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沦落为“和番”的女人
可她不但没一丝愁眉苦脸
还庆幸终于可以脱离深宫苦海,寻找父兄去!
没想到她“投奔自由”不成
半路就被了个“北蛮子”给轻薄去
还成了他专属的暖床女人……
为了成就脱逃大计,她也只能先“忍辱负重”
好不容易取得他的亲笔出城令
她却舍不得这名嗜剑成痴、丝毫不懂理财
一听到女子爱慕,脸颊就会抽搐的害羞男——
她心里舍不得,可人家却很舍得,一句话就把她送给别人!
啧!早知道她就毫不留恋地走人,省得为他伤心又伤身……
第一章
字宇国的凤鸣宫之外,出现一群男子的身影,年纪大多都在五旬开外,一边叹息,一边仔细盘点马车上堆放的箱子。
宁静的宫内,坐着三个装束华丽的女子,其中一个瞪大着双眸,四处张望宫外忙碌的人群,口中不断发出惊叹与好奇的低呼声。
「怎么这么喳喳呼呼的,像是要被踢出宫的人吗?」半晌后,其中年纪较大的冼以夫终于睨了她一眼,「妳好歹也装得凄苦一些吧?」
「姊姊,就要脱离苦海了,能不开心吗?」禄冬凌甜甜地笑了起来,「更何况我也没见妳眼底有什么凄苦之色啊!」
「臭丫头!」娇睨了禄冬凌一眼,冼以夫淡淡笑着,「妳进宫几年了?」
「两年。」禄冬凌眨了眨大眼晴。
「妳呢?」望向另一个一直坐在一旁温柔地望着她们的女子,冼以夫又问。
「三年。」月君青轻轻说着。
「哇!比我多了一年。」禄冬凌又眨了眨眼,然后突然望向冼以夫,「姊姊妳别光问我们,妳自己呢?」
「五年。」冼以夫轻啜着手中的茶,好整以暇地说道。
「天!」禄冬凌低呼了一声,好奇地坐到冼以夫身旁,「姊姊妳真能熬。」
「别佩服我,要不连我都要佩服我自己了,」放下手中的瓷碗,冼以夫自嘲似地笑着,然后望向月君青,「怎么,妳没贿赂张画师?」
「没有。」月君青摇了摇头,神情依旧是那样温婉可人。
「我有哦!」未等冼以夫问出相同的问题,禄冬凌便甜甜地笑了起来。
「妳有?」听到这个回答后,冼以夫及月君青都愣了愣,「有怎么还在这里?」
「我……」在两位姊姊好奇的目光注视下,禄冬凌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将十指交缠在一起。「因为他们说皇上会把后宫最丑的三名女子交出去,所以我就请张画师尽可能把我画丑一点……」
「妳这丫头!」冼以夫又好气又好笑地低斥,「出宫没妳想象的那么好!」
「我明白,」禄冬凌眼中浮现一股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沧桑,「只要不再继续留在这个要死不活、毫无生气及希望的地方,到哪儿我都愿意。」
是啊!要不是怀抱着同样的念头,她们三个如今怎会在这个地方聚首?
后宫之中,绝大多数的女子日日想的都是如何攀龙附凤,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根本没人愿意去思考,这种纸醉金迷、尔虞我诈的生活究竟能过多少年。
自古流光催人老,红颜最怕见白头。待得红颜老去之后,等待她们的,只有那凄凉的深宫罢了……
「姊姊,妳呢?妳怎么没贿赂张画师?」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半晌后,录冬凌又抬起头问着冼以夫。
「我错估了情势。」冼以夫抬起眼眸望着宫门淡淡一笑。「我本来以为像我这么美的人,怎么画也丑不了,只是没想到张画师的破坏能力竟是那样高妙。」
「姊姊……」望着冼以夫那副绝美的容颜,禄冬凌轻叹了一口气,「妳真的好美,也难怪了……」
禄冬凌不笨,所以她明白冼以夫没有真正说出口的话。
冼以夫确实太美,美得让太多人妒嫉、害怕,也因此,为使她再无与人争艳、争宠的机会,她确实有必须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而现在在禄冬凌眼前的冼以夫,那眼眸,如同黑夜中的繁星那样璀灿,那朱唇,如同花朵般娇艳欲滴,那脸庞,如同玉雕般完美无瑕,而那体态,更是那样地纤细、婀娜……
其实,禄冬凌与月君青何尝不美?只是在后宫之中,她们的美只是一种错误;但除了她们三个,谁又能明白,这种错误何尝不是一种转机?
