脸嘟嚷着。
  「我不许妳再想他!听到没有?」傅怀远低声命令着,惹来俞槿芯的瞪视。
  「我才没……咦?你怎么了?」他生病了吗?怎么好象很不舒服的样子,俞槿芯紧张地拉着傅怀远的手。
  傅怀远没答话,斜勾起嘴角,把视线往下移,俞槿芯也随着他的视线往下望去,发现他的西装裤上明显的鼓涨。
  他……他对她起了生理反应!俞槿芯小脸爆红,连忙别开。这男人怎么这么容易冲动?
  「呃……很难受吗?」沉默半晌,俞槿芯忍不住轻声探问。
  「妳说呢?」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男人!」俞槿芯没好气地瞪着傅怀远。
  「难道宇扬他……」难道他没有在妳面前失控过?难道你们没有发生过关系?傅怀远轻咳了一声,吞下满腹的疑问,想掩饰自己的在意。
  他怎么可能不在意?天知道从他见到她出现在傅宇扬身边的那一刻起,他就想宰掉自己的亲生手足。
  「你很烦耶!我……我没有经验啦!」俞槿芯垂下脸,越说越小声。
  「妳还是个处女?」傅怀远一把拉起俞槿芯,分开她的双腿,让她跨坐在自己大腿上,也不顾她正抵着他的火热,神色认真地捧起她的脸,注视着她的双眸。「妳和宇扬没有……」
  他的确想要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却从没奢望过她会是处子之身,这个男女关系开放的年代,像她这么甜美动人的女人怎么会……
  俞槿芯没好气地拍开傅怀远的手,重重吻了一下他的嘴巴。「连这样也没有。」
  「啊?」连接吻也没有过?
  傅怀通知道自己不该有处女情结,可是一旦知道自己拥抱着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心爱女人,那种充实感和喜悦感是无法漠视的,他的嘴角扬了起来。
  从没有这么接近地看过他的笑容,俞槿芯有些发愣。他笑起来好好看喔!她不自觉地伸手轻轻滑过他阳刚俊美的五官。
  「别这样看我。」傅怀远握住俞槿芯的小手,动情地说:「搬到我那里住好不好?」
  「不好!我不想让宇扬知道,他会笑我。」俞槿芯火热着一张小脸。「不过,你可以……有空去我那里。」
  傅怀远再度笑了,他低头吻住这个让他不得不爱的女子。
  「怀远……」缠绵热吻间,一声娇喘伴随着懊恼的轻唤。
  「嗯?」
  「顶着我的那个……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消?」
  「……」傅怀远觉得此刻的自己真是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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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美女,妳知道『一日千里』这四个字怎么写吗?」傅宇扬对一旁的俞槿芯挤眉弄眼。
  「你文盲吗?」俞槿芯没好气地白了傅宇扬一眼,想也知道他要说什么。
  那天傅怀远从医院送她回家时,在她家楼下被傅宇扬撞个正着,两人卿卿我我、有说有笑的样子,当然逃不过傅宇扬那双追着八卦跑的雷达眼。
  「妳到底怎么办到的?」傅宇扬一个劲地追问。「妳怎么让我哥那张天生死人脸笑出来的?」
  「他是个活人。」俞槿芯无力地对傅宇扬翻个白眼。
  「就算他是好了,可是妳没看到吗?那天他本来还跟妳有说有笑,一看到我,脸色就变得很难看。」傅宇扬越想越觉得不公平。「怎么说他也是我哥哥,怎么不给点面子?」
  俞槿芯无语地瞪着傅宇扬,无法作答。不是没有答案,而是她不好意思说出来。
  那天傅宇扬的突袭检查苦了傅怀远,那位欲求不满的可怜男子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却因为不速之客的光临而无法进行期盼多时的「好事」,脸色当然不会好看。
  「你们进展到什么地步了?」尽管没得到答复,傅宇扬依旧兴致勃勃。
  「阁下的热心是不是搞错方向了?你现在准备扮演的角色是痛苦失恋的男子,请不要嘻皮笑脸好吗?」俞槿芯扶着额头提醒傅宇扬。
  今天跑来咖啡厅的主要目的可不是无聊闲磕牙,而是博宇扬整个计画中最重要的戏码——被大哥和情人背叛而失恋痛苦。
  「等我哥来了再说!先跟我说,妳跟我哥到底那个了没?」傅宇扬暧昧兮兮地问。
  「拒绝回答。」
  「那就是有啰?」
  「抗议!这是毁谤。」
  「那就是没有啰?」
  「再抗议!问题有误导证人的嫌疑。」
  「喂!槿芯,我是在问妳话,又不是在法庭上.」
  「知道不是在法庭上,你还这么咄咄逼人?」
  「人家好奇嘛!」
  「傅宇扬!一个大男人不要开口、闭口『人家』,很恶心耶!」
  「抗议!性别歧视。」
  「停!」俞槿芯比出停战手势。「我不跟你吵这种没营养的话题。」
  「槿芯,妳的手怎么了?」傅宇扬终于注意到俞槿芯包扎得密不透风的右手。
  「别告诉我你现在才发现!」
  「那天在妳家楼下我没看到啊!」傅宇扬委屈地说。
  「阁下注意力着重的地方显然与众不同。」她实在不想打击他,跟他说那天她还穿著一身带有血迹的衣服咧!
  「好了,重点不在那里,妳的手到底怎么了?」傅宇扬满脸关切地问。
  「讨债公司。」
  「啊?妳爸爸出狱了?」对俞槿芯家中情况了若指掌的傅宇扬惊呼。「他又去赌了?」
  「嗯。」方才脸上的活力光彩瞬间黯淡,俞槿芯轻哼一声。
  「妳根本不应该理他!」傅宇扬愤然说道。
  「我知道不应该,我也不想,可是我不能。」俞槿芯无奈地耸耸肩。「算了,我已经跟他说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替他还债,以后就算他被砍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理他!」
  说的容易做的难啊!傅宇扬岂会不知道俞槿芯心肠有多软?
  「这次他又欠了多少?妳手边的钱够吗?」傅宇扬敛起子日不正经的神色,认真地问。
  「我……我想预支二十万,可以吗?」俞槿芯低声地说,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她实在不该再麻烦傅宇扬,可是她真的没有那么多钱。
  「妳说那什么傻话啊!简直是在侮辱我嘛!」傅宇扬豪气干云当场掏出支票簿,签了一张空白支票给俞槿芯。「我这人什么都没有,除了用不完的傅家财产和与生俱来的义气。」
  俞槿芯白了傅宇扬一眼,还是被逗笑了。「谢谢你,宇扬。」
  「不!妳不能离开我!」傅宇扬忽然握住俞槿芯的左手,双眸深情款款、肉麻兮兮地说。
  「啊?」这台词会不会接的有点突兀?
  俞槿芯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身后传来低沉熟悉的嗓音。「傅宇扬,放开她!」原来是今天的主角傅怀远先生出场了!
  博怀远落座在俞槿芯身边,抽回她被傅宇扬紧握的左手。
  「宇扬,真的对不起。」要演戏?她会输吗?俞槿芯眨眨眼睛,凤眸很快就漾出水蒙一片。「是我对不起你。」
  「不!」傅宇扬装出文艺小生的哀伤表情。「不!妳不能这样对我。」
  「我……」俞槿芯看到傅宇扬的脸,实在忍不住了,一个转头把忍笑到嘴角隐隐抽动的脸庞埋进傅怀远的胸膛。
  「槿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背叛我?」傅宇扬一脸懊恼地扯住头发,又是一个标准的小生动作。
  俞槿芯从眼角瞄到傅宇扬的动作,赶紧把脸埋得更深,闷笑得一耸一耸的。
  「你要怎么样才愿意放手?」傅怀远轻抚着怀中的人儿,冷声问道。
  「不!」傅宇扬跳起身,激动而刻意地对着两人大吼。「要我成全你们,除非我再也看不到你们!」
  傅宇扬说完便气愤地转头离开了咖啡厅。
  「唉!」闷在傅怀远温暖坚实的胸膛里的俞槿芯吐出一口长气。终于走了,她笑到眼泪都掉出来了。
  「别难过了。」傅怀远看着怀中小脸涨红的可人儿,眼角还带着闪闪泪光,不忍地说。
  「不!」俞槿芯再度闷回傅怀远的胸膛。「我只是……只是觉得不好受罢了。」
  要忍笑忍这么辛苦的碓不好受!
  「今晚,我上妳那去好不好?」傅怀远低声问着。
  啊?话题怎么会突然转到这里来?俞槿芯小脸一阵臊热,好半晌才闷在傅怀远怀里点了点头。
  该来的,总是要来啊!
  ⊕ ⊕  ※  ⊕ ⊕
  俞槿芯窝在充满熏衣草香的泡泡浴里发愣。
  已经快一个小时了,水都冷了,她还是不敢出去,包裹紧密的右手悬在浴缸外,碰不得水,她只得伸起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水面,皱眉苦恼着。
  现在尽管努力回想,她也记不起自己怎么会答应成为傅怀远的女人。
  当然,这时候想这些似乎为时已晚,因为傅怀远此刻就在门外等着。
  只是她还是有些犹豫,她不否认自己喜欢他,对他也会产生欲望,可是因此而与他一下子进展到亲密情人的地步,会不会太莽撞了?更何况他还是个有婚约在身的人……
  唉!她一定是昏头了,不然怎么会做出这种决定?
