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翩然雪梦
一匹铁蹄拉开四条腿死命的跑，马上的人也是满头大汗。纵然他想要撑起自己的身体，但是还是没有办法阻止自己的身体渐渐向前倾，脸上不寻常的苍白告诉别人他的身体正虚弱，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眼睛发黑，只能任由座骑向前狂奔，他终于彻底昏过去了
细长的纤纤玉指轻轻摆在他的脉门上，出尘脱俗的容颜上没有一点表情，碧波明眸更是没有流露出一点情绪，就连一点温度都没有。
半晌，女子就像是一缕幽魂般离开了床沿，走路的时候恰似杨柳般的小蛮腰轻轻摇晃。更是流露出不一般的风情，黑如漆的长发高挽一个发髻，只留下一小撮的长发衬托着她的脸蛋，让她胜雪的肌肤看起来更加突出。
额上渗出细汗，细白皓腕轻轻抹去香汗，这个不经意的动作更加让人觉得迷恋
床上的人嘤咛一声，双眼微微睁开，可是因为太久没有见到灿烂的阳光，所以有点不适应。在这个时候，传来不带一丝温度的叫唤。“如果不想眼睛瞎掉，请你先闭上眼睛，慢慢才将眼睛睁开。”
男人渐渐将自己的眼睛闭上，然后才慢慢的睁开。映入眼眸的是一张出水芙蓉般的脸蛋，不由得心生荡漾。正想要说话，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声音沙哑，根本就开不了声，一杯清凉的清水及时挽救了他的窘境。
“咳咳咳。”
女子轻轻的拍拍他的背，“你刚醒来，别喝那么急。”她淡淡地说，就连说话也没有一点温度。
男人抬眼望了女子一眼，轻叹了声原本以为是仙女下凡，原来是一块冰块。不过基于礼貌，他还是对女子淡淡一笑，“在下上官昭，未知姑娘如何称呼？”
“衣娴。”冷冷的两个字。
上官昭望着衣娴的背影，不由得轻叹，他看过这么多的女子，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冷冰冰的姑娘。这么细想看来，他总觉得在衣娴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甩甩头，他轻笑了声，怎么可能？
但是，他有一件事却不能够不问，即使知道衣娴不喜欢说话。
“衣娴姑娘，请问在下怎么会在这里？”
衣娴没有抬眸看他一眼，“我安置的。”冷冷的说，算是回答了。
“呃”他想要问的并不是这个意思，可是这位娇人儿说话会不会太短了一点？“我的意思是”
衣娴稍稍抬眸，阻隔了他的话。“我知道，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又何必再理会？”她这么辛苦的将人救回来并不是想要让人询问自己。
上官昭纵然知道事情是这样理解的没错，可是他不能够放任这件事的谜团不管。他这么辛苦的逃出来，并不是为了自己，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吗？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衣娴打断了。
“喝药。”她将药碗放到上官昭的手里。“你暂时不能够运气，否则你一定会经脉尽断，终生不能练功。”
望着离开的背影，上官昭轻声一叹，这位救命恩人虽然救了他，但是却这么冷冰冰的。真是可惜了她姣好的容貌，到底是什么让她艳如桃李却冷若冰霜？
这位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他一定要帮忙的，这种花季年龄应该是爱笑的年龄，这位姑娘却这么冷然，看来是经历很常人不能忍的事情了。
可是，他就连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办法管，又怎么能够有资格理会人家的事情。闭上眼眸，顿时想起自己曾经发过信号，师兄应该看得见，不知道他现在怎么了？想到婧儿，上官昭苦笑了声，他应该知道自己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婧儿，又怎么谈得上失去？
“衣娴姑娘，我总觉得妳不太喜欢我。”上官昭忍不住问。
衣娴停下煎药的动作，抬眸看了上官昭一眼，“是不太喜欢。”根本就不喜欢。
“为何？”
衣娴面无表情的煽火，“因为你是上官昭。”就这么简单。
“呃？”
衣娴不再理会无聊的上官昭先生了，她将黑漆漆的药汁倒出来，“喝了。”清铃般的娇音原本会让人听了很舒服的，但是现在却冷冰冰的，让人不敢恭维。
“又喝？”上官昭真的不得不怀疑这位姑娘是不是将他当作药罐子？
衣娴瞥了他一眼，“你大可不喝。”她也管不了，这些事情不是她能够管辖的范围，“如果你不想好起来的话。”
“我最后问妳一个问题，妳认识水寂秋么？”上官昭会这么想是因为衣娴实在是很像他的师父水寂秋。
衣娴眼皮跳也不跳一下，唇畔渐渐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线，“她是我师父”
每天睡到这么晚才起来，真是上官昭以前梦寐以求的生活，可是因为家族生意，他也只有比其他人早起床的份了。对上衣娴没有情绪的眼眸，他不仅低声叹息，难道这位姑娘就真的只有这么一个表情的吗？
“妳的皮肤不错，可是如果在这样绷着脸，很快就会变差了。”上官昭扒着饭，大声说，差点将饭都喷出来。
衣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说真的如果不是碰巧遇上，又知道水盈波和寒逸帆正在找这混蛋，她才懒得管闲事。刚刚帮婧儿治好谭捷诺的病，现在又来一个重伤的，她衣娴是不是真的要在救治的生活中度过。幸亏救了这家伙，她要找的药草还没有枯萎，要不然，她一定会将这家伙杀了，当然，她杀人也只需要一剂药汁。
看，多方便。
又扒了一碗饭，上官昭扫了她一眼，“妳这家伙真不知道怎么搞的，虽然是师父的徒弟，也不用模仿得这么十足吧！”上官昭就是受不了这位冷美人。
“没有模仿。”衣娴悠闲的吃着饭，不时用筷子夹菜。刚将白花花的米饭放进嘴里之后，才有空回答他的问题。
上官昭从饭碗里抬起头来，嘴边还留着为数不多的饭粒。“呃？”什么叫做“没有模范”？
“没有模仿师父。”衣娴淡淡地说，筷子还夹着一条青菜，斯文的将其放进嘴里，慢慢的嚼食。
上官昭终于明白了衣娴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妳的意思是妳一出生就是这样？”有点不可置信。
“不知道。”有谁会知道自己一出生是什么样子？
上官昭撇撇嘴，他也感受得到衣娴对自己并不是太喜欢，不，应该说一点也不喜欢。救他也只是举手之劳，如果不是刚好遇上，她根本就不会理会。说也对啦，有谁会特意去看看哪个人需要救治？
“对了，妳真的这么喜欢医术？”上官昭说话间又盛了一碗饭。嗯嗯，这饭菜真好吃。
衣娴夹了一条青菜，斯文的将其放进嘴里之后，“不清楚。”回答永远也只有三个字。言下之意就是，她连自己喜欢些什么也不清楚？
上官昭甚至可以感受得到衣娴因为自己的话而感到困惑，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喜欢些什么。应该做些什么，只是遵循着师父的教导而坐，可是有一点，她是不会按照师父的教训的。那是她不会到处去看看有哪一些人需要救治的。
“妳真是一个怪人。”上官昭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终于吃饱了。“我看妳做的饭这么好吃，应该开一家饭馆，这样一定会客似云来。”
衣娴瞪了他一眼，“这些天来，你一个人就已经吃掉了一个月的粮食了，接下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冷冷的说，仿佛说，都怪你饭桶。
“妳做的饭好吃，所以我才会吃那么多。”意思是都怪妳为什么做的这么好吃？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完全可以从的上官昭身上印证了。
衣娴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谢谢你的提醒，以后我做的饭分两份，你吃的那些绝对不会好吃的。”
他真的很想哭，为什么要说那句话呢？“不过，那些不太好吃的东西，吃了会胃痛的。”
“那很好，我就剩下你那一份了，那么你就不会胃痛了。”
上官昭真的欲哭无泪了，是不会胃痛，但是绝对会被饿死，那不是更加严重吗？“妳真像妳外表那样冷然吗？”他怎么不觉得这女子会冷然？居然还会说这些话来塞他。
他第一次看走眼了。
这天，不，往后的一段日子，衣娴和上官昭没有再对话了。衣娴也只是将药汁送进来给上官昭之外，绝对不会进屋。
上官昭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情了？衣娴即使有多冷然，她也是一个美女，还会让他觉得不错的。至少在重伤之后还能够看美女，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真是没他修了。
这个时候还顾着看美女。
“衣娴。”今天上官昭终于忍不住了，将端着药汁进来的衣娴拉过来，一手接过快要倒掉的药汁。
衣娴没有反抗，反正她已经清楚上官昭绝对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样不轨的行为了。这半个月来顶多也只是拉拉手，吃吃豆腐。当然，如果这些动作换作是千金小姐那就不一样的情况了，可是，她也只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衣娴，妳这段日子在干什么？”上官昭问得一派自然。
衣娴疑惑的看了上官昭一眼，仿佛在说关你什么事？“没事。”
“那为什么总看不到妳？”上官昭的表情好像养在深闺的怨妇似的。
衣娴瞪了他一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如果太闲了，我会让你睡饱一点。”居然要管到她头上来，真是不自量力。
“真是没良心。”上官昭吸吸鼻子，“人家很关心妳。”
角色好像互转了。
“少来了。”衣娴不知道是不是被上官昭感染了，所以居然可以说出这些话来。就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或许，以前的她真的是太过寂寞了。
衣娴正要离开，上官昭却传来正经的嗓音。可是，他以前的都不正经？
或许吧！
“衣娴，妳这段日子上山了吧？”上官昭淡淡地说，但是眼光去紧紧的盯着衣娴的裙角。
衣娴狐疑的转过身来，“你怎么知道的？”
“妳满身都是泥巴，但是妳自己却没有注意到，肯定是因为已经很熟练了，所以不在乎对吧！”上官昭淡淡地说。但是衣娴却惊讶他居然可以注意到，原本她以为上官昭只是一个纨绔子弟。
但是，他居然可以这么细心。
“你”衣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无奈竟然是无话可说。算了，她转身就走。
上官昭却从中看出端倪。“如果妳想要瞒着我些什么，我劝妳不要。”他上官昭最不能够忍受的就是有人瞒骗自己。
轻叹了声，衣娴终于转过身来了。“你现在可以运功了。这算是一个不错的成绩，应该是师父的功劳。可是，我们不能够因此而掉以轻心，因为，你的伤，实在是太重了。我只好”
“上山采药。”上官昭早就预料到这个接过了。“妳现在要去吧！”他整整衣衫，“我跟妳一块去。”他看出了衣娴的疑惑，淡淡地说。
衣娴没有反对，反正上官昭肯来她不会阻止，不来她也不勉强。
“衣娴，我说妳这么美丽，但是为什么却要这么冷冰冰呢？”上官昭不甘寂寞，淡淡地问。
衣娴瞥了他一眼，“不清楚。”这是她的个性，没有办法抱怨的。
“妳爹娘生妳的时候肯定是躺在冰块上面生的。”上官昭自顾自己地说。
衣娴这次没有回头，更加没有回答上官昭的话。
“喂。妳为什么是女的？”上官昭白痴地说。
“你去问我爹娘。”衣娴不客气地说。
上官昭认真的思索了一下，“他们在哪里？”
“地府里。”
上官昭沉思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什么嘛！妳这么黑心啊！居然想要我死？”
“我没说。”衣娴的确没有说，她只不过是在暗示而已。
“妳”上官昭的话音没完，衣娴就已经失足掉下去了，上官昭原本想要纵身飞过去接住她的。可是“该死，这时候才没有办法运功。”
管不了那么多了，上官昭向前一扑抱住衣娴，和她一起双双滚下山去，两人也渐渐陷入昏迷。
不知道睡了多久，衣娴醒过来，眨眨眼才回过神来。一手按在上官昭的脉搏上，“遭了。”上官昭的伤口又裂开了，衣服都被血水染红了。衣娴知道如果不是上官昭舍命救自己，自己肯定变成了一团肉泥了。
她不自觉的勾唇一笑，“原来饭桶也有用处喔！”
衣娴医仙丝毫不觉自己已经情窦初开
凝视着上官昭的俊脸，衣娴第一觉得有点不舍，如果不是刚好碰上那株药草，上官昭早就死了。但是现在也好不了多少，他这个情况，最少要躺个几个月才能够恢复到还没有受伤的那个时候。
“又是躺在床上，我今年和床真是有缘。”上官昭轻笑着说。“衣娴，我又可以名正言顺的赖床了，恭喜我吧！”
衣娴无奈的瞪了他一眼，“你真是的。”今天醒来了，说这些话，就不知道她在他昏迷的时候有多担心。“喝药。”
“衣娴，我难得醒来了，妳就不能够多和我说说话啊？”上官昭无奈地说，他可是为了救她才会受重伤的。“如果哪天我死翘翘了，妳就不能够看到我的脸了。”
“很好。”死了最好，别总是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让她为了他担心，要不是担心小师妹哪一天杀过来，她没有办法交待，她才不会理会这个男人。刚刚知道自己救的人是上官昭的时候，她就已经通知了水盈波，算算时间，她应该赶来了。
上官昭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他没话可说，可是衣娴却有了。“看你的气色不错，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她说完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他哪是气色好，分明是被衣娴气着了。真不懂他为什么总是被衣娴牵动情绪，在人前，他都很容易伪装成自己是一个风流子弟的样子。除了寒逸帆，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性情。可是，在这个衣娴前面，他就没有办法保持一贯的温文公子的。
“好了，快点喝药，然后自己运功疗伤。”这样伤势才会更加快好一点。
上官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之后，接过药碗，一饮而下。这么多天来，他觉得自己的血都可以变成药了，等到伤好一点的时候，他是不是可以将药放给别人喝了好治病。
“上官昭，你的心情要好一点，伤势才会好一点。”衣娴叮嘱了一声之后就出去了。
上官昭一个人在这里生闷气，他就是没有办法起床。原本他是想要下床的，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真的连动一下都很艰难，上身也之后手和头部以上的部位能够随意乱动。
怎么会这样的？
“上官昭，我看你还是忍耐一下吧！只不过几个月不能够下床。你其他部位不能动是因为我害怕你会随意下床而导致伤势加重，所以”衣娴的话还没有说完，上官昭已经扫过来一眼。“妳点穴了。”
衣娴摇摇头，“我没有办法点你的穴道，我没有武功就连内功也没有。我是用金针封穴。”但是不能够封太久，等一下她就要将金针拔出来。
上官昭颌首，“其实妳不需要这么做。”他死了也是他的事，或许衣娴还会很高兴的，如果不是她个性比较冷然，她一定会多放几串鞭炮庆祝一下。
“不可以。”这是医德。没有听出上官昭的弦外之音，衣娴只是捣着药草。“上官昭，我要将这些药泥敷到你的伤口上，或许会很痛，你要忍耐。”
上官昭苦笑，“不忍耐又能做些什么？他什么也做不了了。
衣娴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轻轻一笑，却不明显。正在沉思中的上官昭看不到她不小心泄露出来的笑意，那般的纯，那般的美，难以用言语形容。可惜一闪即逝，快得让人捉不住。
“哇，还真不是普通的痛。”上官昭淡淡地说，“妳是不是和我有仇，趁机来报复？”
衣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一贯的敷药。“你可以这么认为。”她不否认。
“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妳沟通。”上官昭这些天来已经摸清楚了衣娴的个性了，她并不是真正的冷，只是心里有一个结。才会让她变成这样的，可是他有没有办法解开这个心结？看情况，难咯！
“你可以不沟通。”又是这些话。
上官昭挑眉笑了笑，因为刚才衣娴像是惩罚他，故意用力了一点，让他感受痛感。“怎么可以啊！这里只有我们，如果我不和妳说话，先不说妳会发霉，我也会发疯。”说完，他有咧了嘴，因为刚才衣娴有用了一点力。“如果说妳和我没有仇，妳猜猜有没有人相信。”
“我和你的确没有仇，但是我对你没有好感是事实。”衣娴冷冷的道出事实，她就是不喜欢上官昭吊儿郎当的样子。“你这次为什么会受伤。”
上官昭听到衣娴的提问，“终于忍不住要问啦！我还以为妳不想知道。”
“是不太想知道，可是我医治了这么久，我有权利知道吧！”衣娴真不简单，居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出来，让上官昭有点应接不暇。“妳说的对。”事实上，他也很想说出来，可是衣娴这么冷然的人绝对不会想知道的。
“如果不想说，不必勉强。”其实，她也不是很想知道，只是觉得上官昭不像是这么容易被人仇杀的。而且，他是住在金陵，居然在杭州被暗杀，是不是太过离奇。刚想到这里，她会觉得离奇，但是现在回想一下，也不觉得什么，或许有人觉得在金陵的日子太过烦闷了，所以就出去杭州游玩也是可以的。
上官昭轻笑了声，“其实”他的眼神黯淡了下来，“这次我是为了师兄和婧儿的事情而受伤的。”
上官昭为了帮助婧儿平反的事情忙碌，在寒逸帆的吩咐下，他正准备赶往京城准备一切，可是没有想到在杭州这里就被人暗杀了。其实也不一定要经过杭州的，可是婧儿走的路线一定会经过杭州，所以，他也只好在这里先做安排。
被暗算之后，还被捕，他费了很大的劲才逃出来的。幸亏遇上的是衣娴，要不然，他就没有命回去了。
“哦。”衣娴听了之后，她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上官昭有点不是滋味了。“衣娴，那般惊险，难道妳就不惊叹一下？”
“公子，要我赞叹你在那个时候还能出来，说明你的厉害对吧！”衣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总觉得胸口闷闷的。“好了。”收拾好东西，她转身就要离开。
“衣娴，妳怎么不留下来陪我啊！”上官昭嘟哝着说。
衣娴转过身来，脸上终于有了被人看到的不同的表情。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上官昭，“难道你想要明天开始停药吗？”他以为她的药草是凭空变出来的？其实，她也受了伤，虽然不比上官昭受的伤重，但是也不轻。
上官昭眯眼，“衣娴，妳受伤了？”
“没有。”衣娴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她愣了一下，才逞强着说。
上官昭挑眉，“还说没有？”走路的动作也不自然了，让人看了碍眼。“我看妳还是自己疗伤算了。”
“谢谢关心，上官昭，你还是担心自己吧！”衣娴走了出去，没有回头。
其实从山上摔下来的时候，她即使有上官昭垫背，她还是无法避免的受伤了，脚上满是鲜血。当然混杂了上官昭的血和自己的血，后来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腿被刮开了很大的一条血痕。
后来又因为要将上官昭搬回来而流了很多血，这样的她能够照顾上官昭就已经不错了。居然还要上山采药。
衣娴看着那冒着白烟的药，她是医仙，医人无数。但是却是最害怕的就是喝药，因为她可以从那些喝药的人的脸上表情知道这些药的味道。所以每当要她自己喝药的时候，她一定会吃下某种药果，才会让自己喝药的。
她也知道那些药果会让药力消减，但是，她就没有办法让自己就这样喝下苦苦的药汁。别人或许觉得这些药只是很苦，只是苦。但是在她眼中，这些药除了苦味还有沉沉的痛楚。
衣娴望着院子外面的两只小鸟在嬉闹，想起她那俏皮的小师妹。唇畔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痕，这么多天没有看到她了，真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些什么。
时间在指间悄悄溜走，让人来不及回想，已经到了数月之后的午后了。
“上官昭，你今天可以下床了，但是别走这么远。因为你太久没有下来走走了，一下子不能够勉强太多。”衣娴一贯冷清的口吻已经掺入点点温度。
上官昭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知道了，衣娴。”他知道衣娴正在改变，在心里悄悄的为她高兴。
就在上官昭走出屋子的时候，一道身影直直窜进自己的怀里，差点没有将他撞翻。衣娴见状上前去扶住上官昭，“上官昭，你没事吧！”得到上官昭的回应之后，她在缓缓的对上那双闪烁着精灵眸光的眼眸。
“小师妹，这么久没见，还是这么鲁莽。”衣娴淡淡地说。“我不是早就通知妳了么？”
水盈波耸耸肩，“师姐，妳也真是的。留字也这么简便，如果不是因为我还会卜卦，还找不到这里咧！”她坐在凳子上喘息着。“师兄。变孱弱咧！”
上官昭无奈的瞪了水盈波一眼，低咒了声。“真是见鬼了。”对于上官昭来说，水盈波就是一只“鬼”。
夕阳下的三人在外人看起来却变得异样的温馨！
无奈的看着水盈波，上官昭真的觉得有种想死的感觉，他怎么有种感觉，总是躲不过这个小魔女的魔爪。轻叹了一声，在衣娴的搀扶下，他慢慢的走着，说是走动，只是算是移动。脚太久没有动了，除了上茅房，他真的没有办法下来走路，所以这个脚有点僵直的感觉，只好慢慢的练习走路。
“上官师兄，我说，你怎么这么逊啊？居然被一些称不上是江湖人的江湖人打倒，真是让我娘的脸面全失啊！”水盈波说话的时候，一脸的叹息，可是只要认真看，就能够看到她眸底那一抹不用忽视的笑意了。
上官昭瞪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倒是衣娴拿来一碗黑漆漆的药汁，“他是中了暗器。”而且还很毒的那一种，如果不是她碰巧对毒有研究，肯定没有办法帮上官昭解毒，那时候她一定会让人给他收尸。
“哦。”水盈波没有再说话了。想了想，“对了，上官师兄，逸帆师兄下个月成亲了，你能不能去参加？”如果不能，寒逸帆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上官昭参加，所以，如果上官昭不能够去参加，那他就只好改期。
上官昭看了衣娴一眼，后者点点头，“如果你想去，那我从明天开始就给你开一剂活血的药吧！”免得到时候，人还没有到金陵，就已经摔死了。
上官昭感激地看着衣娴，她点点头，之后离开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想要上官昭去看寒逸帆的婚礼。更加不想他看到婧儿，或许是有私心，可是她也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
是感怀吗？还是不舍？
水盈波的眼光直直射入衣娴的眸底，似乎看出了一些什么，又似乎没有。总之她也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上官昭一眼，捻指一算。
“上官师兄，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行动自如？”武功恢复了，但是行动能力不行也是没辙的啦！“不如这样了，你就在这里久一点，我让逸帆师兄推迟婚期。你看这样好不？”
上官昭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我和师兄这么多年的兄弟了，如果因为我的原因而让他延迟婚期，总有点过不去。这样吧，他成亲的时候如果我没有办法来得及去，那以后再请我喝一杯。”
不属于他的，他从来也不强求，其实他早就该知道婧儿从来都没有属于过他。
“可是”水盈波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上官昭示意她别再说了，“说真的，我没有办法看着婧儿成为我的师嫂。”
水盈波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师兄，你这么想，是不是以后都不想要和逸帆师兄他们碰面了？”这么多日子了，他还不能够忘记婧儿师嫂吗？
“不是。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妳懂么？”他说到底还是没有能够这么快就放下那份感情，那份不属于他的感情。
水盈波见到他这么坚决，“好吧！师兄等到妳有了自己心上人的时候，你一定可以放下的。”
“只有放下，我才能遇上心上人的。”要不然再好的姑娘，他也不能看得到。“好了，你肯定是赶来的，也该累了。”
水盈波耸耸肩，虽然她很调皮，但是也懂得看时间。现在她的师姐和师兄的事情，她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因为她也曾经在寒逸帆和婧儿身上看到类似的光环。
只是，当事人什么时候才能清楚？
望着水盈波离开，上官昭轻叹了声，说真的，他并不是真的不想要去参加寒逸帆的喜宴，而是他真的不能够面对婧儿，想当初，他居然会有非分之想。
“师妹呢？”衣娴没有回过头来，只是淡淡的发问。
上官昭挑眉，“妳怎么知道是我的？”他觉得不可思议，衣娴居然没有回头就已经知道是他。
“和你一起，都快有一年时间了，如果还不知道，我不是太逊了？”衣娴淡淡地说，没有回头，双手不停的扫着那些青嫩的药草。“如果累了，那就已经要休息，要不然，你的脚一定会更加容易毁掉。”
上官昭坐下来，“怎么了？”正如衣娴刚才说的，他和她已经一同生活了这么久了，怎么会摸不清楚对方的个性？
“什么怎么了？”这话问得莫名其妙，但是衣娴去很清楚上官昭的意思，只是，现在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怎么了。
上官昭对上衣娴的脸，他轻叹了声，就知道自己绝对不会问出些什么来的。“衣娴，妳在这里做什么？”这些草药这么快就要拿出来晒？
“晒药材。要不然，我怎么熬药给你喝？”衣娴淡淡地说。
上官昭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但是他一直忽略的事情，“衣娴，妳从来不利用医术救人，怎么养活自己？”
“你别管这个，我自然有我的方法。”衣娴淡淡地说，并不想透露这个秘密。“上官昭，你怎么出来了？小师妹呢？”
“我让她休息了。”上官昭瞥了衣娴冷然的背影，虽然这么些日子来，衣娴的态度已经改观了。可是他还是能够从衣娴身上看出浓浓的不屑，这是为什么？
衣娴回过头来，“嗯。你也应该去休息了。”说完，她又将视线放到那些药草上面去了。
上官昭无奈的瞪了她一眼，“我还要多久才能恢复？”
“三天，如果我帮你扎针，三天你就可以恢复了。”那就可以离开了。衣娴在心里想的时候，居然会觉得心有点抽痛，但是她又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似乎有点舍不得上官昭离开，但是她留住他在这里又能做些什么？
上官昭笑开了，“那好，明天妳就帮我扎针吧！”他绝对相信衣娴的，经过这么多天的治疗，他完全知道衣娴不是浪得虚名，而且她还是他的师妹，师父的入室弟子，那会差的去哪里？
“你太过自大了。”衣娴最不喜欢上官昭这么一点，她就是受不了这么自大的男人。“明天，我会帮你扎针的。”说真的，她还真是不想这么做，但是她绝对不会让这个男人有理由在这里浪费她的米饭。
上官昭撇撇嘴，慢慢的走回自己的屋子里。衣娴眯眼望着他的背影，他真的是她想象的那样吗？
望着那些破烂的桌椅，上官昭很惊讶自己居然可以留在这里这么久，还觉得自然。反而一点也不想回到那个华丽却空荡的地方，那里只会让他觉得寂寞。
三天之后上官昭在水盈波的“怂恿”下，他走去告别衣娴。“上官昭，你别走行不行？”她经过这三天，反复思考，终于知道自己是不想上官昭离开这里，才会有这么矛盾的心里产生，如果上官昭没有离开这里的想法，她绝对不会这么痛苦的。
只是从第一天救起上官昭，她就已经知道上官昭会有离开的一天，但是她就是不愿意想，不愿意理会。现在，她不得不正视了，但是她却是用这么心痛的感觉去感受。
水盈波一点都不惊讶，其实她早就已经知道了衣娴的住处了，但是她就是想要让这位上官师兄融化衣娴师姐的这颗冰块。现在终于成功了，她应该去庆祝吧！她笑着离开，走到外面去等待上官昭。
上官昭一脸错愕地看着衣娴，后者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轻扯红唇，“算了，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挽留了。”这些事情没有办法勉强。
“为什么？”上官昭的话及时让衣娴停下想要离开的脚步。“什么为什么？”她当然知道上官昭问的是什么，但是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可能告诉他？
上官昭上前来捉住衣娴的手，“为什么要挽留我？”她不是很不屑自己的吗？
“挽留是因为不舍，挽留是因为不想你离开，这样的理由。”衣娴淡淡地说，她绝对不会以为自己的地位能够和婧儿比，但是她只需要上官昭不要将她当作一个不相干的人就好了。即使是一个救命恩人的身份，她也愿意接受。
上官昭一下错愕，但随即恢复正常。“衣娴，我不是很懂妳的意思。但是希望，妳的意思不是我理解成的那样。要不然妳会伤得很重。”因为他的心已经给人了，再也不能够要回了。
上官昭在衣娴的面前走了出去，衣娴在他飞远之后冲出来，“上官昭，别走。”这一声凄厉的尖叫声让山林的鸟兽都惊恐不已，倒是上官昭的身影却越来越远。
这一声喊出了衣娴的感情，却刮伤了她初尝感情的心。
她的心真的痛了，只是却没有想到会这么痛。苦笑了一声，衣娴深吸了口气，她从来也不是那么脆弱的人，所以很容易收拾自己的心情。
但是更容易的是，她会忽略自己的感情。
望着上官昭曾经待过的地方，衣娴抱着自己的双臂大哭起来，她没有办法让自己不想上官昭。这里每一处地方都有他的影子，都有他的气息，她留下来又能怎样？
上官昭，你走了。
她衣娴也不能够留下来，心被偷走了，那就偷走。她再也不稀罕那一颗真心了，只有这样才能做到真正的冷漠，才能好好的保护自己。
衣娴离开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事实上这里连半个鬼影也没有，哪来的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飞逝昨日光阴，一年时间就在光阴穿梭间慢慢溜走。金陵依然是昨日的繁华，但是某人的内心却不似往常的平静。
“师兄，请问你望着外面干嘛？”水盈波跷起自己的脚，明知故问地说。“外面没有什么好看的，只不过是一片漆黑。”水盈波从上官昭回来之后，每个晚上都来叨扰一下。说是奉了寒逸帆的命令来“看守”着上官昭，免得他“兽性大发”抢了寒逸帆的老婆。
“小师妹，我看妳真的是太闲了。”他这话说得不假。有几个当首富的师兄，一个当首富的师嫂，不用做事只要在家里闲闲逛。但是她一点也不喜欢不劳而获的日子，所以她也会出去“兼职”，只是别人不知道。“师兄，你真是了解我。”
上官昭瞪了她一眼，随即摇头叹息，为什么他会有这么一个多事的小师妹，总是比别人为难多了。水盈波当然看出上官昭的心思，但是她还是耸耸肩，没错，她就是调皮，比别人好玩，武功也比不上几位师兄。只不过，她却比几位师兄更加聪明，这样就够了，不是吗？
“小师妹，妳怎么不去搞点活动？”上官昭叹息着将头转过那黑幕。说真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看着那些夜幕。
水盈波拿起一根香蕉，剥皮。“师兄，我在这里就是为了监视你，除了这个没有更好玩的东西。”当然，监视绝对不会是一件好玩的事情，但是她敢打包票，她绝对会看到自己想要看的好戏的。
“小师妹，妳真是无聊。”上官昭不得不下定论。
水盈波摇下一口香蕉，“的确。”她也承认“师兄，我真不习惯，你的专属房间里没有脂粉味儿，这真不像你。”说完，她立刻飞身离开，她可不想挨揍。
上官昭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由得直叹气。其实，他也不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样，虽然他是开妓院的，但是却从来没有看不起那些姑娘，如果她们不是自愿的，他绝对不会强逼她们下海赚钱。而不愿意下海捞钱的清倌们，他也会另外安排她们到另一个阁院作为休息的居所。身边也有不少姑娘陪伴身旁，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婧儿来了，他也没有想过掩饰这样的生活。只不过，自从受伤回来之后，他却没有过自己以往的生活。已经不只是一个人说他变了，对，他是变了，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
夜，依然那么黑，仍然是那么凉。
衣娴走在路上，依然是那么的冷然。一身的葱绿色的衣裙让她看起来更加宁静，更加安详。可惜，就是太过宁静了。在一路上，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话，就连那些贩卖着古灵精怪的东西都没有引起她的兴趣。她是很美，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美人，但是却也很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美人一样没有生命
“衣娴？”一道属于女子的娇柔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衣娴回过身，映入眼眸的是一位身穿白色衣裙的贵妇。“婧儿？”她很快就认出了来人。
谭婧儿上前捉住衣娴的手，后者原本想要抽出手来的，但是婧儿却不允许。“衣娴，妳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没有想到会在这么晚遇上衣娴。
“刚刚。”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路上居然有这么多需要医治的人，因此在路上耽搁了不少的时间，幸亏她一点也不赶时间。“婧儿，妳现在是谭家的当家了，怎么这么晚一个人出来？”
谭婧儿微笑着点头，眉眼里都透着幸福的的光影。“衣娴，妳现在找到下榻的地方没有？”
“刚到，不知道哪里有地方可以让我待下。”衣娴淡淡地说，她不擅于表现自己的情绪。
谭婧儿高兴地看着衣娴，“可以到我们谭府里待着吧！反正捷诺是妳救回来的，也算是我们的恩人了。”
“好吧！”衣娴没有拒绝，这么晚，她也不敢担保这里还会有客栈空着。她也不想让自己在这么晚还要露宿街头。“妳成亲之后，应该过得不错吧！”
婧儿点点头，何止不错，如果寒逸帆不是也有家业要管理，还真想一天到晚将婧儿护在身边。只可惜，婧儿也有自己的事要做，虽然想要将家业都交给捷诺，但是，她最终还是决定让捷诺再学习两年时间，她就能够安心留在夫家了。
衣娴跟在婧儿身后并没有作声，婧儿脸上幸福的笑靥让她衍生出一种怪怪的感觉，但是有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不过她很快就抛下这种念头了，她觉得自己如果在这么想下去，一定会记起那些自己不想要想起的事情。
没错，衣娴再也记不起关于上官昭的任何事情，应该说，现在的她和以前没有分别。她知道上官昭是谁，但是却不知道自己之前与他发生过的事情，只是知道自己去杭州只是为了采药。一切的一切，都犹如过眼云烟，消弭不见，不复存在。
只是，真的是这样的吗？
衣娴跟在婧儿身后，走到一座华丽但却也朴实的府邸，这座府邸所用的任何东西都是最上乘的，但是却给人一种不奢华的感觉，简单朴实。进入客房的时候，里面的任何摆设都很雅致，没有奢华的感觉，却也让人觉得舒服。当然，这些都是婧儿吩咐下人布置的，因为经过这么多事情之后，她也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的改进一下，比如待人接物的态度，和家里的装潢布置
“喜欢吗？”
衣娴点点头，“如果不喜欢这里，那么再也没有别的地方让我喜欢了。”她说的话是很实在，对她不喜欢的事物，她不会批评，但是也不会说什么好话。
“衣娴，妳有没有觉得自己在这段时间变得多话了？”婧儿试探性的提问，因为那段时间她已经从水盈波的口里知道关于上官昭和衣娴之间的事情，也清楚一向冷情的衣娴已经动情了。但是，现在相遇她并没有从衣娴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啊！
衣娴点点头，“其实我也这么觉得，但是我又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她说完，低头把弄着自己的项链。
“咦？衣娴，妳以前没有带项链的习惯的呀！”婧儿更加觉得奇怪了。“但是”
衣娴对于婧儿的惊讶，并不以为然，“婧儿，有些习惯会改变的，以前我不多话，但是现在我的话不是开始多了吗？”她并不想解释，事实上，就连她自己也找不到答案，只因为太多太多的谜团了。只不过，她的潜意识里面似乎一点都不想让自己去探究。
“算了，妳也累了，我先出去了，妳好好休息。”婧儿看出衣娴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就识相的离开了。
衣娴独自留在房间里，已经毫无睡意了。她想起婧儿探究的眼神，开始怀疑自己回来这里到底是不是错了？
翌日阳光慢慢的冲破云彩的阻隔，硬是要将最璀璨的阳光带到人间，消除人间的一切阴霾
“别挡住我的视线啦。”一道高亢的妇女声音划破天空，拉开了新的一天的帷幕。
“花大娘，妳别这么霸道好不好？这条路又不是妳的，怎么可能妳说了算？”另一道声音像是和应似的。
就这样，大家都被这对男女提醒了，应该开摊子了
衣娴刚刚回到金陵，并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所以她就在街上闲逛。说真的，她以前真的不喜欢出现在街上，现在也不喜欢，只不过今天似乎冥冥中有种力量牵引着她出来逛街。居然心血来潮，想要来看看街市到底是怎样的景象的。
又是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她不由得叹气，最近她遇见穿白衣裳的人真多。只不过，眼前的这位是男人。
“衣娴？”来人惊讶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衣娴抬眸，“公子，我认识你么？”她一点都记不起这位公子是谁，但是却总觉得有种熟悉感。
“我是上官昭啊！妳不记得了？”上官昭着急着说，如果这里不是大街，他一定会捉着衣娴的手。“妳真的不记得了？”他注意到衣娴的眼神有点迷惘了，心，一沉。
良久，“哦，原来你是上官师兄啊！真是久仰大名。”衣娴的眼神有点熟悉，有点陌生。“闻名不如见面，不打扰您了。”衣娴转身就要离开，她对上官昭没有一点好感，但是却在看到他身边靠着的女人之后感觉到一阵酸楚。
“衣娴为什么要避开我？”上官昭不理会这里是不是大街了。“我在妳心目中只是一名师兄么？”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介意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衣娴回以一笑，“师兄，要不，您想要成为我的什么人？”她觉得好笑，但是在这个时候，她竟然觉得笑不出来。声音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哽咽，但是她还是极力镇定。“好了，师兄，我出来够久了。婧儿该担心了。”
上官昭望着衣娴远去的背影，竟然觉得不安。望着她孤傲的背影，竟然有种不舍的感觉。
“老板，您如果舍不得就去追啊！”身边的女子娇声说。
上官昭瞥了她一眼，不理会她眸底的一丝兴味。拔腿追上去，衣娴并不会武功，所以很快就被上官昭追上了。
“衣娴，妳对我难道一点记忆都没有？”上官昭捉着衣娴的手，大声吼道。
衣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上官师兄，你的大名我听得多了，耳熟能背了。又怎么会没有记忆？”对于他的风流史，她衣娴很清楚。
“妳以前不会叫我师兄的。”这个衣娴绝对不会他想出了差不多一年的衣娴，为什么衣娴会变成这样的？上官昭想要从衣娴的眸底看出些什么，但是她的眸底除了冷然就是冷然，没有一点情绪。
衣娴好笑的看着上官昭。“那，师兄。你想要我怎么称呼你？”衣娴突然想起些什么。“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又怎么没有惊讶我称你为师兄？难道你早就知道，是水盈波告诉你的？”
“衣娴，以前的妳是不会戴首饰的。”上官昭终于注意到衣娴的项链了。“衣娴，为什么妳会不记得我？”
衣娴觉得上官昭似乎是有点问题，虽然她很想要知道答案，但是却没有兴趣跟他纠缠了。她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似乎觉得自己如果任由上官昭再纠缠下去，她就没有办法像现在那么了无牵挂了。
