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3-23

三百万情妇 (夜荭)

by 夜荭

第一章

蓊郁的密林中弥漫着热腾腾的蒸气,偌大的圆形水池边,一龙型开口不断的涌出滚烫的泉水,是一处由许多坚实的石块围成的天然温柔泉池。

男人赤裸着身体,在温泉里舒适的合上了眼,享受着纯天然的泉水洗去一身疲累的滋味。

温泉旁围绕着五、六个男人,每一个无不处于警戒的状态,身为古阎轼的保镖,每一刻都轻忽不得,因为,他所从事的生意招来太多的仇家,令他没有一刻是安全的,所以,他身旁的保镖都由他亲自挑选,各个都是万中选一的好手。

当然,古阎轼所给的报酬,也绝对值得他们为他誓死效忠。

「老板,张老带了一个女的过来。」

通报的人在古阎轼面前报告着,古阎轼只是微微的睁开眼睛,然后点点头,又合上了眼,那副慵懒闲适的神情,男人味十足,是他的女人们最爱的模样。

「古老板。」张老走了进来,看着里里别有洞天的人工造林,不禁有些怔愕住,这座人工温泉的造价肯定惊人。

古阎轼十分年轻,年纪还不到三十岁,但在这一行中却已是佼佼者,他底下经营的酒店逾数百家,所拥有的女人更是难以计数,多少当红的酒国名花都已在他的旗下,但他仍不满足,甚至从事人口贩卖的生意──

据说,古阎轼对女人有特别的偏好,曾经围绕在他身边、蒙他恩露的女人,每一个都美艳得不可方物,他真担心自己带来的那个女孩,他根本看不上眼。

但不管如何,他的目的只是希望那个女的能卖一个好价钱,替自己赚进一笔丰厚的收入。

「张老,几个月不见,这次──你带来什么好货色啊?」

古阎轼接过身旁女人递来的的冰毛巾,擦拭掉额边的汗水,睨着一脸不安的张老。

「这次,这个女的──」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想起外头那个女孩,瘦弱得彷佛只剩一把骨头、一副羞涩不能见人的模样,他就头痛不已,再加上别人若碰她一把,她就像被蛇咬了似的,浑身颤抖,这种货色,就算拿来送给古阎轼,恐怕他也不屑一顾。

「吞吞吐吐的……哼!」他轻哼了一声,「我看,比你上次带来的那个女人更差吧?」

「可……我能保证,这个一定是处女。」

这大概是唯一能拿来讨个好价码的条件吧?!

「哈、哈──」古阎轼昂首狂谑的一笑,「张老,我记得你上次带那个叫啥来的,不也是这么说吗?」

「她叫小美──」

「啧!管她是大美还是小美,我只记得她根本不是什么处女,让我的客人十分的不满意,除此之外,她还有性病,传染给我的客人,害我白白赔了一大笔钱,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哩!」

「她有性病?我、我不知道──」

「砰!」的一声,温泉室的门被关上,张老回头一看,两名打手堵在门前,让他进来容易出去难。

「古老板,你──」

「张老,你都敢来找我了,还怕你这条老命会保不住吗?」

「古老板,不然……不然,我外头带来的那个女的,就送给你好了,上次那个小美是朋友引荐给我的,她是为了想进你的酒店才编了那些谎言,而我也是看她白白净净的,所以才会──」

「闭嘴!」

古阎轼一吼,张老身后的打手一掌劈向他的脊柱,让他跪倒在地。

「古老板,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啊!」又是一拳挥来,让他一头栽进水里。

「把他拎起来,别弄脏了我的水。」古阎轼皱了皱眉。

看着一身湿的张老,一脸狼狈的跪在地上,古阎轼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去把你带来的女人叫进来吧!」接着,他又对一旁的手下命令道:「跟着他,别让他给溜了。」

「是、是!」张老半跪半爬的出了温泉室。

几分钟后,张老拖着一个女孩走进温泉室,女孩怯生生的观望着四周,看着全是男人的温泉室,她无助的躲在张老身后,似乎此时她唯一能信任的,只有身旁的这个老男人了。

「她几岁了?」看见那个畏畏缩缩的女孩,古阎轼又忍不住皱眉。

他虽然是个没有耐性的男人,但对女人却十分的敏锐,当他第一眼看见那个女孩时,就觉得这个女孩根本不值得他投资。

「这个月底,她就满十八了。」

「十八,哼呵──」他又冷笑,「她这模样,就算到了二十岁,胸前的那点肉也不会再长分寸。」

「不、不──她只是缺乏营养,如果让她多吃一点,一定不会像现在这副模样。」

张老将女孩硬是推到面前,让她直接面对古阎轼,好让他将她看得更清楚。

「先天不良,就算后天补得再充足也没有用!」古阎轼冷讽着。

他看见女孩始终低着头,一副不敢见人的模样。

唯一能吸引人的大概是她身上那细白的肌肤吧!白得像雪一样,彷佛吹弹可破。他缓慢的接近女孩,几乎可以看见她肤上清晰可见的青筋。

「不会的,她只是少了点肉,不然,现在医学这么发达,给她打一些贺尔蒙或是动手术都是可以的──」

「哈──她值得我为她投资吗?」古阎轼又笑。

「古老板,你旗下那么多好手,只要为她多加训练,假以时日,说不定她也可以成为另一朵酒国名花。」

「我凭什么相信你?」他冷漠的说着,又道:「让她抬起头来。」

就在张老的强迫下,她的下颚硬是被抬了起来,面对古阎轼。

她苍白的面容看起来像是从古墓飘出来的幽魂,一点生气也没有,脸上唯一让人看得到血色的是她的唇瓣,虽然樱红,但美中不足的是有些干燥,像是缺乏滋润的桃花。

古阎轼随手从池边拿了件浴巾包住了下身,然后从池中站了起来,起身来到她的面前。

他极缓慢的拨开她的长发,看着她的容貌──

她苍白如雪的脸庞镶着小巧精致的五官,看起来柔弱而无助,细长的柳眉正害怕的轻拧着,彷佛不敢面对眼前的他。

「长相倒还过得去。」他赞美着,然后用手指抚着她的唇瓣。

他感觉到她的唇在他的手指下细微的颤抖着。

他抬起她的下颚,发觉她美丽迷惘的眸中除了害怕之外,还闪烁着一抹不该有的倔强。

「她还年轻,说不定再过几年之后,她的美貌会征服所有的男人。」

「哦?是吗?」古阎轼的唇边还是挂着那抹狂劣的笑容。

「那是当然的!还有,她绝对是个处女,至少她的第一夜就可以替你赚进大把的钞票。」

「如何能证明呢?」他揪住她的长发,向后一扯,让她的脸庞完全的面对他。

但她却哼也不哼一声,只是咬着牙,强忍着痛苦。

「她是哑巴吗?怎么不会喊痛呢?」

「当然不是!她昨晚有说话,她真的有说话的。」

张老焦急的说着,然后伸手用力的拧她的手臂。

「啊──好痛──不要打我──」她终于忍不住的哀痛了一声,闪避的躲到一旁。

古阎轼抱住了闪避的她,发觉她细白的肌肤上即刻浮现了瘀青,古阎轼推开了张老,这才注意到她身上大大小小隐约可见的瘀痕。

「你都是这样虐待要卖出来的商品?」

「呃──古老板──我、我只是想让她说话。」张老急忙解释。

「我觉得她应该可以──」他点了点头,但又接着说:「不过,上一前当、学一次乖,这次我要先验货。」

「呃──这──」

没让张老有考虑的机会,古阎轼一把撕开女孩的衣服,女孩尖叫了出来,拳头不停的捶打着他。

「不要──不要碰我──不要──」

她哭喊着,不停的躲避着,古阎轼紧紧的搂住她,大手扣住她的后脑,两名手下立刻走向女孩的身后,架住了她。

「放手──放手──」

古阎轼皱眉,望着张老问道:「她这么怕男人?」

「呃!她是处女──是会怕的。」

那个女孩低头咬住了扣住她的男人的手,古阎轼的手下发出一声低嚎。

古阎轼冷酷的看着她将牙齿烙入手下的下臂,血丝从她的齿缝间流下,他揪起她的头发,挥手就是狠辣的一巴掌,也让她松开了她紧咬着不放的手臂。

她抬起头,发肿的唇瓣流出血丝,她憎恨的盯着眼前的古阎轼。

「处女还会咬人的?哼!哈───」古阎轼狂傲的一笑。

「古老板……她……她……」张老无言以对。

「闭嘴!张老,你可真会替我找麻烦,一次又一次!」他制止了张老的话。

接着,古阎轼掐住了女孩的下巴,狠狠的瞪着她,然后将她下身的衣服也扯了开来,他的手握住了她小巧的乳房,轻轻的揉捏着。

「看妳一身的瘦,没想到,衣服下的身体还另藏玄机。」

「不要碰我!」她尖叫着,拒绝眼前这个男人的碰触。

「妳是我的货品,我有权利看看我买了什么样的东西!」

在他的眼里,她只是交易的商品。

「不要──求你──不要──」她软化了下来。

「这样多好?我最喜欢女人的求饶。」

他拦腰将她抱了起来,接着将她扔进温泉中。

虽然她的身材并没什么看头,但是,不知为什么,他似乎感觉得到她在面对这么多人盯着她赤裸的身体时,那种害怕被羞辱的目光。

当她被扔进温泉中时,她迅速的蹲下身体,让水遮掩住她,并用手环住了胸。

古阎轼下了温泉,勾住她的腰,警告的看着她道:「让其它人看见妳臣服于我!否则,我会让妳更难堪。」

「不──」

当她开口拒绝时,古阎轼扣住了她的后脑,唇瓣印上她的唇,狠狠的吻住了她,当她要叫出声时,他将舌尖探入她的口中,吸吮住她的舌尖,侵略她口腔里的每一处──

他抱她抱得紧密,让她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他的吻带着惩罚和教导,要她听从他的命令,从这一秒、这一分、这一刻开始,他宣告了一件事──

她的自由受制于他,她的未来也掌握在他的手中,对他,她只能有忠诚,不能背叛!

因为,他是她的主人!

&&&

她被送进一间干净清爽的房间里,坐在大床上,她望着四周的环境,窗户是由铁条封住的,大门上了锁,她像失去自由的鸟,被关在这个地方,不知何时才能离开。

突然,门锁动了动,几个女人走了进来,用鄙夷的眼光望着她,从头到脚的,像是厌恨她全身上下的每一个部位。

「老板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肯花一大笔钱把她买下来。」

「听说张老本来是拿她来换上次那个小美,没想到,老板最后居然反而给了那个张老三百万买下她,想当初我进古门的时候,还是走后门,不知给了多少红包才进来的。」

古阎轼旗下的酒店各种等级都有,从官、商到市井小民,所有的客人他全都兼顾到了。

当然,他旗下的女人也得跟着分级,如果被分派到愈高层级的私人俱乐部,赚到的钱也就愈多,而古阎轼有时也会从中挑选几个女人共度春宵,被他看中的女人,将来有可能一辈子都不愁吃穿。

所以,古阎轼对这个女人的厚待,引起了大家的嫉妒。

「啊!妳们要做什么?」

她们扣住了她的臂膀,往浴室的方向拖了进去,吓得她惊惶的颤抖着。

「做什么?呵!把妳洗干净,好伺候古老板。」

「什么……什么意思……」她红了眼眶,问着。

古老板?是那个男人吗?那个买下她的男人?

她没想到自己值得三百万,更没想到他竟肯拿出三百万买下她,从此,她就是古老板的人吗?

「古老板叫我们来帮妳洗澡,把妳洗得干干净净的,把这身脏衣服换掉,他待会儿会来见妳。」

「不要!我不要再见他──」

那个男人对她而言是危险的,下午那一吻的温度似乎仍留在她的唇上,她害怕他的侵略。

「哈!古老板居然吃妳这套?姊妹们,学着点,欲拒还迎还是有效的。」

进了浴室,一群女人如恶狼一般,一件件的撕裂她的衣服,然后拿着比菜瓜布还粗的磨纱皂,用力的在她的身体上磨着,像是要磨掉她一层皮似的。

她吃痛的流出了眼泪,不停的要求她们放轻力道,但她们却像和她有仇似的,愈磨愈用力,甚至磨破了她的皮,有几处被张老打过的伤口,因伤痂被磨去还泛出了淡淡的血丝。

「好痛──」她哭着。

接着,莲蓬头的水从她的头上冲了下来,洗发精冲入了她的眼睛,那些女人毫不怜悯的拉扯着她的长发,用刷子洗着她的头发,扯断了几根发丝。

「痛什么痛?妳这个脏鬼,不把妳洗干净让古老板碰妳,不知道他会得什么病!」

她们根本是故意在虐待她,早在见古老板前,她就已经洗过一次澡了。

她像被就们玩弄的布偶,东拉西扯的,如果她一反抗,她们就会狠狠的打她的脸,痛得她发昏,最后,她只好乖乖的坐在浴池中,任凭她们摆布。

洗完澡后,她们逼着她穿上一件透明的粉黄色纱质衣服,根本遮掩不住她的身体。

「我不穿这种衣服──我不要!」她抗拒着。

「妳不要?好啊!那就什么都别穿。」其中一个女人说着,然后作势要脱掉她身上单薄的纱质衣服。

「不──不要──」她紧紧的捉住衣襟。有衣服总比浑身赤裸得好。

「神经病!一下要穿、一下不要穿──」

突然,浴室外传来敲门声。

「妳们里面好了没?古老板再一分钟就来了,别再玩了。」

听到外头的话,几个女人又恨恨的瞪了她一眼,然后押着她走出了房间,将她推到床上去。

她一碰到棉被,连忙抓起被单拉至颈子上,将身体紧紧的裹住。

「才十八岁,我看古老板对妳也不会感兴趣。」女人冷嗤了一声,然后鱼贯的走出了房间。

原以为这几个女人走了之后可以还她清静,没想到,几分钟后,房门又再度被推开──

古阎轼才刚走进房间,就闻到一室舒爽的香精味,接着看见的就是蜷缩在床上的出水芙蓉。

她湿亮的长发披垂到她的腰后,巴掌大的脸孔探在棉被的外头,她的身体全让被单遮盖住,引人遐思……

「你──你别过来!」

「呵!妳这么怕我?」他才刚走近一步,就听见小妖精的声音。

妖精,她真的很像!就差一对翅膀。

「你不要过来!」

见他不理会她说的话,她又叫了一声,往床后一直缩去。

「妳叫我别过去,我就不过去了吗?」

古阎轼嘲弄的一笑,更往她接近,他单脚跪上床,拉扯着她身上的被单。

「不要、不要!」她喊着,紧张得眼眶红了起来。

「妳想跟我玩游戏?OK!我奉陪。」

古阎轼脱下上衣,只着一件简单的内衣,他的身材顿时在她面前展露无遗。

看着他结实的身材、粗壮的臂膀、纯阳刚的身体,她红着脸,紧紧的咬住了唇瓣。

就在这时候,古阎轼一把扯下她揪在手里的被单,只见她的胴体在薄纱的衬托下,显得更为诱人。

她还是个少女,十七岁的少女,但竟引起了他的渴望。

他想要她,下腹的胀热冲激着他的身体,他努力的想压抑住,但见她羞涩的脸庞,他的欲望竟愈来愈深。

「把被单还给我,求你──还给我──」

「把妳的名字说出来!」

「水仙,我叫水仙。」她抢回了被单。

但他却突然向前抱住她,紧紧的环住她纤瘦的腰。

她措手不及的缩住了身体,恐惧的眼眸瞅视着眼前陌生的男人。

「水仙──嗯!很美的名字,妳真的清灵得像朵水仙。」他说着,然后摇头一笑。「只可惜,这朵水仙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被现实的环境所污染。」

「我不懂你说的──」

「妳知道我是妳的谁吗?」

她摇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从她有记忆以来,就一直跟着保叔,在保叔的家里,她像个低等动物,不能反抗、不准思考,只能听着他的命令做事,直到她长大了,保叔就将她卖给张老,她很多的朋友都是这样的经历,而保叔的家中还有和她一样可怜的孩子仍在黑暗中挣扎。

「我是妳的主人,现在的、未来的、一辈子的──」

「我知道你花了三百万把我买下来,我会为你作牛作马以报答你的恩情,只要你别像保叔一样打我。」

「我不会打妳,妳是我的生财工具,我只会给妳所有最好的一切。」他抚着她的脸蛋,一路滑向她的胸口。

他的手带给她灼烫的感受,使她的心脏狂猛的跃动着,几乎跳出了胸口。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触碰会让她的身体起了这种奇异的反应。

「妳心跳得好快呀!小妖精。」

「为什么叫我小妖精?」她迷惑的问他。

「因为妳像妖精一样的迷人。」他笑着,然后拉下她身上单薄的衣服。

「啊──你做什么?」她喊着,按住了他的手。

虽然她什么都不明白,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她总觉得这样是不对的。

「我不会要了妳,因为妳的身体很值钱。」

古阎轼压住她,将她身上的衣服扒下,他的手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游移着,忍不住低下头吻着她雪白的肌肤,然后他唇瓣流连过的每一处都留下了淡淡的红色吮痕。

「我不懂你的意思……」

既然他说她的身体很值钱,那为什么他不要她?

「不懂吗?我可以试着让妳明白。」

古阎轼邪佞的一笑,对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做出这种事的确是太早了点,但他只是想抚摸、触碰她,并让她了解男女之间的不同。

「你──」

她低头看着他,他的脸埋在她的胸口,他的手握住了她胸前青涩的果实,他揉掐着她,让她泛起了疼痛。

「啊!会痛──放手──」她硬咽的喊着,推阻着他的手。

「看样子妳还没发育完全。」他摇头,然后伸出舌尖兜着她敏感的花蕊。

「你──古老板──你──」她呻吟着,他的舌尖带给她奇异的感受。

「喜欢吗?嗯?」他的手指夹住了她的乳尖,问她。

她无力的摇着头,「我不知道──我好难受──」

他扳开了她的腿,看着她柔嫩的花心,他将手探入她粉红的私处,轻轻抚摸着。

她的身体在他的手下颤抖着,当她的粉核流出蜜汁时,他开始缓缓的搓揉着她,「没想到妳对这档事还挺早熟的嘛!假以时日,说不定妳真能成为一朵名花。」

「老板──」

「别叫我老板,我准妳叫我轼,在我们单独相处的时候,妳只能叫我轼,听见没有!」他扣住了她的下颚。

「我──」

古阎轼忽地将指尖缓缓推进她湿润、紧窄的幽穴中──

「啊──」她尖吟出声。

「叫我!」他命令。

「轼──喔──」她坐了起来,紧紧的抱住了他精壮的身体,她的身体似乎渴求更多,但她却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当他的指尖在她下体缓缓进出时,她咬住了他的肩胛,彷佛要将身体那股酥麻而难以抑止的感受传导到他的体内。

但他的手指却撤了出来,他将她压倒在大床上,俯视着她脸庞。他的指尖划过她的鼻,让她记得这抹淫魅的气味。

「记着,我是挑起妳情欲的第一个男人,以后,妳也要用这样的态度去面对其它的客人,而我,是妳的主人!这辈子,妳要为我效忠,永无二心。」

「你──」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叫「其它的客人」?她不是只属于他吗?难道还有其它的男人也能够这样拥有她?

不!她不要!她的身体,只能让眼前的他拥有。

她摇头,看着他冷漠的脸孔。

但他却扣住了她的下巴,不让她动弹,「对于我的命令,妳只许点头,不可以反抗,听见没有?」

「不要──我不要──」

她无意识的流下两行清泪,她绝不容许自己的身体再让其它男人触碰、抚摸──她只要成为他的。

「这由不得妳,妳是我花了三百万买来的女人,五年之内,我必须从妳身上得到十倍以上的回报。」

古阎轼冷酷的说完,推开了她,不理会脆弱无力的她,一如往常,绝然的走出了房间。

但他的心却起了一股莫名的变化,连他自己都无法察觉!

第二章

「祝妳生日快乐──祝妳生日快乐──祝妳生日快乐──祝妳生日快乐──喔!快点,快点吹蜡烛许愿!」

五、六个女人围着一个双层蛋糕,唱着生日快乐歌。

水仙坐在正中央,她身上一袭简单的白色改良式旗袍,更衬出她肌肤的白皙水亮。

这群姊妹都是她在「晶灵俱乐部」里认识的朋友,「晶灵」是古门连锁酒店底下最高级的一个部门,她们被派来指导水仙任何有关应付男人的招数,两年多下来,也和水仙建立了不错感情和默契。

眼前的蛋糕上插着二十支蜡烛,距离被古阎轼买下来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了,但这两年间,她却再也不曾看到他。

「水仙,快点许愿呀!妳在发什幺呆?」

许愿?在这个地方,她能有什幺愿望?

所有的愿望都只是奢想的吧?!

她盯着眼前闪亮的烛火,轻嘘了口气后说道:「第一个愿望──自由;第二个愿望──还是自由;第三个愿望──」

「水仙,第三个愿望收在心里,别说出来。」

年纪较大的一位大姊──席曼,拍了拍她的背膀。

她的话引来其它人的欷吁和喟叹。自由,对她们而言是遥不可及的。

「第三个愿望……」

她的话含在口中,不知道该许什幺?说出来的愿望不可能实现,那幺说不出来的愿望,岂不是更没有达成的可能?

但她的心中却仍存着一丝丝的想望,她合上了眼睛,虔诚的许下第三个愿望,只有她自己知道的愿望──

「许好了。」她睁开眼,对着大家说。

「那吹蜡烛吧!要一口气吹熄喔!一、二、三──」

水仙用力的吹熄了蜡烛,心里却是古涩无比,二十岁代表什幺?代表她成年了,可以替古阎轼开始赚钱,当他的摇钱树了吗?

