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3-07

爱幻想的风子:受治天下 21 - 32

【21】 强势的父皇

 “臭小子,你好大胆!!敢冲撞殿驾!!找死──”立刻冲上来几个粗汉,对著毛孩没头没脑地乱打一气。毛孩囚著身体,不停“啊”“啊”地叫著,可就是没有说一句话。
 
 几双拳头狠狠朝男骇脑袋打去,却被什麽挡住,那些打人的全都仰面倒在地上。

 郁对灵优微微欠身,看都没看地上抱头的男孩,微笑:“主人,现在很安全了,那些碍眼的东西不会破坏主人的兴致。”
 
 灵优看了郁一眼,走过去蹲下看著那毛孩,毛孩也偷偷抬起头来,一看是个漂亮的小仙童,又马上垂下头去。这麽长的毛──是刚刚那个“熊人”马六的小孩吧?

 灵优边想也边问了出来:“你是那个马六的孩子?”对方脸上身上的毛实在太多了,根本看不清长象。
 
 毛孩再次抬起头,对著灵优上下点起头来,又马上垂下,根本不与他直视!突然毛孩象是想到了什麽,对著灵优不停磕头,一边磕还一边用手指著某个方向。

 “你是要我──去救谁吗?”灵优止住他不停磕下的头说。毛孩又点头,还用手笔划著。

  灵优仔细看,身边的浩云却有些不块了:“你这毛小子不会说话吗?我们哪里听得懂啊!”

  最主要的是他完全吸引了灵优的所有注意力,就象是把自己和其它人隔绝了一样,这种感觉,很让浩云恼火!

 “二哥,这小孩根本没学过说话吧?我看他表达能力也很成问题……”耀辉倒是颇有兴趣地看著毛孩跟灵优笔划。

  他还是第一次看九弟,这麽困惑的样子呢!比平常的冷漠,多了几分孩子气的可爱,让耀辉微微有点,口干舌燥。

 “主人,他是说有一匹小马刚生下来腿就断掉了,现在大家都在准备‘处理’掉,他还说,一直是他和他爹爹照顾著那匹马……主人,怎麽办呢?”

 郁得体的语言,并没为灵优带来开心,反而让他皱起眉头,自己一瞬间的心软,被这家夥看出来了!
 
 “带我去看看。”一匹生下来就不会跑的马,如果不是这对好心的父子,可能也早就被杀掉了吧?

  一如自己,当时如果不学那些东西,可能也会被道家给,舍弃吧!灵优一想到这里,脸色极为不好,甚至猛的後退了几步──有人在後面支撑住了他,灵优回头,是他六哥潜雷。
 
 “对不起,我只是──”被好久的过去束缚住了,灵优刚想说出口,却被潜雷一把拉过手,对方笑著说:“九弟,小心脚下,不要再被绊倒了。”

  说著,拍拍灵优衣袍,手却再也,没有放开。

 “你明知道我不是被绊倒。”灵优压低声在潜雷耳边说,自从对方不再装疯後,自己就弄不清,这个存在感不强的皇子,到底想些什麽?

 潜雷看著灵优,只是笑,却没有回答,手握得更紧了。浩云看著潜雷,眼中的阴郁流散著凶光。

  几个皇子来到一个旧了的马槽前,毛孩先冲了进去,接著又冲了出来哇哇大叫,“被带走了吗?”灵优听著郁的“翻译”,立刻追问:“被带到哪里去了?”毛孩立刻头也不回地往回冲!
 
 “可能是屠场,老掉或者残了的马都会被带到那里去,宫中的马就算再差,也是贡品,往往会被屠场的人拿去卖掉或者带回去吃。”

  浩云跟在灵优身後说,灵优看了他一眼,又小跑追上了毛孩。浩云一下不安起来,刚才灵优那一眼,是明显的鄙视,好象他说的这些却不阻止,对他本人的鄙视!
 
 “九弟,不是我做的,九弟,我也只是听说──”浩云都快要哭出来了!灵优转过身看著他,闭上眼:“……皇子也有皇子的责任,我只是想说这个而已。”

 说完再也不看浩云,跟毛孩冲进屠场。“……”浩云低头,也跟了上去。

 屠场里真是惨不忍睹,到处是血,到处是马的残骸,十几个男人正围坐一桌,高声大笑,谈论著又卖掉了多少。

 令人吃惊的,是他们言谈里,还提到卖掉了不少健康著的马匹,其中几个荡笑著说上了几次妓院,包了几个女人,说到最後完全是争论谁买下的妓女最好看。
 
 旁边栓著一只很瘦弱的半大马匹,正有气无力地瘫在地上撕叫,杂色的毛上沾满血迹。毛孩一进来就冲向那被栓住的马,不停抚著它头,搂在怀里大哭。

 “毛鬼,那东西活不了,赶紧给它一刀吧!我还等著卖呢!”喝得醉熏熏的屠夫起身,看见毛孩後大怒,喷著酒气,也不管许多,拿起一把长尖剔心刀就砍了下去!

  “大胆!”“砰!!”满身横肉的屠夫被踢飞到了一边,郁皱起眉头,不停用手帕擦著自己的手,好象是感染了细菌一样厌恶。

 “哪里来的臭小子……我的舅舅是可是当今常太仆身边的侍郎──我要杀了你!!”觉得自己丢尽面子的男人又举刀砍来,却被一声怒喝吓在地上:“住手!!”
 
 众人皆惊,尤其是那个屠夫,他揉揉眼,不相信地看著怒火冲天的二皇子,两腿一软就势跪在地上,全身颤抖起来!

  浩云冷冷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那一桌同样跪在地上发抖的人,冷声说道:“去把常太仆叫来!”
 
 “二殿下,您怎麽会──”当初那个精明能干的男人一下脸色死灰,浩云扫了他们一眼,在看到常太仆麽指上的青玉板指时,冷笑出声:“看来你们并不只是处理那些残缺马匹,应该也卖掉了不少好马吧?”
 
  常太仆身後的两个侍郎闻言吓瘫在地上,而常太仆本人,不愧是为官多年,只是吃惊地看了浩云一眼後,趴在地上:“二殿下是听何人所言,千万不要听信小人所言!”

 “小人?那些个屠户亲口所说,本殿下亲耳听到,可还有假?”糟了,浩云毕竟还是没有什麽与政客打交道的经验,他这样一说,对方只要简单地咬死不承认,那些屠户为怕报复,肯定也不会扯上官员!灵优想。
 
 果真,那常太仆在听到浩云这麽说後,反而理直气壮地抬起头,坚定地说:“那肯定是殿下误听小人所言!

  在下为官十年,管理著全国和皇室的马匹,肯定会有不少小人中伤在下,殿下切误相信那些,还请殿下明鉴!”

 如此坚定地表白,而另一边只是吓得发抖的屠户,当浩云说出那句话时,就已被对方掌握住了。
  
  屠户们能卖掉宫里的贡马,管理他们的侍郎肯定躲不过,而总管这些的太仆──如果浩云再纠缠下去,对方肯定会丢卒保车的。

  “你是说──本殿下耳朵也坏掉了?!”“二皇兄,暂且先跟吏部说一下,太仆大人,先让他们调查清楚再做定夺吧!”

  灵优打断浩云的话,笑著说道:“当然了,我们只是处罚一下那些不听话的下人而已,常大人会把人交给我们吧?”

  常太仆顿时皮笑肉不笑地连连掉点头:“九殿下所说即是,在下也正有这个意思呢!这些个下人屠户,也不管好自己,怎么可以偷宫中贡品呢?如果被查到属实,可是会被全家连诛呢!”
  
  他话一说完,所有屠户哀叫哭号起来,有些人还吓得失禁了。
 
  真是老油条,这就是赤裸裸的威协了。灵优不动声色地看著常太仆,说:“当然是这样,不过如果要是查到有官参於的话,那就是诛连三族,陛下想必会乐於查实吧?”

  这一下,就连常太仆,也吓的坐在地上,不是很连贯地说:“九、九殿下明鉴!陛、陛下会,会还臣一、一个公道!”
 
  所有人被带了出去,浩云又定定看著灵优,心里全是复杂:没想到那个外表懦弱的九弟,这麽快就把太仆的话反驳了回去!现在的九弟,一边让他越来越沈迷,一边又让他,越来越害怕。

  郁走到那匹瘸了的马前,转了一圈後,摇摇头:“这只是很一般的马,而且是杂种马,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能活到现在吗……你就照顾著这匹马吧,凡是有人来说要杀掉这马的,你就直接来找我九皇子灵优。这马,我要了。”

 灵优看著瘫在地上灰毛脏透的马,起身说。毛孩吃惊地看著灵优,然後脸上露出了很奇怪的表情;郁叹口气,抚著额头,修补残缺追求美好也是恶魔的美学准则之一。
 
 “二皇兄,谢谢,你真让我吃惊。”灵优拉起没有说话的浩云,微笑著说。浩云迷离地看著他,突然浩云扭过头,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他害羞了。”郁笑著说,灵优瞪了郁一眼,又看了眼挂在郁身上的敛风,无奈地摇头。
 
  此时宫中另一处

  傲天靠在床边,旁边还睡著被他折磨的体无完肤的启玉,全身赤裸,股间还不停地涌著红白相间的液体,显得分外淫糜。

  空气里,也飘散著一股激烈欢爱过後的刺鼻气味,床边地上,到处都是衣服,和室内圣洁的摆设,雕刻著佛像的床,明显是个强烈的对比。
 
 傲天把启玉脚微微分开,看了一眼被他折磨得再也起不来的粉芽,微微一笑,把软成一团的人抱进自己怀里:不得不说,这个嫡仙的美人,总能挑起自己的性致,让他随时,供自己享受。
 
 “天……起来了?还要吗……?”明明已经红肿不堪的地方,可启玉还是习惯性分开腿,让他心爱之人更好进入。

  高雅的嫡云阁,和寺庙一样的规模,却成了傲天养男宠的地方,启玉就住在这里,等待著帝皇,兴致来到时的粗暴“临幸”。

  今天傲天不太专心,下手差点把他折磨死。启玉知道,傲天只是纯在他身上发泄情绪,可就算这样,启玉也无怨无悔,随著傲天把他身体,慢慢变得格外敏感。
 
  “朕的话,谁都要听吧?”脑中闪过那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尤其是那个小鬼,倔强和不屈的蓝瞳,一而再再二三地挑衅著自己的底线!

  傲天再次冲进那不用任何润滑、他也从不润滑的地方,熟悉地抽动起来!

  启玉一声怪叫,几乎是傲天冲进去的同时倒在了傲天怀里,随著对方一次次深凿而摆动著腰脐,上下难耐地剧烈摆动著边说:“是、是!天是神,是启玉的神!把玉儿贯穿──嗯嗯~~呜~~啊啊啊~~天,天用力!插坏掉玉儿──玉儿很听话的,玉儿离开天会死掉,呜……天……”

 叫到最後,启玉早已不知自己在叫些什麽了,只是不停地摆著腰身,让傲天一次次整根没入後又整根抽出,嫡仙的人儿现在如同一个最低贱的男妓,不停让身後男人,在他身上发泄著本能。

  傲天却一下子没有了兴致,只是胡乱顶了几下後抽出,压下启玉头,让他不大的红唇舌腔,完全包住了自己已经涨红发紫的昂扬。

  启玉哭了起来,傲天的突然离开让他难耐地扭动著,可又不敢求那根本不在乎别人的帝皇,只好拿起旁边放著的一根巨大的黑色玉势,塞进他空虚处,又扭起腰来。
 
 “陛下。”黑影里传来声音,对现场如此淫乱的一幕,根本没有任何情绪变化的声音,却让启玉羞红了脸,想要爬到床上遮住自己,却被傲天拽住头发,根本就躲不掉!

  “陛下,是关於下午殿下们去马场的,九殿下也去了。”声音没有一丝颤音,傲天此时仍靠在床边,启玉趴在地上,被傲天拉著头发,巨大也堵住了他的嘴巴。

  被人看的羞耻和能帮心爱之人发泄的快乐很快,让这个年轻美好的男子沈迷了,不再退缩,专心地添著傲天顶在他嘴中的昂扬。

 “哦……?发生了何事?你还真是很关心你的主子呢……或者是朕的四儿?”黑暗里的人慢慢显出身形。
  
  傲天没有任何动作,仍旧懒洋洋地问。下面跪著的,是一身黑衣、浩云的随侍司徒青,他在傲天提到“四儿”时,身形一颤,随後马上恢复正常。

 “陛下,听说陛下决定要彻查九殿下中毒一事,暗影敢问,是真的吗?”司徒青脸色很不好,可仍然十分恭敬,语气也极为卑微地问。

  “朕从不失言,那个小鬼他要凶手,朕自然会给他一个。”傲天一下紧紧拽住启玉,冲刺的速度加快,最後狠狠一顶後,启玉瘫在傲天身下,象一只乖顺的棉羊,慢慢吞咽著傲天填满他口腔和喉管里的东西。

  “……把影交出去吗?”司徒青根本无视对面糜乱的一幕,跪下又问:“那毒药,是暗影遵照我主人的命令放下的,九殿下只是受害最深的一个。”

 原本是两个皇子一起毒死的,没想到前後事隔一年,潜雷逃过了,而灵优,现在却象变了一个人,再次下毒根本不可能!