  俞槿芯想起待会将要进行的事情,瞬间羞红了脸。
  她摇摇头,甩开称袋里的色情画面,猛然站起身,拿出浴巾围住湿淋淋的身体,才懊恼地想起自己忘了拿换洗衣物进来。
  算了!反正待会见还不是要脱光光……
  俞槿芯嘲弄地安慰自己,瞪着浴室的门好半晌,才叹口气伸手转开门把。
  听说第一次会很痛,可是没关系,她忍耐力十足,而且……应该不会很久吧?

甜心诱情 3
  难忘妳绵软身躯
  在每个思念的瞬间
  缓缓 跃出……

  第七章

  他居然睡着了!
  俞槿芯瞪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脸好眠的男人,没好气地翻翻白眼。
  枉费她刚刚在浴室里头做了这么久的心理准备,而他居然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俞槿芯爬上床,趴在傅怀远身边,俯视着那张俊朗的容颜,歪着头想着该怎么样把他挖起来。
  摇醒他?不行!太无聊了。
  在他耳朵边大叫?不行!要是他耳膜破掉,还要上医院一趟。
  拿水泼他?不行!会弄湿她的床,而且好象太残酷。
  俞槿芯想不出好办法,无聊地贴近傅怀远的脸,仔细看着他好半晌。
  他的睫毛真长……她伸手轻轻地碰了碰,然后把手心贴上他的脸颊。这张脸长得真好,五官线条优美分明,却不流于阴柔之气;古铜色的皮肤显出男子的阳刚;挺直的鼻梁和坚毅的唇线是这么完美,而与生俱来的霸气则让他更加迷人。
  这样的男人到底为什么喜欢自己呢?
  怎么还不醒来呢?俞槿芯缩回手掌,疑惑地注视着傅怀远。大概是今天上班太累了吧?
  好吧!今天先不做好了。
  俞槿芯松懈下来,伸手捞过被子,密实地盖在傅怀远身上,自己也跟着钻进被窝,倚在他身旁闭起眼睛。
  他身上的味道真好,她贴在他身侧轻轻嗅闻着,而他似乎感应到她的依恋,翻过身,手臂不经意地环靠在她肩上。
  好温暖喔!俞槿芯轻轻挪动身子往傅怀远怀里靠去,用鼻子蹭着他的胸膛,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气源源不绝地散发出来。
  俞槿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身上散发着淡淡古龙水香味,她向来讨厌男人擦这种东西,可是为什么在他身上却是这么舒服好闻呢?
  害她有一点点……有一点点想要了!虽然未经人事,但天生的情欲本能却轻易地被他的温暖唤醒。
  「你都不醒来。」俞槿芯小声地对着傅怀远的胸膛抱怨,左手开始不安分地抚摸他坚实温暖的胸膛,接着索性把耳朵贴过去。「我好无聊喔!起来陪我玩。」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他的心跳变快了!他根本没有睡着嘛!骗人的家伙!
  俞槿芯懊恼地抬起头,瞪着依旧紧闭双眸的傅怀远。哼!装睡?
  一个恶作剧的念头从俞槿芯的脑海里跳出来,她就不信他可以继续装下去!她一脸不怀好意地慢慢往被子底下钻去,来到他已经赫然挺立的裤裆之间。
  察觉到俞槿芯离开自己的胸膛,传怀远轻轻瞇起眼,想探看她在做什么。没错!他根本就没睡着,只是把眼睛闭着休息罢了。没想到她这么有趣,一下摸摸他的脸,一下又钻到被窝里和他挤在一起。
  她的香味是那么诱人,就在她把脸贴上他的胸膛时,他居然像个年轻小伙子谈恋爱似的,心跳急促了起来。
  他低头看着因为她躲进去而鼓起的棉被,想拉开来看清楚她到底在干嘛,却又凝于装睡无法动作。
  才在犹豫,他感到一只小手爬上了他的西装裤,拉开了拉炼,一阵温暖的感觉随即透过薄薄的内裤逐渐湿润了他挺立的尖端。
  该死!她在干嘛?傅怀远痛苦地皱起眉头,隔着一层布料,那种折磨人的含弄更加刺激了。
  她根本就未经人事,为什么这么懂得撩拨男人?
  俞槿芯在棉被底下偷笑,她先前有些担心自己的生涩会被花名远播的傅怀远取笑,所以还特地上网找了一堆撩拨男人的技巧,据说这是最迅速确实的一种。
  果然没错,男人根本就是很容易失控的动物,随便弄弄就可以「惹火」他,虽然她的技术很逊,可是看起来还挺管用的。
  她得意地用小牙轻轻地咬了他一下,马上见效地引发了一阵轻颤。
  傅怀远再也无法忍受地掀开被子,一把拉起俞槿芯摔在柔软的枕头上,将她禁锢在双手撑起的狭小空间里,他的下身则毫不客气地叠上她柔软的身体,强而有力地磨蹭着。
  「很好玩是吗?」傅怀远的声音因为欲望而变得瘖哑低沉,精锐的双眸闪动着两簇跳动的火焰。
  「很好玩啊!可是我要睡觉了。」俞槿芯不知死活地伸手拍拍傅怀远的脸。「晚安。」
  俞槿芯对傅怀远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兀自侧过脸颊,稚气地闭上眼睛,嘴角带着一丝未褪的笑意。
  要玩是吗?傅怀远邪气地扬起了一抹笑意,大掌从她的浴巾下摆滑进去,用力揉捏着她未着寸缕的挺俏小臀。
  「啊!」俞槿芯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惊醒,才叫出口,微张的小嘴就没入傅怀远性感坚毅的唇瓣里。
  傅怀远单手捧着俞槿芯的后脑杓,粗暴地辗过她柔嫩的红唇,舌头侵入她的小嘴翻搅着,另一只手则在嫩滑的臀瓣上持续施力摧残。
  「唔……」好痛喔!虽然她刚刚那样玩他,他也不必这样惩罚她的小屁股吧?
  俞槿芯想挣脱傅怀远的箝制,双腿却在挣扎间顺势被他粗糙的大掌往旁边分开,让他姿态暧昧地贴在她的双腿之间,而他早已昂然挺立的巨大勃起则在她腿间滑动摩挲。
  「你要干嘛?」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妳说呢?」傅怀远沿着甜蜜的红唇游移而下,啃啮着俞槿芯白瓷般的颈项,手指则轻重有致地揉捏着她早已湿透的花瓣。
  俞槿芯轻咬住下唇,凤眸微闭,昂起了颈子,想挣脱那种奇怪又舒服的感觉,疼痛又带着酥麻的火热在身下廷烧,她感到自己正无法遏止地泛流出醉情的蜜液。
  傅怀远看着俞槿芯自制的表情,轻笑出声,再度吻住她的唇瓣。
  「不要咬了。」傅怀远趁着缠吻的间息在俞槿芯唇间轻语,嗓音极为低沉诱惑。「我想听妳的声音。」
  一边说着,他的手指一边缓缓没入她的紧窒。
  「啊!好痛。」俞槿芯抓着傅怀远的肩膀想推开他,却因为牵动到右手的伤口而轻抽了口气。
  傅怀远敛起眉,伸手将她的右手压制住,手指却毫不松懈,一面摩挲着她敏感的小核,一面缓慢地在湿润的私密里抽动起来。
  她这么小,这么紧,待会见要怎么承受他呢?
  疼痛逐渐离去后,俞槿芯感到一种奇妙的感觉正在她的私处爆发开来。
  「不要……不要这样。」她忍不住求饶,欲望在天堂和地狱之间反复折磨着她。
  「嘘……时候还没到。」傅怀远低头咬开俞槿芯的浴巾,两团绵嫩的雪乳迸然而出,粉红色的蓓蕾一接触到冷空气就尖挺起来。「妳好美。」
  傅怀远低哑赞叹着,舌尖滑到她的粉色蓓蕾上,一边舔吻着她的尖挺,一边用牙齿轻扯啃咬着。
  「怀远……」俞槿芯爆出有如轻泣的声音,愉悦和痛苦同时淋洗着她的神经末梢,她无力地哀求着。
  傅怀远移开抽插的长指,滑到了她的臀间,用力握住她的臀瓣,挺身让自己的欲望滑入她的温暖。
  「啊……好痛!傅怀远,你走开……走开啦!」撕裂的疼痛扯住了俞槿芯的理智,她奋力地想推开傅怀远。
  她知道会痛,可是为什么这么痛?
  「一下子就过去了,嘘……」傅怀远狼狈地吻着俞槿芯的泪水,她丝绸般的滑润紧密包裹住他的欲望,让他费了好大的自制力才忍住放肆抽动的念头。
  「骗人……走开啦!呜……你走开啦!」俞槿芯想往后退,俏臀却被傅怀远牢牢握住,动弹不得。
  傅怀远缓缓抽出自己的勃起,然后一举用力刺穿她体内那层薄薄的瓣膜,俞槿芯忍不住低泣了起来,让他像个初尝禁果的小伙子,手足无措地停止动作猛吻着她,一面揉捏着两人交合之处,想减轻她的疼痛。
  「嘘……别哭了,再一下就不痛了。」
  慢慢地,俞槿芯稍稍适应了那股疼痛,才透着泪光看向因为忍耐而青筋暴涨、满脸通红的傅怀远。
  他……他也很痛苦吧?