她的眼眶微微湿红,然后落下眼泪。

「水仙,妳怎幺了?怎幺哭了?」

「大姊──」她抱住了席曼的腰,哭泣着。

「长大了,妳该高兴的。」

「不!为什幺我要高兴?!我知道二十岁代表什幺意思,我不要像妳们一样,去陪那些男人──」

「水仙……」

「我想走!我不想待在这里──」

「别傻了!这是不可能的,妳想走只有一个办法,把钱赚饱,还给古老板,赎回自己的自由!」

「不要……我不要……」

她摇头,这里每一个满了二十岁的女孩,公司会替她们安排第一个客人,她必须交付自己的初夜,卖掉自己的身体和尊严,也许,她这种人早已没有什幺尊严可言了,但她不想连属于自己的身体都被那些男人糟蹋。

「想开一点吧!水仙,我们只有这条路可以走。」

席曼说得无奈,几个年轻的女孩,还有未满二十的,都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她们的遭遇与水仙一样,都是令人同情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酸,但她们却只有认命──

「我知道我没有其它的选择,但是──」

「想开一点吧!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如此,只要赚够了钱,走出这里之后,没有人会知道我们的过去,与『晶灵』来往的都是上流社会的人,也许,几年之后,我们都可以找到值得托付一生的男人。」

「是啊!上个月李玫姊不就是风风光光的嫁了吗?妳别想太多了。」有个年轻的女孩作着美梦,她和水仙不同,她进「晶灵」的目的,是为了满足自己物质上的欲望。

「……」

水仙沉默了,她明白自己的话没办法获得其它人的支持,因为她们早被洗脑了,心甘情愿为古阎轼卖命、为他赚钱。

但她不同,她恨古阎轼买下她,恨他让她明了了人性这丑陋的一面,两年前,她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女孩,日子虽然过得贫苦而低贱,但她不必出卖肉体、出卖自尊──

但现在,她什幺都失去掌握了!

也许几天之后,她的初夜就要交付给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用她的身体,替古阎轼赚进第一笔收入。

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水仙,妳要去哪里?!」见水仙站了起来,连蛋糕都不切了,席曼慌忙问道。

「别管我,蛋糕妳们自己吃了吧!今晚,我想静一静。」

她说着,撇下了那群错愕的姊妹淘,离开了房间。

&&&

隔着暗色的玻璃,她看着里头沉迷在酒色财气的男男女女。

这两年,她就是从这扇玻璃前,学会了许多她不懂的事情。

男男女女们的相拥、亲热,让酒精加速他们体内的温度,让彼此燃烧,忘情在其它人的面前做出暧昧,甚至不堪入目的恶心举动,这些都是她这两年来必须学习的课程。

以后,她的工作就是这些,从男人的口袋中挖出钱来,开酒、灌酒,让对方喝得酩酊大醉或是买下她的一夜,替古老板赚钱、替自己赎身──

这不是她要的,但是,她有拒绝的权利吗?

没有!

今晚不是她的生日,是她步入死亡深渊的一天,如果她真的沉沦下去,她将万劫不复了,她不能这样──不能──

她走向沙发,蜷缩在柔软的沙发里,身体不自禁的颤抖着,她无能为力啊!有什幺方法能自救、能摆脱这一切呢?

这些日子,她不断的思索着逃离的方法,接连失眠了好几日,连食物也吃不下,直到这一天来到,可她仍然是那幺孤立无援,一点对策也没有。

她想着、想着,知道自己根本是在作困兽之斗,她的眼泪无法抑制的一直滴落,直到脑袋一阵昏沉,她终于无法承担那股痛苦和惧怕,再加上多日来的自我折磨,她的体力终于不堪负荷的昏厥了过去──

&&&

「老板,你的伤口──」

回到古门之后,古阎轼脱下身上的外套,他身旁的保镖才发现他受了伤。

古阎轼在数个月前竞标到一块土地,并在该土地上兴建了一家新的酒店,今晚他前往剪彩,没想到却招来了厄运。

那附近还有另一家酒店,也是颇有势力的黑道人物开的,因为深怕古阎轼的新酒店抢了他的生意,竟派人在古阎轼出现时,朝店门口开了几发子弹,所有的保镖立即反应,并维护古阎轼的安全,没想到他还是被流弹所伤──

「古老板,先进休息室,我们马上让医生过来。」

「没什幺事,只是小伤而亡。」他摇头。

再脱下衬衫,深红的血渍凝结在衣服上,黏住了他皮肤上的伤口,他咬着牙,好不容易脱下右手臂的衣袖,他的额边已窜出冷汗。

「把沙发空出来,让老板先躺着。」其中一名保镖命令着。

「这里怎幺有个女人?」

古阎轼拧眉看着沙发上的女人,他的眼睛没办法看得很分明,只能隐约看见那是张细致的女人脸蛋。

「叫她起来──」那名保镖又道。

「等等──」古阎轼扬起手,「把她抱去房里休息,别吵醒她。」

他看她睡得熟,不想吵醒她,还有,自己身上的血要是让她看见,肯定会吓坏她的。

「是,老板。」其中一名保镖将女孩抱进了休息室的房间。

古阎轼躺到沙发上,捂着不断冒出鲜血的伤口,他的唇瓣发白,痛得渐渐失去知觉,他只觉得很累、很虚弱──

当他看见张医生走进休息室时,他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交给我吧!只是小伤,还不会要了你的命。」

张医生拍了拍古阎轼的肩膀,无奈的摇了摇头,古家有四兄弟,加上一个小妹古绯,从小到大,他们兄妹的病痛全都是由他在治疗,他比他们的父亲更加亲近、了解他们。

看见古阎轼的伤口,他似乎也已习惯这种场面和麻烦,于是他立刻开始处理伤处,消炎止血,没有多余的废话。

古阎轼这才放松下来,缓缓合上眼睑,信任的将自己的生命交给张医生。

&&&

突然传来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水仙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她看了看身下,发现这不是那张她躺下的沙发,那是谁抱她进房里的?

蹑手蹑脚的走向房门边,她轻轻的拉开房门,然后,她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影,正蹲低了身子在捡拾地上的玻璃碎片。

刚才的玻璃碎声难道是他弄出来的?

他的右手似乎受了伤,绷带缠绕过他的后颈缠绕着他的手,让他的动作显得十分的迟钝,他用左手捡着玻璃杯的碎片,但没两下,他像是被刺伤似的收回了左手,然后低下头,看样子是在吸吮手指上冒出的血液。

「让我来吧!」水仙走了出来,走到他的身边蹲下来,并替他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

「妳醒了?」

古阎轼侧眸望了她一眼,方才没办法仔细看清她的容颜,现在这幺近距离看她,一股熟悉的感觉刺激着他的记忆。

「是你送我回房的──」

她带笑的脸庞,在转头看见古阎轼时,唇边的笑容顿时僵住。

「妳是『晶灵』里的小姐?」

古阎轼看着她,那股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让他有些迟疑。

「晶灵俱乐部」里的女人都是他亲手挑选的,为何他对她没有很深刻的印象?

「是啊!古老板──」

水仙勾起了笑容,手指故意不经心的轻触他的指尖。

他居然忘了她?这两年来,她的确有了不少改变,但若他的心里有她,是不会认不出她的。

而她一眼就看出他是古阎轼,是否就代表她的心里有他?而且,永难磨灭?

没错!她当然没办法忘记他,他是第一个抚摸、碰触她身体的男人,不但如此,他还是她的主人,两年前,他要她为他誓死效忠、永无二心,她怎幺可能忘记他?忘记这个改变她一生的男人?

但她更明白,自己对他之所以印象那幺深刻,只因为她对他的恨,无比的深沉,这抹恨烙印在她的心上,让她无法将他的容貌遗忘。

「为什幺我对妳没有任何印象?」古阎轼望着她,问着。

「古老板,你旗下的美女那幺多,怎幺会记得这幺渺小又不出色的我?」

她睨着古阎轼,将玻璃碎片收拾干净之后,丢进了垃圾筒。

「妳的身材高身兆诱人,容貌清秀灵动,怎幺会说自己渺小又不出色?『晶灵』的训练,居然会让妳如此妄自菲薄,看来我该好好的重新整顿『晶灵』了。」

他走到她的身后,左手极自然的搭在她的腰间,犹似爱抚的轻触着她的肌肤,他感觉到她的身体微微僵硬。

「只是一个触碰,妳就这幺不自在,如何取悦『晶灵』里的客人?」他微微皱眉,移开了他的手。

水仙停顿了几秒,挂下她最灿美的笑容,然后转过身,对着古阎轼巧笑倩兮,那抹笑容中,隐藏着没人看得出来的计谋。

「古老板,您这幺尊贵而冷漠,我还是头一次这幺清楚的看你、面对你,难免会有些紧张。」

她轻轻的将玉臂勾上他的后颈,但感觉到挡在腹部的阻碍,这才想到他的手正负伤不能动弹──

「哦?是吗?但妳现在的举止,似乎又不怎幺紧张了──」他勾起唇瓣。

「你真难伺候,不管我说什幺,总是不能顺你的意。」水仙噘起唇,掩饰着心里的慌乱。

「面对妳的客人时,绝不能说什幺『难伺候』的话。」

他有趣的望着眼前气质纯净的她,她似乎还十分的生疏,对男人仍然不能应付自如。

「你──」

「这样就生气了?」他握住了她的手腕,即使只有左手的力气,也让她无法反抗,「训练妳的人是谁?席曼?」

「……」她咬住唇,不理会他的话。

「不理人?这幺倔强?」

他一把扣住她的腰,避免她挣脱他的掌握。

「放手──古阎轼,你放手!」她气愤的吼着,再也顾不得伪装。

她是恨他的,为什幺他的触碰会让她的心轻颤?为什幺她竟想投入他的怀中,重温记忆中那股温暖?

「古阎轼?妳叫得可真顺口。」

他冷冽的望着她,他手下的女人,没有一个敢这样直呼他的名字,她可是头一个。

这幺顽劣的女人,怎幺会被分派在「晶灵俱乐部」?

「哼!」她撇开脸,冷哼了一声。

她还记得两年前的那个晚上,他允许她在两人共处时,可以直呼他为「轼」,但是,从那晚之后,她却再也没有看见他,而她也没有机会这样亲密的叫着他的名字。

「这是妳对待主人的态度?」

古阎轼冷硬的问着,然后狠狠的扣住了她的下颚。

「啊──」她的下巴感受极大的痛楚,他的冷酷无情犹如硬石击碎了她的心。

「是席曼这样教妳的吗?如果连我都没办法驯服妳,如何让妳去满足来『晶灵』光顾的客人?」

「哼──哼、呵──」她冷笑着,他脑中永远只有他的顾客,一心想着利用女人替他赚进大把的钞票,他还有人性吗?

「妳几岁了?有男人碰过妳了吗?」他的鼻凑进了她的粉颈,闻着她身上淡雅的香气。

「你说呢?我的模样看起来像未经人事的处女吗?多少男人都吃我这一套,只可惜,你不懂得这种情趣。」

她冷傲的勾起笑容,一双清灵的明眸闪着一丝柔媚,她努力的揣摩席曼姊过去两年教她的媚功。

她要用来对付古阎轼,她要拿自己来报复他,如果他知道自己一手毁了他的摇钱树,肯定会后悔莫及。

「哦?这是情趣?」他微瞇起眼眸,旋即仰首笑了出来。

「你笑什幺?难道不是?」

「是──妳的确勾起了我对妳的欲望。」他放松了扣住她下颚的力道,又接着说:「想征服妳的欲望。」

「我不让男人征服,只有我能征服男人。」

她也学着他的狂傲,她知道,以古阎轼的个性,是绝不容许任何女人爬到他的头上。

「哦?」他露出迷人的一笑。

「你怀疑?」

「妳是个很有吸引力的女人,我想再不用多少时日,妳就是『晶灵』里的花魁了。」他抚着她小巧柔嫩的唇瓣,赞赏有加的说。

「那些男人一点挑战性也没有,我要的──」她停顿话尾。

「嗯?」

「我要的是你这样的男人,我想征服的,也只有你──」她点了点他的鼻尖。

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席曼教给她的,这不是她第一次做,但以往都只是对着个假人,但这次她面对的却是有思考、有血肉的男人,而且还是最难欺瞒的古阎轼,她真的害怕会露出破绽。

「我?妳的目标订得太高了。」他摇头,「我不随便碰『晶灵』里的女人,妳们是属于那些客人的。」

「哼──」她推开了他。

「不高兴了?」

「如果我想要你,也要在你最佳的状态,而不是现在半残的模样。」

古阎轼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

「妳以为这样的我就不行了?」

「不是不行,只不过──不是很行。」

她上下打量着他,然后走到茶几旁,替他倒了杯茶,递到他的面前。

「告诉我妳的名字!」

「喝水吧!你刚才不是想喝水吗?你现在连自己倒杯水都没有办法了,怎幺碰我?」她环住了他的颈子,将杯口就到他的唇边。

「妳不让我知道妳的名字?」

「连自己手下有哪些女人都搞不清楚,怎么统领这么大的酒店王国?」她嘲讽着他。

「我会查出来的。」古阎轼对眼前这个女人愈来愈好奇,他对她一直有股熟悉的印象,但为何他始终无法从记忆中搜寻出她的身影?

「你说这么多话,不渴吗?」她的一双勾魂眼,直直的瞅视着他的眼眸。

然后,她从茶杯中喝了一口水,在古阎轼还来不及反应前,将他推倒在沙发上,她的双膝跪在他的两腿外侧,俯下身体。

「妳──」

看着她的撩人的姿势,低下的衣领隐约可见她的深壑,他的身体缓慢的加温,这几年,他对女人的兴致愈来愈低,几乎没有女人能再让他动心。

他对女人有独特的癖好,无法达到他的标准,就无法勾起他的欲望,这两年来,他几乎可以说是过着和尚般的寡欲生活,他以为再也没有女人能引燃他体内那把炙热的火焰。

趁着他开口时,她低下头将唇覆住了他的,口中的那口茶水也顺势滑入他的口中,滋润了彼此的口腔。

「住手!」古阎轼用左手拉住了她。

但她却毫不羞涩的坐上了他的大腿,熟稔的将舌尖探入他的口中,她柔软温暖的舌尖找寻到他的舌,然后纠缠着他的舌头不肯轻易撤出。

「如果你拒绝了我,就是你不行、就是你怕我。」

水仙用言语刺激他,然后她的手指探入他的胸口,技巧纯熟的,一颗颗解开他衣服上的钮扣。

「该死!」看着她一步步的进攻侵占,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感冲激着他的感官神经,让他无法制止她的行为。

「你想要我,对吗?」她感觉得到他的身体正因她而发烫。

她的目的就要达成了,只要她再加把劲的诱惑他。

「我不会掩饰自己的欲望,我是想要妳,但是──我有自制的能力。」

「呵!你没有!」

她解开了缠在他后颈的绷带,让他的右手重获自由。

「啧──」他倒抽了口气,伤口正隐隐泛疼。

「伤口很痛吗?你的痛会让我心疼──」她审视着他的伤口,唇瓣温柔的在他的右手臂上轻吻着。

然后,她主动的解开了自己的上衣,拉着古阎轼的手覆到她柔软的胸前,然后,她柔媚的在他的耳旁呻吟着,挑动他的热情。

「我要妳,现在!」古阎轼放弃了,拋却了他的理智和原则,用有力的左手臂拥住了她。

「嗯!要了我──今晚,要了我!」

水仙满意的露出笑容,然后,她抱着他的头,让他的唇亲吻她柔软的胸脯,他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她脸上的笑容合着憎恨和报复的快意。

她知道,她的第三个愿望,将要实现了!

第三章

她像带着魔法的妖精,对他流露出纯真却又极具诱惑力的微笑。

轻伏在他的身上,她的手指沿着他平滑的肌理,一路抚摸着他结实的胸膛,到达他的腹部。
因为她的爱抚,她感觉到他的肌肉正微微颤动着。

「你的手还痛吗?」

她问着,然后拉着他的手抚向她高耸圆润的乳房。

「有妳,就能抚平我的痛。」他望着她,指尖挑起她的下颚。

他吻住她的唇瓣,将舌探入她的口腔,狂热的吸吮着,她的口中有一抹香甜的气味,让他眷恋不已。

「妳的吻好甜──」

他灼烫的气息呼到她的唇边,在她的耳旁对着她呵气。

「嗯──」

她伸手缠住他的颈子,探出舌尖在他的喉结上轻舔着,然后,她听见他低喟了一声。

她的舌尖一路向下,吮吻着他的乳头,轻轻啃囓含咬着,她柔软的手向下移至他的腰际,她抬眸望了他一眼之后,开始动手解开他的裤头。

「甜心,妳的动作似乎太快了──」他握住她不安分的手。

「哦?是吗?我怎幺不觉得呢?」

她对他露出妩媚的一笑,然后抽掉他腰间的皮带,扔到床下,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当她拉下他的拉炼,看见他下腹结实的突起物时,她低下头,掩饰着她脸上的臊红。

「如果你觉得这样太快了,你要我怎幺做?」她含糊的问,眼光轻轻瞥向别处,不敢直视他灼热的欲望。

「抚摸我、挑逗我──」他微仰起身体,将她的手拉至他的勃热。

「啊──」

她惊愕的低吟了一声,这幺灼热的实体,她是第一次接触。

古阎轼的身体融合着力与美,结实而完美,没有一丝的赘肉,她羞涩的收回手,将掌心置回他的腹部,避开了他的灼烫。

「我喜欢妳的手触碰在我身上的感觉,我要妳继续做下去,用妳所知的一切方法挑逗我,让我为妳燃烧。」

他命令着她,他禁欲了好一阵子,好不容易让他遇见了能引起他欲望,挑起他性趣的女人,他要好好的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水仙犹豫了几秒钟,困扰的皱了皱眉。

「妳怎幺了?」

「没、没事──我只是在想,该如何做才能让你满足──」

她努力的回忆席曼教给她的课程,告诉她如何取悦一个男人的方法,她是个聪明的学生,总是一学就会,但现在亲身经历,却有些不知从何下手。

加上对方是古阎轼,她更加不能露出马脚,让他看出她的青涩无知。

「哼嗯──」他嘲谑的轻哼,「那幺,妳想到了吗?」

「我──」她合上眼,将手抚上他硬实的下体。

她决定将一切交给感官、交给自然,让男女之间的本能来引导她去完成这一切,今晚,她一定要交出自己,让古阎轼拥有她。

「噢──」感觉到她的手指正爱抚着他,古阎轼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让我吻你──」她说着,然后将唇瓣一路向下。

她亲吻着他灼热的勃起,像是对待她最珍爱的宝贝,轻舔慢吮着,并揉按着它。

感觉到他在她的唇下变得坚硬无比,她的脸庞顿时浮现出得意之色,她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幺激烈。

这代表他也很想要她吧?想起了她所许下的第三个愿望,她吸了口气,扯下他的底裤,然后细致的含吮住他。

当她听见古阎轼发出近乎痛苦的低吼时,她的唇边勾勒出一抹微笑。

然后,她离开了他,将唇瓣向上移往他的腹部。

「吻我──我命令妳!」

他按住了她的头颅,要她继续方才极温柔的舔弄。

「你认输了吗?只要你认输,承认我征服了你──那幺,我愿意为你做一切的事。」

水仙按住他右手的伤处,让他因为剧痛而无法压住她的头部。

她攀到他身上,媚眼迷离的望着他,唇瓣在他性感的薄唇轻呵着气,诱哄他臣服。

古阎轼突然一个翻身压住了她的身体,他的手迅速的掌控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拉到她的头顶。

「妳想控制我?可没那幺容易。」他邪佞的笑,大手揉掐着她的乳房。

他残酷的使着力气,让她痛苦的皱着眉心。

「啊──好痛──你住手──」

「只有女人乞怜我的爱抚,没有我向女人臣服的事,难道连这点妳也不晓得?否则我古阎轼如何统领这幺多家酒店,如何掌控底下这幺多女人?」他的手溜向她的咽喉,缓缓的加重力气。

「咳──放手──我──我快不能呼吸了。」

水仙将手抵在他的胸前,脑部像是缺了氧般的难受,他这幺用力,难道想要掐死她?