“师兄，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要离开了。”衣娴离开。
上官昭没有追上去，而是望着她的背影，久久的。
“上官，你怎么了？”被上官昭拉到这家酒馆喝酒。“居然来炎天烈的酒馆来喝酒？”
上官昭半眯着眼，“师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衣娴回来对不对？”
“不知道你说的早知道有多早？”事实上，他昨晚就已经知道了。
上官昭瞪了他一眼，寒逸帆不说，他也不能将寒逸帆怎么样，只是他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寒逸帆很明白他的意思，“上官，如果你看不清楚自己的心，我多说又有什么用？”事实上，他也想要告诉上官昭，只不过，他觉得这些事情是要靠自己的，所以别人是没有办法介入的。
不用说。两个男人喝酒，真的不醉方休。只不过，醉的人也只有一个，为什么？因为“师兄，你今晚不能够喝酒。”上官昭用命令的口吻对寒逸帆说。
寒逸帆挑眉，“为何？”
“因为你醉了，就没有人送我回去了。”上官昭说完就将酒倒入自己的口里。
可怜的寒逸帆也只能看着他喝酒，而自己不能够喝。
果真，寒逸帆扛着醉酒的上官昭回到上官府的时候，所有人都错愕的看着他们，并不是他们看到喝醉的上官昭而感到惊讶，呃，也有一半吧！但是最让人惊讶的是，扛着上官昭回来的人居然是寒逸帆。
“别这么惊讶。我只是路过酒馆，看到你家的上官昭喝醉了，没有人送他回来，我只好充当好人。”寒逸帆冷冷的抛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将上官昭扔给仆人之后就离开了。
半个时辰之后“不可能。”衣娴冷冷地说，她根本就不相信上官昭会为了自己而去喝酒。“婧儿，妳别这么说，我和上官师兄也只是同门的关系，妳不用跟我说他的行踪。”
婧儿感到无力，看来寒逸帆说得对，这些事情，外人根本就没有办法介入。
再次的相遇，让上官昭感到痛心，却看不到当初痛心的衣娴。看来，这件事情有如千千结，解开这个，还有另一个
“师嫂，放心啦。这些日子上官师兄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心的，妳看不到上官师兄回来的那一年么？整天郁郁不欢，好像有点失落，我问他为什么会这样。他居然说他觉得自己的心不见了。说来好笑，这个男人太笨了。当初应该和衣娴师姐回来，现在好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水盈波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婧儿笑骂她一声，“怎么这样呢？他是妳师兄，妳不帮忙就算了，为什么要这样说？”说真的，她有点不安。
她知道自己再多做些什么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结局，这些事情既然她帮不上忙，那就不帮忙了。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雨花，真希望会雨过天晴。
“师姐，今天是七夕。”水盈波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婧儿笑了笑，“那么这场不就是织女的泪水？”
“可能吧！”水盈波不同于其他女子，她不会相信那些神话，她只会相信自己的双手会创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衣娴坐在屋里，望着外面的雨水，淡淡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黑夜里看着璀璨明亮的星星的确是一个好主意，可是如果碰上月黑风高的时候呢？当然是最适合策划阴谋了。
“逸帆师兄，如果任由上官师兄这样下去，恐怕不好吧！”水盈波的声音从寒逸帆的书房里面传出来。
寒逸帆没有回答，只是坐在书桌前，沉思。
不一会儿，书房的门被推开，谭婧儿端着一碗炖汤进来，“帆哥哥，你今晚几乎没有吃东西，我炖了一点鸡汤，你趁热喝了吧！”她找个位置坐下来，“盈波，妳怎么来了？”
“为了上官师兄的事情啊！”水盈波有点难过地说。“现在上官师兄经常买醉，比过去一年的他更加糟糕。”说没有动情，谁相信。
“对。上官现在喝醉了也会念着衣娴的名字。”寒逸帆不无担忧地说。“我早就和妳说过了，上官对妳也只是迷恋，不是爱上。因为，上官这个人一旦爱上，他会痴恋。如果爱上，他是不会放手，现在他爱的人出现了。不，应该说，早就出现了。只是那时候他心里还没有忘掉妳，所以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衣娴，现在他确定了，但是衣娴却忘记了他和她的过去。”
不用寒逸帆再说下去了，婧儿也已经明白。苦笑着摇头，“为什么会这样？”
“这一点就连上官自己也不清楚。”寒逸帆淡淡的解释。
婧儿鄂了一下。“即使衣娴真的忘记了过去，但是感情，感觉却是不能够忘记的。既然这样，上官昭他不会重新展开追求么？如果只是买醉，衣娴又怎么能够知道他的心。”
“对喔！衣娴师姐以前听了很多上官师兄的不是，所以一直对他很反感。”水盈波突然这么说。“如果能够让上官师兄再和衣娴师姐独处一下，或许可以让衣娴师姐记起来的。即使记不起来，也可以重新爱上他啊！”
寒逸帆和谭婧儿对视了一下，也觉得水盈波的话很有道理。
“可是，衣娴对医术以外的事情没有一点兴趣，怎么让她和上官昭独处。除非，上官昭又受伤了。”婧儿淡淡地说。觉得水盈波的主意不错，但是要实施起来确实很困难的。“只是，要上官昭再受伤一次，谈何容易，难道故意砍他一刀？”
水盈波想了想，“对喔！师嫂，妳这个主意太好了。”谭婧儿抬眸，愕然地看着水盈波。后者没有理会她的眼神，“那就借逸帆师兄的刀一用，我知道逸帆师兄绝对下不了手，所以我决定了由我来下手。”
其实也不用水盈波下手了，自然有人帮忙。
上官昭醉死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人理会。说真的，如果他不是有事要找人，那些所谓的“家人”一定不会出现在这里，下人也不会出现在这个院落里。即使醉酒的他，依然还有几分是清醒的。
一道银色的寒芒划开黑夜
上官昭的院落出现了几道鬼鬼祟祟的人影，手里都晃动着一柄散发着寒光的剑，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上官昭屋里。后者更好整以暇的坐在床沿，唇畔挂着惬意的笑容，看上去一定都不像是一个醉汉。可是看他脸上不正常的晕红就知道他根本就不是酒醒，而是强自镇定的坐在那里。
“哼，几位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上官昭说起话来一点都不含糊。
几个鬼祟的人影手里的剑一晃，但是却很快就恢复正常。“这么晚还要来打扰上官公子真的不好意思，但是咱兄弟们知道上官公子的剑法很不错，所以想要来切磋一下而已！”虽然看不到面巾下的笑容，但是双眼散发出来的杀意再明显不过了。
上官昭冷笑了声，“既然几位盛情，那上官昭就只有接受了。”倏地，他在那几个人都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抽出长剑，散发着摄人的光芒，在月光的冷光下更加让人感到迫人的感觉。
那几个人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之后，一起向前扑。上官昭提剑一挡，身子在半空中翻了一个跟斗，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的剑一横，发出强劲的剑气，那几个人都一同被打飞了出去。但是在他们被打飞的时候，上官昭的身体晃了一晃，甩甩头，不让体内的酒精作祟。跟着飞出去，想要一起解决了那些人，但是无奈身体不允许。他开始晃动自己的身体，这种情况下绝对适合耍醉拳，可惜
他不懂耍醉拳。
那几人似乎看出了这个机会，都联手向前使出凌厉的剑法，这几个人的武功原本就不弱，想要单对单也很难以对付，现在他们几个一起对付上官昭。上官昭纵然有多高的武功，现在也是很难招架。上官昭顾此失彼，一道长剑直直向他射去，他来不及躲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长剑穿透自己的身体，来人将剑拔掉的同时，鲜红色的血喷出，染红了他的雪白的长衫
月儿被密布的云遮住，仿佛不忍看到人间的悲剧。
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帮他包扎伤口，温柔细腻的触感让他觉得舒服。周围的气息是如此的熟悉，让他不由得放松身体，因为他总觉得这双手的主人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受伤之后，他一直紧绷着身体，纵然双眼不能够睁开，但是他的神经却一下都没有放松。
“师姐，上官师兄怎样了？”水盈波推开门，担忧地问。
衣娴走出来，洗洗手。“伤得不轻。”短短四个字就已经说明了上官昭的伤势，也对，被一柄长剑穿过自己的身体，如果能够三两下搞定，那不就是神仙。
“那些到底是什么人？”水盈波大叫。
衣娴除了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之后，没有任何反应。倒是跟着一块来的寒逸帆和谭婧儿不约而同地说。“小师妹（盈波），妳别这么大声。”谁都知道衣娴不喜欢这么吵，但是这家伙却总是闹得这么大声。
“上官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寒逸帆最担心上官昭不醒过来了。
衣娴瞥了躺在床上的上官昭一眼，一股熟悉感涌上脑门，可是她选择的是压抑。因为伴随那份熟悉感的是一股浓浓的痛楚，她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这种痛楚，只有不想的时候才会好起来。“有我在，他想死，也死不了。”
虽然这么说有点自满，但是她有这个资格。
寒逸帆听到衣娴这么说，也不再多说了。轻叹了声，谭婧儿当然知道他叹息些什么，水盈波也很清楚，衣娴却不理会。总而言之，就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寒逸帆叹息的是什么。
原本想要让衣娴和上官昭独处的，只是，这种情况又是他们始料未及的。到底是什么人要对付上官昭？
而水盈波也叹息，但是她叹息的是什么，除了她自己是没有人真正清楚的。
为什么那些混蛋要这么快砍了，不，插了上官昭一剑。让她没有机会砍上官昭，哼哼，让她知道是谁干的好事，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的。
如果让寒逸帆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被她气死的。
“好了，虽然这里是谭府，可是这也算是我的房间，请你们出去，我要休息了。”衣娴淡淡地说。
寒逸帆错愕地看了妻子一眼，“要不要婧儿再给妳安排另一间房间？”
“不用了。我留在这里，也好照顾这个风流的师兄。”衣娴冷冷一笑，眸底没有一点温度。“对了，捷诺昨儿个来找我，说是有些不舒服。我想这也算是后患，但是婧儿妳不需要担心，我明天再给他把把脉才能说出是什么原因。”她注意到婧儿听到她说的前半句脸色变得煞白，她才淡淡地解释。
寒逸帆和谭婧儿一块离开，水盈波却留了一会儿才离开的。
衣娴颓废的坐在凳子上，无力地看着上官昭，总觉得自己和他有一种无形的牵扯，只是她为什么会忘记了呢？衣娴摇摇头，还是算了，她即使想起来又如何，他跟她的牵扯不就是师兄妹？
由于上官昭伤得不轻，所以一直没有醒过来，只是偶尔眉头蹙起，才能说明他的伤口让他很不舒服。寒逸帆和谭婧儿倒是每天到这里来看看他，还帮忙打理他的家事，当然这些消息是不能够传出去的，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是他们伤害了上官昭，目的就是夺取他的家产。
衣娴则是忙碌得不像话，这样的生活，她也觉得不错。如果让她闷在这里，她倒是没有兴趣在这里待下去了，虽然不能说她很满意上官昭受伤了。但是，她却不得不因为上官昭，她可以有事干而高兴。
“呃”上官昭睁开眼睛，映入眼眸的是谭府客房的装饰，但是房间里却空无一人。除了他。
衣娴碰巧进来，“上官师兄，你醒来了？”话毕，她转过身去对身后的人说。“上官师兄醒来了，如果你们想要进来看看他，那就进来吧！但是不要留这么久。”
上官昭听到衣娴的话，不禁苦笑。再看到她根本就无意进来，不由得喟叹一声，“上官师兄，是不是看到小师妹我来了，你不高兴啊？”水盈波头一个走进来，虽然这么说话，但是她却没有离开的动向。后面跟着形影不离的寒逸帆夫妻俩。
“上官，你终于醒来了。”寒逸帆一进来，关心地看着上官昭。“我看你这几年是不是犯太岁了？经常受重伤。”
“对喔！”上官昭的心思全在衣娴身上，根本就没有理会寒逸帆到底说了些什么。
水盈波骨碌的眼珠子一溜转，“上官师兄，我知道你的心里想要得到一些什么？嘻嘻。我也想要衣娴师姐和你在一起，不如”
“小师妹，咳咳，妳别出什么鬼主意，我不要衣娴在这种情况下嫁给我。”不用水盈波说下去，他都知道这家伙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不许妳乱来咳咳。”
寒逸帆看不过眼，“好了，小师妹，在这种时候，妳别胡来了。”
“好啦，我绝对不会胡来。”她会乱来。“对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了。师兄，师嫂，你们陪陪这位身受重伤的师兄吧。”水盈波不等在场的人有所谓回应，就已经飞身出去了。
“上官，其实，你应该知道，感情这东西，绝对不能够勉强的。衣娴她懂得这个道理，当初没有强迫你，只是让自己忘了你。”寒逸帆感概地说，当初他也曾经想过，如果婧儿真的不再喜欢他，他可以放手。
上官昭苦笑了声，“我知道，所以我从来没有强迫她。”只是，能够这么容易忘记一个人，他还是人么？
“我知道衣娴一定会用了什么方法忘记了你。”婧儿淡淡地说。她也不希望她的恩人身受这样的煎熬。“别忘了衣娴是谁。”
所有人都恍然大悟，如果衣娴真想让自己忘记一个人，一剂草药，不就能够办到了？
寒逸帆和婧儿都坐了一阵子才离开的。
上官昭躺在床上，现在的他就连动一下都觉得困难，就好像回到当初他和衣娴刚刚认识的时候了。一切都好像没有变化，可是，那种变化比明显的变化更加让人心碎。唉，一切都是他自作孽。
青青的草在呼吸，吸着空气中稀薄的养分，叶子上沾染着点点滴滴的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美丽的荧光。一双葱绿色的绣花鞋出现在草坪上，踩在青嫩的草芽上，发出细微的声音。一潭碧波被绿色的杨柳枝轻轻拂过，划出一圈圈涟漪
衣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凝视着那一潭碧波，淡淡的眼神，没有任何温度。
“师姐，原来妳在这里？”水盈波出现在她身后。
衣娴没有回头，“小师妹，妳不是去看上官师兄了吗？”
“真想不到喔，师姐，妳居然会承认他是妳师兄。”水盈波怎么也忘不了衣娴对上官昭那么不屑。“为什么妳会这么坦然的承认？”
衣娴回头，一点都不介意脚下的小草的痛楚，径自往回走。“这是事实。”
“如果说，我娘想要妳嫁给上官师兄，妳怎么想？”水盈波刚刚去看了水寂秋给她的锦囊，里面写着“冲喜”，可想而知，最好的对象是谁？
衣娴眼神稍稍有了一点波动，但是很快就恢复了。“随便。”她的命是师父的，如果师父这么决定，她无话可说。
水盈波看着衣娴这样的反应，不由得轻叹，她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其他，她什么帮不上忙了。
师兄，我不是不关心你，而是我关心的方法不同。
其实，水寂秋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所以才会在水盈波离开之前送给她三个锦囊，分别是帮助三位师兄。而师姐，既然和上官昭凑成一对，那就不用管了。
“师兄，我觉得你太过迂腐了。”水盈波生气地看着上官昭。“病了之后，居然变得这么窝囊，既然师姐都肯嫁给你，你算是捡到了。还拒绝，我告诉你，你只要做好新郎的身份就可以了。”
水盈波飞身离开。
“衣娴，妳不应该答应的。”
衣娴眼皮跳了一下，“这是师父的命令。”
“呃。”上官昭想起师父冷冰冰的脸，再看看衣娴冷然的脸孔，不由得轻叹。“即使师父，她也不是妳，没有办法强逼妳做决定的。”
衣娴没有任何反应，端着一碗药汁过来，“好了，药煎好了，你喝吧！”话毕，她正要离开，但是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回过头来。“上官师兄，既然是师父的命令，无论你有多不愿意，我也要嫁给你的。”
“妳肯嫁，我当然高兴啦！”只是不喜欢这样形式而已！上官昭喃喃自语，他当然不敢让衣娴听到，要不然，他一定会被冻死。
眯眼看着衣娴离开的背影，上官昭只觉得心痛。回想起她当初恳求自己的样子不由得叹息，其实这都是他自己当初不要的。现在又来珍惜，真是不知所谓。
在寒逸帆和谭婧儿的主婚下，两人拜堂成亲了。当然，原本两人都不同意的，只是在水盈波抬出“娘亲”两个字之后，几人也之后妥协了。
别人可以推托，但是水寂秋，他们的师父，能够推托吗？
当然不行。
坐在新房里，两人脸上都没有喜气。上官昭身受重伤，脸色苍白得跟鬼没有两样，衣娴一脸的冷然，仿佛今天的事情与她无关。
说真的，上官昭没有被气死就已经不错了，还喜气。
衣娴对上官昭没有一种好感，所以也算不上喜气，只是觉得嫁给一个熟悉的人比嫁给一个陌生的人比较好吧！至少，她早就清楚上官昭的特性说是风流，实质下流。
前半句是听来的，但是后面那一句是水盈波说的，也算是听来的吧！
如果上官昭不是喜欢衣娴，对于这样的婚姻根本不能说是“冲喜”，说是“冲死”才差不多。
“妳不应该答应的。”上官昭躺在床上，和红色的喜帐形成强烈对比的是苍白的俊脸。
衣娴坐在桌子旁边，望着那对喜烛。“师兄说了，他绝对不会让人来闹洞房的，你安心睡觉吧！”原本她还可以称呼他为师兄，但是现在她却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他了。
“嗯。”上官昭也感觉得到他们之间的状况改变了，而且关系也改变了。实在是太突然了，一切让人还来不及适应。
翌日
天空蒙上一层灰霾，一层层乌云黑压压的挂在天空，让人喘不过气来。一道蓝光稍闪即逝，随后而至的是一阵轰隆的雷声，衣娴马上披衣起床。其实她这一晚上也没有好好的睡，不是她不想睡，而是她根本就睡不着。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她总觉得在这么仓促就成就了自己终生大事是很可笑的。可是，现在她能够反悔吗？
上官昭也醒过来了，“衣娴，如果妳想走，现在就离开吧！”
“我是不会做我会后悔的事情的。”衣娴淡淡地说。“你现在是我相公了，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你死掉。”
上官昭挑眉，“如果我现在不是妳丈夫，那妳就不准备用心帮我疗伤？”
“没错。”衣娴冷冷地说，她是这么打算的，从来没有掩饰过。这大概就是师父为什么一定要她嫁给上官昭的原因吧，因为只有师父才能清楚她是这样一个人，如果病人不是与她有关系的，她会治，但是却不会用心。
上官昭轻叹了声，“为何？”他真的有这么惹人讨厌？
“我讨厌你。”衣娴淡淡地说。“好了，我先去煎药了。”
上官昭想要坐骑来，可惜伤口太过痛了。“那些让下人去做就好了。”他曾经亲眼看到衣娴被热烫的药汁烫伤。他可不想让衣娴再受到烫伤。
听到上官昭这么说，衣娴嗤了一声，“是吗？我也只是下人，所以只配做这些低下的工作。”
“妳误会了。”他只是不想让衣娴受伤，这样也有错？“妳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偏见。”她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如果还对他心存芥蒂，那怎么行呢？
衣娴不想和他讨论这个话题，“好了，我想你应该饿了吧！相公。”
“咳，衣娴，妳实在不适合这么称呼我，让我觉得有点怪怪的。妳还是叫我的名字吧！”叫声“师兄”也总比“相公”好吧！
“麻烦。”衣娴扔下两个字，跑了出去。
衣娴觉得自己应该要从现在开始了解上官昭的为人，她知道师父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但是，她现在怎么也算是上官昭的妻子，如果不了解自己的丈夫，是有点说不过去了。走着走着，迎面走来一个娇小的丫头，身穿着粉红色的衣裳，更加显得可爱。光是看质料，就知道那并不是普通人可以穿得到的衣服。
轻叹了声，这就是首富的丫头。当首富的下人也比当穷人的子女好得多。
天空一片明朗，衣娴走到厨房里面去，着手煎药
不知不觉间，衣娴和上官昭已经成亲了两个多月了，上官昭的伤势也已经好起来了。
“上官师兄，我看你现在听春风得意吧！”水盈波趁着衣娴出去之后，就溜进来。
上官昭睨了她一眼，就没有多加理会。
“你现在可好了，你小师妹我帮你促成了这门婚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水盈波径自说，她早就已经习惯了上官昭这样的态度了。“对了，衣娴师姐现在对你怎样？”
上官昭轻叹了声，眼神流露出无奈，“如果这不是她想要的，那我能够娶得到她又能怎样？”
“师兄，其实我娘早就说了，你的感情路上面的坎坷不能靠自己去克服，最终一定会失败的。”她顿了顿，“而且，如果不是让衣娴师姐嫁给你，她又怎么会这么尽心尽力的帮你疗伤。看，如果她没有成为你的妻子，你现在还躺在床上气喘喘的。”
上官昭想了想，也觉得水盈波的话有道理，其实衣娴自从嫁给他之后，就很努力的帮他疗伤，现在他的伤势已经不碍事了。但是衣娴说了，以前他太过放纵自己，所以现在要帮他补身子，于是，她又帮他煎补药。
“对了，师父为什么会这么说？”
水盈波瞥了他一眼，喝了一口茶，“我娘的个性与衣娴师姐的个性最相像，其实不期然，衣娴师姐这样冷然的个性还比不上我娘的十分之一，我娘是因为被情所伤才会变成这样。可是衣娴师姐却从来没有经历过感情，所以她没有办法让自己完全的冷。”
上官昭若有所思地看了水盈波一眼，“所以师父才能够这么了解衣娴的个性？”
“没错。”水盈波看了看天色，“上官师兄，我先离开了。”又飞身出去了。
如果上官昭现在没有受伤在身，他一定会比较害怕水盈波这个鬼灵精，但是他现在有伤在身，水盈波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来。不为了什么，表面上他们的感情很差，可是说到底他和其他师兄妹也算是一块长大的，所以感情比亲兄弟还要好。
虽然，他没有别的兄弟，但是，炎天烈却有一个哥哥，所以他才能这么闲的去溜街。现在没有回到金陵，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水盈波刚离开，衣娴在下一刻就已经打开门了，后面跟着一道粉红色的身影。上官昭轻叹了声，“又要喝药了。”
“你可以不喝。”衣娴淡淡地说，这两个月她还是一点都没有了解得到上官昭，因为上官昭受伤了，所以根本就没有机会做一些正事。“以后你就留在房间里，到处都不要去了。”免得被人砍了，又要来麻烦她。
上官昭一听，“我喝。”接过热烫烫的汤药喝下了。“这样可以了吧？”他滑稽地挤挤眼。
衣娴看也不看一眼，一点都不赏脸。“小桃，妳将这个空碗拿出去吧！”她的语气虽然是冷冷地，但是态度也算是有礼貌了。小桃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她才将注意力放到上官昭身上。“刚刚小师妹来过？”
“对，不过又走了。”上官昭知道她在水盈波身上洒了特殊的香料，只要她来过，一定能够闻得到。“对了，妳明天要去哪里？”
一说到这个，向来没有表情的衣娴的脸上居然煞是苦恼。“明天不去了。”
“何解？”衣娴都习惯了在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的时候去帮那些贫穷的病人治病，他也很赞成。衣娴虽然不是很喜欢做，但是却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衣娴抬眸看了他一眼，“也没有什么，只是不需要了。”
“我已经好多了，明儿个陪妳一块去。”这是上官昭成婚以来第一次以命令的口吻对衣娴说话的。“就这么决定了。”
衣娴耸耸肩，她倒是没有所谓。她不想去的原因还不就是因为有些流氓居然想要调戏她，如果是一次，两次，她还能应付。即使她不会武功，可她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但毕竟是女子，所以当然会引人遐想，伎俩用多了就不管用了。现在有上官昭伴在身旁，那些人绝对不会有机会靠到她身边去。
不同于繁华的街道，这里满是吵杂声音，全都是不堪入耳的语言，最让人难受的是，这里总是充斥着一股难以入鼻的味道。虽然算不上是臭味道，但是却也不是香味，总之就是很多种味道混合的味道。
一声轻咳从一家破屋里面传出来，衣娴马上快步走进去，不用敲门就这样直接的走进去。上官昭正想跟进去的时候，衣娴的声音追来了。“你留在外面，不用进来了。”这个老婆婆的病会传染的，她可不希望上官昭被传染到了。
半晌之后，衣娴终于走出来了，脸上有掩不住的疲惫。
“那位婆婆能够好起来么？”上官昭上前对衣娴提出疑问。
衣娴瞥了他一眼，“没救了。”冷冷地，宛如判官那样冷酷地下了判决。
当她这么说之后，所有原本漫不经心的人都围过来了。上官昭还以为他们要对衣娴不利，正想要保护她的时候，后者却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先到她后面去。
“衣娴姑娘，妳真的不能救救庞奶奶？”一位瘦小的少年痛心地说。
衣娴没有回答，只是紧抿着红唇。
“衣娴，庞奶奶对我们很好，妳要救救她啊！”另一位同样瘦小的男孩说。
衣娴淡淡的瞥了那些一脸关切之情的人，“不是不想救，而是救不了。”
衣娴率先走了出去，上官昭马上跟上去。
夏日炎炎，但是却没有一丝炎热的感觉，还有几缕凉丝丝的风拂过。天色更是阴沉沉的，没有一点日光，一种萧索之感油然而生
衣娴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是眼神却流露出一种痛心。上官昭看在眼底，却没有点明，反而捉着衣娴的手走到河畔
“你要带我到哪里？”衣娴淡淡地问。
上官昭回以一笑，“到秦淮河畔。”
“干吗？”
“到嫣然阁。”上官昭问非所答。
衣娴没有挣扎，跟着上官昭走到嫣然阁。
前脚刚踏入嫣然阁，这个烟花之地，就有一种浓郁的脂粉味道涌来。衣娴差点没有被呛得晕过去了，更让她绝对难受的是，那些女人一看到上官昭就涌过来，别误会了，她不是吃醋，而是那些女人身上的香味混杂在一起，让人觉得难受。
“够了。”上官昭挂在脸上的慵懒笑容一丝没有消褪，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是温温的，但是听起来却很有威严。“该干什么的就干什么去，别总是围着我，怪难受的。”
众女子掩唇一笑，“是，老板。”他们早就知道自己的老板已经娶妻了，但是却没有想到老板居然会带着自己的妻子到这里来。
上官昭带着衣娴回到自己的专属书房，里面是他办公的地方，他不喜欢留在自己的府里办公，所以就只有留在这里啦！
“这里很多书。”真是名副其实的书房。
上官昭淡淡地笑，“当然，要不然怎么说这里是书房？”他坐下来，“如果妳喜欢就挑一本书回去看吧！”他已经知道衣娴平时没有什么可以消遣的活动，只是静静的看书。
“不用了。”衣娴看到上官昭书桌上的帐薄和其他看起来像是公文的纸张。“你平常都是里在这里办公？”
上官昭对上衣娴疑惑的眼眸，“要不然妳以为我真的留在这里玩乐？”即使要玩乐也不需要到这里来。
“上次那位姑娘不是在这里的吗？”衣娴没有忘记上官昭和那位姑娘在大街上很亲密的样子。
上官昭耸耸肩，“我是一个体贴的老板，所以她们有什么要求我也会尽力完成，只要不是太过过分就可以了。”
衣娴点点头，算是明白了。
夕阳西下，黄昏的景色很美丽，美丽的让人移不开双目。可惜，太过短暂了。
“衣娴，妳知道吗？”上官昭放下刚刚处理好的事务。
衣娴抬眸，疑惑地看着上官昭，不解他为何要突然间不说话了。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绪，感情，用不着将自己的心埋得那么深，让人触碰不到。”
衣娴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听着上官昭的话。
“我知道妳肯定经历了让妳埋藏自己的心的事情，但是我想要妳快乐，不想看到妳冷冰冰的样子。这样会让我觉得很心痛，我觉得我没有办法帮得到妳。”
衣娴依然没有回答，但是眼神却开始变。
“我现在是妳的丈夫，我想要和妳分担一切。”上官昭望着衣娴。
衣娴抬眸，“师兄，既然你这么说，那请你将你的事情先说出来。”她实在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事情上，觉得直接问他的比较好。
像是了解衣娴的想法。上官昭挂在脸上的慵懒笑容没有消褪，但是眼神却正经，严肃无比。“我娘是妾室，其实并不得宠，我爹他很花心。所以我有很多姨娘，只是，不知为何，我爹妻妾众多，除了我娘居然没有没有其他人可以生下一儿半女。”
衣娴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有点奇怪。
“接着，我爹病逝了，我就被送到山上去学武，一回来就被逼继承家业。”其实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如果可，他真的希望可以学炎天烈那样到处游玩。
衣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后者没有理会她的注视，径自说。“回来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娘因为受不了大娘的折磨，才会上吊自尽的。”
“所以，你恨你的大娘。”
上官昭摇摇头，“不，我一点都不恨，恨会让人蒙蔽的。而且太累了。”
“那你释怀了没有？”衣娴看是不经意的提问，但是眼神却紧张无比。
上官昭苦笑了声，“我能够不释怀么？”如果不释怀又能怎样？“可怜我么？”
衣娴摇头。
“真是无情啊！”上官昭淡淡一笑。
“你需要的并不是同情，而是爱情。”衣娴淡淡地说完一句话之后就没有说些什么了。
其实上官昭并不是想要让衣娴同情，只是想要告诉衣娴一个道理。
“衣娴，其实妳应该懂得，生命是一个过程，是一个享受，挣扎感怀的过程。但是，并不等于，人就要活在过往，只要感怀过就够了，人是要向前看的。”
衣娴抬眸，“师兄，谢了。”
上官昭不再说些什么了，因为衣娴已经懂了。
“这就是生命，这就是生活，不是么？”衣娴喃喃自语。其实她并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但是她懂得却不想做，也做不到。
上官昭若有所思地看了衣娴一眼，“对，这就是生活。”
“我知道，当你知道你娘死了之后，你心里是充满了恨意，对吧？”衣娴想了想。
上官昭点点头，如果说不是，那是骗人的。“我娘对我很好，但是她却这么死了，我却很明白自己即使恨也什么也做不了。”
“师兄，我想知道，你在那些人的眼里是这么风流，但是我看你应该不像。”这才是她想要知道的，因为经过两个月的相处，她也知道他并不是那么轻浮的人，至少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他并没有碰她。
“那只是人家的想法，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上官昭看了看天色，“好了，衣娴咱么回去吧！要不然那些人该担心了，如果只有我，他们不会在意，但是如果加上妳，在他们眼里是一件大事。”
再回去的路上，衣娴和上官昭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路上，他们看到很多小贩都收摊了，有些才出来。
“这些人”
“这就是生活，不是么？”上官昭撇撇嘴，这些景象，他看得多了。
衣娴转头看向上官昭，“师兄，我不能够理解，那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生活，他们不这么做，要怎么做？”上官昭淡淡一笑，“其实，幸福，有很多解读，就看妳怎么定义而已！”他从前就看出了衣娴心里的结，只是没有想到这么深。
“无聊。”衣娴摆脱上官昭，径自回到上官府。
今夜的月色很美，美得让人不能移目，但是却冷清的让人不敢恭维。
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没有人可以回答出正确的答案，应该说，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标准答案。
月如钩，这些日子月儿似乎没有兴趣偷懒，每天都这么准时的出现在黑夜之中。
“师兄，那天伤害我的人，你查出来了么？”上官昭在寒逸帆的书房里，来回走动。
寒逸帆点点头，“在你受伤昏迷的那段时间，小师妹早就查出来了。”他从桌子上拿出一叠纸张，“上面写着那些凶手的名字和帮派。”
“哼，用得着这样吗？我上官昭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这些人用得着这么紧张吗？”上官昭接过纸张，冷笑了声。“师兄，我先走了。”
寒逸帆在上官昭离开之前开口叫住他。“上官，你和衣娴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上官昭明显不想搭理这个问题。
寒逸帆瞥了他一眼，将他和水盈波她们讨论过的结果说出来。“上官，如果你肯用你的心去融化衣娴的冷，或许可以让她记起来的。”
“知道了。”上官昭对寒逸帆点点头，飞身离开。
回到上官府，上官昭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只是绕了一个弯走到衣娴所在之处。
她身穿白色的轻纱长裙，站在湖畔，双目凝视着平如明镜的湖面。青色的嫩草和白色的她融合在一起，没有凸凹的感觉，反而觉得很舒服。微风拂过，带过她额前的发丝，让她看起来更加飘渺。上官昭逸出一声轻叹，黑夜之中，身穿白裳的她，看起来是那么的亮眼，月儿照耀在她身上，让她的身上像是画了一圈光环
“妳在这里看什么？”
衣娴眼皮也不跳一下，“水。”其实她是凝视水面倒影的自己。
上官昭走到衣娴身边，“好了，咱们回去吧！”
“你先回去吧！”她还想多留一会。
上官昭扳过衣娴的脸，强逼她看着自己。“衣娴，妳要记住，我现在是妳丈夫，什么事也不要瞒着我？”
“师兄，我真的没事。”衣娴可以感受得到上官昭的关心，她这段日子也可以感受得到上官昭并不是外人所认为的纨绔子弟，并不是风流之人。但是为何那些人会这么传，而且府里的人都这么认为，就连他的姨娘们都对上官昭这个人感到不屑，只不过碍于他是这个家的当家，所以才会这么客气。“师兄，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她逸出一声叹息。
上官昭挑眉，但是他依旧没有回答，只是陪同衣娴站在湖畔。两人双双立于湖畔，他们周围的气氛都凝聚起一股温馨的气流，只是他们没有自觉而已！
其实，生命的意义并不在于物质之上，而是在于人心的定义。
不是吗？
“师兄，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可是，我可以肯定一点。我对你，已经没有讨厌的感觉了。”衣娴淡淡地说完，不等上官昭有所回应，“我累了。回去吧！”她知道她如果继续留下来，上官昭也不会独自一人回屋，只是夜深露重，上官昭的伤势虽然已经恢复得七八分，但是也不能够太过轻忽。
上官昭挑眉，只是淡淡一笑，并不予理会，既然衣娴想要回去了，他就陪她回屋吧！
其实衣娴和上官昭虽然住在同一个屋子里，但是却不同床。上官昭不想在衣娴在不情愿的时候碰她，但是却深知大户人家里不备受宠爱的人绝对不会有好日子的。所以，他即使不碰她，也一定要坚持她要和他住在一起。只有这样，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才不敢怠慢衣娴，纵然他在别人眼底是多么不堪，但是他依然是上官府的当家主事之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不是有上官昭在身边，衣娴肯定不会得到那些下人的在意。只因为她太过冷漠了，不会做一些讨好人的事情，不知道的人以为她是高傲，殊不知这是她的个性。
“这些是想要杀害你的人的那些名单？”衣娴接过上官昭递过来纸张。原本衣娴也不注意，但是眼眸猝然被某一个名字吸引住了，脸色瞬间变幻，变得煞白无比。
上官昭眼尖地发现了衣娴的异样，“怎么了？”
衣娴睇了他一眼，低首敛眉，细想了一阵，沉吟一声。“师兄，你已经将你的事情都告诉我了，虽然不是完全，但是总比什么都没说的好。现在我用一件事与你交换。”
上官昭正想说话，但是对上衣娴的清若泉水的明眸的时候，他就将所有的话都咽回肚子里，算了，还是留着憋死自己吧！
“我想，那些人想要来要你的命，是为了找我。”衣娴的声音一如往昔那般冷清，但是上官昭却可以感觉得到她的声音有点颤抖。“海天若，虽是一介女流，但是却比男人还要有本事，她在苏杭那里可以说得上是举足轻重，但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得罪了师父，所以被师父下了一种药粉，以作惩罚。”
上官昭瞥了她一眼，“我大概明白了。她知道妳是师父的关门弟子，也清楚师父将所有医术都传授给妳。换言之，就是普天之下除了师父就只有妳能够帮她解开那种毒，对吧！但是她不知道师父在哪里，即使知道也不能去找，也只有找妳了。”
“没错。”衣娴挑了挑眉。
上官昭冷哼了声，“但是就连我自己原本也不知道我和妳的关系，她又是如何得知？”
“其实，她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我到了金陵了，而且还屡屡想要抓住我，可是”衣娴往下说。
上官昭双眼凝视她，“真的。”
衣娴点点头，“之后我去了一趟杭州，她也早就已经查到了我的所有底细，就连我的行踪她都了如指掌。”
“可”上官昭想要提问，但是衣娴却用眼神制止他。
“我于四年前，听从师父之命下山，到金陵这里来安定。至此之后就有人跟踪我，起先几次我差点逃不过了。最后不得不用师父的五行之术设在我居住的地方的周围，我的五行之术虽然比不上水盈波的厉害，但是对付外人还是管用的。”衣娴淡淡地说。
上官昭点点头，“可是妳在谭府的时候”
“我在谭府周围设下了五行之术。”衣娴淡淡地说，“但是你们不知道，小师妹早就知道了。”
上官昭点点头，“但是即使小师妹知道，我们也不可能进得去。”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而且小师妹也可以做到这一点。”衣娴不想解释。
上官昭明白点点头，看了看天色。“现在不早了。我们应该去歇息了。”
一宿无语天上的繁星闪烁着，散发出星星点点的光亮，铺在黑漆的天空中更显得亮眼，仿佛为数不少的宝石
天上云儿飘荡，地上的风儿在转，那树上的叶儿互相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这么惬意的时候，本该是做一些温馨的事情，但是
“真的要去么？”一道故意压低声音的男声出现在上官府的外围，还有几道鬼鬼祟祟的人影。
另一道声音响起，同样是压低的声音，“废话，这是帮主下的命令，难道你想违抗？”
“可是”他还没有说完，身边就已经引起了共鸣。
“可是那个衣娴会在周围设下五行之术，我们根本就进不去。”如果这么厉害，那么帮主就自己来抓人不就行了？“哈，你们想要进去？”一道清亮的，宛如银铃般清脆的娇音在他们耳畔响起。
他们刚开始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已经多出了一条人影，“废话。”
“我可以带你们进去啊！”娇音又再次响起来。
这下子所有人都醒悟了，不约而同地看着这个凭空窜出来的娇小姑娘，她脸上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假笑。
“小姑娘，妳是府内的哪位？”
小姑娘撇撇嘴，“我和府内的主人的关系匪浅，这个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楚。倒是你们，为何这么晚还在这里讨论这些？如果想要进去，我可以带你们进去啊！”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因为本姑娘我喜欢，但是我想要知道你们是谁？”
“海天若小姐的下人，想要找上官昭公子谈生意。”
小姑娘挑眉，“是吗？据我所知，海天若姑娘是盐商，上官昭公子却是做木料生意的，和你们好像有点不太”
“这个妳不需要理会。”
小姑娘又挑了挑眉，“是么？那好，回去告诉海大帮主，如果想要找我师姐解毒，很容易。”
“妳是衣娴的师妹？”
小姑娘水盈波摇摇头，“不，你说的对，但是也不完全对。我是衣娴师姐的师妹，但是同时也是上官昭的师妹。算了，也不跟你们解释了，如果海大帮主想要解毒，只有一个方式。”
“什么方式？”开口的人对其他几人使了一个眼色，水盈波当然将这些小动作看在眼底。但是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暗运内功，“找我娘，只要我娘说一句话，比你们在这里瞎忙活的好。”
那几人在水盈波说完之后就向前扑，但是水盈波也只是稍稍一个转身，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是时候了。”纵身一跃，飞身进了上官府。
