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不同心思
“九弟,你那个仆人他……不吃吗?”潜雷小心翼翼地偏过头,再次看到了正眯眼喝著果汁的漂亮男孩,郁站在他一边,时不时拿起绸巾,跟他细细擦去,至始至终,都是面带微笑。
灵优瞄了郁一眼後放下杯子:“他就吃我们剩下的全部,放心好了,一点也不会有剩,郁还是挺节俭的。”
应该说是魔鬼的食量是个无底洞吧,要麽不吃,要麽什麽都能吞下。
郁在听到灵优这麽说後,笑意更深,竟单腿跪在地上捧起灵优的发,放在唇边吻了一下後,又笑著看对方宁可扯掉头发的样子,轻声说:“嗯,能得到主人的赞美,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主人,我会将从您可爱小嘴上剩下的东西,一点不漏地全部吞下。”
“我吐的你也吃?”灵优咬牙,他是真的听著都快吐了,不知旁边人做何感想,反正他是受不了,这般煽情的话语!
“当然,要是加上一点血的味道会更好。”光是想就很兴奋,郁不由得用食指抹了抹唇,压低声回答,在自己主人的身边,光是他身上传来的诱惑气味,都会让自己,随时疯狂。
灵优闭眼,起身,抽起餐巾放下,慢慢走到一边,看了看桌边有一人高的寿司和鱼片,突然微微一笑,对著郁:“这可是你说的,那些剩下的,可就麻烦你了。”
说完伸个懒腰,蓝瞳里,全是算计的狡缬。
“是。我会吃光的,要在这里吃吗?那我就不用调料了,光看著主人就行。”郁快速在灵优刚才坐过的地方又坐下,桌上其它人立刻都走到灵优旁边,郁的微笑,没人敢和他同桌。
灵优盯著那双含情红瞳,和郁对视,笑若繁花:“你说呢?我可不太喜欢浪费呢,郁。”这一下,那双红瞳中更是闪烁著动人心魄的光芒。
看的灵优是渐渐收笑眯起眼来,他没有料到,郁根本没有任何反驳,他只是玩笑的话语。
“你随便吧!”灵优看著越来越酷似回忆里那个温柔叔叔的红瞳,扭过头闭上眼,再睁开时转过身,有些不太高兴地走开了。
浩云看著灵优,又复杂地看了一眼郁:这两个人之间的羁绊,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可是,再牢固的牵绊,他都会要不折手段地将其扯断!
而潜雷立刻起身,跟在灵优身後,也回过头看向开始细嚼慢咽的郁,咬紧唇握住手,可脚下却并没停下来。
郁坐在灵优的位置上,将他没吃完的食物,全吞进了肚中,边吃,还边意犹未尽地抹抹嘴巴,笑眯眯地看著慢慢後退的霜。霜的眼里全是恐惧,接著飞快向灵优方向跑去!
嗯,房间太小而人太多,空气实在不好。灵优刚一坐下就起身,决定去看看灰羽,那匹灰马的後腿脚骨在郁和随远的摆弄下,算是越来越好。
再加上随远每天精心打理,灰羽的毛色,也越来越健康,在屠场时的模样早就看不到了。灵优都快觉得,随远倒成了灰羽的主人一样,和它格外亲热。
身後跟著三个尾巴,灵优走进临时马厩里,果真,随远打了一桶水,正在跟灰羽洗刷,看上去好象很开心,边干还边在念著自己教他的数数。
只是一个简单的刷毛,每天都要做的工作,就让随远,那麽开心吗?能被这麽小的事感染……随远也许,比他想象的还要纯粹,自己身边能有一个这样的人,真的有些幸运呢!
“二哥。”灵优回过头,笑了,随後接著说:“九弟觉得自己……真是个很幸运的人呢!”
就在那一瞬间,月华的光辉洒了下来,投射在淡淡微笑的男孩脸上,如锦似仙,竟让人有种快要飘升之感,特别是潜雷,手都剧烈抖了起来。
再也压抑不住,冲上去紧紧抱住了那飘渺的身体,他决对不要灵优,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去!
浩云一反常态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看看月亮,伸出手,却是一把捂住自己心口!那一刻,他是真的以为优会飘走,刹那之间,什麽都是一片空白!
“六哥……你在害怕什麽?”没有回答,只是身体仍在不停地颤抖。灵优叹了口气,继续笑著说:“六哥,九弟哪里也不去……哪里也……去不了。”
月噬皇子,12岁以前,不许出宫,这是明文规定的严律。
听见灵优苦笑的潜雷这才吃惊松开了对方,可还是深深看著他:“……九弟,你一定,会回到月亮上去的,六哥怕的,就是这。”
对,这麽耀眼的九弟肯定会回去的,空留下一个空壳,那时他该怎麽办?潜雷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个。
“月亮?六哥你真爱说笑,九弟如果会回到月亮上去的话,那不就是神仙了吗?六哥真是想太多了,要不要过来看看灰羽?”
灵优捂著胸口笑了起来:他的六哥想象力还不是一般的强大!
“就算是那样,我也不会让你回去的,优。”此时的浩云,如同平时的月帝一样,霸道无比,就那麽直直看著灵优,看的灵优是毛骨竦然。
果真在所有皇子里,浩云是继承月帝最多的孩子,平时他对著自己是应该是收敛了许多,可现在,却全都释放了出来,再加以时日,这又会是个无上的帝王。
灵优定定看著浩云,现在的他,跟刚才完全不一样了。刚才跟在自己身後还是没什麽存在感,可现在,却从所有人中脱颖而出。
让自己的目光,不得不盯著他的眼睛,那是一双自信到了自负的眼睛!让人难以忘怀的眼睛。
浩云同样看著灵优,过了好一会才闭上眼,声音也放缓下来:“我是不会让你就这麽飞走的,优。”
说完转身,向灰羽那边走去。灵优一愣,眯起眼死死盯著浩云的背影。潜雷低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男孩,慢慢闭上了自己的眼。
随远还在小声地数著数,可怎麽数都觉得怪怪的,他摆起自己的手指,却是越数越糊涂,不由得急了起来,拿起刷子,开始在马背上边刷边数起来。
直到他身後传来一声咳嗽,才转过头连忙跪下,却叫不出声来,他还从来没有和浩云正面说过话。
浩云根本就没看随远一眼,在灰羽旁边停下,接著转过身,对灵优伸手:“优,过来帮二哥一把。”
另一只手,捡起了地上的刷子。有几丝哀求,可更多的,是强势的威压和不许反驳的绝对!
灵优没有动,地上的影子却慢慢暗淡起来,原来是月亮被云层,遮住了不少。浩云仍旧伸著手,也没有动,只是更加放松了语气:“二哥一个人做不来……优,帮二哥一把吧!”
此时的浩云,没有了刚才的威压和霸道,象一个真正的邻家哥哥一样,哀求的语气更浓了。
“二哥这是何苦……?”灵优终於动了,可他却走到另一边,接过随远的刷子,慢慢跟灰羽刷了起来。
灰羽喷著响鼻,时不时地用舌头添著他的头顶,还发出并不流畅的嘶叫声,看来灵优跟它刷毛还是让它,非常的高兴。
另一边也传来了相同的声音,还有浩云沈稳的回答:“我自愿的,苦与不苦,皆在我心吧?”