「妳不能呼吸?那由我来帮妳。」

他低下头,唇瓣覆住了她的,他扣住了她的下颚,微微使力,让她张开了唇,接着,他的舌头像条滑溜的蛇般,迅速的窜入她的口中。

他吸住她的舌尖,火热而缠绵的吻着她。

就在水仙意乱情迷时,她突然听见一个扣锁的声音,当她张开眼睛,想伸手推开他时,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已被铐在一副手铐中,另一端则铐在床头的铜架上。

「啊!你──」她低嚷着,然后看见古阎轼脸上柔和却又带着邪魅的笑容。

「别紧张,我不会吃了妳的。」他说。

「为什幺要把我铐起来,你要做什幺?」

她的心脏急遽的跳动着,她几乎听得见自己心跳的声音,看着他昂然的体魄,她的呼吸益发急促了起来。

「做妳喜欢的事──」

他邪佞的对着她笑,然大手却抚摸着她的乳房,指尖夹住了她的粉蕊,让她急促的倒抽了口气。

他的双膝伏跪在她的腰侧,粗糙的大手微隔着间隙,沿着她的乳沟以极缓慢的动作一路向下,他像在折磨她的耐性,让她的身体微微拱起,贴向他的手。

但他的反应更快,让手掌和她身体之间始终维持一样的距离,几乎是只抚触到她的毛孔,让她难耐的扭动着身体。

「抚摸我──」她低嚷着,她想伸手抱住他。

但她的手被锁住,没办法挣脱,只能不停的拱起身体,让自己的肌肤能更接近他的手掌。

「现在是妳想要我吧?!」他勾起一抹笑,邪妄的对她问着。

「嗯──」她羞赧的点头。

他的爱抚让她浑身酥麻难耐,当他的手一路向下溜向她的大腿内侧时,她忍不住泛出一串串的呻吟声。

「叫出来,让我听妳的声音,让我知道妳有多兴奋──」

他轻啄她的唇角,连一个吻都不给她。

「噢……」她呢喃着。

当她感觉到古阎轼将大手探向她的密林时,她的大腿微张,渴望他更深的探索。

她还记得两年前他的爱抚,让她的身体燃烧,让她为他疯狂。

「妳真淫荡,哼呵──」他戏谑的笑了。

然后,他扳开了她的大腿,将指尖探向她的穴口。

他的手在她的幽穴徘徊,指尖在她的核心上下搓揉、爱抚着,看她拧着眉心,无力的咬着唇,他低下头,一手扣住了她的下颚,一手缓缓的探进她的幽穴中。

他将食指指尖戳入,当她忍不住的张口呻吟时,他含住她的唇瓣,将她的呻吟吞入口中。

他在她的穴中缓缓进出,然后愈来愈快,摩擦着她的核心愈来愈热、愈来愈烫,他再刺入中指,撑开了她的穴口。

她好紧,紧得像个处女,如果不是她的技巧那幺纯熟、反应这幺热情,他真的会怀疑她是个处女──

「说,妳要什幺?」他逼着她,要她开口。

水仙咬着唇,无助的摇头,她知道自己渴望他,但教她如何开口?虽然她明白这是必经的过程,但这是她的第一次,就算她懂得再多,理论和实际仍是有所差距的。

「不……别逼我……」她痛苦的低吟着。

「妳都湿了,这幺烫、这幺热情──」他的手指仍不停的爱抚着她,将两指深深的插进她的幽穴。

「我要你……我要你……」她哀求着,星眸微合。

他的搓揉让她全身滚烫了起来,她再也不能自抑。

「说!说要我进入妳的体内,说妳渴望我。」

他将勃发的欲望轻顶到她的幽穴,让她感觉到他奋起的炽热。

「是,我的主人──我要你……要你……」她臊红着脸,无助的应和着他,「要你进入我──要你填满我──」

就在她屈服的说出时,她的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角滑落。

她真的是在报复吗?她觉得当她这幺说时,竟然连她的心都一起沦陷在他所带给她的情欲狂浪之中──

「好,乖宝贝──让我满足妳──」

古阎轼吻住了她,深沉而狂霸的吻着她,就如同他狂猛而霸气的进入她的体内一般……

「啊!」她尖叫了出来,痛楚让她瑟缩着身体。

她想捶他,但她的手被困住,她想让他撤出她的幽穴,但他却紧紧的扣住了她的腰际,让她无法逃脱。

「妳──」

古阎轼惊愕的看着她,那抹薄膜被他强猛的贯穿,他看着她腿侧流出的血液,他的心脏猛地一抽。

「好痛──我──别再进来了──我好痛──」她哭着。

「该死!妳居然是……」

他没有马上撤出她温暖的幽谷,反而用手指夹住她的核心,让她的下体涌出更多的蜜汁,以减少她刺痛的感受。

当她更湿、更润滑时,他又缓缓的推进她的幽穴中。

「啊──啊──」她难受的呻吟着,没想到会这么痛,她真的没想到会这么痛──

「慢一点,吸一口气……」他轻吻住她的唇,在她的唇边轻声命令,「一会儿就不会痛了──」

「不要!古阎轼──我恨你──我恨你──」她吼着,双眼不停的冒出眼泪。

「恨我?」他充满疑虑的挑起眉。

「是,我恨你──我要报仇──」她咬住了他的肩胛,痛苦的说着。

但当他的勃起在她的幽谷内来回穿刺时,她的私处却涌出更多的蜜津,帮助他在她的体内摩擦──

「啊!」她低咆着,「别碰我──你这个魔鬼──你这个魔鬼!」

「我是魔鬼?那妳又为何要来诱惑我?」

他的欲望渐渐消沉下来,她居然是个处女,在「晶灵」里的处女,是最有价值的,也是古门会花费最多金钱去栽培的,没想到她竟然……

「因为我要报复。哈、哈──而我成功了!」她睨着他,眼中闪烁着狂烈的憎恨,「轼──轼──你还记得我吗?」

「妳──妳是谁?」他皱起眉,撤出了她的身体。

「我是谁?你真的忘得一乾二净了?轼,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这么叫你的?这是你特许的,难道你全忘了吗?我的主人──」

她一字字的说着,唇边勾勒出一抹狂魅的笑容,诡谲而狂野的笑,令人看了心悸。

「妳是……妳是水仙!妳──」

「哈、哈──」她又狂笑,「你终于记得我了!两年前,你买下我,把我扔进了这个魔窟中,不闻不问!你想把我训练成最魅惑人的妓女,替你赚进大把的钞票,很可惜的是,我把我的初夜给了你,你没有机会利用我了!」

她将最珍贵的初夜给了他,这两年的投资和栽培,全都付之一炬,她狂笑着,赤裸着身体,在他的面前狂佞的笑着──

「住口!该死的!」

古阎轼吼着,离开了她的身体,迅速的下床,他穿上了衣服,冷酷的脸庞因气愤而泛起激愤的涨红。

两年前的记忆又回到他的脑中,那时,他因为对她起了不该有的欲望,因此强烈的抑下对她的幻想,控制自己不再去找她。

七百多个日子,让他逐渐淡忘了水仙那张纯稚、诱人的容貌,以及面对他时的羞涩动人,没想到,她居然在这个时候又出现,变得风情万种、惹火而诱人,并该死的重新唤醒了他对她的记忆──

「这么怕我?我又不是毒蛇猛兽。两年前你没碰我,两年后你还是碰了我,我想你一定很后悔吧?在我身上白白投资了两年多的时间和金钱,哈、哈──轼,你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吧?」

「闭嘴!不准妳再叫我轼,妳这个该死、令人厌恶的女人!」他扣住了她的下颚,她的话狠狠的刺激着他。

「今天是我二十岁的生日,」她止住了笑,面无表情的她看起来更令人害怕,「你知道我许了什么愿望吗?」

「……」他没开口,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我要将自己给你,要你输掉一切,输掉所有的一切!」

「住口!该死的女人!」他狠狠的掐住了她的喉咙。

「杀了我啊!把我杀了最好,你的损失会更大,你将彻底的败在我的手里!」她抑起下颚,一副赴死的模样。

「我不会让妳这么容易解脱的!妳既然自甘下贱,不懂得珍惜自己最宝贵的初夜,反而这样糟蹋自己,那我就成全妳,从明天开始,我就让妳接客,我要妳开始偿还欠我的债务,让那些男人没日没夜的折磨妳!」

古阎轼残酷的说着,然后拿起地上的衣服扔到她赤裸的身上。

「古阎轼,你这个恶魔!」

「给我穿上衣服,妳这副模样真难看!」他厌恨的撇开头。

然后,他拿出口袋中的钥匙,打开了她被铐在床头白皙的手。

她的手腕因刚才的挣扎而泛起一圈红痕,古阎轼皱起眉,心头泛起一抹奇异的感受,像是不舍、又像怜惜──

看着她脸上凄楚的表情,他甩甩头,绝然的走出房间。

「古阎轼,你这个恶魔,你这个十恶不赦的恶魔!」

水仙哭吼的声音隔着房门传了出来,古阎轼派人进去安顿她,然后他无力的扶着粉白的墙,手臂上的伤口又冒出了深红色的血液──

伤口似乎因为方才与水仙的剧烈缠斗,又开始恶化了。

&&&

在浴室里,她一寸寸的刷洗着自己的身体,她将热水开得滚烫,像是在凌虐自己般,狠狠的浇淋在自己的肌肤上。

雪白的肌肤因热烫而发红,她竟不觉得疼,仍然不停的让热水泼洒在自己的身上。

「水仙!水仙,妳在里面做什么?」席曼在浴室外用力的敲着门。

她已经将自己关在浴室里一个多小时了,前晚她被「晶灵」里的保镖押回房里时,席曼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这两天水仙一个字也没说,不是把自己关在房里,就是傻傻的望着远方发呆。

她觉得水仙好象满怀着心事,从那晚生日过后,她就变得很沉郁,像是失落了什么。

水仙盯着浴室的门,以为席曼已经离开,没想到敲门声又再度传来。

「叶水仙,妳再不说话,我要找人来撞门了!」

「不,不要──席曼姊──我、我没事──」

肌肤上的刺痛,让她连说话都在颤抖,但她不想让席曼替她担心,她只想躲起来,好好的沉淀自己的思绪。

「水仙,没事的话就出来,让席姊看看妳!这两天,妳一句话都不说,我都快担心死了。」

「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不会死──也没机会死──」她哽咽的说着,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掌控了,她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妳不要说这样的话来吓我!妳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教我怎么跟古老板交代?」

听到席曼的话,水仙的心更凉了,连席曼的关心都不是发自内心的,她只是怕自己被古阎轼惩罚,她无法向古阎轼交代……呵!这世上根本没有人是真正关心她的……

她需要温暖,她不由自主的将热水转到最大,冲刷着她的肌肤,看着皮肤几乎快脱下一层皮,她的唇瓣逸出一抹自残而快意的微笑……

「别怕,我不会死的──我不会死在这里的──不会让妳在古老板面前难做……」

她的声音愈来愈小,也愈来愈虚弱,灼烫的热水侵蚀着她的肌肤,袅袅的蒸气充塞在浴室的的每个角落。

她觉得呼吸沉重而困难,她快要窒息,快要被闷死了──

「水仙,妳出来,否则我没办法放心!出来啊!听见没有?」席曼用力的敲门,她觉得水仙的声音变得愈来愈小。

「别管我──席曼姊──妳──别管──我──」

水仙的尾声逐渐消失,直到再也听不见。

席曼又用力的敲了好几次门,却再也听不到水仙的响应,她的头皮发麻,开始大声的求救。「来人啊!水仙出事了,快来人呀!」

几个男人冲了进来,在席曼的引领下撞开了浴室的门。

浴室的门才被撞开,一股腾热的蒸气便直扑向她的脸,她用手在空气中挥舞着,然后看见了仙瘫软在浴缸中。

她迅速的拿了一件大毛巾,覆盖住水仙的身体,然后将她从浴缸中扶了出来,几个人帮着她,搀扶着水仙走出浴室。

「都是我不好,早知道妳把自己关在里面一定会出事的──水仙,妳怎么这么傻啊!」

席曼用冰凉的水不停的轻拍着她的肌肤,碰到她烫人的皮肤,席曼的眼泪因不忍而泪下。
这个女孩居然这样折磨自己,她为什么不想开一点呢?

一切都是命啊!

来到「古门」,她已注定没有其它选择了,何必要生要死的?只要她努力赚钱,将来还是有机会离开这个地方,运气好一点,还会遇到一个愿意为她赎身的好男人呀!

「我恨……我恨……轼,你这个恶魔……撒旦……你会下十八层地狱的……你这个魔鬼……」

水仙的手在空气中挥舞、搏斗着,像是在努力挣脱囚困着她的恶鬼,但却怎么也无法逃脱。

古阎轼那双冷然、无情的眼眸,不停的在她昏沉的脑中浮现,扰得她无法安宁,他就像猛鬼一般,不停的纠缠着她──

难道就连她死了,他也不肯放过她吗?

「水仙──妳醒醒──妳在说什么啊──」

「我恨……我恨你……」

水仙挥舞的手握住了席曼的手掌,她用力的掐拧着,彷佛要在梦境中杀死这个纠缠她的恶魔──

听见水仙的叫喊,席曼的心又是一沉,替水仙感到一阵心疼。

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女孩,教她如何接受未来即将面对的一切?而那一切是更残酷,更无情的考验。

偏偏水仙的心是那么脆弱,她这个做大姊的要如何开导她,让她坦然面对未来那更形险恶的挑战呢?

第四章

「张伯伯,你终于来了。」

古厉玚,古家的大哥,潇洒而风度翩然的朝着张医生走了过去。

「阿玚,好久没看见你了!」张医生拍了拍古厉玚的肩膀,「愈来愈英俊了喔!不知有多少女孩又要为你心碎了。」

「别开我玩笑了。」古厉玚摇了摇头,「快进去看轼吧!他已经病了好几天了,每天都昏昏沉沉的。」

「你呀!别整天只顾着玩车,也该交个女朋友了。」

古厉玚当耳边风似的,他极少为女人动心,他的心全被爱车给占满了,总觉得女人不如车子。

古家的兄妹便常取笑他,以后他迟早要娶台车当老婆的。

不过,他觉得那也没什幺不好,车子比女人可爱多了。

而且,古家四个兄弟加上一个小妹,每个人都有其独特而古怪的偏好,他喜欢车子,那也没什幺不对。至少,跟其它弟妹相比,他觉得自己反而比他们还要正常。

「你把轼医好之后,我要多少女人会没有?」古厉玚打趣的说道。

古阎轼喜欢收集女人,他所拥有的女人可组成八国联军,环肥燕瘦应有尽有,所以古厉玚会这幺说不无道理。

「前几天他捱了枪伤,我要他好好休养,他一定又不听话了。」张医生十分了解古阎轼的个性,每次他一受伤,很少会服从他这医生的要求,更别说乖乖的配合治疗了。

「他总是喜欢逞强。」古厉玚微微一笑。

「你们这几个孩子,没有一个不让人操心的。」

「因为大家都想多见见你,找不到理由嘛!只好让你多为我们操心了。」古厉玚扯了抹笑容。

他引领着张医生走进了古阎轼休息的房间,他虚弱的躺在床上,难受的皱着眉。

张医生走到床边,低头审视着古阎轼右手臂上的伤口,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想到他的伤口居然恶化了。

「他的情况怎样?」

「伤口发炎又化脓,怎幺现在才找我?」张医生拿出了医护箱。

他用剪刀剪开纱布,然后替古阎轼清洁伤口并消炎。

「啊──」古阎轼痛苦的哀嚎了一声,伸手想拨开张医生的手。

「阿玚,帮我捉住他!」

古厉玚闻言扣住了古阎轼的手臂,让张医生能顺利的处理伤口。

「轼,你别动──别动,听见没有?!」

他没办法完全制住古阎轼的挣扎,只好用身体压住他。

「好痛!」古阎轼像狂兽般的吼着,「给我──叫水仙──叫水仙来──啊!该死的──」

消炎药水抹上了古阎轼的伤口,使他痛得蜷住了身体,口中不停的叫唤着水仙的名字。

「死孩子,伤口化脓成这样,还强忍着,你到底在搞什么?」他记得那天已经替古阎轼消毒并清理伤口,实在不可能会恶化成这样。

他曾叮嘱古阎轼多休息,别有太大的动作或使力,否则会让伤口再裂开,难道他把他的话全都当成了耳边风?

「前两天轼回来之后,就一直窝在房里,我根本不晓得他在家里,直到昨晚我听见他房里传出的呻吟,才发现他竟然受了伤──」他边按住古阎轼,边向张医生解释着。

「轼,为什么伤口会恶化?」张医生像个父亲般,温煦的问着古阎轼。

「都是……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都是她!」古阎轼咬着牙,意识浑沌的说着。

「女人?」古厉玚皱起眉。

轼不会受了伤还跟女人搅和在一起吧?不过,以古阎轼对女人的痴迷程度,什么事他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唉!还发烧──可能是伤口发炎引起的。」张医生又是摇头,「你也太不爱惜自己了,都受了伤还跟女人乱来,难不成你想废了这条手臂?」

「张伯伯,他不会真的变成残废吧?」

「这很难说,如果轼仍然这么不肯合作,不乖乖换药、吃药的话,要废掉这条手臂还不简单?」张医生无奈的抿唇一笑。

彷佛听见了张医生的话,古阎轼的眉拧成了一直线,恍惚之间,他一直呢喃着水仙的名字。

他要她来陪着他,今天要是他的手真残了,也全是她害的!他不好过,自然也不会轻饶她,他要水仙二十四小时的守在他的身边,照顾他的一切。

「轼,你在叫谁的名字?」古厉玚听见他虚弱的呢喃,低下头偎在古阎轼的耳边,努力想听清楚他说些什么。

「晶灵……去晶灵找……找水仙──」古阎轼努力的睁开眼,对着古厉玚说道。

「晶灵?水仙?」他听得模模糊糊的。

「我要水仙……帮我找水仙……那个可恶的女人……」古阎轼痛苦的说着,握住了古厉玚的手掌。

就在这时候,张医生替他打了一支针,没有多久,古阎轼紧握着古厉玚的手渐渐放松,整个人昏睡了过去。

「都病成这样了,心里还在想女人!这个轼,简直是无可救药。」张医生抿唇斥责着。

「这也没办法,如果他不想女人的话,他就不叫古阎轼了。」

「我给他打了支针,应该能让他好好的睡上一觉,我觉他的体力透支太多,这两天他大概都没休息,这孩子,真是会虐待自己的身体。」

「嗯──」古厉玚应着,没敢反驳张医生的话。

「这几天你好好照顾他吧!过两天我会再来换药。」

「好,张伯伯,你慢走!」古厉玚站起身,送他出门。

当张医生离开之后,古厉玚望着躺在床上的轼,他似乎连睡都睡得不安稳,一双锐利的剑眉紧紧的拢着,像是放不下心头的重担一般。

晶灵的水仙?那是个女人吧?她是何方神圣,竟能这样影响轼,让他变成这副狼狈的模样?

古厉玚的心里闪过无数的疑问,他倒真想见见那个名叫「水仙」的女人,看她究竟有何魔力,能让轼这样着迷?

&&&

「不要!席曼姊,我求妳──救我──别让我去陪那个男人──」

小小的斗室里,传来的是叶水仙哭泣的声音,当她知道公司在今晚替她安排了第一个客人时,她的心就崩溃了。

她那张神圣不可侵犯的容颜,彷佛在一瞬间垮了,让她再也无法维持冷静!她只觉得自己完了。

「对方是个温柔的男人,他会好好待妳的。」

席曼的手臂环着水仙的肩膀,让她无法逃脱。

「不!求妳──别这样对我──席曼姊,我求妳──」

「水仙,妳求我有什么用?那是公司安排的,迟早妳都得面对这一天,早一点面对也好。」

「我要见古老板,让我见古老板!」她哭吼着。

两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分别架住她的手臂,几乎是半拖的将她拖出房间,免得她继续赖在里头不肯出来。

「住嘴!又哭又喊的,像什么样?妳想吓跑『晶灵』里的客人吗?」

其中一个保镖无预警的。「啪!」地一声就甩了她一记狠辣的巴掌,痛得她眼冒金星,说不出话来。「干嘛打她!她就要去见客了,你这样打她,万一出了什么纰漏,你担待得起吗?」

席曼挡住了男人的手掌,免得他又再修理水仙。

「席大姊,这女孩不教是不会乖的!」

「我要见古阎轼,让我见古阎轼──我要见那个恶魔──」她继续哭着,但声音已渐渐的转小。

「妳居然敢这样直呼古老板的名字?!该死的女人。」男人又甩了她一巴掌,让她痛得不敢再开口,只是闷声的直哭着。

「我叫你别打她,你听不懂是不是?!混蛋!」席曼用力的推打那个男人,但他却稳如泰山,文风不动。

「我这是在教她做人的道理!席大姊,这几年妳是怎么训练她的?居然到这时候了还在耍大小姐脾气?她这样子,只会让客人玩得更不爽而已。」男人哼声一笑,「她若不肯合作,说不定到时候对方就不只是甩她两巴掌这么简单而已。」

「水仙,妳听话,别让席曼姊为难。」席曼将水仙拉到一旁,背对着那名保镖,朝水仙劝着。

「不!我不要──席曼姊,我求妳、求妳帮我……饶了我吧!」她的眼泪不停的涌出来。

「闭上眼睛,一下子就过去了,过了这次之后,妳就不会再那么痛苦了,」她搂着水仙,「要认命啊!水仙。」

看着水仙泪流满面的模样,席曼也觉得心疼,但这几年在「晶灵」里,她看过太多这种场面了,但通常在第一次过后,女孩们就不会再有坚持。

她们会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还清负债、找回自由──

「不,我不是──我不是了──」

水仙哭红着一双眼,她不知该不该在这时候将她已不是完璧之身的事实说出来,如果她说了,眼前那个凶残的男人,会轻易的饶过她吗?

「水仙,乖,听话,等妳将债务还清之后,妳想怎么样都随妳了。」席曼帮她擦着眼泪,「瞧妳哭成这样,让客人看见,会不高兴的。」

这时候,她还要顾着那个陌生客人的心情吗?

她连对方长得是圆是扁、是高是矮、是胖是瘦,统统都不晓得,居然要她陪那个男人上床?教她如何忍受?

「我才不管他们高不高兴?!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想做的事,却非得逼着我去做?为什么──」

听着水仙的哭诉,席曼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跟她废话那么多干嘛?!养了她那么久,公司都还没回本,今晚对方出了四十万买妳的初夜,妳最好合作一点,让对方满意,否则,看我回来之后怎么修理妳!」

那名保镖伸手一拽,将水仙从席曼的身后拉了出来。

「啊──好痛──放手──放手啊!混蛋……你们这些魔鬼……」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奔泄而出,她完了!她就要坠入地狱中,永远无法翻身了。

「我是魔鬼,妳是妓女,魔鬼惠门推妳们这些妓女入火坑的,哈、哈──哈、哈──」男人狂佞的邪笑着,然后紧紧的揽住了水仙的腰。

「别碰我──放开你的脏手──放开!」她推打着男人,求助的眼光望向席曼,但席曼却撇开头,不再理会她的哀求。

「我脏?妳更脏!」男人将脸凑进她的发间,「等妳卖掉初夜之后,找一天陪陪我吧!看妳还干干净净,长得也挺美的,连老子看了都喜欢。」

「下流、无耻,你这只猪──」

水仙闻到男人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她反胃的吐了他一口口水,以避开他的侵犯。

「死女人!敢吐我口水,妳以为自己高尚到哪去?!」保镖凶狠的甩了她一巴掌。

水仙因承受不住他的力道,被打得跌倒在地。

她趴在水泥地,恨恨的瞪着那个男人,她憎恨这一切,这丑陋、可怕的一切──

而这全是古阎轼带给她的!

「席大姊,我把人带走了!」保镖一把将水仙抱了起来,她已不再有力气反抗。

「不!席姊,救我、救我……我求求妳啊──」她虚弱的喊着,但席曼却捂住了耳朵,不忍心听见她的哭喃。

男人将水仙的手脚用麻绳绑住,拎着她的模样像是拎着一样货物,然后就往门外走了出去。

水仙眼泪流干了,她知道自己再也无力挽回了,难道这就是她的命运?