  俞槿芯这样一想才好过了一些,尝试地撑开双腿,环上他精悍的腰间,邀请他的进入。
  傅怀远呼出一口气,捧起俞槿芯的嫩臀,激狂地在她体内冲刺起来。她的湿滑和紧窒在逐渐习惯了他的入侵后,尝试着在他进入时轻轻收缩,引发了他更加剧烈的反应。
  她被火热巨大的摩擦弄得忍不住呻吟,牙齿咬上了他的肩头,像要与他分担痛楚,深烙下她的印痕。
  那个咬痕十分深刻,或许好几天才褪得了,也或许一辈子再也卸不去了……
  ⊕ ⊕  ※  ⊕ ⊕
  欢爱过后,俞槿芯疲累地趴在床单上,光滑的裸背闪烁着晶莹的汗水。傅怀远撑着额头,俯望着她熟睡的模样,温柔地替她将汗湿的长发拨开。
  她真的很特别!抚摸着她细嫩的睡颜,傅怀远的心里缓缓流过一丝暖意。
  第一次见面时,她像不驯的野猫,伸张利爪,独自对抗着比自身强大的敌人。
  第二次见面时,她以傅宇扬未婚妻之姿出现,倚靠在傅宇扬身边,甜蜜温柔的模样让他又妒又恨。
  之后在书房里,她摘下了另一层面具,变成伶俐的率性女子,带着无邪的妩媚蚕食着他一点一滴的自制力。
  她总是多变而出乎意料,像猫一样,优雅大胆、难以捉摸,就像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愿意亲近他?
  只是一时的贪恋吗?他用指腹轻刮着她的脸颊,因为这单纯的可能性而不悦地拧起眉头,伸出手掌一把将她捞进怀里,紧紧环住。
  「不可以了啦!」俞槿芯含糊咕嚷着,微微挣扎了一下,又沉沉倚在他怀中睡去。
  傅怀远浮起一抹笑意,眷恋地磨蹭着她的温暖,眼角余光则被她手上紧缠的纱布抓住了注意力,轻松的眸色瞬间阴郁起来。
  从没过问她的伤从何而来,是因为知道她的个性不会爽快地说出吧!
  傅怀远已经调出当天停车场的监视录像带,也从征信社那里查出俞槿芯的过去,除了心疼之外,还有庞大的愤怒。
  纪录上,她从国中时期就开始打工,一路背负着学费和庞大的债务走来,尽管她咬牙努力牺牲掉许多花样年华该有的欢乐,但命运似乎依旧不愿善待她,将她身边的东西一样样带走。
  高二,她母亲过世的那一年,她的赌鬼父亲原本打算将她卖入风尘,偿还赌债,但她逃到警局寻求社工保护;不过一直到大学毕业,她仍断断续续地为父亲偿还永无止尽的债务。
  犹记得初见她时,她正被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追债,而这次,她再度被父亲所连累,当他从录像带里看到她伸手握住那把要砍向她父亲的刀时,他觉得自己快要气得窒息了。
  那个男人根本就是个废物!
  傅怀远精锐沉静的黑眸燃烧出愤怒的火焰,那个男人居然为了赌债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或许他该想个办法让他回到监狱里,一辈子忏悔他的罪孽。
  傅怀远出神地想着,直到手机铃声自地上的西装口袋里传出,他才不舍地松开怀中的人儿,下床接听电话。
  来电的是骆丽渝,傅怀远不记得自己给过她手机号码,顺手切掉了电话,顺便关机。
  正想回床上休息,压在旁边小桌上的支票却吸引了他的视线,他抽出支票,署名「傅宇扬」的空白支票映入眼底。
  一股莫名而来的妒意直衡脑门,傅怀远想也不想地就将那张空白支票撕碎,眸色倏然沉郁。
  「起来!」傅怀远霸气地搂过熟睡的俞槿芯,摇晃着她。「起来跟我解释那张支票是怎么回事?」
  「不要吵!我要睡觉……」俞槿芯皱眉咕嚷着,翻过身不想搭理傅怀远。
  「不行!妳先起来。」傅怀远大掌一翻,再度把俞槿芯抓回自己怀中,「跟我说,妳怎么会有宇扬的支票?」
  「我要睡觉啦……」俞槿芯扭动着身体,想挣开烦人的骚扰,却懊恼地躲不开纠缠。
  「不说就不让妳睡,快说!」傅怀远放低声量,改为诱哄。「宇扬为什要给妳支票?」
  「就是那个嘛……」俞槿芯意识不清地胡乱答腔。
  「哪个?」
  「还钱啊!要好多钱……我没有钱了。」俞槿芯瞇着眼睛轻喃着。
  「笨蛋!」傅怀远没好气地将俞槿芯搂进怀里,拉上薄被。「怎么不跟我要呢?」
  「我怕你会看不起我……」话没说完,俞槿芯又沉沉睡去。
  「笨蛋!」傅怀远哑声说着,将她紧紧圈进自己的怀抱里,不留一丝空隙。
  真是一个小笨蛋!
  可是,他再也不会放开这么可爱的笨蛋了!
  ⊕ ⊕  ※  ⊕ ⊕
  傅怀远不耐烦地看着眼前畏缩害怕的男子,若不是一早欧禧通知他已经在某个地下赌场找到依旧沉迷于赌博的俞庆安,他或许会在俞槿芯的床上待到她醒来为止。
  「傅先生,请问……」俞庆安不安地看着眼前西装笔挺、神色深沉的精明男子,还有站在他身旁那名追讨债务的为首男子。「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你是俞槿芯的爸爸?」傅怀远沉敛地开口。
  「是。」
  「俞槿芯欠了我一笔钱。」傅怀远沉声开口。
  「她欠你钱?」俞庆安心头一惊。小槿不是满会赚钱的吗?难道是自己那一笔债务?俞庆安流下冷汗。「欠、欠多少?」
  「二十万。」傅怀远轻声说道。「当然,女儿的债追不回来,向老爸追也是天经地义的吧?」
  「我……我没有那么多钱。」俞庆安慌张地搓着双手。
  傅怀远冷哼一声。「没那么多钱?方才我的人在赌场那里可不是这么报告的,你不是手头赢了两、三万吗?」
  「我……」俞庆安没料到自己的底细早已被摸清,紧张地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那些钱是要拿来翻本的,只要让他再赌个两局,他就可以拿回跟别家高利贷再借的另一笔现款。
  「你可要想清楚,要是你钱拿不出来,你宝贝女儿会有什么下场。」傅怀远眼里闪过一丝沉怒。「贺祁,你说说看,一般还不出钱都怎么处理?」
  傅怀远扬声问着一旁新交的「好朋友」。
  「傅先生,通常男的砍手指,女的自然就是卖掉。」贺祁方才拿了傅怀远一笔钱,十分合作地说。
  「俞庆安,你听清楚了,要是那笔钱她还不出来,要嘛就是砍你的手指,再不然就是把她卖了,你倒是税说看,你打算怎么做?」傅怀远一副事不关己般地冷然询问。
  「我……」砍手指?俞庆安下意识地交握双手。
  「我刚问过贺祁了,他说那笔钱怎么说也是你欠下的,自然是找你要,你怎么说?」傅怀远提高声音,硬是要逼出个答案。
  「我……我女儿她……她很会赚钱。」俞庆安汗流浃背地说:「傅先生能不能再宽限几天,等她领了薪水……马上还给你。」
  「是吗?」傅怀远挑着眉,「听说她为了还你的赌债,已经预支了好几个月的薪水,现在她哪来薪水还我?」
  「我……」俞庆安没料到事情会这么麻烦,竭力思索着脱身的办法。
  「还有,听说你又跟明成贷款公司的吴先生借了五十万,这下你口袋只剩下两万多,你打算怎么还?」傅怀远的声调更加狠戾。
  「我……」俞庆安忍不住开始发抖。「我女儿能卖多少钱?」
  傅怀远阴狠的眸光一闪,急速地轻弹手指,贺祁马上递上手中已经准备好的纸。
  「这里是七十万。」傅怀远将纸袋丢给俞庆安,被这个不惜卖掉女儿的卑劣禽兽气得怒气翻腾。要不是他的小槿芯够聪明也够有坚持,早就不知被这男人卖到哪去了。
  「你听好,这些钱我用来买下妳的女儿俞槿芯,这里有一份切结书,你只要签下,从此就跟你女儿毫不相干,听清楚,只要你签完之后,有胆再出现在她面前……贺祁,要找一个能轰掉他脑袋的杀手需要多少钱?」
  「不用二十万。」贺祁答道。
  「便宜!」傅怀远阴狠的眸子异常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那如果找个能砍掉他一手一脚,让他这辈子都站不起来的呢?」
  「要砍手脚可能比较麻烦,大概要四十万。」贺祁扬起笑意,要不是知道这男人是大企业的老板,他大概会以为他是哪个威震南北的黑社会老大!