灵优的手随即一抖,没有再开口了。两人站在灰羽的两边,默默各自刷著马背,安静无声。马背两边,两个完全不同的心思。
【52】 三人同浴
片刻的寂静却被另一个人打破了,朦胧的月光下闪烁的红瞳,并不因为他嘴边的残留而失去优雅,相反,更添了几分诡异。
郁左手拿著那个超大的鱼头,右手还拿著一个高脚杯,里面装的,就是那鲜红的西瓜汁,明明应该会很难看的吃相,却被他吃成了艺术,小口小口地不停抿著,边抿边看著逐渐慢下来的灵优,脸上还荡漾著笑容。
“随远,慢慢来,不要著急。”灵优边说却是换了一边,站在和浩云相同的方向,浩云立刻和灵优交换位置,停下了手里的活,冷冷看著郁。
郁停滞了片刻後摇摇头,做出无奈的表情:“唉呀真是的,现在的人真不得了呢……不过,我也很喜欢玩狩猎,可和一些拙劣的猎手不同。只会被动等待,却从不主动出击呢!”
郁的话音刚落,瞪著他的浩云脸色顿时就变了,这句话,几乎是处处针对他,可又象是没针对特定人一样,就是这样的话,才更加惹恼了浩云。
但此时的浩云却没有理睬郁,只是盯著郁的眼,几乎要将其撕烂!
“可是如果够狡猾的猎物,也会将再好的猎手玩弄股掌之中,再反咬一口。不是吗,二哥。”
浩云有些吃惊的回头,是丢下马刷圈著灰羽头部份的灵优,另一只手上正拿著几个看上去象是糖果的东西,喂灰羽吃下,随意的态度,却掩藏不住嘲讽的神情。
场面有点僵滞起来,郁看著灵优,不发一语却仍旧笑容满面,但那笑中还带著奇怪的隐忍;浩云仍在吃惊,一动不动地盯著灵优,眼里闪烁著难以置信的光芒。
而潜雷,重新低下头,却一副决定了什麽的表情。只有灵优一人转过头去,重新拾起草块,喂进灰羽的嘴里。
“优,交化(狡猾)不对。”终於有人打断了这窒息的气氛,很认真地说,是停下数数的随远。
他拍拍灵优的手,摇头说:“优,不行的。害人……会害极(己)的!”可以说是随远发音最流顺的一句话,却让灵优也吃惊起来,一把反握住了随远的手!
随远只是看著他笑,和郁的完美笑容不同,带点憨厚的笑。灵优看著随远的笑容,闭上眼,捂住自己的右眼罩,慢慢也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到最後,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潜雷和霜在一边,都有些发呆:这样的灵优,从未见过。
“我的确太幸运了,随远,只要有你在,我才能想起──”灵优看了看自己瘦小的胳膊和手,接著说:“还是个孩子呢!真是好笑,不是吗?连我自己都快忘记了的……可笑的年龄。”
众人又是一阵呆滞,灵优这才慢慢收笑,可仍捂著嘴:“所以随远,我本来想要抱抱你的,可是又怕跳蚤,明天跟你把毛剪光後,让我抱抱你,好吗?随远。”语气也变得极为轻松起来。
重新开始数数的随远一听,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接著又飞快摇头,正在吃鱼头的郁走上前来,很认真地摸著随远硬硬的长毛:“放心好了,我完全可以找到,跟野兽剔毛的工具
来,天色也不早,主人也该就寝了,两位皇子,跟我来吧!虽不太愿意,可在这里,不洗澡就睡觉是绝对禁止的。”
说完郁便转身,手里还拿著个“神秘消失”了一半的鱼头,做了个请的动作後,随即轻松拎起想要靠近灵优的随远,微笑著再次开口:“我所做的浴室还算大,如果两位皇子不介意,带只小野兽进去也没什麽吧!”
说完,很惬意地拎起随远,在前面带路。可没有人跟上来之後,他转过头,再次微笑:“皇子殿下莫非是怕我会做什麽手脚吗?放心好了,我主人的哥哥,我是不会动手的。”
真是越笑越让人不寒而立,就著这奇怪气势上来说,浩云和潜雷,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
转身,站定,微笑,开门,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诡异的就象是在表演默剧一样。旁边两个少年静寂无声,只是盯著面前的木搭箱子,流露出一丝恐惧的目光。
象是将要上刑场之人一样,死死看著郁手建的木制浴室。
“请进,请各位皇子快进去脱掉衣服,这水可是从很远地方引来的,跟皇子们沐浴是再好不过了。”
郁微笑,手臂上不知何时,搭了几条灰色的亵衣,站在门边,彬彬有礼,不料却引起了浩云更大的怒火!
他猛地转过身,正要走开,郁的声音又适时响起,仍旧温和有加,但却带上丝丝威压──
“二皇子,如果您在向前走一步,被什麽可怕的东西伤到了……我只希望,不要牵连到我可爱的主人。”边说还看著停下的浩云,笑容扩大,空气中隐隐传来轻微的闪电之声和点点火花。
浩云咬唇,更加怒火冲天:“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对方没有一丝尊敬,只有带著战意的挑衅,让他体内好战的因子,立刻调动了全身,可天生的优越心理,却让他恼羞成怒起来!
郁仍旧从容不迫,笑眯眯地将门开的更大,整个身体靠在了门背上,看著怒气冲天的浩云,微笑:“二皇子觉得我在威胁您吗?您觉得,我需要那样做吗?”
“你这个家夥──”“二哥,不用理他就好。”灵优的声音响了起来,让浩云握紧的手慢慢松开,再次狠狠瞪了笑意盈盈的郁一眼後,冷哼一声,走进门中。
潜雷上下打量著这个绝对希奇的东西,回过头看了一眼灵优,有些犹豫:“九弟,这个东西……很奇怪……”
首先,从那酷似莲蓬的顶端被一根奇怪的东西掉起,然後一根绳子连著更多奇怪的圆轮,怎麽看,都不象是月噬会出现的东西,就如同他的九弟一样,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仙童!
“放心好了,六哥,洗完後换一身,会舒服很多。”灵优笑著对潜雷点头,潜雷却扭过头,可耳根上,一片悱红。
郁笑出声来,将潜雷一把推进门内,接著“呯”的一声,从里面关上门,阻断了灵优的视线。
灵优後退几步,霜站在一边,担忧地看著一切都被遮住的木板,里面只是传来哗哗的水声,就连说话声都没有,甚至连呼吸声都快要消失不见,真是诡异的气氛!
终於传来“轰”的一声,简易浴室的门被踢飞到了一边:浩云怒气冲冲地跑了出来,身上到处都在滴水。
他刚要开口,突然被一不明物体又给扯了进去,郁光著上身微笑:“还没洗完呢,二殿下,我会因此被主人责怪的。”说完,用那不明物体死死缠住了浩云,从嘴到脚後,重新放到浴头下,这才转身,笑著看向灵优。
“我的主人。”郁几乎是裸露著全身,对灵优伸出手:“我倒是不介意和主人一起分享我的身体……但主人要是看我身边的这两只小虫的话,可是会让我这个仆人,非常的难受哦~”
说完,还更加情色地添了添自己的唇,让灵优再也忍受不了,转身跑掉,身後还传来魔鬼越来越放肆的大笑声!