&&&

被推进房里,她惊怕的偎在门边,她想出去,但房门却被反锁住了。

「放我走!放我出去,求求你,放我走──」她拍打着房门,嘶喊着,「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我──」

突地,她被人从身后抱住,她尖叫了一声,连逃都来不及,整个人就被扛了起来。

她被扔到大床上,这一摔,让她的手腕扭了一下,痛得她眼泪又冒了出来。

当她抬头看见那个男人时,她差点没吓昏过去。

肥胖臃肿的身材,几乎快一百公斤的体重,庞然的伫位在她的面前。

她瞪大了双眼,看着那只猪猡踩着沉重的步伐接近她,她拚了命的往床后闪躲,直到顶住床头柜,她再也无路可退。

「别过来──救命啊!你别过来──」

肥胖男人的腿跪上了床,弹簧床陷了下去,那张因肥肿而挤成一团的五官,带着淫邪的笑容,彷佛在下一秒钟就要将她吞下。

「小宝贝──妳真娇小,我就知道『晶灵』一定能找到符合我标准的女人,我就喜欢妳这么娇小、瘦弱的女人──哈、哈──」

当然,以她四十八公斤的体重,对他而言当然娇小无比,但是,她真怕自己会活活被这只猪猡给活活压死。

她害怕的颤抖着,身体像秋风中即将凋零的落叶般,蜷缩在角落旁。

「别过来──啊!」她被男人一把捉了过来。

他扣住了她的腰,将她压在身下,他的体重压得她几乎窒息,她连想伸手推他的力气都没有。

双手抵在她的胸前,却被他肥壮的赘肉给抵挡住,他身上的汗水就像一滴滴的油一般,沾附在她的手上。

「小宝贝,妳好可爱──」

他肥厚的大手覆上她的乳房,引起她尖叫声连连。

「救命!别碰我──拿开你的手──呜──」

水仙胆怯的哭叫着,但她的哭声似乎更引起他的亢奋。

他的下体坚硬,突起的顶住了她的腹部,然后他一把撕开了她的衣服,唇瓣粗鲁的吻着她的肌肤。

「走开──你这只猪──别碰我──别碰我!」

他脱下了他的裤子,恶心的性器她的眼前勃起,她捂住了唇,差点呕吐了出来。

「我就喜欢妳这个调调,愈让我得不到手,我愈爱,哈、哈──」

他淫笑了起来,然后一把握住了她柔软起伏的胸脯,低下头,想吻住她的蓓蕾,但却被她咬住了耳朵。

「啊!死女人!放开──啊!我的耳朵──」他咆吼着,痛得想推开她,但他一推水仙,他的耳朵就更痛。

接着,一记又狠又辣的巴掌甩向她的脸颊,痛得她眼冒金星,她松开了牙齿,嘴角边流出了血。

「求你──求你饶了我──求求你──」

「敢咬我,妳这个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他跪了起来,用他的膝盖跪在她的手腕上。

水仙吃痛得哭了出来,她觉得自己的手腕就要被压断了,加上刚才自己去拗折到,那种撕裂的感觉更让她痛苦得连叫痛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不停的流着眼泪。

他就跪在她的身上,然后用手掐住她的下颚,对着她说:「睁开眼睛,看着我的宝贝,他很强壮,对不对?待会儿妳就能满足了──哈、哈──」

他狂佞的笑容让她紧咬着唇,眼眸紧紧的合着,她才不想看他那令人恶心作呕的「家伙」。

「不要──不要──」水仙只能无助的吶喊着,当他扯下她的底裤时,她感觉到自己将要被撕裂了。

他的坚硬抵在她的幽谷外徘徊着,就在她已全然放弃求救的意愿时……

人突然离开了她的身体,她听见砰然一声,张开眼时,男人已跌到床下去。

「哪个混帐?」猪猡咆哮着,死瞪着闯进房里的男人。

「这个女人你不能碰,她是古门的人。」男人冷酷的说着,话中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听你在放屁,她是我花了四十万买下来的!」

「你的损失,古门会赔偿给你,滚!」他命令道。

水仙看着眼前的一幕,泪水满布着她的脸颊。

她捉起了床被,紧紧的包裹住自己的身体,当她看见那只猪猡被男人丢出房间时,她的心彷佛一下子松懈了下来,但她的身体仍不住的颤抖着,怎么也停不下来。

她仍无法压抑心里的害怕,当眼前那个轮廓刚毅正直的男人走近她的身边,并轻扶着她的肩膀时,她睁开迷蒙的眼望着他──

他好象古阎轼……

她迷惘了,他会来救她吗?

会吗?可能吗?

「轼……救我……」

她抬眸,双手紧紧的缠住男人的手臂,虚软的对着那个男人说完话后,便昏厥在他的怀中──

&&&

一头邪恶的野兽,张开了血盆大口,踩着沉重而骇人的脚步,一步一步的朝她逼近。

她被捆绑在囚笼里,双手双脚都缠上了厚重的铁链,怎样也无法挣脱开来。

她又哭又吼的,但她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她像是哑了似的,连求救声都叫不出来,只能任凭巨兽的撕裂和宰杀。

当那头狂猛的野兽走到她的面前,并伸出尖爪时,她的肌肤被牠的利爪狠狠的划了又深又重的伤痕。

她冷汗直冒,浑身颤抖,当她好不容易挣脱那个牢笼,她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望着房内的四周,温暖的灯光,让她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这是哪里?来人啊──这里到底是哪里?」

她喊着,但仍然没有人响应她,当她走向房门试图打开门时,房门又被反锁,她用力的捶打着门板,心里焦急又慌乱,这里究竟是哪里?

她记得自己被买了下来,然后被送去了宾馆进行交易。

当她放弃守护自己的身体时,似乎有个男人走进了房里──

古阎轼?

她的脑中浮现了他的容貌,但她旋即甩头,摒除了这个奢想。

他怎么可能来救她呢?恐怕他厌透了她,巴不得将她送进任何男人的嘴里,只要能替他赚进大把的钞票,他都不会有任何的怜惜吧!

她虚软的靠着墙壁坐了下来,但这时房门忽地打开,她吓了一跳,站起身,躲到了角落边。那个男人,是救她的那个男人吗?

「妳清醒了!」古厉玚看着眼前的女人,她柔弱胆小的模样,能勾起任何男人怜爱的情绪。难怪轼就连在半昏迷时,还对她念念不忘。

但她怎么会在晶灵里工作?要不是他早到了一步,说不定她就成了那头猪的嘴上肉了。

「你是谁?」他看起来与古阎轼真的有几分相像,也难怪她会认错人了。

「妳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只是来带妳去见一个人,现在他需要妳的照顾。」

「我?」她睁着迷惑的眼,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跟着我走,到时妳就知道是谁需要妳了。」

古厉玚说完,转身引领着水仙往古阎轼的房间走去。

水仙疑惑的跟着眼前的男人,她不怕他会对她不利,毕竟是他救了自己,但是──

他究竟要她去照顾谁呢?她的脑子里掠过无数的疑问,却怎么也无法解开──

因此,她只好跟着他,前往一探究竟!

第五章

「水仙──我要水仙──」

一进房门,水仙就听见隐约的呢哝声,那声音听起来带着痛苦,像是正忍耐着折磨,而对方神志似乎不太清醒,就连她进入房间,他也没有察觉。

「阿玚,帮我去『晶灵』找那个女人……咳──」

古阎轼昏昏的沉沉的说着,他不知道水仙已经来到他的身边。

「古阎轼……是你……」

水仙瞪着床上的男人,她惊愕的捂住了唇。

她看着古阎轼苍白的脸色,皱起了眉心,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病成这副模样。

她不由自主的伸手触摸着他的脸庞,然后又马上缩了回来。

谁知古阎轼的反应更快,迅速的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逃脱。

「别走──」他呢喃着。

然后,他将她的手掌拉到他的脸庞,满足的合上了眼睑。

「你……」她不想抽手,但他握得那么紧,她的手僵在他的脸庞上,竟微微的颤抖起来。

他的脸好热,额边竟冒着些微冷汗,她又伸出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手臂,他却瑟缩了一下,避开她的碰触。

「好疼!我要水仙……我要那个该死的女人……」他诅咒着。

水仙听进耳里,心里涨满了不悦,是谁该死?该死的人正躺在她的面前呢!

「活该变成这样,恶魔!魔鬼!」她咕哝着,并瞪着古阎轼。

她恨恨的伸手触碰他手臂上的伤口,让他不停的往床的另一边闪躲。

「好痛──张医生!我好痛!给我药,给我药──」

听见古阎轼痛苦的呻吟,她的唇瓣勾起痛快的笑容。

「药?我就是你的药呀!你不是想见我吗?我现在就在你的身边,你最好的药呀!呵──」

她冷笑着,然后又继续用手戳刺着他的伤口,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又泛出血丝,她的笑容勾勒得更大。

古阎轼因为痛楚刺激了他的神经,让他渐渐睁开了眼眸,那双眼睛因病而变得迷蒙,他无力的望着她,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看见的人儿。

「水仙──是妳──」

「怎么?怀疑吗?」

古阎轼甩了甩头,迅速的松开了握住水仙的手,像是碰到了烙铁一般。

他用手拍打着头,想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他不相信水仙竟会出现在这里。这肯定是个梦吧!

「不可能──是谁让妳来的?妳怎么会在这──」他一把推开了水仙。

而她猝不及防的踉跄了一步,差点跌到地上。

「哼呵──」她笑着,站起来睥睨的望着他。

「我一定是在作梦──妳不会出现在这里──」他又甩头。

「刚才你还紧握着我的手,喊着我的名字,现在却一把把我推开,难道你心里想着,却又不敢承认?」她嘲谑的说着。

「滚!妳滚!」他指着门口。

「为什么要我走?是有人把我绑来这里的,专程要我来照顾你的,你以为我愿意照顾你这魔鬼吗?哼!」水仙撇了撇唇,双臂环胸的睨着他。

「阿玚──」他咆哮着,但未见回音,又看见水仙脸上的笑意,他吼得更大声,「古厉玚,你给我进来!」

水仙看着他激动的模样,心微微泛凉,感到一股浓重的失落感正强烈的席卷着她的心。

他就这么讨厌她?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赶她走吗?

她该恨他的,但是,不知为什么,她的心却渴望能留在他的身边,陪伴着他。

也许,是因为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吧!女人总是痴傻的,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总有着莫名的眷恋,即使他那么残忍的伤害她,更可能因此而误了她的一生,但她却无法对他全然的冷漠。

她真的该死!怎么会为这样的男人而心动……

「他会把我带来,就不会让我走!」她走近古阎轼,伸手轻抚过他的额头,拨开他额上凌乱的发丝。

「别碰我!妳没有资格!」他咬牙说着,彷佛忍着极大的痛苦。

厌恶的表情毫不掩饰的浮现在他的脸上,水仙的心又再度被重重的一击,但她却刻意让自己露出狐媚的笑意。

「呵!我当然没资格碰你,你那么高高在上,而我只是你底下一名微不足道的妓女而已。」她自嘲的说着。

「妳──」他一愕,没想到她会这样贬低自己。

「还有,你会介意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反正我也不是只服侍你一个男人,昨晚公司已经替我安排了第一个客人,虽然,他发现我不是处女了,但是,他一点也不在乎,反而还给了我不少夜渡费。」

她谎话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反倒看见古阎轼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却感到一股兴奋的血液在她的身体里冲击着。

那是种报复的感受,更有一丝的愉悦,她私心以为,古阎轼是在乎她的,否则,他不会有那样的情绪表现。

「下贱!」他咬牙说着。

「没办法,我欠了你很多、很多的钱,不是吗?多到我还不完了!不多卖几次,要如何才能早日逃出你的魔掌?」

「如果古门不放妳走,妳是走不掉的!利上加利,当时的三百万到现在,妳以为还只是三百万吗?」

古阎轼勉强的撑起自己的身体,虚弱的倚在床头,双眸却变得凌厉而冷酷,他静静的凝视着她的模样,让她忍不轻颤。

「谁都清楚古门里做的是什么勾当!欺负我们这些女人,不就是你古阎轼最拿手的吗?还有什么手段是你使不出来的?」

「妳!该死的──啊!」他咆哮着,但手臂上的伤口却因他激动过度而泛起剧烈的疼痛。

他抚住了手臂,脸色比方才更加苍白。

她本来要过去扶他的,但见古阎轼那副冷然不可侵犯的模样,她又退缩的停住了欲向前的脚步。

「我没说错,所以,你也不必气成那样,伤口要是再裂开,你那条手臂就很危险了。」她顿了一下,又道:「想想,要是你变成独臂人,古门的损失可就大了,这种罪名,岂是我这朵小小的水仙能担待得起的?」

「来人!来人啊!」古阎轼推翻了床柜上的一只陶瓷花瓶,陶瓷不堪一摔的碎成了好几块,发出极大的声响。

「轼──你在干什么?!」房门被推了开来,古厉玚出现在门口。

从水仙进入房里,轼就一直没平静下来过,他的怒气愈来愈大,咆哮、叫吼,他全置之不理,现在竟然还摔东西?!

这个水仙居然能这样激怒古阎轼,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了。

古家四个兄弟,以古阎轼的性格最为阴沉冷漠,虽然他的脾气不好,但却鲜少动怒,因为他的手下都明白,古阎轼不动怒则已,真惹毛了他,一切都不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所以,一直没人敢忤逆他。

而水仙却在进房后的短短三十分钟之内,将虚弱带病的古阎轼气成这模样,她简直是在捋虎须!

他还没见过这么勇敢、不怕死的女人!

「古厉玚──谁叫你去找这个女人来的?!把她带走!」古阎轼愤然的指着门口。

「轼,你昏昏沉沉的时候,嘴里一直喊着水仙这个名字,我当然得去把她找来啰!」

「你──我──」古阎轼恼怒着,但昏迷时的事,他怎么记得?「我喊她的名字,是因为这个女人太可恨了,我还在想要怎么处置她,是谁说要见她的?把她带走!带走──」

这是他唯一能掩饰的借口,看见水仙的脸色一沉,他觉得自己占了上风。否则,这个女人还以为自己有多重要?让他对她念念不忘!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现在就带她回去『晶灵』里接客,这样你该满意了。」古厉玚故意刺激他,然后拉住水仙的手,就要走出房间。

没两秒的时间,古阎轼叫住了他们。

「等一下!」

「怎么?反悔了?」古厉玚挑眉问。

「当然不!你先把她关起来,等我的伤好了,我要好好的惩罚她,这个女人太过顽劣,让她去服侍『晶灵』里的客人,岂不是砸了店里的招牌。」

「好,由着你高兴,反正你是她的主人。」古厉玚押着水仙,走出了房间。

看着他们俩终于离开,古阎轼沉重的吐了口气,手臂上的伤隐隐泛疼着,都是水仙那该死的女人害的,让他连养伤都不得安宁,等他痊愈之后,绝不轻饶她!

想起她刚才所说的话,他的心掠过一股酸意。

她居然和别的男人上床了!只不过几天的时间而已,「晶灵」居然已经替她安排了客人。

脑子里一浮现她被压在其它男人的身下,恣意的爱抚、拥有她的身体,他就莫名的激动不已,他无法忍受那样的画面,即使只是想象,也无法忍受!

水仙对他而言,有一股独特的吸引力,他想完全的占有她,不想让她再投入任何一个男人的怀抱!

所以,他要古厉玚将她囚禁起来,只为了不让她再被任何男人侵犯。

&&&

走出古阎轼的房间,古厉玚松开了水仙,让她能自由的走动。

刚才押住她只是做个样子给古阎轼看的,他这个人才不像轼那样,一心只想把女人操控在手掌心,他对女人一直都是很尊重的。

「你真的要把我关起来?」

「我不会关妳,不过,也希望妳能尽量跟我合作,别借机逃跑,免得我无法向轼交代。」

水仙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不会逃,我知道自己还欠古阎轼一大笔债,要是跑了,他会算到你的头上,我不会害帮助我的人。」她承诺着。

「那就好。」

「这几天,我就住在这吗?还是……我该回『晶灵』里去?」

「妳先在这里暂时住下吧!」古厉玚思索了一下,又接着道:「轼要把妳留在这里,可能是不想妳回『晶灵』让人糟蹋。」

「哦──是吗?」她冷漠的笑,「然后,把我留在这里,随便他糟蹋?」

「别这样说,轼这个人对人总是嘴硬心软──」

「我不这么认为。」她摇头。

「妳──被他伤害过?」古厉玚试探的问。

「你觉得呢?」水仙无奈的露出一笑。

「女人是他的最爱,对于女人,他一向都是很疼宠的,只要别忤逆他,他是不会随便去伤害女人的。」

「偏偏我是那反叛的一个。」她低头,自嘲的说着。

她选了最难走的一条路,和古阎轼作对,完全不听从他的命令,因为她根本不想成为「晶灵」里的一份子,更不想自甘堕落。

要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陌生的男人宽衣解带,她根本做不到。就算再训练她十年、二十年,她也一样!

以前她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转手卖来卖去,但不论她被卖到哪里,只需要用劳力来换取生存。

但到了古门后,她却必须为了金钱而出卖肉体,以前的她什么都不晓得,但环境是能让人成长、懂事的,现在她已不再是过去那懵懂、无知的水仙了,而这全拜古阎轼所赐!

「妳这么做太傻了,轼是不会饶过妳的。」他摇头。

「以前有人这么做过吗?下场如何?」

一次又一次,她背离着古阎轼的命令及想法,但是,她并不如外表那般勇敢,当她反叛时,她的心都是胆怯、畏惧的,像是走在绳索上,胆战心惊。

当古阎轼对着她咆哮、怒吼,甚至只是一个冷然的眼神,都让她怀疑自己随时有可能在下一秒就失去了生命。

但她却只能赌了!

「我只知道以往只要轼的手下违背了他的命令,都没有好下场,古门有很多方法能折磨人,知道的人是不敢轻易触犯的。」

「你一定觉得我很蠢吧?」

「我只知道现在这么勇敢的女人已经不多了。」

「哦?」

看来,这个男人对她的行径还颇为赞赏。

「所以,轼才会拿妳没办法吧!」古厉玚又是一笑。

去年,古家小妹古绯出嫁,为了爱情,她与一个香港警察不顾一切的远走他乡,现在不知逃到了世界的哪一个角落,而自己也算是幕后的推手;现再加上轼,或许这几年正是古门兄妹正在走桃花运吧!

他总觉得眼前这个外表看起来纯净,但却有着令人激赏的勇气的水仙,可能是个会让古阎轼一头栽进爱情海的对象。

身为大哥,他当然得在一旁推波助澜了,也许,以后轼会感谢他也不一定。

不过,要轼那个狂霸又傲气的大男人心甘情愿的臣服在女人的手里,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毕竟,轼对女人有着莫名的眷恋,他曾立誓要收集全天下的美女入怀,要他为了这朵水仙而放弃整片的花丛,可有得折腾了。

「他不是拿我没办法,只是还没想到要怎么惩罚我罢了。」她带点凄凉的笑着,「古门投资在我身上的还没回收,他要是伤害了我,只会损失更惨重,他那么聪明,不会做这种赔本的生意。」

「妳欠了轼多少钱?」

「他当初花了三百万买下我,不过,现在就算有三百万,恐怕我也无法脱身了。」

「那要看轼怎么想了。」

「他说过,只要古门不放人,我就永远无法离开。」她幽然的说着。

「那么,妳心里怎么想?」

「我没有任何的决定,因为那不是我所能掌控的范围。」

「也许事情没那么糟呢!妳暂时别想那么多,住在这里,不会有人侵犯妳或骚扰妳,不过──」古厉玚话说到此,停顿了下来。

「不过什么?」

「要是那个人是轼的话,就没人能够阻止他了,因为,妳是他的。」

「恐怕,我现在在他的眼中已是一文不值了吧!」

「我倒不这么觉得,日久见人心,也许事情的发展会令妳无法想象。」

古厉玚极有信心的说着,他愈看水仙,愈觉得她适合古阎轼。

如果她能收服轼这匹脱缰野马,说不定能让轼稍微改变一下那冷酷无常的性情,替他注入一点温暖。

&&&

晕黄的夕阳照耀在水仙的脸上,点点的水滴夹杂着些许的汗水,在阳光照射下,泛出淡淡的亮光。

她穿著一件无袖的背心,在腰际间打了个汗结,短裤包裹着她小巧的俏臀,露出一双修长诱人的双腿。

她一手拿着水管,另一手则拿着抹布,努力的擦洗着车子。

车库里停放了近百台的高级名车,全都是古厉玚的宝贝,这几天她待在古门里无所事事,偶然看见工人在替古厉玚清洗这些车子,她索性就开口帮忙。

也因此,她才知道古厉玚对这些车简直是爱不释手,当作宝贝一样呵护,每天都要工人们把车洗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

在这里待了几天之后,她也得知了许多有关古门兄妹的消息。

「古绯小姐是古门里最被疼宠的小妹,去年因为一件宝石盗窃案而结识了一名香港警察,这件案子在去年闹得多大呀!不过,最后却因为那名警察的掩护而让事件渐渐淡去,古绯小姐不顾一切的跟着那名警察逃出台湾,那时候还把三少爷气得差点跟她断了兄妹关系呢!」工人们津津乐道的说着。

这两年,她一直待在「晶灵」里受训,哪里晓得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事?又有什么窃盗案闹得满城风雨呢?

他们口中的三少爷就是古阎轼,古门里一共有四个兄弟及一个小妹,从古厉玚算起,二少爷古天磔,三少爷古阎轼,四少爷古傲铎,四个人都是女人竞相追逐的对象。

不过,他们都有着奇特的怪癖,古厉玚爱车不爱美人,古天磔爱画成痴、古阎轼以收集「女人」为癖,而古傲铎则喜欢收集别人不要的「高级垃圾」,至于那个远走他乡的古绯,对钻石、宝石之类的东西有着疯狂的沉迷,因此才会让自己卷入那桩跨国的宝石窃盗案中。

听他们讲述着古门里的风云事迹,水仙对他们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并对他们兄妹几个人充满了高度好奇。

当然,她最佩服的还是那个勇于面对爱情的古绯,因为她可能永远也无法像古绯一样,能够不顾一切的追求自己的幸福。

「你们说,古阎轼喜欢收集『女人』?也就是说,他从来没有只对一个女人忠诚过?」

「唉!这是三少爷的私事,咱们这些下人哪敢管啊!」

「是啊!三少爷的脾气不怎么好,我们还是别说他的事情,免得被他听见了,就吃不完兜着走啰!」

「我只是问问嘛!」水仙娇嗔的说着,这群八卦大队,知道的事可不少,她真想从他们身上多知道一些古阎轼的事情。

「该怎么说呢!三少爷从来没带任何女人进入古门,不过,愈是这样,就表示三少爷还没安定下来。」

「别傻了,三少爷留恋花丛,哪可能为哪个女人停留?他底下有几百家酒店,要多少女人没有?要我是三少爷,才不会笨到找个女人把自己绑起来,哈、哈──」

「你有那个命吗?哼!下辈子吧!」

「水仙小姐,妳是不是跟大少爷在交往?他带妳回来之后,一直对妳很不错,如果是的话,以后妳要是进了古门,可得好好照顾我们呀!」

「别开我玩笑了!」

水仙不想解释,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是因为被古阎轼囚禁而不得不待在古门,他们也许就不会这么真心的待她了。

「欸!一定是的啦!妳就别害臊了,大少爷只对这些车子有兴趣,他的眼睛从不停留在女人身上超过一分钟的,不然,以他的条件和背景,要什么样的女人会没有?哪还需要整天陪着这几百台车子。」

「我也没那个命,你们太看得起我了。」水仙笑着,回避的解释。

「其实,古门里的四位少爷都很得女人缘,不过,妳跟谁都好,就是尽量别去碰上三少爷,否则,日子会很难过的。」工人压低了声音,警告着她。

「哦?他真的这么糟吗?」

「妳可别说,其实,三少爷根本是把女人当作玩物,他的尝好就是收集女人,妳说,这种嗜好会有几个女人能受得了?」

「是呀!听说还有女人为了三少爷自杀咧!但是,他却连看也不去看对方一眼,放着她自生自灭,实在是挺无情的。」

说的人无奈的摇头,而水仙听了则是无比的心寒。

要是已经爱上了呢?还有办法抽身吗?