  “嗯,是朕跟你们的主人下令的,不过现在,朕决定收回杀令。”傲天的冷酷无情,让在场两人都发起抖来。

  没想到,九皇子想要追查下毒者的元凶,就是他父亲月帝!而且月帝还答应了对方彻查的条件,看来帝皇,又要物色一个替死鬼了。

  司徒青重新跪下,声音转回平静:“九殿下身边那个侍从实在太过大胆,要不要暗影──?!”
 
  话音未落他就被人提了起来,傲天只用一只手,就把司徒整个人提在了空中!扑面而来的直接威压,让司徒青汗流满面,话也打起颤来:“陛、陛下息怒!臣只是片面之言,绝不敢妄揣圣意!”

  “……朕养的狗,可不只你一条,好好记住。後来的马场又发生了什麽?”傲天松开司徒青,冷冷说道。司徒跪在地上头再不敢抬起,而启玉,更加狂恋地看著傲天。
 
 “咳咳……”司徒青的嗓子,刚才差点被傲天震碎,身为暗影,皇帝的杀手,武功自不在话下,可却完全抵不过帝王的气场。

  傲天帝的实力,已达到了诡异的地步。在这个强大的男人面前,隐藏事实是最致命的做法。

 司徒青垂下头,乖乖汇报起来:“二殿下和屠场里的屠户们争论起来,殿下认为那些屠户不仅卖马肉,还把宫里的贡马,偷运出去卖掉以获取暴利,常太仆和两个管事都被殿下交到吏部去办了。”
 
  “以浩云的性子是不可能这麽顺利就让那太仆乖乖听话,常太仆可以说,相当的精通官场,浩云本身,几句就可以打发他。”

  傲天说这些,根本就不象是在说自己儿子,而是在评价一个局外的人。两句话就指出了浩云内敛性格背後的急燥,跪趴著的司徒青不禁怀疑:这个世上,真正会有这个王者付出感情的东西存在吗?

  司徒青又咳了一下,才说道:“原本二殿下很是生气,可常太仆说二殿下听信谗言,後来是九殿下提出把屠户们带走,还有交由吏部查明才暂时平息下来。”

  “那小鬼说什麽?朕要听原话。”傲天在听到“九殿下”三个字时,双眼飞快闪过一丝兴味,随後也饶有兴趣地问,让司徒青很是吃了一惊!
 
  “太仆在提到私贩贡马时会诛连全家後,九殿下说了‘如果要是查到有官参於的话,那就是诛连三族……陛下想必会乐於查实’後,常太仆当场就哑口无言,臣看他是害怕了。”司徒青边回忆边说,也没漏掉浩云眼中的复杂,一起向面前这个君王陈述著。
 
  傲天在听到司徒青陈述完灵优的原话後,先是一阵沈默,接著却抿嘴笑了起来,而且还笑出了声!

 身边两个人却心思各异,大气都不敢出,直到傲天慢慢笑完,这才听到他的声音:“朕就不辜负朕的九儿,这件事,和那个下毒之事,朕亲自彻查。”



【22】恶魔早餐

 “殿下的头发真滑,摸上去好舒服,霜最喜欢殿下的头发了。”灵优身後的少年,明显地瘦了一圈,却拿著木梳子,小心翼翼地打理著坐著人的头发。

  一边打理还一边慢慢悄悄靠近轻嗅著,只差一点就要亲吻它了。

 “我却想要剪掉,到了夏天肯定得剪。”灵优却不置可否,只是看著越来越长的头发皱眉:如果他的身体能跟这头发长的一样快,就太过完美!

  自然,他一直想著如何处理这头发,没有注意到身後的霜,在偷偷看了他一眼时,微微俯身吻了一下那顺滑的青丝。

  “不可以!我的主人,决对不可以舍弃掉这麽美丽的青丝!我能感到活著的美好,除了主人的脸,就是这头发了!”

  郁象是从地上突然冒出的一样,把正在妄想的霜吓得尖叫一声,瘫在地上半天不起来,就连手里的梳子,也掉落在了地上!

 灵优眉毛跳了跳,马上站起闪开郁的手,根本没有理睬他一般,扭过头去了。可在看到门口跪著的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时,这才开口对郁说:“准备四人份早餐,另外加一杯牛奶,不要放糖。”

  郁微笑点头,接著消失在原地。灵优叹口气,走到门边

 霜跟在灵优身後,在看到门口跪著的一大一小,外加一匹瘸腿的半大杂毛马後,指著小的对灵优叫了起来:“殿下!殿下,他全身都是毛!好恐怖,是不是怪人啊──”
 
  毛孩一下子头低的更下了,而那个熊人,则把毛孩搂在怀里,抬起头对灵优说:“九殿下,犬子无论如何……都是犬子,如果惊饶了殿下,还请殿下允许在下带犬子回马场!”毛孩听了这话後,更是紧紧搂住了自己的父亲!

 灵优看著这一对外貌都很怪异的父子,眼神柔和下来,走到父子两身边後,第一次,露出了些微苦涩的笑容:“我很羡慕你们,真的。”

  然後马上起身,把头扭开:如果可以,他更想生在普通人家,而不是这杀机重重的帝王之家!
 
  毛孩闻言猛地一下抬起头,呆呆看著灵优,慢慢从熊人怀里爬了起来,一把拉过灵优的手,和他一起跑到杂毛马身边,又开始笔划起来,还不停地‘啊啊’叫著,可始终,没有说过一个字出来。
 
  “小子!你乱说什麽?!不得对殿下无礼!!殿下,我儿子太放肆了,我这个做父亲的会好好修理他的!”

  熊人马六看著儿子的笔划著急地叫了起来,可灵优只是摇头笑笑,随後拽住了对方不停笔划的手:“好啊,你就做我的专职马童,你姓马──叫马随远,怎麽样?”
 
  毛孩一下不动了,突然他一下扑到灵优身上哇哇大哭起来,灵优苦笑:这小鬼明明和霜一样大,却这麽爱哭!

 他想了想,摸摸毛孩的头发,硬硬的,不过手感不错。灵优没有注意到,比他高一个头的毛孩,脸都红透。

  应该说谁都没看到,随远的脸,完全都被毛挡住!还没有人意识到,未来随远的命运,已经和灵优纠缠在了一起。
 
 “主人,我心爱的主人,这个坑脏的小鬼怎麽能和主人一起上餐桌?那是我的尊严所不允许的。”

  也不知郁从哪里弄来的长圆方型餐桌,很有气质,不过却让旁边站著的一大两小瑟瑟发抖,他们从来没见过这麽奇怪的桌子。
 
 灵优知道,这是那爱现的家夥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西式餐桌,中间居然还象模象样地摆著花瓶,里面插著几支血红的玫瑰。全都是月噬不可能见到的东西。
 
 餐桌上整齐地摆放著刚出炉的面包和加了黄油的蛋糕,还有几个蛋塔和奶酪,四套银制餐具和四个高背方椅,餐具擦得发亮,能反射出人脸来,绝对比宫中最好的镜子都要精亮。
 
  每个餐位前还放著一块裹巾,是按照标准的现代西式餐点准备的,只不过,到是让第一次看到的其它几人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来,请坐吧,不必客气,既然你们帮我忙,我招待一顿早餐也是应该的。”灵优说著话,郁小心地为他拉开椅子後,他坐下,看了一眼根本不敢上前的三个人,衬著头笑道:“只是吃一顿饭而已,郁,你该知道怎麽做吧?”

  “是,我的主人。”郁微笑著用手打了个响指,偏殿的门瞬间关上,霜一下尖叫起来,边哭边乖乖坐到离灵优最远的地方,又是可怜巴巴地看著盘子里的黄油面包。

  他和那对父子不一样,霜吃过这早餐,而且是被郁强行喂食的惨痛回忆,所以遇到这个阵式,他害怕的抖了起来,哪里还闻到了面包的香味?

  小随远可能是饿了,看看灵优一眼後,就直直盯著蛋挞流口水。郁皱起眉头,一把拉过随远,把他按在了椅子上後,几乎是用蛮力让他坐住,这才看向马六。马六诺大一个个子,乖乖老实地坐了下来,根本没有挣扎。
 
 “这是刀,这是叉,仔细看好,是这样用──”郁一下呆住,随远的确是学著灵优拿的姿势,狠狠一刀刺进桌上盘子的面包堆中,然後,很光荣的,盘子碎掉,面包掉了一桌,黄油则流了一地!
 
 “嘿嘿……不可以哦……这是我追求完美,花了一晚上才烤出的面包,就连发酵的面粉,都被我精确算计了比例的──好不容得易才烤好的完美面包,还有通过一些‘个人手段’得来的超高级上品黄油,入口即化的香醇,怎麽可以这麽浪费呢……?”

  郁含笑,手摸著随远的头发,慢慢的,应该说是极为缓慢地说道,越来越完美的礼仪笑容。
 
  不过这句话看来很有震慑力,随远和霜重新缩到了角落里瑟瑟发抖;马六早就缩成一团,完全隔绝在自己的空间里去了。

  只有灵优,优雅如初地熟练使用著刀叉,完美地切著面前盘里的面包,沾上黄油後吃下去,随後还意犹未尽地喝了口面前的牛奶,很诡异的早餐。
 
 “我的主人,您看您是穿这件带白花蕾边的可爱套装呢,还是那件镶钻水绿色绣装?真是苦恼啊,我怎样都拿不定主意──如果是这件的话,主人肯定可爱的会被人一口吞掉的,那件的话──”

  门外三个人边洗碗刷地边喷鼻血,还不时地抬起头伸个脖子,偷瞄门里面;不过瞬间就会从里面飞出只布鞋,砸在偷看之人头上。

  鞋掉下,人还是带著个脚印继续偷看。没想到九殿下会这般可爱,一听到说要换父皇送的衣服,高兴得都尖叫起来了呢!
 
  郁在被他束缚住、无法逃跑的灵优身上笔划著,一边满足无比地笑著说:“我亲爱的主人,您是一定要挑一套的,您的父皇多麽疼你啊,选得都是最上好的料子呢!

  虽然我也很想让主人穿上更加可爱的洋装,可太过惊世骇俗了。来,还是这件淡黄色,让人联想到可爱小鸭子的宫服吧,就这样决定了!!”
 
 “啊~~啊~~我要杀了你──混蛋──”灵优一边被郁强行套上那淡黄色可笑的宫服,一边狠狠诅咒著远在龙座上看笑话的男人:每天都送一大堆五颜六色、极为孩子气的衣服过来,倒是很符合身後这家夥的胃口,每天穿衣就象在打仗一样。
 
  “混蛋,放手──!”灵优突然一下软倒在郁的怀里,原来是挣扎太过度,脚和手都虚脱了。

  郁小心地跟他系好扣子,又整了整灵优头上扎起的垂辨,这才慢慢凑到他粉色小嘴边,细细嗅著灵优喘出的气。这一下子,两人身体几乎贴在了一起,暧昧到了极点。
 
  “你真象逶迤小孩的变态。”灵优扭过头,冷冷说道,这样的距离让他的心,奇怪地加速了几分。

  郁没有回答他,却从胸膛发出几声愉悦的笑声,这才回答:“我只对我的主人变态就好。”

  说完,更是把鼻子贴进灵优耳朵,用力吸著他身上的气味;一只手还放在他的身上,轻轻触刮著他的锁骨。

  灵优浑身直打冷颤,过了半天才尖叫起来:“随远!!随远!霜!!你们都死到哪里去了?!”
  
 腿和手没力气不代表嘴巴也没力,灵优大叫著外面还在偷看的三个人,身体一直僵硬地打著冷战,都快要吐出来了!
 
  “!!”突然郁一下松开手,灵优立刻倒在冲进来的毛孩马随远的手上。随远一边挥著手,一边搂著灵优,小心而无比的珍惜看了一眼怀中人儿後,对著郁几乎是咆哮起来!

 郁冷笑一声,清清嗓子:“还真是未被驯化的野兽呢……不过,我也很乐与为主人,调教还未成年的野兽……”

  添添嘴唇,笑看向随远,手却握成了拳头,这一下,随远和他,更是互相都不动弹了!
 
  “随远,走吧,带我出去。”灵优把脸埋在随远怀里,闷闷地说。他根本受不了,在呆在这里,听著这个恶魔不明含意的语言!

 随远立刻转身走了出去,还抱著灵优。郁看著他们俩人,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但马上,又被一脸的微笑所代替,完美十足的,恶魔笑容:只要有那个契约在,可爱的主人被自己给吞掉,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23】 虚假怀抱

 随远抱著灵优刚走到偏殿门口,就迎上六皇子潜雷。潜雷看到灵优时吃了一惊後,随即对著他发起愣来:原来灵优穿的是那件淡黄色、微露粉色锁骨的小紧身马夹。

 下面的裤子类似於马裤,只有半截大小,却镶著金银花边,还绘有极为可爱的几只,打闹的小鸭子!