衣娴站在水盈波面前，面无表情。“妳不应该这么冒险的。”
“没什么呀！”对这些人，她还能够应付，再多来几个，她也不会有事。“师兄痊愈了么？”
“差不多。”
水盈波若有所思地看了衣娴一眼，“师姐，真想不明白妳，如果这么喜欢三字经，不妨顺便来个千字文？”
自从水盈波来了之后，上官昭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整天就像是脱缰的马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对水盈波来说，也不算什么，但是衣娴居然也不见了，她有这么可怕？
不。
她绝对可以称得上“恐怖”。
其实水盈波的容貌也不差，当然她长得像水寂秋模样也差不了哪儿去，笑容在别人看来是多么的甜美。但是看在认识她的人的眼底，绝对称得上“恐怖”。
不在？
更好，她可以独享这府里所有。
唉，偏偏，她是不甘寂寞。
“逸帆师兄，婧儿师嫂。”水盈波一个屁股坐在凳子上，不等主人家反应过来，就笑眯眯地招呼了。“对了，上官师兄呢？”
“真是的，如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妳喜欢上官昭。”寒逸帆受不了的翻了翻眼。
水盈波出乎别人意料地耸耸肩，“谁说我不喜欢上官师兄？”
“妳喜欢他？”寒逸帆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不出来。”
水盈波捻起一块糕点，“我不仅仅是喜欢他，还喜欢逸帆师兄你，还喜欢婧儿师嫂，也”
“够了”如果任由她说下去她一定会连祖宗也数出来。真不知道这么冷漠的师父居然可以生出这么俏皮率性的师妹，真是不可思议。“妳找上官有事么？”
“没事就不可以找他？”水盈波一说到这个就有气了。“亏我还为了上官师兄的事情四处奔走，那天才刚回到他府中，就想先睡一觉，翌日在跟他说，可没想到，我醒来的时候”
水盈波嬉笑的脸不见了，“他却带着老婆，走了。”任何人都可以听得到她咬牙切齿的声音。“早知道就不帮忙了。”她看在上官昭是她师兄的份上，一分钱也没有收。事实上，只要是她的师兄，师姐，要她帮忙，她是不会收钱的。
“妳查到些什么？”寒逸帆一句话让她消了气。
“说真的，一句话。上官师兄，现在麻烦了。”水盈波淡淡地说，在寒逸帆的眼神下，她缓缓说出自己查到的事情。“不仅是海天若想要师姐，就连海天姿也想要上官师兄的武功。”
“这下麻烦大了。”寒逸帆淡淡地说，但是语气里完全听不到着急。“师父怎么说？”
水盈波摇摇头，“逸帆师兄，真是什么也瞒不了你。我娘说了，如果必要时，这件事情她会出面摆平。”因为这是她惹下来的祸。
这里绿草茵茵，微波荡漾的河。
“师兄，小师妹会生气的。”不，是暴怒。
上官昭看了衣娴一眼，“衣娴，妳不要想这些东西了。”对于水盈波，虽然他是有把握可以让她再也不敢闹他，只不过他没有弟妹，所以有了水盈波之后就将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了，又怎么舍得伤害她？
“好。”衣娴依然是那么冷漠，好象是任何事情都够不起她的兴趣。“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喝药了。”
上官昭颌首，除了这样，他还能说些什么。
两人就这么没有说话，上官昭闭上双眸。
就在他陷入沉睡的前一刹那，“师兄，我觉得既然海天若想要抓到我，就让她抓吧！”衣娴也不知怎么的，如果是她一个人的时候，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逃开，即使最后弄得伤痕累累。
不过自从有了上官昭在身边之后，她就不这么想了。
事实上，她也觉得自己开始弄不懂自己了。好像，她的潜意识里，不希望上官昭为了自己而受到一点伤害，看到上官昭受伤，她会心痛，而且还是抑制不了的痛楚。
上官昭猝然睁开双目，“妳在说什么？难道妳想要违抗师父，擅自帮那女人解毒？”
“不，如果师父没有开口，我绝对不会解毒。”衣娴冷冷地说。
上官昭不可置信地看着衣娴，“那如果妳被他们抓去了，又不肯解毒，到时候那女人会做些什么，妳应该很清楚吧！”
“无所谓。”衣娴就是这样的。
上官昭睁大眼睛，并不是因为不可置信，而是狂怒。“怎么可以这样？”
“有何不可？”衣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上官昭深吸了口气，半晌，他终于收回了自己的怒气，无奈地叹息。“衣娴，妳听着，不可以做傻事。如果妳落入了那些人的手里，我上官昭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把妳救回来，懂不？”
“怎么可以这样？”衣娴轻呼了声，“如果受伤了，我可不管。”
“就算死，我也不能让妳受伤。”上官昭的眸底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上官昭说得到，做得到。”
衣娴移开双目，良久，“好，我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入他们手里的。”她不希望上官昭受伤，但是更不想上官昭为她冒险。“只是，这样，你会很累的。”
“无所谓。”上官昭笑了笑，“谁叫妳是我妻子？”是爱妻。
衣娴轻叹了声，她没有说话。
或许，他有一天会倒下，但是他可以肯定，在他倒下之前，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懂衣娴一根发丝。其实，即使他倒下了，也不容许有人动衣娴一根发丝，因为他有师兄和师妹的帮忙。
上官昭凝视着衣娴睡着的娇靥，轻声一笑，衣娴对自己虽然还不是很了解，但是他却可以感受得到衣娴已经接受他了，而且还是真心接受了他了。
从怀里掏出寒逸帆飞鸽传书而来的信，眉心又轻蹙起来了。
新的麻烦才渐渐接近，看来，他还有一段日子不能回金陵。
“衣娴，对于这件事，妳怎么看？”上官昭淡淡地问。
“没有看法。”衣娴冷冷地说。“如果可以，那就躲。”躲不过，那就打。
上官昭颌首，并没有说些什么，因为即使多说些什么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我们先到杭州去吧！听说炎师兄在哪，还跟一个乞丐姑娘打得火热。”
“是么？”衣娴淡淡道，这件事与她无关，所以她也不用这么紧张。“那上杭州。”她没有意见。
上官昭微笑地点头，随即拿出一些账簿出来，“衣娴妳能不能帮我整理一下那些本子，里面都是关于木材的分类的，妳如果有空就帮我整理一下可以吗？”
“好。”衣娴又一次迷惑了，这么一个忙碌的人，这么一个为了家业劳心劳力的人会是那些纨绔子弟？
望着那一望无际的天边，水天相隔也只有一线之差，几只水鸟时而拍打自己的翅膀，而是将长长的喙伸进水里
“师兄，如果那些人真的不仅仅是要我的医术，还要你的武功，那可麻烦了。”衣娴放下刚刚整理完的簿子。“而且，我想如果我们一直躲下去也不是办法。”
“也对。”上官昭放下笔，皱着眉头，“衣娴，我们不可能一直躲的。所以，我现在就要去找炎师兄，他有办法帮忙的，妳放心。”除了他，两位师兄都和朝中的权贵有所来往，上次婧儿的事情还不是因为蓟淮是寒逸帆熟悉的人才会这么帮忙，当然还是因为蓟淮是一个清官。
其实上官昭并不是很清楚炎天烈到底在哪一个位置的，但是他一定要凭着运气去找找看。
就在他心思混乱的时候，一只飞鸽降落在他的肩膀上。“小师妹的鸽子？”虽然有点无奈，但是他还是从鸽子身上取出纸条，然后放走了它。“看来我们不用这么辛苦了。”
原来水盈波知道他们要去杭州之后，她马上赶到杭州，还找到了炎天烈。“顺便”将上官昭的事情都告诉了脾气最暴躁的炎天烈，想然而而，后者听了之后会有什麽反应？
暴跳如雷。
说真的，他们几师兄妹的性子全都不同，不仅这样，而且还相隔千万里。但是却可以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比亲兄弟还要好。
衣娴凝视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隐隐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如果这件事情要将师父牵扯进来，肯定不是一件容易摆平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这样，依照师父的未卜先知的本领，肯定早就知道如果她回来金陵一定会惹来这些祸端的，但是为何师父要她回来？
和上官昭相处了这么多天，她不时会冒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来。或许是她以前碰见过他，但是她却没有留意而已。
“上官师兄，你可爱的小师妹来了？”水盈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蓦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上官昭抚额。“衣娴，我有点头痛，妳招呼小师妹吧！”
“喂，别跑，要是你跑了，我准让你后悔。”水盈波冷冷道。
上官昭真的停下来了，“我只不过进船舱里面，再说这里四周都是水，我能够跑到哪里去？”
“你的轻功。”水盈波一个漂亮的回旋，落在小舟上。
上官昭瞥了她一眼，“但是我不会放下衣娴一个人在这里的。”他认命的坐下来。“说吧，妳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出现的。”
“原来你也知道啊！”水盈波嘲讽一声，“对了，师姐，妳真的有办法帮海天若解毒？”
“对。”衣娴淡淡道，“我刚下山的时候，在远处见过她，看她脸色，就已经知道师父下的是哪一种毒了。”
水盈波点点头，并没有再多问了，“这样就好了。如果不幸你们被捉了去，我想师姐，一定可以有办法的。”
“此话怎解？”
“衣娴师姐既然能够解毒，那也一定能够下毒，既然她想要师姐帮她解毒，那就帮啦！我娘说了，那种毒很容易解的，当然仅限于她和衣娴师姐啦！如果要换了是我，不被人下毒就已经很不错了，还帮人解毒。”水盈波刚说完，上官昭很不客气的来了两声笑声。
板起脸，上官昭一脸正经地看着水盈波，“但是师父还没有说帮她解毒？”
“笨死了，我也没有说，真的帮那女人解毒，只是让她不再发作，再帮她多下一种毒。”水盈波淡淡道。
衣娴若有所思地看了水盈波一眼，“妳和师父通信了。”
“对。”
衣娴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倒是上官昭却不解地看着衣娴。“为什么，妳会知道的。”
“连环毒。”衣娴淡淡道出一种毒药的名字。“除了师父和我，谁都不能够，也没有资格解毒。这是一种很毒的药物，是师父集齐了世上最毒的几种毒物所炼成的毒药。”
“可是，妳”上官昭正想提问。
衣娴眼皮也不跳一下。“只有师父知道那种毒，就连是小师妹也不得知。”
“所以妳就可以知道是小师妹和师父通信了。但是”上官昭又想扔出一个问题。
衣娴瞥了他一眼，“只有这种毒药最节省时间，因为连环毒集合了多种毒素，别说一般的大夫，就连大内皇宫里的御医也不会有办法解毒的。因为这种毒，是一种毒解开了，就等于诱发了另一种毒，只会让中毒者更加痛苦，而且很有层次感的，让中毒者越来越痛苦。”
听到衣娴的话，上官昭不禁咋舌，“妳是说，那些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完全解毒？”
“连环毒里面有八八九十一种变化，每种变化可以衍生出七七四十九种毒素，如何解？”衣娴反问。
上官昭总算明白了，“师父为何要妳用这样的毒？”
“因为师父不喜欢那女人。”衣娴淡淡道，似乎这是很应该的。
上官昭颌首，表示明白，他的师父就是这么一个人，只要看不惯，不喜欢的，就很容易“一个不小心”将人家毒死。当然，他的师父冷情，但是并不是无情，所以决堤不会这么轻易将人杀掉，即使是她不喜欢的，只要不会惹恼她就没事了。
很“碰巧”的，海天若这女人“不小心”将水寂秋惹恼了，还不认错。所以，水寂秋就“大量”地帮她在饭菜里面加料。
够好人吧！
衣娴看到上官昭已经没有任何疑问了，她才继续埋头做上官昭“拜托”她做的事情。说是拜托，不也是命令？
就这样，三人一起到达了杭州，其实水盈波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快到杭州了，只不过水盈波来了之后，因为她的缘故就耽搁了几天。
“大师兄，近来还好吧！”上官昭挂着慵懒的笑容，明知故问。
炎天烈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上官，我看你还是滚回你的青楼里面去吧！”
“哎呀呀，大师兄啊！我的老婆在这里呀，你别这么说，要是她跑了，小心我拐了你的老婆。”上官昭故意说的夸张，当然，他也注意到炎天烈在他说完之后，脸色一沉。当然，他也不是不识相的人。“不过，即使你送给我，我也不要。”
“你说什么？”炎天烈这下子反应更大了。
上官昭还没有反驳，水盈波倒是跳出来了。“上官师兄，你越描越黑了。”
“对喔，妳师兄我保证，妳不靠边站，等会我一定把妳描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之后，“好了，大师兄，用得着这么大反应么？你的女人我是不会碰的，我也不是喜欢她，而且我也没有那种癖好，喜欢自己的嫂子，我只喜欢我的老婆，懂么？”
炎天烈的脸色缓和下来，“这里是那女人的大本营，你们要小心一点。”
“师兄，我们要留在你的府里。”上官昭也不等主人家答应，径自走向人家的府邸了。“对了，我们这次叨扰了。师兄，其实我们肯来算是赏脸了，你成亲的时候，也不通知一声。”
有这么厚脸皮的人么？
有。
不就是上官昭公子。
踏入炎天烈在杭州的别府，一道娇小的身影掳住他的视线，“咦？这应该是大师嫂吧！”其实不用问，只消看到她看着他身后的炎天烈，眼神马上流露出温柔的眼神，他就知道这个女子是他的大师嫂。
“烈，他们是？”女子开口了，轻轻柔柔的声音，仿佛春天的微风呢喃，那样温柔，那样轻柔。
炎天烈马上上前，挡在女子跟前，“这个就是混蛋上官昭，这是衣娴，他的妻子。”
“对，对，没错，我就是臭蛋大师兄的俊俏师弟，嘻嘻！”上官昭笑着上前反将炎天烈一军。“好了，我和我家娘子都很累了，我们还是先去休息吧！”
如果他们还不离开，一定不会得到什么好下场的。衣娴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并没有挣脱，反而跟他一块进去客房里。
“衣娴，妳别总是这么冷漠可以吗？”上官昭虽然可以明白衣娴现在已经改变了很多，但是依然冷得让人受不了。
衣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早该知道了，不是么？”现在才来后悔？
“对我倒是没所谓，反正我已经习惯了，但是大师兄他人很好的，妳不应该这么对待他的。”上官昭轻叹了声，其实他也不是介意衣娴的冷，他也知道衣娴曾经为了自己改变的，但是是他不要的。
衣娴淡淡一笑，“是吗？”她难得的笑容让上官昭晃了一下神，刚回过神来就听到她说。“大师兄，炎天烈，脾气是几师兄弟妹中最暴躁的。但是心地还是善良，而且还是最心软的那个人。”
“咦，看不出来，妳倒是挺了解大师兄的。”上官昭不禁有点吃味。“真是的，对我，妳也没有那么了解。”
衣娴摇摇头，“其实我以前也听过不少关于你的传闻，说你是最风流的一个，同时也是最狠辣的那一个。”换句话说，上官昭这个人是最阴险的一个人。
上官昭笑着摇头，对于衣娴的话不予置否。“好了，妳也累了，先去歇息吧！”话毕，他已经出去了，衣娴也毫不理会。
对于上官昭，她也知道自己对他的看法也渐渐减少，但是却还是不明白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一个充满谜团的人，明明自己是衣食无忧的大少爷，但是眼神却是那么的疲惫，那么的哀愁。
他脸上总是挂着慵懒的笑容，可惜，笑意从来未达眼底，只有在面对寒逸帆的时候，他的眼神才有那么一点波动，多了一种敬畏之意。对其他人皆是一样，面对水盈波的时候，他眼神也有一种宠溺之情，到底是为什么？
“师姐，妳怎么一个人留在这里？”水盈波一进门就发问了，屁股还不忘的往凳子上一坐。她在用力一点，肯定能够留下“本姑娘到此一游”的痕迹。
衣娴抬眸看了她一眼，“师兄他出去了。”
“废话，我也知道上官师兄出去了。我是想问妳，为什么没有跟上官师兄一块出去。”水盈波夸张的叹息，然后重重地说。
衣娴挑挑眉，但是眼神依然冷漠，“妳没有说清楚。”在水盈波发问之前，“师兄说，我留在这里歇息。”
“万一，他去鬼混，妳怎么办？”水盈波试探衣娴的心意。
衣娴轻笑了声，“那，我能够做些什么？”她反问。
没错，在这个年代里，即使有多不愿意和人家分丈夫，但是妇道人家依然不能够说些什么，如果真的不能够忍受，那就只有私下开战。
真是笨女人。
“师姐，妳笑了。”水盈波跳起来鬼叫，好想见到鬼。但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更像一只鬼。
衣娴摇摇头，“用得着这么惊讶么？”其实她也知道自己这副模样会引来多大的躁动，因为她在笑。
但是她却是衣娴，一切都是因为她是衣娴，却在笑。
“当然，因为师姐，妳可是从来都不笑的，这次妳居然笑了，这是为什么？”水盈波更加夸张地说。
衣娴淡淡一瞥，“我也不知道。”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笑的，她很小的时候笑过之后，从此也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笑容了，今天居然笑了。
“嘎？”水盈波虽然很惊讶，但是她很快就恢复过来了。“这样很好啊！”喃喃自语。
衣娴并没有理会水盈波在说些什么。“我想，师父想要我嫁给上官昭，除了这样我可以更加用心治疗师兄的伤之外，还有另一种原因吧！”
“呃，算了，还是告诉妳吧！师姐妳五行属水，是为水命。而上官师兄五行属木，是为木命。所谓水生木，所以”
“我明白了。”衣娴淡淡道，“今年师兄面临着生死大关，所以想要我旺他。”
水盈波咧嘴一笑，其实这也是她的安排，因为一时间上哪里找到一个上官昭喜欢，又能够旺他的水命女子？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她又何必舍近求远？
“小师妹，平时妳胡闹，我不管妳，但是这次妳胡闹到我头上来，真是不可原谅，妳出去吧！我想要静一静。”
水盈波一听，心知衣娴已经明白所有事情了。“师姐，我承认，妳和上官师兄成亲的事是我自作主张，并不是我娘的命令，但是上官师兄是真的喜欢妳的，而且这件事，他也不知情啊！”
轻叹了声，“小师妹，其实从妳抬出师父的名号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她看了看窗外，“因为师父从来也不管这些东西的，我跟随师父这么多年了，还会不知道师父么？”
“但”
“小师妹，平时我不爱说话，也不想理会那些俗事。并不代表我不懂，所以，妳别胡闹了。”衣娴知道水盈波想要问些什么。“这次我顺了妳的意思，是因为我也不希望师父的徒弟就这么死了。”
“嘎？”
衣娴淡淡道，“这些事情妳不需要明白，师父说了，原本她的本领只能够传授一样给我们，但是我却能够学习五行之术，是因为师父看在我不懂武功的份上，额外教我的。”
“咦？”衣娴为什么会这么说啊？
“妳可以懂得这么多东西，原本师父是应该将医术也传授给妳的，但是师父却交待，不能够让妳懂医术。”衣娴淡淡道，“我想除了师父和妳，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吧？”
水盈波笑了，有点凄凄的，“师姐，妳想要知道么？”
“不。”衣娴断言。
水盈波耸耸肩，“不就是啰！”这件事是她娘亲的痛，心底深处最痛的痛。“好了，既然上官师兄不在这里，我就去找师嫂玩玩啦！师姐，妳自己留在这里不闷啊！”
“妳以为呢？”衣娴淡淡地反问，好像水盈波问的事情与自己无关。
水盈波翻翻眼。“我看不会啦！”说完就已经不见了人影。
衣娴轻叹了声，她知道水盈波到这里来找上官昭一定是有要事，虽然水盈波的本性是俏皮一点，但也不是那么难以相处，即使她想找乐趣也会在风平浪静的时候才会找。
只是，她不知为何总是很羡慕水盈波的活泼，俏皮，好像这个世上，永远都不会有事让她觉得牵挂，觉得伤脑筋。如果，她能够做到那一点，那该多好？
风儿慢慢吹，歌谣从隔壁传过来。
衣娴凝神听着，不知不觉思绪飘离，有多久，她没有听过这些属于孩提时代的歌谣？苦笑了声，其实，她很小的时候都听过了，只不过
她现在已经失去了。
上官昭刚进门就看到衣娴沉思的样子，“衣娴？”
“嘎？师兄，你回来啦！”衣娴老神在在地回答。“刚刚小师妹来找你。”
“我知道，我刚碰见她了。”上官昭疲累的叹息，“那女人已经发下狠话了，如果不想要和她为敌的人，就一定要抓住我们。”
衣娴挑眉，“那么这样说来，我们麻烦大了。”
“妳错了，从一开始，我们的麻烦就不小。”上官昭轻笑了声，挂着他的招牌笑容。“不过，她永远不知道，我上官府的人，也不是她想抓就抓。”
不知为何衣娴觉得现在的上官昭让人心惊，纵然他脸上挂着的笑容。
“你待如何？”衣娴淡淡问。
上官昭耸耸肩，“暂时没有想到。”嘻嘻两声，“我当然得顾着自己的生意，免得对付完那个女人，我的生意也完了，那么我的生命也跟着完了。”
“何解？”衣娴不解地发问。“废话，如果生意没有了，那些人会放过我吗？”上官昭撇撇嘴。
衣娴明了的点头，“你先去歇息吧！”她刚刚就看出了上官昭的疲惫。
“衣娴，妳什么时候才能够想起我？”上官昭喃喃自语，并没有让衣娴听到。“如果妳累了也歇息吧！”
衣娴点点头，上官昭的身影隐入内堂中，逸出一声轻叹。事实上，衣娴也觉得自己有点不太对劲，至少，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有种感觉，早就和上官昭见面了，还认识了。
不仅这样，她看到上官昭，不，只要想到上官昭受伤，她的心就会划过一种痛苦。
她觉得自己的心在渐渐改变，即使对别人她依然是冷冰冰的。但是对待上官昭，她似乎已经做不到那一点，所以总是不受控制的对他好一点。
纵然她做的事情很微不足道，至少，她有那份心。而且她完全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心正被上官昭的温暖渐渐消融了，这样的认知让她觉得惊恐，只是
她什么也不能够阻止。
她会答应成亲，也不只是因为水盈波的一番话，更是因为她不想违背自己的心。在听到那件事情的时候，她居然会感到高兴。
她应该早就知道自己逃不开，因为每每看到上官昭为了那些生意而烦恼的时候，她也会跟着烦恼。当看到上官昭意气风发的做好一件事情的时候，她也曾经被他迷住，而且他总是能够想出很多办法。
那时候，她的心只有一个疑问：他真的只是一个风流之人？“如果继续向下去，我一定会死翘翘的。”衣娴喃喃自语地说。
话音刚落，耳畔就飘来轻柔的歌声，衣娴不知不觉间，思绪竟然伴随着歌声飘远，顷刻之后，衣娴顿觉不妥。
立马进入内堂，发现上官昭已经脸色发黑，“糟了。”
衣娴从袖里掏出十二根金针分别扎进十二个穴位之中，帮上官昭探了探脉。跌坐下来，“呼，真是的，那些歌声里面有毒，虽然唱的声音一模一样，但是”想到些什么似的，转身就跑。
还差点撞入甫进门的方采乔，“对不起，师嫂。”衣娴的声音是冷冷的，但是语气倒是充满歉意。
“没什么。”方采乔温柔一笑，轻柔的声音安抚了衣娴不安的心。“倒是妳怎么了？”
“师兄中毒了。”衣娴有点慌张地说。
方采乔看到衣娴这样，眼神闪过一丝异色，但是很快就恢复正常了。“是么？”她像是想到些什么，“走，我们去找烈，他有办法的。”
炎天烈听到衣娴的叙述之后，眼神和方采乔刚才的一样，只不过是一闪而逝，让人想要看清楚的机会都没有。
“想要什么药材才能够帮他解毒。”炎天烈淡淡道，可是语气的不平伏让人听得出他又都着急。
衣娴摇摇头，“没有药可以解毒，因为这是从声音下毒的，想要解毒，一定要从声音解毒。”不知道这里有谁懂得乐理。
“哈哈，这样啊！小乔就懂得吹笛子。”当然，方采乔是用笛子当武器的，不懂得吹笛子，怎么保护自己啊！
衣娴喜出望外，“真的？”
“没错。”方采乔点点头，看到衣娴形露于色的表情，“原来妳也有表情啊！”她还以为衣娴是一块冰。
知道自己太过紧张了，只消一瞬间，衣娴又恢复了那个没有表情的人。
“真厉害。”
就这样，方采乔就被拉去帮上官昭解毒了，原本方采乔的笛声可以用来杀人，也可以用来救人的，所以不用费多大的功夫就可以救回上官昭的命了。
别人不说，但是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衣娴变了，是为上官昭而变了，即使她现在还是没有自觉，但是，总有一天，上官昭的情会得到回报的。
凝视着上官昭昏迷的脸，衣娴不由得觉得鼻酸，眼泪似乎总想要冒出来，她眨去眼里的泪意。
“师兄，你快点醒来啦！”衣娴轻声呢喃，如果仔细听，不难听出声音里包含着哽咽。
上官昭并没有醒过来，但是手指却抬了抬，之后又陷入无尽的沉寂中。但是就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已经足够安抚衣娴了。
“师姐，妳别这样啦！”一得知上官昭中毒之后，水盈波立马赶来，遇上衣娴憔悴的脸容的时候，还差点以为认错人了。“以往妳帮人治病的时候，还不是一样和冷静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啊！“可是，这次受伤的是师兄啊！”哦，这个不同。
“那有什么分别？”水盈波耸耸肩，“还不是一样是人？”
“他是我丈夫。”衣娴淡淡道。
水盈波不相信的摇摇头，“只是这样？”有没有搞错啊！
“小师妹，现在的我，实在没有心情和妳闲聊，妳先出去可以吗？”衣娴难掩心痛地说。
水盈波没有离开，凝视了衣娴半晌之后，“师姐，妳该去休息了。”
衣娴摇摇头，“师兄还没有醒过来，即使我想去歇息，也不可能睡得着。”
“师姐，妳应该清楚上官师兄起码有一段时间不会醒过来的。他体内的毒素才刚清除，身体尚虚，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调息，妳即使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如果上官师兄醒来了，看到妳这副憔悴的模样，一定会生气的。”水盈波实在不忍心衣娴变成这个模样。
在她印象中，她的衣娴师姐，从来都是精神奕奕，即使冷冰冰的却毫无损害她的美丽。可是现在她看起来是多么的憔悴，多么的疲惫，这一切只为了一个男人。
“妳不懂的，小师妹，即使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一种感觉促使我这样的。”衣娴抬眸，眼圈除了淡淡的红之外并没有什么异样。“我总觉得我以前就已经见过他了，而且还为他心动，就像现在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水盈波轻叹了声，手指轻抬，衣娴就倒下来。“妳不想睡，我可以定要让妳睡。”她喃喃自语。
阳光璀璨，绿色的叶子也张开脸去迎接太阳，叶子的周围晕起一圈圈青绿色的光芒。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溜走，在指缝中溜走了数月时间。
“为什么又要喝药啊？”屋里传出男人的哀嚎声。
女子冷冷的声音接续传出，“可以不喝。”
“咦？我还是喝药吧！”男人突然间变得温顺，捧起药碗二话不说的一饮而尽。“好了吧！”
女子颌首，“很好。”短短的两个字足够让人清楚危机已经过去了。“师兄，不是我已经要你喝药，而是你的身体不允许你不喝药。”
“可是妳也别总是拿离开来要挟我啦！妳明知道我最害怕这个了。”男人不满地嘟哝。
女子的声音透出浓浓的笑意，“如果你不害怕这个，我又怎么会拿来要挟你？”
“是，是，是，妳最知道我的弱点，所以总拿来刁难我，是不是？”男人的声音里依然是不满的。
女子喟叹，“师兄，你知道吗？你那次真的吓死我了。”每每想起上官昭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时候，她就觉得心惊胆跳了。“你中的毒一定要用声音解毒的，但是偏偏我又不懂得乐音。”
男人轻轻拍了女子的柔荑一下，“别担心。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对了，妳怎么没事？”
“师兄，你不知道，我从小就练毒，师父为了让我百毒不侵，在我身上下了很多毒，我的身体也早就适应了。”衣娴淡淡道，似乎以前那段痛苦的日子只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上官昭叹息，“没想到，那女人为了抓到我们，居然找来这么厉害的下毒高手。”
“不，师兄，那个人一点都不厉害，厉害之处只是他的下毒手法而已！”衣娴淡淡道，“对了，师兄，你还是先躺下吧！免得待会又不舒服了。”
上官昭摇摇头，“没事，我躺在床上这么久了，骨头都散开了。”他站起来，“衣娴，我们出去走走吧！”
“好。”衣娴点点头，收拾好东西之后，就跟着上官昭走出屋子，步向久违的阳光。
原本属于他们两人的空间，偏偏就有一些不识相的家伙到来。
“上官，你在这里啊！”炎天烈走过来，旁边当然是他的妻子方采乔。
上官昭撇撇嘴，“废话，我不在这里，你看得到我吗？”真是的，总是在问那些没有营养的问题。
衣娴掩唇一笑，“师兄，大师兄不是这个意思，你说话怎地这么冲？”说到这个，她总觉得无可奈何。
炎天烈却毫不在意，只是饶有兴味地看了衣娴一下，“对了，小乔查到了那个人是谁了。”
此话一出，果然引来了两人的注意。“咦？这么快？”
原本那些人也不在意是谁在捣乱的，但是上官昭前两天醒来之后，却坚持要查到那个人是谁。
“当然，你大师嫂是丐帮的帮主，有什么事情只要吩咐一声就可以了。”炎天烈耸耸肩，“走吧！咱们到书房里去谈，小乔就陪着衣娴师妹。”
两个男人离去之后，方采乔牵起衣娴的手。
“衣娴，我听烈说，他从来也不知道自己有一个这么美丽的师妹。这是怎么回事？”方采乔轻声问。
衣娴望着那些花草，“不仅是大师兄，就连其他师兄也不知道的，因为我是师父的入室弟子，所以除了小师妹之外，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轻叹一声，“只是在最近，我才被人知道而已！”
方采乔耸耸肩，对于这样的事，她从来也不是很在意，只是瞥了衣娴一眼。“衣娴，妳是一个很漂亮，不，用漂亮来形容妳实在是很肤浅。妳绝对是一个艳如桃李，却冷若冰霜的女子。但是妳真的没有发觉自己的冰正在逐渐融化么？”
“是又如何？”衣娴淡淡地说。
方采乔摇头轻叹，“如果爱上了，就勇敢一点，不是吗？”当初，她也曾经很苦恼应不应该将自己的心放到炎天烈身上，可是经历了一些波折之后
咳咳，又说到别的地方去了。
“可是”衣娴也有自己的顾虑。
方采乔淡淡一笑。“衣娴，如果真的喜欢，那就只好用自己的心去了解，并不是任凭外面的人的风传，知道吗？”她轻轻一笑，之后离开了。
真的是这样吗？
衣娴的脑海掠过上官昭的背影，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苦笑了声，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一颗心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早就落在上官昭身上了，她想要改变些什么也不行了。
可是如果她碰上和师父一样的情况，她要怎么办，那时候她能够和师父一样这么坚强吗？苦笑了声，原来，世界上的事情真的这么让人觉得措手不及。
原本，她以为只要她将自己的心冰封好了，就不会动心的，但是没有想到。现在不仅动心了，更是动情了，她真的很傻。
脑海里掠过上官昭温柔地安抚自己的时候，还有上官昭即使有什么事情也会护在自己身前，不让自己受伤害，就连中毒之后，自己的身体根本就不好，也要硬撑着安抚她。
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泪水滚下来，那么烫的感觉，灼伤了她的心。更是融化了她的心，凝视着蔚蓝的天空，不由得叹息。
如果她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或许会好一点吧！
“衣娴，妳妳怎么了？”上官昭刚到衣娴身边就看到她的泪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妳觉得不高兴，还是大师嫂”
衣娴摇摇头。“师兄，你不要这样。”她轻声说，声音里掺入了一丝温度，上官昭挑了挑眉。“是什么让妳发生了变化？”
“什么变化？”衣娴不解地看着上官昭。
上官昭轻笑了声，“妳的声音里开始有温度了。”
“如果一定要这么说，那么改变我的人就是你咯！”衣娴也笑了笑。“师兄，我总觉得我好像以前就见过你了，而且还相处过一段时间，但是为什么我总想不起来？”
上官昭耸耸肩。“妳别想过去的事情了，既然已经过去了，想起又有什么意义？”只能徒添伤感的回忆，他倒是觉得衣娴还是不要想起的好。
“这样我的回忆就少了一页，不是很遗憾吗？”衣娴失望叹息。“不过，既然师兄都这么说了，我就不想了。”只是感觉怪怪的。
上官昭笑了笑，“衣娴，等下我和妳一块去逛逛好不好？”他想起自己和衣娴成亲以来从来没有带她出去的世界走走。
衣娴摇摇头，“不了，师兄，我不想出去。还有你的身体还需要休养。”她淡淡道，但是不难听出她其实也想要出去走走，但是却顾虑到上官昭的身体才会这么说的。
“妳啊！其实我待会运功调息一下就可以了。”上官昭还是不死心。“如果妳不出去走走，妳怎么能够让自己觉得快乐？”
衣娴一听，“如果我有你一直在我身边，我就快乐。”她喃喃自语，如果不认真听，真的听不出来她在说什么。可惜，上官昭是练武之人，所以耳力比一般人都要锐利。
上官昭笑了笑，“衣娴，妳是我娘子啊！当然得一辈子留在我身边，难不成妳还想离开？”
“你，唉！算了。”衣娴突然想到些什么，“对了，等下我得给你再施一次针。”然后再让他喝下她的血。
半晌之后，树枝上的小鸟蓦然飞走，四周都变成了死寂一片。
“师兄，你忍耐一下。”她的血掺有了各种各样的毒，所以百毒不侵。“刚开始是很痛苦的。”其实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衣娴的脸上也不断地渗出细汗，脸色也变得苍白了。
上官昭注意到衣娴的异样，咬紧牙关，将痛楚压下。“衣娴，妳别担心，我没事。”虽然痛苦一波一波的传来，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痉挛，可是脸上的笑容依然没有减少。
“师兄，你别这样，如果觉得痛苦就喊出来。”想想当初自己被师父强迫试毒的时候，还不一样这么痛苦，却同样的没有喊出声音来，连吭以不吭一声。
上官昭摇摇头，“没事，衣娴，那个针可以把出来了没有？”
“师兄，如果金针拔出来了，那些毒就会一下子在你体内流窜了，那样你会更痛苦的。”衣娴不忍心上官昭受痛苦。
上官昭轻声笑出来，但是依然给人一种很沉痛的感觉。“妳还是拔出来吧！如果妳能够保证我绝对不会被毒死，我想我也要感受一下妳当年的痛苦。”
他这么说，衣娴胸口一震，但是依然迟疑，她知道自己的血会让上官昭痛苦一下，但是绝对不会致命。即使将金针拔出来，上官昭的生命一点都不会受到威胁，只是她不想看到他更加痛苦。
上官昭被痛苦扭曲了，整张俊脸都变样了，但是他依然想要安抚衣娴。后者泪意甚浓地看着他，玉指芊芊，往插在他身上的金针伸去，不一会儿
上官昭晕倒了，脸色依然苍白的。但是衣娴却送了口气，终于搞定了，她的心情一放松就瘫软下来了，直接倒在上官昭身上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一醒来就对上水盈波充满笑意的眼眸，上官昭轻叹了一声，顿时知道水盈波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了。
“衣娴？”
衣娴原本也不是睡得很沉，只不过觉得身体没有力，眼皮很重而已！听到上官昭的叫唤，立刻勉强自己撑开眼皮。“嗯？”
“师姐，妳怎么睡在上官师兄的身旁？”水盈波眨眨无辜的大眼睛。
不待两位主角答话，外面进来的人就已经进来了。“他们是夫妻，当然睡在一起啰！”方采乔带着温婉的笑意走进来。“上官，你好一点了吗？”
“好一点了，大师嫂。咦？奇怪，我怎么觉得你们到这里来是别有用心？”上官昭躺在床上跟人家闲聊。并不是他不想起来，而是他的手臂都被衣娴压住了，刚才衣娴应了一声之后又倒头睡下了。
“没有，你别瞎猜。”方采乔笑了笑，“好了，咱们先出去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方采乔却是留下来，认真地凝视了上官昭一眼之后。“上官，我想你应该不会像外面风传的那样风流吧？”
上官昭笑了笑，耸耸肩。“怎了，大师嫂是觉得留下这么一个浪荡子在家里，会有损斯文？”
“你少来了。”方采乔失笑，“我觉得衣娴心里肯定受过一些创伤，或许被那些人影响了，所以才会这么没有信心去追求自己的爱情，如果你不爱她，那就放她走，别伤害她。懂不？”她从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冷漠的姑娘了。
上官昭从来也不在意别人怎么想，但是他却可以从方采乔身上感受得到她是真心想要关心衣娴的，就冲她这份心，上官昭耸耸肩。“大师嫂，妳放心，我是真心去爱衣娴的。”
“那就好。”方采乔放心地走出去。
上官昭轻声一笑，他又怎么会没有体会到衣娴的心？只是，衣娴一直不愿意承认，不愿意去面对，他也不想强逼她。
“衣娴，其实，我知道妳喜欢我的。”低声一句话，怀里的娇躯一震。
衣娴现在可以确定自己真的喜欢他，不，应该是爱上他了。可是现在已经动情了，她又不能够不理会了，她害怕，真的好害怕。
感觉到怀里的湿意。“衣娴，妳别哭。”上官昭不清楚衣娴为什么会突然间哭的，但是他却可以明白自己此刻真的很心痛。
衣娴胎膜。“师兄，我没哭啊！”只不过是眼睛不断地掉泪而已！
“哈！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他还是喜欢以前那个冷冷的衣娴，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爱哭。“讨厌啦！师兄，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啊！”
上官昭爽朗一笑。“我讨厌？”
“对，咦？啊，对不起啊！”衣娴这才惊觉自己一直压在上官昭的手臂上，马上起来。“我不是故意的。”
上官昭变脸似的，变成了一副哀怨的表情。“真是伤透我的心了。”
“怎么了？”
上官昭瞥了她一眼，“原来妳不是故意靠在我身上的呀！这还不是伤透我的心？”
“你。”衣娴为之气结，这个男人真是的。“对了，师兄，等会，我试试你是不是真的百毒不侵。”
上官昭颌首。衣娴不甚放心，“可是，有可能更加痛苦的。”当初，她的确很痛苦的。
“痛过这次，以后就不用害怕了，不是吗？”那样，他就更加有能力，有理由保护好衣娴了。“好了，亲爱的娘子，那就快点下手吧！”
衣娴啼笑皆非地看着上官昭。“你喔！总是不正经。”她知道他这是在安抚自己，不由得心口一热。“师兄，你真的很好。”
“刚才还说我讨厌，现在就变成很好了，真是善变。”说完之后，他突然变得正经。“衣娴，妳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抛弃妳的。”上官昭知道应该给衣娴一个定心丹了。
衣娴泪水夺眶而出，她点点头，说不出话来了。只要有他这一句话就够了，至少现在他是这么承诺的。
“师兄，你别这么任性可以吗？”衣娴的声音充满了愤怒，虽然还是那么的冷，但是听起来的质感却是不一样。
上官昭哀怨的叹息。“衣娴啊！我真的不想喝药了。”望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汁，在心里打鼓。“难道妳不知道，我的血都可以当药喝了。”
衣娴哭笑不得地看着上官昭，“师兄，你怎么可以这样啊！”她怎么不知道上官昭原来也有这么小孩子的一面。
“我怎么不可以啊？”上官昭撇嘴笑笑。“好了好了，我喝了这药就行了，妳别生气啦！”
瞪了他一眼，“一开始这样不就好了。”她摇摇头。“对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帮帮忙吧！”
衣娴说得无始无终的，但是上官昭却听得明白。“但是，妳有没有想过，如果师父觉得还没有惩罚够，妳帮她解毒了，师父会生气的。”
“可是我不希望你受伤，虽然你现在和我一样是百毒不侵了，但是你依然会受伤流血的。”说着说着，她不知为何总想哭。“可是，我不想看到你受伤。”
上官昭轻笑了声，“有妳在身边，我是不会出事的。”也不会让自己出事的。“衣娴，妳别伤心，如果我是受伤了，也是命中注定的。”
“错，你一定是为了保护我。”不知道她会什么会这么说的，但是隐隐脑海好像闪过一个影像，上官昭为了保护她，还受了很重的伤。
上官昭双眸微眯。“衣娴，妳是不是想到了一些什么？”
“没。”衣娴疑惑地看着上官昭。“师兄，我应该想起些什么么？”
“妳别多想了。”上官昭一语带过。“对了，衣娴我要运功调息了，妳想出去吧！”
衣娴点点头，虽然觉得上官昭的行径太过怪异了，但是基于本性，她依然是不予理会。唉！她真的要面对吗？
如果上官昭知道，她没有对他说出事实的全部，他会怎么想？事实上，并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自己也没有办法接受，让她如何说？
哼，没错，她是海天若的女儿。海天若那个念念不忘的女儿，那个百般虐待的女儿，那个不想承认的女儿。
哈！真是可悲，海天若一辈子都没有嫁人，却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如果她出现在海天若面前，海天若一定能够一眼就能够认出来的，这也是为什么她不想给她解毒的原因。
没错，她恨。她恨她爹，为什么要这么早死。她恨海天若，为什么要将痛失丈夫的痛苦发泄在她身上。她恨在海府的任何一个人，为什么看到她小小的身躯承受着沉重的“惩罚”的时候，却袖手旁观。