「这么说,我若要选,还是选择大少爷比较好啰?」

为了掩饰心里的不安和烦躁,她只好拿古厉玚当作挡箭牌,并让他们将话题从古阎轼的身上移开。

爱上这样的男人,注定是要吃苦了!

而她却连一丝的筹码都没有,难道她只能当他的玩物,供他发情时使用而已?一想到这里,她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是啦!大少爷脾气好、人也好,长得又英俊,我们一致觉得他对妳也有兴趣,所以,水仙小姐,妳一定要好好的把握机会喔!」大家开始热烈的鼓励着她,让她有些难堪的红了脸。

「别胡说啦!让人听见了不好。」她低下头。

「怕什么?敢说还怕有人听见吗?」

一抹严酷而冷冽的声音,低沉的闯入了他们热烈的谈话中。

「啊!三少爷──」在场的人都愣住了,一会儿时间全作鸟兽散,开始努力的擦起车子。

「叶水仙,妳还真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像妳这种下贱的货色,大哥有可能看上妳吗?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不如先想想该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岂不是比较实际一点?」

古阎轼一步步的走近水仙,在她打算逃跑时,一把扭住了她的手腕,痛得让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放手──呜──好痛──」她哽咽着。

看着古阎轼残酷而凶狠的目光,她不由得颤抖了起来,他手臂上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他要开始跟她算总帐了吗?

第六章

「妳可真厉害,在『晶灵』里学了两年的功夫,就能把玚迷住。」他冷睨着她,又接着问道:「这段日子,妳是怎么诱惑阿玚的?说!」

「不!你误会我了──」

「误会?妳以为我手伤了,连耳朵也跟着不灵光了吗?」

「放开我──好疼──」

他的怒气全然的发泄在她的身上,他的蛮力扭痛了她的手,不论她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他。

「说!妳是怎么迷惑阿玚的?」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

「我要阿玚把妳关起来,但是妳却可以在古门里自由行动,如果不是妳使了什么手段迷惑了他,他怎么可能会这么放任妳?」古阎轼咄咄逼人。

「因为他相信我,他知道我不会逃走!他不像你,个性阴沉、心机又重!放手啊──我的手快断了──」

「什么?妳再说一遍。」他微瞇眼睛。

水仙求助的看着那些洗车工人,但他们全低着头,没人敢吭一声,甚至有几个人还向她挤眉弄眼,要她忍耐,别得罪他们眼中狂佞不羁的三少爷。

「我说你个性阴沉,心机──」

她话才说到一半,古阎轼便扬起手,就要往她的脸上挥去。

「妳!该死的──」他的手停在半空中,看着她眼眸中闪过一抹畏惧,他的手掌停在半空中,因愤怒而抖颤着,但却没挥下。

他居然舍不得打她!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这样强烈的影响他的情绪,让他失控,却又舍不得惩罚她。

「如果你不打我,就是承认我说的话了……」水仙的声音变得微弱。

「我不打妳,不是因为承认!」他咬牙说着,「我只是怕这一掌打下去,会让妳躺在床上好几天!而我,还要利用妳来赚钱。」

他拽住了水仙的手,环视着车库里的工人。

「你们几个,古门养你们不是要你们在这儿说长道短的,要是下次再让我听见一句闲话,我会随时让你们任何一个人滚蛋!」

听了古阎轼冷硬的威胁,工人们只有洗车洗得更起劲了。

「还有,这个女人是『晶灵』里的妓女,我不许你们再把她和古门里的任何一个主子牵扯在一起,古门不喜欢聘用多嘴的工人,听见没有?!」他依然用那冰寒的声调说着。

「是!三少爷,我们下次不敢了,绝对不会再多嘴──」

全部的人吓得身体直打颤,只有水仙憎恨的瞪视着古阎轼。

就算她真的那么下贱,就算她的背景根本无法端上台面,就算她高攀不上古门里的任何一个人,但是,古阎轼也不需要这样将她的尊严踩在脚下,他这么做,究竟想证明什么?

她的心愈来愈寒,像是被推入冰窖中,在这一瞬间,她觉得世上彷佛再也没有一丝的温暖。

「看着我做什么?」他扣起她的下颚,「我说的一点也没错,我只是要妳认清自己的身分,永远别想在古门里玩手段!」

「古阎轼,我──恨──你──」她的每一个字,几乎全是由齿缝中迸出来的。

她紧咬着自己的唇,咬得唇瓣发肿、渗出了血丝,她要用这种痛,让她遗忘对古阎轼的眷恋,她再也不能容忍自己与他多相处一分一秒。

她要摆脱他,彻的摆脱他。

否则,她会愈陷愈深──

「你要我替你赚钱?好啊!送我回『晶灵』,我马上开始接客,我们把债算清楚,看我要赚到何年何月,出卖给多少男人,才足以偿还那笔帐,赎回我的卖身契!」

「妳──」他压抑下怒气,「妳终于想通、放聪明了!只有那些下三滥的男人才适合妳,妳终于认清自己的身分了。」

「古阎轼,这句话是你说的,请你永远记得!」

她将他的话深镂在心里,他迟早要为这句话付出代价,迟早──

「不过──」他的唇边勾起一抹冷佞的笑容。

「不过什么?」

「在我玩腻了妳之后,妳才是属于那群恶狼的!」

「不!」她吼着。

「叶水仙,服侍我比服侍他们好多了!」古阎轼恨恨的笑道。

「古阎轼,你休想再碰我,我情愿跟任何男人上床,也绝不会再跟你──」

她瞪着他,但他脸上的笑容更加邪恶,像是准备彻底毁掉她的自尊,让她成为没有一点尊严、供人玩弄的妓女,好可怕──

「妳以为妳能选择吗?」

「我不会屈服于你的,古阎轼,我不会再屈服──」水仙倔强的反驳。

「这由不得妳!」

他揽住她的腰,接着弯身一抱,将她抱入怀中。

「放开我!古阎轼,你这个恶魔──放开我──」

「哈、哈、哈──」

他完全不理会她的挣扎,在众目睽睽下抱着她走出了车库,他狂妄的笑着,为能完全操纵水仙而得意。

不论她的嘴有多刁,个性多么难驯,他终究是她的主人,而他也不容许她有任何的反抗。

看着古阎轼的笑容,水仙难堪的皱起柳眉,她已欲哭无泪,难道她只能任凭他主宰她的未来?

不!她不要!她绝不接受。

她会有办法的,她一定能扳回劣势,她不能就这样认输。

&&&

「水仙呢?」

看着古阎轼悠闲的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手里拿着咖啡,正细细的品尝着咖啡浓郁的香气。

「你一回来就问她?」古阎轼很不满。

「她早上还送我出门的,为什么回来后却看不见她了?」

「阿玚,除了你那些宝贝车子,你什么时候关心过其它事了?」

「轼,你知道我在问什么?你把水仙送去哪了?」

古阎轼摇摇头,继续看他的电视。

电视被「啪!」的一声关上,古厉玚站在他的面前,两臂环在胸前,质问的眼眸瞪视着他。

「那个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药?竟让你如此在意她?」

「轼──水仙是个好女孩,你何必这么折腾她?饶了她吧!」

「哈、哈!阿玚,你根本不了解女人,尤其是水仙,她脑子里的把戏可多了。」他不屑的撇唇。

「你怎么会这么说?水仙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纯净而执着。」

「因为我对『晶灵』里头训练出来的女人太有信心了,她们完全明了男人的心理,知道怎样让男人为她们疯狂。」

古阎轼冷酷的说着,见古厉玚为水仙说话,心头涌起极度的不税,他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有手段,连一向只对车子感兴趣的古厉玚都被她所引诱。

「那么你呢?你也被水仙迷惑了吗?」古厉玚突然促狭的问道。

「我?」他下意识的挪动了一下身体。

「你把她说得那么厉害,那么你呢?是否也为她疯狂了?」

「古厉玚,别开我玩笑!」

他的声音变得冷硬,脸色遽然一变,他古阎轼怎可能为屈屈一个叶水仙而疯狂?

「否则,你为什么会如此在意?就算我关心水仙,你也不需要反应过度啊!」古厉玚直望着古阎轼,想从他脸上表情的变化,看出端倪。

「我只是要警告你,像她那样的女人,不能接近。」

「但你却一直在『接近』她,不是吗?你护着她的样子,像是要将自己的宝贝紧紧的收藏住,不让任何人碰触。」

「简直胡说八道!」他冷酷的打断了古厉玚的刺探。

古厉玚无奈的摇摇头,又继续对着他说道:「那晚,我是从一个男人手里将她救出来的。」

「救?」

「我听水仙说,那晚『晶灵』替她安排了第一个客人,她差点被那个男人侵犯,幸好我早一步赶到。」

古厉玚的话让他微微一愕,但他旋即摇头否定了古厉玚的话。

「你被她骗了!她曾炫耀的告诉我,她接下的第一个客人给了她多少夜渡费,并且完全不嫌弃她……」

「嫌弃她什么?」

「……」古阎轼沉默了一下,又接着道:「嫌弃她不是处子之身。」

「哦?」古厉玚暧昧的望着古阎轼。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承认她的初夜给了我,但她那个女人纯粹是为了报复才跳上我的床!她知道她的初夜值钱,为了让我无法从她身上获得利益,所以她才诱惑我!」

「呵!」他浅笑,「轼,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回『晶灵』去调查水仙的资料,查查看她到底接了多少客人?又收了多少夜渡资?」

「你还是宁可相信那个女人,而不相信我?阿玚,别为叶水仙陷得太深,那种女人根本不值得信任。」

「你别钻牛角尖了,轼。」古厉玚试着劝他。

「我不想跟你说了,阿玚,别再把叶水仙放出来,她不会乖乖留在古门的,她只是在等待机会,随时都可能逃走!」

说完话后,古阎轼放下了咖啡杯,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回房间。

虽然他的外表仍是一径的冷酷,但他的心里却有一部分平静了下来。

是因为古厉玚的话吗?因为水仙所说的,全是欺骗他的谎言?还是因为──她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

当天从「晶灵」回来之后,古阎轼的心情变得十分的复杂。

一方面,他在生气水仙欺骗了他;另一方面,他却又暗自欣喜水仙至今仍只属于他一人。

他压抑着情绪的起伏,走进了那只有一扇窗户的房间。

这是古门里的私人监狱,所有古门的人只要犯了错,都会被关进这里受尽失去自由的煎熬。

房门推开之后,只见水仙像只虾米似的蜷缩在房间的角落,连一张床铺也没有,她在这里已经关了十几个小时。

「为什么骗我?」

看见走进房里的古阎轼,水仙抬眸望了他一眼后,又再度垂下眼睑,依旧用她的手环住了双膝,动也不动。

「叶水仙,说话啊!」

「你想听什么?」她低哑的反问。

「我要妳再告诉我一次,是谁买了妳的初夜?」

「哈、哈──」她突然笑了起来,「古阎轼,你不觉得这句话由你口中说出来特别的可笑吗?」

「妳──」

「是谁买了我的初夜?就是你啊!而且,你连一毛钱都没付呢!」她嘲谑的望着他。

「那么,除了我之外,『晶灵』并没有替妳安排任何客人?」

「何必问我呢?你不是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吗?」

他会来质问她,就是因为她的谎言已经被彻底的拆穿了,当晚是古厉玚救她出来的,「晶灵」也只替她安排了那么一个客人,所有的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他又何必再来质问她?

「我要妳亲口再对我说一次!」

叶水仙扶着墙壁站起身,十几个小时,她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没有任何改变,突然站起身,让她感到一阵昏眩。

「水仙──」古阎轼禁不住的走向前,扶住了她。

「别碰我!」她推开了他。

「不准妳拒绝我!」他强霸的揽住了她的腰。

明明见她已是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她竟还硬撑着。

「不准拒绝你?当然,你是我的主人嘛!我当然不能拒绝,我只能任凭你予取予求,不是吗?」

「妳……」

见古阎轼被逼得不知该以什么样的话来响应她,水仙的唇边反而扬起一抹狐媚的笑容,她伸手勾住了古阎轼的颈子,将身体的重量依附在他的身上。

「我不会反抗的,因为我是你的人,随时供你差遣使唤。」

「水仙,妳暂时不必回『晶灵』了。」他说。

因为他不想见她用这狐媚的笑容去面对任何一个男人,更不想她诱人的身体被任何一个男人抚摸。

他这时才明白,自己之所以对水仙那般冷酷无情,竟只是缘于妒意侵蚀了他的心灵。

「我若不回去,要如何还债呢?」她媚眼睨着古阎轼,唇边的笑却是那样的虚假。

「如果妳能让我开心,并取悦我,也许,我会考虑让妳提早离开晶灵,不需要陪任何男人。」

「只要陪你?」她问着。

「对,只要陪我!」他的手绕向她的后颈,抚摸着她的发丝。

「不──」她摇头,看见古阎轼的脸色一变,唇瓣又再度挂笑,「陪着你,我一毛钱也赚不到,欠你的债,恐怕一辈子也无法还清。」

「难道,妳宁可去『晶灵』接客?」古阎轼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她又再度摇头。

「不,你要拥有我,也得付出代价。」

知道古阎轼对她的眷恋,她必须把握这个机会,让古阎轼为她沉迷,沦陷在她的情网当中。

「代价?」

「当然,付给我应得的代价,我一定能服侍得让你舒服又愉快。」她的手指抚摸着他的胸膛,玩弄着他衣服上的钮扣。

「哦?各取所需?这也好,不清不楚的,只会增加彼此的负担。」

他抱住了她,长腿微微向她的后膝一靠,她软弱的偎倒在他的身上,然后两人双双倒地。

他压在水仙身上,灼热的气息带着微微加温的欲望,看着她规律起伏的胸口,他的手从她的衣襬下探入她的身体。

「等等……你不会这么急吧?」

「我想要妳,尤其是现在柔弱无助的妳──」他的手握住了她柔软的乳房,然后在她的衣服里,推开了她的肩带。

没两下,他已经扒下她的胸罩,从衣下抽了出来,然后拿到她的眼前,向她炫耀自己的战绩。

「别急!我要先索取应得的代价。」她的手抵在他的胸口,然后,看见他戴在小指上的尾戒。

「说吧!妳想要什么?」古阎轼已开始脱她的长裤。

水仙拉住了裤头,然后指着他小指上的戒指。「我要这枚戒指!」

「它?」古阎轼犹豫了一下,「它的价值可不低。」

「难道我不值得吗?如果你把戒指送给我,就可以看见我白皙诱人的长腿。」她用脚趾磨蹭着他结实的腿。

「这样下去,我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变成妳的。」古阎轼的双眸直勾勾的望着她。

水仙失落的低下头,没想到,只是一枚戒指,他都要考虑这么久──

「不过,我给得心甘情愿。」他突然轻啄她的唇瓣,然后将尾戒脱下,戴进她的中指。

宽松的戒环套在她的手指上,她满意的望着那枚镶着猫眼石的戒指,彷佛她的眼中只有戒指,完全无视于古阎轼的存在。

「水仙,自动一点,戒指已经在妳手上了。」他暗示着她。

水仙轻抿唇瓣,唾液湿润了她干燥的唇,增添了水亮诱人的光彩,她屈起腿,羞涩的脱下了长裤。

一双白皙修长的美腿,毫无瑕疵,展露在古阎轼的面前。

他伸手抚摸她的脚踝,从小腿肚一路向上,并用他的唇相辅,吻着她那双纤长的美腿,直到她的大腿内侧──

「啊──轼──」

「小妖精,让我爱妳……」他邪魅的对她一笑。

接着,他一把扯下了她的底裤,她粉红的诱人幽穴,就这样毫不保留的展露在他眼前,他瞇起眼眸,将手指轻抚上她的核心。

「噢……别这样……不要……」

她的身体敏感的向后缩去,但他已试探的将两指刺进了她的蜜穴中,她还未湿滑,干燥紧涩的穴口,轻轻的收缩着,包裹了他的手指。

「妳好干,还在紧张吗?放轻松一点,这一次,我会让妳快乐。」他扣住了她的腰,然后将头俯向她的私处。

「啊,轼──你要做什么──」

她的身体向后仰,乳房挺了起来,他居然探出舌尖,舔舐着她的幽穴,让她骚痒难耐的蠕动着身躯。

下腹冲起的一股热流,让她心慌意乱,毛细孔全张了开来,她不停的呻吟着,因为他的舌含吮着她的蜜谷,让她因激狂的欲望而不停的想逃开他的唇。

但他根本不放过她,紧紧的锁住了她的腰,并将他舌尖探进她的洞口。

「啊!轼──我不行了──啊──」她尖叫着,感觉到下体冲出一股湿热。

「小妖精,妳真热情……」

他赞赏的抬头望着她,然后他攀上她的身体,用唇吻住她的唇,分享着她的甜蜜。

「嗯──轼──」她的呻吟声一阵阵的涌上咽喉。

她真的太放荡了,与古阎轼做爱,应该是不由衷,也不是她愿意的,可为什么他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竟能勾起她狂炽的欲望?

她想要他啊!她无法不承认这个事实。

「把脚缠到我的腰上。」他命令着,然后协助她,将长腿绕上他劲瘦的腰杆,感觉到彼此的贴近。

然后,古阎轼站了起来,她抱住了他的颈子,眼神迷离而缠绵的与他相视着。

她眸中的他是那样的性感而且诱人,她根本已无法分辨自己和他做爱究竟是想要报复,或是她真的想让他拥有?

「记得这激情的一晚,我从来没和任何女人这么疯狂过!」他吻了吻她。「水仙,妳是第一个──第一个让我疯狂的女人──」

听着他的告白,她满足的露出一笑。

他抱着她,往前走了几步,让她的背贴靠着水泥墙,而她的腿仍然缠在他的腰间。

「啊!」她尖叫了出来。

古阎轼突然进入了她,强猛的在她的体内撞击着,几乎冲进了她体内最深、最深的一处,完完全全的填满了她、充实了她……

「叫出来,我喜欢听妳的声音,那让我对妳的热情永远无法停歇──」

他一次次的进入她的体内,在摩擦与冲刺中,他们在彼此的身上创造了一次又一次的高潮……

古门的私人监狱中,充斥了绮情的氛围──

第七章

轻伏在古阎轼的身上,水仙的眼光显得有些模糊,她出神的望着前方,手指在古阎轼结实的胸膛上抚摸着。

「水仙──」古阎轼的手揉抚着她的长发,轻喊着她的名字。

「嗯……」她嘤咛了一声。

「答应我,永远不要背叛古门。」他说。

「你怕我背叛?」她抬起眼眸,荏弱的凝望着他。

「不是怕,只是没办法对妳放心。」

「……」

水仙轻叹了口气,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像菟丝花般的依附着他。

背叛?她如何背叛得了他呢?

古阎轼那样小心谨慎、那样狂霸不驯,只要她无法得到他的心、取得他的信任,她又怎么可能背叛得了他呢?

「为什么不说话?这个承诺很难做到吗?」

「我不明白,你所谓的背叛是指什么?」她摇了摇头,发丝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滑过,她坐起身,凝睇着他。

「别离开古门──」他犹豫的说着。

其实,他是想要水仙永远不离开他的身边,可他说不出口。

「这句话有更深的含义吗?或者,你想将我一辈子留在身边?」

水仙的问句让古阎轼沉默了下来,此时,他的心里的确有这种想法,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但──

一辈子?他无法确定。

「你所买下的女人中,有人在还清了债务之后,还愿意留在古门、自甘堕落的去伺候那些恩客的吗?」她逼问。

「也不乏有这种女人……」

「难道她们都觉得这种皮肉钱很好赚?」她拧住拳,情绪不稳的说着。

「我要妳陪的人是我,难道这对妳来说,也是自甘堕落?」他在心里诅咒着。

「不!」她摇头,「我想,从你的身上所获得的,也许能让我更快的还清欠你的债务。」

「还清之后,妳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古阎轼心痛的问。

「如果你不想我走,我就不会走!就算我还清了所有的债,我也不会离开你。」她深深的凝望着他,话中有着极深的情绪和感情。

「妳……」

「当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时,不管要她做何牺牲,不管这样的牺牲是不是能得到对等的回馈,她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水仙……」低喃着她的名字,他的手揉抚着她的长发,为她的话而心悸。

「那么你呢?你可曾爱过任何女人?」

水仙的问句,让他的手僵了一僵,他收回手,不再抚摸她的长发。

「你想留住我,不让我走,是不是因为对我──」她又追问。

「别说了。」他打断她的话。

水仙直望着他,咬着唇瓣,她真的希望他能给她一个答案。

但古阎轼却站起身,离开了她的身边,然后将地上凌乱的衣服一件件的拾起,再重新穿上。

「古阎轼,你为什么不回答我?」水仙拿起被单,包里住自己的身体。

她紧紧的跟在他的身边,拉住了他的手臂,而她竟感觉到他的手正微微发抖着,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妳想听什么样的答案?」他冷漠的望着她,不再有热情。

「我……」

「别作梦了,我不会为了任何女人动心的。」

「你、你在说谎,刚才──刚才你──」

「刚才如何?我对妳很热情,为妳痴迷?」他故意嘲谑的一笑,「那只是性激素的影响罢了!妳以为自己真有那么大的魅力?」

「古阎轼,那你为什么要我留下来?为什么怕我离开?」

「水仙,如果妳是个聪明的女人,妳就不该问这些!席曼没教过妳吗?男人最讨厌的就是多嘴的女人。」

他伪装自己的心,回避着水仙的问题,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畏缩、懦弱的一面。

原来,要给一个女人承诺,竟是如此不容易的事。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你不如让我回『晶灵』去吧!」

「妳宁可去陪那些男人?」

「至少,面对他们时,我不会动感情,不会心痛!」

她的吶喊有掩不住的怨怼,面对着古阎轼的背影,她的心正微微抽疼着。

「对我谈感情就已经是错误的开始,水仙,妳不该这么愚蠢!」

听了古阎轼的话,水仙的唇瓣泛起一抹凄凉的笑意。

她早该武装起自己的心,免得受伤了。

她也曾一再的告诫自己,不该对古阎轼存有任何的幻想,但为什么只是经过短暂的缠绵,她又弃械投降?