  「听清楚了没?」傅怀远看着眼前抖若风中残叶的俞庆安冷声问道。
  「听……听清楚了。」俞庆安连忙接过一大袋沉甸甸的钞票,迫不及待地签下那份切结书。
  「很好。」傅怀远伸指弹了弹合约。「你听清楚,只要一次,只要让我再看到你出现一次,你就等着看要怎么死吧!滚!」
  「谢谢!傅先生……谢谢!」俞庆安根本不在意傅怀远说了什么,连声道谢地捧着钞票离去。
  「人渣!」贺祁忍不住啐道。
  「贺先生,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傅怀远说道。
  「没问题,我会叫我的兄弟盯着他,只要他再找俞小姐的麻烦,我知道应该怎么做。」贺祁愉快地说。
  黑道里面要找替死鬼的机会多的是,要把那男人送到监狱里面关一辈子应该不会是太困难的事。
  「那很好。」傅怀远点点头。「俞槿芯那边的债务,她说什么时候还你就去跟她要吧!不要提到我的事情。」
  「当然!」贺祁伸手和傅怀远交握。「说句肺腑之言,傅先生不混黑社会真是太可惜了。」

  第八章

  阳光细碎地洒落在被单上,室内的温度随着太阳的升起而增高,暖洋洋地温透了俞槿芯暴露在空气中的雪白肩头和半片裸背。
  她舒服地在白亮的阳光中睁开眼睛,想转身伸伸懒腰,腰身和双腿却传来一阵剧烈的酸痛。
  「啊!好痛。」俞槿芯横眉竖目地哀号起来,怎么全身好象快散了似的,痛死了!
  什么灵肉合一!她现在根本是灵肉不协调,连翻个身都觉得累。
  傅怀远真是一个完全不知道克制的家伙,一开始连衣服也没脱就要了她,这也就算了,反正自己那时也有点……有点冲动啦!可是这是她的初夜耶!他居然不知节制地要了她好几次,要不是她昏过去了……
  俞槿芯瞇着眼睛想着,却没有任何不悦,反而悄俏绽开一抹笑容。
  虽然初尝禁果,疼痛多过愉悦,可是在他有力而猛烈的冲刺里,她感到一种奇怪的充实感盈满心头,那是什么感觉呢?她也无法形容。
  俞槿芯适应了亮光,这才发现身旁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个凹陷的床痕证明昨晚他的存在。
  俞槿芯环视了房间一圈,发现昨晚被他扔在地上的衣服已经不见了,包括他的领带、西装外套都消失了。她皱起眉头坐了起来,再度确认了一次。
  没错,他走了!
  俞槿芯瞄了一眼床畔小桌上的闹钟。下午一点半!天啊!她居然唾得这么沉,连过了中午都不知道,一定是昨晚太累的关系,难怪傅怀远走了她也没发觉。
  唉!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是她自己睡太晚,不能享受那种醒在爱人身边的甜蜜滋味,可是他不会在出门前唤醒她,好好跟她道别一下吗?就这么潇洒走人实在是……
  俞槿芯翻过身,决定找找看这位「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大侠有没有留下纸条什么的,却在床头柜上翻出了一张纸。
  定睛一看,那并不是一张普通的纸,而是一张签着傅怀远大名的空白支票。
  他这是什么意思?俞槿芯恼怒地盯着那张支票,双手微颤。
  这是他傅大少爷的「习惯」吗?习惯做完之后拿这种东西羞辱人吗?
  俞槿芯气得脸色都变了,顾不得身上的酸疼,用力撕碎那张支票丢进垃圾桶里,气急败坏地把自己埋进床铺里。
  死傅怀远!臭傅怀远!去撞墙啦!
  ⊕ ⊕  ※  ⊕ ⊕
  那厢气得咬牙切齿,这厢好不容易动情的冷情男子便十分倒霉地被抗拒在门外。
  不愿惊扰俞槿芯的睡眠,傅怀远早上处理完俞庆安的事情,就一直捺着性子等到下午两点半才拨了一通电话给她,可是却没人接听。
  傅大总裁在办公室里晃来晃去,十分钟之后又拨了一通电话,还是没人接,他浓墨的眉峰已经高高耸起,平日冷然的面容上难得出现了一丝焦躁的火气。
  她怎么还在唾?傅怀远不悦地想。
  在总裁室准备报告会议资料的欧禧怎么也无法专心,好奇的眼睛不停随着总裁大人的移动而乱转着。
  平日果决冷酷、天塌了也不吭气的总裁大人是怎么了?他不是全世界最热爱工作的人吗?这个从来没有缺席纪录、还被属下嘲笑连睡觉都拿公文当被子盖的工作狂究竟怎么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惹得总裁大人心神不宁?该不会是和上次总裁破天荒的早退有关系吧?
  「欧禧,你太闲了吗?」傅怀远察觉了欧禧怪异的打量,一如往常冷声说道:「我桌上还有三份文件要打,你拿出去练习!」
  「是,傅总。」地位连降三级,变成打字小弟的欧禧乖乖上前领下谕旨,出去练打字去。
  欧禧前脚才离开,傅怀远后脚就踱到电话边,拨了第三通电话。
  她真的在睡觉吗?睡了一整个上午还不够吗?
  好吧!他昨天的确太粗鲁、太莽撞,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欲望,所以才不顾她所能承受的范围,一次次躁进、猛烈地爱她。
  可是真的这么累吗?累到连电话声都听不到?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她老爸欠下的那笔债务还没清偿,该不会是那批人又去找麻烦了吧?
  傅怀远越想越不安,看看时间,还有十分钟就要开会了,虽然是例行性会议,可是他从没缺席过。
  其实依他的能力而言,当总裁绝对不是问题,可是要振兴一个从负资产爬到现在业界数一数二高层地位的企业,也不如想象中容易。
  从高中那年父亲再娶,他就习惯把时间都花在唯一属于母亲的公司里。
  这家公司是母亲娘家的财产,因为母亲是独生女,所以公司交到了她手上。母亲和父亲结婚后,公司流转到父亲手上,却因为不善经营而年年亏损,自觉在母亲面前抬不起头的父亲慢慢疏离了母亲,最后母亲抑郁而终,只留下这家公司。
  他在悲恸之余,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在这家公司里,常常夜宿公司,宁可在公司里看那堆那时对他来说有如外星文字的商业公文,也不愿回家面对那个陌生的家庭。
  在外人的眼里看来,他孤僻而自大,却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努力才攀爬到今日足以称霸业界的地位。
  对他来说,工作已经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他也一直深信没有人能改变这点。
  傅怀远拨完第十通电话,欧禧进来通报会议要开始了,他点点头,拿起西装外套穿上,叹了口气,说出一句让欧禧的下巴差点因为惊讶而掉落的话语。「欧禧,取消今天的会报。」
  傅怀远说完,冷然俊容上带着一丝细微的挫败,脚步略急地离开了公司,当场成为公司年度最不可思议的事件之一。
  ⊕ ⊕  ※  ⊕ ⊕
  傅怀远的意外之举完全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俞槿芯不但没有感动他的关心,反而将他拒于门外。
  「俞槿芯!开门!」傅怀远捶打着门板命令着。
  「不要!」俞槿芯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十分优闲。
  「我叫妳开门!」傅怀远火气上扬,提高了音量。
  「偏、不、要!」绝对不妥协!绝不!
  「妳到底在发什么脾气?」女人心真是比股票还难预测。
  「没听到。」
  「俞、槿、芯!」傅怀远耐心用尽,沉声说道。
  「我不想理你!」
  「妳到底在不高兴什么?」他恨死了这种屈居下风的感觉。
  「你自己知道。」
  「是我昨天弄痛了妳?」傅怀远做着唯一可能的猜测。
  「你……你下流!闭嘴啦!」讲这么大声干嘛?被邻居听到了怎么办?俞槿芯红着脸嚷嚷。
  「真是这样?」
  「我不理你了,我要去洗澡,你慢慢猜吧!再见!」俞槿芯抓着浴巾,步履不稳地走进浴室,决定不再理傅怀远。
  「妳!」
  傅怀远听到那头了无声息,知道她果真拋下了自己,他怒不可遏地瞪着门锁好半晌,嘴角扬起了一个邪邪的笑容。
  这道门算得了什么?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挡住他了吗?哼!待会他进去以后,看他怎么惩罚她!她最好从现在开始祈祷吧!
  十分钟之后,俞槿芯目瞪口呆地看着浴室门口那个双手环胸、斜靠在敞开门板上的男人。
  「你……」发觉他沉郁的眸光大刺刺地盯着自己,俞槿芯连忙把原本仰起的上身缩回浴缸里。「你怎么进来的?」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吧?」傅怀远精锐的眼神里满是冷然的愤怒。
  「你不要过来,我……我在洗澡。」俞槿芯,妳在害怕什么?凶悍一点把他轰出去啊!「喂!傅怀远,我警告你……你在干嘛?」
  看着傅怀远扔开西装外套,松了领带,开始解衬衫扣子,俞槿芯失声惊呼。
  「我陪妳洗澡。」傅怀远的口吻虽然轻柔,却明显地蕴含着怒气,让俞槿芯感到有些畏惧。
  「不必了,我……我自己会洗。」看着傅怀远逐渐呈现赤裸,古铜色颀长健硕的体格宛如精心计量过黄金比例的雕像,俞槿芯的脸色忍不住爆红。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赞叹!俞槿芯看着傅怀远脱下最后一件衣物,脸颊越来越烫。
  天啊!这男人的……那个,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吗?怎么从来没有看他不举过?