「姑娘们,准备出发了。」终于,一个声音在宫外响起。
「知道了。」听到这个声音后,冼以夫淡淡回答着,然后回身准备招呼两个妹妹。
此时,她却发现月君青的眼眸一直盯着宫外一个年轻且坚毅的背影,一瞬也不瞬。
「是为了他吧?」望着月君青眼眸中的淡淡爱恋,冼以夫霎时明白这名温婉女子的心,她心疼地低语:「好妹子,妳怎么那样傻啊?在送完妳之后,你们也许再无相见之日啊!」
「我知道……」月君青的脸整个嫣红了,但她漾着水光的眼底却是那样深情与执着,「可是够了……够了……」
「傻丫头……」轻抚着月君青的发梢,冼以夫爱怜地轻轻摇着头,略略思索了一会儿后,突然由怀中掏出两块玉佩,分别递给月君青和禄冬凌。「拿上。」
「姊姊,这……」月君青望着手中波光流转、色泽圆润丰泽的极品玉佩,讶异地抬起了双眸。
「姊姊,这太贵重了,」禄冬凌也连忙摇了摇手,「我不能要。」
「冲着妳们叫我一声姊姊,妳们非得拿上不可,要不我生气了。」冼以夫故意板起了脸,「能一起离开这个活死人墓,也是一种缘分,记住!以后要为自己而活。」
是的,为自己而活!而这,也是冼以夫对未来的期许!
在宫门外的阵阵催促声中,三名女子相视一笑,一起戴上面纱,勇敢地撩起裙襬,跨过身前的那道门槛。她们之中,没有一个人回身望一望身后那座虽然金碧辉煌却形同死牢的宫院。
因为她们明白,无论此去是喜还是悲、是祸还是福,至少她们拥有了比任何宝物都珍贵的、真正的自由!
Θ Θ ※※ ※※ Θ Θ
赫连国境内伍家坡
静静地坐在马车里,冼以夫的脸上蒙着一面粉紫色轻纱,映得她原本柔嫩的肌肤更显白皙,而露出于面纱外的眼眸,更是那样绝美,波光流转之际顾盼生姿。
由字宇国出发至今,己八个日夜了,一路的舟车劳顿,让冼以夫的眼下出现一片淡淡的黑晕,前途的不可知更让她的心头有些忐忑。
五年了,五年来的宫中生活,若是普通人,或许早被折腾得形销骨立,要不就是纵欲横流、随波逐流,但冼以夫没有。
纵使遭受到种种磨难,她依然保有着冼家人的那股傲气,依然没有让心中一直存在的小小希望火花熄灭──
总有一天,她一定要走出那个活死人墓,就算望断天涯、就算苦难加身,她也绝不放弃!
而如今,她终于做到了,终于离开那个她再也不愿回头多看一眼的黄金墓穴……
「冼丫头,下车休息会儿吧!」就在冼以夫暗自冥想之际,突然,马车停下了,车外传来一个略嫌苍老但却温和的声音。
「谢谢。」轻轻地站起身来,冼以夫撩开车帘,将手伸向车外一个年约五旬的男人,「这一路劳烦伍将军的照顾了。」
「哪儿的话,」将冼以夫扶下马车后,老将军苦笑了笑,「若不是我们这帮男人没用,哪苦得侄女妳竟必须……竟必须……」
「伍叔叔,您别在意,」望着老将军眼中的内疚与感叹,冼以夫只是淡淡笑了笑,然后将视线缓缓投向远方,「也许对我来说,这才是解脱。」
是啊!国虽未破,家却已亡,与其停留在那个毫无希望也让她彻底失望的国度,也许,塞外还有她的未来……
「丫头,」望着冼以夫眼中的苍凉,老将军也只能望空长叹,「妳这话说得老叔叔我心都疼了。」
「叔叔,您该为以夫开心的。」怎可能听不出老将军话语中的关怀与歉疚?但冼以夫只是轻轻笑着。
突然,一阵大风卷起,将她脸上的紫色面纱整个吹飘起来!