她也不想，她不想一出生，她爹就死了。难道海天若不知道是自己的蛮横才会让爹爹早逝的吗？只会将所有错误推到别人身上，她没有办法承受这样的不公平的待遇，从一开始，她就在找机会报复。
哈，现在她看到海天若承受毒害，也深知那些毒绝对不会要了海天若的命，只不过会让她很痛苦的度过生命的每一刻钟而已！
原本海天姿也不一定要上官昭的武功。没错，这也是她做的手脚，在下山的那一年，她听从师父的命令，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既然海天若已经被师父惩罚了。她就去惩罚一下海天姿的傲慢，自以为是的本性，在她身上下了一种毒。
她永远没有忘记，在她哭着求饶的时候，耳畔充斥着的是那两个女人的笑声，而其他人虽然不帮忙，但是也没有笑，只是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
哈！那时候的她就已经开始冰封自己的心了，从此之后再也不会求饶了，也不会哭了。因为她知道，求饶带来的只有嘲讽，而哭，带来的也只是白眼。
她衣娴，从来不稀罕这些东西。
直到，那个女人将师父引来了之后，师父原本也不想管她的，但是在看到她无情的眼神，冰冷的气息之后才打定主意帮她的。没错，就是她冰冷的气息，无情的眼神才能够吸引同样冷漠的师父。
那时候的她看着自己的娘亲痛苦的时候，居然可以若无其事，实在是难以想象的。
冷哼一声，衣娴凝视着眼前的瓷瓶，玉指轻轻一抬，瓷瓶里到流出一点透明色的液体，无色，无味
一只小鸟飞过，衣娴走开了。
地下徒留还残留余温的小鸟的尸体
“师兄，我觉得我们还是去找海天若吧！顺便去找海天姿。”到了她应该做事的时候了。“我们不应该麻烦师父的，只要是我们能够做到的事，就不能够麻烦师父。”
上官昭觉得衣娴的眼神里看起来有一种坚决的味道。“衣娴，妳准备怎么做？”
“师兄，我有事情瞒了你。”衣娴淡淡一笑，笑容有点飘渺。
上官昭耸耸肩，“我知道啊！只不过妳不想说，我也不强迫。”他扬起一抹笑容。“其实，妳为什么突然间这么说？”他心里很不安。
“师兄，我不是说过要去找海天若，而且我有一件事情迟早也要面对了。”衣娴淡淡一笑，“不过，师兄，你别跟去了。”
上官昭心上一凛。“不可能。”他又追加一句。“如果妳不让我跟去，妳也别去了。”
“唉！师兄，你就不能够顺我这一次吗？”衣娴轻叹了声。
上官昭淡淡的撇撇嘴。“衣娴，妳应该知道的，如果我有哪一次这么坚持，只是妳这次去，或许有去无回，如果我不留在妳身边，我实在是不放心。”
“师兄，算了。既然你要跟着，我也不勉强了。”衣娴淡淡道，“师兄，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你为了我受伤。”
上官昭温柔一笑。“衣娴，妳想太多了，那家伙也想要抓我。我只不过去教训她一下而已！”
“师兄，其实不用你出马，只要我一个人就可以了。”衣娴的眸心流露出一丝狠辣。虽然很快就消逝了，但是上官昭还是瞧出了。“衣娴，妳是不是和海天若有什么过节？”
衣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上官昭的这个问题，她淡淡一笑。“好了，师兄，既然你现在已经好了。我就不用再帮你熬药了，你不知道我其实也不喜欢帮你煎药的。”
察觉到衣娴的逃避，上官昭耸耸肩。“那就好。我不用当药煲了。”此话一出，衣娴忍俊不禁地掩唇一笑。“师兄，说的很委屈似的。”
她才心痛那些药材。“你知道吗？那些药草，可是很珍贵的，如果不是要给你喝，我才不会这么轻易的用那些药。”
“是吗？”上官昭淡淡一笑。“那我不是很荣幸？”
衣娴抬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废话。”她将手里的针线放下来。“师兄，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告诉你，因为你是我丈夫。”
“别这么严肃，说吧，妳到底想要跟我说什么？可是别跟我说，妳不要我了。”说完，他换了一副怨妇的嘴脸。
衣娴瞪了他一眼。“少来了。师兄，我现在跟你说的是我的身世。”上官昭脸色一正，他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让衣娴变成这样的。
衣娴淡淡道。“我和海天若是母女，是她和衣云枫的女儿，因为”
橘红色的余光将云彩漂染了，黄昏的景色总是这么美好，但是却这么短暂。橘红的颜色渐渐淡去，徒留一阵阵唏嘘的叹息。
是叹息美好的短暂，还是日子的消逝，或是生命的荒废？
都有吧！
当衣娴说完的时候，月儿冷清的光芒透过薄如蝉翼的窗纱溜进来，为长长的月夜留下点点痕迹，纵然很淡，纵然很冷，但是却是很美的。
“这样啊！这也难怪妳。”上官昭表面上很平静，但是心里却咒骂了千万次。但是无论他有多么的讨厌海天若，却不能否认她是他的岳母大人，如果没有她就没有现在他的衣娴的存在。
所以，纵然，他有多么的生气，也不能够表现出来。
“师兄，你觉得我有理由报仇吗？”衣娴淡淡道。
上官昭耸耸肩。“衣娴，其实妳有没有想过，妳这种做法不应该叫做报仇，那样太过严重了。只能说是报复，这样才能够合乎妳的做法。”
“师兄，你赞成吗？”衣娴很想要得到上官昭的支持，如果得不到，她虽然不甘心，也会放手。
上官昭想了想。“我觉得我们别用那么毒药了，用连环毒吧！”
“为什么？”
上官昭勾唇一笑，但是眼神却那么的冷冽。“因为连环毒不会在一时半刻中要了人的命的。”他是要海天若受尽痛苦而死。
“师兄，用不着吧！”衣娴淡淡道。“这样，似乎有点过分了。”
“不，衣娴，一点都不过分。”上官昭原本觉得先让她中毒，再将她拖出来凌迟，但是这样似乎太狠了，所以他才放弃的。
衣娴对上上官昭的眼眸。“师兄，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去？”
“不急，等到她的人找上来才算吧！”上官昭勾唇一笑，但是笑容里却包含了许多的计算。
衣娴打了一个寒颤。
“冷？”
衣娴点点头，不止是身冷，心也开始变冷了。
上官昭一笑。“待会就不冷了。”
真的不冷了，还热乎乎的。
上官昭终于得到了成亲以来的洞房花烛了。
嘻嘻，现在要面对些什么？还是待会再来想吧！
人家春宵一刻值千金，别吵着人家了！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里就有最好的写照了。
某夫妻俩正赶走偷窥的小女孩，但是自己却留下来，真是的
还是睁一眼闭一眼吧！
什么？想要知道某夫妇是谁？当然是不告诉你，自己被窝里想吧！
最好想到天荒地老。
经过一段日子的策划，衣娴和上官昭决定去找海天若，虽然刚开始得到炎天烈夫妇的不同意，但是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劝解之后，最终还是同意了。
说是放心，也不完全是，只是因为上官昭和衣娴都想要找那个女人麻烦，所以他们也不好太过阻扰，如果换了是炎天烈，他早就杀进去了。
现在上官昭可以忍耐到今天，真是实属难得。
其实也不用费多大的劲儿，因为海天若也很痛苦，所以她不断的派人到这里来想要抓衣娴。“或许，她早就知道衣娴是妳了。”上官昭忽然这么说。
衣娴扫了他一眼，“师兄，你说话真是深奥，我原本就是衣娴。”
“呃，算了。”上官昭心神一凛。“衣娴，那些家伙真是不死心呐！”
衣娴点点头，没有说话。
上官昭坐直身体。“各位别来无恙吧！”他脸上带着淡笑。“总是用下毒这样的伎俩，实在是有点不入流。别忘了，我身边坐着的是衣娴，她既能够下毒，就能够解毒。”
“上官公子，这样也怪不得咱们，你们如果配合一点，那咱们就不用拿这种不入流的伎俩对付你这种高等之人了。”
上官昭脸上慵懒的笑容没有消褪半分，但是眼神却凌厉的让人不敢直视。“说来真是好笑，我们夫妻俩有得罪过海帮主么？为何总是要我们去帮她解毒，想要我们帮忙解毒，还得请示家师。”
“哼，你们师父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我们海帮主下毒了，这算什么英雄。”带头的人气愤地说。
上官昭笑容仍在，眼神却平淡无波。“你还真是说对了。家师并不是英雄，更算不上是好汉，她仅仅是一名弱女子。你们海帮主这么厉害，居然还会家师这样的弱女子制服，不知道这算什么？”
“你”他正想说话，但是衣娴却飞出一针封住他的穴道。
衣娴看着上官昭。“师兄，别跟他们这些小喽罗闲聊了，你忘记了我们的目的吗？”她有点不耐烦了，上官昭居然只适合这些人闲聊。
“是的，娘子，为夫遵命。”上官昭对衣娴温文的一笑，唯有对待衣娴的时候，他才会表露出真正的笑容的。转个脸，他的笑容变成虚伪了。“好了，我也不跟你们聊了，我家娘子慈悲为怀，决定给你们海帮主解毒。”顺便下毒。
“咦？真的？”那些人不敢置信。
上官昭撇撇嘴，“不，是煮的。”
“呃。”那些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话。
上官昭耸耸肩。“好了，请带路吧！”他没有去过海天若的地盘。
一路上，上官昭都和他们保持距离，和衣娴在路上不断地喊停，不是口渴，让那些人去找水，就是说累了，要停下来休息。
“停。”上官昭又说停了。
那些人不耐地看着他。“这次又为什么？”
上官昭露齿一笑。“不为什么，只是因为本大爷不想走了。”其实是看看天色，他从衣娴那里知道海天若毒发的时候开始了。
“你”
上官昭耸耸肩，根本就不拿他们的怒火看在眼底。“我怎了？我就是不想现在走，你也不看看，现在的太阳这么晒，我家娘子的冰肌雪肤怎可以被这么毒辣的太阳晒到？”
说得煞有其事。
那些人虽然很生气，但是却拿上官昭没辙。先不说上官昭是去给他们的主子解毒的，就依照上官昭的武功而言，他们根本就打不过人家。
太阳渐渐下山了，他们早就耐不住了。“上官公子，现在可以了吧！”
“不可以。”上官昭不客气地打断人家的希翼。
那些人咬牙切齿，“为。何？”
废话，因为海天若现在还没有毒发完毕，他又怎么可能去让她好受？“唉！现在都快天黑了，如果这样赶路会很危险的。”
“你。”那些人知道上官昭的理由最充分，所以也没话可说了。只好悻悻地坐下来，等待着明天的到来。
翌日上官昭不等人家醒来，就径自赶路了。“喂，起来，不赶路了？”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带头的人总觉得上官昭是故意的。
上官昭无辜地和衣娴对视一眼。“反正都到这里来了，我们也可以自己去了，你们就留在这里睡觉。待会，我们见到海帮主的时候，再”上官昭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些人也已经起来了。
撇撇嘴，这一段路程虽然不算远，但是他们也走了差不多一个月时间了。不为别的，只因为上官昭遇见些“有趣”的东西都要停下来看个够，总是他就这样走走停停的，好不容易才来到海天若的老巢。
走到海天若的地盘里，坐在高位上的女人妖媚诱人，除了身体散发一股不寻常的寒气之外，根本就没有一点中毒的痕迹。
衣娴看了上官昭一眼，后者明了地后退一步，衣娴站上来，冷漠地瞥了高座上的女人一眼。“别来无恙吧！姿姨。”
高座上的女人从衣娴站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她的眼神就开始变幻了，当听到衣娴的那句话之后，她的脸开始扭曲。
衣娴淡淡一瞥，又对上官昭温婉一笑之后，转眼间，她又恢复了冷漠的样子。“姿姨，我娘呢？”
“妳，妳，妳真的是粉芸？”海天姿良久才能挤出这么一点声音来。
衣娴摇摇头。“不，衣粉芸早就死了。我是衣娴。”她淡淡道，似乎任何事情都激不起她的一点情绪。
“妳为什么要回来？”海天姿不认为衣娴是诚心来帮她姐姐解毒的。
衣娴摇摇头。“原本我也不想来，但是，姿姨，妳太过分了。居然想要我的夫君，虽然他至刚的武功能够帮妳解了寒冰毒，但是，妳却不知道解毒之后，就等于诱发了下一中毒的发生。”
海天姿半晌不能够回神，她真的做错了么？
海天若似乎听到了一些声响，在众人的搀扶下，带着憔悴的病容步出来。当对上她的脸庞之后，所有人都知道那种毒将她折腾得有多痛苦。
但是衣娴却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她早就知道这种结果，有怎么会惊讶？而上官昭从来也没有在别人面前流露出真实的情绪的，所以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在想什么。
在对上衣娴罩着寒霜的脸蛋的时候，海天若有一阵子晃神，可是当看到她手腕上的玉镯之后，她差点站不稳了。
“妳”
衣娴笑了，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没有一丝情绪。“娘，这么些年来，妳还好吧！”
“我”尾音还咬在嘴里。
衣娴收起笑容，“应该算还好，至少没有被毒死，不是吗？”
“娘子啊！够了，还不快给岳母大人解毒，免得她真的受不了了。”上官昭淡淡道，“还是那位姿姨的毒，妳也一并解了吧！反正她的毒是妳下的，妳应该有权利解毒吧！”
衣娴对他温婉一笑，“师兄，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但是却也不完全对。姿姨的毒是我下的，我也有能力解毒，但是我却不想给她解毒。”
“妳还是解了吧！”上官昭对她使了一个眼色。
衣娴轻叹了一声。“好吧！”她转首看向高座上的两人，脸色回复到当初的淡漠。“既然我夫君这么说了，姿姨妳身上的寒冰毒交给我吧！”冷冷地说完。
“那妳”海天姿代替发呆的姐姐发问。
不等她说完，衣娴飞出一针，正准无比地刺入她的身体。“我累了，想要去休息。”其实她是看出了上官昭一脸疲累。
海天姿顿时明白眼前这个小姑娘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由她们嘲笑的小姑娘了。轻叹一声，或许就是来惩罚她们的，但是她也只有认命的份了。招手，换来了人将衣娴带到客房去
到了房间之后，衣娴的眼神飞过一丝震鄂，但很快就恢复如初。还悄悄渗出一丝冷笑。
“师兄，你快休息吧！”她看出上官昭虽然身体已经好起来了，但是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完全适应她的血。“如果不是，我又要开一剂药给你喝了。”
上官昭无奈一笑，“如果妳陪我睡，我就睡。”
听到这话，衣娴更加无奈，“真是，我服了你了。”她拉着上官昭走到床沿上，在上官昭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她一把拦住他。从怀里掏出一包粉红色药粉出来，洒在床榻上。
上官昭虽然不解，但是却没有问。因为他知道衣娴这么做肯定有原因，而有些事情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明白的。
衣娴凝神看着床铺里慢慢爬出蠕动着的蜈蚣，每条有两寸长，上官昭看得胆颤心惊。衣娴却笑了，很冷的笑，就连上官昭也感受得到衣娴的笑容很冷。
他知道自己应该替那两个女人祈祷的，但是他却做不到这么大方。“妳为什么会预料到的？”
“师兄，你以为我是未卜先知？不，我没有师父那么厉害，这家房间是我以前的房间，她们总是喜欢在床铺或茶水里放一下东西的。”衣娴耸耸肩。“当师父遇上我的时候我已经中毒颇深了，师父也只是想要那我做研究，试试她能不能够帮我解毒。”
上官昭听着衣娴轻松的语气，心里却轻松不起来。“衣娴，妳”
“好了，师兄，别说了。你还是赶紧歇息，我还要去做我想要做的事情。”衣娴神秘一笑，玉指捻起床畔那根长长的红线，一扯
衣娴看到上官昭还睁着眼睛看着自己，不由得轻声一叹，从袖里捞出一些药粉弹到上官昭面前，后者眼皮一重就睡着了。
衣娴脸上诡谲的笑容让刚进门来的丫头有点不舒服，“小姐，有事吗？”她知道眼前的是海天若的女儿，于情于理她都应该称她为“小姐”的。
“小洁，我说，妳是不是应该说小姐，有什么吩咐？，还是妳以往欺负我太久了，所以已经忘记了所有礼节？”衣娴笑着说，笑容里透着冷气，眼神却平静无波。
小洁心神一凛，知道眼前的主子已经不是任由她们欺凌的小主子了。跪下来，“小姐，是奴婢不懂规矩，请小姐原谅。”
蓦然，衣娴的脸色一变，笑容变得温柔，笑意并未达眼底。她扶起跪在地上的小洁，“小洁，妳别担心，我只是询问一下，并没有想到要责怪妳，好了，我有点饿了，妳先去给我准备吃的吧！”
小洁感恩地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衣娴到底做了些什么，只知道，那一天之后，海府里所有的下人会在夜里发出凄惨的叫声。
“妳到底做了什么？”海天若忍不住了，走到这里来询问衣娴，上官昭只是抬眸瞥了她一眼然后又将注意力放在生意上了。
衣娴轻啜了口茶，“娘，妳今天好点了吗？”她问非所答，只是轻轻地询问海天若，似乎她们只是一对母慈女孝的母女。
海天若冷哼了声，这么多年来的毒害让她的声音从柔润好听变成了低哑粗嘎。“哼，少来了，别让人以为我们是一对很要好的母女。”她狠狠地瞪了衣娴一眼，“妳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衣娴轻笑了声，笑意并未达眼底。其实除了上官昭之外，所有都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我能做些什么？”衣娴丝毫不将她的怒火看在眼底。“说真的，姿姨的毒已经解了，但是却以后也不能够练武了。”
海天若这下更加鬼叫了。“为什么？”
“这是代价，也是惩罚。”衣娴淡淡一句，她已经收起了笑容，剩下的只是冷冷地语声。
海天若顿时明白了，衣娴帮海天姿解毒了，但是却废了她的武功。她暗自运功，准备向衣娴飞出一掌。一直毫不在意的上官昭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衣娴身边，似乎他一直都在那里似的，他铁臂一圈，抱着衣娴飞了出去。
海天若的挥出的掌落空了，正想再打一掌的时候。耳畔却传来衣娴的轻笑声，冰冷的。“娘，妳没救了。”
“妳这话是什么意思？”
衣娴落地，“刚才妳已经废了自己的武功了”。她衣娴绝对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眼神一凛。“海天若，我告诉妳，我从来没有恨妳，因为妳不值得。但是并不代表我不会惩罚妳们，原本我是不想理会的，因为师父的毒已经让妳生不如死了。但是”
她睇了上官昭一眼，“妳们居然想要打我师兄的主意，我现在就来惩罚妳们，让妳们付出应有的代价，还有，我在他们身上下毒的时候，先帮他们解了妳下的毒，所以，现在她们身上的毒只有我有解药。”对上官昭使了一个眼色，后者明了的带着她离开了。
“妳真的在海天若身上下了连环毒？”上官昭感到不可置信，真的想不到衣娴居然会这么狠。
衣娴点点头，“我在海天姿身上下了那种毒，但是海天若身上没有。”她笑了，甜甜的，但是上官昭看来确实冰冷的。
“那”上官昭还没有说完，衣娴就对他温婉一笑。“师兄，我只是在海天若身上下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半个时辰前应该毒发了。”
“什么毒？”上官昭不解地看着衣娴。
衣娴耸耸肩。“无名，这种毒药无色无味，但是却没有名字，所以，师父就说这种毒就叫无名。”
“可是，不是说了，让她受尽痛苦而死吗？”
对于上官昭的疑问，衣娴淡淡一笑。“她死前也好不了哪里去，受尽了痛苦。而且当年师父在她身上下的毒已经够了，现在只剩下海天姿了。”
上官昭突然间明白了衣娴的意图。“妳是想要让她们死后也不能够安心，对吧！”
衣娴点点头，她让海天若死了，让她看着自己的心血毁在自己的妹妹的手上，即便她不是责怪海天姿，但是海天姿依然会自责。
“为什么妳要这么费心思？”他认识的衣娴绝对不会喜欢这么费煞心思去做一件事。
衣娴睇了他一眼，“谁让她们居然想要伤害你。”那些蜈蚣她以前都见惯了，怎么可能上海得了她？当然是想要用作对付上官昭的。“而且，这是她们应该付出的代价，不是吗？”
“对了，府中所有下人的毒”
衣娴接过上官昭递来水壶，喝了一口，“不会死的。只不过会痛上七天，之后就没事了。不过，七天之后，那些人恐怕”
“恐怕什么啊？”
“嘻嘻，造反咯！如果不是被下了毒，就是那些人有毛病，谁喜欢整天被虐待？”话毕，衣娴真正的沉默了。但是上官昭依然能够感受得到她的哀伤。
衣娴是一个不擅于表现自己情绪的人，应该说是压迫太久了。变得不喜欢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上官昭轻叹一声。
一直赶路，所以用不着几天就回到炎府了。
他们的麻烦搞定了？
不。
那只是外在的麻烦，还有内在的麻烦。
在他们心中，但是他们并不知道。
“师兄，我”衣娴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影像，但是却很模糊。“上官昭”
躺在身旁的上官昭被衣娴的梦呓声吵醒，“衣娴，妳醒醒。”他听到衣娴居然在睡梦中说出当初他们最初相识的时候的称呼。
衣娴睁开迷蒙的双眸。“师兄，有事？”刚才她正想要追着那个梦跑，但是却被上官昭叫醒了。说来奇怪，越被上官昭宠爱着，心里却是不安，而且那个影像出来的越来越频繁。
“没事。只是听到妳的叫声，有点担心。”上官昭扯出一个不算是谎话的借口。
衣娴点点头，相信了。她没有发现上官昭的气息有点不稳，更加没有发现上官昭似乎有点紧张的异样，知道没事的时候，她又睡下了。
翌日
“不对劲。”
“真的不对劲。”
“不”原本想要学鹦鹉的人发现自己还是想一些有创意的话来说吧！“有问题。”
“错，应该是很有问题。”
“有什么差别？”
“没差别。”
“那你干嘛多此一举？”
“我喜欢。”
吐血
“大师兄，你没有问题，可是最无聊。”水盈波受不了的大叫。“真是，如果真的看不过上官师兄为什么会有问题，去问问不就行了？”
方采乔笑得温婉。“如果真的可以这样，咱们早就这么干了。”言下之意就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发现问题的症结。“不过，小师妹，我想妳应该可以的。因为，妳总是在他们身边乱晃，肯定可以发现得到一些什么的。”
水盈波翻翻眼。“大师嫂，妳明明大不了我多少而已！但是为什么会精得像鬼似的。我才不要，现在的上官师兄，情绪这么不稳定，我怎么知道他会不会来个神智不清然后将劈开两半的？”谁都知道上官昭的剑法最为厉害啦！
“不要紧，妳大师嫂我会给妳收尸的。”方采乔淡淡道。“可是，上官这样会不会出事的？”
水盈波耸耸肩。“放心啦！衣娴师姐肯定已经发现了他的异样，只不过是看看他到底疯到什么地步而已！”肚子不识相地传来打鼓的声音。“大师嫂，咱们去吃东西吧！反正看着上官师兄什么也不能做，妳会很难受的。”
方采乔啼笑皆非地看着水盈波。“这是想不明白。方才才吃了几碟糕点，妳怎么又饿了”话还没说完，方采乔就惊愕的转过头来。“小师妹，妳这段时间去做了些什么？”
上官昭和衣娴和好之后，水盈波就离开了，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水盈波去了哪里。但是前两天她突然间又出现了，虽然她看起来还是像以前那样俏皮，但是任何人都知道其中发生过什么的。
“没有啊！我只是去了金陵一趟而已。”水盈波轻描淡过，她知道自己身体到底出了什么异样，但是她不想让师兄师嫂担心，所以就没有说出来。
方采乔知道水盈波一定不会说的，所以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之后，就没有多说了。
而上官昭自从晚上听到衣娴的梦呓之后，他就知道事情肯定会有一天被知道的，不由得心神不宁。其实，他并没有做一些对不起衣娴的事，但是，他就是不想让衣娴知道他以前对衣娴曾经那么无情。
水盈波偷偷溜到上官昭的身后。“上官师兄，你在烦些什么？”刚吃饱了，现在有精神理会那些麻烦事了。
“说了妳也不能够解决的。”上官昭轻叹了声。
水盈波凝视了他好一会儿，“师兄，既然衣娴师姐要记起来也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事情。所以，你能不能振作一点。如果衣娴师姐真的觉得你不爱她，你对她无情。那你就用行动去证明，反正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再计较也没有用。”
上官昭惊愕地看着她。“妳，怎么知道的？”
“师兄，你烦恼的事情还不是因为那件事，而且也只有那件事不能够说出来让人分忧而已！”水盈波最了解她的师兄了。
上官昭更是叹息。“经过这么些日子以来的相处，我已经知道衣娴是一个怎样的人，我实在不想让她记得以前我对她无情的事，纵然她看起来没有什么。但是，绝对会觉得伤心。”
“唉！不就是不想让她伤心？”水盈波的眼眸眨去眼角的泪光。“这有什么，其实姑娘家都很简单，只要那个男人真的喜欢自己就可以了。所以，我想你只要表现出真的喜欢她，她是不会介意的。”
上官昭耸耸肩。“我知道啊！但是我就是不想让她受一点伤害，就连伤心也不可以。”
“哦。那就你自己搞定吧！”水盈波纵身离开。
她待过的地方居然有几滴水迹落在地上。
上官昭转身对上衣娴的清眸，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他看到她的眼神之后，可以确定她是听到的，但是却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因为，衣娴看起来很平静，眼神也很平静，平静得让人觉得可怕。
“衣娴”上官昭才喊出一声，衣娴却毫无预警地转身离开。上官昭上前抓着衣娴的手。“衣娴，妳别这样，听我解释。”
衣娴没有挣脱，反而笑了。笑得凄迷，笑得飘渺，笑得让人很不放心。“那你想要说些什么？”她从来都这样，根本就不会表现自己。
原本是想来看看上官昭到底为了什么事烦恼的，但是却没有想到听到的居然是这样的结果。“对了，妳到来的时候，为什么我和小师妹都没有发现？”
衣娴摇摇头。“你们在费神，有怎么会注意到周围的事情？”
衣娴看到上官昭无意解释，所以她也不想强求了。慢慢想要挣脱上官昭的钳制，但是无奈的是上官昭无论是否有练武，她也没有办法挣脱得开。“你捉住我，还有事吗？”
“衣娴，我刚才不是说了要跟妳解释的吗？”上官昭心痛地看着衣娴故作冷静的脸蛋。“我”
注意到上官昭的犹豫，衣娴淡淡一笑。“上官昭，我不需要你解释了。”她其实是很介意的，但是无奈，她害怕自己的太过在意会失去更多。
现在她的心已经沦陷了，不想再失去些什么了。呵，她还有什么能够失去？
“我”上官昭想要为自己辩解，可是话到嘴边的时候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说不出来。“衣娴，妳能不能够静下来，听我说啊！”他看到衣娴想要离开。
衣娴淡淡一笑。“师兄，我真的不想听什么解释，你当初到底做了一些什么事情会让我伤心的事情？”说真的，衣娴很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妥了，这种感觉从遇见上官昭开始就没有间断，只不过这段时间的事情太多了，她没有时间去理清其中的缘故而已！
上官昭有点着急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也知道自己现在说些什么也没有用的，可是他很明白自己什么也不说的后果更加严重，不是吗？
他不想失去衣娴，更加不想失去自己的心。
上官昭看着衣娴，顿时觉得语塞。似乎看出了上官昭的无助，衣娴淡淡一笑，笑得凄迷，不知道她的心里到底想些什么，想要做些什么，但是却对不会是好事。
“师兄，我会留下三天，如果三天之后，我没有办法想起来，或许你没有告诉我，我会离开。”衣娴的语气里有着决然。
“如果妳要离开，妳会去哪里？”上官昭不安地说。衣娴轻笑了声。“既然你都不在乎我了，又何必理会我？”
上官昭挡住她的去路，“衣娴，妳怎能可以这么说？”他凝视着衣娴。“我如果不在乎妳，又何必理会妳的事，有怎么会在乎妳的感受？”
衣娴摇摇头。“师兄，我累了。”
上官昭没有走开，站在衣娴前面，“衣娴，妳”
“师兄，我累了。”衣娴没有别的话可说了。她害怕自己会在上官昭面前掉眼泪，她也想要这么做，可是，她觉得自己既然已经要离开他了，又何必让他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上官昭移开脚步，他觉得自己和衣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他纵然想要努力拉近彼此的距离，但是却觉得无力，而这样的距离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
苦笑了声，看着衣娴的背影，她现在看起来已经不是当初刚刚相识那样的冷漠的人了，已经开始懂得释放自己了，可是此刻，她又将自己冰封起来。
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可笑吧！
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作弄他。
“上官师兄，我刚才就已经让你将事情都说出来的，但是现在已经晚了。现在你说什么，师姐也不会听的，甚至不会理会。”水盈波从树上跳下来，其实从刚才开始她就已经躲在树上观察着。“唉。上官师兄，你太笨了。”
“滚。”上官昭现在实在没有心思去理会水盈波的嘲讽了。
水盈波摇摇头，不忍心地看了上官昭一眼。她的上官师兄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意气风发的，但是绝对不会像这样无助。她看了心生不忍，纵身飞向衣娴的住处。
半个时辰之后，她又飞身离开了。她这次并不是因为有事做才离开的，而是她知道上官昭如果知道她对衣娴说了一些什么，一定会对她发怒的。
衣娴深吸了口气，从自己的颈上拿出一条项链，仔细一看，她就真的发现了坠子上真的有一条细痕。稍稍用力一点，她就将坠子捏碎了，从里面居然包着一张折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从字迹上判断是她自己写的。
定睛一看：
数月前，我从河畔意外地就会一个男人。我知道如果我不出手，他一定活不过今晚的，而多管闲事从来也不是我的个性，但是师父曾经说过。即使遇上自己的仇人也不应该见死不救，只能在救了他之后再将他杀死。
所以，我秉承着师父的话去救了那个男人，由于那个男人和我并没有仇，所以我没有将他杀死。他醒来了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他是我的上官师兄，那时候我就幸兴，幸亏是我救了他，要不然他死了，小师妹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而师父也不会原谅我的，轻叹了一声，但是基于对他的不满，所以我一直都没有用全力去将他救治。回想起来，真是苦了自己，如果当初我能够放下成见将他早早治好，让他离开了，我现在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跟他相处了这么些日子来，我终于知道了他并不是外面风传的那么风流的男人。相反，他居然是一个责任心很重，很有正义感的男人，我发现自己居然爱上他的时候。
小师妹来了，来通知他，他心爱的女人要成亲了。要他赶回去，我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了，他并未忘情，不想去。
但是，他终究还是离开了，一句承诺都没有留下。就连我想要留下他，用恳求的语气对他说，我想要他留下来，他依然离开了。
我知道自己这次真的陷阱去了，可惜却没有得到回报。算了，我已经不想回忆这段不堪的往事了，于是我用金针封穴，将我的记忆封闭了。我不想记住这段曾经让我觉得矛盾，觉得痛苦的记忆了。
但是，或许我会有一天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回事的，所以我特意写下这一封信，是留给自己以后看的。
或许，我会再遇上他，但是我却不想丢脸了。
看完了这一段话，衣娴终于明白了自己到底怎么一回事了。苦笑了半晌，她用金针封了自己几个穴道之后，在缓缓的拔起自己自己原本扎在身上的金针。
“现在，我终于知道，这几根金针到底到哪里去了。”她喃喃自语。说完，脑门传来剧烈的痛苦之后，她昏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她的床畔总是传来小小的抽啜声，让她觉得好烦。
勉强提起自己的眼皮，终于看清楚那个发声的源头了。“上官昭，你，你，怎么这样？”衣娴紧咬唇畔，或许以前封住了自己的穴道，导致血气不通，所以现在才会这么痛苦。
“衣娴，妳醒来了？”上官昭听到衣娴的声音，声音里居然掺着兴奋。
衣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上官昭，你不是很喜欢婧儿的吗？为什么要留在我这里，让我以为自己”突然住口，她不能让自己太过失态的。
方采乔这时候进来了，看到的就是这个情景。不忍轻叹，“衣娴，妳就放过上官吧！他这段日子也好不了哪里去。”
衣娴深吸了口气。“大师嫂，我现在很累。”言下之意就是，不想让上官昭留在这里。
“喔！上官，你先出去。这儿有我，衣娴现在刚醒来，不能够太过疲累的。”方采乔不容置疑地说，还不忘将上官昭推出门外。“衣娴，我炖了一些汤，妳喝点吧。昏迷了十天，也该够了。”
衣娴点点头，“谢谢大师嫂。”她接过汤，慢吞吞地喝着。
“唉！衣娴，妳躺了这么多天应该不舒服吧！”方采乔淡淡道，似乎只是闲聊，顺便关心一下而已！
衣娴颌首，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喝汤。
“上官也不好受，看到妳昏倒以后，就发疯了似的要我们帮妳请大夫。呃，虽然不用上官说，我们也会，可是，上官真的很恐怖。那个样子就好像要吃掉所有人似的，如果不是烈在这里，我还以为我死定了！”方采乔回想到上官昭当初的样子，还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
衣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但是拿着汤勺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抓紧。
方采乔轻叹一声，“当大夫来过以后，听说妳没事，我们都放心了。原本想要让上官到别的房间去歇息的，但是他却说让衣娴一个人在这里，她会害怕的。硬是不肯离开。呃，除了上茅房，总不能够吃喝拉撒都在这里吧！”她的眼神又变成了怜惜。
衣娴依然是一脸漠然，但是喝汤的动作却更加缓慢了。
“看到上官这样，我们都知道，如果妳死了，他也活不下去了。原本我以为他只是一般的纨绔子弟，但是却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有这么深情的一面。”方采乔差点落下眼泪来，“妳昏迷的十天里，上官也一直留在这里，难道妳刚才没有留意到他憔悴的脸？他的眼神是空洞的，却无时无刻地盯着妳看，期待着妳睁开眼眸。”
衣娴若有所思的凝视着那碗汤。
“我问他，你如果真的这么喜欢衣娴，当初就不应该这么对她。妳知道他是怎么回答我的吗？他说，我当初也没有清楚自己的心，我必须让自己到了一个没有衣娴的地方，才能好好看清楚自己的心。我又说他。当初你可以留下一句诺言的，但是你却什么都没有做。他回答。我既然不懂自己的心，又怎能给衣娴一个希望，如果我不是真的喜欢她，我岂不是害了她？我听完之后，觉得很感动。”方采乔吸了吸鼻子。
衣娴终于抬眸了，她的第一句话居然是
“大师嫂，我喝完了。”
方采乔惊愕了一下，“呃，那我先出去了。”
衣娴或许根本就没有理会她在说什么。想到这个可能，方采乔觉得颓废了，她走出去之后，看看自己捏得红通通的手臂，感到很不甘心。
其实，上官昭是真的很在乎衣娴，而方采乔说的话也是真的。只不过，她并不是当事人，所以并不能够完全体会当中的感受，虽然很感动，但是旁观者和当事人的感觉终究是有差的。
所以也不能够责怪方采乔，她的演技已经够好了，纵然有一半的情绪是真实的。
衣娴呆呆地看着前面，她并不是没有听到方采乔的话，也不是没有被撼动。也注意到了上官昭满脸胡渣，双眼无神的样子。
但是，她现在已经不敢轻易地将感情放下去了。
而且水盈波的话也在耳畔回荡
“师姐，妳是真的喜欢上官师兄吗？”水盈波是这么问的。
衣娴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不仅是喜欢，而是爱。”
“那妳为什么不听听上官师兄的解释？”水盈波装成漫不经心地说。
衣娴摇摇头，苦笑。“我害怕。”害怕听到那些让她更加伤心的话。
“师姐，如果害怕，当初就不要爱上。现在既然是爱上了，那就应该是无惧了，如果上官师兄真的不喜欢妳，妳可以用爱去感化他。何况，现在上官师兄已经爱上妳了，他这段日子一直在小心翼翼地保护妳，难道妳真的不能够感受得到他的一番真情。”
不等衣娴有所回应，水盈波轻叹了声。“上官师兄并不是一个只会游戏人间的人，他其实是害怕，他应该有说过他娘的事情。他娘付出了一生的真情却换不来临终的一面，那是何等心酸。”
衣娴张张嘴，又阖上了。
水盈波睇了她一眼，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淡淡道。“他并不是一个很容易付出真情，真心的人，但是却对妳付出了所有，其实来这里之前，他就已经作了最坏的打算了。所以，他将自己的家业都悄悄的转移到逸帆师兄的手里。”
水盈波瞥了衣娴一眼，“妳很早以前就已经爱上他了，可是妳却忘记了。而师兄他不想让妳记起来的是，他曾经做过那么无情的决定。如果想要知道那件事情，那就捏碎自己的项链吧！”
说完，水盈波站起来，“师姐，如果看完了，妳依然不原谅上官师兄，那就想想这段日子，上官师兄待妳如何。”轻叹一声，水盈波的神色甚是落寞。“其实，能够得到自己喜欢的人喜欢自己，真的很难，很难的一件事，妳不要这么容易放弃。”
衣娴想到这里，苦笑一声，她到底怎么抉择？
夜，是多么的凉，多么的冷。
却不如她的心冷，她的心乱。
衣娴不好受，上官昭也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两人一夜无眠，翌日都带着一副熊猫眼见人。
天空万里无云，仅仅留下蔚蓝色的天，偶尔飘过一两撮云丝，但是去透明得差点看不出来。蔚蓝的天空与平地连成，仿佛要将地面也染成蓝色了。
衣娴黑色的发丝在风的作弄下，飘扬起来，白色的衣裳，远看宛如一名准备飞天的仙女。此刻的她，看起来那么的惆怅，那么的不舍，那么的
身后突然来了一道黑色的身影，那人同样的满脸忧伤。“衣娴，妳”
“上官昭，我真的很想回到那段没有记忆的日子，这样我的心就不用这么乱了。”衣娴淡淡道。“我现在很害怕，我害怕自己的感情放下去了，却得不到回报，那时候我还能够冰封自己的心吗？”
上官昭摇头。“衣娴，妳就是不肯相信我，对不？我。”
“上官昭不要骗我，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对我用过真心？”衣娴哀伤地看着上官昭。“如果没有，那我”
上官昭轻笑了声。有点不满，有点怨怼，更多的是不舍。“衣娴我对妳从来都只用真情，我对妳虽然从来没有用语言表达爱意，但是我的行为不都是吗？”
衣娴不可置信地看着上官昭。“你”她从来没有想过上官昭居然会对自己说出那份爱意，“上官昭，你说，你是爱我的？”
“衣娴，难道妳从来都体会不到吗？我上官昭不曾对一个女人这样用心的，对任何人都只是一副吊儿郎当的人，但是对于我从来都是认真的。难道，这样还不够吗？”上官昭后面的话都是用吼的，因为，他真的很生气，没有想到衣娴一直以来都体会不到他的用心。
衣娴笑了，眼角流下眼泪。“那我这样想，不是很傻？”原本看到她流眼泪的上官昭也很担心的，但是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心总算是放下来了。至少衣娴现在不会乱想了。“但是，你对婧儿”
“早已经过去了，从我认定她是我二师嫂的时候，我就没有动过一份念头了。倒是妳，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闯进我的心房，在我还没有意会过来的时候，我对妳已经动情了。”他说得一脸无奈，但是唇畔却流露出真诚的笑容。
衣娴松了口气。“这样的话，我还能够和她当朋友嘛！”
“妳跟我从来都是朋友的，不是吗？”婧儿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她笑得一脸纯真。“你们和好了，我真是很高兴。”但是想到另一件事，她就不会太开心了。
注意到婧儿的有忧虑。“婧儿，怎么了？”衣娴首先发问。
婧儿摇摇头，“没。”她走到上官昭旁边，“你们现在才和好，我不想拿那件事来搅和你们。”
她淡淡一笑，“好了，你们还是先在这里你侬我侬一下吧！”婧儿笑着走开了，反正她会到这里来也不是为了上官昭的事情，而是为了他们唯一的小师妹的事情。
光是想就觉得事情让她很头痛了。
不过，咱就让她先头痛一下。反正她又不是主角，对吧！
衣娴看着天。“我从来也没有奢求过些什么，但是现在我居然想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她淡淡道，仿佛是在嘲笑自己的不设实际。
“衣娴，妳别胡思乱想了，我当然会永远留在妳身边。绝对不会抛弃妳的，要不我发誓。”上官昭听到衣娴的话，很为她觉得心痛。
衣娴转过头来，“我才不要你发誓，你们总是爱说一些让人觉得心惊的誓言。我真的不想听到那些话，如果真有你离开我的那一天，我宁愿用一生里恼恨你，也绝对不要听到你的坏消息。”她说到最后，居然叉腰瞪着上官昭。“上官昭，你给我听着，你绝对不能比我早死。”
上官昭觉得好笑。“遵命，娘子。”
上官昭的样子让衣娴觉得好笑，她瞪了他一眼。“上官昭，我们应该回去了。”
衣娴的话没头没脑的看，但是上官昭却很容易听得明白。他点点头，笑着搂住衣娴的腰。双双站在这里，远看也可以感受得到当中的幸福气息。
『1』祸临，相遇