  他奋然的勃起似乎感受到她灼热的视线,更加昂藏挺立了。
  傅怀远迈开修长结实的长腿,几个大步便站定在浴缸边,弯身向前,一把捞起无路可退的小女人,稍一使劲,便将她水滑赤裸的娇躯熨贴上自己的身体,密实地感受着她的柔软。
  「你、你不是要洗澡?」俞槿芯困难地吞咽口水,感觉到全身似乎燃起了火焰,忍不住燥热起来。
  「我改变主意了。」傅怀远的舌尖磨蹭着她粉嫩红艳的软唇,低哑地开口,重重地吻住她,手掌不安分地享受着她光滑的背脊、挺翘的小臀,恶劣地以膝盖分开她洁白修长的美腿,让自己勃发的欲望抵着她的柔嫩。
  「你想干嘛?」俞槿芯觉得身子不断发烫,不停被他挑逗的私密开始湿热。
  「有反应了?」傅怀远轻哼着,嘴角微微勾起。
  移下的长指毫无预警地抚弄着她的私密,让她倒抽了一口气,反射性地攀住他的颈项。
  「妳应该受点惩罚。」傅怀远将俞槿芯抵在浴室墙上,悄然没入的长指沾染了蜜液,残酷地揉捏小巧的核心。
  俞槿芯轻咬唇瓣想控制住自己,却不时迸出声声低吟,傅怀远黯沉的眸色加深,惩罚地探入了两指,拇指同时紧紧揉压着嫩弱的花蕊,一阵狂肆挑弄。
  「好痛!」俞槿芯扭动着身躯想挣脱他越来越快的抽插,随着一阵又一阵的饱实,一股奇异的快感冲刷过她的全身,浑身像着火似的发热着,痛楚的呻吟逐渐转为娇喘。
  傅怀远不为所动地看着俞槿芯激狂的反应,加重指尖的力道,结实的胸膛将她挤压在墙上,任她软嫩的乳尖在摩擦间敏感挺立。
  酥麻的冲击越来越炽烈,她的神智逐渐模糊,隐约只感到有股熊熊烈焰在体内爆开。
  「我要……给我……」
  俞槿芯的双腿不自觉地敞开,挺俏的雪臀前倾扭动着,试图迎向他早已挺然的火热。
  「妳要什么?」傅怀远倏然抽出撩拨的长指,粗嘎地在她耳边低语。「说!」
  「给我!傅怀远,给我!」
  一阵空虚涌上,俞槿芯挺起身子,气恼又渴望地哀求着,傅怀远压下她的蛮腰,让火热的渴望在她幽径前来回磨蹭,偶尔轻轻进入些许,在她想要更多的时候突然又残忍抽开。
  「只要妳说一句话,我就给妳。」傅怀远低声说着,轻啮着她圆润小巧的耳垂,用舌尖含弄着。「告诉我那三个字。」
 他喜欢这种占上风的感觉!
 这小女人老是折磨他的欲望,考验他的耐心,让他失控,现在他发现原来报复她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尝尝同样的滋味。
  被挑逗得瘫软乏力,俞槿芯攀着傅怀远的颈项不住娇喘着,难过的欲望让她失去理智地咒骂着他。
  「我讨厌你!讨厌你……给我!」像要不到糖的孩子,俞槿芯带着泪娇喊。
  「讨厌我?」傅怀远扬起眉,抬起她匀称雪白的大腿悬挂在自己强健的臂弯上,沉身一挺,强悍的欲望毫不留情地贯穿她娇嫩的花芯。
  痛楚又甜蜜的涨痛像电流一般窜起,她整个人宛如濒临破碎,全身泛起一阵颤抖,诱人的吟哦自口中溢出。
  傅怀远毫不温柔地抬起她的臀部,将她分得更开,她下意识地以双腿紧紧盘踞在他的腰臀处,渴望地晃动着自己的臀部。
  「答案不是讨厌我。」傅怀远忍住想奋力冲刺的欲望,坚决地要问出答案。「再给妳一次机会。」他抽出染满晶莹蜜液的欲望。
  「我喜欢你……给我!我要!」俞槿芯轻泣着回答,随即一阵猛烈的撞击,满足了她的渴望。
  傅怀远开始狂肆深挺,不同于昨晚带着一丝压抑的温柔,而是全然兽性地狂猛需索,将她柔嫩的身躯一遍又一遍地撞向冰冷的墙壁,嫩然的雪乳也随之上下起伏。
  他将激情的容颜埋入她的馨香柔软里,她的娇喘呻吟让漫长的夜盈满了无限春光……

  第九章

  「现在可以说了吗?妳到底在生什么气?」硕长健硕的身体慵懒地横卧在床上,傅怀远支手撑额,低头俯视着怀中恍惚昏然的人儿,闲暇的右手替她拨开颊边汗湿的头发。
  「哼!」俞槿芯不想理他,拍开他不安分的手,背过身去,欢爱过的痕迹明显地怖满全身,腿间隐约还残留着他在激情顶端时浓稠喷洒的体液。
  「不说吗?」傅怀远捞回退远的娇躯,长腿一横,压制住她的蠕动,不愿让她逃脱。
  「你那张支票是什么意思?」俞槿芯不悦地问,却因为方才欢爱时力气被榨干了,而显得气势不足。
  「妳需要钱不是吗?」傅怀远长手一伸,抽来两张面纸,伸手替俞槿芯擦去腿间晶亮的黏液,有意无意地揉压着她的红艳娇蕊。
  「我自己有。」
  被平滑面纸摩挲出一阵战栗,俞槿芯想推开他,全身力气却早已在疯狂欢爱时宣告用尽,现在只好任他蹂躏,无力阻止。
  「说谎!」傅怀远轻斥着,手指用上几分巧劲,揉捏着她敏感的小核。「如果妳有,怎么会去跟宇扬要?」
  「我没有跟他要,我只是跟他借……不是要……」俞槿芯气愤的言语被身体的反应扰乱,频频的抽气声和呻吟声把字句弄得断断续续。「你……你不要再……这样了。」
  「怎样?这样吗?」傅怀远长指再度探入,惹得俞槿芯娇吟连连,他的嘴角忍不住扬起满意的笑容。
  「你……你不要……这样啦!」俞槿芯懊恼地说。
  「妳为什么宁愿向宇扬借,也不接受我的?」博怀远停住手指的抽动,却仍滞留在她温热紧实的体内。
  「你……你说那张支票是要借我偿债的?」
  「『替』妳偿债。」傅怀远修正她的用语,轻轻挤入第二指。
  「我不要……我自己会还。」涨痛袭来,俞槿芯绷紧了身子,想往后退开,却感觉身后才在她体内宣泄过的火热勃起再度顶着她的嫩臀。
  「所以妳在气这个?」傅怀远小心翼翼地用膝盖顶开她的双腿,暧昧地让自己的挺立顶在她的股间。
  「我……我当然气!我以为你是……是……喂!你不会是又想要了吧?」俞槿芯羞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
  「妳说呢?」磨蹭着她软嫩的丰盈,就连傅怀远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欲望总是这么容易被她挑起。
  「不……不可以。」俞槿芯努力压抑住让他再度进入体内冲刺的疯狂念头。「我没有力气了。」
  如果继续纵欲,明天她一定又腰酸背痛,但是……天啊!她却因为他的挑逗又温热了起来。
  「妳没有力气,可是我还有,怎么办?」傅怀远低头轻咬着俞槿芯雪白的裸肩,手指再度活络起来,决定扰乱她的休憩。
  「可是已经……已经很多次了耶!」俞槿芯热着脸,下半身却不由自主地躁动着。
  完蛋了!她变成不折不扣的色女了。
  傅怀远听出了俞槿芯的意愿,脸上浮出笑意,一把翻过她,双手扶起她匀称嫩白的大腿往上抬高,手掌也随着滑嫩的肌肤抚过大腿、膝内、小腿,最后握住了她纤细的足踝分开下压。
  鲜嫩娇红的花蕊毫无遮掩地敞露在眼前,狭细窄小的花缝在他炙热的凝视下,轻轻流出了透明晶然的汁液。
  「再一次就好,再一次……」
  傅怀远说着自己也说服不了的保证,俯身吻住她的甜美,在她惊讶的抽气声中滑过大腿内侧的柔嫩肌理,沿途或轻啃或舔舐地回到幽径入口,狂野吮吻着。
  「别……别吻那里……」
  私处受到绵密的攻击,俞槿芯紧抓着被单无力地娇喘呻吟,傅怀远抬眸看着她被火焰染红的娇俏双烦和微瞇美眸,双眸更加深沉。
  「这里吗?」傅怀远恶劣地将舌头深入软嫩的密缝,来回出入挑逗。
  「啊!」俞槿芯发出轻软撩人的娇吟。
  傅怀远满意地看着他的小女人,这一夜,还很长呢!