【53】 檀香
干净却不失朴素的室内,环绕著淡淡的檀香,其中还夹杂著些许催眠作用的水兰香气,再加上一个瘦小纤细却满是诱惑的男孩坐在床边,翘起腿靠在绸花拈青的鸾枕上,正微微闭著眼,似在小憩。
男孩的脸被青丝挡了一大半,只露出些许隐约的粉色,可这并不影响,走进来的三人,慢慢放轻了脚步。
“我的主人,您的两位哥哥,都带过来了。需要把他们安置在哪里呢?”郁的左手牵著一个被绑的死死的白色“木乃伊”,右手旁边,跟著换上了一身灰服的潜雷,披散著发,还在滴水。
“这个房间的香气太怪了,怎麽不是我平时用的那种?”灵优皱眉,却没有捂住鼻子,看著郁问。
而郁,只是笑笑,没有回答。灵优马上也明白了什麽,再没有追问下去了。
而这时房间里的两人中,潜雷的脸色不是很好,但在看到灵优之後,慢慢舒展开来。
而郁,也猛地拉开了那卷长长的白色浴巾,然後迅速地跟浩云,套上同样一件灰色亵衣,接著飞快地退到一边,笑眯眯地蹲了下来。
“你这个该死的奴隶!”浩云几乎是暴跳如雷,抓住郁的头发狠狠一掌打去!浩云的身手绝对不俗。
可对方是郁,自然轻松就抓住了他的手,仍是微微笑著:“刚刚才洗完的身体不能再出汗了,二殿下,这也是我这里的铁则呢!”
说完,手只是轻轻用了一点力气,就让暴怒的浩云,跪倒在地上!
浩云在被郁制住的那一刻,马上明白了自己和这红瞳男人的差距,再起身时眼里全是凶狠,可再也不敢随便乱动了。郁微微一笑,极为随意地起身,走到台柜前拿被套。
“跟我在地上加个木板和凉草席吧,看来只有我睡地上。”灵优坐了起来,可不料他这一坐,胸口本没系好的带子散落,两颗带粉的乳晕若隐若现。
一颗小小的樱果,正娇豔若滴地露了出来,配上那白中带粉的脐眼,更是让转过身来的男人更加疯狂!
郁二话不说,走出门去,还没等另两个人从那无尽豔色中回过神来,立刻就把将近几公分高的软垫铺在了地上。
然後用毋痈置疑的语气笑著说:“我的主人肯定是跟我这个仆人一起睡了,两位哥哥是皇子,就将就一下主人的床吧。”说完,就将软铺放在地上,伸出手去搂过灵优,然後躺在地上!
“我倒不介意的。”潜雷微微一笑,同样坐在了软铺之上,摸著灵优的头发,极为满足;而浩云更是不甘示弱,也坐了下来,这下可好,软垫上躺了四个人,而床上一个都没有!
“热死了,滚开!!”灵优狠狠一脚踢开郁,然後叹口气,看著另两个人:“九弟的床小,二哥和六哥都不能睡地上,要是你们不嫌热的话,各睡一边吧!”其实他更倒霉,被夹在中间,肯定最热!
浩云不作声,躺在灵优的右边;而潜雷,看看已被挤去一大半的床,再看看根本就容不下一个人的空间,还是咬咬牙躺了下去。
缩起身子侧过身,就象是一道小却坚实的护湾,将灵优的身体,恰到好处地圈护起来,可至始至终,都没有触碰灵优一下。
而灵优另一边的浩云,就和潜雷不太一样了:同样是侧身,可他却将手,轻轻覆在对方的小手上,而看向灵优的眼中,更多了几分痴迷和爱怜。
就这麽定定地看著面前这个小人儿精致的侧脸,根本舍不得闭上眼睡去。
就这样,床上三个人,两个少年和一个男孩,男孩闭著眼,很快进入梦乡;而一左一右的少年只是看著他,然後也各自慢慢睡去。
就在所有人都睡过去的同时,软垫上的男人,却没有了踪影!
一道黑影飞快闪过,如同一只大猫般,小心攀在宫顶外的硫璃瓦砖上,将带著手套的手指按住厚瓦,不多一会儿,那将近十来公分坚固的瓦片立刻就多了个洞!
不多时,红瞳对著洞口,向下看去!
【54】 妖媚少年
忽明忽暗的宫灯不时发出细微的吱吱声,一个紫服麟袍的少年,正阴沈著脸,坐在主位上,地上,还跪著一个人影。红瞳定睛看去,是一个穿著太监服的年轻男人。
“殿下,小的已将毒香混在九殿下的塌下,这香效果并不快,可一旦闻上,三个时辰之内必会毙命,等到明日一早,殿下的心头之患就不存在於世了!”
声音并不大,可以说是特意压低,可这并不碍於,趴在宫瓦之上的人窃听。红瞳换成耳朵,仔细小心地继续听著。
麟袍少年站了起来,却不置可否:“你肯定混到里面去了?那个红眼的仆人,本宫觉得,有他在,一切都很难说!”在听到这句话时,偷听之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奇怪的笑容!
年轻太监立刻趴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地说:“小、小的亲手混进去了!那种混香和平时的香味没有改变,九殿下哪里闻得出来?
小的记得,那个红眼的侍人,根本就不知道小的是干什麽的,小的只说是陛下派去查看後,他什麽都没问,笑著迎小的进屋後,没过多久就离开了。”说完还抹了把汗!
少年边听边轻敲著桌子,可就在听到“他什麽都没问,笑著迎小的进屋後”时,眼里飞快闪过一丝狠绝。
随後便起身,换上平常的笑脸:“本宫明白了!你做的很好,本宫不会失言!”
说完拍拍手,又走出一个年纪较小的太监,恭敬地站在一边。那个跪下之人,立刻笑了起来!
“你先出去等著,本宫会令他立刻准备一千两黄金,随後立刻出宫!”“是!是!”那个年轻男人连忙起身,低头小跑著出去了。
而此时,少年这才走到那个看上去很瘦小的太监身边,压低声说:“除掉他!”
那个小太监一下抬起头,露出一张可爱却处处透著妖媚的小脸,他听了少年这麽一说,笑眯眯地点点头,随即几步就闪出门外,不见了。
少年重新坐了下来,不发一语,慢慢等待著什麽。而宫瓦上看著这一切的红瞳,突然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血的味道,在空气里流散开来。
突然片刻,房间里又多了那个可爱小人的身影,他一下冲过去,想挂在少年身上,却被少年皱眉用力推开了。
“你还真狠心哪……明明多少喜欢那个九弟吧?就连象我这麽可爱的人都会被你一把推开……太狠心了吧?”可爱之人翘起嘴巴,不停地玩著手指。
半响他又脆脆地开口了:“可是小流流,我不懂,你怎麽又老想杀他呢?杀他还根本就不犹豫的……人家也没影响到你的位置啊?
我看就跟他下个药,把他囚禁在自己身边,不好吗?”如此甜美可人的声音,却毫不在乎地说著他人生死,那个可爱之人,也和恶魔没有两样!
少年身体一晃,低声怒吼起来:“别说了!你做好你的事就行!本宫既然得不到,也休想其它人得到!只要你把死掉的九皇子身体带过来,其它的你主人没教你不要多问吗?!”