  潜雷知道这是父皇送的,可看上去却衬得他更加甜美可爱,只要不是板著个脸的话。
 
 “六哥,你来了啊?如果不是一大早的折腾,九弟还想跟你行个礼的。”这该死的身体不是一般的弱,而是很弱。

  大概是中毒後留下的後遗症,看来今天下课後,自己要去太医院看看,有没有温补之类的补品,要郁适当的调配一下。
 
 “折腾??谁?谁会折腾九弟──”潜雷一下面色通红,九弟刚说出个“折腾”,他立刻就联想到了很多奇怪的画面。

 刚说出口才发觉九弟年纪太小,绝对不是那个意思後又马上改口说:“六哥不用九弟行礼,九弟,要是你力气没有恢复的话,可以扶著六哥走的。”
 
 灵优看看潜雷,又拍拍随远,这才说:“六哥,他是我的马童,我想安排他和霜一起认字。而且我也可以教他,六哥也可以随时过来教的。

 听说六哥最擅上下棋,九弟可以向六哥学吗?”听说潜雷疯掉之时就很会下棋,棋艺甚至高过了教道法的老师温启玉,自己有些事要问他,只好以学棋为借口。
 
 “……”潜雷没有回答,灵优以为他不愿意,现在不用装疯的潜雷应该知道,自己学棋的真正目的,不愿意是很正常的,便又开口道:“六哥若是不愿──”
 
 “我不是不愿意!我、我很愿意,只是刚才我太高兴接受不了现实而已!!我简直是──”

 潜雷说到最後激动的哭了起来,灵优叹口气,眼神也黯了下来:这样的六哥,他真的,要利用对方吗?
 
 “六哥,你也知道,我最想要的,还是调查自己中毒之事,陛下说是要彻查,可我根本不信他。”还是开诚布公的说好,就算潜雷背叛他,自己也想在宫里,找到一点点信任。

  最关键的是,灵优看出来潜雷怕月帝是打从心底怕,这种创伤,只有月帝深深伤害过他才可能这麽惧怕,入到骨髓的害怕,是无法做假的!

  潜雷闻言有些惊慌,但更多的却是欣慰,他看著灵优注视著他的蓝瞳,笑了:“九弟,如果六哥可以帮上忙,九弟但问无妨。九弟只听六哥的一句,在这里──一切都要小心为是。”
 
  “多谢六哥关心。”灵优从随远身上下来,潜雷扶住他,正要往前走,前面被人挡住了,两人抬起头,是眼里闪烁著奇怪光芒的浩云。

  浩云死死盯著两人牵在一起的手,随後又笑著俯下身,对灵优说:“九弟,二哥也可以教你很多好玩的东西啊,最近二哥云惊殿里来了一批很好玩的东西,九弟要不要去看看?”灵优没吭声,倒是潜雷,低下头,慢慢松开了灵优的手,退後了几步。

  灵优看了潜雷一眼,然後不动声色地、却没有回答浩云,反而说:“二皇兄,你的云惊殿离九弟所处偏殿很远,这每天早上都来,不太好吧?”

 今天後面也跟著一个随侍,他记得,是看到自己还活著,有些惊讶的司徒青。看到那个沈默的少年,灵优挑了挑眉。
 
 “我还不是想每天和九弟一起去学莞……九弟生气了?”浩云挤出几滴眼泪,小心翼翼地走到灵优身边,伸出手,拉拉他的衣袍,见对方没反应,才破鼻为笑地拽过灵优小手,强行拉著向前走。
 
  潜雷只是低著头跟在後面,不远不近地跟著。这麽一看,两个身高差距不多的少年,其中一个牵著精雕玉啄的仙童娃娃,竟奇迹般地和睦,直到一个粉衣女孩出现。
  
  “皇姐。”浩云和潜雷纷纷行礼,灵优这还是第一次见这位不常出户的少女:梳著时下最美丽的凤节簪,化著淡淡的装束,明!软唇,淡淡的纹绿眉。

 既是恰到好处又是点晴之笔,清丽脱俗,温柔可亲。明月公主碧华,和大皇子流御同年,不太爱和人交际的内向女孩。

  据说她的母亲是死去的皇後,傲天的正宫,只可惜生下这麽个女儿後就去世了,谁也不清楚,到底是怎样回事,只是说是产後大出血死掉的。

 灵优暗自盘算,恐怕也是个“不明不白”被谁弄死的牺牲品吧?皇宫里,纯粹的人只怕,没有一个。
 
  灵优乘势甩开浩云的手,对面前温柔笑著的少女行了个礼:“皇姐,九弟是第一次和皇姐见面呢……皇姐无愧於明月的称号啊。”很标准式贵族礼节。
 
 他刚一说完,碧华脸色却难看起来,这才不急不缓地回答:“皇姐哪里比得上九弟的天姿国色呢?父皇这几天也一直和九弟在一起吧?皇姐可没这个本事。”
 
  父皇?她怎麽提到那个男人?不过灵优在看到碧华一瞬间说到“父皇”时微微羞红的脸,马上就明白了:这是个恋父严重的大小姐,空有个温柔的外表来著!
 
 “皇姐?您怎麽这麽说话呢,九弟一直和父皇相处的不是很好啊!”浩云奇怪地看著碧华。
  
  印象中,皇姐连说话都是温柔可人的,还从来没这样冲过!碧华狠狠瞪了灵优一眼,转身走开。灵优苦笑,他完全被无辜牵连进奇怪的事情里了。
 
 “皇姐一向很敬重父皇,所以大概这些时父皇对九弟的态度才让她有些……嗯,激动吧!”

  浩云转过头对灵优解释。灵优没有说话,不过再次在心里,鄙视了一下那个到处无意识泛桃花的男人。
 
 “不说这些了,九弟,你知道今天学什麽吗?今天可是礼乐呢!到时,月噬第一美人就会来教习我们!”浩云为了吸引灵优的注意,没话找话说。
 
 “第一美人?我觉得九殿下就比美人更美来著……”霜赶了上来,在听到这话时赶紧说,灵优闻言狠狠敲了他一下:“男的能用美来形容吗?!”
 
 “可是──”霜很委屈,不过马上就传来附合的两个声音“我同意啊,九弟比那美人漂亮多了!”

 “我还没见过比主人更美丽的呢!”尤其是那个满眼红光的家夥,闪得灵优心里发寒,被一群同性称赞,实在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更别说其中还有个窥视他的魔鬼!
 
 “礼乐具体也很广泛吧?琴棋书画,第一美人都精通吗?”灵优说到这时突然响起了刺耳的笑声,众人回头一看,是捂著肚子的郁。

  他好象想到了什麽,比平时笑得是更为夸张,都笑蹲在了地上!
 
 “……他是笑我不会画画。”灵优脸色极为不好,慢慢开口。就算是以前身为道优时,也没有画画天赋,能把一个最简单的圆圈给画成长方,不得不说,这也算是道家少爷的一个特质。

  不管对方怎麽教,尤其是人物画,到最後,教与被教者都会摇头放弃:实在是诡异地没有任何画画的才能!
 
 “这是我家主人最为特别的一点……天赋呢!”某人怪笑,灵优眉头皱得更深了,浩云看看这两个人,马上走过去拍拍灵优的肩说:“对了,九弟,昨日之事,父皇打算亲自彻查!”

  灵优紧皱的眉头松开来,闻言有些吃惊,重复了一遍浩云的话:“亲自?”那家夥又想干什麽?

  似乎他对自己所有干涉之事都插手一把!被他一插手,绝对不是好事情!至少下毒之事就会有所保留。
 
 所有人就坐,每位皇子是按照年龄大小来排坐位的,最中间是储君流御,而灵优,则坐在最右手边上,潜雷身後。

  书莞里提供了皇子学习时一切所需的物品,除了浩云和流御使用的是比较高档的外,剩下四人则用的是一般平民所用的了,在这里,一反常态的没有多少特殊化对待。

  灵优在看到把修剪整齐的桃花插在玉瓶里、放到浩云桌头後,象小兔一般溜走的侍女彩晴,在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一直泛著“可亲”微笑的郁,终於开口:“你怎麽还不出去?”
 
 “郁可以跟我们一起学的!是吧?郁……”每个皇子的随侍和仆人,都不准在皇子学习时打搅,有专门供他们的地方,灵优看著对郁含情脉脉的敛风,扭过头,坐了下来,现在他,心情很差。
 
 “为什麽这麽简单的图案都不会画呢?!少爷,您可是我们最重要的人,如果没画好就不许吃饭!”

 “……我不会画……我也不要画!”弱弱的哭泣声:“我才不是什麽道家的少爷呢,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小优好想你们──”
 
  哭泣变成了啜泣,门外传来压低的声音:“虽然很可惜,不过没有办法,逃避道家的责任,只好让他们的独子来承担了……”

 “可怜的夫妻,妻子对於道家来说是最好的画符师,却真是太笨了,把能活下来的唯一画符贴在自己小孩身上,自己却死掉了,真是……唉……”
 
  “爸爸妈妈,小优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吗?”坐在地上的小身影缩成一团。

 这时,门再次打开,有人抱起了地上的小身体,细细添掉了他的泪:“你好……小优,我是你妈妈的弟弟,我叫郁。由我,代替你的父母照顾你。不哭不哭──”

 好温暖的怀抱,好甜美的语言,原先哭泣的小男孩停止了流泪,看著对他微笑的红眼“叔叔”,猛地一下扑进对方怀里。

  到後来才知道,那只是这个“叔叔”跟自己即将死去双亲的契约,一切温柔的话语,从开头起,就是假的!



【24】 炯异心情

 “小皇子,我可以理解你听不懂,可是也不至於在我教时睡觉吧?”灵优猛地抬起头,正对上蒙著面纱的礼乐老师,月噬第一美女苏倚红。此时她俏眉皱起,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我睡著了吗?可能是──?!”灵优一下扭过头去,就在刚才瞬间,他竟然莫名其妙地流泪了!!自己已经不是道家少爷,可那些记忆,每时每刻,都在吞噬著他。
 
 “你没事吧──”“不哭不哭,主人,有我在……不哭不哭,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郁把灵优的头按在自己怀里,一如既往地温柔,如同很小时侯那个红眼的叔叔,在他耳边,说著醉人的话语。
 
 “住口!!你跟我住口──”泪流得更凶了,被欺骗被伤害的泪,现在倾刻间都涌了出来。

  “混蛋!!你快放开!”敛风一把被郁推倒在地上,极为不甘地看著搂抱紧紧的两人。其它人都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这才想起,他们的九弟,还只是个孩子。
 
 “我不会伤害你的……永远不会伤害你。我的小优,我的主人──”

 “住……口……”灵优只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被这份极致的温柔,给一点一滴抽走。好可怕,再这样下去,他还能抵抗到何时?!
 
 “对不起,不过我没事了。”灵优挣扎出来後,看了一眼发呆的苏倚红,重新回复了平淡的语气。

  面纱下的眼睛,慢慢弯了起来,仿佛看到什麽好玩的事一样,妙蔓的身姿走到灵优身边,伸出玉指,在警戒著的灵优额头上,轻轻指了一下!

  接著苏倚红转过身,笑得花枝招展,步摇乱颤,就连酥胸,也微露出来,如果是一般男子,早就看得是春心荡漾,可惜这里除了流御脸微微变红外,其它几个,都目不斜视,正经帏坐,绝对的君子模样。

 苏美人在看了看全场後,这才用婉转动听的声音再次开口了:“今天小殿下是第一次来,不如就让新来的小殿下,当大家的画童如何?这样一来,小殿下也可以很好的理解到,作画的乐趣。”
 
 画……童?灵优被苏美人拉起,走到最前面教授处,这才恍然大悟,上当了!敢情是让自己当模特!

 苏美人还真是会戏耍他呢,而且是让他无法拒绝的戏耍。灵优苦著个脸,被苏美人拉到一边,跟他整理著衣著打扮。
 
  “……”

  “来,笑笑,小殿下,明明你那般可爱的,怎麽不笑一下呢?真是好可爱啊!!”某女直呼可爱,灵优只想逃跑:女人的天性,有时真的很可怕!
 
 她只是在自己衣服上别了几个装饰,袖口加了两个粉色的蝴蝶结,一个可爱到让所有人喷鼻血的精致娃娃出现了,只是,这个娃娃抿著个嘴巴,很不高兴。
 
 “这样躺著,让你的兄长们看看,这柔软的发,漂亮的瞳,粉色的唇,还有这小巧的鼻……小殿下只要笑一下,肯定可以倾倒无数男女。”

  奇怪的第一美女,面纱下的美颜若隐若现,却边说边用玉指,轻刮过灵优的脸。
 
 “苏大家,要我们现在去画人画像,太早了吧?”浩云起身,盯著苏美人的手,冷冷说。

 还没等苏美人回答,耀辉也起身,笑著说道:“二哥不是一向对人物画最有自信吗?五弟是不太爱这些,不过要是九弟的话,五弟也想试试呢!”说完又坐下,开始磨墨起来。
 
 “你──!!”浩云有些恼火,流御的声音此时响起:“二弟,还是赶快画完吧,让九弟等著会累到他的。”
 
 “……”浩云这才僵著脸坐下,引发这一切魁首的元凶,却吃吃偷笑,看向那个站著死死瞪她的男孩。瘦小僵硬的身躯,正微微抖动著,诉说著男孩的极度不耐。
  
 细碎的春风微微卷起男孩垂下的青丝,在空中慢慢梳动;左边蓝瞳有些湿润,很能引发内心的无比怜爱;而右边的黑色眼罩,却挡住了男孩本就捉摸不定的心。

 让人如雾中求仙,思之不得。美丽却冷漠的精致小脸,如飘荡在空中的云,又似流动不定的水,一切,都显得是那麽的如坠梦中。

  很快的,所有人都画好了,除了讨厌灵优的敛风拒绝画他以外,其它皇子,都放下笔来。苏倚红拉著灵优,先走到储君流御桌前,看了看才说:“大殿下所画,还真是很写实呢!不过,那眼神就──”
 
 流御的画中,是一个面色僵硬的男孩,背景则还是灵优当时站著的地方。灵优眯起眼:画中的男孩,眼里微微带著一丝害怕。

 画在很大程度上表示了作画者的心,看来储君殿下,这个他最不常往来的大皇兄,还是想在乎权力的!