轻纱之下,是张精致而小巧的脸庞,而她微蹙的蛾眉、轻巧的鼻翼、长长的睫毛、饱满而水润的樱唇﹒几乎完美得令人移不开目光,如此一个绝代佳人啊……
「冼丫头,」望着眼前的绝色女子,老将军有半晌的恍惚,「叔叔实在不明白,就凭妳这上等姿容,怎么会……」
「叔叔,宫里的事您一个大男人是不会懂的、也不必懂的。若非我身在其中,否则我也宁可一辈子都不懂。我想出宫,是为了我的爹爹及两位兄长。」冼以夫直言不讳、毫不保留地对这个与冼家有多年交情的老叔叔说道。
「可是这五年来,除了知道他们有可能在赫连国之外,妳连他们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妳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老将军依然担忧地低声劝说,「更何况,妳一人要如何面对到了赫连国后的种种一切?」
「总有办法的,」冼以夫低下头喃喃说着,「况且,只要他们还活着,无论花多少时间、吃多少苦,我都一定要找到他们,一定要……」
是的,一定要!
因为五年之前,为了保住她、不让她进宫去过那种非人的日子,她的父兄们不顾一切、散尽家产地将十三岁的她藏匿起来!
但终究人算不如天算,冼家的所作所为被商场上的仇人告发,父兄三人皆被处以鞭笞之刑,并被永久放逐……
为了得到父兄们的消息,年仅十三岁的冼以夫由藏匿之处走了出来,并且自愿进宫,希望入宫后能探得父兄们的消息,甚至就算以自己换取父兄们的自由,她都在所不惜……
但有时命运总是捉弄得人哭笑不得,冼以夫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感谢、亦或是唾弃女子们天生的妒心。
因为自进宫后,后宫嫔妃们一见到年幼的冼以夫那脱俗出众的容颜,为怕自己的受宠地位有所动摇,竟难得地联手共同阻挠她出现在众人面前!
并且她们还与内宦们利益交换,将冼以夫禁锢在冷宫的最深处,还命令她永远不许取下脸上的面纱!
若不是抓住了这次的机会,她也许永远会待在那不见天日的黑暗角落。
因此,明知此次前途充满了未知数,但她依然无怨无悔!因为在那个不可知的国度里,也许,她会有机会找到自己最亲爱的父兄,并为自己活上一天……
「丫头,去梳洗一下吧!这些天也苦了妳了。」望着冼以夫眼中的无惧无畏,老将军除了叹息,只有心疼与佩服。「叔叔帮妳守着,妳放心去吧!」
「谢谢伍叔叔。」冼以夫望了望远处树林间的一个水塘,轻轻对老将军颔了颔首。
绕至树丛后,她特意走至水塘旁一个隐蔽之处,才开始轻解罗衫。解下了身上的绣袍披风,再轻轻褪去外裳,她刻意留下了亵衣亵裤,又小心地张望了一下四周,才将雪白的赤足踏入水中。
阳光照耀下的水有些微温,她缓缓将身子沉入水中,闭上眼享受难得的沉静。
和风徐徐拂过她精致的脸庞,让她的脸颊有些嫣红,半晌后,她先是将发髻解开,将一头又长又黑的秀发清洗之后,才轻轻站起身,用双手捧起清澈的池水淋在身上。
阳光下的她,美得不像人间物。
她沁湿了的亵衣紧贴着略瘦但却匀衬、曲线优美的身躯,雪白的裸背在绿波的映衬下那样光滑、柔嫩,而那一滴滴顺着颈项、背脊滑下的水珠,彷佛珍珠般闪闪发亮……
在这段过程之中,确实没有半个人靠近过这个水塘,但不知为何,冼以夫总觉得,似乎有一股目光,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地注视着她……
而就在她梳洗即将完毕之时,她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继而是箭鸣及人的哀号声!