一匹铁蹄拉开四条腿死命的跑，马上的人也是满头大汗。纵然他想要撑起自己的身体，但是还是没有办法阻止自己的身体渐渐向前倾，脸上不寻常的苍白告诉别人他的身体正虚弱，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眼睛发黑，只能任由座骑向前狂奔，他终于彻底昏过去了
细长的纤纤玉指轻轻摆在他的脉门上，出尘脱俗的容颜上没有一点表情，碧波明眸更是没有流露出一点情绪，就连一点温度都没有。
半晌，女子就像是一缕幽魂般离开了床沿，走路的时候恰似杨柳般的小蛮腰轻轻摇晃。更是流露出不一般的风情，黑如漆的长发高挽一个发髻，只留下一小撮的长发衬托着她的脸蛋，让她胜雪的肌肤看起来更加突出。
额上渗出细汗，细白皓腕轻轻抹去香汗，这个不经意的动作更加让人觉得迷恋
床上的人嘤咛一声，双眼微微睁开，可是因为太久没有见到灿烂的阳光，所以有点不适应。在这个时候，传来不带一丝温度的叫唤。“如果不想眼睛瞎掉，请你先闭上眼睛，慢慢才将眼睛睁开。”
男人渐渐将自己的眼睛闭上，然后才慢慢的睁开。映入眼眸的是一张出水芙蓉般的脸蛋，不由得心生荡漾。正想要说话，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声音沙哑，根本就开不了声，一杯清凉的清水及时挽救了他的窘境。
“咳咳咳。”
女子轻轻的拍拍他的背，“你刚醒来，别喝那么急。”她淡淡地说，就连说话也没有一点温度。
男人抬眼望了女子一眼，轻叹了声原本以为是仙女下凡，原来是一块冰块。不过基于礼貌，他还是对女子淡淡一笑，“在下上官昭，未知姑娘如何称呼？”
“衣娴。”冷冷的两个字。
上官昭望着衣娴的背影，不由得轻叹，他看过这么多的女子，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冷冰冰的姑娘。这么细想看来，他总觉得在衣娴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甩甩头，他轻笑了声，怎么可能？
但是，他有一件事却不能够不问，即使知道衣娴不喜欢说话。
“衣娴姑娘，请问在下怎么会在这里？”
衣娴没有抬眸看他一眼，“我安置的。”冷冷的说，算是回答了。
“呃”他想要问的并不是这个意思，可是这位娇人儿说话会不会太短了一点？“我的意思是”
衣娴稍稍抬眸，阻隔了他的话。“我知道，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又何必再理会？”她这么辛苦的将人救回来并不是想要让人询问自己。
上官昭纵然知道事情是这样理解的没错，可是他不能够放任这件事的谜团不管。他这么辛苦的逃出来，并不是为了自己，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吗？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衣娴打断了。
“喝药。”她将药碗放到上官昭的手里。“你暂时不能够运气，否则你一定会经脉尽断，终生不能练功。”
望着离开的背影，上官昭轻声一叹，这位救命恩人虽然救了他，但是却这么冷冰冰的。真是可惜了她姣好的容貌，到底是什么让她艳如桃李却冷若冰霜？
这位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他一定要帮忙的，这种花季年龄应该是爱笑的年龄，这位姑娘却这么冷然，看来是经历很常人不能忍的事情了。
可是，他就连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办法管，又怎么能够有资格理会人家的事情。闭上眼眸，顿时想起自己曾经发过信号，师兄应该看得见，不知道他现在怎么了？想到婧儿，上官昭苦笑了声，他应该知道自己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婧儿，又怎么谈得上失去？
“衣娴姑娘，我总觉得妳不太喜欢我。”上官昭忍不住问。
衣娴停下煎药的动作，抬眸看了上官昭一眼，“是不太喜欢。”根本就不喜欢。
“为何？”
衣娴面无表情的煽火，“因为你是上官昭。”就这么简单。
“呃？”
衣娴不再理会无聊的上官昭先生了，她将黑漆漆的药汁倒出来，“喝了。”清铃般的娇音原本会让人听了很舒服的，但是现在却冷冰冰的，让人不敢恭维。
“又喝？”上官昭真的不得不怀疑这位姑娘是不是将他当作药罐子？
衣娴瞥了他一眼，“你大可不喝。”她也管不了，这些事情不是她能够管辖的范围，“如果你不想好起来的话。”
“我最后问妳一个问题，妳认识水寂秋么？”上官昭会这么想是因为衣娴实在是很像他的师父水寂秋。
衣娴眼皮跳也不跳一下，唇畔渐渐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线，“她是我师父”
『2』饭桶还有用处
每天睡到这么晚才起来，真是上官昭以前梦寐以求的生活，可是因为家族生意，他也只有比其他人早起床的份了。对上衣娴没有情绪的眼眸，他不仅低声叹息，难道这位姑娘就真的只有这么一个表情的吗？
“妳的皮肤不错，可是如果在这样绷着脸，很快就会变差了。”上官昭扒着饭，大声说，差点将饭都喷出来。
衣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说真的如果不是碰巧遇上，又知道水盈波和寒逸帆正在找这混蛋，她才懒得管闲事。刚刚帮婧儿治好谭捷诺的病，现在又来一个重伤的，她衣娴是不是真的要在救治的生活中度过。幸亏救了这家伙，她要找的药草还没有枯萎，要不然，她一定会将这家伙杀了，当然，她杀人也只需要一剂药汁。
看，多方便。
又扒了一碗饭，上官昭扫了她一眼，“妳这家伙真不知道怎么搞的，虽然是师父的徒弟，也不用模仿得这么十足吧！”上官昭就是受不了这位冷美人。
“没有模仿。”衣娴悠闲的吃着饭，不时用筷子夹菜。刚将白花花的米饭放进嘴里之后，才有空回答他的问题。
上官昭从饭碗里抬起头来，嘴边还留着为数不多的饭粒。“呃？”什么叫做“没有模范”？
“没有模仿师父。”衣娴淡淡地说，筷子还夹着一条青菜，斯文的将其放进嘴里，慢慢的嚼食。
上官昭终于明白了衣娴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妳的意思是妳一出生就是这样？”有点不可置信。
“不知道。”有谁会知道自己一出生是什么样子？
上官昭撇撇嘴，他也感受得到衣娴对自己并不是太喜欢，不，应该说一点也不喜欢。救他也只是举手之劳，如果不是刚好遇上，她根本就不会理会。说也对啦，有谁会特意去看看哪个人需要救治？
“对了，妳真的这么喜欢医术？”上官昭说话间又盛了一碗饭。嗯嗯，这饭菜真好吃。
衣娴夹了一条青菜，斯文的将其放进嘴里之后，“不清楚。”回答永远也只有三个字。言下之意就是，她连自己喜欢些什么也不清楚？
上官昭甚至可以感受得到衣娴因为自己的话而感到困惑，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喜欢些什么。应该做些什么，只是遵循着师父的教导而坐，可是有一点，她是不会按照师父的教训的。那是她不会到处去看看有哪一些人需要救治的。
“妳真是一个怪人。”上官昭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终于吃饱了。“我看妳做的饭这么好吃，应该开一家饭馆，这样一定会客似云来。”
衣娴瞪了他一眼，“这些天来，你一个人就已经吃掉了一个月的粮食了，接下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冷冷的说，仿佛说，都怪你饭桶。
“妳做的饭好吃，所以我才会吃那么多。”意思是都怪妳为什么做的这么好吃？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完全可以从的上官昭身上印证了。
衣娴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谢谢你的提醒，以后我做的饭分两份，你吃的那些绝对不会好吃的。”
他真的很想哭，为什么要说那句话呢？“不过，那些不太好吃的东西，吃了会胃痛的。”
“那很好，我就剩下你那一份了，那么你就不会胃痛了。”
上官昭真的欲哭无泪了，是不会胃痛，但是绝对会被饿死，那不是更加严重吗？“妳真像妳外表那样冷然吗？”他怎么不觉得这女子会冷然？居然还会说这些话来塞他。
他第一次看走眼了。
这天，不，往后的一段日子，衣娴和上官昭没有再对话了。衣娴也只是将药汁送进来给上官昭之外，绝对不会进屋。
上官昭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情了？衣娴即使有多冷然，她也是一个美女，还会让他觉得不错的。至少在重伤之后还能够看美女，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真是没他修了。
这个时候还顾着看美女。
“衣娴。”今天上官昭终于忍不住了，将端着药汁进来的衣娴拉过来，一手接过快要倒掉的药汁。
衣娴没有反抗，反正她已经清楚上官昭绝对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样不轨的行为了。这半个月来顶多也只是拉拉手，吃吃豆腐。当然，如果这些动作换作是千金小姐那就不一样的情况了，可是，她也只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衣娴，妳这段日子在干什么？”上官昭问得一派自然。
衣娴疑惑的看了上官昭一眼，仿佛在说关你什么事？“没事。”
“那为什么总看不到妳？”上官昭的表情好像养在深闺的怨妇似的。
衣娴瞪了他一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如果太闲了，我会让你睡饱一点。”居然要管到她头上来，真是不自量力。
“真是没良心。”上官昭吸吸鼻子，“人家很关心妳。”
角色好像互转了。
“少来了。”衣娴不知道是不是被上官昭感染了，所以居然可以说出这些话来。就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或许，以前的她真的是太过寂寞了。
衣娴正要离开，上官昭却传来正经的嗓音。可是，他以前的都不正经？
或许吧！
“衣娴，妳这段日子上山了吧？”上官昭淡淡地说，但是眼光去紧紧的盯着衣娴的裙角。
衣娴狐疑的转过身来，“你怎么知道的？”
“妳满身都是泥巴，但是妳自己却没有注意到，肯定是因为已经很熟练了，所以不在乎对吧！”上官昭淡淡地说。但是衣娴却惊讶他居然可以注意到，原本她以为上官昭只是一个纨绔子弟。
但是，他居然可以这么细心。
“你”衣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无奈竟然是无话可说。算了，她转身就走。
上官昭却从中看出端倪。“如果妳想要瞒着我些什么，我劝妳不要。”他上官昭最不能够忍受的就是有人瞒骗自己。
轻叹了声，衣娴终于转过身来了。“你现在可以运功了。这算是一个不错的成绩，应该是师父的功劳。可是，我们不能够因此而掉以轻心，因为，你的伤，实在是太重了。我只好”
“上山采药。”上官昭早就预料到这个接过了。“妳现在要去吧！”他整整衣衫，“我跟妳一块去。”他看出了衣娴的疑惑，淡淡地说。
衣娴没有反对，反正上官昭肯来她不会阻止，不来她也不勉强。
“衣娴，我说妳这么美丽，但是为什么却要这么冷冰冰呢？”上官昭不甘寂寞，淡淡地问。
衣娴瞥了他一眼，“不清楚。”这是她的个性，没有办法抱怨的。
“妳爹娘生妳的时候肯定是躺在冰块上面生的。”上官昭自顾自己地说。
衣娴这次没有回头，更加没有回答上官昭的话。
“喂。妳为什么是女的？”上官昭白痴地说。
“你去问我爹娘。”衣娴不客气地说。
上官昭认真的思索了一下，“他们在哪里？”
“地府里。”
上官昭沉思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什么嘛！妳这么黑心啊！居然想要我死？”
“我没说。”衣娴的确没有说，她只不过是在暗示而已。
“妳”上官昭的话音没完，衣娴就已经失足掉下去了，上官昭原本想要纵身飞过去接住她的。可是“该死，这时候才没有办法运功。”
管不了那么多了，上官昭向前一扑抱住衣娴，和她一起双双滚下山去，两人也渐渐陷入昏迷。
不知道睡了多久，衣娴醒过来，眨眨眼才回过神来。一手按在上官昭的脉搏上，“遭了。”上官昭的伤口又裂开了，衣服都被血水染红了。衣娴知道如果不是上官昭舍命救自己，自己肯定变成了一团肉泥了。
她不自觉的勾唇一笑，“原来饭桶也有用处喔！”
衣娴医仙丝毫不觉自己已经情窦初开
『3』真是见鬼了
“又是躺在床上，我今年和床真是有缘。”上官昭轻笑着说。“衣娴，我又可以名正言顺的赖床了，恭喜我吧！”
衣娴无奈的瞪了他一眼，“你真是的。”今天醒来了，说这些话，就不知道她在他昏迷的时候有多担心。“喝药。”
“衣娴，我难得醒来了，妳就不能够多和我说说话啊？”上官昭无奈地说，他可是为了救她才会受重伤的。“如果哪天我死翘翘了，妳就不能够看到我的脸了。”
“很好。”死了最好，别总是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让她为了他担心，要不是担心小师妹哪一天杀过来，她没有办法交待，她才不会理会这个男人。刚刚知道自己救的人是上官昭的时候，她就已经通知了水盈波，算算时间，她应该赶来了。
上官昭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他没话可说，可是衣娴却有了。“看你的气色不错，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她说完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他哪是气色好，分明是被衣娴气着了。真不懂他为什么总是被衣娴牵动情绪，在人前，他都很容易伪装成自己是一个风流子弟的样子。除了寒逸帆，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性情。可是，在这个衣娴前面，他就没有办法保持一贯的温文公子的。
“好了，快点喝药，然后自己运功疗伤。”这样伤势才会更加快好一点。
上官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之后，接过药碗，一饮而下。这么多天来，他觉得自己的血都可以变成药了，等到伤好一点的时候，他是不是可以将药放给别人喝了好治病。
“上官昭，你的心情要好一点，伤势才会好一点。”衣娴叮嘱了一声之后就出去了。
上官昭一个人在这里生闷气，他就是没有办法起床。原本他是想要下床的，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真的连动一下都很艰难，上身也之后手和头部以上的部位能够随意乱动。
怎么会这样的？
“上官昭，我看你还是忍耐一下吧！只不过几个月不能够下床。你其他部位不能动是因为我害怕你会随意下床而导致伤势加重，所以”衣娴的话还没有说完，上官昭已经扫过来一眼。“妳点穴了。”
衣娴摇摇头，“我没有办法点你的穴道，我没有武功就连内功也没有。我是用金针封穴。”但是不能够封太久，等一下她就要将金针拔出来。
上官昭颌首，“其实妳不需要这么做。”他死了也是他的事，或许衣娴还会很高兴的，如果不是她个性比较冷然，她一定会多放几串鞭炮庆祝一下。
“不可以。”这是医德。没有听出上官昭的弦外之音，衣娴只是捣着药草。“上官昭，我要将这些药泥敷到你的伤口上，或许会很痛，你要忍耐。”
上官昭苦笑，“不忍耐又能做些什么？他什么也做不了了。
衣娴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轻轻一笑，却不明显。正在沉思中的上官昭看不到她不小心泄露出来的笑意，那般的纯，那般的美，难以用言语形容。可惜一闪即逝，快得让人捉不住。
“哇，还真不是普通的痛。”上官昭淡淡地说，“妳是不是和我有仇，趁机来报复？”
衣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一贯的敷药。“你可以这么认为。”她不否认。
“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妳沟通。”上官昭这些天来已经摸清楚了衣娴的个性了，她并不是真正的冷，只是心里有一个结。才会让她变成这样的，可是他有没有办法解开这个心结？看情况，难咯！
“你可以不沟通。”又是这些话。
上官昭挑眉笑了笑，因为刚才衣娴像是惩罚他，故意用力了一点，让他感受痛感。“怎么可以啊！这里只有我们，如果我不和妳说话，先不说妳会发霉，我也会发疯。”说完，他有咧了嘴，因为刚才衣娴有用了一点力。“如果说妳和我没有仇，妳猜猜有没有人相信。”
“我和你的确没有仇，但是我对你没有好感是事实。”衣娴冷冷的道出事实，她就是不喜欢上官昭吊儿郎当的样子。“你这次为什么会受伤。”
上官昭听到衣娴的提问，“终于忍不住要问啦！我还以为妳不想知道。”
“是不太想知道，可是我医治了这么久，我有权利知道吧！”衣娴真不简单，居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出来，让上官昭有点应接不暇。“妳说的对。”事实上，他也很想说出来，可是衣娴这么冷然的人绝对不会想知道的。
“如果不想说，不必勉强。”其实，她也不是很想知道，只是觉得上官昭不像是这么容易被人仇杀的。而且，他是住在金陵，居然在杭州被暗杀，是不是太过离奇。刚想到这里，她会觉得离奇，但是现在回想一下，也不觉得什么，或许有人觉得在金陵的日子太过烦闷了，所以就出去杭州游玩也是可以的。
上官昭轻笑了声，“其实”他的眼神黯淡了下来，“这次我是为了师兄和婧儿的事情而受伤的。”
上官昭为了帮助婧儿平反的事情忙碌，在寒逸帆的吩咐下，他正准备赶往京城准备一切，可是没有想到在杭州这里就被人暗杀了。其实也不一定要经过杭州的，可是婧儿走的路线一定会经过杭州，所以，他也只好在这里先做安排。
被暗算之后，还被捕，他费了很大的劲才逃出来的。幸亏遇上的是衣娴，要不然，他就没有命回去了。
“哦。”衣娴听了之后，她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上官昭有点不是滋味了。“衣娴，那般惊险，难道妳就不惊叹一下？”
“公子，要我赞叹你在那个时候还能出来，说明你的厉害对吧！”衣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总觉得胸口闷闷的。“好了。”收拾好东西，她转身就要离开。
“衣娴，妳怎么不留下来陪我啊！”上官昭嘟哝着说。
衣娴转过身来，脸上终于有了被人看到的不同的表情。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上官昭，“难道你想要明天开始停药吗？”他以为她的药草是凭空变出来的？其实，她也受了伤，虽然不比上官昭受的伤重，但是也不轻。
上官昭眯眼，“衣娴，妳受伤了？”
“没有。”衣娴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她愣了一下，才逞强着说。
上官昭挑眉，“还说没有？”走路的动作也不自然了，让人看了碍眼。“我看妳还是自己疗伤算了。”
“谢谢关心，上官昭，你还是担心自己吧！”衣娴走了出去，没有回头。
其实从山上摔下来的时候，她即使有上官昭垫背，她还是无法避免的受伤了，脚上满是鲜血。当然混杂了上官昭的血和自己的血，后来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腿被刮开了很大的一条血痕。
后来又因为要将上官昭搬回来而流了很多血，这样的她能够照顾上官昭就已经不错了。居然还要上山采药。
衣娴看着那冒着白烟的药，她是医仙，医人无数。但是却是最害怕的就是喝药，因为她可以从那些喝药的人的脸上表情知道这些药的味道。所以每当要她自己喝药的时候，她一定会吃下某种药果，才会让自己喝药的。
她也知道那些药果会让药力消减，但是，她就没有办法让自己就这样喝下苦苦的药汁。别人或许觉得这些药只是很苦，只是苦。但是在她眼中，这些药除了苦味还有沉沉的痛楚。
衣娴望着院子外面的两只小鸟在嬉闹，想起她那俏皮的小师妹。唇畔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痕，这么多天没有看到她了，真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些什么。
时间在指间悄悄溜走，让人来不及回想，已经到了数月之后的午后了。
“上官昭，你今天可以下床了，但是别走这么远。因为你太久没有下来走走了，一下子不能够勉强太多。”衣娴一贯冷清的口吻已经掺入点点温度。
上官昭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知道了，衣娴。”他知道衣娴正在改变，在心里悄悄的为她高兴。
就在上官昭走出屋子的时候，一道身影直直窜进自己的怀里，差点没有将他撞翻。衣娴见状上前去扶住上官昭，“上官昭，你没事吧！”得到上官昭的回应之后，她在缓缓的对上那双闪烁着精灵眸光的眼眸。
“小师妹，这么久没见，还是这么鲁莽。”衣娴淡淡地说。“我不是早就通知妳了么？”
水盈波耸耸肩，“师姐，妳也真是的。留字也这么简便，如果不是因为我还会卜卦，还找不到这里咧！”她坐在凳子上喘息着。“师兄。变孱弱咧！”
上官昭无奈的瞪了水盈波一眼，低咒了声。“真是见鬼了。”对于上官昭来说，水盈波就是一只“鬼”。
夕阳下的三人在外人看起来却变得异样的温馨！
『4』上官昭，别走
无奈的看着水盈波，上官昭真的觉得有种想死的感觉，他怎么有种感觉，总是躲不过这个小魔女的魔爪。轻叹了一声，在衣娴的搀扶下，他慢慢的走着，说是走动，只是算是移动。脚太久没有动了，除了上茅房，他真的没有办法下来走路，所以这个脚有点僵直的感觉，只好慢慢的练习走路。
“上官师兄，我说，你怎么这么逊啊？居然被一些称不上是江湖人的江湖人打倒，真是让我娘的脸面全失啊！”水盈波说话的时候，一脸的叹息，可是只要认真看，就能够看到她眸底那一抹不用忽视的笑意了。
上官昭瞪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倒是衣娴拿来一碗黑漆漆的药汁，“他是中了暗器。”而且还很毒的那一种，如果不是她碰巧对毒有研究，肯定没有办法帮上官昭解毒，那时候她一定会让人给他收尸。
“哦。”水盈波没有再说话了。想了想，“对了，上官师兄，逸帆师兄下个月成亲了，你能不能去参加？”如果不能，寒逸帆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上官昭参加，所以，如果上官昭不能够去参加，那他就只好改期。
上官昭看了衣娴一眼，后者点点头，“如果你想去，那我从明天开始就给你开一剂活血的药吧！”免得到时候，人还没有到金陵，就已经摔死了。
上官昭感激地看着衣娴，她点点头，之后离开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想要上官昭去看寒逸帆的婚礼。更加不想他看到婧儿，或许是有私心，可是她也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
是感怀吗？还是不舍？
水盈波的眼光直直射入衣娴的眸底，似乎看出了一些什么，又似乎没有。总之她也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上官昭一眼，捻指一算。
“上官师兄，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行动自如？”武功恢复了，但是行动能力不行也是没辙的啦！“不如这样了，你就在这里久一点，我让逸帆师兄推迟婚期。你看这样好不？”
上官昭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我和师兄这么多年的兄弟了，如果因为我的原因而让他延迟婚期，总有点过不去。这样吧，他成亲的时候如果我没有办法来得及去，那以后再请我喝一杯。”
不属于他的，他从来也不强求，其实他早就该知道婧儿从来都没有属于过他。
“可是”水盈波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上官昭示意她别再说了，“说真的，我没有办法看着婧儿成为我的师嫂。”
水盈波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师兄，你这么想，是不是以后都不想要和逸帆师兄他们碰面了？”这么多日子了，他还不能够忘记婧儿师嫂吗？
“不是。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妳懂么？”他说到底还是没有能够这么快就放下那份感情，那份不属于他的感情。
水盈波见到他这么坚决，“好吧！师兄等到妳有了自己心上人的时候，你一定可以放下的。”
“只有放下，我才能遇上心上人的。”要不然再好的姑娘，他也不能看得到。“好了，你肯定是赶来的，也该累了。”
水盈波耸耸肩，虽然她很调皮，但是也懂得看时间。现在她的师姐和师兄的事情，她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因为她也曾经在寒逸帆和婧儿身上看到类似的光环。
只是，当事人什么时候才能清楚？
望着水盈波离开，上官昭轻叹了声，说真的，他并不是真的不想要去参加寒逸帆的喜宴，而是他真的不能够面对婧儿，想当初，他居然会有非分之想。
“师妹呢？”衣娴没有回过头来，只是淡淡的发问。
上官昭挑眉，“妳怎么知道是我的？”他觉得不可思议，衣娴居然没有回头就已经知道是他。
“和你一起，都快有一年时间了，如果还不知道，我不是太逊了？”衣娴淡淡地说，没有回头，双手不停的扫着那些青嫩的药草。“如果累了，那就已经要休息，要不然，你的脚一定会更加容易毁掉。”
上官昭坐下来，“怎么了？”正如衣娴刚才说的，他和她已经一同生活了这么久了，怎么会摸不清楚对方的个性？
“什么怎么了？”这话问得莫名其妙，但是衣娴去很清楚上官昭的意思，只是，现在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怎么了。
上官昭对上衣娴的脸，他轻叹了声，就知道自己绝对不会问出些什么来的。“衣娴，妳在这里做什么？”这些草药这么快就要拿出来晒？
“晒药材。要不然，我怎么熬药给你喝？”衣娴淡淡地说。
上官昭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但是他一直忽略的事情，“衣娴，妳从来不利用医术救人，怎么养活自己？”
“你别管这个，我自然有我的方法。”衣娴淡淡地说，并不想透露这个秘密。“上官昭，你怎么出来了？小师妹呢？”
“我让她休息了。”上官昭瞥了衣娴冷然的背影，虽然这么些日子来，衣娴的态度已经改观了。可是他还是能够从衣娴身上看出浓浓的不屑，这是为什么？
衣娴回过头来，“嗯。你也应该去休息了。”说完，她又将视线放到那些药草上面去了。
上官昭无奈的瞪了她一眼，“我还要多久才能恢复？”
“三天，如果我帮你扎针，三天你就可以恢复了。”那就可以离开了。衣娴在心里想的时候，居然会觉得心有点抽痛，但是她又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似乎有点舍不得上官昭离开，但是她留住他在这里又能做些什么？
上官昭笑开了，“那好，明天妳就帮我扎针吧！”他绝对相信衣娴的，经过这么多天的治疗，他完全知道衣娴不是浪得虚名，而且她还是他的师妹，师父的入室弟子，那会差的去哪里？
“你太过自大了。”衣娴最不喜欢上官昭这么一点，她就是受不了这么自大的男人。“明天，我会帮你扎针的。”说真的，她还真是不想这么做，但是她绝对不会让这个男人有理由在这里浪费她的米饭。
上官昭撇撇嘴，慢慢的走回自己的屋子里。衣娴眯眼望着他的背影，他真的是她想象的那样吗？
望着那些破烂的桌椅，上官昭很惊讶自己居然可以留在这里这么久，还觉得自然。反而一点也不想回到那个华丽却空荡的地方，那里只会让他觉得寂寞。
三天之后上官昭在水盈波的“怂恿”下，他走去告别衣娴。“上官昭，你别走行不行？”她经过这三天，反复思考，终于知道自己是不想上官昭离开这里，才会有这么矛盾的心里产生，如果上官昭没有离开这里的想法，她绝对不会这么痛苦的。
只是从第一天救起上官昭，她就已经知道上官昭会有离开的一天，但是她就是不愿意想，不愿意理会。现在，她不得不正视了，但是她却是用这么心痛的感觉去感受。
水盈波一点都不惊讶，其实她早就已经知道了衣娴的住处了，但是她就是想要让这位上官师兄融化衣娴师姐的这颗冰块。现在终于成功了，她应该去庆祝吧！她笑着离开，走到外面去等待上官昭。
上官昭一脸错愕地看着衣娴，后者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轻扯红唇，“算了，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挽留了。”这些事情没有办法勉强。
“为什么？”上官昭的话及时让衣娴停下想要离开的脚步。“什么为什么？”她当然知道上官昭问的是什么，但是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可能告诉他？
上官昭上前来捉住衣娴的手，“为什么要挽留我？”她不是很不屑自己的吗？
“挽留是因为不舍，挽留是因为不想你离开，这样的理由。”衣娴淡淡地说，她绝对不会以为自己的地位能够和婧儿比，但是她只需要上官昭不要将她当作一个不相干的人就好了。即使是一个救命恩人的身份，她也愿意接受。
上官昭一下错愕，但随即恢复正常。“衣娴，我不是很懂妳的意思。但是希望，妳的意思不是我理解成的那样。要不然妳会伤得很重。”因为他的心已经给人了，再也不能够要回了。
上官昭在衣娴的面前走了出去，衣娴在他飞远之后冲出来，“上官昭，别走。”这一声凄厉的尖叫声让山林的鸟兽都惊恐不已，倒是上官昭的身影却越来越远。
这一声喊出了衣娴的感情，却刮伤了她初尝感情的心。
她的心真的痛了，只是却没有想到会这么痛。苦笑了一声，衣娴深吸了口气，她从来也不是那么脆弱的人，所以很容易收拾自己的心情。
但是更容易的是，她会忽略自己的感情。
望着上官昭曾经待过的地方，衣娴抱着自己的双臂大哭起来，她没有办法让自己不想上官昭。这里每一处地方都有他的影子，都有他的气息，她留下来又能怎样？
上官昭，你走了。
她衣娴也不能够留下来，心被偷走了，那就偷走。她再也不稀罕那一颗真心了，只有这样才能做到真正的冷漠，才能好好的保护自己。
衣娴离开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事实上这里连半个鬼影也没有，哪来的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5』再遇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飞逝昨日光阴，一年时间就在光阴穿梭间慢慢溜走。金陵依然是昨日的繁华，但是某人的内心却不似往常的平静。
“师兄，请问你望着外面干嘛？”水盈波跷起自己的脚，明知故问地说。“外面没有什么好看的，只不过是一片漆黑。”水盈波从上官昭回来之后，每个晚上都来叨扰一下。说是奉了寒逸帆的命令来“看守”着上官昭，免得他“兽性大发”抢了寒逸帆的老婆。
“小师妹，我看妳真的是太闲了。”他这话说得不假。有几个当首富的师兄，一个当首富的师嫂，不用做事只要在家里闲闲逛。但是她一点也不喜欢不劳而获的日子，所以她也会出去“兼职”，只是别人不知道。“师兄，你真是了解我。”
上官昭瞪了她一眼，随即摇头叹息，为什么他会有这么一个多事的小师妹，总是比别人为难多了。水盈波当然看出上官昭的心思，但是她还是耸耸肩，没错，她就是调皮，比别人好玩，武功也比不上几位师兄。只不过，她却比几位师兄更加聪明，这样就够了，不是吗？
“小师妹，妳怎么不去搞点活动？”上官昭叹息着将头转过那黑幕。说真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看着那些夜幕。
水盈波拿起一根香蕉，剥皮。“师兄，我在这里就是为了监视你，除了这个没有更好玩的东西。”当然，监视绝对不会是一件好玩的事情，但是她敢打包票，她绝对会看到自己想要看的好戏的。
“小师妹，妳真是无聊。”上官昭不得不下定论。
水盈波摇下一口香蕉，“的确。”她也承认“师兄，我真不习惯，你的专属房间里没有脂粉味儿，这真不像你。”说完，她立刻飞身离开，她可不想挨揍。
上官昭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由得直叹气。其实，他也不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样，虽然他是开妓院的，但是却从来没有看不起那些姑娘，如果她们不是自愿的，他绝对不会强逼她们下海赚钱。而不愿意下海捞钱的清倌们，他也会另外安排她们到另一个阁院作为休息的居所。身边也有不少姑娘陪伴身旁，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婧儿来了，他也没有想过掩饰这样的生活。只不过，自从受伤回来之后，他却没有过自己以往的生活。已经不只是一个人说他变了，对，他是变了，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
夜，依然那么黑，仍然是那么凉。
衣娴走在路上，依然是那么的冷然。一身的葱绿色的衣裙让她看起来更加宁静，更加安详。可惜，就是太过宁静了。在一路上，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话，就连那些贩卖着古灵精怪的东西都没有引起她的兴趣。她是很美，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美人，但是却也很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美人一样没有生命
“衣娴？”一道属于女子的娇柔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衣娴回过身，映入眼眸的是一位身穿白色衣裙的贵妇。“婧儿？”她很快就认出了来人。
谭婧儿上前捉住衣娴的手，后者原本想要抽出手来的，但是婧儿却不允许。“衣娴，妳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没有想到会在这么晚遇上衣娴。
“刚刚。”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路上居然有这么多需要医治的人，因此在路上耽搁了不少的时间，幸亏她一点也不赶时间。“婧儿，妳现在是谭家的当家了，怎么这么晚一个人出来？”
谭婧儿微笑着点头，眉眼里都透着幸福的的光影。“衣娴，妳现在找到下榻的地方没有？”
“刚到，不知道哪里有地方可以让我待下。”衣娴淡淡地说，她不擅于表现自己的情绪。
谭婧儿高兴地看着衣娴，“可以到我们谭府里待着吧！反正捷诺是妳救回来的，也算是我们的恩人了。”
“好吧！”衣娴没有拒绝，这么晚，她也不敢担保这里还会有客栈空着。她也不想让自己在这么晚还要露宿街头。“妳成亲之后，应该过得不错吧！”
婧儿点点头，何止不错，如果寒逸帆不是也有家业要管理，还真想一天到晚将婧儿护在身边。只可惜，婧儿也有自己的事要做，虽然想要将家业都交给捷诺，但是，她最终还是决定让捷诺再学习两年时间，她就能够安心留在夫家了。
衣娴跟在婧儿身后并没有作声，婧儿脸上幸福的笑靥让她衍生出一种怪怪的感觉，但是有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不过她很快就抛下这种念头了，她觉得自己如果在这么想下去，一定会记起那些自己不想要想起的事情。
没错，衣娴再也记不起关于上官昭的任何事情，应该说，现在的她和以前没有分别。她知道上官昭是谁，但是却不知道自己之前与他发生过的事情，只是知道自己去杭州只是为了采药。一切的一切，都犹如过眼云烟，消弭不见，不复存在。
只是，真的是这样的吗？
衣娴跟在婧儿身后，走到一座华丽但却也朴实的府邸，这座府邸所用的任何东西都是最上乘的，但是却给人一种不奢华的感觉，简单朴实。进入客房的时候，里面的任何摆设都很雅致，没有奢华的感觉，却也让人觉得舒服。当然，这些都是婧儿吩咐下人布置的，因为经过这么多事情之后，她也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的改进一下，比如待人接物的态度，和家里的装潢布置
“喜欢吗？”
衣娴点点头，“如果不喜欢这里，那么再也没有别的地方让我喜欢了。”她说的话是很实在，对她不喜欢的事物，她不会批评，但是也不会说什么好话。
“衣娴，妳有没有觉得自己在这段时间变得多话了？”婧儿试探性的提问，因为那段时间她已经从水盈波的口里知道关于上官昭和衣娴之间的事情，也清楚一向冷情的衣娴已经动情了。但是，现在相遇她并没有从衣娴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啊！
衣娴点点头，“其实我也这么觉得，但是我又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她说完，低头把弄着自己的项链。
“咦？衣娴，妳以前没有带项链的习惯的呀！”婧儿更加觉得奇怪了。“但是”
衣娴对于婧儿的惊讶，并不以为然，“婧儿，有些习惯会改变的，以前我不多话，但是现在我的话不是开始多了吗？”她并不想解释，事实上，就连她自己也找不到答案，只因为太多太多的谜团了。只不过，她的潜意识里面似乎一点都不想让自己去探究。
“算了，妳也累了，我先出去了，妳好好休息。”婧儿看出衣娴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就识相的离开了。
衣娴独自留在房间里，已经毫无睡意了。她想起婧儿探究的眼神，开始怀疑自己回来这里到底是不是错了？
翌日阳光慢慢的冲破云彩的阻隔，硬是要将最璀璨的阳光带到人间，消除人间的一切阴霾
“别挡住我的视线啦。”一道高亢的妇女声音划破天空，拉开了新的一天的帷幕。
“花大娘，妳别这么霸道好不好？这条路又不是妳的，怎么可能妳说了算？”另一道声音像是和应似的。
就这样，大家都被这对男女提醒了，应该开摊子了
衣娴刚刚回到金陵，并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所以她就在街上闲逛。说真的，她以前真的不喜欢出现在街上，现在也不喜欢，只不过今天似乎冥冥中有种力量牵引着她出来逛街。居然心血来潮，想要来看看街市到底是怎样的景象的。
又是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她不由得叹气，最近她遇见穿白衣裳的人真多。只不过，眼前的这位是男人。
“衣娴？”来人惊讶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衣娴抬眸，“公子，我认识你么？”她一点都记不起这位公子是谁，但是却总觉得有种熟悉感。
“我是上官昭啊！妳不记得了？”上官昭着急着说，如果这里不是大街，他一定会捉着衣娴的手。“妳真的不记得了？”他注意到衣娴的眼神有点迷惘了，心，一沉。
良久，“哦，原来你是上官师兄啊！真是久仰大名。”衣娴的眼神有点熟悉，有点陌生。“闻名不如见面，不打扰您了。”衣娴转身就要离开，她对上官昭没有一点好感，但是却在看到他身边靠着的女人之后感觉到一阵酸楚。
“衣娴为什么要避开我？”上官昭不理会这里是不是大街了。“我在妳心目中只是一名师兄么？”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介意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衣娴回以一笑，“师兄，要不，您想要成为我的什么人？”她觉得好笑，但是在这个时候，她竟然觉得笑不出来。声音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哽咽，但是她还是极力镇定。“好了，师兄，我出来够久了。婧儿该担心了。”
上官昭望着衣娴远去的背影，竟然觉得不安。望着她孤傲的背影，竟然有种不舍的感觉。
“老板，您如果舍不得就去追啊！”身边的女子娇声说。
上官昭瞥了她一眼，不理会她眸底的一丝兴味。拔腿追上去，衣娴并不会武功，所以很快就被上官昭追上了。
“衣娴，妳对我难道一点记忆都没有？”上官昭捉着衣娴的手，大声吼道。
衣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上官师兄，你的大名我听得多了，耳熟能背了。又怎么会没有记忆？”对于他的风流史，她衣娴很清楚。
“妳以前不会叫我师兄的。”这个衣娴绝对不会他想出了差不多一年的衣娴，为什么衣娴会变成这样的？上官昭想要从衣娴的眸底看出些什么，但是她的眸底除了冷然就是冷然，没有一点情绪。
衣娴好笑的看着上官昭。“那，师兄。你想要我怎么称呼你？”衣娴突然想起些什么。“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又怎么没有惊讶我称你为师兄？难道你早就知道，是水盈波告诉你的？”
“衣娴，以前的妳是不会戴首饰的。”上官昭终于注意到衣娴的项链了。“衣娴，为什么妳会不记得我？”
衣娴觉得上官昭似乎是有点问题，虽然她很想要知道答案，但是却没有兴趣跟他纠缠了。她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似乎觉得自己如果任由上官昭再纠缠下去，她就没有办法像现在那么了无牵挂了。
“师兄，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要离开了。”衣娴离开。
上官昭没有追上去，而是望着她的背影，久久的。
“上官，你怎么了？”被上官昭拉到这家酒馆喝酒。“居然来炎天烈的酒馆来喝酒？”