  ⊕ ⊕  ※  ⊕ ⊕
  僵持的气氛充斥在偌大冰冷的傅家大厅内,沉默持续蔓延,傅旺隆看看僵着脸的夫人和一脸寒冰的傅怀远,清了清嗓门,打破僵持地开口。
  「怀远,骆家的婚事是我们早就订下的,于情于理……」
  「我可从没答应过。」傅怀远交叠着长腿,冷冷答腔。
  「怀远,我知道这桩婚事你并不赞同,但是骆家他们毕竟是商界属一属二的大企业,你这一悔婚,骆家的脸要往哪搁?」傅旺隆试图说之以理。
  「那是他们家的事。」傅怀远毫不在意地轻哼一声。
  「怀远,这……」傅旺隆将眼神投向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夫人,试图求救。
  「那种女人值得你悔婚吗?」傅夫人开口问道。
  「妳有资格问我吗?」傅怀远嘲讽地还击。
  「她曾经是你弟弟的未婚妻,一个女孩子家先后跟兄弟俩交往,这话传出去,我们傅家还要不要面子?」傅夫人心机极为深沉,不容易被激怒。
  「傅家要不要面子,轮不到妳来说吧?至于槿芯……」傅怀远精锐的眼眸闪动着森冷的光芒。「妳敢再说她一个字,信不信你们俩明天就会被扔出这栋傅家产业?」
  「你……这栋房子是老爷的,你凭什么?」傅夫人声音尖扬地问。
  「哼!是吗?妳从来没有自己确认过房屋地契吧?这栋房子是我妈的,她过世之后,所有的财产都在我名下,至于他嘛,除了在企业里那张动摇不了决策的股票,什么也没有!妳说,我有没有这个能耐?」傅怀远声调极轻,却饱含着危险的警示意味。
  「老爷?」傅夫人动摇了,转头质疑地望向傅旺隆。
  正如傅怀远所言,她从来没有质疑过财产分属的问题,她一直以为就算傅旺隆的前妻还在,产业也是傅旺隆在打理。
  「怎么?如意算盘打错了吗?」傅怀远冷冷扬起眉,露出一抹讽笑。
  「怀远,现在的问题根本不在这里。」深感被辱的傅旺隆动怒地扬起手制止傅夫人的追问。「别的不说,你抢了你弟弟的女朋友,他整天关在家里不出门,天天喝酒,还直嚷着要离开傅家,你怎么忍心?」
  「那就让他走啊!」傅怀远眼底出现恍然大悟的神色。
  他早有耳闻傅宇扬当初是在极不情愿的状况下接手「疾风传播」,似乎也听他提过想当摄影师、四处流浪的事情。
  现在想来一切都合理了,难怪俞槿芯从来没跟傅宇扬有过关系,连接吻也没有过,因为一切根本都是一场戏,愤怒受骗的眼眸此时沉敛了几分,阴郁地跳动着冰冷的火焰。
  「可是他是你弟弟,难道你就……」傅旺隆试图动之以情。
  「要走就让他走,难道傅家少了他就不行吗?」傅怀远因理解出真相而不耐起来,他现在只想去掐住某人的脖子。
  「这么说你想独占傅家产业?」傅夫人昂声询问。
  如果当初傅旺隆的前妻真的把遗产留给两个儿子,那么要继续保持在傅家的权势,她不可能从精明的傅怀远这边下手,倒是傅宇扬那边似乎好说话多了。
  「哼!」傅怀远不想去计较傅夫人眼里贪婪的谋算,要是傅宇扬蠢到被这女人骗去,他只能说傅宇扬根本就不适合当「疾风」的经营者。
  至于这女人骗去「疾风」之后,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疾风」虽然逐年成长,但是要跟主企业体「傅氏集团」相较还差得远呢!他只要几个命令就可以拿回「疾风」,所以根本不需伤脑筋。
  「怀远,你就不能再想一想吗?」傅旺隆第一次对妻子的贪婪精明感到不快,努力将话题转回重点。「和骆家联姻对集团的好处你应该知道啊!既然这是商业联姻,你在婚后一样可以跟别人交往,不用因为这样而……」
  「然后像你一样活活把自己的妻子气死?」傅怀远讽然的语调更加强烈,怒气如野火僚原般被激起。「抱歉,我可没遗传到你卑鄙的基因。」
  「怀远!」传旺隆痛心地捂着胸口,没料到儿子对自己的看法竟是如此不堪,他当初的确辜负了妻子,可是……爱情是难以预料的啊!
  傅怀远冷然不语,斜着眼眉看着怒极攻心的父亲。他可曾想过,当年母亲曾有过比他更痛苦的感受?
  「老爷,你缓缓气,现在说正事要紧。」傅夫人一面替傅旺隆拍背顺气,一面端水给他。
  她方才想过了,只要傅怀远把骆家小姐娶进门,怎么说她也是骆家这个大企业的姻亲,就算往后没了傅家这靠山,她靠着婆婆这几分薄面,也许能在骆家拿到好处。
  「好,怀远,你不娶,我也不勉强你。」傅旺隆叹了口气,态度忽然改变。
  「老爷!」傅夫人紧张地按住傅旺隆的手。「如果他不娶骆小姐,那婚事怎么办?订婚典礼再过几天就到了,宾客名单也都订下了,连酒宴……」
  「这妳就不用担心了,根本没有什么订婚宴。」
  订婚宴的总企划这几天被他压榨到不到中午起不了床,只好推辞掉企划案,他又主动跟「疾风」联络过终止企划案进行,哪还会有什么订婚宴?
  「你……你早有预谋?」傅夫人没料到傅怀远会出这招。
  「骆家那边你跟他们谈过了吗?」傅旺隆倒是心平气和了许多。
  原本他以为这桩婚事能帮助儿子在企业界更上一层楼,没想到居然落得如此下场。
  「骆家那边我会亲自向骆总解释。」
  小小的安展企业他还不放在眼底,他就算任意悔婚,骆家方面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傅怀远做完结语便起身走人,他现在能去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去找那位设下大骗局的小姐兴师问罪。
  「老爷……」见傅怀远越走越远,事情已然成定局,傅夫人焦急地想扳回局势。
  「别再说了。」傅旺隆制止了傅夫人。「或许他的决定才是对的。」
  辜负发妻的遗憾和歉疚这几年来一直折磨着傅旺隆,他不希望有一天儿子也尝到这种悔不当初的痛心滋味。
  莞若,妳在天之灵,可千万要保佑我们的儿子找到幸福啊!
  ⊕ ⊕  ※  ⊕ ⊕
  如果再这么毫无节制地过日子,她一定会因为纵欲过度而英年早逝。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腰酸背痛而脚软、一个踩不稳而胡里胡涂地趺死。
  俞槿芯从浴缸里起身,围着浴巾,连滚带爬地走到电话连接起不知道响了多少次的电话。
  「喂。」俞槿芯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打翻了傅怀远昨天留在她书桌上的一叠报表。
  「俞美女,妳没事吧?」
  这个三八的声音,不用猜也知道是傅宇扬那家伙。
  「没有。那你没事吧?没事我就挂电话啰!」她现在只想回去睡觉。她一面把报表一张张捡回桌上,一面哀号。
  她觉得自己的体力真是太差了,自从开始做那件事之后,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哪像傅怀远那家伙,每天早上都还准时起床上班,真不愧是铁人。
  「妳听起来,嗯……被我哥折磨得很惨吧!」傅宇扬不怀好意地笑道,他昨晚可是亲眼看到傅怀远进了俞槿芯的公寓就没再出来过。
  「你很烦耶!闭嘴啦!」俞槿芯脸红地啐了一声。「有什么屁快放啦!」
  俞槿芯一面跟傅宇扬鬼扯,一面无聊地翻着傅怀远的报表,一张小小的纸片滑了出来,看起来是一张大头贴,但是上头的贴纸已经被撕掉了,只剩下空空的框恪。
  这个看起来好眼熟……好象是她上次去西门町拍的大头贴花色。
  他把照片撕去哪贴了?
  「唉!笑妳两句也不行。我今天是来向妳道别的耶!」
  「道别?你要去哪里?」正在翻找大头贴的俞槿芯停下手中的忙碌,讶异惊呼着。
  「计画成功了,我当然要去过我的逍遥日子啰!反正看来妳也找到不错的男人,这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吗?」
  方才傅怀远和爸妈的对话他都听到了,依照傅怀远的精明程度,此刻大概巳猜出事情原委,他现在不溜,难道还要等他找她算完帐再来料理自己吗?他又不姓「蠢」!
  「喂!什么叫作不错的男人?你哥根本就是个欲……」俞槿芯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差点把脑中色情的批评一字不漏地说出来。
  「我哥根本如何啊?」傅宇扬大笑,「疾风最近有个奇怪的流言,听说某美女企划天天中午才起床打电话到公司请假,这个嘛……妳说奇不奇怪?」
  「傅宇扬!你这色情狂!」俞槿芯红着脸尖叫。
  完蛋了!之前她还没想到这么多,现在听他一提,以后她要怎么做人啊?
  「俞美女,妳知道『不打自招』四个字怎么写吗?」傅宇扬听到俞槿芯的口吻,马上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忍不住朗声大笑。
  「傅宇扬!你这大猪头!」俞槿芯抓狂地尖叫,一时忘了继续找大头贴。
  「谢谢指教。」傅宇扬不在意地笑道。「我待会就要去机场了,亲爱的俞美女,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啊?例如其实妳暗恋我很久什么的。」
  「你作梦!」俞槿芯开玩笑地冷哼一声,却仍掩不住关心。「不过你这一走,要多久才会回来?」
  「怎么?现在就开始想念我啦?」傅宇扬轻笑着。「如果妳改变心意重投我的怀抱,我就不用走了。」
  「感谢你的优良建议,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变成情杀戏码里的尸体。」俞槿芯没注意到傅宇扬话语里的一丝认真,继续跟他开着玩笑。
  「唉……」傅宇扬苦笑低叹。他可是认真暗恋了她两年,真不知道是她呆头呆脑不解风情,还是故作迟钝。想不到最后她还是被别人骗去,唉!他的青春啊!「我要走之前,必须问妳最后一个问题。」
  「念在你要离开的份上,今天容许你可以多问几个问题。」俞槿芯不舍地笑道。
  「真是人情凉薄啊!」傅宇扬长吁短叹道。
  「说重点啦!」
  「妳是真心喜欢我哥吗?」傅宇扬认真地问,不知道自己想听到哪个答案。
  俞槿芯沉默半晌,点点头说道:「对,我想我喜欢他。」
  「那很好。」好吧!他的小槿芯能找到幸福就好了,他会默默在远方祝福她的。傅宇扬自己都觉得很感动,他真是世间少有的痴情男子啊!