心中一凛,冼以夫立即走向岸边,将先前放在地上的衣裳穿上,将面纱蒙上!
未等她将绣袍披风的系带系好,身前不远处传来一个口操赫连国语言的粗哑声音。「兄弟们来看看,这里竟然还有个娘儿们!」
冼以夫的手开始有些微抖,一边快速地将系带系好,一边望向先前老将军所在的位置,但此刻,那里却只有一个伏倒在地的苍老身影!
老天……眼倏地瞪大了,因为冼以夫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景象!
怎么可能?难道他们遇上了劫匪?可再如何,他们也是字宇国的使者啊!赫连国人怎可如此恣意妄为?
就在冼以夫冥想之际,突然有一只手伸向她的脸庞,她毫不考虑地一手挥掉那只手!
「拿开你们的臭手!」冼以夫冷冷地用赫连国的语言说着,「你们的脏手不配碰我!」
虽是孤身一人,虽然声音有些微颤,但冼以夫身上那股典雅、雍容的尊贵之气几乎震慑在场的七、八个大汉,他们静默了半晌后,才有人又开了口。
「不配?」一名男子大声喊道,「弟兄们你们听听,这个字宇国来的婊子竟然说我们的手不配碰她?」
「妳当妳是谁?你们字宇国的女子生来便是让他国男人压在身下的货色!」另一个男人又开口,手毫不客气地往冼以夫的胸前摸去,「妳愈是不让碰,我愈是要碰,我倒想知道……」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冼以夫觉得颊旁一凉,一枝箭竟由她的颊边掠过,直挺挺射入她身后的男子身上,却又不伤她一丝一毫!
「哪个王八蛋敢伤爷的人?」望见这一幕,几个赫连国匪徒忙举起手中的弓箭朝先前的发箭处射去!
不到半盏茶时间,冼以夫的身旁再也没有半个活人!
望着四周的尸首,冼以夫此刻才感觉到害怕,若刚才那只箭没有射出、若此人没有及时出现,也许现在倒在地上的人会是她!
「是谁?」望着四周,冼以夫颤抖着声音问着,但却没有看到任何人、也没有得到任何响应,偌大的树林之间,只有她一个人孤单地站在风中。
救她的人走了吗?
「对了!伍叔叔……」呆呆站立了半晌,心神好不容易回复的冼以夫正待往老将军身卧之处跑去时,突然一阵剧痛由她的胸口传来,让她疼得只能用手抱住胸蹲下身去,再也动弹不得。「好疼……」
怎么了?她的胸前为什么会那么痛?而手脚,为什么好象有些发麻?
就在冼以夫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之时,突然,一个黑影不知由何处掠出,而后,她发现自己的身子竟被人一把抱起。「谁?放开我!」
她慌乱地挣扎着,但那个人的力气是那样的大,令冼以夫根本无法挣脱!
「你究竟想做什么?不要碰我!」用尽全身的力量挣扎,冼以夫边说边困难地抬起头,整个人却愣住了。
因为她竟望见一双翠绿色的眼眸!
那双眼眸是那样淡漠,但颜色却是那样美丽,如碧波般清澈并且深邃……
蒙面黑衣男子完全不理会冼以夫的挣扎,先是点了她的穴道,然后一把便撕碎她上半身的衣物,直盯着她右半边的丰盈乳峰,眼眸瞬也不瞬一下!
「你……」发现自己被点了穴,而男人的大手竟整个握住她雪白的酥胸,
冼以夫终于绝望地尖叫了起来。「不……」
就在冼以夫尖叫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的右胸好疼!