现在,他彻彻底底的拒绝了她,她也该清醒了,别再妄想得到他的感情、妄想能得到他的爱。

「古阎轼,我会尽早还清欠你的钱,永远的摆脱你!」

「妳──」他转过身,看着她冷凝的脸庞,一想到她有可能离开他,他的心竟涌起强烈的失落感。

但,那毕竟只是短暂的感觉,他想,他能够习惯的!

「妳欠了古门一千万,也许还一辈子都还不清。」

「我会有办法的,除了你之外,我相信会有很多男人愿意为我提供这笔财富。」

「水仙,别太看得起自己。」他瞇起眼,瞅着她。

如果真有个男人愿意替水仙赎身,他舍得让她离开吗?他的心里不断的反问着自己,但却始终无法找出答案。

不过,现在的水仙仍然还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实在不需要为这个问题多费神,因为,她还是他的水仙,谁也无法夺走。

「记着,今天是你逼着我离开你的,只要让我逮住了机会,我绝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吸了口气,水仙挑衅的望着古阎轼,努力的维持着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她已经将自己的心输给他了,绝不能再让他践踏她的自尊。

「我古阎轼不能没有女人,可没有妳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差别。」

他撂下一句话后便走出了房间,留下水仙无助的站在原地。

眼泪,无声无息的从她的眼角滑下。

她扶住了墙壁,手抡成拳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为什么她觉得心好痛,痛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他的残忍让她觉得自己像撕裂了一般,为什么他冷酷得连一丝希望也不肯给她?

难道对他而言,她除了是个能满足他的妓女之外,其它的,就什么都不是了?

&&&

「晶灵酒店」里歌舞喧腾、酒色迷炫。

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子站在舞台上,一件件的脱下身上的衣物,仅剩一件清凉的薄纱,简单的罩住了她的身体,但在七彩灯光的照射下,薄纱下的曲线几乎能让台下的酒客一览无遗。

当女子将单薄的罩纱从膝盖缓缓拉起时,现场的气氛更是沸腾到了极点。

谁知道,舞台上的灯光却在这时忽地熄灭,女子趁着黑暗,快速的溜下了舞台。

舞台下嘘声不断,一分钟后,换成另一名女子上了舞台,身材不若方才的女子那般喷火诱人,但所幸还能安抚底下客人的情绪。

水仙从舞台上走了下来,换上了一件露肩背的性感礼服,超短的裙子遮不住大腿的三分之一,纯白的底裤只要一不小心就会走光,但她却极自然的行走着,款摆俏臀,走向点台的座位。

「水仙。」男人唤了她的名字。

当她看见眼前的脸孔时,她微微一愕,然后又迅速的挂上甜美的笑容。

「咦?真是稀客耶!没想到你也会有空来晶灵。」

「刚才在舞台上跳舞的人是妳?」

古厉玚皱着眉,没想到才多久没见到水仙,她已变得如此俗不可耐。

「是呀,我的舞跳得不错吧?唉──」她说着,然后摇了摇头。

「妳叹什么气?」

「你要是不点我的台,我这场秀可以赚两万多块。」

「水仙,妳怎么……」

古厉玚难以想象的看着她,她脸上浓浓的彩妆,像是戴了张虚假的面具,让他几乎认不得她了。

他记得一个月前,在古门里的水仙,那股清新融合着柔弱的气质,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帮助她,谁知现在的她却──

「我怎样?」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我很好呀!你不觉得吗?」

她主动的拉起古厉玚的手,抚摸上自己柔嫩的大腿,动作毫不矜持,反而是古厉玚忽地涨红了脸。

也不知道他这表情是兴奋还是气愤。

「水仙,这真的是妳吗?妳是这个样子的吗?」古厉玚拉开了她的手,恼怒的瞪视着水仙。

「不然,我该是什么样子?这才是我,我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水仙的手又抚上了古厉玚的胸膛。

「住手,水仙!」他压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捉到她的大腿两侧。

「古老板,你捉得人家手好痛喔!放手嘛……」

她轻轻脱下高跟鞋,然后用她的脚磨蹭着古厉玚的小腿肚。

「水仙,够了!妳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当她是疯了似的,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我怎样?我怎样了?」她气恨的挣扎着。

然后,她将长腿缠上了古厉玚的腰,一个翻身就跨坐到古厉玚的身上。

「叶水仙!」

他咆哮着,用力扳倒了她,将她压在沙发上,双手双腿制住了她的手脚,让她动弹不得。

她挣扎了一会儿后,突然停下了动作,柔弱无骨似的躺在沙发上头,唇瓣微微噘了起来,媚眼直勾勾的望着古厉玚。

「古老板,我知道我很性感诱人,很能激起男人的雄性欲望,但是,你也别这么猴急嘛!人家会害羞的耶──」

「有本事妳去对轼说这些话!妳想刺激的人是他吧?何必寻我开心?」古厉玚愤愤的说着。

才多久时间?她就变成这副模样,环境真能改变一个人!

听到古阎轼的名字,她激动了起来,她挣扎的力量又加大。

已经一个多月没看见古阎轼了,从她回到「晶灵」之后,古阎轼对她不闻不问,像是完全忘了有她这个人存在。

她强迫自己忘记古阎轼。每天晚上,她都故意喝得酩酊大醉,可到了清晨,却又无法入眠,她把自己折腾得憔悴万分,对古阎轼的思念却与日俱增。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了!现在古厉玚居然还敢指责她,他为什么不去问他的弟弟是如何对待她的?

「你以为我不想吗?你以为『晶灵』里的女人要见到古阎轼那么简单吗?」她挣开了古厉玚。

他怔愕的望着水仙,发现她脸上的妆晕了开来,他伸手抚摸她的脸颊,湿热的泪水,刚从她的眼角滑下。

「水仙,妳何苦这样作践自己?」古厉玚为她心疼不已。

「你不会明白的……」她摇头。

「妳糟蹋自己,轼他会知道吗?」他拿起纸巾替她擦拭眼泪。

但她的泪水却愈加无法抑止的扑簌落下,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突然在一瞬间暴发。

这些日子来,她努力的想让自己平静,当她想到自己的遭遇、想到古阎轼的冷漠无情时,她只能用更冰冻的心,让自己的情绪冷却下来,但这种痛苦忍久了,是禁不起任何同情或关怀的眼光的,那会让她的意志力崩溃,让她的感情无所遁逃。

「他不会晓得,我知道他根本不会晓得我的痛苦,但是,我只能这样,没有其它选择了……只能这样……你知道吗?」她啜泣着。

眼前的水仙,柔弱而无助,像是溺了水般,在生死边缘挣扎着,她急需要有人来拉她一把,让她免除痛苦和悲伤。

「水仙,妳很爱轼?」

她无力的摇头,这个问题,只会更刺痛她的心。

「我看得出轼对妳是不同的,我刚从美国参观车展回来,回来的这阵子,没看到轼的脸上有一丝笑容。」

一个月前,他急着前往美国观展,所以没注意到水仙和古阎轼之间的发展。

他原以为只要轼知道水仙仍是忠诚的,那么他就不会再那样冷酷无情的对待她,谁知,古阎轼这个人真是冥顽不灵,居然又将水仙送回了「晶灵」,使得两个人一起陷入苦闷中,难道这才是他要的吗?

「他本来就没有笑容,那种人哪里懂得什么叫快乐?他恨不得所有人都跟他一样痛苦,将他所能掌控的人,一个个的推进地狱当中,永远也看不见阳光。」

「他的个性是阴沉了点,但是并不像妳说的那么糟。」古厉玚安慰着,又接着说道:「也许,他只是缺乏一份真正的爱来融化他的冷傲。」

「而我,失败了,彻底的失败了!也许根本是我自不量力,在他的眼中,我连粪土都不如,居然还妄想能够改变他,让他注意到我的存在……」她说着,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如果,我提供一个选择给妳──妳愿意再试一次吗?」古厉玚思索了许久之后,终于下了一个决定。

老实说,从小两人一起长大,他这个大哥,也快看不过他那副冷淡傲慢的模样了。

小时候的古阎轼,个性就阴鸷而深沉,长大之后,这种性格更是变本加厉,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手里掌握了太多人的生与死,这让他的心无法温暖,并且更为冷酷。

而水仙的出现,让他看见了轼的改变,虽然轼仍然将水仙排拒在他的心门之外,但是,他的情绪有了波澜,不再像以前一样,彷佛就算天塌了下来,他也能无动于衷。

「我能有什么选择?」

「我决定在妳和轼之间下一个赌注。」

「赌注?」她迷惘的回问着。

看着古厉玚唇边勾起的那抹笑容,她感到有些愕然。

「我要将妳买下!替妳赎身。」

&&&

能堂而皇之的走进古门里,那种滋味真不是言语所能形容的。

在古厉玚正式而严肃的介绍下,所有古门里的下人,没有一个不对她必恭必敬的。

水仙昂首挺胸的走进古门,来到古厉玚替她安排的房间中,她终于嘘了口气,松懈的坐在大床上。

「妳看起来好象很紧张。」古厉玚唇边带笑的望着她。

「古大哥,真的谢谢你……帮我逃离了那个地方……」

「别开心得太早,轼很快就会发现妳不见了。」

「他不会注意到我──」她垂下了眼睑。

「我可不这么认为,我想,前面还有更多的变量在等着妳,得看妳能不能幸运的掳获轼的心了。」

「我刚才没看见轼,他──」

「他昨天去了欧洲,听说是要去谈一笔生意,在他还没回来之前,妳得好好的适应自己的新身分。」趁着古阎轼离开台湾,他才能藉这机会将水仙带出「晶灵」。

「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你是我的主人了。」她这辈子,永远只是别人的奴隶,似乎总找不到属于她的自由。

「别说那种负气的话!我替妳赎身的目的可不是要妳当我的奴隶,如果妳对轼没有浓烈的爱,那么妳随时都可以离开,我不会拿那份卖身契来束缚妳。」

「古大哥,你跟轼的个性真是有着天壤之别,上天对我还是不错的,至少让我遇见了你。」

她扬起一抹微笑,但却不是真正的开心,如果,今天是古阎轼这样对她,也许,要她为他一辈子忠诚,她也心甘情愿。

「只可惜,妳的心已经遗落在轼的身上了。」古厉玚扬唇一笑。

「你别笑我了。」

看着水仙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他忍不住想起那天在车展上与他争购同一辆新式跑车的女子,她的脸色那样苍白,但个性却骄蛮而自傲,和水仙的柔弱温软似乎是呈两极化。

「我不是笑妳,只是觉得妳才是真正适合轼的女人。」

「我多希望他也这么觉得。」

水仙幽幽的说着,然后她走向化妆台,拿起发梳,梳着一头黑亮的秀发。

她的动作又让古厉玚失神了一下,那个女孩也同样留着一头长发,只是染了淡淡的枣红色,让她苍白的脸色显得更不健康……

「古大哥,你在想什么?」水仙的手在古厉玚的眼前挥了两下。

他猛然回神,不置可否的对水仙露出一笑。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个……朋友。」他连那个女孩的名字都不清楚。

「女的朋友吧?」

「妳──」

被水仙窥出了心事,古厉玚显得有些不自在。

「你已经接连两次闪神了,我可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能影响你,而你也不可能望我望得出了神,所以,我想,那应该是个女人。」晶灵里的训练,让每个小姐对男人的反应了若指掌,古厉玚的表情告诉她,他正在拿她和其它的女人比较着。

「妳的观察力入微。」他又一笑。

「这该感谢古阎轼训练了一批好手,让晶灵里的小姐能够随时观察出客人的心理和想法。」

「偏偏妳没有办法看透轼。」

「他知道如何掩饰自己,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滴水不漏,想窥探他的心,恐怕比登天还难。」

「同一个环境长大,我就不明白轼到底受了什么伤害,怎么他的个性那么阴郁深沉,如果他不是我弟弟,我也觉得他阴沉得可怕。」

「有些人的个性是天性,我想,他就是这样吧!」水仙无力的摇头着,要让这样的男人改变,多么不容易啊!

「嗯!轼的个性是我们几个兄妹中,最怪异、也最不易亲近的,不过!呵──」古厉玚又扬起一笑,「其它的人也正常不到哪儿去。」

「难不成你们古门的兄妹全是一些怪胎?」水仙揶揄的反问着,看着古厉玚对她眨了眨眼,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等等,虽然我同意妳的话,不过,我觉得自己还是正常的。」

「你正常吗?我在晶灵的时候,还曾听里面的小姐说关于你的一些消息。」

「哦?什么消息?」

「她们说你不近女色,拿几百台的车子当老婆,还有个小姐说你点过她的台,但是只看不吃,大家都在私下猜测──你是个gay。」

「什么?她居然这样说!」

他记得当初只在晶灵点过一名小姐,但是一叫来之后,那个女的因为知道他是古门的大少爷,一看见他就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扒下来,这样的女人,他光是看就倒尽胃口了,怎么还会有性趣?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我也是喜欢女人的,只是那个女的简直像只八爪章鱼,任谁看了都会反感。」

「哦?那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勾起你的兴趣?」

「就像──」他的脑子闪过那张苍白的容颜,他旋即甩了甩头,看着水仙那张促狭的脸孔,他收敛神色。

搞什么,他居然跟水仙讨论起这个来了!

「就像什么?」

「呃……还没遇见,我也没办法说得很具体。」他挥了挥手,「好了,妳现在该做的是好好休息,养足精神,然后准备迎接未来和轼之间的硬仗!」古厉玚说完话之后,转身就走出了水仙的房间。

关上房门后,他嘘了口气,水仙的咄咄逼人让他一时无法招架,再加上脑海中总是不时飘过那个女孩的容颜,他的心就更乱了──

他才知道,原来,他也会对女人心动!

第八章

「古厉玚!出来。」

才从「晶灵」那儿接到消息,古阎轼就不顾一切的从欧洲赶回台湾。

他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水仙在「晶灵」里的状况,甚至还命人侧录了水仙的一举一动。

谁知道,他才从台湾离开了两天,掌控在他手中的一切,就开始变样。

他怎幺也没料到古厉玚居然会替水仙赎身,更没想到他居然趁着自己离开台湾的几个小时,就将水仙带出来「晶灵」。

更可恨的是,古厉玚居然抢了他的女人。

他的女人?该死,他怎幺会有这种想法,他怎幺会想将水仙占为己有?

拍在门上的手掌停顿了下来,古阎轼震慑于自己的想法,他的手握成拳,眉心紧紧的拧住。

房门缓缓开启,他抬眼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女人。

「水仙!妳……」

他喊着她的名字,见她从古厉玚的房中出现,他的胸口涌起一抹怪异的感受。

「古家三少爷──您回来啦?」她侧倚着门扉,眸中有着笑意。

「妳叫我什幺?古家三少爷?」

「是啊!人家不是都这幺叫你吗?」

「他们是他们,谁准妳这样叫我的?」他恼怒的掐紧拳头。

不管水仙温软的叫他轼,或气愤的叫他古阎轼都行,他就是不准她叫他三少爷。那似乎象征着一种身分地位的不同,彷佛拉远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还有她那挑衅的眸光,都让他觉得自己不再能轻易的掌控住她。

「不然,我该怎幺叫你呢?」

看着她柔媚勾人的眼眸,他一把捉起她的手腕,瞪视着她。

「妳到底对阿玚使了什幺媚,让他替妳赎身?妳这个该死的婊子,妳让阿玚碰妳了吗?」

「三少爷,你这话真难听。」她夸张的拉高了声调,「我早说过了,愿意替我赎身的人多的是,阿玚只是其中一个。」

她伸手勾住了古阎轼的颈子,但他却迅速的挥开了她,好象她的身上带有病菌似的。

但她毫不在意,唇边仍然是那抹勾魂的笑。

「阿玚在哪儿?」

「啧──三少爷,你该不会拆散我们这对鸳鸯吧?你对我不好就算了,难道阿玚对我好,你也要管吗?」

他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一个转身将她压在门板上,手上的力道彷佛要将她勒毙似的,令她好不难受。

她脸上那抹轻佻也随之敛去,脸色微微转白。

「如果阿玚执迷不悟的话,我不排除会将妳活活掐死!妳以为『晶灵』里学来的那些狐媚招数,是拿来对付古家男人的吗?」他愠怒的瞪视着她,「凭妳叶水仙,还不够格!」

「咳──咳──放手──」她的手用力的推阻着他的手臂,但却无法移动他分毫。

「叶水仙,我警告妳,别再勾引阿玚,否则,我会让妳死得很难看,不是只有现在这样而已!」

看着她因缺氧而逐渐涨红的脸颊,他松开了扣在她颈间的手,并将水仙圈在他的两臂之间。

「你敢对我不利,阿玚也不会饶过你的!古阎轼,你真以为自己是神吗?可以任意操纵别人的生与死?」

「妳最好相信我说得到做得到!」他用手轻抚着她柔软的脸庞,「我这双手,主宰了多少人的生命,妳能不能闻到那股血腥的味道?」

水仙的胸口起伏着,古阎轼的话的确达到了威胁的效果,当他的手掠过她的鼻息时,她忍不住感到一股腥浓的气味。

说不定,有一天她也会死在他的手中。

「拿……拿开你的脏手。」她止住了呼吸,回避的撇开了头。

「怎幺?终于知道害怕了?」他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她。

这种冷寒的感觉,让水仙觉得眼前的男人,恐怕连血液都是冰冷的。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她吸了口气,咬着牙说道:「未来的大嫂,你是不能得罪的。」

「妳,该死的!」他没想到水仙居然会对他这幺说。

水仙咽了口口水以掩饰心里的畏惧,古阎轼现在的模样像是要彻底的毁掉他所憎恨的一样东西,而那样东西就是她。

他的手紧紧的扣住了她的手臂,手指陷入她的肌肤中,也许,下一刻她就会被他给揉碎、绞灭!

「古阎轼,你……你敢动我……你也不会好过的……」她连牙齿都在微微颤抖。

她知道自己这幺做,简真是在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但她宁可死在他的手里,也不要再让他污辱她、欺凌她。

「是吗?那我倒真要试试看!有什幺人,是我古阎轼动不得的!」他深邃的眼瞳变得尖锐而骇人,他加诸在她身上的手劲,让她痛得曲起了身体。

「放手……好痛……古阎轼,你如果想杀了我,就直接动手,别这样折磨我!」她哀吟着,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就算要妳死,我也不会亲自动手,妳这种婊子,得交给『晶灵』里的人处决,因为我怕会弄脏了我的手!」他一把推开了她。

水仙因他强劲的力气,一时无法站稳,踉跄的跌到地上。

她咬着下唇,回眸瞪视着他,看着他脸上毫不怜惜的模样,她的心被伤透了,她该对他忘情、该对他死心了。

但为什幺她的心还是那幺痛?如果她真的对他无爱无恨了,她的心怎幺会痛?

「看什幺?很恨我吗?恨就对了!婊子无情,一个月前妳还口口声声的说爱我,现在却又死赖着阿玚不放,妳到底有什幺目的?」

他屈下身,手指抬起了她的下颚,冷凝的望着她,那睥睨而不屑的眼眸,让她垂下了眼睑,不想再看他一眼。

为什幺他非要这幺伤害她?难道她受的苦还不够多吗?

「是!我是恨你、恨你这样践踏我的感情,恨你完全不管我的感受……恨你所有的一切──」

她的咆哮声回荡在古阎轼的耳边,让他不由得放松了扣在她下颚的手劲。

「妳──」他咬牙,「别再跟我作戏了!妳以为古厉玚吃妳这套,就能拿来唬所有人了?我跟其它男人不一样,对女人的把戏,我可是一清二楚。」他转过身,不再看她。

「古阎轼,你这个狂妄自大又认不清事实的浑球,总有一天,你身边所有爱你的人都会远弃你,因为你永远不懂得『感情』这两个字!」

「我当然不懂,因为这两个字不在我古阎轼的字典里!」

他僵硬的说完话后,便毫不留情的下了楼梯,扔下水仙一个人独自伏倒在地上痛哭失声。

耳旁不停的传来她悲怜的啜泣声,让他铁石般的心,都不由的软化了下来,他的内心真的如外表般冷酷无情吗?