“小流流还真是──算啦!马上小流流也要成亲了,我家主人会把我这个大礼包好送上哦~小流流,你应该知道,我很会服侍人的~”
小手慢慢爬上少年的身体,却再次被少年一把推开!
就算连被两次推开,那可爱小人一点也不在意,仍旧甜甜笑著:“我倒是很喜欢小流流啦,除了做时不是叫我的名字之外,其它的都比主人好多了!主人还太小,根本没有什麽感觉嘛!小流流肯定能让我养最美的虫虫呢!”
说著,伸出小舌,添了添自己的手臂,顿时从那洁白如玉的臂膀上,钻出了几只黑色的小虫。
小虫出现後,可爱小人小手一握,随後展开的,是一颗黑色的圆粒,并不大,象药丸一样。他递给少年,少年咬紧了唇,接过一口吞了下去!
“算了,小流流,今天我是第一次进宫,所以想找点壮壮的大叔来喂饱,我走啦!”这时那个小人才露出完整面貌,的确是个精雕细琢的小美人。
可刻意之处太多,反而让人,提不起兴趣。豔媚之处,也跟馆院之人,无甚分别。看上去,他和少年应该是差不多大,只不过脸看去显得可爱而已。
“快滚!”少年很是不耐了,那个小美人愣了一下後,再次笑眯眯地消失在後堂。少年一把抓起桌上的花瓶,狠狠对墙砸去。
随著花瓶的应声碎落,少年又闭上眼蹲下来,抱住了自己。而此时宫瓦上的红瞳,早就失去了身影。
【55】 毛孩真容
一朝之际在於晨,当清晨的第一丝阳光透过树缝照射到地上时,小院子里,却到处是一片忙碌:有在角落里不停笔划著、还拿著个奇怪沙盘的霜。
嘴里不停念叨著数字,手中还握著一碗口大的树干,正在不停挥舞的随远。
可最为古怪的,是站在到处可见的野蔓藤旁,微笑著正在用剪刀这种绝对不存在於月噬的东西修剪枝叶,边剪边对著枝条微笑的郁。
“没有准备早餐吗……”灵优起身,却意外地听到一声尖叫,浩云神情紧张地看著他的右眼,抓住他的手颤抖地问:“优!!你的眼睛,怎麽──”
灵优抚上自己右眼,随即拍掉了浩云的手,淡淡说:“没什麽,一个很愚蠢的印记而已。”就连一旁的潜雷,也担心地看著灵优的右眼:那里有一个,倒五角星的标记。
“可是──”浩云没有再追问下去了,九弟分明是不想说,他也不能再问了,但心里,总觉得苦涩:优对他,还是太过防备。
灵优对著镜子看著自己快要垂腰的长发,身後,是脱下手套仔细梳理的郁。突然灵优敲了敲桌子,看了一眼门口的两人,开口说道:“我说过,早晨起来要帮随远剪掉毛发的吧?!”
“优!!”正在练习武艺的随远一听,转身又要跑,可另一个人,比他更快拉住了他!
霜摇摇头,早就习惯这样的画面了,随远没来之前,一直都是自己,被那个红眼男人给折腾,现在换了一个人,还是很让霜同情的。
随远被郁笑眯眯地拽进屋内按在椅子上,随远又踢又打,明明那麽大的力气,可郁却是分毫不动。
灵优蹲下身,看著不停挣扎的随远,再次开口:“随远,我保证,郁剪的话,毛应该可以全部弄掉的。”
“啊,我的主人,那个地方的毛也要剃吗?我很乐意的──”郁手里的剪刀更加恐怖,灵优一眼就看出,是那种修剪树枝的大铁尖嘴长剪,拿这种帮人剪毛发,想弄死人吗?!
随远在听到灵优说时,安静了下来,可在听到郁这样笑後,立刻又挣扎起来,可对方死死压住了他,边笑边看著一边慢慢皱起眉头的灵优,弯腰行礼:“现在就要我动手吗?我的主人?”
“九弟,那个东西──会不会伤到他啊?”潜雷话是这麽说,但还是悄悄靠近了灵优;而浩云则是拿过灵优刚才用过的梳子,在自己头发上慢慢梳著,只有灵优,死死盯著郁手中的铁剪。
郁拿著巨大的铁剪,慢慢围著不知怎麽动弹不得的随远,边走边拿铁剪在他身上,细细笔划著。灵优知道,郁可能是加了点精神上的暗示。
让随远的身体脱离了他的大脑,这对於随远这麽纯粹之人来说,是最简单操纵的。但怎麽看,都觉得是要把人五马分尸、大卸八块的感觉,到处都透著诡异!
“优……”随远藏在毛里的眼睛泪水直落,还不停地看著灵优;灵优扭过头:随远身上的毛,必须得剃,很容易生虫。
他又不爱洗澡,到时会弄的到处是跳蚤。随远见灵优扭过头去,一下子泪流得更凶了。
郁根本就不管那麽多,慢慢笑出声来,拿起巨剪飞快地舞动著,只见光影闪耀,郁的身影也瞬间消失。
可灵优知道,而且,没有蒙住眼罩的右眼很清楚地看的见,郁拿著那巨剪,正上下翻飞地整理著随远全身的毛发,随远身上又长又厚的硬毛,竟然齐齐往下掉,露出了小麦色结实的皮肤。
“够了!脖子以上我来剪!”眼看郁的铁剪飞快向动弹不得的随远刺去时,灵优看到的,是那尖头刺快要插进动脉时,终於忍不住叫出声来。
他刚一叫完,立刻就後悔了,郁停了下来,正笑眯眯地看著他,手上,还拿著那把随时夺人性命的铁剪。
灵优没有拿那跟他人差不多大的利剪,掏出随远跟他做的匕首,小心地走到那个受惊吓的少年身边,把匕首递到他眼前说:“随远,是我,优来帮你,好不好?如果痛了,就说出来。”
正在流泪的少年闻言用手一把抹过泪,却伸出手,覆在了灵优拿著匕首的那只手上:“嗯,信优。”灵优慢慢笑了起来,而少年也坐了下来,静静让他身边的小男孩,小心地为他剔著。
灵优边剃才发觉,原来随远很有男子气概,浓眉大眼,高鼻,和自己若是站在一起的话,自己十有八九会被认成是女孩子。
等他全部剃完,才发现,原来随远也很英俊,看上去,五官粗旷,是带有异族或边境胡人血统的混血儿吧。
对了,他父亲马六,就是个胡人,那随远的母亲,则应该是月噬之民。所以生下来的随远,才会有著混血儿独有的特点。
力气很大,既有月噬人的文儒,又有胡人的勇武,如果挺直背的话,比五皇子耀辉还要高大!