 害怕,是想要让自己,或多或少地顾忌他储君的身份吗?这个“好好少年”,并不象表面那样老实呢!

  流御在听到苏倚红这麽说时,双眼飞快闪过一丝阴沈,却马上随和地笑了:“苏大家所言即是,本宫所画,哪里能入苏大家之眼?”说完顺手就扯过画,揉成一团丢在地上。
 
 “哎哟哎哟,干嘛这麽不珍惜自己的画呢,我还要拿给你们父皇看呢!”苏大家好脾气地捡了起来,又轻展开,卷起来。

 而流御,再听到要给父皇看时,脸色一下惨白!没人注意到,六皇子潜雷,立刻用笔偷偷在自己画上改了几下!
 
 画中的小仙童可爱地翘著嘴巴,僵硬和不自然消失了,只有动人心魄的美和无比心动的灵俏,正看著一只站在树梢间半大的云雀,手里,拿著个铺鸟的网子。整幅画给人以无尽的暇想,色彩也格外豔丽,让看著它的两个人,都有点发呆。
 
 “这、这只是我想象中的九弟!我、我──”浩云见灵优盯著自己的画,一下子慌张起来,脸也涨红了,结结巴巴说著前言不搭後语的话。
 
 苏倚红看了看红著脸不敢直视灵优的浩云,又看了看紧抿著嘴的灵优,这才笑眯眯地打趣:“二殿下的丹青果真不俗,小殿下的灵巧乖俏,都表现得活灵活现呢!不过这云雀,怎麽看都比网大了些啊!”

 没想到身边的女子观察的很是细微,连背景都仔细看过了。灵优看了一眼旁边偷笑女子,又扫了眼画,这才转过话题问道:“二皇兄,九弟好象没有这麽……怪异吧?”

  浩云闻言垂头丧气地耷拉著脑袋,半响才回答:“二哥只是希望九弟更快乐一点……九弟毕竟还小──”却老是一幅小大人的模样,让他好不心痛!

 灵优低下头,从浩云身边走过,转头说道:“二哥的好意,九弟心领了。”说完,也没看惊喜抬头的浩云,从他身边走开来。

 “九弟!你看看我的!很可爱吧??”

  “……”灵优抚著头,耀辉的热情的确很惊人,所以,他的笔下,同样惊人,除了看得出是个小人站在一群花花绿绿的东西里,就再也看不出什麽了,比抽象画还要难以理解的画。
 
 灵优身後又传来郁放肆地乱笑声和耀辉不满地大叫声,只好苦笑著说:“是……很可爱,从另一个侧面看是很可爱。”

  “对吧对吧,我回去後要裱起来,这是可爱九弟的画像呢!”随便好了,只不过自己以後都不想踏进五皇子的殿室,灵优边想边从兴奋不已的耀辉身边快速走开,来到六皇子潜雷的桌前,一下站住了!

  画中是个青丝长发垂到脚边的少年,正坐在一人高的树上,看著被天空中的云慢慢挡住的月亮。他的服饰虽是白底色宫服,可并不奢华。

 少年的裸露在外的玉足上,还挽著一对银铃,孤高而美丽的蓝瞳,尽显无数芳华。如果说刚才浩云画出的,还是尚在人间的俏人儿,那麽现在潜雷笔下,则完全是一个向往仙宫、不存与世的仙子!

  灵优有些发呆:他从没有细看过自己的容貌,而且重生後就一直在争斗的漩涡中度过,更不会去在意,自己容貌。

 所以现在灵优在看到这幅画时,第一个反映就是开口问道:“六哥,你这画的,是谁啊?”
 
 “……”潜雷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看著灵优,看得灵优心里慢慢发毛起来:“六哥画得很好,不过肯定不是九弟,没想到六哥凭想象就能画的这般好。”
 
 “六弟是画的好,二哥也很欣慰呢,看来原来都是在蹈光养锐啊,大哥,光凭想象就可以画出来,不是你我能做到的吧?”

 浩云说完,空气一下子凝结起来,流御微微笑著,却认真看了几眼潜雷;而郁,更是看著这一切,笑得很为开心!

  突然,一声软语打破了这难堪的宁静:“瞧瞧,瞧瞧,我这是教的什麽学生?月亮又没被云完全遮住,怎麽没有人影呢?最起码也该有点人影吧?淡淡的影子──算了!我先收下,小殿下,多谢你啊~”
 
  苏倚红飞快拿过潜雷所画的画後,又微笑开口了:“这样看来,殿下们都各有千秋呢~下一次,我很期待小殿下的画啊!”

  在众人讶异的惊诧和灵优的低咒中,美人慢慢走出了学莞,手上,还拿著所有人的画!



【25】 帝VS魔

“画果然能反映人的心思。”傲天一张一张地看著,边看边说,殿下跪著的,是早就换了一身黑服劲装的绝色美人。

 她在听到傲天这麽说後,微微笑了:“陛下还真是一针见血,妾也这麽想呢!”
 
 “流御表面温和保守,可内心极有不甘;浩云内敛,却会被感情所左右;耀辉直率,却也擅与隐藏;而潜雷──”

 傲天敲著桌子的手突然停止了,跪著的人却一动都不动,时间慢慢流逝著,御书房里一片诡异地安静。
 
 “朕一直都觉得他不是个普通的废物,看来还是有点用处的──画中的影子被他涂改过了吧?他果真知道朕对他下毒一事了。”傲天在说到最後时,反而笑了起来,却让人觉得,毛骨竦然!
 
 “不过──他画的朕的九儿很不错呢……让朕都有几分期待了。”傲天眯起眼,突然下一刻,他人影消失在龙椅之上!黑服劲装的美女大惊,随後也紧跟了上去!

  对方是来偷听的,而且听了很有一会了!没想到对方这麽擅於隐藏自己的气息,傲天才刚追出,就再也查觉不到对方的气息!随後他跃上了高高宫墙,四下警戒张望著。

  突然,傲天看见了什麽,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夜色中。而过了好一会,身著黑服的苏倚红才赶到,却再也没能看见,这个帝皇的踪影!

  黑夜中闪烁的暗红色光,就是傲天刚才所看到的,他立刻就想到了小鬼身边,那个自已怎麽看都很不顺眼的红眼存在。

  傲天从第一眼见到那个郁起,就很是讨厌他了,因为对方,有和自己一样的气味!对方绝对不是普通之人,这一点,傲天可以肯定:也许,到了不远的将来,自己最大的对手,会是这个红眼狂妄的家夥!
 
 红光一下瞬间消失,傲天也停住不再提气追击。这时,沈闷的空气中,传来一个优雅却绝对不怀好意地笑声,那笑声,让帝皇不快起来!
 
 “我这是第二次被人追上了……陛下的内功,已达到神鬼莫测的地步了呢!”傲天在听到对方开口後,皱起眉头,却没有回答。
 
 “其实我还要多谢陛下,要不是陛下的‘英明’决断,可能现在的九殿下,还是跟过去一样傻呢!所以,我是不会把那件事告诉我的主人的。”傲天皱眉,他还不至於听不出,对方话中的冷讽!
 
 “不过,我的主人也相当精明,要是陛下不收回那幅画,我家主人肯定会参透画中意思吧小心,不要树大招风,地上的黑影,又是代表谁呢?”身影立刻後退几步躲开了,傲天冷冷看著对面的人,却没再出手。
 
 “真是抱歉哪,陛下──不过,我以後都要更加慎言才是,可不想跟我心爱的主人,惹上什麽不必要的麻烦。

  陛下爱戏,我也爱戏,只不过陛下戏里戏外都爱,我却只爱戏外……陛下与我,在某方面,真可算是兄弟呢!”随後,就传来更加诡异地笑声,在黑暗里,格外令人恐惧!
 
  不过这显然不包括见多识广的帝皇,傲天只是微一挑眉,沈吟了一下才说:“兄弟?朕与你有个最大的差别,对於那个小鬼,朕可以随时取他性命,那时,你只能,进入戏内,只能被人,强制拉进戏中的感觉……恐怕不太好吧?”
 
  “……”郁收了笑,这个帝皇果真可怕!虽然他不知道什么魔鬼的契约,可也从仅有的几次短暂接触中,看出些什麽来了!

 皇家个个不简单,最可怕最高深的,莫过君王!对方看出了自己最在乎的,就是自尊,这一点,和对方一样!可加在契约上的自尊,从一开始,就失去得彻底。
 
 “陛下,还是请回宫毁掉画吧,我家主人还没细看过那画,所以绝对不会知道这其中隐含的意思;六殿下如果还想保命,也绝不会跟我主人提起。

 陛下果真,万事皆封杀与未然啊!”郁的身影消失了,傲天随後,也消失在了原地。黑夜,仍然弥漫的让人窒息,没有人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麽。
 
 今天的书莞,诡异而压抑,没有人知道,为何那个君王会在朝议时,提前来到这里。教习皇子法治的,是当朝皇城延尉刘亦文,也就是前不久,才被参过“当街辱骂并打断户部侍郎之子臂膀”的男人。

  灵优却觉得,刘太傅的课很是形象生动,有时也很一针见血,从他现在的观察来看,只怕是那个官职,得罪了不少权贵,管理月噬首府之治安的,其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而刘太傅的很多措施,方便了一般平民,却是限制住很多贵族家属的特权,自然那些弹劾他的折子,如雪花般向月帝涌去。
 
 “刘爱卿,这次又有人参你了呢,礼部大臣和这麽多的联名上书……你说,朕该如何处理你呢?”
 
  月帝把那一堆奏折随意丢在桌上,对为首跪在地上的中年书生说道,不急不缓,很难猜得出他想法。
 
 “臣愿一死以平众怒。”男子抬起头来,坚定地看著坐在主位上的王者,缓慢回答。月帝却不回复他,只是看向那同样跪著的几个皇子,冷声说道:“皇儿们认为该怎麽处理呢?”说完,还特意扫了一眼最角落里的灵优。
 
 “……”灵优只觉得自己象是被放到炉火上烤的蚂蚱,怎麽跳怎麽跑,都固死在了一个地方。

  那个男人,不会真的听一个才六岁小孩的话吧?至少在这里,这种场合,自己发言,只会有两种下场:一是被人当成活靶乱“箭”射死,二是太过惊世而被视为“异常”。这种政治人事上的处理,为什麽月帝会问他?

  从那个扔奏折的态度就可看出,月帝对这个男人,并不太想真心处罚他,看来,皇帝对这个刘延尉的能力,还是很信任的。

 灵优低下头:那麽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月帝知道,自己和原来那个灵优,根本就是两个人了!因为如果真的是一个六岁的小孩,皇帝是决对不可能问他问题的!

 想著想著,灵优的脸有些苍白,难道这个男人,只是为了好玩才不戳穿他吗?那他只有躲过去,尽量不惹眼── 不过他躲,有人就偏不想看到他躲,傲天微一沈吟,再次开口了,矛头直指灵优:“朕的九儿,你说朕该如何处理呢?朕倒是很想听听你的意见。”
 
  这就犹如两军叫阵,对方先狠狠给了他个下马威,避之不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有复杂的,有嫉妒的,有深遂的,也有担心的。

  灵优心里有些叫苦:月帝这麽说,也等於是明著告诉他休想躲过。和这个老谋深算,工与心计的男人正面冲突,只会让自己越来越被动!可现在,却又不得不被动,一时之间,安静无声。
 
 “陛下,小殿下年龄还小,现在请他处理朝堂之事,不合祖制。”倒是有个人意外地帮了灵优一把,跪在地上的刘延尉,沈默之後说道。灵优鬓边,细汗慢慢淌在地上。这第一回合,算是有人帮他挡住了。
 
 “那好,朕就听听储君之意吧!”月帝没有继续逼迫,反而是转问向大皇子流御。流御斟酌再三,这才开口:“儿臣认为,刘延尉数十年管理京中治安,其功绩很是明显,所以──”

  “功过相抵,既往不咎?”皇帝不耐地挥挥手,打断了流御的话。流御一下子又吓到了地上,脸色也死灰一片,再也不敢出声了。
 
 灵优暗诽:皇帝最不需要的,就是中庸,既不赞同,也不反对,这样的态度,在决断一件国家大事时,最不需要!所以,皇帝不耐的是流御之话语,而根本不是折子上的内容。
 
 “儿臣认为,以体罚堵攸攸之口,事後以朝中名义,对折中所提到名字之人,进行安抚,刘大人的官不革,陛下处罚已到,朝中之臣,各取所需,就不会再闹了。”浩云抬起头,极为自信地看了一眼储君,随後沈声说道。
 
 “……”其实这是很折中的一个办法,堵住嘴巴,做好表面功夫,才是根本。不过灵优在看到浩云说完後,月帝阴沈下来的脸,就知道,浩云犯了个最大忌讳。

 和自己一样,挑战了这个帝王的尊严!浩云大概也看出来了,随即马上又低下头:“这是儿臣的一点浅见……儿臣只是、只是关心刘太傅──”
 
  “住口!”一声暴喝,屋里空气马上窒息,无上的威压,不停地从月帝身上散发开来,浩云顿时吓得又跪趴在地上,不住发抖。
 
  灵优则咬牙:越说越错,这样说,简直是告诉月帝:如果月帝跟浩云的想法相同,那麽就是“浅见”,完全没加深思的单纯想法!这样抵毁君王尊严的话,当然会惹帝王发怒!
 