「唔……」痛呼了一声,她低下头去,看着男人的手中居然拿着一把薄刃,而且上面有一滴黑血!
这黑血,难道就是她胸前疼痛、四肢麻木的来由?而这男人……难道是在为她疗伤?
脑中已是一片混乱,但接下来男人的举动却更令她无所适从,因为他竟将头凑近她的胸前,然后一口含住乳峰下缘!
「你……」当男人微温的唇办贴上自己的酥胸之时,冼以夫明知他是在为她疗伤,但脸却整张白了,而身子也开始微微地抖颤。
从未有人如此对待她!就算字宇国后宫中的门槛都快被皇子、大臣们踏破,但身在后宫最深处的她,却从来没有与男子如此亲密地接触过!
头,愈来愈晕,而身子却愈来愈热……
那绿眸子男人吐出了第一口黑血后,便不断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一次次地将唇贴上统以夫柔媚的浑圆下缘,吸吮、吐出、再贴上、再吸吮……
如此反复了七、八回之后,冼以夫望见男人吐在地上的血,已开始呈现出红色……
「那是什么?」头有些微晕,冼以夫整个酥软在男子的手臂中,她先用字宇国语言问了一遍,见男人没反应后,试着改用赫连国语一言问道。
「漠北毒蝎。」男子终于开了口,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些粉末后,轻敷在冼以夫胸下的伤口上。
「我为什么会被咬?」当男子的手指轻拂过自己的双乳下缘时,冼以夫的脸不自然地嫣红了起来。
「因为妳这个字宇国来的女人实在太蠢,竟然光天化日之下随便褪去衣衫,又蠢得将衣裳放在漠北毒蝎最爱的习香草上,再蠢得将那身已被蝎子当窝的衣裳穿上身。」将手停留在柔媚的肌肤上,男子终于淡淡地抬起头。
「你……你们才是北蛮子!」听着男人语气中夹带的鄙视与讽刺,冼以夫原本想道谢的话语全吞回口中,低咒了一声后,才发现自己竟说的是本国语言,因此她又改换成赫连国语,「还不解开我的穴道!」
「我救了妳,妳连一声谢都不说吗?」男人饶有兴味地望着冼以夫薄怒时却依然绝美的脸庞,「这就是妳们字宇国对待救命恩人的方式?」
「你……」男人的话让冼以夫的脸更红,只是,这次却是因为愤怒!
若是平常,冼以夫绝对不会如此无礼的!但在知道此名男子竟与袭击车队的人一样是赫连国人,一想及躺在地上护送她八个日夜的国人、一想及他话中不断出现的嘲讽,所有的道谢话语一古脑地全吞回去了!
是的,她的国家是积弱不振,她国家的王是胆小无能、怕事又好色,但她的国人何罪?
凭什么赫连国人竟然可以野蛮到诛杀来使?可以无礼到如此取笑一名孤身女子?
「我根本没有求你救我,你就算现在一刀杀了我,我也不会在乎!」冼以夫望着四周躺了一地的尸身恨恨说着,「你们赫建国人根本就是一群只会略夺的豺狼虎豹,若不是你们,我的国人怎会横尸此处?我的国家怎会……」
「是吗?」男人的眼神突然深邃了起来,「妳不说我都忘了,我本来就是豺狼虎豹!」
说完这句话后,男人突然一把将冼以夫抱起,将她带到一片草地上,让她的背靠在一棵树干上,然后扯去她下半身的所有衣衫,只留下那件紫色的绣袍披风!
「你……你干什么?」心中一凉,冼以夫的眼眸整个瞪大,而声音也有些微微抖颤。
他想做什么?难道他先前救她,只是为了轻薄她吗?