随远,真没想到,你看上去很有男子气概呢!”自己是没希望了,没想到还能看到自己无论是道优还是灵优时,都无比羡慕的身体。
感叹一声,又拿匕首刮起来的灵优,没有注意到,随远英俊的脸庞整个都红通通的,就连一边的耳朵,也慢慢被染红起来。
浩云看看随远,又看看自己,轻笑一声:“优,二哥也来帮忙好了。”说完,拿起那把梳子,想想又塞进自己怀里,空手走了过来站在随远一边。不过,眼里至始至终,都没有随远的存在。
“我也──”潜雷刚想走过去,被拿著把铁剪的男人拉住了,郁微笑著说:“六皇子还是跟我来准备早餐吧,还有那边那个──”
他指指垂头丧气的霜,勾勾手指,对郁已经是条件反射的霜乖乖站在他一边。
接著郁看向左右动弹不得的随远,笑容满面:“我的主人……野兽就算剃了毛,也还是野兽,本质是不会变的。”
拎起霜,潜雷看了一眼咬牙的灵优,暗叹口气跟在郁身後。浩云手抚上随远的头发,结果又弄得他挣扎起来!原本温馨的气氛,消失的无影无踪。
【56】 炯异兄妹
就在这时,突然门外传来嘈杂之声,只听得一个拉长的高音叫了一声“南宫娘娘驾到”後,浅黄华服的静贵妃慢慢走了进来。
她身边错著几步的地方,还跟著一个和她眼神有几分相似的盔甲大汉。
看样子大约三十来岁,高大魁悟,豹头髦身麟甲,浩云一眼就认出,是跟随月帝多年的沙场老将,兄妹俩同时侍奉月帝。
朝中正三品大将军南宫宏,现也偶而负责教习皇子及内侍的武艺之人。
灵优没见过那个盔甲男人,倒是和静贵妃有几面之缘,可彼此之间还从未说过话。这次贵妃上门,从她连续两次都帮自己说话来看,自己倒对这个武将出身的娘娘,没啥坏的印象。
所以当听到传话太监通报时,微微吃惊後,还是跪在了地上。就连浩云,也单腿跪在地上,等著那一长串礼仪队伍进来。
“你们守在这里就行,本宫自有主张。”那个美丽的大气女子,就算是下起命令来,也带了几分无上的威严,和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竟有三分的相似!
看来这“夫唱妇随”,在这里,倒也能看出几分来。静贵妃一声令下,跟在她身後的长队站在了偏殿门口,整齐分开,没人说话,也没人动弹。
随後她身边跟著那盔甲男子,还有一左一右两个年轻美貌的宫女,缓缓走了进来。灵优感觉得出,自从那静贵妃来後,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在他身上打转,说不上的奇怪,让灵优警戒起来。
只是静贵妃进来後却没怎麽动,反而是那盔甲男四处张望,嘴里还喃喃自语:“真是奇怪,那个毛孩到哪里去啦?”
边说还边到处看著,不过,在看到灵优时,目光收了过来,直直盯著他不放!这让灵优,有些不快地挑了挑眉,却没开口。
还是一个优美动听的声音响起,让那男人清醒过来:“南宫将军,你不是跟本宫说,看中了一个孩子吗?”
声音里,还带著一丝警告!南宫将军?这个盔甲男,是静贵妃的亲人吗?一点也没有看出来,静贵妃的高贵和皇家之气,让这两人根本是云泥之别!
那个南宫将军笑眯眯地点头说是,可眼睛还不停地向灵优扫去,随既脸上露出更灿烂的笑容,连口水都有点遮不住了:“九殿下……臣还是第一次见九殿下呢……小小年纪就出落得──”
“如果你再说出口就不要怪本宫不念亲情!”静贵妃扬起手,狠狠打了那个流著口水的男人!
接著她冷声说:“九皇子也是你可以宵想的?南宫将军,如果再犯,十个本宫都保不了你!”
南宫宏虽说在战场上很英武,可他的品行不是很好,而且很好色,家藏数百抢来的美人,要不是南宫世家的名气和南宫静的庇护,刘亦文早就抓住他处罚了。
现在进门来之後又对著灵优宵想,自然引起所有人的不快!
“……妹妹教训的是,让哥哥受教了。”明明是咬牙切齿,却仍能笑容满面地说出来,这个南宫将军虽好色,也不是等闲之辈。
可有的人已经不太耐烦了,也许也是因为之前就反感这将军的眼神吧,浩云起身,冰冷无情:“南宫贵妃娘娘和大将军,来找九弟做什麽?”
无事不登三宝殿,尤其是从未来过的贵妃娘娘。
“二殿下也在这里啊?真是让臣惶恐──”简直是无理到了极点,就连南宫静,都怵起了柳眉,冷冷看著自己兄长。
灵优有些无语,这样的说法简直是没经大脑,浩云从他们进来就行礼,还是行的跪礼,这样说,完全藐视了他!
“南宫将军真是好眼力……本殿下受教了。”浩云走到灵优身前,自他身上发出的威严,让那个还在不停瞄向灵优的将军,彻底收回了目光。
南宫宏上前一步,这才又笑著,恢复了刚进来时的模样:“臣曾在学莞里遇到一个全身是毛的孩子,觉得他很有天赋,臣听说他是……九殿下的马童,特意过来想收他为徒的,不过好奇怪,怎麽没看到他?”
灵优从浩云身後走了出来,看了一眼盯著其盔甲的随远,又看了眼好似不关己事的静贵妃,开口问道:“南宫将军,敢问……您说的那个马童,您所留心的那个毛孩,叫什麽名字?”
“叫什麽……?我怎麽知道?!反正很有天赋,就是样子古怪了点,可应该有不少蛮力。”
真是个飞扬跋扈的将军,他一说完,贵妃娘娘的脸色立刻变得差了起来,看来她也看出来了,自己将要给出的答案。
灵优还没说出口,静贵妃就开口了,语气里透著狠绝:“连自己要收的徒弟名都不知道,你也太没诚意了吧,南宫将军!
本宫不在这里陪你自取其辱了……九殿下,可否跟本宫前来?”说到这,还看著些许吃惊的灵优,转过身,没有去管那个气急败坏的盔甲男人!
【57】 诡异帝妃
就算是处在深宫之中,也绝对比其它女子要耀眼,静贵妃的一言一行,无形中散发出的个人魅力,都和另一个比较得宠的仪妃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南辕北辙。
灵优每次看到她,都会觉得,这样的女子,被对月帝的情所缚在深宫之中,实在是太过委屈她,天生的倔强了。
“九殿下,请不要在意南宫将军之言,马随远的确是个有天份的孩子,本宫是想和九殿下商量一下──本宫想让马随远跟随狄老将军拜师学艺。”
静贵妃嘴里说的狄大将军,是月噬鼎鼎大名的卫国将军。
在月帝傲天继位之前,曾和先帝就四处南征北战,朝中有名的沙场老将,月噬的另一个传奇。
在傲天的对血遗族讨伐中,死守住後方,以仅仅一千余人抵挡住上万叛军,一直坚持到最後的英雄。至此之後,他就一直驻守在边关要地,深得月帝的器重。
最近边疆无事,月帝也召回了这位已七十高龄的老人,让他安心颐养天年。
如果能让随远去跟那位著名的老将学习的话,这当然是最好的事情了。灵优看随远很喜欢摆弄那些个盔甲兵器之类,现在跟著霜学战法,可语言和文字就让他很是吃力。
也许,实际一点的东西会更适合与他吧!不过,由这个贵妃娘娘提出来,灵优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请恕灵优愚昧……贵妃娘娘为何要──这麽做?”讨好自己?不,不是,那麽眼前这个女子,她这麽做,是真的只想为这国家培养栋梁之材?
这种行为,简直就和──皇帝挑选人才没有两样!