  “二皇兄只是之前听父皇提起过,所以才学了过来,对吧?二皇兄?”灵优终於开口了,却让一个人激动的大喜过望,一个更加暗沈著眼。

 微抿唇,过了一会才开口:“朕从来没教过浩云这些,所以,从朕这里学到,根本不可能!”



【26】 皇子心思

  月帝说完,才刚松弛的紧张空气又再度凝结起来,灵优咬唇,他一时之间,也找不出什麽理由来扯过去,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月帝是否教过浩云这些东西!
 
 “父皇……在皇家文书府里所保留的书籍里,有过类似的处理,二皇子大概是看到先皇所为,一时情急,会脱口而出。

 二皇子这麽说也只是想说明,父皇之圣明,远远胜过先代任何帝王,儿臣惶恐,九弟还小,自然是不知道这些原委……”灵优身後,传来潜雷卑恭的声音。
 
 灵优大惊,回头看向潜雷:他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吗?这样一来,无疑是和月帝背道而驰!

  嘴上明著是赞美,可暗中,却撇开自己的关系,把浩云给推到了矛尖之上!连同六哥他自己,一起交给了皇帝!
 
  六哥──灵优闭上眼,也开始变了吗?这样有点牵强的理由,精明的皇帝,会接受吗?

  答案是:不会!月帝冷笑起来,冰冷刺骨:“潜雷……朕的六皇儿,你说书府里有过类似的处理,那麽告诉朕,出於哪册卷籍之上?不要忘了,朕对於自己书府里的书典,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这个──”这一下,把潜雷也问住了,书府里的书籍卷宗,总共加起来都有十万卷之多,涉及面广泛,哪里能具体说出一部书的书名?

 第二回合的激战,灵优仿佛看见,月帝正对著他和潜雷露出的脖子,挥刀砍了下去!
  
 “陛下,我的主人还在认字的阶段时,就看了一本《先代古法可考》,里面就曾列举数例相似之法,我家主人是和二殿下一起看的,所以二殿下自然也知道。”

 这时郁的回答,无疑是以纸挡刀,灵优看过大部份书府中里的书籍,从没听说过这本书!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他睁著眼说瞎话,随便杜撰的一本!
 
 “儿臣也、也读过!郁是不会说谎的!”这下,除了耀辉,所有人都扯进来了!

  刘亦文有些奇怪地看著这几个人,突然跪趴在地上,大声说道:“臣恳请陛下,将臣革职查办!”

 什麽都好说,只有牵扯到了皇家内部,却是死路一条,这点自知之名,他还是有的!
 
 “……”月帝沈默不语,半响才挥挥手:“就照朕的二皇子意思办!不过……朕的储君,很让朕失望!”

 这最後一句话,只会挑起流御和浩云之间的矛盾,看了眼那两点名之人,看来月帝的目的,有一半是达到了。灵优暗叹口气,不管怎么说,这挥下的一刀,算是被纸勉强给挡住。
 
 他回头看向郁,却吃惊地发现,郁没有了平时伪善的笑容,此刻,红瞳散发出的凶光,死死盯著那个已起身的龙袍男人!
 
  这样的表情,灵优还从未看过,那是遇到了强大劲敌的表情!
 
  “二弟不愧是得到父皇宠爱之人,所说之话,父皇还是很为上心呢!”月帝和其护卫带走了刘亦文後,流御笑著对浩云说,不过,这不阴不阳的口气,怎麽听也不会是赞美!
 
 “哪里哪里,二弟也只是因储君的话才突发起想……不过话说回来,五弟一直没有开口呢!”浩云明显转移话题,扯到耀辉身上。
 
 “二哥,我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比起那些来,我更喜欢骑马打猎……对了,还有斗鸟也很不错!”

  耀辉给人外表就不象是能政之人,倒更象是个贵族人家的大户公子。可是现在却在宫中,如此复杂的地方,谁又能真正离开,那可怕的漩涡呢?
 
  浩云走进奢华的云惊殿内,慢慢坐下,表情凝重地想著自己的心思,他完全没有感觉到,一个眼神犀利的美妇,正踏著优雅的云步,走进殿内。

 她看了一眼陷入自己心思的浩云後,眼中更是闪烁著怒火!
 
  “母妃,您是何时──?”

 “啪!!”这一巴掌,把浩云嘴巴都扇破了,唇角溢出鲜血来。可那宫装美妇,却还是怒气冲天地盯著浩云,仿佛他做了什麽大逆不道之事!
 
 “母妃是因为,孩儿最近和九弟的相处吗……?”浩云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母亲上官仪,和静贵妃很相似的人,现在後宫两人可以说,是平分天下!

  母亲为了让自己当储君,从他出生开始起,就一直用尽手段,排除障碍!那三个夭折的孩子,还有九弟都──
 
 “只因为这个?这不是本宫最气愤的原因!你去过了马场吧?将常太仆交给了吏部……结果却被陛下亲审,你知道陛下最後的旨意吗?”上官仪看著自己的儿子,还是怒气冲天!
 
 “孩儿听宫中人说了……好象是常太仆罪大恶极,被革职抄家斩首;所有官员重新革办,屠户被贬为奴──”
 
  浩云看著母妃除了恼火之後外的焦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
 
  “笨蛋!你知道常太仆是谁推举给陛下的吗?是我哥哥上官文,你的舅舅!你以为常太仆哪来这麽大胆子和这种瞒天过海的手段,从宫里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出无数贡品吗?我们上官家──”
 
 上官仪看了下四周,压低声音:“为了你能当上储君,我们上官家需要大量的钱物,这些送给其它官员的东西,就靠常太仆从宫里带出来,没想到还真是可笑,被你无意中发觉了!”

  “什麽?!”浩云闻言大吃一惊,心里的不安也得到了证实,不过随後他也压低声音:“母後,孩儿觉得,父皇多半已经查觉到了……否则他怎麽会亲审呢?”

  “怎麽可能?!陛下他──”上官仪一下子颤抖起来,嘴唇也瞬间变白,不住地颤动著!
 
 “孩儿觉得,父皇肯定已经发觉到了什麽。”浩云想起了那个提出将人带到吏部的小人儿,现在只能让自己的母妃去怀疑月帝,母妃还不至於,傻到和月帝相对抗吧?

  浩云接著说:“父皇亲审,这一来是做样子给外人看,二来,则是暗里警告太仆身後之人!

 父皇肯定不会相信只一个小小太仆,宫中的管马之人可以能偷贩贡马,但从父皇现在只是处理了几个为首的官员来看,他要麽是不想打草惊蛇,要麽就是──明知背後主谋之人,可仍然强压下这件事。”

  这後面一点就很可怕了,帝皇只是处理了几个官员,就掌握了月噬第一商贾之家的软勒!
 
 “那怎麽办?母妃还是指望你能当上储君……”

  明显的不如那个精明的男人会算计,浩云看著六神无主的母妃上官仪,苦笑说:“还能怎麽办?现在告诉上官家所有人,夹紧夹好自己的尾巴做人!”
 
 不要再让皇帝找到把柄,自己的家族就是个靶子,随时都会被月帝给盯上!

  自己的父皇窥视上官家巨大的家产已久了,说不定,自己的母亲进宫,除了上官家族想光宗耀祖以外,再就是皇帝想通过母亲,来控制这个最有钱的庞大家族!
 
 “陛下他难道……就不顾十年的夫妻情意吗……”这话说的浩云很想笑,自己的母亲和所有女人,包括那个高贵的将门之女南宫静,都会在最後,带著深深的眷恋,说著心底最深的渴望,对於想要被那个男人所爱的渴望。
 
 这也是,最不可能发生在月帝身上的。一边单纯的希望,一边又伤心地失望,结果到了最後,对於帝皇的爱慕,让再厉害的女人,都变成了他身边再也不愿飞翔的囚鸟!
 
 “母妃,过了这麽多年,你还是──”无怨无悔地爱著那个狠心的男人吗?

  浩云又想起了那个小小的可爱身影,他捂住了胸口:原来还会笑母妃的痴傻,可现在,却怎麽也,笑不出来了!

 局外人看圈中,只会觉得好笑,笑圈中之人的蠢笨,可一旦入圈中来,再精明强大的人,甚至原来嘲笑过的人,都会变得,更加可笑。
 
 “嗯,我爱陛下……就算他是利用我,我也爱他。很可笑吧?”上官仪这次没有否定儿子的话,点头说道,连泪,都连成了一片:“就算他要我死,我也会很幸福地死去。你恐怕无法理解吧……”

 说完立刻转身,幽幽又走了出去拭泪。此时,这个精明的女人,只有彻底软弱,月帝,连她的性格,也改变了。
 
 “不,我可以理解的,母妃。”浩云在看到母亲走出去後,小声说著,随後他又苦笑起来,叹气说道:“九弟……我终於知道,自己最大的弱点了。”
 
  寒冷的偏殿里,却围著奇怪的一大桌子:为首主位上的,还是优雅地用郁给的餐巾擦嘴的九殿下灵优;左手边上第一位,是用手胡乱在嘴里塞东西的霜;第二位,是马六,正在和银勺“奋战”;这第三位,是一边用手啃著焦黄的鸡腿,一边还偷偷看著对面的随远。
 
 “九……弟的晚饭很……独特呢!”耀辉实在不知道旁边放著的长布是干嘛用的,只好用它擦擦汗,潜雷正细细看著自己手里的银勺,里面映出了他的脸後,尖叫一声脱手而出!
 


【27】 诡异的晚餐

 声音发出的同时银勺也被人拿在了手中,郁微笑著俯下身,重新把勺。

 用手里的白色丝绸擦了十几下後,又递给了潜雷:“六殿下,我家主人是用这来盛汤的,鸭舌波菜汤,光就找那一点点小小嫩嫩的舌头,我就用了将近九把菜刀呢……不过,话说回来,那些鸭子确实很吵,我光是捉住它们的头,用菜刀手起刀落的感觉──”

 “好难吃,去换一种牛肺汤来。”华丽却恐怖的演讲嘎然而止,郁没有看两个抱著发抖的皇子,微笑转身回答:“是,我的主人。”
 
 “顺便把这拿去倒掉,以後不要再做这个了。”灵优叉手说。郁看著他,温柔一笑:“是,我的主人,您可真善良。”

 说完,单腿跪在地上,低下头,亲吻著灵优的手背。就在几道不明视线投来时,他又适时松开,起身走开来。

  门口,正站著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的太监总管,他身後,跟著一长串美貌宫女,每人手上,都捧著不同材质和花色的衣服。

 灵优皱起眉头,太监总管立刻满脸堆笑地小跑进门,随後挥挥手,宫女们皆红著脸,鱼贯而入,进来後,很多人,都在不停偷瞄著,发现人不在後,脸上立刻出现极其失望的表情。
 
 “九殿下,这是陛下亲自从丝衙府挑选的今年最好看的衣服──”“哦,回去告诉陛下,九儿深恐圣恩,所以都代陛下给那些需要衣服的孩子了。”

 的确是分发出去了,要不是郁笑眯眯地帮霜换衣服,还有马六边哭边帮随远换,这剩下的五件,还不知怎麽发出去呢!
 
 “这,这,这──老奴做不了主──”敢把陛下恩赏的衣服全送出去了!这九殿下是不想要命了吗?君心难测,可这小小的九殿下,也很难测!
 
 “嗯,九儿再次叩谢皇恩……姐姐们把衣服放下吧,郁马上就回来。”再次传来熟悉的声音,那是狂热的粉丝在看到偶像时的激动,就连几个负责的年长公公,也磨蹭著不肯走!
 
 “咦?这里怎麽这麽多人?”郁才一出现,立刻就被难以控制的宫女们围住了,就连那几个公公也围了上去,有送手帕的,有送诗的,有送扇子的,还有送银票的!
  
 郁被围在中间,没有丝毫的惊慌,得体地对著每一个人微笑。灵优叹口气,看不下去了,真是专业的职业笑脸!

  男女老少完全通杀,自己怎麽看都觉得碍眼和怪异,可就是没人看出来吗?
 
 “请让一下好吗?美丽的小姐,我还要跟我的主人送汤。”“我来帮您送就好……”“我来──”训练有素的宫女现在一个个都挽起纱袖,不会吧,要在这里打一场的话,他们休想吃饭了!
 
 “喂,你想要我喝冷汤吗?”声音不大,却让郁的身影,在围团中瞬间消失,再次出现时,是欠身站在皱眉的灵优面前:“打搅了,大家可能会说这汤冷掉了,所以我会变个小戏法,让它热起来。”
 
 他的话刚一说完,耀辉和潜雷就睁大眼:他们看到了什麽,奇怪的棕色盘子下,郁的手套上,红色的火焰,正慢慢烧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那汤,果真沸腾起来!
 