上官昭半眯着眼，“师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衣娴回来对不对？”
“不知道你说的早知道有多早？”事实上，他昨晚就已经知道了。
上官昭瞪了他一眼，寒逸帆不说，他也不能将寒逸帆怎么样，只是他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寒逸帆很明白他的意思，“上官，如果你看不清楚自己的心，我多说又有什么用？”事实上，他也想要告诉上官昭，只不过，他觉得这些事情是要靠自己的，所以别人是没有办法介入的。
不用说。两个男人喝酒，真的不醉方休。只不过，醉的人也只有一个，为什么？因为“师兄，你今晚不能够喝酒。”上官昭用命令的口吻对寒逸帆说。
寒逸帆挑眉，“为何？”
“因为你醉了，就没有人送我回去了。”上官昭说完就将酒倒入自己的口里。
可怜的寒逸帆也只能看着他喝酒，而自己不能够喝。
果真，寒逸帆扛着醉酒的上官昭回到上官府的时候，所有人都错愕的看着他们，并不是他们看到喝醉的上官昭而感到惊讶，呃，也有一半吧！但是最让人惊讶的是，扛着上官昭回来的人居然是寒逸帆。
“别这么惊讶。我只是路过酒馆，看到你家的上官昭喝醉了，没有人送他回来，我只好充当好人。”寒逸帆冷冷的抛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将上官昭扔给仆人之后就离开了。
半个时辰之后“不可能。”衣娴冷冷地说，她根本就不相信上官昭会为了自己而去喝酒。“婧儿，妳别这么说，我和上官师兄也只是同门的关系，妳不用跟我说他的行踪。”
婧儿感到无力，看来寒逸帆说得对，这些事情，外人根本就没有办法介入。
再次的相遇，让上官昭感到痛心，却看不到当初痛心的衣娴。看来，这件事情有如千千结，解开这个，还有另一个
“师嫂，放心啦。这些日子上官师兄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心的，妳看不到上官师兄回来的那一年么？整天郁郁不欢，好像有点失落，我问他为什么会这样。他居然说他觉得自己的心不见了。说来好笑，这个男人太笨了。当初应该和衣娴师姐回来，现在好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水盈波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婧儿笑骂她一声，“怎么这样呢？他是妳师兄，妳不帮忙就算了，为什么要这样说？”说真的，她有点不安。
她知道自己再多做些什么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结局，这些事情既然她帮不上忙，那就不帮忙了。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雨花，真希望会雨过天晴。
“师姐，今天是七夕。”水盈波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婧儿笑了笑，“那么这场不就是织女的泪水？”
“可能吧！”水盈波不同于其他女子，她不会相信那些神话，她只会相信自己的双手会创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衣娴坐在屋里，望着外面的雨水，淡淡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6』冲喜
黑夜里看着璀璨明亮的星星的确是一个好主意，可是如果碰上月黑风高的时候呢？当然是最适合策划阴谋了。
“逸帆师兄，如果任由上官师兄这样下去，恐怕不好吧！”水盈波的声音从寒逸帆的书房里面传出来。
寒逸帆没有回答，只是坐在书桌前，沉思。
不一会儿，书房的门被推开，谭婧儿端着一碗炖汤进来，“帆哥哥，你今晚几乎没有吃东西，我炖了一点鸡汤，你趁热喝了吧！”她找个位置坐下来，“盈波，妳怎么来了？”
“为了上官师兄的事情啊！”水盈波有点难过地说。“现在上官师兄经常买醉，比过去一年的他更加糟糕。”说没有动情，谁相信。
“对。上官现在喝醉了也会念着衣娴的名字。”寒逸帆不无担忧地说。“我早就和妳说过了，上官对妳也只是迷恋，不是爱上。因为，上官这个人一旦爱上，他会痴恋。如果爱上，他是不会放手，现在他爱的人出现了。不，应该说，早就出现了。只是那时候他心里还没有忘掉妳，所以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衣娴，现在他确定了，但是衣娴却忘记了他和她的过去。”
不用寒逸帆再说下去了，婧儿也已经明白。苦笑着摇头，“为什么会这样？”
“这一点就连上官自己也不清楚。”寒逸帆淡淡的解释。
婧儿鄂了一下。“即使衣娴真的忘记了过去，但是感情，感觉却是不能够忘记的。既然这样，上官昭他不会重新展开追求么？如果只是买醉，衣娴又怎么能够知道他的心。”
“对喔！衣娴师姐以前听了很多上官师兄的不是，所以一直对他很反感。”水盈波突然这么说。“如果能够让上官师兄再和衣娴师姐独处一下，或许可以让衣娴师姐记起来的。即使记不起来，也可以重新爱上他啊！”
寒逸帆和谭婧儿对视了一下，也觉得水盈波的话很有道理。
“可是，衣娴对医术以外的事情没有一点兴趣，怎么让她和上官昭独处。除非，上官昭又受伤了。”婧儿淡淡地说。觉得水盈波的主意不错，但是要实施起来确实很困难的。“只是，要上官昭再受伤一次，谈何容易，难道故意砍他一刀？”
水盈波想了想，“对喔！师嫂，妳这个主意太好了。”谭婧儿抬眸，愕然地看着水盈波。后者没有理会她的眼神，“那就借逸帆师兄的刀一用，我知道逸帆师兄绝对下不了手，所以我决定了由我来下手。”
其实也不用水盈波下手了，自然有人帮忙。
上官昭醉死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人理会。说真的，如果他不是有事要找人，那些所谓的“家人”一定不会出现在这里，下人也不会出现在这个院落里。即使醉酒的他，依然还有几分是清醒的。
一道银色的寒芒划开黑夜
上官昭的院落出现了几道鬼鬼祟祟的人影，手里都晃动着一柄散发着寒光的剑，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上官昭屋里。后者更好整以暇的坐在床沿，唇畔挂着惬意的笑容，看上去一定都不像是一个醉汉。可是看他脸上不正常的晕红就知道他根本就不是酒醒，而是强自镇定的坐在那里。
“哼，几位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上官昭说起话来一点都不含糊。
几个鬼祟的人影手里的剑一晃，但是却很快就恢复正常。“这么晚还要来打扰上官公子真的不好意思，但是咱兄弟们知道上官公子的剑法很不错，所以想要来切磋一下而已！”虽然看不到面巾下的笑容，但是双眼散发出来的杀意再明显不过了。
上官昭冷笑了声，“既然几位盛情，那上官昭就只有接受了。”倏地，他在那几个人都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抽出长剑，散发着摄人的光芒，在月光的冷光下更加让人感到迫人的感觉。
那几个人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之后，一起向前扑。上官昭提剑一挡，身子在半空中翻了一个跟斗，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的剑一横，发出强劲的剑气，那几个人都一同被打飞了出去。但是在他们被打飞的时候，上官昭的身体晃了一晃，甩甩头，不让体内的酒精作祟。跟着飞出去，想要一起解决了那些人，但是无奈身体不允许。他开始晃动自己的身体，这种情况下绝对适合耍醉拳，可惜
他不懂耍醉拳。
那几人似乎看出了这个机会，都联手向前使出凌厉的剑法，这几个人的武功原本就不弱，想要单对单也很难以对付，现在他们几个一起对付上官昭。上官昭纵然有多高的武功，现在也是很难招架。上官昭顾此失彼，一道长剑直直向他射去，他来不及躲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长剑穿透自己的身体，来人将剑拔掉的同时，鲜红色的血喷出，染红了他的雪白的长衫
月儿被密布的云遮住，仿佛不忍看到人间的悲剧。
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帮他包扎伤口，温柔细腻的触感让他觉得舒服。周围的气息是如此的熟悉，让他不由得放松身体，因为他总觉得这双手的主人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受伤之后，他一直紧绷着身体，纵然双眼不能够睁开，但是他的神经却一下都没有放松。
“师姐，上官师兄怎样了？”水盈波推开门，担忧地问。
衣娴走出来，洗洗手。“伤得不轻。”短短四个字就已经说明了上官昭的伤势，也对，被一柄长剑穿过自己的身体，如果能够三两下搞定，那不就是神仙。
“那些到底是什么人？”水盈波大叫。
衣娴除了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之后，没有任何反应。倒是跟着一块来的寒逸帆和谭婧儿不约而同地说。“小师妹（盈波），妳别这么大声。”谁都知道衣娴不喜欢这么吵，但是这家伙却总是闹得这么大声。
“上官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寒逸帆最担心上官昭不醒过来了。
衣娴瞥了躺在床上的上官昭一眼，一股熟悉感涌上脑门，可是她选择的是压抑。因为伴随那份熟悉感的是一股浓浓的痛楚，她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这种痛楚，只有不想的时候才会好起来。“有我在，他想死，也死不了。”
虽然这么说有点自满，但是她有这个资格。
寒逸帆听到衣娴这么说，也不再多说了。轻叹了声，谭婧儿当然知道他叹息些什么，水盈波也很清楚，衣娴却不理会。总而言之，就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寒逸帆叹息的是什么。
原本想要让衣娴和上官昭独处的，只是，这种情况又是他们始料未及的。到底是什么人要对付上官昭？
而水盈波也叹息，但是她叹息的是什么，除了她自己是没有人真正清楚的。
为什么那些混蛋要这么快砍了，不，插了上官昭一剑。让她没有机会砍上官昭，哼哼，让她知道是谁干的好事，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的。
如果让寒逸帆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被她气死的。
“好了，虽然这里是谭府，可是这也算是我的房间，请你们出去，我要休息了。”衣娴淡淡地说。
寒逸帆错愕地看了妻子一眼，“要不要婧儿再给妳安排另一间房间？”
“不用了。我留在这里，也好照顾这个风流的师兄。”衣娴冷冷一笑，眸底没有一点温度。“对了，捷诺昨儿个来找我，说是有些不舒服。我想这也算是后患，但是婧儿妳不需要担心，我明天再给他把把脉才能说出是什么原因。”她注意到婧儿听到她说的前半句脸色变得煞白，她才淡淡地解释。
寒逸帆和谭婧儿一块离开，水盈波却留了一会儿才离开的。
衣娴颓废的坐在凳子上，无力地看着上官昭，总觉得自己和他有一种无形的牵扯，只是她为什么会忘记了呢？衣娴摇摇头，还是算了，她即使想起来又如何，他跟她的牵扯不就是师兄妹？
由于上官昭伤得不轻，所以一直没有醒过来，只是偶尔眉头蹙起，才能说明他的伤口让他很不舒服。寒逸帆和谭婧儿倒是每天到这里来看看他，还帮忙打理他的家事，当然这些消息是不能够传出去的，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是他们伤害了上官昭，目的就是夺取他的家产。
衣娴则是忙碌得不像话，这样的生活，她也觉得不错。如果让她闷在这里，她倒是没有兴趣在这里待下去了，虽然不能说她很满意上官昭受伤了。但是，她却不得不因为上官昭，她可以有事干而高兴。
“呃”上官昭睁开眼睛，映入眼眸的是谭府客房的装饰，但是房间里却空无一人。除了他。
衣娴碰巧进来，“上官师兄，你醒来了？”话毕，她转过身去对身后的人说。“上官师兄醒来了，如果你们想要进来看看他，那就进来吧！但是不要留这么久。”
上官昭听到衣娴的话，不禁苦笑。再看到她根本就无意进来，不由得喟叹一声，“上官师兄，是不是看到小师妹我来了，你不高兴啊？”水盈波头一个走进来，虽然这么说话，但是她却没有离开的动向。后面跟着形影不离的寒逸帆夫妻俩。
“上官，你终于醒来了。”寒逸帆一进来，关心地看着上官昭。“我看你这几年是不是犯太岁了？经常受重伤。”
“对喔！”上官昭的心思全在衣娴身上，根本就没有理会寒逸帆到底说了些什么。
水盈波骨碌的眼珠子一溜转，“上官师兄，我知道你的心里想要得到一些什么？嘻嘻。我也想要衣娴师姐和你在一起，不如”
“小师妹，咳咳，妳别出什么鬼主意，我不要衣娴在这种情况下嫁给我。”不用水盈波说下去，他都知道这家伙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不许妳乱来咳咳。”
寒逸帆看不过眼，“好了，小师妹，在这种时候，妳别胡来了。”
“好啦，我绝对不会胡来。”她会乱来。“对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了。师兄，师嫂，你们陪陪这位身受重伤的师兄吧。”水盈波不等在场的人有所谓回应，就已经飞身出去了。
“上官，其实，你应该知道，感情这东西，绝对不能够勉强的。衣娴她懂得这个道理，当初没有强迫你，只是让自己忘了你。”寒逸帆感概地说，当初他也曾经想过，如果婧儿真的不再喜欢他，他可以放手。
上官昭苦笑了声，“我知道，所以我从来没有强迫她。”只是，能够这么容易忘记一个人，他还是人么？
“我知道衣娴一定会用了什么方法忘记了你。”婧儿淡淡地说。她也不希望她的恩人身受这样的煎熬。“别忘了衣娴是谁。”
所有人都恍然大悟，如果衣娴真想让自己忘记一个人，一剂草药，不就能够办到了？
寒逸帆和婧儿都坐了一阵子才离开的。
上官昭躺在床上，现在的他就连动一下都觉得困难，就好像回到当初他和衣娴刚刚认识的时候了。一切都好像没有变化，可是，那种变化比明显的变化更加让人心碎。唉，一切都是他自作孽。
青青的草在呼吸，吸着空气中稀薄的养分，叶子上沾染着点点滴滴的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美丽的荧光。一双葱绿色的绣花鞋出现在草坪上，踩在青嫩的草芽上，发出细微的声音。一潭碧波被绿色的杨柳枝轻轻拂过，划出一圈圈涟漪
衣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凝视着那一潭碧波，淡淡的眼神，没有任何温度。
“师姐，原来妳在这里？”水盈波出现在她身后。
衣娴没有回头，“小师妹，妳不是去看上官师兄了吗？”
“真想不到喔，师姐，妳居然会承认他是妳师兄。”水盈波怎么也忘不了衣娴对上官昭那么不屑。“为什么妳会这么坦然的承认？”
衣娴回头，一点都不介意脚下的小草的痛楚，径自往回走。“这是事实。”
“如果说，我娘想要妳嫁给上官师兄，妳怎么想？”水盈波刚刚去看了水寂秋给她的锦囊，里面写着“冲喜”，可想而知，最好的对象是谁？
衣娴眼神稍稍有了一点波动，但是很快就恢复了。“随便。”她的命是师父的，如果师父这么决定，她无话可说。
水盈波看着衣娴这样的反应，不由得轻叹，她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其他，她什么帮不上忙了。
师兄，我不是不关心你，而是我关心的方法不同。
其实，水寂秋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所以才会在水盈波离开之前送给她三个锦囊，分别是帮助三位师兄。而师姐，既然和上官昭凑成一对，那就不用管了。
“师兄，我觉得你太过迂腐了。”水盈波生气地看着上官昭。“病了之后，居然变得这么窝囊，既然师姐都肯嫁给你，你算是捡到了。还拒绝，我告诉你，你只要做好新郎的身份就可以了。”
水盈波飞身离开。
“衣娴，妳不应该答应的。”
衣娴眼皮跳了一下，“这是师父的命令。”
“呃。”上官昭想起师父冷冰冰的脸，再看看衣娴冷然的脸孔，不由得轻叹。“即使师父，她也不是妳，没有办法强逼妳做决定的。”
衣娴没有任何反应，端着一碗药汁过来，“好了，药煎好了，你喝吧！”话毕，她正要离开，但是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回过头来。“上官师兄，既然是师父的命令，无论你有多不愿意，我也要嫁给你的。”
“妳肯嫁，我当然高兴啦！”只是不喜欢这样形式而已！上官昭喃喃自语，他当然不敢让衣娴听到，要不然，他一定会被冻死。
眯眼看着衣娴离开的背影，上官昭只觉得心痛。回想起她当初恳求自己的样子不由得叹息，其实这都是他自己当初不要的。现在又来珍惜，真是不知所谓。
在寒逸帆和谭婧儿的主婚下，两人拜堂成亲了。当然，原本两人都不同意的，只是在水盈波抬出“娘亲”两个字之后，几人也之后妥协了。
别人可以推托，但是水寂秋，他们的师父，能够推托吗？
当然不行。
坐在新房里，两人脸上都没有喜气。上官昭身受重伤，脸色苍白得跟鬼没有两样，衣娴一脸的冷然，仿佛今天的事情与她无关。
说真的，上官昭没有被气死就已经不错了，还喜气。
衣娴对上官昭没有一种好感，所以也算不上喜气，只是觉得嫁给一个熟悉的人比嫁给一个陌生的人比较好吧！至少，她早就清楚上官昭的特性说是风流，实质下流。
前半句是听来的，但是后面那一句是水盈波说的，也算是听来的吧！
如果上官昭不是喜欢衣娴，对于这样的婚姻根本不能说是“冲喜”，说是“冲死”才差不多。
『7』交谈
“妳不应该答应的。”上官昭躺在床上，和红色的喜帐形成强烈对比的是苍白的俊脸。
衣娴坐在桌子旁边，望着那对喜烛。“师兄说了，他绝对不会让人来闹洞房的，你安心睡觉吧！”原本她还可以称呼他为师兄，但是现在她却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他了。
“嗯。”上官昭也感觉得到他们之间的状况改变了，而且关系也改变了。实在是太突然了，一切让人还来不及适应。
翌日
天空蒙上一层灰霾，一层层乌云黑压压的挂在天空，让人喘不过气来。一道蓝光稍闪即逝，随后而至的是一阵轰隆的雷声，衣娴马上披衣起床。其实她这一晚上也没有好好的睡，不是她不想睡，而是她根本就睡不着。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她总觉得在这么仓促就成就了自己终生大事是很可笑的。可是，现在她能够反悔吗？
上官昭也醒过来了，“衣娴，如果妳想走，现在就离开吧！”
“我是不会做我会后悔的事情的。”衣娴淡淡地说。“你现在是我相公了，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你死掉。”
上官昭挑眉，“如果我现在不是妳丈夫，那妳就不准备用心帮我疗伤？”
“没错。”衣娴冷冷地说，她是这么打算的，从来没有掩饰过。这大概就是师父为什么一定要她嫁给上官昭的原因吧，因为只有师父才能清楚她是这样一个人，如果病人不是与她有关系的，她会治，但是却不会用心。
上官昭轻叹了声，“为何？”他真的有这么惹人讨厌？
“我讨厌你。”衣娴淡淡地说。“好了，我先去煎药了。”
上官昭想要坐骑来，可惜伤口太过痛了。“那些让下人去做就好了。”他曾经亲眼看到衣娴被热烫的药汁烫伤。他可不想让衣娴再受到烫伤。
听到上官昭这么说，衣娴嗤了一声，“是吗？我也只是下人，所以只配做这些低下的工作。”
“妳误会了。”他只是不想让衣娴受伤，这样也有错？“妳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偏见。”她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如果还对他心存芥蒂，那怎么行呢？
衣娴不想和他讨论这个话题，“好了，我想你应该饿了吧！相公。”
“咳，衣娴，妳实在不适合这么称呼我，让我觉得有点怪怪的。妳还是叫我的名字吧！”叫声“师兄”也总比“相公”好吧！
“麻烦。”衣娴扔下两个字，跑了出去。
衣娴觉得自己应该要从现在开始了解上官昭的为人，她知道师父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但是，她现在怎么也算是上官昭的妻子，如果不了解自己的丈夫，是有点说不过去了。走着走着，迎面走来一个娇小的丫头，身穿着粉红色的衣裳，更加显得可爱。光是看质料，就知道那并不是普通人可以穿得到的衣服。
轻叹了声，这就是首富的丫头。当首富的下人也比当穷人的子女好得多。
天空一片明朗，衣娴走到厨房里面去，着手煎药
不知不觉间，衣娴和上官昭已经成亲了两个多月了，上官昭的伤势也已经好起来了。
“上官师兄，我看你现在听春风得意吧！”水盈波趁着衣娴出去之后，就溜进来。
上官昭睨了她一眼，就没有多加理会。
“你现在可好了，你小师妹我帮你促成了这门婚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水盈波径自说，她早就已经习惯了上官昭这样的态度了。“对了，衣娴师姐现在对你怎样？”
上官昭轻叹了声，眼神流露出无奈，“如果这不是她想要的，那我能够娶得到她又能怎样？”
“师兄，其实我娘早就说了，你的感情路上面的坎坷不能靠自己去克服，最终一定会失败的。”她顿了顿，“而且，如果不是让衣娴师姐嫁给你，她又怎么会这么尽心尽力的帮你疗伤。看，如果她没有成为你的妻子，你现在还躺在床上气喘喘的。”
上官昭想了想，也觉得水盈波的话有道理，其实衣娴自从嫁给他之后，就很努力的帮他疗伤，现在他的伤势已经不碍事了。但是衣娴说了，以前他太过放纵自己，所以现在要帮他补身子，于是，她又帮他煎补药。
“对了，师父为什么会这么说？”
水盈波瞥了他一眼，喝了一口茶，“我娘的个性与衣娴师姐的个性最相像，其实不期然，衣娴师姐这样冷然的个性还比不上我娘的十分之一，我娘是因为被情所伤才会变成这样。可是衣娴师姐却从来没有经历过感情，所以她没有办法让自己完全的冷。”
上官昭若有所思地看了水盈波一眼，“所以师父才能够这么了解衣娴的个性？”
“没错。”水盈波看了看天色，“上官师兄，我先离开了。”又飞身出去了。
如果上官昭现在没有受伤在身，他一定会比较害怕水盈波这个鬼灵精，但是他现在有伤在身，水盈波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来。不为了什么，表面上他们的感情很差，可是说到底他和其他师兄妹也算是一块长大的，所以感情比亲兄弟还要好。
虽然，他没有别的兄弟，但是，炎天烈却有一个哥哥，所以他才能这么闲的去溜街。现在没有回到金陵，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水盈波刚离开，衣娴在下一刻就已经打开门了，后面跟着一道粉红色的身影。上官昭轻叹了声，“又要喝药了。”
“你可以不喝。”衣娴淡淡地说，这两个月她还是一点都没有了解得到上官昭，因为上官昭受伤了，所以根本就没有机会做一些正事。“以后你就留在房间里，到处都不要去了。”免得被人砍了，又要来麻烦她。
上官昭一听，“我喝。”接过热烫烫的汤药喝下了。“这样可以了吧？”他滑稽地挤挤眼。
衣娴看也不看一眼，一点都不赏脸。“小桃，妳将这个空碗拿出去吧！”她的语气虽然是冷冷地，但是态度也算是有礼貌了。小桃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她才将注意力放到上官昭身上。“刚刚小师妹来过？”
“对，不过又走了。”上官昭知道她在水盈波身上洒了特殊的香料，只要她来过，一定能够闻得到。“对了，妳明天要去哪里？”
一说到这个，向来没有表情的衣娴的脸上居然煞是苦恼。“明天不去了。”
“何解？”衣娴都习惯了在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的时候去帮那些贫穷的病人治病，他也很赞成。衣娴虽然不是很喜欢做，但是却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衣娴抬眸看了他一眼，“也没有什么，只是不需要了。”
“我已经好多了，明儿个陪妳一块去。”这是上官昭成婚以来第一次以命令的口吻对衣娴说话的。“就这么决定了。”
衣娴耸耸肩，她倒是没有所谓。她不想去的原因还不就是因为有些流氓居然想要调戏她，如果是一次，两次，她还能应付。即使她不会武功，可她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但毕竟是女子，所以当然会引人遐想，伎俩用多了就不管用了。现在有上官昭伴在身旁，那些人绝对不会有机会靠到她身边去。
不同于繁华的街道，这里满是吵杂声音，全都是不堪入耳的语言，最让人难受的是，这里总是充斥着一股难以入鼻的味道。虽然算不上是臭味道，但是却也不是香味，总之就是很多种味道混合的味道。
一声轻咳从一家破屋里面传出来，衣娴马上快步走进去，不用敲门就这样直接的走进去。上官昭正想跟进去的时候，衣娴的声音追来了。“你留在外面，不用进来了。”这个老婆婆的病会传染的，她可不希望上官昭被传染到了。
半晌之后，衣娴终于走出来了，脸上有掩不住的疲惫。
“那位婆婆能够好起来么？”上官昭上前对衣娴提出疑问。
衣娴瞥了他一眼，“没救了。”冷冷地，宛如判官那样冷酷地下了判决。
当她这么说之后，所有原本漫不经心的人都围过来了。上官昭还以为他们要对衣娴不利，正想要保护她的时候，后者却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先到她后面去。
“衣娴姑娘，妳真的不能救救庞奶奶？”一位瘦小的少年痛心地说。
衣娴没有回答，只是紧抿着红唇。
“衣娴，庞奶奶对我们很好，妳要救救她啊！”另一位同样瘦小的男孩说。
衣娴淡淡的瞥了那些一脸关切之情的人，“不是不想救，而是救不了。”
衣娴率先走了出去，上官昭马上跟上去。
夏日炎炎，但是却没有一丝炎热的感觉，还有几缕凉丝丝的风拂过。天色更是阴沉沉的，没有一点日光，一种萧索之感油然而生
衣娴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是眼神却流露出一种痛心。上官昭看在眼底，却没有点明，反而捉着衣娴的手走到河畔
“你要带我到哪里？”衣娴淡淡地问。
上官昭回以一笑，“到秦淮河畔。”
“干吗？”
“到嫣然阁。”上官昭问非所答。
衣娴没有挣扎，跟着上官昭走到嫣然阁。
前脚刚踏入嫣然阁，这个烟花之地，就有一种浓郁的脂粉味道涌来。衣娴差点没有被呛得晕过去了，更让她绝对难受的是，那些女人一看到上官昭就涌过来，别误会了，她不是吃醋，而是那些女人身上的香味混杂在一起，让人觉得难受。
“够了。”上官昭挂在脸上的慵懒笑容一丝没有消褪，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是温温的，但是听起来却很有威严。“该干什么的就干什么去，别总是围着我，怪难受的。”
众女子掩唇一笑，“是，老板。”他们早就知道自己的老板已经娶妻了，但是却没有想到老板居然会带着自己的妻子到这里来。
上官昭带着衣娴回到自己的专属书房，里面是他办公的地方，他不喜欢留在自己的府里办公，所以就只有留在这里啦！
“这里很多书。”真是名副其实的书房。
上官昭淡淡地笑，“当然，要不然怎么说这里是书房？”他坐下来，“如果妳喜欢就挑一本书回去看吧！”他已经知道衣娴平时没有什么可以消遣的活动，只是静静的看书。
“不用了。”衣娴看到上官昭书桌上的帐薄和其他看起来像是公文的纸张。“你平常都是里在这里办公？”
上官昭对上衣娴疑惑的眼眸，“要不然妳以为我真的留在这里玩乐？”即使要玩乐也不需要到这里来。
“上次那位姑娘不是在这里的吗？”衣娴没有忘记上官昭和那位姑娘在大街上很亲密的样子。
上官昭耸耸肩，“我是一个体贴的老板，所以她们有什么要求我也会尽力完成，只要不是太过过分就可以了。”
衣娴点点头，算是明白了。
夕阳西下，黄昏的景色很美丽，美丽的让人移不开双目。可惜，太过短暂了。
“衣娴，妳知道吗？”上官昭放下刚刚处理好的事务。
衣娴抬眸，疑惑地看着上官昭，不解他为何要突然间不说话了。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绪，感情，用不着将自己的心埋得那么深，让人触碰不到。”
衣娴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听着上官昭的话。
“我知道妳肯定经历了让妳埋藏自己的心的事情，但是我想要妳快乐，不想看到妳冷冰冰的样子。这样会让我觉得很心痛，我觉得我没有办法帮得到妳。”
衣娴依然没有回答，但是眼神却开始变。
“我现在是妳的丈夫，我想要和妳分担一切。”上官昭望着衣娴。
衣娴抬眸，“师兄，既然你这么说，那请你将你的事情先说出来。”她实在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事情上，觉得直接问他的比较好。
像是了解衣娴的想法。上官昭挂在脸上的慵懒笑容没有消褪，但是眼神却正经，严肃无比。“我娘是妾室，其实并不得宠，我爹他很花心。所以我有很多姨娘，只是，不知为何，我爹妻妾众多，除了我娘居然没有没有其他人可以生下一儿半女。”
衣娴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有点奇怪。
“接着，我爹病逝了，我就被送到山上去学武，一回来就被逼继承家业。”其实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如果可，他真的希望可以学炎天烈那样到处游玩。
衣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后者没有理会她的注视，径自说。“回来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娘因为受不了大娘的折磨，才会上吊自尽的。”
“所以，你恨你的大娘。”
上官昭摇摇头，“不，我一点都不恨，恨会让人蒙蔽的。而且太累了。”
“那你释怀了没有？”衣娴看是不经意的提问，但是眼神却紧张无比。
上官昭苦笑了声，“我能够不释怀么？”如果不释怀又能怎样？“可怜我么？”
衣娴摇头。
“真是无情啊！”上官昭淡淡一笑。
“你需要的并不是同情，而是爱情。”衣娴淡淡地说完一句话之后就没有说些什么了。
其实上官昭并不是想要让衣娴同情，只是想要告诉衣娴一个道理。
“衣娴，其实妳应该懂得，生命是一个过程，是一个享受，挣扎感怀的过程。但是，并不等于，人就要活在过往，只要感怀过就够了，人是要向前看的。”
衣娴抬眸，“师兄，谢了。”
上官昭不再说些什么了，因为衣娴已经懂了。
“这就是生命，这就是生活，不是么？”衣娴喃喃自语。其实她并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但是她懂得却不想做，也做不到。
上官昭若有所思地看了衣娴一眼，“对，这就是生活。”
“我知道，当你知道你娘死了之后，你心里是充满了恨意，对吧？”衣娴想了想。
上官昭点点头，如果说不是，那是骗人的。“我娘对我很好，但是她却这么死了，我却很明白自己即使恨也什么也做不了。”
“师兄，我想知道，你在那些人的眼里是这么风流，但是我看你应该不像。”这才是她想要知道的，因为经过两个月的相处，她也知道他并不是那么轻浮的人，至少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他并没有碰她。
“那只是人家的想法，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上官昭看了看天色，“好了，衣娴咱么回去吧！要不然那些人该担心了，如果只有我，他们不会在意，但是如果加上妳，在他们眼里是一件大事。”
再回去的路上，衣娴和上官昭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路上，他们看到很多小贩都收摊了，有些才出来。
“这些人”
“这就是生活，不是么？”上官昭撇撇嘴，这些景象，他看得多了。
衣娴转头看向上官昭，“师兄，我不能够理解，那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生活，他们不这么做，要怎么做？”上官昭淡淡一笑，“其实，幸福，有很多解读，就看妳怎么定义而已！”他从前就看出了衣娴心里的结，只是没有想到这么深。
“无聊。”衣娴摆脱上官昭，径自回到上官府。
今夜的月色很美，美得让人不能移目，但是却冷清的让人不敢恭维。
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没有人可以回答出正确的答案，应该说，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标准答案。
『8』好的开始•新的麻烦
月如钩，这些日子月儿似乎没有兴趣偷懒，每天都这么准时的出现在黑夜之中。
“师兄，那天伤害我的人，你查出来了么？”上官昭在寒逸帆的书房里，来回走动。
寒逸帆点点头，“在你受伤昏迷的那段时间，小师妹早就查出来了。”他从桌子上拿出一叠纸张，“上面写着那些凶手的名字和帮派。”
“哼，用得着这样吗？我上官昭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这些人用得着这么紧张吗？”上官昭接过纸张，冷笑了声。“师兄，我先走了。”
寒逸帆在上官昭离开之前开口叫住他。“上官，你和衣娴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上官昭明显不想搭理这个问题。
寒逸帆瞥了他一眼，将他和水盈波她们讨论过的结果说出来。“上官，如果你肯用你的心去融化衣娴的冷，或许可以让她记起来的。”
“知道了。”上官昭对寒逸帆点点头，飞身离开。
回到上官府，上官昭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只是绕了一个弯走到衣娴所在之处。
她身穿白色的轻纱长裙，站在湖畔，双目凝视着平如明镜的湖面。青色的嫩草和白色的她融合在一起，没有凸凹的感觉，反而觉得很舒服。微风拂过，带过她额前的发丝，让她看起来更加飘渺。上官昭逸出一声轻叹，黑夜之中，身穿白裳的她，看起来是那么的亮眼，月儿照耀在她身上，让她的身上像是画了一圈光环
“妳在这里看什么？”
衣娴眼皮也不跳一下，“水。”其实她是凝视水面倒影的自己。
上官昭走到衣娴身边，“好了，咱们回去吧！”
“你先回去吧！”她还想多留一会。
上官昭扳过衣娴的脸，强逼她看着自己。“衣娴，妳要记住，我现在是妳丈夫，什么事也不要瞒着我？”
“师兄，我真的没事。”衣娴可以感受得到上官昭的关心，她这段日子也可以感受得到上官昭并不是外人所认为的纨绔子弟，并不是风流之人。但是为何那些人会这么传，而且府里的人都这么认为，就连他的姨娘们都对上官昭这个人感到不屑，只不过碍于他是这个家的当家，所以才会这么客气。“师兄，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她逸出一声叹息。
上官昭挑眉，但是他依旧没有回答，只是陪同衣娴站在湖畔。两人双双立于湖畔，他们周围的气氛都凝聚起一股温馨的气流，只是他们没有自觉而已！
其实，生命的意义并不在于物质之上，而是在于人心的定义。
不是吗？
“师兄，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可是，我可以肯定一点。我对你，已经没有讨厌的感觉了。”衣娴淡淡地说完，不等上官昭有所回应，“我累了。回去吧！”她知道她如果继续留下来，上官昭也不会独自一人回屋，只是夜深露重，上官昭的伤势虽然已经恢复得七八分，但是也不能够太过轻忽。
上官昭挑眉，只是淡淡一笑，并不予理会，既然衣娴想要回去了，他就陪她回屋吧！
其实衣娴和上官昭虽然住在同一个屋子里，但是却不同床。上官昭不想在衣娴在不情愿的时候碰她，但是却深知大户人家里不备受宠爱的人绝对不会有好日子的。所以，他即使不碰她，也一定要坚持她要和他住在一起。只有这样，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才不敢怠慢衣娴，纵然他在别人眼底是多么不堪，但是他依然是上官府的当家主事之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不是有上官昭在身边，衣娴肯定不会得到那些下人的在意。只因为她太过冷漠了，不会做一些讨好人的事情，不知道的人以为她是高傲，殊不知这是她的个性。
“这些是想要杀害你的人的那些名单？”衣娴接过上官昭递过来纸张。原本衣娴也不注意，但是眼眸猝然被某一个名字吸引住了，脸色瞬间变幻，变得煞白无比。
上官昭眼尖地发现了衣娴的异样，“怎么了？”
衣娴睇了他一眼，低首敛眉，细想了一阵，沉吟一声。“师兄，你已经将你的事情都告诉我了，虽然不是完全，但是总比什么都没说的好。现在我用一件事与你交换。”
上官昭正想说话，但是对上衣娴的清若泉水的明眸的时候，他就将所有的话都咽回肚子里，算了，还是留着憋死自己吧！
“我想，那些人想要来要你的命，是为了找我。”衣娴的声音一如往昔那般冷清，但是上官昭却可以感觉得到她的声音有点颤抖。“海天若，虽是一介女流，但是却比男人还要有本事，她在苏杭那里可以说得上是举足轻重，但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得罪了师父，所以被师父下了一种药粉，以作惩罚。”
上官昭瞥了她一眼，“我大概明白了。她知道妳是师父的关门弟子，也清楚师父将所有医术都传授给妳。换言之，就是普天之下除了师父就只有妳能够帮她解开那种毒，对吧！但是她不知道师父在哪里，即使知道也不能去找，也只有找妳了。”
“没错。”衣娴挑了挑眉。
上官昭冷哼了声，“但是就连我自己原本也不知道我和妳的关系，她又是如何得知？”
“其实，她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我到了金陵了，而且还屡屡想要抓住我，可是”衣娴往下说。
上官昭双眼凝视她，“真的。”
衣娴点点头，“之后我去了一趟杭州，她也早就已经查到了我的所有底细，就连我的行踪她都了如指掌。”
“可”上官昭想要提问，但是衣娴却用眼神制止他。
“我于四年前，听从师父之命下山，到金陵这里来安定。至此之后就有人跟踪我，起先几次我差点逃不过了。最后不得不用师父的五行之术设在我居住的地方的周围，我的五行之术虽然比不上水盈波的厉害，但是对付外人还是管用的。”衣娴淡淡地说。
上官昭点点头，“可是妳在谭府的时候”
“我在谭府周围设下了五行之术。”衣娴淡淡地说，“但是你们不知道，小师妹早就知道了。”
上官昭点点头，“但是即使小师妹知道，我们也不可能进得去。”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而且小师妹也可以做到这一点。”衣娴不想解释。
上官昭明白点点头，看了看天色。“现在不早了。我们应该去歇息了。”
一宿无语天上的繁星闪烁着，散发出星星点点的光亮，铺在黑漆的天空中更显得亮眼，仿佛为数不少的宝石
天上云儿飘荡，地上的风儿在转，那树上的叶儿互相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这么惬意的时候，本该是做一些温馨的事情，但是
“真的要去么？”一道故意压低声音的男声出现在上官府的外围，还有几道鬼鬼祟祟的人影。
另一道声音响起，同样是压低的声音，“废话，这是帮主下的命令，难道你想违抗？”
“可是”他还没有说完，身边就已经引起了共鸣。
“可是那个衣娴会在周围设下五行之术，我们根本就进不去。”如果这么厉害，那么帮主就自己来抓人不就行了？“哈，你们想要进去？”一道清亮的，宛如银铃般清脆的娇音在他们耳畔响起。
他们刚开始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已经多出了一条人影，“废话。”
“我可以带你们进去啊！”娇音又再次响起来。
这下子所有人都醒悟了，不约而同地看着这个凭空窜出来的娇小姑娘，她脸上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假笑。
“小姑娘，妳是府内的哪位？”
小姑娘撇撇嘴，“我和府内的主人的关系匪浅，这个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楚。倒是你们，为何这么晚还在这里讨论这些？如果想要进去，我可以带你们进去啊！”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因为本姑娘我喜欢，但是我想要知道你们是谁？”
“海天若小姐的下人，想要找上官昭公子谈生意。”
小姑娘挑眉，“是吗？据我所知，海天若姑娘是盐商，上官昭公子却是做木料生意的，和你们好像有点不太”
“这个妳不需要理会。”
小姑娘又挑了挑眉，“是么？那好，回去告诉海大帮主，如果想要找我师姐解毒，很容易。”
“妳是衣娴的师妹？”
小姑娘水盈波摇摇头，“不，你说的对，但是也不完全对。我是衣娴师姐的师妹，但是同时也是上官昭的师妹。算了，也不跟你们解释了，如果海大帮主想要解毒，只有一个方式。”
“什么方式？”开口的人对其他几人使了一个眼色，水盈波当然将这些小动作看在眼底。但是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暗运内功，“找我娘，只要我娘说一句话，比你们在这里瞎忙活的好。”
那几人在水盈波说完之后就向前扑，但是水盈波也只是稍稍一个转身，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是时候了。”纵身一跃，飞身进了上官府。
衣娴站在水盈波面前，面无表情。“妳不应该这么冒险的。”
“没什么呀！”对这些人，她还能够应付，再多来几个，她也不会有事。“师兄痊愈了么？”