“只是更期待他的成长,仅此而已。看来九殿下已跟过去完全不同了,简直焕然一新呢!就连陛下最近,也会常常提到九殿下,本宫自然很好奇……”
静贵妃舒展眉毛,纤手抬起,飞快地划过灵优的脸颊,其速度之快,让灵优才意识到时,她已迅速收回手去了,微笑:“到底是什麽让九殿下变化的如此之大?”
那一下不痛不痒,也没有破皮,对方只是指尖微微划过,很好地掌控了力度和方向。灵优迅速後退几步:早就觉得这个女将身手不凡,可没料到,她的武功会如此之高,根本让自己没有反应过来!
月帝那个男人就够鬼神莫测了,现在又加上一个诡异无比的贵妃,这一对帝妃之间,还真是难以去猜测心思!
“贵妃娘娘的好意,灵优心领了,待灵优问随远後,一切由他定夺吧。”就算这个女人心细看出自己不是原来那个九皇子,又如何?
自己和她没有利益上的关系,按理说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难道是因为那个男人的缘故吗?
静贵妃在听到灵优明显有些敷衍的语气後,不怒反笑,指著灵优身後:“不如现在就问问他,怎麽样呢?”
灵优回头,随远正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眼中,全是憧憬和期待;可再看到灵优时,却又垂下头,半响才抬起头来,怯怯叫了一声:“优……”
这个样子,灵优再看不出就是傻瓜了,他走到随远一边,定定看著这个已经完全变成另一个样子的随远,闭上眼,接著,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对著随远背拍了下去!
“每天早点回来,你可是在长身体,还有,灰羽也不能我一个人喂吧?”简直是送儿参军的心情,灵优用力甩甩头,丢开心里那些胡思乱想,边拍边笑著说。
壮实阳刚的英俊少年脸上出现一丝兴奋後,立刻裂开嘴,露出两颗虎牙笑了起来,接著他抓住了灵优的手,点点头:“优,再见!”
“笨蛋随远,再见是现在说的吗?我才教你的,那是‘能再次见面’的意思,必须是两个要分别很久的人彼此之间才这样说,你只是去宫外学习,又不是要走掉!!”
灵优一手捏上随远的脸,哭笑不得,他学的快,可是大概是先天说话障碍,心里明白的随远却经常表达不出来,结果是胡乱用词!
不过随远可能是太高兴,竟然忘记还有其它人在场,就这麽一把抱起灵优,原地转圈起来,弄的还没扎起头发的男孩青丝全散,气急败坏地伸手去捏抱他转圈人的脸!
不远处那个气质高华的女人,在看到这一幕时双眼飞快闪过一丝迷茫,接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仍是一脸的淡漠。
紧接著,从里面飞快走出一直没有人理睬的南宫宏,先是色迷迷地看了一眼被随远抱起的小人,又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妹妹静贵妃。
不过至始至终,灵优都发觉,静贵妃根本没有理睬他一下!这个古怪的将门世家。
随远从此就拜狄尧将军为师,每天大清早出去,夜晚才回来,练习到深夜才睡去。他的武艺从此也突飞猛进,远远胜过了宫中普通的侍卫。
而时间也慢慢流逝著,转眼间,一年又过去了,学莞恢复了课业,可现在,人人都在为储君的婚事,而到处忙碌不已。
【58】 储君心思
储君流御的婚事,从灵优清醒开始就听到了,可直到现在才大肆宣传,到处都在说,内定之人。从民间选到朝中,一直拖到储君16岁在正式娶妃。
南宫家的人,贵妃的亲侄女,左相的干孙女和几个权贵大臣的女儿,都被列入此次宫选名单。
从民选到宫选,结果剩下来的,都是“温柔贤德、美丽善良”的官家千金,就光是几个入选之人,代表了几方的势力。
蕴麟殿内室里此时一片糜乱,淫声浪语,不时从床帏里响起;呻吟声夹杂著喘息声,时小时大,直到最後同时发出的两声,一个高喘亢奋,一个低吼连连,再过後,就没了声响。
“我说小流流啊……你不擦擦可是会长虫虫的呢~再说了,你再怎麽叫他的名字,他都不会看你一眼的啦,所以说还不如──!!”
赤裸著全身的少年一下住口,起身穿衣的人飞快掐住了他脖子,没有看一眼少年双腿间不断滴落的浊液!
“你要是再提他的名字,我会杀了你!真是恶心,就你也配提他──?”裹上亵衣的流御恶狠狠地吼著,还不住收紧手心,直到那少年再也忍不住,低头就势露齿便咬了下去!
流御大吃一惊,随既一掌将少年打飞砸在了墙上!少年嘴边的血流了下来,不过是黑色的,还慢慢爬出了几只虫子,流御一看,立刻退後几步,捂住了嘴鼻。
少年微微一笑,抹掉唇边的血,又飞快抓起那几只虫子,重新放进自己的嘴巴。
接著看向越退越後的流御,微笑:“小流流,我的主人不管你娶谁,可是他送的礼物,你最好能客气点哦~要是被打死了,小流流可是要承受万箭钻心之痛呢!”
甜甜地笑著,一点也不为流御打伤他的行为生气。
“哦,对了,主人可能会额外地多送一个礼物……准备在小流流大婚那天送给所有人看呢!到那时,你口口声声念的小优儿,就永远会是你的了哦~”
妖媚到了骨子里就是诱惑,少年刚一说完,流御就上前了几步,一脸的复杂。
“真的……?”流御刚一说完就有些後悔,马上改口说:“本宫只在乎结果,不会去管过程!本宫也劝你这只卑贱的狗,回去告诉你家主人,不要以为现在,就能控制住本宫的一切!”
少年收笑,定定看著流御,接著一下子仰面大笑起来,边笑还边捂著肚子,不发一语;而流御眼里全是阴沈,满是杀意,却一动也不动,任凭对方大笑。
直到少年笑完,流御还僵硬地站著,处在了暴发的边缘!
少年边穿上衣服边起身,不去在意对方暴怒的眼神,仍旧可爱地冲著流御眨眼:“交给我们好啦,到时美人在怀,小流流可不要忘记老相好哦~”
说完还添光了唇边所有的残留,还当著流御的面,将手伸进自己的穴穴里,边掏边不停地放在嘴边吮吸著,动作既淫乱又放荡,足以让人血脉沸腾!
流御闭上眼,扭过头不去看他。少年诱惑了半天也没见人扑上来,这才收手可爱地走下来,经过流御身边时,还特意用腰蹭了蹭他,软腻无比:“小流流~晚上在和我做吧!只有小流流能让我尽兴呢!”
【59】 不听话的仆人
这时门外传来了高声,是宣流御去母妃那里,看那些侯选人的画像。
流御的母妃明妃,是後宫里资格比较老,却也被月帝几乎遗忘的女人,没有象静贵妃那样的显赫家族,也没有象仪妃那样的商贾世家,自然的,儿子流御,就成了母亲的一切。
“切,去看了还不是个个美人?不过小流流,肯定比不上我豔蝶的啦!”少年终於说出自己的名字,不过倒更象个代号。
流御没理睬他,只是整整衣袍,站在门口回道:“本宫立刻就去。”
没想到今天是自己八岁的生日。除了脸长得更加阴柔之外,就连身高,也没高到哪里去!