 “现在可以了,主人和各位客人,还让我帮忙盛好吧。”说著,郁飞快却极为讲究地用长勺一勺勺为每个人盛汤。

  左边的人动都不敢动,只是乖乖地坐著,因为郁添的时侯,一直在对著他们笑,笑得三个人,毛骨竦然。
 “哎哎,你的手真的没事吗?那可是真火呢!”耀辉好奇不已地盯著郁洁白的手套。郁脸上的微笑扩大:“多谢五殿下挂心,我自然是没事。”

  耀辉不信,硬是拉著他的手使劲看,也没看出一丁点发黑的痕迹後,只好作罢。



【28】 帝皇之吻

 就在大家慢慢吃饭,气氛还不错时,突然一个声音又响起,灵优很无奈,有时,倒霉事会跑到一起来!

 不过,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地跪了下来,迎接那个从没踏入过这里的男人。
 
 “朕倒是没想到,九儿这里很热闹呢,虽然隔壁不远就是冷宫。”

  只要他不来会更热闹,灵优心里诽腹,却没胆子说出来,只好不急不缓地开口:“儿臣恭迎陛下!”

  很可悲的尊卑制度,可必须得遵守,皇权在这个国家早就根深蒂固,是绝对不可动摇的。自己还没有这个能力,敢去对抗传统!
 
 “平身吧,刚刚朕听说,京城里很多五六岁的小男孩,每个人都得到了皇家的衣物,朕倒想问你,朕赏给你的衣服,怎麽会跑到宫外去了呢?那些人敢拿皇家之物,你说,这算不算藐视皇权?”一来就当头一棒,直接面击灵优本人!

  灵优起身,扫了一眼没事挑衅的月帝,看到他笑得很起劲,这才不卑不亢地回答:“陛下即已赐与儿臣,那麽儿臣如何处理,也是儿臣份内之事吧?

 再说了,儿臣分发给那些有需要的孩童,不也替陛下宣扬,陛下是仁爱之君吗?”最後完全违心,可也不得不说,灵优自己说得都快要吐了!
 
 “哦……是这样吗?看来朕误会九儿了,朕还以为,九儿怕朕又在衣服里做手脚,才都‘送’了出去。九儿,不是吗?”月帝眼一眯,看著脸色惨白的灵优,慢慢又笑了起来!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灵优想,的确他说的没错,自己是曾怀疑过,潜雷那麽害怕月帝,而且他几次都提醒自己“小心”,小心谁?谁能让他这麽害怕?答案呼之欲出。
 
 那这样想来,自己的中毒事件,和这个“可亲”的父皇,脱不了干系,所以,凡是他给的东西,灵优条件反射第一个,就是是不是害他的东西,所以才让郁,将那些衣服丢到宫外!
 
 “我家主人的衣物,自然由我这个仆人包下来……陛下的好意,我家主人没能完全体会,毕竟可怜的主人,小时被那些宫中小人下过毒,防备过度是很自然的。”
 
  灵优身边的郁,握住灵优的手,抬头微笑。
 
  傲天收笑,沈默一会才开口:“朕也留下来用膳……那麽你这个忠心的仆人,也该准备一下吧?”
 
 “嗯,这是我的荣幸,也是我主人的荣幸,只要陛下不介意,一些粗食就好。”

  这不是在吃饭,空气中到处弥漫著霹雳啪啦的战火电击,灵优头痛:这两人,何时变的这般“要好”了?就象是水和火,根本不能相容!
 
 “那麽──”

  “!!”灵优正要离开主位,突然一双大手把他抱在怀里,更难让他忍受的,对方的公主式抱法!

 傲天抱起灵优,很好地用身体箍制住了他的反抗,微笑著自然地坐在主位上,接著把灵优又放在了他腿上。全场一片诡异地安静。
 
  “陛下,儿臣吃饱了,这就让位。”完全是如坐针簪,灵优被对方抱住时,才沮丧地觉得,长大对他简直是太重要了!

  被无数不明视线盯著倒不是让他最难受的,最让他受不了的,是搂著他腰的男人,某些只有贴近时才能感觉到的本能特征!
 
 “可朕还什麽都没吃……不如这样吧,看上去,九儿喂父皇吃吧!”傲天放下银勺,又拿起一个勺子,硬是压到灵优手中,微笑著说,不过,那笑实在,让人发毛!
 
 “可是陛下,要是陛下在九儿喂的食物里身体感到不适……九儿岂不是最冤枉吗?”好不舒服,身後男人的体温奇怪地有些升高。

 可灵优更不愿的,是拿著个可笑的勺子,去干这麽可笑的事情!他又暗自扭了扭身体,太不舒服了!这男人穿著这麽厚的龙袍,难怪会发烫!
 
 “……说的也是。”月帝此时的声音怪怪的,沙哑低沈,很有一股致命的诱惑;餐桌上当然是空了,刚刚在这里的宫女太监早就告退,所以,整个餐桌前,只有傲天和灵优,还坐在主位上。
 
  “!!”灵优的小脸一下通红,再也吓的不敢动了,原来他刚才不停地暗调坐姿,结果那个搂著他的男人,越发把他箍紧几分。

 这再一扭动,自己的腰,抵著了一个硬硬的庞然大物!灵优一边暗骂身後这随时发情的家夥,一边也吓的不敢再动,他再傻,也知道,那东西是什麽!现在也只能靠郁,赶快救场了!
 
  “来,朕的九儿先尝尝有没有毒……”傲天眯眼看灵优极不情愿地咽下那勺中之物後,突然一下抬起他下巴,一只手扯住他头发。

  迫使对方半张开粉嫩的小嘴後,傲天狠狠对著那微喘的小嘴,吻了下去!

  对方一下激烈挣扎起来,可傲天却把舌头完全伸了进去,撬开银齿,和躲在里面的小小尖舌,不停翻滚纠缠,追逐不止!



【29】 心动的种子

 “嗯……”
 
  “……”傲天一下又松开了灵优,意犹未尽地添著自己的唇:“好可惜,朕倒是很想再试试,不过看起来没毒到是真的。”

 原来在他脸侧,一把长勺柄刚好划过,勺尖刺穿了餐桌,插在桌上!只差寸许,就会划破月帝的脸!

  郁随後走了出来,只不过脸色不太好,可嘴边仍然是微笑,细看那笑容,却很可怕:“陛下,我家主人身体不适,就由我这个仆人,代替主人服侍陛下好了。”

  说完,快速上前,抱起一语不发的灵优,退到一边。
 
 “不了!朕到是吃到不错的大餐……希望下次朕能吃到,更完整的大餐。”傲天起身,看著郁怀里脸色涨得通红的小人儿。

 没想到,那小人儿嘴里的味道,真得会让人上瘾!甜美芳香,回味无穷,简直是级品中的──傲天这才收回目光,大笑满意离开!
 
 “那个混蛋……”郁全身发抖,灵优趴在他肩头,泪水打湿了他的肩膀,浑身颤抖不止!

 过了好半天,灵优才抬起头,郁把他放下来,他慢慢朝门里走去,边走还边狠狠擦著嘴巴:“可恶──可恶──!!”

 无论多大的反抗,到最後,还是没能摆脱那个霸道的男人,这让灵优,产生了强烈的搓败感!
 
 “九弟……”潜雷这才慢慢走近,却在离他几米处停下了,只是咬唇看著灵优。

 灵优根本没有看他,仍然在不停地抹著嘴巴,突然潜雷冲了上来,用自己袖子,狠狠擦著灵优的唇,把唇擦出血了还在擦!

  潜雷一边擦还一边低声不停地说:“六哥好无能……六哥真的是废物……一点用也没有,六哥和废物没有两样──保护不了九弟!”

 他一说完,就紧紧搂住灵优发抖的身体,简直是想把对方,揉进自己身体里一样,用尽了全力!
 
 “放开我!!我不需要你同情──!!”灵优几乎是失控地大叫起来,接著一把用力推开潜雷,直直冲了进去!

 郁也随後马上跟了进去,只有失魂落魄的潜雷,呆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而他身後的耀辉,眼里,闪烁著奇怪的光芒。
 
 “好可惜哦……六弟,你我根本做不了什麽呢!父皇根本就没把九弟当自己儿子,九弟跟温太傅一样,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六弟,你什麽也做不了,就这麽干看著,甘心吗?

 反正我是不甘心也得死心,我这个皇子,既没权也没钱,什麽办法也没有。”此时的耀辉,蹲了下来,在潜雷耳边笑著说道。
 
 “……如果可以,我可以做任何事情……来保护九弟,哪怕是用自己的命去换。”潜雷抬起头,看著耀辉。

  耀辉一笑:“所以说,我们这样弱小的,就应该结成一体,而且从现在九弟对所有人的态度看起来,他最在乎的,还是跟他一样情况的你,这点可比其它人,要好用的多──”
 
 “闭嘴!如果你是要我去欺骗九弟、去伤害九弟……我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凭现在的你?笑死人了!你可能吗?还是老老实实和我合作吧?六弟。你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麽。到时候,只有谁,才可能让你完成你的愿望。”耀辉满不在乎地摆著手指说。

  “……储君之位吗……你还藏的真深啊,比起流御,你更加卑鄙。”潜雷冷冷看著耀辉:阳光可亲的背後,是丑陋的对权力的追逐!
  
 耀辉一听,笑得无比开心:“可是只有我,才不会和你争九弟啊,因为我明白,美色再好,也不如权力和金钱,更让人心动……我们的合作,只会是双赢,合乐不为呢?”
 
 “那你怎麽不去找敛风?他更想和你合作吧?”潜雷冷冷说道。
 
 “那小子才是真正的废物,要不是他母妃,恐怕现在早死了。”白天里对著敛风开心大笑的爽朗少年,此时却不屑一顾地说。
 
 “而你不同,你能装,会忍,而且有欲望,最重要的,和我没有冲突,所以你是最佳人选,怎麽样?要不要和我合作呢?这可一切都是为了──九弟呢!”耀辉的话,在潜雷耳边慢慢响起。
 
 “为了九弟……”潜雷恍惚起身,突然转过身,语气也回复了平淡:“让我想想──”说著马上走了出去。此时耀辉身边出现了一个跪著的男子,看著潜雷的身影说:“少主,那个人……可靠吗?”
 
 “他可是很有用的──对了,你进来时,身後有几条尾巴?”耀辉收笑,压低声问。
 
 男子头也不抬:“有,先後五人,不过都被属下和其它兄弟给处理掉了。”在说到“处理”两字时,男子眼里,一闪而逝的疯狂血腥,没有逃过耀辉的眼。

 他满意地点点头:“做的很好!不过,你回去後,要大家小心,影凤和她手下,似乎开始怀疑了。”
 
 “是!”男子一下消失在黑暗里,就象从未出现过一般。耀辉看著天空,一片漆黑。慢慢的,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灵优跑进去的方向,握拳走了出去。

 就在他走後不久,一个妙蔓的黑色身影站在刚才耀辉所站之处,看了里面一眼,也消失了。

  灵优坐在凳上,看著慢慢跳动的烛火。郁不发一语跪在他身边,定定看著灵优的脸。灵优转过头来,和郁对视,闭上眼:“帮我弄个绷带来吧!”
 
 郁二话没说,起身走了出去後又进来,手里拿著一个OK蹦。灵优刚想伸手去拿,可对方却闪开了,随即郁单腿跪在灵优面前,小心地撕开封口。
 
 “我自己来──”“主人,你的手也伤到了,等会还要包扎。如果碰上伤口,化胧了就很不好了。”郁温柔地说著,灵优垂下手,重新闭上眼。郁会意,笑了起来,慢慢而极为小心地贴了上去──
 
 “啪!”郁的脸上出现了红色的五指印,灵优大怒,还要打第二掌,被郁抓住了手!郁伸出舌头,回味无穷地添著那溢血的唇角,低哑著开口:“我的……主人,这是最好的消毒方法,魔鬼的唾液可比的上最好的消毒药水了。”
 
 “我从来没有象今天一样,这麽希望赶快长大。”灵优咬牙,却被郁挑开舌,郁的舌头太过灵巧,如蛇一般,死死缠住了对方。红瞳看著慢慢丧失了挣扎的小脸,闪烁著狂喜的光芒。
 
 “你还真是下的了手,我的主人。”郁捂著自己肚子苦笑:他竟然忘形了!优儿的唇太过美味,却让他忘了,优儿的性格,还是倔强到底的。

  用不挣扎的脸迷惑他,乘机一脚拱到他要害上,还真是狠绝的一击!
 
 “如果不是这麽小,可能你现在早就站不起来了。”灵优飞快贴上蹦,冷冷看著趴在一边苦笑的男人,越看越是碍眼!
 
 “应该说如果不是这麽小,我早就将主人你,吃得连渣也不剩了。”郁忍著痛,不气不恼地纠正。
 
 “我不会让你有这麽一天的。”呆在这家夥身边一分锺都难受,灵优飞快走了出去。郁捂住自己的眼睛,笑得更加疯狂起来!
 
 一个身材结实的少年,全身上下还是被长长的毛遮盖,正细心地跟身边站的的灰色半大马刷毛,一边刷还一边小声慢慢念著:“一,二,三──六──啊?”

  少年愣住,又重新开始刷了起来。可每次,都会漏掉一个数。不过他还是咬牙,继续重新开始数起来!
 
 “随远,慢慢来,你其实很聪明,霜教你的这麽快就学会了?”身後传来童声,少年有些羞涩,随即转身跪在地上,用尽全力才喊了出来:“……旧店下(九殿下)!”