  「别看他整天一副死人脸,其实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要不是我爸爸在外头有了女人,害我妈抑郁而终,他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俞槿芯心头一紧,说不出话来。
  「其实我妈也不是真的抑郁而终,而是得了癌症过世的,可是我哥一直觉得是我爸的错,毕竟在我妈走的那一天,我爸居然还待在别的女人家里,我哥他气得差点杀人。」傅宇扬闷闳地说。
  「后来我爸再娶,我哥就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我妈留给我们两个的公司,那时候他才高中,每天都住在公司里不肯回家,一直到念完大学,然后当完兵又继续回公司奋斗,他大概把人生最精华的时光都花费在那堆公文上面。」
  俞槿芯紧握着话筒,眼底已经浮起泪水,心疼着傅怀远这些年的孤独。
  「其实他在公司里也不好过,我妈过世时掌权人还是我爸,所以公司里分裂成两个派系,一派人马拥护我爸,另一派则认为应该帮助我哥熟悉公司事务好接掌企业,那时我哥那一派人马很少,有一次我去公司找他,看到一个经理正在冷言冷语地讽刺他,没想到我哥那么骄傲的人居然忍了下来。」
  俞槿芯听到这里已经心痛得泣不成声,原来这就是傅怀远总是严谨冷漠的原因。
  「所以喔!妳应该看得出来,我哥把公司看得很重,因为对他来说,他必须握住他唯一能掌握的东西,才能确认自己从前的努力并不只是浪费时间。」
  真伤脑筋!怎么讲着讲着,连他也觉得那个死人脸很伟大?
  「还有啊,我哥这人『那方面』虽然有经验,可是似乎没有谈过恋爱,如果他拿管公司那套来追妳,妳要多忍耐啊!」
  「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太迟了吗?」俞槿芯忍不住破涕为笑。
  「好啦!我要去赶飞机了啦!」
  唉!他可不想再听到喜欢的女人为别的男人哭泣,他也要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搞不好待会会碰上什么飞来艳福之类的。
  「宇扬,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还有,你要好好保重喔!玩归玩,不要忘了回来看看老朋友。记得寄明信片给我,知道吗?」俞槿芯半开玩笑半关心地说,有些依依不舍,毕竟傅宇扬是她这几年来最好的朋友。
  「知道啦!我心爱的女人在这里,我一定会回来的。」傅宇扬笑着。
  他心里的那三个字就暂时先保留下来,或许以后能够对适合的人说。

  第十章

  离开傅家后,傅怀远怒火冲天地直奔俞槿芯的小公寓,粗鲁地连按了几下门铃,一想到俞槿芯居然为了帮助傅宇扬逃离「疾风」而接近他,他不过是计画中的一部分,他就怒不可遏。
  几秒钟后,门被打开了,傅怀远还未来得及咆哮,一个娇软的身子就直直扑进他的怀里。
  连声在心里警告着自己不能再上当,傅怀远反手关上门,一把拎开紧抱着自己的女人,粗鲁地执起她的下巴,却被她一脸晶莹纷落的泪水给浇熄了大半怒火。
  「妳怎么了?」他强迫自己冷着声询问。
  俞槿芯只是摇头,不死心地勾住傅怀远的颈项,软嫩的红唇细碎地亲吻着他刚毅的面容,泪水湿濡了他的脸颊,又心疼怜惜地游移到他坚毅的薄唇,温柔地舔吻轻吮。
  她想要他!她深爱着这个负伤走来的男人,她的心好痛,现在她只想好好爱他。
  她的长腿磨蹭着他的,感受他逐渐苏醒的欲望,生涩的亲吻更加炽烈,她学着他用舌尖缠绕住他,诱惑他的反应。
  傅怀远不知道俞槿芯在搞什么鬼,但是她不费什么力气就点燃他的欲火,他的火气挫败地被她晶然的泪水给浇熄,下身的硬挺却火热昂扬起来。
  「怀远,我爱你。」俞槿芯啃咬着傅怀远不肯响应的薄唇,在唇齿间轻呼着。「我爱你,真的真的……」
  可恶!这手段太下流了!傅怀远气恼地想,欲望再也忍无可忍。她想要是吗?好,他这就给她,帐待会再慢慢算!
  傅怀远捧起俞槿芯的俏臀,发觉她诱人的连身睡衣底下空无一物,嫩滑的触感自指尖蔓延开来。她顺势将双腿攀上他精悍的腰间,唇舌不停地攻击着他阴沉的俊脸。
  他将她置放在冰冷的大理石餐桌上,透心的凉意自她赤裸的肌肤上传来,加深了刺激,她低吟一声想要攀回他的温暖。
  他的大掌压下了她,从酒柜里拿出一瓶摆饰用的威士忌猛灌了一口,抬起她的下巴将浓烈的酒液灌入她的樱唇,不惯喝酒的她被浓烈的酒意呛咳住,酒精带来的劲力直冲脑门。
  他狂肆地吻住她不住轻咳的唇,舌瓣熟练地缠卷住她,醇美的酒气在她的唇内溢开,他吮吻着她口齿间残存的香味,伸手猛力扯开她身上几近透明的睡衣。
  「不要!」俞槿芯懊恼地轻唤。这睡衣很贵耶!
  「这不是妳想要的吗?」傅怀远炙烈的唇舌自俞槿芯的娇唇移开,游移至她粉嫩的颈间,毫无预警地轻咬了一口,引起一阵娇软的痛呼。
  他脱去西装外套,起身松开领带,欲火猛燃的她不愿让爱人离去,拉回他的领带,再度献上红唇,辗转深吮着他的唇舌。
  他黑眸转瞬阴沉,深切地回吻着她,双手褪开裤头,把火热的勃起释放出来,一把将她放倒在桌面,粗暴地握住她小巧的足踝分张更开,没有太多挑逗地沉身挺入湿润柔敏的细缝中,精悍的腰臀奋力摆动,带着惩罚性的狂野,一次比一次更深入、猛烈。
  「为什么……你为什么生气?」
  不明白傅怀远为何如此愤怒,俞槿芯伸手想抚摸他张狂的容颜,却被他一手打掉。
  「妳和宇扬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怀远冷淡地控诉着,深深地没入她体内。
  「我是真的……爱你。」身下一次次涌来的涨痛饱满弄失了她的心智,她破碎地低泣娇吟。
  「不准骗我!」再度听见她柔声的告白,傅怀远瘖哑地嘶吼。
  「真的……我真的爱你……相信我。」俞槿芯低喃,明白了他的深痛和不安,她不再对他的多疑气恼,只是不停重复着。
  傅怀远不再多语,激情地加深了冲刺,让她不停地呻吟恳求。
  她的紧密已经渐渐学会在他每次深入时紧紧收缩,原本就窄小的幽径吸附着他的巨大,让他更加激猛地入侵。
  「怀远……」她一次次轻唤低吟,雪白的浑圆随着他的猛烈进出而抖动出诱人的韵律,她感觉到他烧灼的视线落在她的雪乳,她羞赧地伸手遮住抖动的双峰,不料却更加深视觉诱惑。
  傅怀远伸手将俞槿芯的小腿架上自己的肩膀,下身依旧迅速火热地没入她的紧窒,空闲下来的双手则压下她遮掩在胸前的小手,浑圆的雪乳再次随着韵律而抖动,他低头含住其中一个娇软的粉晕,毫不温柔地吮扯着,惹来她的一声声痛呼。
  娇喘融合着欢爱的声响一次次回荡在室内,俞槿芯在无度的需索里无力支撑,一阵高潮的颤抖后,神智渐渐远离而昏了过去,傅怀远仍猛烈地抽动着,不知道是报复她无心的捉弄抑或是放纵,一次次地捣弄她的幽秘之处。
  「我爱妳……妳不可以背叛我!」
  傅怀远阴郁地瞪视着俞槿芯昏然的面颊,汗水滴落在她的颈闲,心里知道自己再也离不开她了。
  ⊕ ⊕  ※  ⊕ ⊕
  「我警告你喔!你待会不可以板着脸,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俞槿芯挽着傅怀远的手臂走进安展企业的会客室,再三叮嘱着。
  「妳这女人不要太过分了!」傅怀远恼怒地低吼。
  那晚确认了俞槿芯的感情,傅怀远顺口说出了和骆家解除婚约的事情,原本他打算去跟骆总道个歉就算了,不料俞槿芯却自有一番道理,非得要他亲自向骆小姐道歉。
  「怎么说我们都亏欠了她,道歉又不会少块肉,而且我觉得你当初本来就不应该答应娶一个不喜欢的人。」俞槿芯瞪了傅怀远一眼,不太高兴。「还是其实你喜欢人家?」
  「嗯哼,」傅怀远纠结的眉心舒坦许多,原本铁青得骇人的俊脸也扬开一抹笑意。「妳吃醋了吗?」
  「没有。」才怪!俞槿芯嘟着嘴,越想越不公平。「以前你有过很多女人,我却一个男人都没有,连接吻都只跟阿铁……」
  「阿铁?」浓眉紧蹙,黑眸阴沉,傅怀远倏地搂紧俞槿芯的纤腰,质问着:「阿铁是谁?」
  「你管他是谁!你经验这么丰富,我怎么可以输你?改天我也来去交两个男朋友玩玩。」俞槿芯闷笑着,感觉到傅怀远的大掌正不悦地捏紧她的腰间。
  他越来越可爱了!看着他恼怒的模样,俞槿芯心里流进暖暖的甜意。
  昨晚,两人欢爱之后,铁人先生半夜起来办公,吵醒了她,于是她索性起床喝水,跟他闲聊,然后居然在他的手机上看见了自己的大头贴,然后是他的皮夹内里、他的PDA……
  她觉得自己好象被他很用力、很用力地爱着;尽管他看起来那么不苟言笑,冷冰冰、凶巴巴的又爱吃醋,可是他却那么认真地在每个地方偷偷印上属于她的记号。
  他好爱她!她知道。
  虽然问他的时候,他死都不回答,连搪塞的借口也不给,只是拚命吻她,掩饰自己的尴尬,可是她好感动喔!