当灵优看著一脸笑容,手上拿著个不明物体微笑的郁後,这才抱拳收腿。每天练习道家剑法,虽然没多大实际用处,可身体还是明显地比以前好多了。
旁边拿著个小凳子坐下的耀辉,正精精有味地边啃著奇怪的水果边看著灵优。
好象自己自从和那个月帝交手几次後,这个偏殿的人气明显是旺起来了。除了二哥浩云和六哥潜雷每天都来蹭饭。
现在,这个阳光的五哥,也几乎老是爱跑过来,不过也多亏他,就他一人敢吃郁的特制东西,而且还吃的精精有味!
“优优,这个味道还不错,真的不要吗?”耀辉晃著手里同样的不明物体说。灵优看了他一眼,挑起眉毛,摇摇头无语:那些个东西,他就算是死也不会吃的!
郁微笑,端著那不明物体贴近灵优,指著盘中的东西说:“主人,吃多甜食不利与主人的可爱小牙齿,所以爱您的仆人决定,发明一种新的酥软奶油,不失其入口即化的特点──”
“我不要。”灵优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话,根本看都不看那盘诡异地冒著黑烟的物体,掏出随远送给他的匕首,
对光看了看,才接著说:“五哥,你一般能出宫吗?”
自己还有两年才能去找月帝得到允许,12岁可以得到允许出宫,14岁就可以出首都月华京。
“很少,不过,优优要是想出宫,五哥可以带你出去呢!”耀辉露出一口白牙,笑眯眯地回答,随後他要歪著头好奇地问:“优优为什麽要出宫啊?”
灵优抖了一下,显然为那几声“优优”很是不满,可对方怎麽说都不改口,只好有点无奈地随他去叫,自己就当没听见罢了。
“我想跟这刀再做个刀鞘,不要太华丽,实用就好。这个鹿皮被磨坏了”灵优举起那把白沈木匕首,大小刚好。
而且还带著淡淡的香味,表面格外锐利,又没有刀具的色泽,以他的身体和力气来说,恰是最好。
随远的确花了不少心思去雕磨,但在要随远再重新做个刀鞘是不太可能了,好刀岂能无鞘?
耀辉看著那把白木小刀,半响才点点头:“的确是把好刀。优优,要不,五哥帮你找最好的手艺人去做?”
“这──”
“主人的东西,当然是由我来完成。”郁插话,手里那盘灵优不要的东西也被他一口吞了下去,笑眯眯地将盘子,放在地上;另一只手,搭在灵优的肩上,轻松抢过了那把小刀。
灵优转过身,飞快一脚狠狠踢向郁,接著手握成拳对他击去,同时另一只手还死死拽住了郁的腰带──
对方只是笑嘻嘻地看著他做这一切,没有丝毫的反抗,更象是享受某种追逐游戏一样,任凭灵优,抓住了腰带。
接著郁就势伸出手,大掌一挥将灵优整个身体又贴在了他身上。突然他红瞳,对站在一边握住拳头的耀辉了然一笑,让灵优整个揍向他的身体,变成了投怀送抱的模样。
“我的主人,只要我做好後就可以给您了……现在还不用跟我付定金吧!”魔鬼低沈著耳语微笑,灵优在接触到他腰带的一瞬嫌恶地避开,这让郁笑的更加得意,还摸了摸漂亮却气呼呼的小脸,在另一拳头挥来时及时避开了。
“优优,你这个仆人也太不听话了吧?!”耀辉语气有点难听,带著一点气急败坏的意味。
灵优抚眼,没有回答他的话;郁更是好笑地看著耀辉,最後还是将那刀,拿在手里,躲开了灵优全力一击!
【60】 储君娶妃
门口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灵优在瞟了一眼後,招手叫著:“六哥!抓住他!”
潜雷一惊,下意识拉住了还在避开灵优的郁。郁不知做了什麽,潜雷一下又松开手,他的手上,溢出血来。
“九弟我──”潜雷委屈地低下头,灵优狠狠瞪了一眼微笑的郁後,走到潜雷身边,捧起他的手,仔细看著。
还好,可能是被郁放出的电流所击伤,还好对方控制了力道,否则以郁的实力来说,对潜雷的一击,是会死人的!
“不用理他,他总是有点古怪,六哥。”灵优低头俯身,用嘴巴小心地添著对方受伤的部位。
不能用消毒棉花和洗皂水,直接用唾液效果可能会好点,所以他不假思索地用唇添著潜雷的伤口。
这个动作对灵优来说倒是很平常,可在其它人眼中,特别是潜雷,脸瞬间染红,不停地扭身子想躲,却又留恋於那指尖的温度,一动不动。
郁慢慢收笑,红瞳里全是狠光,戴著手套的手微微颤动;而耀辉,眼里的阴狠一闪而过,快到没人看见!
真希望时间就在此处静止。略显清秀的少年定定看著为他添著伤口的男孩,脸上全是幸福和恍惚的微笑。
直到一个红眼男人将他狠狠拉开,这才让少年清醒过来,脸再次红成了碳,低头没有说话。
“这麽说来,储君殿下也快要娶妃了吧?一直都在选,现在也是正式确定下来了。
正妃是右相刘书进的干孙女,而两个侧妃一个是南宫贵妃的内侄女,一个是左相简方的堂外甥女──这下子,将朝中三个势力都结交了呢!”耀辉笑笑,随口说道。
“最後可怜的,终归是那些女人。”成了活生生的政治牺牲品,同一时间就迎娶三个,看来储君也在拼命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呢!
他需要的不是感情,而是那些女人的背後家族势力,灵优可想而知,即将嫁给流御的三个女子,以後,就只能做深闺里的怨妇了,各方得利,唯独当事人一方遭殃。
谁知灵优说出这话竟引来耀辉的好笑:“优优你在说什麽呢!那些女子可是嫁给储君,未来的月帝,哪里会可怜?
优优真是的──这麽说来,二皇子也差不多该选妃了吧?皇子都是要提前一年选妃的,就二皇兄那家境,民间肯定只是个过场吧?”
“没有听他说过,我不太清楚。”灵优摇头,自己都要时时小心,哪里能管其它人的事,更何况是私事?心里略微有些不快,可灵优立刻忽略了过去,将那丝不快,抛在了脑後!
宫中到处都张灯结彩,一片喜庆,就连宫中的所有人,也都换上了红色的袍子。储君再过十天就要正式迎娶,人人都在为了那一天而忙碌不已。
灵优虽和流御关系紧张,可象这样的大事,他还是必须要参加并贺礼的,将婚庆之事和郁说後,他一脸的诡异样子,让灵优更加问不出口。
今天宫里格外热闹,可天气却有些阴沈,象是快要下雨一样。不过这没有影响月噬人的开心之情。
储君将在今天,迎娶他的妃子,所以一大早,灵优在看到郁手上那粉中带红的大花袍时,眼皮都不禁乱跳起来。
“我不要这一身。”穿上去象一个大红的粉色女娃娃,站在女人的角度来说是可爱,可站在他角度是恐怖。
就连平时衣服颜色不是黑就是青的郁,都换上一身灰带红的花纹袍,衬上他的脸,更加妖魅难言。
郁只是笑,什麽都没说,只是把手上的衣服掂了掂才点头:“我的主人……您跟我可是‘命运的共同体’,我都能穿上如此可笑的衣服……所以我的主人,做为和我有著羁绊的另一位,不能独自留下仆人一个吧?”