  灵优有些吃惊,随远又觉得自己叫的不对,又卯足力气:“九店下?”灵优一下子笑了起来,弄得随远极为害羞,连脖子都红透了。
 
 “灰羽正等著你呢,随远,你以後就叫我优,一个字好叫一些。”灵优第一次感到身心很放松,不觉笑容更为灿烂了起来,随远抬起头来,呆呆看著他,摇摇头,又马上用力点头:“优!”这一次,他叫对了。
 
 “有时我在想,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到处去看看,身为月噬的皇子,连自己的国家的每一个土地都不了解……那多没趣啊!

 其实如果可以,我更想和灰羽一起,好好看看这个世界──”自重生以来,自己就被禁锢在了这一片狭小的天地里,和各怀心思的人打著交道,这里的每个人,都生活在了自我的禁锁之下,包括他自己。
 
 “……优!”随远的身体一僵,灵优靠在他肩上,看著天空慢慢消散的星星,取而代之的,是朝辰的辉阳,这才笑著说:“又是新的一天了,随远,你我今天都要加油才行。”
 
  “好!”随远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灵优这才起身,摸了摸灰羽,又蹲下看了看木板固定的地方,开口说道:“随远,好好照顾它,你起的名字,却是我的希望。”

  “好!”随远用力点点头。灵优笑了,初升的阳光透在他脸上,洒下心动的种子,在随远的心里,慢慢发芽。



【30】帝与魔的第二次较量

 已快到春分了,月噬年例里没有“春分”这种说法,只是在春分这一天,月帝会有一个小型的祭天仪式。

 月噬的历法,其完善制度,让灵优都很是吃了一惊,朝中有专门负责天文历法的官员,归属礼部所管,而其总负责人,也就是礼部的尚书,则是教习他们礼法的大儒:韩宥,那个头发花白,满口之乎者也的老先生。
 
 灵优最怕的,除了那个爱整他的苏美人之外,就数这位老先生的课了。如果说书籍典故的断字取义还可以猜测,可这位老先生有时说的话,就连猜测到完全做不到!
 
 看看其它皇子,也不象是完全听懂的样子,有时老先生还会说一些古老的祭汜之类的故事。

 可大部份时间,都是之乎者也地饶来饶去,下面学生听懂了没有他也不在意,所以,他的课,也是灵优最容易开小差的课。
 
 “看来老朽的讲解让众位殿下更加困惑……九殿下,睡得好吗?”灵优睁开眼,对上的,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他马上点点头:“嗯,春天是春眠的好季节。”後,竟又转过头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韩宥气得老脸通红,而浩云和耀辉,捂住嘴拼命不要笑出来;就连不喜欢灵优的敛风,也猛锤著桌子;潜雷似笑非笑,一脸的隐忍;而流御,却起身,向灵优那边走去!
 
 “你干什麽?痛死我了!!”这一下,众人大惊:原来流御一把扯过灵优的头发,把他从坐位上扯了起来!韩宥也有些吃惊,看著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流御。
 
 “父皇不在这里,那本宫就有行使储君的权力,九弟,你对韩太傅太过失礼了!”流御的“好好少年”的面具脱掉了,是因为苏倚红评了他的画吗?

 灵优一下飞快抽出快要掉下的发簪,用力向流御的手刺去:自己是他的第一个,要收伏的对象?!
 
 可毕竟他的身体还是太小了,哪里是14岁流御的对手?流御很快反扭住他的手,夺过发簪抵在他脖上;灵优不假思索,对著流御扭住他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
 
 “九弟!!快住手!”浩云和潜雷几乎是同时站出来拦住了流御,而耀辉,也拉住了灵优,敛风又躲到角落去了,还不住地发抖。

 流御看著瞪他的灵优,冷冷说:“九弟,你连储君也敢冲撞……这宫中的礼仪,看来九弟是一点也没有学到!”
 
 灵优没有回答,这时无论怎麽说,都会是罪上加罪,最後,灵优开口了,甩开耀辉的手:“敢问储君殿下,如何处罚於我?”
 
 “九弟还是个孩子,韩太傅的课生涩难懂,九弟会困是很正常的,储君殿下,往开一面吧!”出人意料的,是六皇子潜雷,哀求著说。
 
 “可他胆敢用发簪刺向本宫,这就是向本宫行刺了!”“行刺?九弟才六岁半,七岁都不到,他怎麽行刺比他大一个头还多的你?!流御,不要借事生事!”

 浩云的话,让流御更加怒火冲天起来,对灵优的责骂,转向了浩云!
 
 “这麽说来──”流御冷笑:“本宫堂堂一个储君,连自己的弟弟都管不好,将来怎麽管理一个国家?浩云,别忘了,本宫还是这月噬,独一无二的储君!!”

 平时傲天对与他的辱骂,现在一股脑儿都发泄了出来,对准的,自然是平时最得到重视的浩云。
 
 “你──!!”储君就是未来的月帝,浩云顿时气红了脸,刚要开口,却被灵优拦住了:“那麽请储君殿下圣明,如何处理灵优?”没必要连累一大堆人,灵优站出来平静地说。

  韩宥看了看灵优,暗暗点头,这才对盛怒的流御行个礼说:“九殿下是因老朽的课才和储君殿下不和,不如储君殿下,把这处罚,交由老朽吧!”
 
 “好。”流御看著站在灵优身边的两个皇子,眼一阴,但却同意了,随後,立刻又回到自己的坐位上。灵优这才暗自惊叹:姜还是老的辣!韩宥的一句话,就化解了这场风波!
 
  “还真的是酷刑……”

  “九殿下,真的要把这篇祭汜文超写一百遍?可是我们都──”霜为难地看著他和随远,灵优看了一眼两个墨人,叹口气:“不用了,不用你们,帮忙打水就好。”

 “是!!”两个少年撒腿就跑,简直是比火烧眉毛还快!
 
  幸亏这里有个能干点的,虽说姿势怪异,可自己现在也管不了太多了。这篇文章不长,才一百来字,可真抄起来,却几乎要了灵优的小命,光是里面的生僻冷字难写难描,就让他几乎当场抓狂!

  偏殿比原先热闹太多了。傲天走进来时,就看到他的几个皇子,还有皇子身边的随侍们,都趴在地上,在纸上不停地写著什麽。

 傲天早就知道了那个抄写的“处罚”,不过,能让这麽多人帮他抄──傲天冷笑,那些人,他怎麽看都觉得碍眼!
 
 “韩太傅说的是罚九殿下一人抄写吧?可不是这麽多人……”灵优闻言甩下笔,冷冷盯著这个不请自来的男人:今天他没穿龙袍,也是一身素服,还跟自己的衣服颜色一样,差点让灵优想到了“情侣装”後,立刻冷寒甩开这个想法!
 
 “我是主人的仆人,主人有罚,自然连同仆人一起。”郁微微一笑,继续灵活无比地操纵著他十个指头,每个指头上,还绑著一只毛笔!就算如此,他也没有丝毫的狼狈,仍是定气凝闲地照誊著。
 
 不过其它人就不怎麽好过了,傲天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动弹,乖乖起身站在一边,浩云和潜雷,更是担心不已地看著灵优。傲天,也颇有兴趣地看著他,叉著手坐在一边,再也没有说话。
 
 小男孩皱著眉,却倔强地一声不吭,还不停地在纸上写著,至始至终,根本就没看向旁边任何一个人;墨水和汗水溅到纸上,绽起一片片淡淡的水渍,再落下笔,模糊成了一片。男孩立刻擦擦汗,接著又把那张写废了的纸揉掉,拿过另一张,又写了起来。

  “……”灵优握笔的手慢慢抖了起来,有点握不住的感觉了,他随後马上放下笔,转了转手腕後,又提起笔来,放满速度,在纸上写著。一时之间,寂静无声。

  傲天突然起身,不是走向灵优,却是他一边正十指翻飞的郁,一只手慢慢衬在了郁写好码齐的那叠纸上──刹那间,纸全碎了!

 所有将近六十多张写好的作品,全被傲天这一“衬”,都变成了粉末。郁一下停笔,死死盯著歪头看他的傲天,下一秒,却笑了:“陛下这是在考验我吗?”说著,嘴里立刻咬住了四只毛笔!
 
 “那个……现在怎麽算?”浩云擦擦汗,灵优看看自己好不容易才画好的十张,再看看旁边根本就是暗中激烈交战的两男人,很干脆的把笔一甩,走到一边坐下说:“等。”
 
 郁写多少就会被傲天“无意”地破坏多少,而且是碎得连渣都不剩,直到最後连白纸都没有了,郁才微微一笑,吐出嘴里的毛笔说:“陛下神功,还真是无人能及呢!我和我家主人都看了一场难得的好戏,这还著是多谢陛下了。”

  这样的挑衅所有人都会认为对方会大发雷廷时,傲天却仍然只是笑著,一点也看不出发怒的情绪。

 灵优暗自吃惊:被郁这样当面明著说,那个帝皇竟然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反而是笑得更加高深莫测,自成於胸!这个月帝,到底在想些什麽?恐怕除了他自己,只怕没人知道吧!
 
 “九儿的忠仆,也身手不凡,让朕大开眼界呢!”傲天微微一笑,没有动怒,只是轻轻一挥手,立刻又小跑进十来个太监,再次送上了几千张宣纸。
 
 然後他起身,对自己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说道:“传朕口喻,九殿下和他的忠仆今晚,就“安心”在这里写,其它无关人等,立刻各自回宫。

 明日一早,朕希望这些纸上,都能看到九殿下和其忠仆的字迹。你留下,好好照顾九殿下,不要让他忘记,知道吗?”
 
 自己似乎,被牵扯到奇怪事件中去了。灵优还能说什麽,只能叩头跪谢“龙恩”!这月帝不是没生气,而是把他的怒火,千百倍还给了施加人身上!

 郁是直接挑衅者,所以旨意中处处都有他,自己,就成了个无辜的“第三者”,月帝根本就不在乎什麽处罚之类,只是想象当时强压自己的头一样,压倒郁的自尊。
 
 “陛下,放心好了,我郁,一定会完成主人所有的任务,包括陛下交待的任务。”恶魔也微笑,灵优忽然觉得,这两个人,从本质上来看,还真是象!

  魔鬼本就似人,可人和魔鬼这麽象的,还真的很少见!



【31】  暗杀

 “请问,这边的小可爱……你是要杯茶呢,还是加牛奶的原味咖啡?”

 “我、我──”灵优扭过头,对随远点点头,随远立刻把那个扭捏著的清纯小太监拉到一边。
 
 郁这才叹口气,走向灵优,行礼说道:“要不要我去准备宵夜?就一般的加奶参精燕窝,听说很补的,包括男人的那个能力──那边的小可爱不想吃点吗?”
 
 灵优再次挥挥手,随远拉著那个可怜红透了脸的小太监又走远了几步,这才看著郁:“废话少说,我希望下次再进行这麽愚蠢的对决时,不要拉上我。”说完,还用力拉长了笔划!
 
 “主人,这真是冤枉,我也只是为了你啊!难道我对主人全身心的爱,主人完全没有体会到吗……?”

  搂抱外加嘴巴贴近,不过得到的,是一个戳在嘴上的带墨笔头!
 
 “完全没有。”灵优嫌恶地甩掉那只戳在郁脸上的毛笔,赶紧又换了一只,再也不看他,奋笔疾书起来。
 
 “唉,好可惜,下次我会表现得更加真诚的。喂,那边那个人,去後面烧水!”指指霜,霜二话没说,很快跑了进去,简直就象郁是他大爷一样!

 随远也没闲著,站在一边帮灵优填墨磨墨,现在的他,至少不会弄坏墨砚了。马六并不属九殿下的仆人,所以他也不能留在这里,只好佯佯离开。

 寂静的黑夜里,只有灵优的住所,还晃动著烛火。

 静香阁,内室

 精致的大床上,躺著一对纠缠在一起的赤裸男女,到处是情事过後的痕迹,女子已闭上眼,趴在男人怀里,甜甜睡著,一点也不象那个,白天果断精明的静贵妃。傲天搂著她,却睁著眼,慢慢诡异地笑了起来。
 
 “陛下……这麽晚了──嗯……”香唇被狠狠吻住了,舌头的纠缠,让傲天想起了一个人,他一直觉得有趣的小家夥,比起那个小家夥的唇来,这个唇就实在是太淡而无味了,还残留著刻意做作的香味──
 
 “陛下?!!”静贵妃一下清醒过来,吃惊地看著傲天,傲天收了笑,冷冷看著她。“陛下……臣妾只是──”

 太出人意料了,傲天竟然吻著吻著,突然咬了她一口!把她的唇都给咬破块皮下来,跟了傲天这麽多年,南宫静心底,还是对他,畏惧异常!

  傲天不耐地披衣起身,走到窗前後,打开窗冷冷说道:“看了这麽半天,想来刺杀朕?”对方不现身,他没这个耐心去等,直接裹衣跳出窗外!

 静贵妃大惊失色:如果她侍寝时有刺客闯入,那麽她本人,将会百口莫辩的!
 
 对方有五个人,都是暗器高手,一开始傲天根本没法靠近,而且对方也是用毒高手,那些毒──

 傲天脸阴沈起来:在他登基之前,做为皇子,曾接皇命,灭掉一个靠进边境的族落,那个族信奉鬼神,而且,族里有很多使毒用蛊高手,只因它接二连三地参与了刺杀皇族之事,所以,当时的月帝,决定把这个族,灭掉。

  那一场战斗并不大,可朝庭的人死伤惨重,对方的毒蛊,曾逼退几次官军,後来还是傲天联合了几个武林江湖中人。

 以他为首,将族里所有人,男女老少全都逼进一个没有出口的洞穴里,最後,他下令放火熏洞的,尸首也是他亲自亲点的,事隔了这麽久,没想到竟还有残余!当初有人装死混了过去吗?