  「妳敢?」傅怀远低吼着。她敢去找别的男人,他就敢亲手宰人!「说!阿铁是谁?」
  「怪了,你跟狗吃什么醋啊?」俞槿芯一脸无辜地盯着傅怀远,嘴角轻含着笑意,水眸亮灿灿的,温柔得像要淌出水。
  「俞槿芯!」傅怀远懊恼地盯着俞槿芯的明亮凤眸,忍不住俯身吻住她红艳艳的唇。
  「别闹了啦!」俞槿芯连忙推开傅怀远。
  虽然感动于他的深情,不过这位仁兄的自制力实在太差,昨天她跑去他公司找他的时候,就已经领教过一次他随时都可能失控的绝技,为了确保安全,还是保持距离为妙。
  「我还没吻够。」傅怀远不满地咕嚷着,轻舔过唇边。
  「不行,忍一忍,待会跟骆小姐见过面,我们就回家啦!」俞槿芯觉得自己好象在哄三岁小孩,轻笑着拍拍傅怀远的脸颊。
  「槿芯,妳嫁给我好不好?」传怀远抓住俞槿芯的小手,认真地问。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认真地期望和一个女人共度一生,可是他现在却满心渴望每天早上能醒在她的身旁,看着她多变的每个表情,让她陪着孤独很久的自己走完接下来的人生。
  俞槿芯动情地凝望着傅 遭,还没开口,一个尖蜕的女声打断厂他们。
  「怎么,故意来示威的吗?」骆丽渝才走进会客室,就看见打情骂俏的两人,而她痴心倾爱已久的傅怀远正对着另一个女人流露出温柔的表情,这教她怎么不咬牙切齿?
  「骆小姐,今天我们是专程来道歉的。」俞槿芯抽回手,神色认真地开口。「对妳,我们真的很抱歉。」
  「妳闭嘴!妳有什么资格说话?」骆丽渝的眼眸里闪烁着嫉妒的怒火。
  这女人根本就是特意来刺激她的!
  「我只是希望能为自己的错误亲自向妳道歉。」俞槿芯态度十分坦然。
  「贱人!」见她越是谦和,骆丽渝越是气愤,口中迸出了从来没说过的粗话。
  「骆丽渝!妳讲话小心一点。」傅怀远沉声开口,随即被俞槿芯白了一眼。
  「骆小姐,」俞槿芯再度开口。「今天我来的目的并不是希望妳原谅,只是站在我自己的立场,我必须亲口道歉,怀远和妳的婚事毕竟是因为我才取消的,虽然我不可能把怀远还给妳,可是我和怀远还是得给妳一个交代。」
  「丽渝,」听见俞槿芯的语气,傅怀远心头流过一阵温暖,态度也稍微温和起来。「这桩婚事是因为当时我们都没有对象,双方家长才会口头承诺,这完全是商业考量下的决定,婚事只是形式上的。现在我找到了真正想娶的人,没有办法遵守我父亲承诺的事情,希望妳也能找到妳真正喜欢的人。」
  骆丽渝愣愣地望着傅怀远,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番话,原本想发怒泄愤,此时却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力反驳。
  「你们还在这里干嘛?要我祝你们幸福吗?我办不到!」骆丽渝苍白着脸对着他们挥手。「出去吧!反正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订婚宴,不是吗?」
  「谢谢妳。」傅怀远轻声说着,搂着俞槿芯走出了会客室。
  「你表现得很好喔!」两人走进电梯,俞槿芯伸手环住傅怀远的腰紧紧搂了一下,脸颊贴在他温暖的胸膛上。
  「是吗?」傅怀远也紧紧拥住俞槿芯。「那妳打算怎么奖励我?」
  「你说呢?」俞槿芯露出粲然轻笑,顽皮地踮起脚尖,挑逗地在他的喉结上轻咬了一口,引起他的轻颤,然后隔着长裤握了一下他迅速苏醒的欲望。「忍耐一下吧!回到家里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呢!」
  至于结婚的事情……等他通过了三个月的试用期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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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用期,嗯?」低沉性感的男声在俞槿芯的耳边轻轻吐气,下体肿胀的勃起在幽嫩的私处来回摩擦。
  「怀远……」被挑逗得娇喘不已的俞槿芯,抬起俏臀想满足火热的欲望。
  「妳打算试用多久?怎么评分?嗯?」傅怀远揉捏着她的雪乳。
  「怀远……给我!」俞槿芯懊恼地扭动臀部,匀称的长腿企图勾住他的腰臀。
  「说!妳要不要嫁给我?」傅怀远低声问着。
  这小妖精居然想拿他当「试用品」,是不是觉得不好就不要了?他的长指下滑,没入她紧窒的柔嫩。
  「嗯……」俞槿芯不肯答复,就着他的长指来回挪动自己的俏臀磨蹭起来。
  「不回答是吗?」傅怀远猛然抽出长指,翻身躺回一旁的床位,气恼地不再搭理她。
  这一个月来,不管他怎么引诱哄骗,就是不能从俞槿芯口中套出「我愿意」三个字,他的耐心早被磨尽了;刚刚她不小心露了口风,他才知道搞了半天自己还在试用阶段,教他怎能不发火?
  傅怀远这一抽身,俞槿芯才知道他生气了。真糟糕!刚刚怎会不小心说溜嘴了?
  「怀远,」俞槿芯趴在傅怀远胸前,甜蜜地轻唤着,一面摇晃着他。「怀远……」
  「哼。」傅怀远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你在生气啊?」俞槿芯卑劣地用软嫩的雪乳磨蹭着他健硕的铁臂。
  傅怀远下定决心这次绝不轻易弃守,冷绝地抽开臂膀。
  「我们这样不好吗?」俞槿芯不死心地索性把柔软的上半身压在他精壮结实的胸膛上,艳艳红唇摩掌着他的胸膛。
  「妳为什么不肯答应?」傅怀远怎么就是板不起脸,那软滑的触感快把他逼疯了。
  「因为我在等啊!」俞槿芯整个人成功地叠上傅怀远的身躯,双腿跨坐在他的小腹上。
  「等什么?」傅怀远控制不了地捧着她刻意移向他唇边的粉嫩蓓蕾舔吮着,第一百零一次发现,在她面前他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
  「等有一天,你把我看得比你的公司更重要。」俞槿芯舒服地昂起颈项吟哦着。
  「我还不够重视妳吗?」为了每天早点回来,他已经一个月没加班了。
  「你一次也没有迟到过。」
  真讨厌!她居然跟个没血没肉的公司争宠!她把雪乳自他的唇边滑开,一路啃咬吮吻着他的颈项、胸膛。
  「我是公司总裁,怎么能迟到?」
  「欧禧说你可以。」俞槿芯游移到他的下腹部,吻住他硬挺的尖端。
  她早就打听好了,傅氏企业现在稳定得很,傅怀远根本不需要把自己弄得这么劳累。
  「欧禧……那混蛋!」她的技巧越来越好了,他忍不住低吟。
  「我想跟你说……」俞槿芯整个含住了他,不再说话。
  「说什么?」傅怀远享受着那种磨人的快感。
  「说……」她离开他的勃起,坐起身,修长的双腿跪撑在他的腰身两侧,以自己的柔软迎合了他的阳刚,只陷入一半,一股饱实的满足感让她忍不住娇喘了一声。
  「说什么?」傅怀远的大掌握住俞槿芯挺俏的嫩臀,用力下压,让她完全吞噬自己。
  「说……我要你相信……就算有一天……」俞槿芯适应了傅怀远的巨大后,开始前后挪动臀部,满足他早已恭候多时的欲望。
  「说下去!」不知道究竟是她的身体比较诱人,还是她神秘的话语比较吸引他,他挺着腰配合着她生涩的摆动。
  「就算有一天……你没有了公司……我也会在你身边一辈子!」
  俞槿芯加速了移动,傅怀远低吼一声,翻身将她压下,沉腰冲刺,炽热的黑眸满是感动,猛烈的冲刺在她娇嫩的紧窒里一次次被温暖的收缩吸附。
  她是他的女人!只属于他的女人啊!
  看着她被欲火染红的娇颜,他知道在很早很早以前,他就把心给了她,而她亦然。
  「妳可以嫁给我了。」在欢爱的汗水中,傅怀远低哑地嘶吼着:「因为,度蜜月的时候我可以每天都不去上班。」
  俞槿芯笑了。他真是与众不同,连承诺都这么可爱。
  爱情,来得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