“差不多。”
水盈波若有所思地看了衣娴一眼，“师姐，真想不明白妳，如果这么喜欢三字经，不妨顺便来个千字文？”
自从水盈波来了之后，上官昭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整天就像是脱缰的马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对水盈波来说，也不算什么，但是衣娴居然也不见了，她有这么可怕？
不。
她绝对可以称得上“恐怖”。
其实水盈波的容貌也不差，当然她长得像水寂秋模样也差不了哪儿去，笑容在别人看来是多么的甜美。但是看在认识她的人的眼底，绝对称得上“恐怖”。
不在？
更好，她可以独享这府里所有。
唉，偏偏，她是不甘寂寞。
“逸帆师兄，婧儿师嫂。”水盈波一个屁股坐在凳子上，不等主人家反应过来，就笑眯眯地招呼了。“对了，上官师兄呢？”
“真是的，如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妳喜欢上官昭。”寒逸帆受不了的翻了翻眼。
水盈波出乎别人意料地耸耸肩，“谁说我不喜欢上官师兄？”
“妳喜欢他？”寒逸帆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不出来。”
水盈波捻起一块糕点，“我不仅仅是喜欢他，还喜欢逸帆师兄你，还喜欢婧儿师嫂，也”
“够了”如果任由她说下去她一定会连祖宗也数出来。真不知道这么冷漠的师父居然可以生出这么俏皮率性的师妹，真是不可思议。“妳找上官有事么？”
“没事就不可以找他？”水盈波一说到这个就有气了。“亏我还为了上官师兄的事情四处奔走，那天才刚回到他府中，就想先睡一觉，翌日在跟他说，可没想到，我醒来的时候”
水盈波嬉笑的脸不见了，“他却带着老婆，走了。”任何人都可以听得到她咬牙切齿的声音。“早知道就不帮忙了。”她看在上官昭是她师兄的份上，一分钱也没有收。事实上，只要是她的师兄，师姐，要她帮忙，她是不会收钱的。
“妳查到些什么？”寒逸帆一句话让她消了气。
“说真的，一句话。上官师兄，现在麻烦了。”水盈波淡淡地说，在寒逸帆的眼神下，她缓缓说出自己查到的事情。“不仅是海天若想要师姐，就连海天姿也想要上官师兄的武功。”
“这下麻烦大了。”寒逸帆淡淡地说，但是语气里完全听不到着急。“师父怎么说？”
水盈波摇摇头，“逸帆师兄，真是什么也瞒不了你。我娘说了，如果必要时，这件事情她会出面摆平。”因为这是她惹下来的祸。
这里绿草茵茵，微波荡漾的河。
“师兄，小师妹会生气的。”不，是暴怒。
上官昭看了衣娴一眼，“衣娴，妳不要想这些东西了。”对于水盈波，虽然他是有把握可以让她再也不敢闹他，只不过他没有弟妹，所以有了水盈波之后就将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了，又怎么舍得伤害她？
“好。”衣娴依然是那么冷漠，好象是任何事情都够不起她的兴趣。“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喝药了。”
上官昭颌首，除了这样，他还能说些什么。
两人就这么没有说话，上官昭闭上双眸。
就在他陷入沉睡的前一刹那，“师兄，我觉得既然海天若想要抓到我，就让她抓吧！”衣娴也不知怎么的，如果是她一个人的时候，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逃开，即使最后弄得伤痕累累。
不过自从有了上官昭在身边之后，她就不这么想了。
事实上，她也觉得自己开始弄不懂自己了。好像，她的潜意识里，不希望上官昭为了自己而受到一点伤害，看到上官昭受伤，她会心痛，而且还是抑制不了的痛楚。
上官昭猝然睁开双目，“妳在说什么？难道妳想要违抗师父，擅自帮那女人解毒？”
“不，如果师父没有开口，我绝对不会解毒。”衣娴冷冷地说。
上官昭不可置信地看着衣娴，“那如果妳被他们抓去了，又不肯解毒，到时候那女人会做些什么，妳应该很清楚吧！”
“无所谓。”衣娴就是这样的。
上官昭睁大眼睛，并不是因为不可置信，而是狂怒。“怎么可以这样？”
“有何不可？”衣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上官昭深吸了口气，半晌，他终于收回了自己的怒气，无奈地叹息。“衣娴，妳听着，不可以做傻事。如果妳落入了那些人的手里，我上官昭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把妳救回来，懂不？”
“怎么可以这样？”衣娴轻呼了声，“如果受伤了，我可不管。”
“就算死，我也不能让妳受伤。”上官昭的眸底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上官昭说得到，做得到。”
衣娴移开双目，良久，“好，我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入他们手里的。”她不希望上官昭受伤，但是更不想上官昭为她冒险。“只是，这样，你会很累的。”
“无所谓。”上官昭笑了笑，“谁叫妳是我妻子？”是爱妻。
衣娴轻叹了声，她没有说话。
或许，他有一天会倒下，但是他可以肯定，在他倒下之前，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懂衣娴一根发丝。其实，即使他倒下了，也不容许有人动衣娴一根发丝，因为他有师兄和师妹的帮忙。
上官昭凝视着衣娴睡着的娇靥，轻声一笑，衣娴对自己虽然还不是很了解，但是他却可以感受得到衣娴已经接受他了，而且还是真心接受了他了。
从怀里掏出寒逸帆飞鸽传书而来的信，眉心又轻蹙起来了。
新的麻烦才渐渐接近，看来，他还有一段日子不能回金陵。
『9』改变（上）
“衣娴，对于这件事，妳怎么看？”上官昭淡淡地问。
“没有看法。”衣娴冷冷地说。“如果可以，那就躲。”躲不过，那就打。
上官昭颌首，并没有说些什么，因为即使多说些什么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我们先到杭州去吧！听说炎师兄在哪，还跟一个乞丐姑娘打得火热。”
“是么？”衣娴淡淡道，这件事与她无关，所以她也不用这么紧张。“那上杭州。”她没有意见。
上官昭微笑地点头，随即拿出一些账簿出来，“衣娴妳能不能帮我整理一下那些本子，里面都是关于木材的分类的，妳如果有空就帮我整理一下可以吗？”
“好。”衣娴又一次迷惑了，这么一个忙碌的人，这么一个为了家业劳心劳力的人会是那些纨绔子弟？
望着那一望无际的天边，水天相隔也只有一线之差，几只水鸟时而拍打自己的翅膀，而是将长长的喙伸进水里
“师兄，如果那些人真的不仅仅是要我的医术，还要你的武功，那可麻烦了。”衣娴放下刚刚整理完的簿子。“而且，我想如果我们一直躲下去也不是办法。”
“也对。”上官昭放下笔，皱着眉头，“衣娴，我们不可能一直躲的。所以，我现在就要去找炎师兄，他有办法帮忙的，妳放心。”除了他，两位师兄都和朝中的权贵有所来往，上次婧儿的事情还不是因为蓟淮是寒逸帆熟悉的人才会这么帮忙，当然还是因为蓟淮是一个清官。
其实上官昭并不是很清楚炎天烈到底在哪一个位置的，但是他一定要凭着运气去找找看。
就在他心思混乱的时候，一只飞鸽降落在他的肩膀上。“小师妹的鸽子？”虽然有点无奈，但是他还是从鸽子身上取出纸条，然后放走了它。“看来我们不用这么辛苦了。”
原来水盈波知道他们要去杭州之后，她马上赶到杭州，还找到了炎天烈。“顺便”将上官昭的事情都告诉了脾气最暴躁的炎天烈，想然而而，后者听了之后会有什麽反应？
暴跳如雷。
说真的，他们几师兄妹的性子全都不同，不仅这样，而且还相隔千万里。但是却可以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比亲兄弟还要好。
衣娴凝视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隐隐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如果这件事情要将师父牵扯进来，肯定不是一件容易摆平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这样，依照师父的未卜先知的本领，肯定早就知道如果她回来金陵一定会惹来这些祸端的，但是为何师父要她回来？
和上官昭相处了这么多天，她不时会冒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来。或许是她以前碰见过他，但是她却没有留意而已。
“上官师兄，你可爱的小师妹来了？”水盈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蓦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上官昭抚额。“衣娴，我有点头痛，妳招呼小师妹吧！”
“喂，别跑，要是你跑了，我准让你后悔。”水盈波冷冷道。
上官昭真的停下来了，“我只不过进船舱里面，再说这里四周都是水，我能够跑到哪里去？”
“你的轻功。”水盈波一个漂亮的回旋，落在小舟上。
上官昭瞥了她一眼，“但是我不会放下衣娴一个人在这里的。”他认命的坐下来。“说吧，妳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出现的。”
“原来你也知道啊！”水盈波嘲讽一声，“对了，师姐，妳真的有办法帮海天若解毒？”
“对。”衣娴淡淡道，“我刚下山的时候，在远处见过她，看她脸色，就已经知道师父下的是哪一种毒了。”
水盈波点点头，并没有再多问了，“这样就好了。如果不幸你们被捉了去，我想师姐，一定可以有办法的。”
“此话怎解？”
“衣娴师姐既然能够解毒，那也一定能够下毒，既然她想要师姐帮她解毒，那就帮啦！我娘说了，那种毒很容易解的，当然仅限于她和衣娴师姐啦！如果要换了是我，不被人下毒就已经很不错了，还帮人解毒。”水盈波刚说完，上官昭很不客气的来了两声笑声。
板起脸，上官昭一脸正经地看着水盈波，“但是师父还没有说帮她解毒？”
“笨死了，我也没有说，真的帮那女人解毒，只是让她不再发作，再帮她多下一种毒。”水盈波淡淡道。
衣娴若有所思地看了水盈波一眼，“妳和师父通信了。”
“对。”
衣娴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倒是上官昭却不解地看着衣娴。“为什么，妳会知道的。”
“连环毒。”衣娴淡淡道出一种毒药的名字。“除了师父和我，谁都不能够，也没有资格解毒。这是一种很毒的药物，是师父集齐了世上最毒的几种毒物所炼成的毒药。”
“可是，妳”上官昭正想提问。
衣娴眼皮也不跳一下。“只有师父知道那种毒，就连是小师妹也不得知。”
“所以妳就可以知道是小师妹和师父通信了。但是”上官昭又想扔出一个问题。
衣娴瞥了他一眼，“只有这种毒药最节省时间，因为连环毒集合了多种毒素，别说一般的大夫，就连大内皇宫里的御医也不会有办法解毒的。因为这种毒，是一种毒解开了，就等于诱发了另一种毒，只会让中毒者更加痛苦，而且很有层次感的，让中毒者越来越痛苦。”
听到衣娴的话，上官昭不禁咋舌，“妳是说，那些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完全解毒？”
“连环毒里面有八八九十一种变化，每种变化可以衍生出七七四十九种毒素，如何解？”衣娴反问。
上官昭总算明白了，“师父为何要妳用这样的毒？”
“因为师父不喜欢那女人。”衣娴淡淡道，似乎这是很应该的。
上官昭颌首，表示明白，他的师父就是这么一个人，只要看不惯，不喜欢的，就很容易“一个不小心”将人家毒死。当然，他的师父冷情，但是并不是无情，所以决堤不会这么轻易将人杀掉，即使是她不喜欢的，只要不会惹恼她就没事了。
很“碰巧”的，海天若这女人“不小心”将水寂秋惹恼了，还不认错。所以，水寂秋就“大量”地帮她在饭菜里面加料。
够好人吧！
衣娴看到上官昭已经没有任何疑问了，她才继续埋头做上官昭“拜托”她做的事情。说是拜托，不也是命令？
就这样，三人一起到达了杭州，其实水盈波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快到杭州了，只不过水盈波来了之后，因为她的缘故就耽搁了几天。
“大师兄，近来还好吧！”上官昭挂着慵懒的笑容，明知故问。
炎天烈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上官，我看你还是滚回你的青楼里面去吧！”
“哎呀呀，大师兄啊！我的老婆在这里呀，你别这么说，要是她跑了，小心我拐了你的老婆。”上官昭故意说的夸张，当然，他也注意到炎天烈在他说完之后，脸色一沉。当然，他也不是不识相的人。“不过，即使你送给我，我也不要。”
“你说什么？”炎天烈这下子反应更大了。
上官昭还没有反驳，水盈波倒是跳出来了。“上官师兄，你越描越黑了。”
“对喔，妳师兄我保证，妳不靠边站，等会我一定把妳描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之后，“好了，大师兄，用得着这么大反应么？你的女人我是不会碰的，我也不是喜欢她，而且我也没有那种癖好，喜欢自己的嫂子，我只喜欢我的老婆，懂么？”
炎天烈的脸色缓和下来，“这里是那女人的大本营，你们要小心一点。”
“师兄，我们要留在你的府里。”上官昭也不等主人家答应，径自走向人家的府邸了。“对了，我们这次叨扰了。师兄，其实我们肯来算是赏脸了，你成亲的时候，也不通知一声。”
有这么厚脸皮的人么？
有。
不就是上官昭公子。
『10』改变（下）
踏入炎天烈在杭州的别府，一道娇小的身影掳住他的视线，“咦？这应该是大师嫂吧！”其实不用问，只消看到她看着他身后的炎天烈，眼神马上流露出温柔的眼神，他就知道这个女子是他的大师嫂。
“烈，他们是？”女子开口了，轻轻柔柔的声音，仿佛春天的微风呢喃，那样温柔，那样轻柔。
炎天烈马上上前，挡在女子跟前，“这个就是混蛋上官昭，这是衣娴，他的妻子。”
“对，对，没错，我就是臭蛋大师兄的俊俏师弟，嘻嘻！”上官昭笑着上前反将炎天烈一军。“好了，我和我家娘子都很累了，我们还是先去休息吧！”
如果他们还不离开，一定不会得到什么好下场的。衣娴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并没有挣脱，反而跟他一块进去客房里。
“衣娴，妳别总是这么冷漠可以吗？”上官昭虽然可以明白衣娴现在已经改变了很多，但是依然冷得让人受不了。
衣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早该知道了，不是么？”现在才来后悔？
“对我倒是没所谓，反正我已经习惯了，但是大师兄他人很好的，妳不应该这么对待他的。”上官昭轻叹了声，其实他也不是介意衣娴的冷，他也知道衣娴曾经为了自己改变的，但是是他不要的。
衣娴淡淡一笑，“是吗？”她难得的笑容让上官昭晃了一下神，刚回过神来就听到她说。“大师兄，炎天烈，脾气是几师兄弟妹中最暴躁的。但是心地还是善良，而且还是最心软的那个人。”
“咦，看不出来，妳倒是挺了解大师兄的。”上官昭不禁有点吃味。“真是的，对我，妳也没有那么了解。”
衣娴摇摇头，“其实我以前也听过不少关于你的传闻，说你是最风流的一个，同时也是最狠辣的那一个。”换句话说，上官昭这个人是最阴险的一个人。
上官昭笑着摇头，对于衣娴的话不予置否。“好了，妳也累了，先去歇息吧！”话毕，他已经出去了，衣娴也毫不理会。
对于上官昭，她也知道自己对他的看法也渐渐减少，但是却还是不明白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一个充满谜团的人，明明自己是衣食无忧的大少爷，但是眼神却是那么的疲惫，那么的哀愁。
他脸上总是挂着慵懒的笑容，可惜，笑意从来未达眼底，只有在面对寒逸帆的时候，他的眼神才有那么一点波动，多了一种敬畏之意。对其他人皆是一样，面对水盈波的时候，他眼神也有一种宠溺之情，到底是为什么？
“师姐，妳怎么一个人留在这里？”水盈波一进门就发问了，屁股还不忘的往凳子上一坐。她在用力一点，肯定能够留下“本姑娘到此一游”的痕迹。
衣娴抬眸看了她一眼，“师兄他出去了。”
“废话，我也知道上官师兄出去了。我是想问妳，为什么没有跟上官师兄一块出去。”水盈波夸张的叹息，然后重重地说。
衣娴挑挑眉，但是眼神依然冷漠，“妳没有说清楚。”在水盈波发问之前，“师兄说，我留在这里歇息。”
“万一，他去鬼混，妳怎么办？”水盈波试探衣娴的心意。
衣娴轻笑了声，“那，我能够做些什么？”她反问。
没错，在这个年代里，即使有多不愿意和人家分丈夫，但是妇道人家依然不能够说些什么，如果真的不能够忍受，那就只有私下开战。
真是笨女人。
“师姐，妳笑了。”水盈波跳起来鬼叫，好想见到鬼。但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更像一只鬼。
衣娴摇摇头，“用得着这么惊讶么？”其实她也知道自己这副模样会引来多大的躁动，因为她在笑。
但是她却是衣娴，一切都是因为她是衣娴，却在笑。
“当然，因为师姐，妳可是从来都不笑的，这次妳居然笑了，这是为什么？”水盈波更加夸张地说。
衣娴淡淡一瞥，“我也不知道。”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笑的，她很小的时候笑过之后，从此也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笑容了，今天居然笑了。
“嘎？”水盈波虽然很惊讶，但是她很快就恢复过来了。“这样很好啊！”喃喃自语。
衣娴并没有理会水盈波在说些什么。“我想，师父想要我嫁给上官昭，除了这样我可以更加用心治疗师兄的伤之外，还有另一种原因吧！”
“呃，算了，还是告诉妳吧！师姐妳五行属水，是为水命。而上官师兄五行属木，是为木命。所谓水生木，所以”
“我明白了。”衣娴淡淡道，“今年师兄面临着生死大关，所以想要我旺他。”
水盈波咧嘴一笑，其实这也是她的安排，因为一时间上哪里找到一个上官昭喜欢，又能够旺他的水命女子？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她又何必舍近求远？
“小师妹，平时妳胡闹，我不管妳，但是这次妳胡闹到我头上来，真是不可原谅，妳出去吧！我想要静一静。”
水盈波一听，心知衣娴已经明白所有事情了。“师姐，我承认，妳和上官师兄成亲的事是我自作主张，并不是我娘的命令，但是上官师兄是真的喜欢妳的，而且这件事，他也不知情啊！”
轻叹了声，“小师妹，其实从妳抬出师父的名号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她看了看窗外，“因为师父从来也不管这些东西的，我跟随师父这么多年了，还会不知道师父么？”
“但”
“小师妹，平时我不爱说话，也不想理会那些俗事。并不代表我不懂，所以，妳别胡闹了。”衣娴知道水盈波想要问些什么。“这次我顺了妳的意思，是因为我也不希望师父的徒弟就这么死了。”
“嘎？”
衣娴淡淡道，“这些事情妳不需要明白，师父说了，原本她的本领只能够传授一样给我们，但是我却能够学习五行之术，是因为师父看在我不懂武功的份上，额外教我的。”
“咦？”衣娴为什么会这么说啊？
“妳可以懂得这么多东西，原本师父是应该将医术也传授给妳的，但是师父却交待，不能够让妳懂医术。”衣娴淡淡道，“我想除了师父和妳，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吧？”
水盈波笑了，有点凄凄的，“师姐，妳想要知道么？”
“不。”衣娴断言。
水盈波耸耸肩，“不就是啰！”这件事是她娘亲的痛，心底深处最痛的痛。“好了，既然上官师兄不在这里，我就去找师嫂玩玩啦！师姐，妳自己留在这里不闷啊！”
“妳以为呢？”衣娴淡淡地反问，好像水盈波问的事情与自己无关。
水盈波翻翻眼。“我看不会啦！”说完就已经不见了人影。
衣娴轻叹了声，她知道水盈波到这里来找上官昭一定是有要事，虽然水盈波的本性是俏皮一点，但也不是那么难以相处，即使她想找乐趣也会在风平浪静的时候才会找。
只是，她不知为何总是很羡慕水盈波的活泼，俏皮，好像这个世上，永远都不会有事让她觉得牵挂，觉得伤脑筋。如果，她能够做到那一点，那该多好？
风儿慢慢吹，歌谣从隔壁传过来。
衣娴凝神听着，不知不觉思绪飘离，有多久，她没有听过这些属于孩提时代的歌谣？苦笑了声，其实，她很小的时候都听过了，只不过
她现在已经失去了。
上官昭刚进门就看到衣娴沉思的样子，“衣娴？”
“嘎？师兄，你回来啦！”衣娴老神在在地回答。“刚刚小师妹来找你。”
“我知道，我刚碰见她了。”上官昭疲累的叹息，“那女人已经发下狠话了，如果不想要和她为敌的人，就一定要抓住我们。”
衣娴挑眉，“那么这样说来，我们麻烦大了。”
“妳错了，从一开始，我们的麻烦就不小。”上官昭轻笑了声，挂着他的招牌笑容。“不过，她永远不知道，我上官府的人，也不是她想抓就抓。”
不知为何衣娴觉得现在的上官昭让人心惊，纵然他脸上挂着的笑容。
“你待如何？”衣娴淡淡问。
上官昭耸耸肩，“暂时没有想到。”嘻嘻两声，“我当然得顾着自己的生意，免得对付完那个女人，我的生意也完了，那么我的生命也跟着完了。”
“何解？”衣娴不解地发问。“废话，如果生意没有了，那些人会放过我吗？”上官昭撇撇嘴。
衣娴明了的点头，“你先去歇息吧！”她刚刚就看出了上官昭的疲惫。
“衣娴，妳什么时候才能够想起我？”上官昭喃喃自语，并没有让衣娴听到。“如果妳累了也歇息吧！”
衣娴点点头，上官昭的身影隐入内堂中，逸出一声轻叹。事实上，衣娴也觉得自己有点不太对劲，至少，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有种感觉，早就和上官昭见面了，还认识了。
不仅这样，她看到上官昭，不，只要想到上官昭受伤，她的心就会划过一种痛苦。
她觉得自己的心在渐渐改变，即使对别人她依然是冷冰冰的。但是对待上官昭，她似乎已经做不到那一点，所以总是不受控制的对他好一点。
纵然她做的事情很微不足道，至少，她有那份心。而且她完全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心正被上官昭的温暖渐渐消融了，这样的认知让她觉得惊恐，只是
她什么也不能够阻止。
她会答应成亲，也不只是因为水盈波的一番话，更是因为她不想违背自己的心。在听到那件事情的时候，她居然会感到高兴。
她应该早就知道自己逃不开，因为每每看到上官昭为了那些生意而烦恼的时候，她也会跟着烦恼。当看到上官昭意气风发的做好一件事情的时候，她也曾经被他迷住，而且他总是能够想出很多办法。
那时候，她的心只有一个疑问：他真的只是一个风流之人？“如果继续向下去，我一定会死翘翘的。”衣娴喃喃自语地说。
话音刚落，耳畔就飘来轻柔的歌声，衣娴不知不觉间，思绪竟然伴随着歌声飘远，顷刻之后，衣娴顿觉不妥。
立马进入内堂，发现上官昭已经脸色发黑，“糟了。”
衣娴从袖里掏出十二根金针分别扎进十二个穴位之中，帮上官昭探了探脉。跌坐下来，“呼，真是的，那些歌声里面有毒，虽然唱的声音一模一样，但是”想到些什么似的，转身就跑。
还差点撞入甫进门的方采乔，“对不起，师嫂。”衣娴的声音是冷冷的，但是语气倒是充满歉意。
“没什么。”方采乔温柔一笑，轻柔的声音安抚了衣娴不安的心。“倒是妳怎么了？”
“师兄中毒了。”衣娴有点慌张地说。
方采乔看到衣娴这样，眼神闪过一丝异色，但是很快就恢复正常了。“是么？”她像是想到些什么，“走，我们去找烈，他有办法的。”
炎天烈听到衣娴的叙述之后，眼神和方采乔刚才的一样，只不过是一闪而逝，让人想要看清楚的机会都没有。
“想要什么药材才能够帮他解毒。”炎天烈淡淡道，可是语气的不平伏让人听得出他又都着急。
衣娴摇摇头，“没有药可以解毒，因为这是从声音下毒的，想要解毒，一定要从声音解毒。”不知道这里有谁懂得乐理。
“哈哈，这样啊！小乔就懂得吹笛子。”当然，方采乔是用笛子当武器的，不懂得吹笛子，怎么保护自己啊！
衣娴喜出望外，“真的？”
“没错。”方采乔点点头，看到衣娴形露于色的表情，“原来妳也有表情啊！”她还以为衣娴是一块冰。
知道自己太过紧张了，只消一瞬间，衣娴又恢复了那个没有表情的人。
“真厉害。”
就这样，方采乔就被拉去帮上官昭解毒了，原本方采乔的笛声可以用来杀人，也可以用来救人的，所以不用费多大的功夫就可以救回上官昭的命了。
别人不说，但是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衣娴变了，是为上官昭而变了，即使她现在还是没有自觉，但是，总有一天，上官昭的情会得到回报的。
『11』心动•情动
凝视着上官昭昏迷的脸，衣娴不由得觉得鼻酸，眼泪似乎总想要冒出来，她眨去眼里的泪意。
“师兄，你快点醒来啦！”衣娴轻声呢喃，如果仔细听，不难听出声音里包含着哽咽。
上官昭并没有醒过来，但是手指却抬了抬，之后又陷入无尽的沉寂中。但是就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已经足够安抚衣娴了。
“师姐，妳别这样啦！”一得知上官昭中毒之后，水盈波立马赶来，遇上衣娴憔悴的脸容的时候，还差点以为认错人了。“以往妳帮人治病的时候，还不是一样和冷静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啊！“可是，这次受伤的是师兄啊！”哦，这个不同。
“那有什么分别？”水盈波耸耸肩，“还不是一样是人？”
“他是我丈夫。”衣娴淡淡道。
水盈波不相信的摇摇头，“只是这样？”有没有搞错啊！
“小师妹，现在的我，实在没有心情和妳闲聊，妳先出去可以吗？”衣娴难掩心痛地说。
水盈波没有离开，凝视了衣娴半晌之后，“师姐，妳该去休息了。”
衣娴摇摇头，“师兄还没有醒过来，即使我想去歇息，也不可能睡得着。”
“师姐，妳应该清楚上官师兄起码有一段时间不会醒过来的。他体内的毒素才刚清除，身体尚虚，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调息，妳即使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如果上官师兄醒来了，看到妳这副憔悴的模样，一定会生气的。”水盈波实在不忍心衣娴变成这个模样。
在她印象中，她的衣娴师姐，从来都是精神奕奕，即使冷冰冰的却毫无损害她的美丽。可是现在她看起来是多么的憔悴，多么的疲惫，这一切只为了一个男人。
“妳不懂的，小师妹，即使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一种感觉促使我这样的。”衣娴抬眸，眼圈除了淡淡的红之外并没有什么异样。“我总觉得我以前就已经见过他了，而且还为他心动，就像现在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水盈波轻叹了声，手指轻抬，衣娴就倒下来。“妳不想睡，我可以定要让妳睡。”她喃喃自语。
阳光璀璨，绿色的叶子也张开脸去迎接太阳，叶子的周围晕起一圈圈青绿色的光芒。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溜走，在指缝中溜走了数月时间。
“为什么又要喝药啊？”屋里传出男人的哀嚎声。
女子冷冷的声音接续传出，“可以不喝。”
“咦？我还是喝药吧！”男人突然间变得温顺，捧起药碗二话不说的一饮而尽。“好了吧！”
女子颌首，“很好。”短短的两个字足够让人清楚危机已经过去了。“师兄，不是我已经要你喝药，而是你的身体不允许你不喝药。”
“可是妳也别总是拿离开来要挟我啦！妳明知道我最害怕这个了。”男人不满地嘟哝。
女子的声音透出浓浓的笑意，“如果你不害怕这个，我又怎么会拿来要挟你？”
“是，是，是，妳最知道我的弱点，所以总拿来刁难我，是不是？”男人的声音里依然是不满的。
女子喟叹，“师兄，你知道吗？你那次真的吓死我了。”每每想起上官昭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时候，她就觉得心惊胆跳了。“你中的毒一定要用声音解毒的，但是偏偏我又不懂得乐音。”
男人轻轻拍了女子的柔荑一下，“别担心。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对了，妳怎么没事？”
“师兄，你不知道，我从小就练毒，师父为了让我百毒不侵，在我身上下了很多毒，我的身体也早就适应了。”衣娴淡淡道，似乎以前那段痛苦的日子只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上官昭叹息，“没想到，那女人为了抓到我们，居然找来这么厉害的下毒高手。”
“不，师兄，那个人一点都不厉害，厉害之处只是他的下毒手法而已！”衣娴淡淡道，“对了，师兄，你还是先躺下吧！免得待会又不舒服了。”
上官昭摇摇头，“没事，我躺在床上这么久了，骨头都散开了。”他站起来，“衣娴，我们出去走走吧！”
“好。”衣娴点点头，收拾好东西之后，就跟着上官昭走出屋子，步向久违的阳光。
原本属于他们两人的空间，偏偏就有一些不识相的家伙到来。
“上官，你在这里啊！”炎天烈走过来，旁边当然是他的妻子方采乔。
上官昭撇撇嘴，“废话，我不在这里，你看得到我吗？”真是的，总是在问那些没有营养的问题。
衣娴掩唇一笑，“师兄，大师兄不是这个意思，你说话怎地这么冲？”说到这个，她总觉得无可奈何。
炎天烈却毫不在意，只是饶有兴味地看了衣娴一下，“对了，小乔查到了那个人是谁了。”
此话一出，果然引来了两人的注意。“咦？这么快？”
原本那些人也不在意是谁在捣乱的，但是上官昭前两天醒来之后，却坚持要查到那个人是谁。
“当然，你大师嫂是丐帮的帮主，有什么事情只要吩咐一声就可以了。”炎天烈耸耸肩，“走吧！咱们到书房里去谈，小乔就陪着衣娴师妹。”
两个男人离去之后，方采乔牵起衣娴的手。
“衣娴，我听烈说，他从来也不知道自己有一个这么美丽的师妹。这是怎么回事？”方采乔轻声问。
衣娴望着那些花草，“不仅是大师兄，就连其他师兄也不知道的，因为我是师父的入室弟子，所以除了小师妹之外，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轻叹一声，“只是在最近，我才被人知道而已！”
方采乔耸耸肩，对于这样的事，她从来也不是很在意，只是瞥了衣娴一眼。“衣娴，妳是一个很漂亮，不，用漂亮来形容妳实在是很肤浅。妳绝对是一个艳如桃李，却冷若冰霜的女子。但是妳真的没有发觉自己的冰正在逐渐融化么？”
“是又如何？”衣娴淡淡地说。
方采乔摇头轻叹，“如果爱上了，就勇敢一点，不是吗？”当初，她也曾经很苦恼应不应该将自己的心放到炎天烈身上，可是经历了一些波折之后
咳咳，又说到别的地方去了。
“可是”衣娴也有自己的顾虑。
方采乔淡淡一笑。“衣娴，如果真的喜欢，那就只好用自己的心去了解，并不是任凭外面的人的风传，知道吗？”她轻轻一笑，之后离开了。
真的是这样吗？
衣娴的脑海掠过上官昭的背影，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苦笑了声，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一颗心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早就落在上官昭身上了，她想要改变些什么也不行了。
可是如果她碰上和师父一样的情况，她要怎么办，那时候她能够和师父一样这么坚强吗？苦笑了声，原来，世界上的事情真的这么让人觉得措手不及。
原本，她以为只要她将自己的心冰封好了，就不会动心的，但是没有想到。现在不仅动心了，更是动情了，她真的很傻。
脑海里掠过上官昭温柔地安抚自己的时候，还有上官昭即使有什么事情也会护在自己身前，不让自己受伤害，就连中毒之后，自己的身体根本就不好，也要硬撑着安抚她。
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泪水滚下来，那么烫的感觉，灼伤了她的心。更是融化了她的心，凝视着蔚蓝的天空，不由得叹息。
如果她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或许会好一点吧！
“衣娴，妳妳怎么了？”上官昭刚到衣娴身边就看到她的泪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妳觉得不高兴，还是大师嫂”
衣娴摇摇头。“师兄，你不要这样。”她轻声说，声音里掺入了一丝温度，上官昭挑了挑眉。“是什么让妳发生了变化？”
“什么变化？”衣娴不解地看着上官昭。
上官昭轻笑了声，“妳的声音里开始有温度了。”
“如果一定要这么说，那么改变我的人就是你咯！”衣娴也笑了笑。“师兄，我总觉得我好像以前就见过你了，而且还相处过一段时间，但是为什么我总想不起来？”
上官昭耸耸肩。“妳别想过去的事情了，既然已经过去了，想起又有什么意义？”只能徒添伤感的回忆，他倒是觉得衣娴还是不要想起的好。
“这样我的回忆就少了一页，不是很遗憾吗？”衣娴失望叹息。“不过，既然师兄都这么说了，我就不想了。”只是感觉怪怪的。
上官昭笑了笑，“衣娴，等下我和妳一块去逛逛好不好？”他想起自己和衣娴成亲以来从来没有带她出去的世界走走。
衣娴摇摇头，“不了，师兄，我不想出去。还有你的身体还需要休养。”她淡淡道，但是不难听出她其实也想要出去走走，但是却顾虑到上官昭的身体才会这么说的。
“妳啊！其实我待会运功调息一下就可以了。”上官昭还是不死心。“如果妳不出去走走，妳怎么能够让自己觉得快乐？”
衣娴一听，“如果我有你一直在我身边，我就快乐。”她喃喃自语，如果不认真听，真的听不出来她在说什么。可惜，上官昭是练武之人，所以耳力比一般人都要锐利。
上官昭笑了笑，“衣娴，妳是我娘子啊！当然得一辈子留在我身边，难不成妳还想离开？”
“你，唉！算了。”衣娴突然想到些什么，“对了，等下我得给你再施一次针。”然后再让他喝下她的血。
半晌之后，树枝上的小鸟蓦然飞走，四周都变成了死寂一片。
“师兄，你忍耐一下。”她的血掺有了各种各样的毒，所以百毒不侵。“刚开始是很痛苦的。”其实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衣娴的脸上也不断地渗出细汗，脸色也变得苍白了。
上官昭注意到衣娴的异样，咬紧牙关，将痛楚压下。“衣娴，妳别担心，我没事。”虽然痛苦一波一波的传来，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痉挛，可是脸上的笑容依然没有减少。
“师兄，你别这样，如果觉得痛苦就喊出来。”想想当初自己被师父强迫试毒的时候，还不一样这么痛苦，却同样的没有喊出声音来，连吭以不吭一声。
上官昭摇摇头，“没事，衣娴，那个针可以把出来了没有？”
“师兄，如果金针拔出来了，那些毒就会一下子在你体内流窜了，那样你会更痛苦的。”衣娴不忍心上官昭受痛苦。
上官昭轻声笑出来，但是依然给人一种很沉痛的感觉。“妳还是拔出来吧！如果妳能够保证我绝对不会被毒死，我想我也要感受一下妳当年的痛苦。”
他这么说，衣娴胸口一震，但是依然迟疑，她知道自己的血会让上官昭痛苦一下，但是绝对不会致命。即使将金针拔出来，上官昭的生命一点都不会受到威胁，只是她不想看到他更加痛苦。
上官昭被痛苦扭曲了，整张俊脸都变样了，但是他依然想要安抚衣娴。后者泪意甚浓地看着他，玉指芊芊，往插在他身上的金针伸去，不一会儿
上官昭晕倒了，脸色依然苍白的。但是衣娴却送了口气，终于搞定了，她的心情一放松就瘫软下来了，直接倒在上官昭身上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一醒来就对上水盈波充满笑意的眼眸，上官昭轻叹了一声，顿时知道水盈波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了。
“衣娴？”
衣娴原本也不是睡得很沉，只不过觉得身体没有力，眼皮很重而已！听到上官昭的叫唤，立刻勉强自己撑开眼皮。“嗯？”
“师姐，妳怎么睡在上官师兄的身旁？”水盈波眨眨无辜的大眼睛。
不待两位主角答话，外面进来的人就已经进来了。“他们是夫妻，当然睡在一起啰！”方采乔带着温婉的笑意走进来。“上官，你好一点了吗？”
“好一点了，大师嫂。咦？奇怪，我怎么觉得你们到这里来是别有用心？”上官昭躺在床上跟人家闲聊。并不是他不想起来，而是他的手臂都被衣娴压住了，刚才衣娴应了一声之后又倒头睡下了。
“没有，你别瞎猜。”方采乔笑了笑，“好了，咱们先出去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方采乔却是留下来，认真地凝视了上官昭一眼之后。“上官，我想你应该不会像外面风传的那样风流吧？”
上官昭笑了笑，耸耸肩。“怎了，大师嫂是觉得留下这么一个浪荡子在家里，会有损斯文？”
“你少来了。”方采乔失笑，“我觉得衣娴心里肯定受过一些创伤，或许被那些人影响了，所以才会这么没有信心去追求自己的爱情，如果你不爱她，那就放她走，别伤害她。懂不？”她从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冷漠的姑娘了。
上官昭从来也不在意别人怎么想，但是他却可以从方采乔身上感受得到她是真心想要关心衣娴的，就冲她这份心，上官昭耸耸肩。“大师嫂，妳放心，我是真心去爱衣娴的。”
“那就好。”方采乔放心地走出去。
上官昭轻声一笑，他又怎么会没有体会到衣娴的心？只是，衣娴一直不愿意承认，不愿意去面对，他也不想强逼她。
“衣娴，其实，我知道妳喜欢我的。”低声一句话，怀里的娇躯一震。
衣娴现在可以确定自己真的喜欢他，不，应该是爱上他了。可是现在已经动情了，她又不能够不理会了，她害怕，真的好害怕。
感觉到怀里的湿意。“衣娴，妳别哭。”上官昭不清楚衣娴为什么会突然间哭的，但是他却可以明白自己此刻真的很心痛。
衣娴胎膜。“师兄，我没哭啊！”只不过是眼睛不断地掉泪而已！
“哈！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他还是喜欢以前那个冷冷的衣娴，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爱哭。“讨厌啦！师兄，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啊！”
上官昭爽朗一笑。“我讨厌？”
“对，咦？啊，对不起啊！”衣娴这才惊觉自己一直压在上官昭的手臂上，马上起来。“我不是故意的。”
上官昭变脸似的，变成了一副哀怨的表情。“真是伤透我的心了。”
“怎么了？”
上官昭瞥了她一眼，“原来妳不是故意靠在我身上的呀！这还不是伤透我的心？”
“你。”衣娴为之气结，这个男人真是的。“对了，师兄，等会，我试试你是不是真的百毒不侵。”
上官昭颌首。衣娴不甚放心，“可是，有可能更加痛苦的。”当初，她的确很痛苦的。
“痛过这次，以后就不用害怕了，不是吗？”那样，他就更加有能力，有理由保护好衣娴了。“好了，亲爱的娘子，那就快点下手吧！”
衣娴啼笑皆非地看着上官昭。“你喔！总是不正经。”她知道他这是在安抚自己，不由得心口一热。“师兄，你真的很好。”
“刚才还说我讨厌，现在就变成很好了，真是善变。”说完之后，他突然变得正经。“衣娴，妳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抛弃妳的。”上官昭知道应该给衣娴一个定心丹了。
衣娴泪水夺眶而出，她点点头，说不出话来了。只要有他这一句话就够了，至少现在他是这么承诺的。
『12』面对
“师兄，你别这么任性可以吗？”衣娴的声音充满了愤怒，虽然还是那么的冷，但是听起来的质感却是不一样。
上官昭哀怨的叹息。“衣娴啊！我真的不想喝药了。”望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汁，在心里打鼓。“难道妳不知道，我的血都可以当药喝了。”
衣娴哭笑不得地看着上官昭，“师兄，你怎么可以这样啊！”她怎么不知道上官昭原来也有这么小孩子的一面。
“我怎么不可以啊？”上官昭撇嘴笑笑。“好了好了，我喝了这药就行了，妳别生气啦！”
瞪了他一眼，“一开始这样不就好了。”她摇摇头。“对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帮帮忙吧！”
衣娴说得无始无终的，但是上官昭却听得明白。“但是，妳有没有想过，如果师父觉得还没有惩罚够，妳帮她解毒了，师父会生气的。”
“可是我不希望你受伤，虽然你现在和我一样是百毒不侵了，但是你依然会受伤流血的。”说着说着，她不知为何总想哭。“可是，我不想看到你受伤。”
上官昭轻笑了声，“有妳在身边，我是不会出事的。”也不会让自己出事的。“衣娴，妳别伤心，如果我是受伤了，也是命中注定的。”
“错，你一定是为了保护我。”不知道她会什么会这么说的，但是隐隐脑海好像闪过一个影像，上官昭为了保护她，还受了很重的伤。
上官昭双眸微眯。“衣娴，妳是不是想到了一些什么？”
“没。”衣娴疑惑地看着上官昭。“师兄，我应该想起些什么么？”
“妳别多想了。”上官昭一语带过。“对了，衣娴我要运功调息了，妳想出去吧！”
衣娴点点头，虽然觉得上官昭的行径太过怪异了，但是基于本性，她依然是不予理会。唉！她真的要面对吗？
如果上官昭知道，她没有对他说出事实的全部，他会怎么想？事实上，并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自己也没有办法接受，让她如何说？
哼，没错，她是海天若的女儿。海天若那个念念不忘的女儿，那个百般虐待的女儿，那个不想承认的女儿。
哈！真是可悲，海天若一辈子都没有嫁人，却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如果她出现在海天若面前，海天若一定能够一眼就能够认出来的，这也是为什么她不想给她解毒的原因。
没错，她恨。她恨她爹，为什么要这么早死。她恨海天若，为什么要将痛失丈夫的痛苦发泄在她身上。她恨在海府的任何一个人，为什么看到她小小的身躯承受着沉重的“惩罚”的时候，却袖手旁观。