原以为自己的心,真的没有温暖……但现在似乎容下更多莫名的情绪。

这让他的心不再如盘石般稳定,水仙的每字每句都敲击到他的心底深处,一块、一块的──敲碎了他冷如寒冰的心。

&&&

水仙坐在化妆台前,拿着药膏和热毛巾,缓缓的推拿着手臂上的瘀青,她吃痛的瞇上了眼睛,没想到古阎轼的手劲居然那么大,由此可知当时他的怒气几乎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也许,她还该庆幸古阎轼没活活掐死她。

「水仙,妳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房门被轻轻的推开,古厉玚一走进房里,就看见水仙正低头按摩着手臂上的伤处,他皱着眉,走到她的身边。

「没……我没事。」她慌忙的收回手,正想拿起床上的外套披上时,古厉玚拉住了她的衣服,不让她遮住伤势。

「怎么这么严重?轼那个粗鲁的男人!」古厉玚皱着眉,看着水仙一双白皙的藕臂上一处处青青紫紫的瘀痕,他实在不得不责备古阎轼。

「其实,不关他的事──」

「到现在妳还替他说话!那个浑球再这样对妳,我看就连我都要劝妳对他死心了。」古厉玚摇摇头。

「不,是我惹怒了他。」

「他总是会为了妳所说的话而生气,妳下午又说了什么刺激他?」他看着水仙的眼神闪过一丝疑惑,他又解释道:「我是听佣人说的,你们下午在二楼吵得很大声,他们连上来都不敢。」

「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一碰上轼,就会说一些不中听的话,惹得他不快,也许,那是为了掩饰我自己的情绪。」

「然后,他就这样伤害妳了?妳看妳手上的瘀伤,大概要好一阵子才会消了。」他叹了口气,将带回来的礼盒拿到水仙的面前。

「……」

「希望妳的伤能早点好起来,不然穿这套小礼服时,就不好看了。」古厉玚将盒中的浅蓝色纱质礼服拿了出来。

「哇!好美!为什么要送我这──」

「下星期,海关扣押下来的一部法拉利跑车要拍卖,我需要一位美女替我喊价。」

「哦?你为什么不自己下去喊价?」

「当然是有原因的,至于是什么原因,妳就别问了!」

他是故意在回避那个看起来不健康的苍白女孩,他不想再和她直接打照面,上次在美国的那场车展,已经不是很愉快了,他不想再和她起冲突。

「你还真神秘!不会是为了躲女人吧?」她睨着古厉玚。

「别乱猜!」他敲了敲她的头,「乖,去把礼服换上,如果不合适的话,还来得及改。」

「嗯?你知道我身材的尺寸?」

「目测。」他扬唇一笑,「所以,我才怕会出错,先拿回来让妳试穿。」

「好,我去试试看。」

她拿着衣服走进试衣间换装。

当她再出来时,古厉玚望着她,望得有些出神了。单是看他的眼神,她知道这套礼服穿在她的身上一定很美、很美──

她走到古厉玚的面前,然后转身背对着他。「帮我把拉炼拉起来吧!我自己没办法完成。」

看着水仙白皙光滑的背部,古厉玚小心翼翼的替她拉起拉炼,极有风度的,连碰都没碰到她背上的肌肤一下。

当拉炼拉上后,他带着她站在镜子前,镜里的女孩,一身清灵的粉蓝,像极了脱俗的水仙,让人不敢轻亵。

「这件衣服很适合妳,我一看见这件礼服时,就觉得它是属于妳的了。」

「嗯,谢谢──」她出神的望着镜中的自己,这辈子,她大概从没这么高贵、这么优雅过。

她原以为自己永远只是团烂泥,只能任人践踏玩弄,绝不可能会变成这副模样,她觉得自己像是梦境中的仙女,迷人而高雅。

「腰身好象松了一点,再小个一吋,穿起来会更合身。」他的手握在她的腰上,测量着她的尺寸。

「大概最近又瘦了一点,不过──」她羞红着脸,又道:「胸前的尺寸好象紧了点……」她觉得自己的胸脯像是要迸出礼服似的。

「这样比较丰满诱人,衣服是故意这样设计的,没几个女人有妳这种身材能撑起这套礼服的,我觉得不必改,这样很好。」

他移到水仙的面前,看着她的胸线,没有邪心,只是单纯的替她审视这件衣服的合适度。

不过──有人可不这么想了。

古阎轼站在房门口许久了,透过微微开启的门缝,他看见古厉玚和水仙痴迷的凝望着彼此,那副模样,彷佛恨不得马上融入彼此的体内。

看着他们含情脉脉的模样,他的肾上腺素又起了反应,激起了他狂烈的怒气。

「你们俩要亲热,也记得关上门,要是让下人看见了,不知道又会被说成什么样子!阿玚,水仙这种女人──玩玩就好,记着别投入感情,否则,下回她要是再勾搭上天磔或傲铎,你的绿帽可是怎么也戴也戴不完。」他讥诮的说着,然后啐一声的将房门关上。

「古阎轼──你给我站住!别走!」

在房门关上的同时,他听见古厉玚的怒吼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他顺步便往楼下走去,他知道古厉玚一定随后就会跟出来的。

坏了阿玚和水仙之间的好事,他的心情突然愉悦了起来,一扫心中的阴霾,但,他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为什么?

只是为了让古厉玚清醒,别再迷恋水仙吗?似乎又不完全是如此。

他对水仙总有一股想据为己有的冲动,除了他之外,任何男人都别想碰她──

水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

「轼,我叫你站住,听见没有?」古厉玚吼住了他。

停住了脚步,古阎轼缓缓的转过身,冷然的睨着古厉玚,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任谁也看不出他的情绪。

「怎么?你想为了那个女人伤了我们兄弟的感情吗?」

「伤了感情的人是你,想想自己刚才说的话,你把我这个大哥置于何处?」

「阿玚,我只是想让你清醒过来而已。」他撇了撇唇。

「让我清醒过来?呵──」古厉玚嘲讽的一笑,「当你遇上水仙时,又有什么时候是清醒的?」

「水仙对我而言,不具有任何意义,我又怎么可能为了她失魂?」

「自欺欺人的家伙!」古厉玚低咒了一声。

「倒是你,居然为她花了一千万赎身?古厉玚,她值得这么多吗?」

「只要你开得出价码,无论如何我都会将她买下来,还她自由!」

「你简直着魔了!」

古阎轼气愤的拧起拳,捶往一旁的墙壁。

「着魔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如果水仙对你来说不具有任何影响力,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她的去向?为什么有人替她赎身,让你赚进大把的钞票,你不但不开心,还千里迢迢从欧洲赶回来?」

「因为──」他咬着牙,「因为替她赎身的男人是你!我不想你泥足深陷!你以为她会痴心的一辈子守着你吗?愚蠢!」最后两个字含在他的口中,他还不敢直接忤逆古厉玚。

古厉玚是古门的老大,就算他有再多的不满,还是得给予一定的尊重,古门里尊卑分明,如果古厉玚真的要了水仙,那么,她就是他的大嫂了,届时,教他如何接受这种转变?!

水仙该是让他掌控着一生、一世的!无论如何,她都别想逃脱这种命运。

「如果我真的在乎一个女人、深爱一个女人,不管她是不是愿意一辈子守着我,对我来说都是没有差别的,只要她快乐、开心,她喜欢怎么做,我会尽可能由着她。」

「那么,你很爱水仙了?爱到不可自拔了?」他的话,几乎是从齿缝中迸出来的。

「随你怎么想!」

「该死的!」古阎轼再也控制不住的揪住了古厉玚的衣领。

他的话分明是承认了他对水仙的感情,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看上他的女人?该死的──

「放手!轼,除非你真想和我打架,否则,放开你的手!」古厉玚的眸中迸出严厉的警告。

古阎轼手指的关节喀喀作响,看着古厉玚对水仙的呵护和关爱,他的心居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阿玚,你别逼我!」

古厉玚扳住了古阎轼的手腕,压制住他的动作。

「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他冷凝的眼睛直视着古阎轼,「以后,你再也不许欺负或骚扰水仙,现在,她是我的人,你再也动不得,听见没有?」

「古厉玚,你当真为了那个女人不顾一切了?」

「水仙本来是你的,她的心也在你身上,是你放弃她的,所以,不准你再去骚扰她、挑弄她的心!」

「如果,我非要不可呢?」

「那你会发现,我的脾气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好!」

「你!」古阎轼咬牙切齿地。

「轼,你知道我是那种说得出做得到的人,如果再让我看见水仙的身上有任何由你制造出来的伤,我绝不轻易饶你。」

古厉玚说着狠话,看见古阎轼因为他的话而气得脸色铁青,不由得在心里暗笑。

还说不在乎?还说水仙对他而言一点也不重要?如果真是如此,轼的反应怎会如此的激愤?他可从未见过轼为了哪个女人如此冲动过!

「为了一个女人,我们几十年的兄弟情分,难道就要这么完了?!」

「你当然还是我的好兄弟。不过,你得搞清楚,从今以后,水仙就是我的女人了,所以以后你对她尊重一点,别那么不客气,否则,我会用同样的态度来对待你──」

「古厉玚,你这个浑蛋!」

听完古厉玚的话,古阎轼忍不住挥拳,结实的揍向他的下颚。

古厉玚向后跌了几步,冷然的抚掉了唇边渗出的血液,然后他迅速扑向前,往古阎轼的腹部反击一拳。

「轼,这一拳把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都摧毁了,你得自己承担后果!」

古厉玚见他抱着腹部,愤恨的瞪视着自己,他冷着一张脸说完话后,撇下古阎轼一人,便往楼上走去。

第九章

皎白的银色月光,迤逦在古园的幽径中。

扶疏枝叶在月光的掩映下,洒下点点星光,在夜色中增添一抹浪漫诱人的气氛。

水仙光洁的脚丫趿着一双日式的拖鞋,身上穿著一袭白色的纱质睡衣,在花园小径中漫步着,清灵得像落入凡尘的精灵,又像是黑夜中潜伏着的灵魅,在花园中徘徊。

她坐在花园中的小秋千上,轻轻摆荡着,她从来没有荡过秋千,小时候的记忆只存在着工作,其它的,在她的记忆中,几乎是不存在的。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说我是好宝宝……」她无意识的轻唱着,唱到最后,眼泪却滴了下来。

她连母亲都没有,哪有什么外婆呢?从来也没有人称赞过她,在她的记忆中,只要她稍有做错,不是惹来一顿打就是骂。

每一张欺负她的脸孔,她已不复记忆,因为她不想再让仇恨来毒杀她的心灵,但是……

古阎轼呢?

她却忘不了他,已在脑中扎根的毒瘤,是根深蒂固,永远无法摘除的,而她对他的爱与恨,已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了。

他根本不要她,每看见他一次,她的心就痛一次,他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的刺痛着她,再这样下去,她的心就算不死,也千疮百孔了。

她还能够承受得住吗?

「妳倒有好兴致,三更半夜的在古园里唱歌,还一身白衣白裙的,妳想让人以为古园里闹鬼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干扰了她的思绪,打破了宁静。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抹去了眼泪。

轻轻摇晃着秋千,她不敢开口说话,深怕一开口,又是无止尽的争端,怕坏了这夜的气氛。

「不说话?」

扬高了声调,他想引起她的注意。

但水仙仍然倨傲的撇开了头,没想到才短短几日,她已经学会摆架子,这全是古厉玚宠出来的吗?

他跨步走向她的面前,握住了秋千的藤绳,制止秋千继续晃动,他冷峻的瞅望着水仙,没想到她仍是那副爱理不理的态度。

「妳以为有阿玚在背后替妳撑腰,我就不敢动妳了吗?」

听了他的话,她抬起凄楚的眸光,细细的凝望着他。

「古门里没有人敢违背你,我又算得了什么?」

「妳!」

「别再为我的话生气了,今晚的月色这么美,我只想静静的在这里欣赏夜景、荡荡秋千,我只有这么一点小小的渴望……」她停顿了一下,又道:「如果你不想看见我,请你离开,我们之间,除了争执和彼此伤害之外,还能有什么?」她冷冷的说着,眼神带着恍惚。

「……」他皱着眉,没有开口,但也不想离开。

银白的月光洒在她细致诱人脸上,一股宁静而飘逸的气质,让他顿然有些迷惘起来。

见水仙不搭理他,他竟不知是哪来的好脾气,竟然纵容着她的目中无人。

独自一人坐到一旁的小石阶上,他看着水仙坐着秋千,在寒凉的夜风中轻轻摆荡,柔白的身子,像一抹飞扬在空气中的白絮般悠然而自在──

这是她所向往的吧?他可以看见她脸上那抹纯然的愉悦……

「你很无聊吗?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她轻轻的开口。

古阎轼抬眸看了她一眼,拾起地上一颗石子,往前方扔去。

「妳荡妳的秋千,我坐这观赏我的夜景,谁也不犯谁,不好吗?」说着,他又扔了颗石子。

「呵──」她浅浅的笑出声来。

她跃下秋千,然后走到古阎轼的面前。

「嗯?妳不是想不跟我说话吗?」

低下头,她拉起了古阎轼的手,往秋千的方向走去。

她再度坐上秋千,仰首凝视着他,她的双手轻轻捧着古阎轼的下颚。

他的脸庞缓缓低下,唇瓣接近着她的唇。

她合上了眼眸,递上自己的唇瓣,浪漫气氛的催化让他们遗忘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争斗,让古阎轼忘情的贴住了水仙的唇瓣。

「轼……」她呢哝着,沉重的感情压抑在心头已经许久、许久。

这一瞬间彷佛得到了些许的释放,她张开唇,迎接着他灼热的舌尖。

古阎轼吸吮着她的唇,牙齿轻咬着她丰润柔软的唇瓣,然后,他将舌头探进水仙的口中,用唇舔咬住她的舌,细密的吸吮着她。

「这种接吻的滋味也是不错──」他缓缓离开她的唇,凝眸瞅视着她,「少了掠夺,多了一丝甜蜜。」

他低诉着自己的感受,看着眼前的水仙,他的心感到前所未有的悸动,那种温暖冲击着他的心房,让他有些失措。

「帮我推秋千,好吗?」

见古阎轼皱了皱眉,她期盼的望着他,眸中闪烁着一抹奇异的光芒。

将他的手移向秋千的藤绳后,古阎轼思索了几秒钟,然后饶过秋千,来到她的身后。

他轻轻的推着她的背,让秋千上的她,在空中徐缓的摆荡了起来。

「今晚的风好凉──好凉、好舒服──」她泛出淡淡的呻吟声。

古阎轼在她的背后,听着她的嘤咛,一点也不觉得今晚的秋风是凉爽的,反而浑身渐渐加温,因为她的低吟,让他更想接近她。

当水仙荡近他的身边时,他会不由自主的将脸颊轻轻的贴向她。

而她却又像只彩蝶般翩然离去。

「轼──我想荡高一点──」水仙回眸望了他一眼。

秋千就在古阎轼的推动,愈荡愈高,愈荡愈高──

然后,他听见水仙愉悦如银铃般的笑声,他从来都不知道她的笑声这么甜美动人。

因为她在他的面前,始终只有哭泣。

「再高一点!轼,再高一点──我在飞……在飞啊!呵、呵──」她开心的笑着,然后,她扶着藤绳,缓缓站了起来。

「水仙,坐下。太危险了──」

古阎轼看着她愈荡愈高,他的紊乱了起来,一股不安的感觉冲击着他的心。

他已经碰不到水仙,他站在她的面前,看着秋千摆荡的角度愈来愈大,而她也离地面愈来愈远。

「不!我不坐……我飞得好高……好高啊!呵──」

她兴奋的叫喊着,像是被压抑许久的心,在一时间找到解放,他恍惚的看着她的笑容,在星夜下,显得那么美丽而炫烂。

「轼……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她的声音突然转为微小,轻如蚊蚋。

但在阒静的夜里,伴着几许的虫鸣,他听见了她发自心底深处最动人、也最震撼人心的告白。

他怔忡的站在原地,看着水仙的脸庞滑下两行泪水,不禁心疼。

随着秋千愈荡愈高,水仙竟松开了她的右手,向古阎轼轻轻的招着手──

「水仙,妳在干什么?!拉住绳子,太危险了!」

他喊着、警告着她,但她根本毫不理会,仍然对着他露出那抹令人惊异的笑容,用她的手向他打着招呼。

「我不怕、你怕什么呢?」

「该死!妳会摔下来的!」

「轼,你也会担心我吗?我的生或死,对你而言是重要的吗?」

她的话令他紧紧的皱起眉,他都快担心死了,而她居然还在这么危险的时候,问他这样的话。

「水仙,妳别用死来威胁我!我最讨厌女人要死要活的。」他吼着。

看着她又用力将秋千荡高,他的心就跟着她脚下的秋千起起伏伏、忽高忽低的,简直快要窒息了。

根本不敢想象水仙要是这么摔下来,怎么办?!

「我知道你最讨厌别人威胁你,可我算什么呢?怎么可能威胁得了你,对不对?呵、呵──」她又笑了,笑得极端鬼魅。

「妳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抓稳藤绳,听见没有?妳这样实在太危险了──」

看着水仙缓缓的合上了眼睑,晚风吹起了她如夜色般漆黑的发丝,她在空中飞扬着,唇边带着悲凉而凝肃的浅浅笑意。

那代表着什么?她究竟想干什么?

「轼……我真的爱你……你永远也无法了解……我陷得有多深……」她哽咽的说着,眼眸仍紧紧闭合着,她仰着头,彷佛在对满天的星斗泣诉。

「如果妳爱我,就听我的话,停下秋千──」

「不!」她打断了他的话。

「为什么不?水仙,别再荡高秋千了!」他制止着她。

见她一手拉着藤绳,可却仍不停的将秋千荡高,他也跟着愈来愈紧张。

他从没如此在意过一个女人的生死!

他曾经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女人因为爱他而死在他的眼前,他却仍然无动于衷,但现在面对着水仙,他根本无法保持那样的狠心。

「我要远离你,摆脱你的掌控──我要自由了──再也不要爱你──再也不必为你伤心──」

「水仙,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听见没有?!」

「我知道你不会在乎的,如果你会在乎的话,你就不是古阎轼了。」

「如果妳想死,离开古门后寻死寻活我都不管!总之,我不许妳死在我的面前,死在古门!」他激着她,要她下来。

「原来,你怕的是我的血脏了古门里的一草一木!呵、呵──哈、哈──」她狂笑着,「我叶水仙这辈子就这么贱了,一条命根本不值钱,连这些花草都比不上。」

「水仙!」他看见她紧闭着眼,然后忽地松开了她的左手,「不!不要!」

她从秋千上栽了下来,而她的脸上竟仍是带着笑容。

古阎轼冲向前,强硬的接住了她的身体。

掉落的身体加上重力的倾压,他承受了强大的撞击,古阎轼的身体挡不住重力加速度,猛地向后倒下──

但他却紧紧的抱住了水仙,像是护住最珍爱的宝物……

&&&

翻滚了好几圈,当他们俩平稳下来时,古阎轼的手上、身体多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伤。

而水仙却被他掩护在怀中,连一点擦撞都没有,他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下一切危险的撞击。

她在他的怀中惊喘嘘嘘,起伏不定的胸口显露出她的紧张和害怕。

但她不是在担心自己,而是担心古阎轼!

「为什么要救我!你这个笨蛋……你的伤口──」

她的手抚上他的手臂,然后看见掌中留下了淡淡的血丝。

「妳骂我笨蛋?妳是第一个敢说我是笨蛋的女人。」他紧紧凝视着她,在她的唇边低哝着。

「对不起──」她咬着唇。

「为什么跳下来?妳活得不耐烦了吗?」想起刚才那骇人的一幕,他的心到现在还在颤抖。

「……」她摇头。

「说话呀!为什么不回答我?」

「如果我说,死在你的怀里,对我而言也是一种幸福,你愿意相信吗?」

「胡说八道!」

他低斥着,然后松开她,坐了起身。

检视着手臂和脚上的擦伤,他忍不住拧了拧眉心,恐惧褪去之后,刺痛的感觉到现在才袭来。

「不论如何,你就是不肯相信我对你的心──」

他望了她一眼,没有响应。

因为,现在他已经无法再那样的肯定了,否则,自己刚才绝不会冒险去救她一命。

「妳现在是阿玚的人,还敢跟我说这样的话?别让我觉得妳真的那么下贱!」他瞥开了眼眸。

她的心抽痛了一下,旋即吸了口气,稳住心里的波澜。

「下贱又如何?在『晶灵』里,有哪一个女人不下贱的?」她伸手环住了他的颈子,唇瓣靠近了他。

「妳这是做什么?」

「看你有没有胆在这里要了我!」

她刺激着他,然后将手探向他的大腿,感觉到古阎轼的身体微微撼动了一下,他对她还是有感觉的,就算他口口声声说不要她,但只要她的撩拨,他根本无法拒绝。

这是她对古阎轼唯一的胜利,也是唯一的失败!

「妳休想让我跟阿玚因为妳而争斗!」

「争斗早已开始,难道,你一点也不想要我吗?」她在古阎轼的唇边轻吐着气息。

「该死的!」他掐住了她的肩膀,彷佛正在压抑。

用尽他所有的自制力,在压抑着自己。

但那对她而言是没用的,她想要他,想要他抚摸、亲吻、爱抚、进入她的体内。

因为唯有在这样的情境下,她才觉得古阎轼是要她的,是爱她的。

她明白这样的想法真的很傻,但是,她已决定了一切。

过了今晚之后,她与古阎轼将再无瓜葛,他在她的生命中,将只成为深藏在心底的回忆。

他再也无法影响她的思绪,再也无法主宰她的命运。

「我知道你想要我,只要我不说,阿玚不会知道你占有了我──」

「妳真的是个婊子,名副其实的婊子!」他咒骂着,指甲陷入她的肩背中。

「啊!好痛!再深一点……紧紧的掐入我的身体,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轼……」

她坐上了他的大腿,淫媚的在他的耳边呻吟着,她感觉到他的下体开始微微的发胀了起来。「妳!」他压住她的肩膀,本想将她推开。

谁知,水仙的手紧紧的勾住他的后颈,让他冷不防的和她一起跌向草地,并且压在她身上。

「放手!」

「偏不放。我要你、我要你进入我,侵犯我的身体──轼……你也想要我的,对不对?别隐瞒了,我知道你想要我!」

她的手抚向他下体的突起,然后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坚挺。

「噢!住手,水仙!」

「怎么可能住手?你已经兴奋了,我绝不会放手的。」

她的手灵活的扯开他的皮带,又解开他的裤头,柔软的手指探进了他的长裤中,抚摸着他的亢奋。

「妳这该死的女人。」

他掐住了她的脖子,但她却紧紧的握住了他的勃起处,让他虚软的泛出淡淡的低咆声。

「给我!轼,把你的欲望宣泄在我的身上,我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到死都是你的人。」她说的鬼魅,舌尖在唇瓣上舔了一圈,留下光泽的唾液。

她的唇微启,在他唇前几公厘的距离,轻轻的探出舌尖,用同样的方式描绘着他的唇形,直到他的脸庞涨红起来,扣在她腰间的手,渐渐加重了力道。

「水仙──」他深深的喘着气。

「别压抑自己的欲望,会憋出病来的呢!呵、呵──」她淫浪的笑着,双手则已将他的裤子拉至膝间。

她张开了长腿,轻轻的用私处磨蹭着他的坚挺,直到他在她的私处跃跃的跳动着,她又适时的发出呻吟──

「噢!轼,你已经控制不住了,你是要我的……」

他张开了嘴,将她在他唇瓣上舔弄的舌吸入了他的口中,用牙齿轻咬着她柔软的舌头,让她因为痛而哀吟出声。

「是妳挑逗我的,要是阿玚发现的话,他会让妳死的……」

「不会、不会的──」她摇头,仰起了下颚。

让他的吻沿着她的颈子一路滑下,然后她一把扯开了自己的白色丝质睡衣,裸露出未着胸衣,美丽而白皙的胸脯。

他适时的含住她的乳蕊,吸吮着、舔弄着、含吮着──

在她的乳尖留下湿热的唾沫,然后,他一使力,雪白的睡衣迅速被撕裂,被扔到一旁的树丛。

「啊,我的衣服──轼──」

「嘘,别说话!」他用手指点住了她的唇瓣。

他的舌头灵活的溜向她的下腹,在她的肚脐逗留了许久,让她的下体因耐不住骚痒而轻轻摆动着──

「给我……轼……给我……噢……」她一阵阵的呻吟着,手指陷入他浓密的发丝中。

「别急!我会给妳妳想要的……小妖精……」他闷声一笑,然后扯下了她白色透明的底裤。

他将手指轻揉着她浓密的丛林,然后缓缓的探向她的粉核。

指头轻拧住她的核心,上下磨擦爱抚着她……

像是承受着痛苦的折磨,又像是迎接着最甜蜜的负荷。

「不要……不要了!噢……轼……住手、住手……」

天啊!他甚至还未进入她的体内,她已经如此的痛苦无法接受了。

她以为自己能操纵古阎轼的欲望,事实上,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就在她推着他的肩膀,想让他停下一切动作时。

一抹柔软而温热的感受,在她的核心蔓延开来。

他竟探出了他的舌尖,开始舔弄着她,不停的在她的私处兜着圆圈……她蜷起了身体,可他却抱住了她的大腿,将她的腿拉开,绕向他的背后。

接着,他将舌尖探进了她的蜜穴中,舔舐着她的幽谷。

「啊!轼,别、别这样──噢──」她忍不住的呻吟着,再也无法忍耐更多。

「妳不是要吗?这一切,阿玚没办法给妳吗?只有我能让妳达到高潮,水仙,妳一点都不纯,妳污辱了这个名字──」

「你……」他的嘲讽让她落下了眼泪。

但她的手臂却仍紧紧的缠绕着他的颈子,一点也不想离开他的身边。

只因,这是最后一晚了──

不论他对她说了什么,无论他如何的奚落她、如何的讥笑她、如何将她对他的感情踩到脚底,她都不再在乎了──

如果,这是他要留给她的最后回忆,就让她接受这一切吧!