说了半天废话,就是让自己也穿上这个可笑的衣服跟他一起丢人!灵优转身,却动弹不得:身後人的手,牢牢把他箍住了。
这个身体是在长大,可力气,却一点也没有变化,所以,当对方很轻松地按下他时,灵优却只能在对方手上,留下两排牙印!
被强迫穿上那件可笑的红纹束腰长袍,灵优看著笑容满面的郁,终於还是问出口了:“你那个──只要不是很奇怪的东西,应该可以吧?”
“唉,放心好了,主人,是最为常见的贺礼……我不会让主人丢脸的。”郁始终如一的笑容却让灵优更加不快起来:这样的笑容,就好像他算计好了一切一样!不好的预感。
今晚就连宫灯,都比以往更加闪耀,到处都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就连宫女和皇宫卫士们,也个个满脸喜庆,盛装打扮;朝中大员和权贵,也都坐著自家最豪华盛装的马车,往宫里而来。
那个狂妄藐视一切的男人,此时正坐在高高的主位席上,脸上却没有半点表情;身边的两个美人,各有不同,却全都面带微笑。
只有那右手边第一席的明妃,流御的母妃,含噌带春,惊喜无限地看著主位上的男人。
今天她特意盛装打扮了一番,希望能引起君王的注意,可到现在,男人只是懒懒地眯个眼,好似在假寐一般,根本没去看她一眼!
突然男人的眼微微眯紧,一个瘦小的太监,在新郎官的身後不远处,低著头走了进来。本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却让坐在主位的男人,慢慢警惕起来!
储君流御脱去了平时穿的紫麟纹袍,换上一身皇家的喜袍,上面到处都绣著龙的花纹。灵优和郁走进来时,郁还被门口护卫拦住,搜查半天才放行。
可当灵优走进大厅里时,原本喧哗的大厅,一下子安静的,无比诡异。
这张酷似妖魅的脸走到哪里都是祸害,灵优早就变得麻木,任凭视线不停在他身上扫射了。
不过,当郁拿著一个精美礼盒单腿跪在呆了的流御脚下时,灵优还是没有掩饰自己的憎恶,特别是远处那高高在上坐著之人的眼神,让他的脸,因为愤怒而莫名红了起来!
【61】 针锋相对
“这是我家主人特意挑选的……冥河之花。千年才开这麽一朵,据说有著起死回生之功效。”
郁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绸布包著,隐隐约约还透著光亮。灵优的脸些许变色了:自己还从没听过,会发光的花!肯定是很奇怪的东西来著!
流御看看灵优,又盯著郁,过了半响才冷声说道:“掀开布。”他也从未听闻过花会发光,不禁疑心起来。
“好吧……冥河之花,花心为蓝,花瓣为紫,发光则是花瓣,用来诱惑和保护──娇小可爱的花心。”
郁微笑著慢慢解开布包,露出一枝并没有开放的紫色花苞,果真,花瓣还在发出时淡时强的光芒,眩目而美丽。
灵优扭过头,他也没见过这种植物,可怎麽看,那紫色的花瓣都相当刺眼。就在这时,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离开了座位慢慢走了下来,没有看灵优一眼,倒是站在了郁的正对面,盯著他和他手中发光的花苞。喜庆的气氛顿时变得奇怪起来!
“父皇──”流御被挥手阻止了,面对傲天,他还太过稚嫩,傲天只是一个动作,都能让他畏惧起来。
只是一个动作,所有人的重点,立刻转到这个帝王的身上。灵优暗叹,这样一个人,到哪里,都会是聚目的焦点,天生吸引著所有人的视线。
郁也是一个发光的吸引体,所以,这样两人站在一起,大厅顿时一片安静。月帝这才挑挑眉毛,双手交叉抱胸冷笑:“不愧是朕九儿的忠仆,送的礼物也让朕大开眼界!不过,朕更想看到它完全绽开的花心,想必你这个忠仆,应该有办法吧?”
帝皇的冷笑没有给郁造成恐惧,反而让他也笑了起来,人从地上起身,晃动著手指:“陛下这麽说我也没办法了。
不过陛下,我事先说好,这朵冥河之花,如果看到了花心的话,整个花苞都会枯萎的哦~陛下宁可去欣赏那芳华即逝之美吗?”
边说边不停地摆弄著那个盒子,灵优咬唇,这就是魔鬼最为拿手的一招,用逆反的心理,来达到它们的目的!
“那又如何?就算是芳华即逝,也只在朕的眼中。”与其说男人是逆反,到不如说他是狂妄,藐视一切的狂妄,他根本就不在乎对方有什麽目的,自大和──嚣张!
红眼的魔鬼微笑叩首,转身叫住一个正在後退的小太监:“去拿热水过来。”那个小太监晃了晃身子,立刻小跑著出去了。
傲天这才转过头看向灵优,走过去,俯视到他腰的人儿,没说一句话。
灵优抬起头,迎向傲天的眼神,既然躲不过,那还不如不要躲!就在两人眼神交融还没有一会时,门口传来颤抖害怕的小声:“热、热水……”对视的两人,飞快移开目光!
郁的身影挡在了两人之中,微笑让那发抖小太监放下水,看起来水温还有点热,冒著烟蒸气蒙蒙。
郁又飞快看了一眼钻到流御身後的小太监,脸上还是那万年不变的笑容,笑得人心中觫然。
“陛下,当我将花放进热水中时,花瓣就没有了保护花心的能力,到时,就会露出世间绝无仅有的花心,不过还请陛下靠近细看,否则,那瞬间的美态,可能在陛下没有留神之际,便已流走。”
郁拿起那个盒子,恭敬无比,可灵优却有,很不好的预感!
郁拿起那朵可以算是巴掌长的花骨朵,当著所有人的面,慢慢放进,冒著热气的水盆里。全场屏息静气,特别是傲天,在等待的同时,却慢慢握住了手。
奇迹出现了,在郁的手中,那紫色的花瓣缓慢地张开来,光芒也越来越强烈,正在大家一片安静的等待中,突然传来莫名长啸声。
声音不大,却让几个本就戒备之人一下子紧张起来,而灵优刚後退一步,就被人紧抱入怀,箍得他差点无法呼吸!
“立刻出去!!”流御一下大惊失色,狠狠瞪了一眼缩在角落的小太监,大叫起来!
顿时,靠近盆边的几个宫女倒在地上,抽啜吐沫死去,随後巨大的厅内顿时惊慌尖叫不断,从那盆中慢慢伸出白色烟雾,逐渐向人群扩散开去!
“郁!!”灵优眼看那团毒雾渐渐飘散开来,如此速度之慢的毒雾,只是引起恐慌而已!果真,更多的人惊慌失措到处逃生,三个新娘也被推的东倒西歪时,他狠狠一口咬到箍紧他身体的人手臂上,然後跳了下来大叫:“安静下来──!!”
可是灵优的声音还是太小了,现场一片混乱,突然他被人推进了那团毒雾之中,灵优猛地捂住脸鼻。
傲天脸色微变,刚要过去,却被十几个面目呆滞的宫中护卫拦住去路,眼见灵优既将被毒雾所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