她也不想，她不想一出生，她爹就死了。难道海天若不知道是自己的蛮横才会让爹爹早逝的吗？只会将所有错误推到别人身上，她没有办法承受这样的不公平的待遇，从一开始，她就在找机会报复。
哈，现在她看到海天若承受毒害，也深知那些毒绝对不会要了海天若的命，只不过会让她很痛苦的度过生命的每一刻钟而已！
原本海天姿也不一定要上官昭的武功。没错，这也是她做的手脚，在下山的那一年，她听从师父的命令，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既然海天若已经被师父惩罚了。她就去惩罚一下海天姿的傲慢，自以为是的本性，在她身上下了一种毒。
她永远没有忘记，在她哭着求饶的时候，耳畔充斥着的是那两个女人的笑声，而其他人虽然不帮忙，但是也没有笑，只是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
哈！那时候的她就已经开始冰封自己的心了，从此之后再也不会求饶了，也不会哭了。因为她知道，求饶带来的只有嘲讽，而哭，带来的也只是白眼。
她衣娴，从来不稀罕这些东西。
直到，那个女人将师父引来了之后，师父原本也不想管她的，但是在看到她无情的眼神，冰冷的气息之后才打定主意帮她的。没错，就是她冰冷的气息，无情的眼神才能够吸引同样冷漠的师父。
那时候的她看着自己的娘亲痛苦的时候，居然可以若无其事，实在是难以想象的。
冷哼一声，衣娴凝视着眼前的瓷瓶，玉指轻轻一抬，瓷瓶里到流出一点透明色的液体，无色，无味
一只小鸟飞过，衣娴走开了。
地下徒留还残留余温的小鸟的尸体
“师兄，我觉得我们还是去找海天若吧！顺便去找海天姿。”到了她应该做事的时候了。“我们不应该麻烦师父的，只要是我们能够做到的事，就不能够麻烦师父。”
上官昭觉得衣娴的眼神里看起来有一种坚决的味道。“衣娴，妳准备怎么做？”
“师兄，我有事情瞒了你。”衣娴淡淡一笑，笑容有点飘渺。
上官昭耸耸肩，“我知道啊！只不过妳不想说，我也不强迫。”他扬起一抹笑容。“其实，妳为什么突然间这么说？”他心里很不安。
“师兄，我不是说过要去找海天若，而且我有一件事情迟早也要面对了。”衣娴淡淡一笑，“不过，师兄，你别跟去了。”
上官昭心上一凛。“不可能。”他又追加一句。“如果妳不让我跟去，妳也别去了。”
“唉！师兄，你就不能够顺我这一次吗？”衣娴轻叹了声。
上官昭淡淡的撇撇嘴。“衣娴，妳应该知道的，如果我有哪一次这么坚持，只是妳这次去，或许有去无回，如果我不留在妳身边，我实在是不放心。”
“师兄，算了。既然你要跟着，我也不勉强了。”衣娴淡淡道，“师兄，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你为了我受伤。”
上官昭温柔一笑。“衣娴，妳想太多了，那家伙也想要抓我。我只不过去教训她一下而已！”
“师兄，其实不用你出马，只要我一个人就可以了。”衣娴的眸心流露出一丝狠辣。虽然很快就消逝了，但是上官昭还是瞧出了。“衣娴，妳是不是和海天若有什么过节？”
衣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上官昭的这个问题，她淡淡一笑。“好了，师兄，既然你现在已经好了。我就不用再帮你熬药了，你不知道我其实也不喜欢帮你煎药的。”
察觉到衣娴的逃避，上官昭耸耸肩。“那就好。我不用当药煲了。”此话一出，衣娴忍俊不禁地掩唇一笑。“师兄，说的很委屈似的。”
她才心痛那些药材。“你知道吗？那些药草，可是很珍贵的，如果不是要给你喝，我才不会这么轻易的用那些药。”
“是吗？”上官昭淡淡一笑。“那我不是很荣幸？”
衣娴抬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废话。”她将手里的针线放下来。“师兄，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告诉你，因为你是我丈夫。”
“别这么严肃，说吧，妳到底想要跟我说什么？可是别跟我说，妳不要我了。”说完，他换了一副怨妇的嘴脸。
衣娴瞪了他一眼。“少来了。师兄，我现在跟你说的是我的身世。”上官昭脸色一正，他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让衣娴变成这样的。
衣娴淡淡道。“我和海天若是母女，是她和衣云枫的女儿，因为”
橘红色的余光将云彩漂染了，黄昏的景色总是这么美好，但是却这么短暂。橘红的颜色渐渐淡去，徒留一阵阵唏嘘的叹息。
是叹息美好的短暂，还是日子的消逝，或是生命的荒废？
都有吧！
当衣娴说完的时候，月儿冷清的光芒透过薄如蝉翼的窗纱溜进来，为长长的月夜留下点点痕迹，纵然很淡，纵然很冷，但是却是很美的。
“这样啊！这也难怪妳。”上官昭表面上很平静，但是心里却咒骂了千万次。但是无论他有多么的讨厌海天若，却不能否认她是他的岳母大人，如果没有她就没有现在他的衣娴的存在。
所以，纵然，他有多么的生气，也不能够表现出来。
“师兄，你觉得我有理由报仇吗？”衣娴淡淡道。
上官昭耸耸肩。“衣娴，其实妳有没有想过，妳这种做法不应该叫做报仇，那样太过严重了。只能说是报复，这样才能够合乎妳的做法。”
“师兄，你赞成吗？”衣娴很想要得到上官昭的支持，如果得不到，她虽然不甘心，也会放手。
上官昭想了想。“我觉得我们别用那么毒药了，用连环毒吧！”
“为什么？”
上官昭勾唇一笑，但是眼神却那么的冷冽。“因为连环毒不会在一时半刻中要了人的命的。”他是要海天若受尽痛苦而死。
“师兄，用不着吧！”衣娴淡淡道。“这样，似乎有点过分了。”
“不，衣娴，一点都不过分。”上官昭原本觉得先让她中毒，再将她拖出来凌迟，但是这样似乎太狠了，所以他才放弃的。
衣娴对上上官昭的眼眸。“师兄，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去？”
“不急，等到她的人找上来才算吧！”上官昭勾唇一笑，但是笑容里却包含了许多的计算。
衣娴打了一个寒颤。
“冷？”
衣娴点点头，不止是身冷，心也开始变冷了。
上官昭一笑。“待会就不冷了。”
真的不冷了，还热乎乎的。
上官昭终于得到了成亲以来的洞房花烛了。
嘻嘻，现在要面对些什么？还是待会再来想吧！
人家春宵一刻值千金，别吵着人家了！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里就有最好的写照了。
某夫妻俩正赶走偷窥的小女孩，但是自己却留下来，真是的
还是睁一眼闭一眼吧！
什么？想要知道某夫妇是谁？当然是不告诉你，自己被窝里想吧！
最好想到天荒地老。
『13』惩罚
经过一段日子的策划，衣娴和上官昭决定去找海天若，虽然刚开始得到炎天烈夫妇的不同意，但是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劝解之后，最终还是同意了。
说是放心，也不完全是，只是因为上官昭和衣娴都想要找那个女人麻烦，所以他们也不好太过阻扰，如果换了是炎天烈，他早就杀进去了。
现在上官昭可以忍耐到今天，真是实属难得。
其实也不用费多大的劲儿，因为海天若也很痛苦，所以她不断的派人到这里来想要抓衣娴。“或许，她早就知道衣娴是妳了。”上官昭忽然这么说。
衣娴扫了他一眼，“师兄，你说话真是深奥，我原本就是衣娴。”
“呃，算了。”上官昭心神一凛。“衣娴，那些家伙真是不死心呐！”
衣娴点点头，没有说话。
上官昭坐直身体。“各位别来无恙吧！”他脸上带着淡笑。“总是用下毒这样的伎俩，实在是有点不入流。别忘了，我身边坐着的是衣娴，她既能够下毒，就能够解毒。”
“上官公子，这样也怪不得咱们，你们如果配合一点，那咱们就不用拿这种不入流的伎俩对付你这种高等之人了。”
上官昭脸上慵懒的笑容没有消褪半分，但是眼神却凌厉的让人不敢直视。“说来真是好笑，我们夫妻俩有得罪过海帮主么？为何总是要我们去帮她解毒，想要我们帮忙解毒，还得请示家师。”
“哼，你们师父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我们海帮主下毒了，这算什么英雄。”带头的人气愤地说。
上官昭笑容仍在，眼神却平淡无波。“你还真是说对了。家师并不是英雄，更算不上是好汉，她仅仅是一名弱女子。你们海帮主这么厉害，居然还会家师这样的弱女子制服，不知道这算什么？”
“你”他正想说话，但是衣娴却飞出一针封住他的穴道。
衣娴看着上官昭。“师兄，别跟他们这些小喽罗闲聊了，你忘记了我们的目的吗？”她有点不耐烦了，上官昭居然只适合这些人闲聊。
“是的，娘子，为夫遵命。”上官昭对衣娴温文的一笑，唯有对待衣娴的时候，他才会表露出真正的笑容的。转个脸，他的笑容变成虚伪了。“好了，我也不跟你们聊了，我家娘子慈悲为怀，决定给你们海帮主解毒。”顺便下毒。
“咦？真的？”那些人不敢置信。
上官昭撇撇嘴，“不，是煮的。”
“呃。”那些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话。
上官昭耸耸肩。“好了，请带路吧！”他没有去过海天若的地盘。
一路上，上官昭都和他们保持距离，和衣娴在路上不断地喊停，不是口渴，让那些人去找水，就是说累了，要停下来休息。
“停。”上官昭又说停了。
那些人不耐地看着他。“这次又为什么？”
上官昭露齿一笑。“不为什么，只是因为本大爷不想走了。”其实是看看天色，他从衣娴那里知道海天若毒发的时候开始了。
“你”
上官昭耸耸肩，根本就不拿他们的怒火看在眼底。“我怎了？我就是不想现在走，你也不看看，现在的太阳这么晒，我家娘子的冰肌雪肤怎可以被这么毒辣的太阳晒到？”
说得煞有其事。
那些人虽然很生气，但是却拿上官昭没辙。先不说上官昭是去给他们的主子解毒的，就依照上官昭的武功而言，他们根本就打不过人家。
太阳渐渐下山了，他们早就耐不住了。“上官公子，现在可以了吧！”
“不可以。”上官昭不客气地打断人家的希翼。
那些人咬牙切齿，“为。何？”
废话，因为海天若现在还没有毒发完毕，他又怎么可能去让她好受？“唉！现在都快天黑了，如果这样赶路会很危险的。”
“你。”那些人知道上官昭的理由最充分，所以也没话可说了。只好悻悻地坐下来，等待着明天的到来。
翌日上官昭不等人家醒来，就径自赶路了。“喂，起来，不赶路了？”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带头的人总觉得上官昭是故意的。
上官昭无辜地和衣娴对视一眼。“反正都到这里来了，我们也可以自己去了，你们就留在这里睡觉。待会，我们见到海帮主的时候，再”上官昭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些人也已经起来了。
撇撇嘴，这一段路程虽然不算远，但是他们也走了差不多一个月时间了。不为别的，只因为上官昭遇见些“有趣”的东西都要停下来看个够，总是他就这样走走停停的，好不容易才来到海天若的老巢。
走到海天若的地盘里，坐在高位上的女人妖媚诱人，除了身体散发一股不寻常的寒气之外，根本就没有一点中毒的痕迹。
衣娴看了上官昭一眼，后者明了地后退一步，衣娴站上来，冷漠地瞥了高座上的女人一眼。“别来无恙吧！姿姨。”
高座上的女人从衣娴站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她的眼神就开始变幻了，当听到衣娴的那句话之后，她的脸开始扭曲。
衣娴淡淡一瞥，又对上官昭温婉一笑之后，转眼间，她又恢复了冷漠的样子。“姿姨，我娘呢？”
“妳，妳，妳真的是粉芸？”海天姿良久才能挤出这么一点声音来。
衣娴摇摇头。“不，衣粉芸早就死了。我是衣娴。”她淡淡道，似乎任何事情都激不起她的一点情绪。
“妳为什么要回来？”海天姿不认为衣娴是诚心来帮她姐姐解毒的。
衣娴摇摇头。“原本我也不想来，但是，姿姨，妳太过分了。居然想要我的夫君，虽然他至刚的武功能够帮妳解了寒冰毒，但是，妳却不知道解毒之后，就等于诱发了下一中毒的发生。”
海天姿半晌不能够回神，她真的做错了么？
海天若似乎听到了一些声响，在众人的搀扶下，带着憔悴的病容步出来。当对上她的脸庞之后，所有人都知道那种毒将她折腾得有多痛苦。
但是衣娴却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她早就知道这种结果，有怎么会惊讶？而上官昭从来也没有在别人面前流露出真实的情绪的，所以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在想什么。
在对上衣娴罩着寒霜的脸蛋的时候，海天若有一阵子晃神，可是当看到她手腕上的玉镯之后，她差点站不稳了。
“妳”
衣娴笑了，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没有一丝情绪。“娘，这么些年来，妳还好吧！”
“我”尾音还咬在嘴里。
衣娴收起笑容，“应该算还好，至少没有被毒死，不是吗？”
“娘子啊！够了，还不快给岳母大人解毒，免得她真的受不了了。”上官昭淡淡道，“还是那位姿姨的毒，妳也一并解了吧！反正她的毒是妳下的，妳应该有权利解毒吧！”
衣娴对他温婉一笑，“师兄，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但是却也不完全对。姿姨的毒是我下的，我也有能力解毒，但是我却不想给她解毒。”
“妳还是解了吧！”上官昭对她使了一个眼色。
衣娴轻叹了一声。“好吧！”她转首看向高座上的两人，脸色回复到当初的淡漠。“既然我夫君这么说了，姿姨妳身上的寒冰毒交给我吧！”冷冷地说完。
“那妳”海天姿代替发呆的姐姐发问。
不等她说完，衣娴飞出一针，正准无比地刺入她的身体。“我累了，想要去休息。”其实她是看出了上官昭一脸疲累。
海天姿顿时明白眼前这个小姑娘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由她们嘲笑的小姑娘了。轻叹一声，或许就是来惩罚她们的，但是她也只有认命的份了。招手，换来了人将衣娴带到客房去
到了房间之后，衣娴的眼神飞过一丝震鄂，但很快就恢复如初。还悄悄渗出一丝冷笑。
“师兄，你快休息吧！”她看出上官昭虽然身体已经好起来了，但是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完全适应她的血。“如果不是，我又要开一剂药给你喝了。”
上官昭无奈一笑，“如果妳陪我睡，我就睡。”
听到这话，衣娴更加无奈，“真是，我服了你了。”她拉着上官昭走到床沿上，在上官昭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她一把拦住他。从怀里掏出一包粉红色药粉出来，洒在床榻上。
上官昭虽然不解，但是却没有问。因为他知道衣娴这么做肯定有原因，而有些事情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明白的。
衣娴凝神看着床铺里慢慢爬出蠕动着的蜈蚣，每条有两寸长，上官昭看得胆颤心惊。衣娴却笑了，很冷的笑，就连上官昭也感受得到衣娴的笑容很冷。
他知道自己应该替那两个女人祈祷的，但是他却做不到这么大方。“妳为什么会预料到的？”
“师兄，你以为我是未卜先知？不，我没有师父那么厉害，这家房间是我以前的房间，她们总是喜欢在床铺或茶水里放一下东西的。”衣娴耸耸肩。“当师父遇上我的时候我已经中毒颇深了，师父也只是想要那我做研究，试试她能不能够帮我解毒。”
上官昭听着衣娴轻松的语气，心里却轻松不起来。“衣娴，妳”
“好了，师兄，别说了。你还是赶紧歇息，我还要去做我想要做的事情。”衣娴神秘一笑，玉指捻起床畔那根长长的红线，一扯
衣娴看到上官昭还睁着眼睛看着自己，不由得轻声一叹，从袖里捞出一些药粉弹到上官昭面前，后者眼皮一重就睡着了。
衣娴脸上诡谲的笑容让刚进门来的丫头有点不舒服，“小姐，有事吗？”她知道眼前的是海天若的女儿，于情于理她都应该称她为“小姐”的。
“小洁，我说，妳是不是应该说小姐，有什么吩咐？，还是妳以往欺负我太久了，所以已经忘记了所有礼节？”衣娴笑着说，笑容里透着冷气，眼神却平静无波。
小洁心神一凛，知道眼前的主子已经不是任由她们欺凌的小主子了。跪下来，“小姐，是奴婢不懂规矩，请小姐原谅。”
蓦然，衣娴的脸色一变，笑容变得温柔，笑意并未达眼底。她扶起跪在地上的小洁，“小洁，妳别担心，我只是询问一下，并没有想到要责怪妳，好了，我有点饿了，妳先去给我准备吃的吧！”
小洁感恩地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衣娴到底做了些什么，只知道，那一天之后，海府里所有的下人会在夜里发出凄惨的叫声。
“妳到底做了什么？”海天若忍不住了，走到这里来询问衣娴，上官昭只是抬眸瞥了她一眼然后又将注意力放在生意上了。
衣娴轻啜了口茶，“娘，妳今天好点了吗？”她问非所答，只是轻轻地询问海天若，似乎她们只是一对母慈女孝的母女。
海天若冷哼了声，这么多年来的毒害让她的声音从柔润好听变成了低哑粗嘎。“哼，少来了，别让人以为我们是一对很要好的母女。”她狠狠地瞪了衣娴一眼，“妳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衣娴轻笑了声，笑意并未达眼底。其实除了上官昭之外，所有都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我能做些什么？”衣娴丝毫不将她的怒火看在眼底。“说真的，姿姨的毒已经解了，但是却以后也不能够练武了。”
海天若这下更加鬼叫了。“为什么？”
“这是代价，也是惩罚。”衣娴淡淡一句，她已经收起了笑容，剩下的只是冷冷地语声。
海天若顿时明白了，衣娴帮海天姿解毒了，但是却废了她的武功。她暗自运功，准备向衣娴飞出一掌。一直毫不在意的上官昭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衣娴身边，似乎他一直都在那里似的，他铁臂一圈，抱着衣娴飞了出去。
海天若的挥出的掌落空了，正想再打一掌的时候。耳畔却传来衣娴的轻笑声，冰冷的。“娘，妳没救了。”
“妳这话是什么意思？”
衣娴落地，“刚才妳已经废了自己的武功了”。她衣娴绝对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眼神一凛。“海天若，我告诉妳，我从来没有恨妳，因为妳不值得。但是并不代表我不会惩罚妳们，原本我是不想理会的，因为师父的毒已经让妳生不如死了。但是”
她睇了上官昭一眼，“妳们居然想要打我师兄的主意，我现在就来惩罚妳们，让妳们付出应有的代价，还有，我在他们身上下毒的时候，先帮他们解了妳下的毒，所以，现在她们身上的毒只有我有解药。”对上官昭使了一个眼色，后者明了的带着她离开了。
“妳真的在海天若身上下了连环毒？”上官昭感到不可置信，真的想不到衣娴居然会这么狠。
衣娴点点头，“我在海天姿身上下了那种毒，但是海天若身上没有。”她笑了，甜甜的，但是上官昭看来确实冰冷的。
“那”上官昭还没有说完，衣娴就对他温婉一笑。“师兄，我只是在海天若身上下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半个时辰前应该毒发了。”
“什么毒？”上官昭不解地看着衣娴。
衣娴耸耸肩。“无名，这种毒药无色无味，但是却没有名字，所以，师父就说这种毒就叫无名。”
“可是，不是说了，让她受尽痛苦而死吗？”
对于上官昭的疑问，衣娴淡淡一笑。“她死前也好不了哪里去，受尽了痛苦。而且当年师父在她身上下的毒已经够了，现在只剩下海天姿了。”
上官昭突然间明白了衣娴的意图。“妳是想要让她们死后也不能够安心，对吧！”
衣娴点点头，她让海天若死了，让她看着自己的心血毁在自己的妹妹的手上，即便她不是责怪海天姿，但是海天姿依然会自责。
“为什么妳要这么费心思？”他认识的衣娴绝对不会喜欢这么费煞心思去做一件事。
衣娴睇了他一眼，“谁让她们居然想要伤害你。”那些蜈蚣她以前都见惯了，怎么可能上海得了她？当然是想要用作对付上官昭的。“而且，这是她们应该付出的代价，不是吗？”
“对了，府中所有下人的毒”
衣娴接过上官昭递来水壶，喝了一口，“不会死的。只不过会痛上七天，之后就没事了。不过，七天之后，那些人恐怕”
“恐怕什么啊？”
“嘻嘻，造反咯！如果不是被下了毒，就是那些人有毛病，谁喜欢整天被虐待？”话毕，衣娴真正的沉默了。但是上官昭依然能够感受得到她的哀伤。
衣娴是一个不擅于表现自己情绪的人，应该说是压迫太久了。变得不喜欢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上官昭轻叹一声。
一直赶路，所以用不着几天就回到炎府了。
他们的麻烦搞定了？
不。
那只是外在的麻烦，还有内在的麻烦。
在他们心中，但是他们并不知道。
『14』终于想起来了
“师兄，我”衣娴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影像，但是却很模糊。“上官昭”
躺在身旁的上官昭被衣娴的梦呓声吵醒，“衣娴，妳醒醒。”他听到衣娴居然在睡梦中说出当初他们最初相识的时候的称呼。
衣娴睁开迷蒙的双眸。“师兄，有事？”刚才她正想要追着那个梦跑，但是却被上官昭叫醒了。说来奇怪，越被上官昭宠爱着，心里却是不安，而且那个影像出来的越来越频繁。
“没事。只是听到妳的叫声，有点担心。”上官昭扯出一个不算是谎话的借口。
衣娴点点头，相信了。她没有发现上官昭的气息有点不稳，更加没有发现上官昭似乎有点紧张的异样，知道没事的时候，她又睡下了。
翌日
“不对劲。”
“真的不对劲。”
“不”原本想要学鹦鹉的人发现自己还是想一些有创意的话来说吧！“有问题。”
“错，应该是很有问题。”
“有什么差别？”
“没差别。”
“那你干嘛多此一举？”
“我喜欢。”
吐血
“大师兄，你没有问题，可是最无聊。”水盈波受不了的大叫。“真是，如果真的看不过上官师兄为什么会有问题，去问问不就行了？”
方采乔笑得温婉。“如果真的可以这样，咱们早就这么干了。”言下之意就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发现问题的症结。“不过，小师妹，我想妳应该可以的。因为，妳总是在他们身边乱晃，肯定可以发现得到一些什么的。”
水盈波翻翻眼。“大师嫂，妳明明大不了我多少而已！但是为什么会精得像鬼似的。我才不要，现在的上官师兄，情绪这么不稳定，我怎么知道他会不会来个神智不清然后将劈开两半的？”谁都知道上官昭的剑法最为厉害啦！
“不要紧，妳大师嫂我会给妳收尸的。”方采乔淡淡道。“可是，上官这样会不会出事的？”
水盈波耸耸肩。“放心啦！衣娴师姐肯定已经发现了他的异样，只不过是看看他到底疯到什么地步而已！”肚子不识相地传来打鼓的声音。“大师嫂，咱们去吃东西吧！反正看着上官师兄什么也不能做，妳会很难受的。”
方采乔啼笑皆非地看着水盈波。“这是想不明白。方才才吃了几碟糕点，妳怎么又饿了”话还没说完，方采乔就惊愕的转过头来。“小师妹，妳这段时间去做了些什么？”
上官昭和衣娴和好之后，水盈波就离开了，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水盈波去了哪里。但是前两天她突然间又出现了，虽然她看起来还是像以前那样俏皮，但是任何人都知道其中发生过什么的。
“没有啊！我只是去了金陵一趟而已。”水盈波轻描淡过，她知道自己身体到底出了什么异样，但是她不想让师兄师嫂担心，所以就没有说出来。
方采乔知道水盈波一定不会说的，所以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之后，就没有多说了。
而上官昭自从晚上听到衣娴的梦呓之后，他就知道事情肯定会有一天被知道的，不由得心神不宁。其实，他并没有做一些对不起衣娴的事，但是，他就是不想让衣娴知道他以前对衣娴曾经那么无情。
水盈波偷偷溜到上官昭的身后。“上官师兄，你在烦些什么？”刚吃饱了，现在有精神理会那些麻烦事了。
“说了妳也不能够解决的。”上官昭轻叹了声。
水盈波凝视了他好一会儿，“师兄，既然衣娴师姐要记起来也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事情。所以，你能不能振作一点。如果衣娴师姐真的觉得你不爱她，你对她无情。那你就用行动去证明，反正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再计较也没有用。”
上官昭惊愕地看着她。“妳，怎么知道的？”
“师兄，你烦恼的事情还不是因为那件事，而且也只有那件事不能够说出来让人分忧而已！”水盈波最了解她的师兄了。
上官昭更是叹息。“经过这么些日子以来的相处，我已经知道衣娴是一个怎样的人，我实在不想让她记得以前我对她无情的事，纵然她看起来没有什么。但是，绝对会觉得伤心。”
“唉！不就是不想让她伤心？”水盈波的眼眸眨去眼角的泪光。“这有什么，其实姑娘家都很简单，只要那个男人真的喜欢自己就可以了。所以，我想你只要表现出真的喜欢她，她是不会介意的。”
上官昭耸耸肩。“我知道啊！但是我就是不想让她受一点伤害，就连伤心也不可以。”
“哦。那就你自己搞定吧！”水盈波纵身离开。
她待过的地方居然有几滴水迹落在地上。
上官昭转身对上衣娴的清眸，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他看到她的眼神之后，可以确定她是听到的，但是却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因为，衣娴看起来很平静，眼神也很平静，平静得让人觉得可怕。
“衣娴”上官昭才喊出一声，衣娴却毫无预警地转身离开。上官昭上前抓着衣娴的手。“衣娴，妳别这样，听我解释。”
衣娴没有挣脱，反而笑了。笑得凄迷，笑得飘渺，笑得让人很不放心。“那你想要说些什么？”她从来都这样，根本就不会表现自己。
原本是想来看看上官昭到底为了什么事烦恼的，但是却没有想到听到的居然是这样的结果。“对了，妳到来的时候，为什么我和小师妹都没有发现？”
衣娴摇摇头。“你们在费神，有怎么会注意到周围的事情？”
衣娴看到上官昭无意解释，所以她也不想强求了。慢慢想要挣脱上官昭的钳制，但是无奈的是上官昭无论是否有练武，她也没有办法挣脱得开。“你捉住我，还有事吗？”
“衣娴，我刚才不是说了要跟妳解释的吗？”上官昭心痛地看着衣娴故作冷静的脸蛋。“我”
注意到上官昭的犹豫，衣娴淡淡一笑。“上官昭，我不需要你解释了。”她其实是很介意的，但是无奈，她害怕自己的太过在意会失去更多。
现在她的心已经沦陷了，不想再失去些什么了。呵，她还有什么能够失去？
“我”上官昭想要为自己辩解，可是话到嘴边的时候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说不出来。“衣娴，妳能不能够静下来，听我说啊！”他看到衣娴想要离开。
衣娴淡淡一笑。“师兄，我真的不想听什么解释，你当初到底做了一些什么事情会让我伤心的事情？”说真的，衣娴很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妥了，这种感觉从遇见上官昭开始就没有间断，只不过这段时间的事情太多了，她没有时间去理清其中的缘故而已！
上官昭有点着急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也知道自己现在说些什么也没有用的，可是他很明白自己什么也不说的后果更加严重，不是吗？
他不想失去衣娴，更加不想失去自己的心。
上官昭看着衣娴，顿时觉得语塞。似乎看出了上官昭的无助，衣娴淡淡一笑，笑得凄迷，不知道她的心里到底想些什么，想要做些什么，但是却对不会是好事。
“师兄，我会留下三天，如果三天之后，我没有办法想起来，或许你没有告诉我，我会离开。”衣娴的语气里有着决然。
“如果妳要离开，妳会去哪里？”上官昭不安地说。衣娴轻笑了声。“既然你都不在乎我了，又何必理会我？”
上官昭挡住她的去路，“衣娴，妳怎能可以这么说？”他凝视着衣娴。“我如果不在乎妳，又何必理会妳的事，有怎么会在乎妳的感受？”
衣娴摇摇头。“师兄，我累了。”
上官昭没有走开，站在衣娴前面，“衣娴，妳”
“师兄，我累了。”衣娴没有别的话可说了。她害怕自己会在上官昭面前掉眼泪，她也想要这么做，可是，她觉得自己既然已经要离开他了，又何必让他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上官昭移开脚步，他觉得自己和衣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他纵然想要努力拉近彼此的距离，但是却觉得无力，而这样的距离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
苦笑了声，看着衣娴的背影，她现在看起来已经不是当初刚刚相识那样的冷漠的人了，已经开始懂得释放自己了，可是此刻，她又将自己冰封起来。
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可笑吧！
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作弄他。
“上官师兄，我刚才就已经让你将事情都说出来的，但是现在已经晚了。现在你说什么，师姐也不会听的，甚至不会理会。”水盈波从树上跳下来，其实从刚才开始她就已经躲在树上观察着。“唉。上官师兄，你太笨了。”
“滚。”上官昭现在实在没有心思去理会水盈波的嘲讽了。
水盈波摇摇头，不忍心地看了上官昭一眼。她的上官师兄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意气风发的，但是绝对不会像这样无助。她看了心生不忍，纵身飞向衣娴的住处。
半个时辰之后，她又飞身离开了。她这次并不是因为有事做才离开的，而是她知道上官昭如果知道她对衣娴说了一些什么，一定会对她发怒的。
衣娴深吸了口气，从自己的颈上拿出一条项链，仔细一看，她就真的发现了坠子上真的有一条细痕。稍稍用力一点，她就将坠子捏碎了，从里面居然包着一张折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从字迹上判断是她自己写的。
定睛一看：
数月前，我从河畔意外地就会一个男人。我知道如果我不出手，他一定活不过今晚的，而多管闲事从来也不是我的个性，但是师父曾经说过。即使遇上自己的仇人也不应该见死不救，只能在救了他之后再将他杀死。
所以，我秉承着师父的话去救了那个男人，由于那个男人和我并没有仇，所以我没有将他杀死。他醒来了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他是我的上官师兄，那时候我就幸兴，幸亏是我救了他，要不然他死了，小师妹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而师父也不会原谅我的，轻叹了一声，但是基于对他的不满，所以我一直都没有用全力去将他救治。回想起来，真是苦了自己，如果当初我能够放下成见将他早早治好，让他离开了，我现在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跟他相处了这么些日子来，我终于知道了他并不是外面风传的那么风流的男人。相反，他居然是一个责任心很重，很有正义感的男人，我发现自己居然爱上他的时候。
小师妹来了，来通知他，他心爱的女人要成亲了。要他赶回去，我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了，他并未忘情，不想去。
但是，他终究还是离开了，一句承诺都没有留下。就连我想要留下他，用恳求的语气对他说，我想要他留下来，他依然离开了。
我知道自己这次真的陷阱去了，可惜却没有得到回报。算了，我已经不想回忆这段不堪的往事了，于是我用金针封穴，将我的记忆封闭了。我不想记住这段曾经让我觉得矛盾，觉得痛苦的记忆了。
但是，或许我会有一天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回事的，所以我特意写下这一封信，是留给自己以后看的。
或许，我会再遇上他，但是我却不想丢脸了。
看完了这一段话，衣娴终于明白了自己到底怎么一回事了。苦笑了半晌，她用金针封了自己几个穴道之后，在缓缓的拔起自己自己原本扎在身上的金针。
“现在，我终于知道，这几根金针到底到哪里去了。”她喃喃自语。说完，脑门传来剧烈的痛苦之后，她昏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她的床畔总是传来小小的抽啜声，让她觉得好烦。
勉强提起自己的眼皮，终于看清楚那个发声的源头了。“上官昭，你，你，怎么这样？”衣娴紧咬唇畔，或许以前封住了自己的穴道，导致血气不通，所以现在才会这么痛苦。
“衣娴，妳醒来了？”上官昭听到衣娴的声音，声音里居然掺着兴奋。
衣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上官昭，你不是很喜欢婧儿的吗？为什么要留在我这里，让我以为自己”突然住口，她不能让自己太过失态的。
方采乔这时候进来了，看到的就是这个情景。不忍轻叹，“衣娴，妳就放过上官吧！他这段日子也好不了哪里去。”
衣娴深吸了口气。“大师嫂，我现在很累。”言下之意就是，不想让上官昭留在这里。
“喔！上官，你先出去。这儿有我，衣娴现在刚醒来，不能够太过疲累的。”方采乔不容置疑地说，还不忘将上官昭推出门外。“衣娴，我炖了一些汤，妳喝点吧。昏迷了十天，也该够了。”
衣娴点点头，“谢谢大师嫂。”她接过汤，慢吞吞地喝着。
“唉！衣娴，妳躺了这么多天应该不舒服吧！”方采乔淡淡道，似乎只是闲聊，顺便关心一下而已！
衣娴颌首，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喝汤。
“上官也不好受，看到妳昏倒以后，就发疯了似的要我们帮妳请大夫。呃，虽然不用上官说，我们也会，可是，上官真的很恐怖。那个样子就好像要吃掉所有人似的，如果不是烈在这里，我还以为我死定了！”方采乔回想到上官昭当初的样子，还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
衣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但是拿着汤勺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抓紧。
方采乔轻叹一声，“当大夫来过以后，听说妳没事，我们都放心了。原本想要让上官到别的房间去歇息的，但是他却说让衣娴一个人在这里，她会害怕的。硬是不肯离开。呃，除了上茅房，总不能够吃喝拉撒都在这里吧！”她的眼神又变成了怜惜。
衣娴依然是一脸漠然，但是喝汤的动作却更加缓慢了。
“看到上官这样，我们都知道，如果妳死了，他也活不下去了。原本我以为他只是一般的纨绔子弟，但是却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有这么深情的一面。”方采乔差点落下眼泪来，“妳昏迷的十天里，上官也一直留在这里，难道妳刚才没有留意到他憔悴的脸？他的眼神是空洞的，却无时无刻地盯着妳看，期待着妳睁开眼眸。”
衣娴若有所思的凝视着那碗汤。
“我问他，你如果真的这么喜欢衣娴，当初就不应该这么对她。妳知道他是怎么回答我的吗？他说，我当初也没有清楚自己的心，我必须让自己到了一个没有衣娴的地方，才能好好看清楚自己的心。我又说他。当初你可以留下一句诺言的，但是你却什么都没有做。他回答。我既然不懂自己的心，又怎能给衣娴一个希望，如果我不是真的喜欢她，我岂不是害了她？我听完之后，觉得很感动。”方采乔吸了吸鼻子。
衣娴终于抬眸了，她的第一句话居然是
“大师嫂，我喝完了。”
方采乔惊愕了一下，“呃，那我先出去了。”
衣娴或许根本就没有理会她在说什么。想到这个可能，方采乔觉得颓废了，她走出去之后，看看自己捏得红通通的手臂，感到很不甘心。
其实，上官昭是真的很在乎衣娴，而方采乔说的话也是真的。只不过，她并不是当事人，所以并不能够完全体会当中的感受，虽然很感动，但是旁观者和当事人的感觉终究是有差的。
所以也不能够责怪方采乔，她的演技已经够好了，纵然有一半的情绪是真实的。
衣娴呆呆地看着前面，她并不是没有听到方采乔的话，也不是没有被撼动。也注意到了上官昭满脸胡渣，双眼无神的样子。
但是，她现在已经不敢轻易地将感情放下去了。
而且水盈波的话也在耳畔回荡
“师姐，妳是真的喜欢上官师兄吗？”水盈波是这么问的。
衣娴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不仅是喜欢，而是爱。”
“那妳为什么不听听上官师兄的解释？”水盈波装成漫不经心地说。
衣娴摇摇头，苦笑。“我害怕。”害怕听到那些让她更加伤心的话。
“师姐，如果害怕，当初就不要爱上。现在既然是爱上了，那就应该是无惧了，如果上官师兄真的不喜欢妳，妳可以用爱去感化他。何况，现在上官师兄已经爱上妳了，他这段日子一直在小心翼翼地保护妳，难道妳真的不能够感受得到他的一番真情。”
不等衣娴有所回应，水盈波轻叹了声。“上官师兄并不是一个只会游戏人间的人，他其实是害怕，他应该有说过他娘的事情。他娘付出了一生的真情却换不来临终的一面，那是何等心酸。”
衣娴张张嘴，又阖上了。
水盈波睇了她一眼，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淡淡道。“他并不是一个很容易付出真情，真心的人，但是却对妳付出了所有，其实来这里之前，他就已经作了最坏的打算了。所以，他将自己的家业都悄悄的转移到逸帆师兄的手里。”
水盈波瞥了衣娴一眼，“妳很早以前就已经爱上他了，可是妳却忘记了。而师兄他不想让妳记起来的是，他曾经做过那么无情的决定。如果想要知道那件事情，那就捏碎自己的项链吧！”
说完，水盈波站起来，“师姐，如果看完了，妳依然不原谅上官师兄，那就想想这段日子，上官师兄待妳如何。”轻叹一声，水盈波的神色甚是落寞。“其实，能够得到自己喜欢的人喜欢自己，真的很难，很难的一件事，妳不要这么容易放弃。”
衣娴想到这里，苦笑一声，她到底怎么抉择？
夜，是多么的凉，多么的冷。
却不如她的心冷，她的心乱。
『15』真的爱你
衣娴不好受，上官昭也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两人一夜无眠，翌日都带着一副熊猫眼见人。
天空万里无云，仅仅留下蔚蓝色的天，偶尔飘过一两撮云丝，但是去透明得差点看不出来。蔚蓝的天空与平地连成，仿佛要将地面也染成蓝色了。
衣娴黑色的发丝在风的作弄下，飘扬起来，白色的衣裳，远看宛如一名准备飞天的仙女。此刻的她，看起来那么的惆怅，那么的不舍，那么的
身后突然来了一道黑色的身影，那人同样的满脸忧伤。“衣娴，妳”
“上官昭，我真的很想回到那段没有记忆的日子，这样我的心就不用这么乱了。”衣娴淡淡道。“我现在很害怕，我害怕自己的感情放下去了，却得不到回报，那时候我还能够冰封自己的心吗？”
上官昭摇头。“衣娴，妳就是不肯相信我，对不？我。”
“上官昭不要骗我，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对我用过真心？”衣娴哀伤地看着上官昭。“如果没有，那我”
上官昭轻笑了声。有点不满，有点怨怼，更多的是不舍。“衣娴我对妳从来都只用真情，我对妳虽然从来没有用语言表达爱意，但是我的行为不都是吗？”
衣娴不可置信地看着上官昭。“你”她从来没有想过上官昭居然会对自己说出那份爱意，“上官昭，你说，你是爱我的？”
“衣娴，难道妳从来都体会不到吗？我上官昭不曾对一个女人这样用心的，对任何人都只是一副吊儿郎当的人，但是对于我从来都是认真的。难道，这样还不够吗？”上官昭后面的话都是用吼的，因为，他真的很生气，没有想到衣娴一直以来都体会不到他的用心。
衣娴笑了，眼角流下眼泪。“那我这样想，不是很傻？”原本看到她流眼泪的上官昭也很担心的，但是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心总算是放下来了。至少衣娴现在不会乱想了。“但是，你对婧儿”
“早已经过去了，从我认定她是我二师嫂的时候，我就没有动过一份念头了。倒是妳，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闯进我的心房，在我还没有意会过来的时候，我对妳已经动情了。”他说得一脸无奈，但是唇畔却流露出真诚的笑容。
衣娴松了口气。“这样的话，我还能够和她当朋友嘛！”
“妳跟我从来都是朋友的，不是吗？”婧儿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她笑得一脸纯真。“你们和好了，我真是很高兴。”但是想到另一件事，她就不会太开心了。
注意到婧儿的有忧虑。“婧儿，怎么了？”衣娴首先发问。
婧儿摇摇头，“没。”她走到上官昭旁边，“你们现在才和好，我不想拿那件事来搅和你们。”
她淡淡一笑，“好了，你们还是先在这里你侬我侬一下吧！”婧儿笑着走开了，反正她会到这里来也不是为了上官昭的事情，而是为了他们唯一的小师妹的事情。
光是想就觉得事情让她很头痛了。
不过，咱就让她先头痛一下。反正她又不是主角，对吧！
衣娴看着天。“我从来也没有奢求过些什么，但是现在我居然想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她淡淡道，仿佛是在嘲笑自己的不设实际。
“衣娴，妳别胡思乱想了，我当然会永远留在妳身边。绝对不会抛弃妳的，要不我发誓。”上官昭听到衣娴的话，很为她觉得心痛。
衣娴转过头来，“我才不要你发誓，你们总是爱说一些让人觉得心惊的誓言。我真的不想听到那些话，如果真有你离开我的那一天，我宁愿用一生里恼恨你，也绝对不要听到你的坏消息。”她说到最后，居然叉腰瞪着上官昭。“上官昭，你给我听着，你绝对不能比我早死。”
上官昭觉得好笑。“遵命，娘子。”
上官昭的样子让衣娴觉得好笑，她瞪了他一眼。“上官昭，我们应该回去了。”
衣娴的话没头没脑的看，但是上官昭却很容易听得明白。他点点头，笑着搂住衣娴的腰。双双站在这里，远看也可以感受得到当中的幸福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