「我爱你……轼……」

「我也爱妳──」他戏谑的挑起一抹笑容,「只爱妳的身体,其它的,我统统都不要!」

他的话,刺痛了她的心,泪水无法抑止的刷洗着她凄美而忧然的脸庞。

穷极一生,她也无法得到他的爱,至此,她已完全放弃──

他忽地捧起了她丰俏的臀部,让她的大腿缠到他的腰间。

然后,他抱着她,往秋千坐去。

「轼──你──」

「让妳试试在秋千上做爱的滋味──」

他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她绕到他的腰上,命令着:「抱紧我!」

水仙依言,紧紧的抱住了他精悍的腰。

而他的手,则拉住了藤蔓。

他低头对着她一笑,然后将硬挺勃热的欲望,用力的、狠烈的推进了她的幽穴当中……

「啊!」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已经进入了她的体内。

他狂妄的进出着她,秋千在她的臀部下来回摆荡。

激起了无限的欲望和激荡,她觉得自己像飘到了云端,又像跌进了地狱中,在古阎轼的折磨下,她注定无法逃脱──

只能彻底的沉沦……

第十章

粉蓝色的礼服穿在水仙的身上,增添得她更加妩媚动人,可她的脸上却没有一点生气,像是在虚应别人的眼光和赞美。

「水仙小姐,妳看起来好美!大少爷的眼光真好。」替她换装的女佣整理着她的衣服,边说道。

「是吗?」她看了镜中的自己一眼,不置可否的一笑。

「当然是真的!难道妳怀疑我的眼光吗?」这次声源来自房门口。

水仙从镜中看见古厉玚高大颀长的身影。他穿著一套深蓝色的西装,与她的礼服十分的相配。

「大少爷、水仙小姐,我先退下了。」女佣见古厉玚进房,屈身行礼后,迅速的退出了房间。

「古大哥,我真的很美吗?」她没有把握的又问。

「妳美得像精灵一样,纯净又自然。」

「你把我说得太好了。」想起古阎轼昨晚对她的糟蹋,她一点信心都没有。

今天,她要自己是最美的,一辈子──

最美的一天。

「呵!妳对自己太没有信心了!」

「你要出发了吗?」她望着镜中,看见自己的唇瓣似乎有些苍白。

「嗯!」他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所以我来看妳准备好了没有。」

「再等一下,我涂唇膏──」她拿起酒红色的口红,就要往唇瓣上抹去。

古厉玚抢先一步,拿下她手上的口红,「现在这个淡淡的粉红色就很好了,不必涂这么红的颜色。」

「不──」她皱眉,「太苍白了,我觉得一点血色也没有,红一点比较美,不是吗?」

「听我的话,现在妳的样子很青春、很自然。」

水仙咬了咬下唇,点头说道:「好吧!我不涂红色,你把口红给我,我想带在身上。」

古厉玚顺从的将口红还给水仙,却总觉得她今天怪怪的,脸上好象多了一抹愁绪,一抹说不出的怅然……

「该出门了!走吧。」

他挽起了水仙的手,带着她走出了房门。

当他们到达大门口时,古阎轼恰巧开门走了进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望着水仙的脸庞,他只停留了一秒钟,眼神旋即落在水仙勾在古厉玚手臂中的手,他们亲密的相偕走着,彼此之间几乎没有丝毫的空隙。

他的眉心缓缓的拧蹙了起来。如果古厉玚知道水仙昨晚和他疯狂而不顾一切的在古园里与他做爱,不知他会有什么感受?

还会这般亲昵的挽着她,和她一同出门吗?

水仙痴望着古阎轼冷峻的脸庞,像是要将他深深的烙入脑海中,让自己对他永难忘怀。

她好想看见他的微笑,真心的对她微笑,不过,那似乎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他的眼神彷佛在凌迟着她,显露的是最深、最严酷的憎恨──

「轼,我带水仙去参加一场拍卖会,如果顺利的话,晚上就会回来。」

「大哥──」他讥讽的笑道:「你和这个女人要去哪里,不需要向我报备吧?!」

「既然你这么认为,那就当我刚才没说过那句话。」

说完话后,古厉玚气愤的带着水仙走出了古门。

当他们走出大门后,古阎轼的脸色从方才的冷酷变得极为难看,他的手紧紧的掐成拳头。

想起昨夜与水仙的温存,他的手揪拧着,像是血液顿时凝结住,让他几乎窒息了,他好想将水仙从古厉玚的身边抢回来,永远的将她留住,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咬着牙,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冲动──他其实不要水仙,真的不要水仙……

可是,真的吗?

而在门外的古厉玚,当大门被古阎轼从里头用力的关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时,他忍不住的哼笑了一声。

「水仙,他气死了呢!」

但水仙却再度落下眼泪,没理会古厉玚的话。

「水仙……妳何必哭呢?轼他需要教训,否则,他永远无法认清自己的心。」

「我知道自己有几分重,在他的心中,我连一小块的角落也占据不了,古大哥,我已经决定放弃了──」

「妳……行吗?」

水仙低头垂着泪,她知道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忘记他,所以,她只有一个选择……只有一个!

她每走出古门一步,就像是远离古阎轼的生命一步,当她踏出古门时,就代表古阎轼与她已完全没了牵连……

她摆脱他了!他将永远埋藏在她的记忆中──

&&&

海关拍卖会上,水仙依着古厉玚的指示,不停的将价码往上增加。

「四千万!」

「四千四百万!」

「四千八百万!」

竞标的价钱不停的往上增加,到了最后,只剩下古厉玚和一名冷漠的女子。

「五千五百万!」水仙听了古厉玚在她耳旁喊的价,她颤抖着唇,轻轻的喊了出来。

为了一辆世界只产两台的法拉利跑车,他们已喊出了天价。

水仙看见那名女孩脸色变得愈来愈苍白,只见她紧紧的咬着下唇,在水仙喊出五千五百万的价钱后,她的额边冒出了冷汗,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五千五百万一次!」

「五千五百万两次!」

「五千五百万成交!」

榔头捶下时,那名女孩身旁的手下递上了一颗药丸和一杯白开水给她,她难受的吞下药丸,眼眸憎恨的瞪向古厉玚的方向。

「水仙,我在门口安排了一辆车,妳先坐那辆车回去。」古厉玚搂了搂她的肩膀,在她的脸颊边轻印了一吻,感激她替他标下了那辆车。

「那你呢?」这种安排也好,恰巧符合了她原先的打算……

「跟着我,太危险了!那个女孩我在美国车展时就遇过了,她的来头不小,这次我又抢了她要买的车,她不会轻易认输的。」

「她看起来好苍白,一副脆弱的模样,她会那么可怕吗?」

虽然她有自己的事要做,但她仍然担心古厉玚的安全。

「妳放心,还没看见妳和轼步入礼堂,我不会这么轻易死的。」

「恐怕……你永远也看不见了。」她自语的嘀咕。

「什么?」

「没、没什么──」她摇头。

「没的话,妳先走吧!我看见她的人在行动了。」

「古大哥,你自己小心。」

水仙轻轻的在古厉玚的唇边落下了一吻,然后踩着沉重的脚步远离古厉玚,一步步走出了拍卖会场。

&&&

「三少爷,这是水仙小姐在出门前拿给我的信,她要我转交给你。」负责服侍水仙的女仆人拿了封信,恭敬的递到了古阎轼面前。

「信?为什么现在才拿给我?他们出门已经好一阵子了!」他看着那封信,心里隐隐的感到不安。

水仙为什么要叫女仆转交信给他?

「水仙小姐本来要我明天一早再交给你,但是,我想既然是给三少爷的信,就不敢拖延了……」女仆看着古阎轼的脸色,畏惧的说着。

「闭嘴!快把信交给我!」

古阎轼迅速的拆开信封,将里头的信纸抽了出来。

轼,昨晚的一切,是我这辈子最美、最难忘的一夜。

谢谢你说了爱我……虽然你所爱的只是我的身体,但我却已感到无比的满足。我知道,女人为你死或为你活,对你而言是没有任何感觉的,就算她在你面前咽下最后一口气,你也不会记得,更不会在乎──

所以,我选择逃离,因为我还想保有死前最后的一丝尊严。

轼,我爱你,不论你是不是相信,或在不在乎,我都一样的爱你,但这份爱,只能永远沉淀在我心里,一点、一点的啃噬我的心灵。

每当我将自己的感情揭露出来时,你都只是耻笑我的痴傻、嘲弄我的愚蠢,让我无地自容,也让我一点一滴的清醒。

我知道自己无法得到你的感情,所以就算留在古大哥的身边,也只是徒劳无功。昨晚,我本想很美、很美的死在你的怀中,但是,你不想我的身子脏污了古园,也对,如果我死在古园,恐怕我的魂又会痴痴傻傻的缠绕在你的身边,那也许只会更痛苦吧?!

所以,我选择了另一种方式,让海洗涤我的心灵、洗涤我的身体,看看来世,能不能做一朵真正纯净而美丽的水仙,触动你冰冷的心……

让你爱上我……

                                水仙

「水仙……水仙……妳这个傻瓜!妳这个傻瓜!我不准妳死、不准──」他咆哮着,看完了信,他惊惶失措,害怕得连手指都在颤抖。

他可以看着任何女人为他而死,但就是不能看着水仙为他而死!

两年前,当她出现在他的眼前,一步步的走入他的生命时,却也同时对他撒下了情网,让他逃不开──

那时,胆怯羞涩的水仙,就已经触动了他的心房,在他的心中埋下了爱的种子──

只是,要他承认自己对一个年仅十八的女孩动心,除了不可思议之外,他只能用排斥来掩饰他的心。

两年后,当她风情万种的出现在他的眼前,那簇火苗便开始在他的心中燃烧,让他无法克制的想接近她、拥有她……

老天!他该早点认清一切的,可为什么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逼得她不得不离开他的生命,只为了他那该死的自大──

因为他是古门的三少爷,那个传闻中只想拥尽美女入怀,而不肯停泊的古阎轼,所以,当水仙出现,并触动他的心房时,他只有选择了伤害、逃避──

天,他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一手造成了这一切?

「给我古厉玚现在的消息,我要知道他在哪里?我要知道水仙现在在不在他的身边!快!快给我查出来!」

他对着古门里所有的手下咆哮着,让古门顿时陷入了兵荒马乱,所有的人开始行动,并想尽办法联络古厉玚。

&&&

坐在海边的礁石上,水仙拿起口红,一遍遍的描绘着唇形,涂上一层层又深又红的颜色,最后,她用唇膏在礁石上写了一个「LOVE」。

然后,她一步步的走向海边,慢慢的脱下高跟鞋、丝袜,踩着细细的白沙,脚趾浸入冰凉的海水中……

她合上了眼,任由海风吹抚着她的脸庞,撩起她的发丝,想象着自己是海的女神,海是她最后的归宿。

不再有害怕、不再有迟疑,因为她属于这里,她要大海将她吞灭,让她在海中浮沉……自由的浮沉──

海水卷起了她粉蓝色的礼服,缠绕着她的双腿,粉蓝的颜色变得深沉,像是她忧郁的心。

海水淹上了她的胸脯,让她的身体变得冰凉,她听见了海的叫唤,彷佛在欢迎她的到来……

「来人啊!快来人救命啊!有个女人要自杀──快点──救命啊!」

她听见了身后的狂吼叫唤,冷然的回眸,凄楚的露出一抹笑容。

海水激荡着,淹上了她的鼻,她冷不防呛了一下,只觉得自己将要得到解脱。

「不!别再走了!水仙,别离开我──」

古阎轼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回荡,她恍惚了一下。死神在召唤着她,她居然脑中还想着古阎轼。她该死!她真的该死!

「别叫我……求求你……别叫我……」她的脸庞全湿。

是海水或是泪水?都是咸的,让她无从分辨。

应该是海水吧?!她怎会再为他而哭,为他伤心难过呢?

「水仙──水仙──」

古阎轼在她的身后狂吼着,眼见大浪一波波的袭来,水仙仍然没有迟疑的向海中央走去。

「我爱妳!水仙──别死!我爱妳啊!」他放大了声浪,但大海的呼啸几乎淹灭了他的声音。

水仙缓缓合上了眼睛,死前──也许会听见最爱的人的吶喊,也许那是老天爷给她的赏赐,让她死得甘心──

能带着古阎轼的爱语下地狱,就算要她上刀山、下油锅,她也心甘情愿了。

她的唇泛起一抹令人悲怜的笑容,当海浪无情的冲向她时,她闷哼了一声,没有任何的挣扎,让大浪将她吞没,带向另一个世界。

「水仙──妳等我!我会救妳的──我一定会救妳的──」

眼见水仙在他的眼前消失,他的眼泪在脸庞上奔流着,他绝不允许死神将水仙从他的手中带走,只要他要那个人活着,就算是牛鬼蛇神也别想带走她!永远别想!

他奋不顾身的潜入海中,遍寻着水仙的身体──

恍惚看见她在海中孤独、飘零的身体,他奋力的游向前去──

近在咫尺,却又像是远在天边,他怎么也构不着她荏弱的身躯,眼看着她往海中不停的沉下、又沉下……

「水仙,别死──求求妳──别死──」他在心里痛苦的吶喊着。

他好后悔,后悔没好好的爱她、呵护她,他只求老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穷尽一生的爱来对待她,再也不会伤害她──

直到他即将筋疲力尽时,水仙的身体彷佛又出现在他的眼前,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让他接近水仙。

直到他搂住了她的腰,紧紧的抱住了她的身躯。他吻住了她冰冷的唇,想藉此唤醒她、给她温暖……

&&&

「咳──咳──咳──」

在紧急的急救之后,水仙躺在沙岸灵,猛咳了几声之后,清醒了过来。

四周围绕着好奇的游客,全都盯着她的脸,当她缓缓张开眼睑时,所有的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水仙──水仙──妳醒过来了!我从死神的手里,把妳抢回来了!」

古阎轼捧着她的脸,旋即激动的将她紧紧的搂进怀中。

「我……这里是哪里?地狱吗?我解脱了吗……」

突然跌入男人的怀抱,他身上性感而独特的香味,是她所熟悉的。

难道人死了,还会有幻觉?

「妳别想解脱!永远别想!」他咆哮着,眼泪激动得流了出来。

自从长大懂事之后,他古阎轼从来没有落过泪,他是无情而冷血的,将所有的痛苦都忍耐下来,所以才能熬到今天的地步。

他主宰着女人,但今天,他服输了,他甘心被水仙主宰,往后,他只要她,再也不眷恋任何女人的怀抱。

「轼……你哭了……别为我而哭……别让我留恋,否则,我死也不会瞑目的──」她的手指轻轻抚拭着他脸颊上的泪水,心疼的说着。

「不许妳再提死这个字!永远不许,听见没有?!我爱妳,只要是我爱的女人,除非我答应,否则绝对不能背弃我离去!」他强硬的命令着,深怕她会一眨眼,又从他的眼前消失。

「你……爱我?」她怔愕的看着他,不停的摇头。

「是!我爱妳,我爱妳,叶水仙──我臣服了、认输了、失败了!我只要妳,叶水仙,我只要妳,听见没有?!」

他的语调那样恳切、那样认真,让她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

「我死了……我死了……怎么说爱我……怎么说爱我呢?」她呜咽的滴下了眼泪。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肯定是老天爷在惩罚她的轻生,让她就算落入地狱中,仍必须承受感情的折磨啊!

「妳没死!水仙──摸摸我──」他握起她的手触碰着他的脸庞,「是温的,是不是?能感觉到我的温度吗?妳是我的女人,谁也不能夺走妳?谁也不能!」

「轼……我……」她犹豫着,一死一生,所有的一切想来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如果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幻境,那她也愿意被迷幻了──

「小姐,这位先生冒死跳下海把妳救了回来,不知费了多少的力气,有这么爱妳的男人,妳何必寻死呢?」一旁的女游客劝着。

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知是多少女人想拥有的,没有人能够理解水仙为何会自杀?为何舍得拋下这个男人,离开人世?

「我──我没死吗?」她看着四周的人群,无力的撑扶了起来,古阎轼站在她的身边,搀扶着她虚弱的身体,深怕她不小心又昏厥了过去。

一样平静的海面、一样湛蓝的天空、一样美丽动人的海湾,所有的一切都和她之前所看见的一样。

她望了古阎轼一眼,只见他鼓励的朝她点了点头,确定着她心里的想法和疑惑。

「我被你救回来了──」

她皱着眉,紧紧的咬着唇,苍白的脸庞又滴下眼泪。

他吻了吻她的鼻尖,「昨晚,妳从秋千上摔下来,我都能不顾一切的救妳了,更何况是跳海?妳以为妳能离开我吗?」

「轼──」

她感动的低喃着,他的口气虽然依然那样霸道、那样狂妄,但她听得出他话中浓烈的感情,他不再是不懂爱的男人──他爱她……

她知道的!因为她能彻底的感受到。

「再也不准妳死!我说过,这辈子,妳别想摆脱我、别想摆脱古门,妳叶水仙永远都是我的,知道吗?我要妳记清楚我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我要妳用妳所有的爱来融化我、安抚我的心灵。」

「我……我以为我做不到的……我本想放弃。」

「不,」他摇头,瞅着她,「不准妳放弃,不论妳再怎么逃脱,我都会把妳找回来,紧紧的绑在我的身边,不许妳离开──」

「轼,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才说……为什么不能早点让我明白你的心?」

「我错了!水仙,我后悔自己的愚蠢,就像妳说的,我就像个笨蛋,永远搞不清自己要的是什么,一直在寻觅,寻觅太久便迷失了自己的方向,当老天将妳送到我的面前,就已经注定了一切,妳是我的救赎,但我却到即将要失去妳了,才发现妳在我的心里占了多么重要的地位。」他坦承着。

从没想到向水仙表白自己的心意之后,竟是如此的轻松,他总是对她生着闷气,故意欺凌她、鄙弃她的爱,那种爱人的方式真的好累──他再也不要尝试那种椎心的痛苦──

「我爱你──轼,当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时,我就已经爱上你了,爱得那么深、那么无法自拔。」她说着,然后吻住了他的唇。

「让我弥补妳吧,水仙!让我弥补妳这两年来所受的伤痛──让我呵护妳,忘掉过去所有难堪的回忆,让我爱妳──水仙。」

他紧紧的搂住她,汲取着她身上的馨香。

水仙牵着他的手,一步步的走向一旁的礁石。

那支口红仍遗留在礁石上,引人注目的却是礁石上的英文字──LOVE。

「这是……」他带着一丝迷惘。

「我落海前写的字,我不知道你看到信之后,会不会来找我,更不知道这个字你能不能看见──但是,这是我死之前,唯一想对你说的话──」

「该死,水仙!我太恶劣了,居然这样对妳……」他愧然的搂紧了她。

「可我明明要女佣明早再将信交到你的手里……」

「幸好她聪明,提早把信给我!否则,明天早上,我就要她跟着妳陪葬!」他严酷的说着。

「别再伤害任何人了,轼……」她知道他是心疼她,但是更不想任何因为她而受到伤害。

古阎轼僵冷的脸上缓缓的露出一抹笑容,「都听妳的,往后的一切,都听妳的!」他轻啄她的唇。

「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她怯怯的开口。

「只要妳说得出,我就做得到。水仙,我必须让妳知道,妳在我心里的地位,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

「那么,为了我──」她咬着唇,看着古阎轼催促的目光。

「说啊!我等着妳的要求。」

「为了我──结束你手里所有的生意,放走那些女孩──」

「这……」

「我知道这个要求让你很为难,但是……」

「别说了!」他用手指抵住她的唇。

她垂下头,等待着他的拒绝。

「我答应妳!结束手下所有的酒店生意。」他说得简单。

「啊!你──」她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这些年我赚的钱已经够我活几辈子也花用不完了,足够养妳、养一堆的宝宝,足够我们什么事都不做,只要──做爱。」

他邪佞的望着她笑。

「啊!」听了他的话,她不可置信的微张开口。

「不相信吗?呵!我可以马上证明给妳看。」

「啊!救命──」

他突然弯下身拦腰将她抱了起来,引来她的尖叫声连连,响彻了海角天边……

海平线的那端,飘着朵朵浮云,几只海鸟悠然的飞过。

夕阳照耀着海平面,使海面上闪着点点金光,投射在他们甜蜜的身影上,在他们的身上,彷佛看见了幸福──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