  不过──傲天冷哼一声,突然改变方向直直向对方袭去!速度又快又狠,等对方反应过来时,他已起手扭断了一个刺客的胳膊!不过那个刺客濒死的眼中,却露出了欣喜!

 “陛下小心!!”又有两个黑影加入战局:一个是手执银枪的南宫静,一个是双握短匕的苏倚红,再加上打斗声,宫中禁军龙卫,立刻对四处巡视的护军,发出了信号。

 不出一刻,花园被团团围死,最前排护军举盾,而龙卫,则在後面拉弓,最後面,是禁军执戟,所有动作,整齐一致 !等待著皇帝的一声令下後,就万箭齐发。

  龙卫的三大统领,还有禁军两大护卫,护军的五个校尉,也全都向皇宫赶来!就连刚刚被罚的刘亦文刘延尉,看到紧急烟花後也大惊,起身更衣往皇宫方向赶。

 可就在他走出家门後不久,马车却从街上,神秘消失了!同一时刻,那些向皇宫奔去的马和人,也都被奇怪的黑衣之人,给带走消失!
  
 “陛下──小心毒──!!”南宫静的银枪,宛如一条银龙,死死缠住了一个刺客!

 傲天在扭断了那人胳膊後,听到一声尖叫,立刻後退几步,却还是晚了,被另一个摆脱了苏倚红的刺客撒了一把毒虫!那些红色小虫子,迅速爬上傲天全身!
 
 “他死定了!”那个撒毒虫的刺客在被苏刺中倒下时笑著说,可马上,他眼中露出了惊恐:原来傲天掏出了挂在脖子上,一个象是香囊的东西,对冲上来的红虫顺势撒过

 那些红虫,都化成了血水!而剩下爬到傲天身上的红虫,在咬了他一口後,也都化成血水滴在地上!
 
 “怎麽可能……这是我们最厉害的噬魂虫……怎麽可能?!”一个刺客在看到这情况後失控叫了出来,被南宫静抓住漏洞,一枪刺进他肩膀里!对方惨叫著,倒在地上!
 
 “撤!!”一个刺客见已大势已去,飞速跃上房梁──“还敢从朕的手上逃走?!”傲天紧紧追了上去,眼看就要抓住对方时。

 突然他闪开,一大把毒钉被傲天全都打散开来,可等到他再追时,对方已经张开了手臂,从最高的宫墙上,跃了下去!
 
 “找死!不……抛弓!”傲天看著空中的男人,慢慢借著双臂的蝉纱划向地面,接住南宫静丢给他的弓,拉满射去!箭刺冲了蝉纱,而那刺客也掉在宫墙之外,瞬间化成一滩血水。
 
  “只是为了刺杀朕?或著是为了别的?看样子,还是那血遗族残余……失败者立刻化成一滩血水──”

 傲天重新落在地上,看著地上化的四滩血水,看向苏倚红:“你立刻动身,去南隋!”南隋就是当年血遗族本营,当年到底有多少残余逃出来,而且,是怎麽潜进这守卫森严的皇宫的,要好好调查一下。
 
 “嗯……失败了吗……真是蠢货,傲天帝百毒不侵,你手下却用毒去对付他,只是无谓牺牲我们的人而已!”阳光少年此时阴沈著脸,怒斥对方。
 
 “把那些蛊下进捉到的人身体里,现在还用不著,下後送他们回去!”“是!”一阵风,什么都消失了,只有少年,还坐在黑暗里,一声不吭。
 
 郁抬起头,闭眼嗅了嗅,才说:“真是好闻的气味啊……真的能让我……蠢蠢欲动呢!血的味道,太过浓郁了,简直是──”

  灵优一下子捂住右眼,脸色极为不好地说:“你赶快去处理一下!不要影响到我!”该死,魔鬼的搔动,让他的右眼,几乎向著了火一样烫!
 
  “那好,我等一个时辰後回来,主人可以先去休息。”郁跪在地上,口气很不稳。如果灵优现在触他,肯定是烫得象著了火!

 这就是魔鬼的本能,只要接触多了血气,欲望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32】 欲望爆发

 漆黑的夜下,一个漂渺如尘的男子,正半裹著衣袍,幽幽抚著他面前一把上好的古琴,接著他又叹了口气,这才起身,慢慢准备走进嫡云阁。

 傲天今天肯定又不会来了,启玉伤心地想,身为一个男人却甘做另一个男子的禁锢,对傲天游戏般地粗暴,却早已习惯,现在,却时时折磨著他的身心。

  突然启玉只感到嘴上一紧,随後他的腰带被人拽开了!他一下大惊失色,拼命挣扎起来!

 可他越是踢打,他身後的身体却越是高昂,早已习惯这些的启玉,自然知道,自己紧贴的,是个怎样的野兽!

  对方没有说话,却用他的腰带死死绑上了他的眼睛,然後才暧昧无比地添著他,开始发红的玉色耳垂。

  这个感觉……有点象傲天!这样想的启玉慢慢停止了挣扎,反而将自己的身体,更加贴近对方。
 
 “天~~天~~太大了~太大了~~嗯……嗯……啊──”还是和原来一样没有任何前戏就冲了进来,不过这一次,让启玉惨叫了一声,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好似被刀分成了两半,痛得几乎是失去知觉!

 可对方似乎并不在意,仍旧在他身体里死死凿动著,深深刺入後,却是整根都出来,一点也不顾启玉,拼命扭动腰身的挽留!
 
 “没想到白天似仙的男人,到了晚上会这般妖豔。”对方再次冲进去後,终於开口了,声音沙哑到了粗沈的地步,可启玉尖叫一声,用手撕打对方,不是傲天!竟然被另一个男人,夺走了他的身体!
 
 “还是乖点吧……我会让你更加醉仙欲死的……让你彻底的──坠落。”对方只一只手就反扭过挣扎的双手,然後把启玉,翻趴跪在地上,可身体,根本没有离开过他体内一刻!

  启玉哭叫著,可慢慢的,随著他身後的男人粗暴晃动,变成了甜美的呻吟!
 
 “才几天没被你主人喂就想成这样……还真是淫乱透顶!你这个样子,要是被那些可爱的学生看到,真不知他们会怎麽想?都积了这麽多──简直是……”

  男人粗暴地扯著他头发,象对待畜生一样扯著他的头皮,可启玉却只是不停地摆臀,他根本就支持不住自己和男人的体重,一下趴在了地上。随便对方说什麽都好,他早就,沈迷在了本能的快乐里!
 
  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启玉在哀求对方用力的同时悲哀地想,竟对不是傲天的身体,也会有同样的感觉!

  可是,还是好想傲天,他也曾这般粗暴,一边拉著自己的头发,边在自己耳边,说著让自己更加痴迷的话。
 
  启玉微微张开嘴,一道长长银液,慢慢从他嘴边,淌了下来,随著男人加速律动,银液越淌越多,他的眼,也越来越迷离,脸上,再也没有了羞耻和愧意!
 
 “你还说你不是个荡货?瞧你的小嘴,吸死我了!”傲天也说过同样的话,朦胧里,启玉被对方压坐在了对方的腹部,再次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嗯~~天~天~~我是的,我是的,我只要你!快点快点,给我更多!”启玉根本不管抱住他的人是谁了,只知道,是傲天又在他的体内後,所有的思念,都化做了附合。

  好舒服!他快要疯掉了,只有天才能这般让他舒服,他要让他深爱之人,和自己一样舒服!
 
 嫡云阁花园里,两具肉体,抵死缠绵著:坐在一个红眼男人怀中的妖豔美人,跨坐在他的腹下,双手不停地套弄著自己的性器。

 而他身後的红眼男人,还在狠狠刺凿著,挡在他身前的摇晃身体,濮呲水声和啪啪的肉体撞击声,不绝於耳。
 
  整个花园里,到处都弥漫著一股奇怪的气味,此时此刻,没有了道德和感情可言,只有最疯狂原始的,身体本能。
 
  “……”郁看著地上躺著根本合不拢、腿间还不停淌出他液体的男子,眯起眼,一把抱起对方,进入嫡云阁後,就又走了出来。

  没想到,这样一个高洁的圣人,只因为思念那个男人,宁可让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填满,不得不说,那个男人驯人的手段,让郁害怕!
 
 就在刚才高潮的一刹那,在他身下扭动的身体,却完全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蓝瞳的绝美少年。
 
 那一刻,少年和身下扭动的人重合了,自己好象听到了少年苦苦的哀求声,这才让自己,失控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深深舌吻了对方,并在对方耳边吐出了最真的情感:“我爱你,小优。”

  少年的影象消失了,郁这才发现,自己身下,是早已昏过去的启玉。也是,真的能这样压倒他的话,自己还用忍得那般辛苦?
  
 在道家时自己怀里全然相信他的少年,还有後来一直追著他的少年,到现在,却变成了自己追著他,仅仅一步的距离,却是天涯海角!

  郁第一次,脸上露出无奈地笑容:魔鬼动了情,同样,也会吞噬掉,那个魔鬼。
 
 “优。”灵优脸上的细汗,都被一双手小心地擦掉了,全身是毛的少年站在一边,又赶紧将帕子放在水中洗净後,一只手捧著,另一只手,则轻重均匀地磨著墨,男孩手又再次颤抖起来,身体也晃了几下,向後倒去!
 
 “优!!”摇晃的身体被人从後面撑住了,灵优回过头,是随远,被毛半遮的眼睛,正担忧地看著他。
 
 “谢谢,随远,我的身体比我的意志脆弱多了……”灵优扶著随远站稳,就算是每天吃从太医院那里配的药,这个身体,想要和原先那个,能文能武的道家少爷身体已是不可能了。

  至少先做到强身和自保,每天的肌肉锻炼好象没有半点效果,反而是弄了一下下後,气喘连天!灵优已不指望自己能学武了,现在,也只能慢慢去笔划,记忆里过去所学的拳法。
 
  灵优殊不知他这样说,让对方再次涨红了脸,明显有些不自在地叫了一声“优”後,就把头低的死死的,再也不敢看他了。灵优看了一眼登掉毯子的霜,走过去,俯下身,又跟他小心盖上。
 
 马随远站在不远处,静静看著他的主人,做著这一切,眼里,除了钦佩,还含著少年小小的心思:在那个人的身後,就这麽静静地看著他,都会觉得舒服。

 “主人,剩下的,就交给我吧。”灵优的腰,被人从後面搂住,那人手里,还端著一盘热气腾腾的咖哩饭!灵优看了一眼满脸是笑的红眼男子,停顿几秒後说:“你是在故意整我吧?”

  冒气的咖哩,而且还是加了红辣油的那种,吃下去,不会要他命才怪!
 
  “那我就给主人的宠物吃了,看上去,他很喜欢这个味道呢!”郁一脸笑容地看向警戒著的随远,灵优丢下笔,咬牙:“你还是自己吃吧!这剩下来的,我就不奉陪了。”那个超辣的饭,只有他一个人爱吃,随远闻著味就会跑,简直是最为恐怖的武器!
 
  “明明这麽好吃,却得不到主人的欣赏,我还真是伤心……”一边装模作样擦著没有的泪,一边勺著盘中的饭粒,边盯著灵优边吃了下去──“……!!”灵优猛地捂住鼻嘴,冲进屋去关上门,气味熏得他,差点吐了出来!

  郁还是微笑地慢慢吃著,一点也不为灵优的反感而停止了动作,反而吃的更为优雅,他瞄了一眼慢慢後退的随远,一笑:“要不要也来一点?很美味的……”却得到了一个撒腿就跑的背影!
 
 “吃完就来写好了,马上就要天亮了。”郁很是满足地放下盘子,当然,那里面连一滴饭粒都没有剩下,然後他抚上自己的红瞳,摇头笑著,自言自语:“……没想到,我也有这方面的天赋呢!”
 
 不足三个小时,床上的男孩子就睁开眼,先是茫然地看了一下四周,突然他一下从床上跳起来,向门口冲去!
 
 “主──”红眼的男子,在看到冲出门的男孩以後,就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了。

  略显宽大的睡袍,丝毫没有荡住开始慢慢成长的身体,极为小巧的粉色茉藜,就象是还在沈睡之中一样,在睡袍中若隐若现;那沟勒出煽情意味的小小锁骨,微微突起,更是让男人,血脉喷张。
 
 灵优完全没有注意到,早上的男人,看到他之後,受到了多麽大的视觉冲击!当他注意到时,已经晚了,男人面前的白纸,都被鼻血所染红,还在不住地向下淌著。
 
  “啊!!该死的!”狠狠咒骂出声後,灵优一把抢过那沾血的纸,不料他的身体,却被腾空抱了起来。郁什麽也没说,又是再次,将舌头伸进被他强拉开的嘴里,滋意地品味著对方嘴唇的甜美!
 
  “您是小狗吗?”郁吃吃笑著,灵优几乎是愤怒地盯著他,这次咬到了唇边的蹦带,可还是没咬到郁的舌头。

  不过,郁在看到那个蹦带後,笑容慢慢消失了,手拂上灵优纤细的颈脖,突然猛地收手,死死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