「既然妳连『谢』字都不肯说,那我这个豺狼虎豹只能自己来取了!」望着冼以夫美眸中极力掩饰的畏惧之色,男子淡淡说着,「更何况,我还真想见识见识字宇国的女子,个性是否真如妳所出口的话那么刚烈!」
第二章
偌大的树林之中,除了身无寸缕的冼以夫以及绿眸的蒙面男子,有的只是呼啸的风声。
那男子先是以眼眸放肆地浏览过冼以夫皎好的身躯,突然手一伸,揭去冼以夫脸上的面纱,然后细细凝望着她那张小巧而精致的俏脸,有片刻的静默。
「我没想到这回字宇国献上的竟是这样一名女子,」许久后,望着冼以夫绝色的面容,男子低沉着嗓音说着,手则轻轻沿着她的脸颊一路向下滑去,「看着瘦弱,但眼是眼、眉是眉、胸是胸、腰是腰、腿是腿……」
「唔……」当男子的指腹由脸颊一路蜿蜓而下,碰触到自己柔嫩且无人碰触过的肌肤时,冼以夫痛苦地低吟了起来,「你究竟想做什么?」
老天,那是什么感觉?
为什么当他粗糙的手指轻触她那从未有人碰触过的冰肌玉肤时,她的浑身竟兴起一阵战栗,并且还有一种奇怪的热流开始在身上延烧?
「妳说呢?」男子将食指挪到冼以夫胸前,绕着粉色的乳尖轻轻转着圈,
然后看着她那美丽的蓓蕾在他的逗弄下缓缓紧绷、挺立。「若依妳在字宇国后宫待了那么长的时间,以及侍奉过众皇子及大臣们的经验而言,妳认为我会对妳做什么?」
动作与语言的双重羞辱,令冼以夫几乎要崩溃了,但她依然咬紧了牙关,「你这个无礼的北蛮子,欺侮一个不能还手的弱女子算什么好汉?」
「无礼的北蛮子?」男子笑了笑,然后手用力一握,「既然妳都如此说了,我若再不无礼,岂不白白辜负了妳送给我的名号?」
「你……」当男子双手用力盈握住自己无人碰触过的浑圆乳峰时,冼以夫的身子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但她用力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的呻吟声溢出口中。「无耻!」
「或许字宇国该让妳来主掌国事,」望着冼以夫双颊泛起阵阵羞赧的红云,但眼眸却依然是那样冷傲,男子又是一笑。「那样一来,或许妳的国家不会沦落为中土其它三国的笑柄,也不必年年带着笑脸进贡一堆珍宝、甚至女人来供人玩赏。」
「你……你不可以碰我!」再也忍受不了这种被人轻薄的羞辱,冼以夫慌乱之中编了一个谎言,试图阻止眼前的男人。「我的身子不是你这种寻常百姓能碰的,我……我是要去赫连国当王妃的,若你不想得罪赫连皇族,就快些放开我!」
「王妃?」男子的眼眸突然一冷,「就凭妳这种连字宇国都不要的女人,还妄想成为赫建国的妃子?我实在不知该说妳野心太大,还是该说妳愚昧至极!」
眼见吓阻无效,冼以夫只能绝望地撇过脸去,再不想听这名男子对自己以及自己国家的讥言讽笑。
丢了身子就丢了身子吧!反正,这身子早在她走入后宫的那天就注定要丢失的,虽晚了几年,但只要她能留住性命,其它的她全不在乎了!
望着冼以夫虽紧闭着眼眸,但睫毛却不住地轻颤着,男子的嘴角突然扬起一个奇异的笑容,双手轻覆在地浑圆而又诱人的双乳上,温柔地搓揉、抚弄了起来。
当男子放轻了手劲之后,冼以夫的呼吸却急促了起来!
因为她终究是个不经人事的处子,从未被男人如此对待过,因此在男人刻意的温柔逗弄下,纵使再抗拒,也依然会羞涩,并且产生最原始的生理反应。
也因此,当男子放肆地抚着她的身子时,她的脸庞热了起来,而一阵奇异的悸动也由她的下腹缓缓升起……
而当男子的手轻捻住她胸前的红樱桃,并且不断地来回拈弄最敏感的尖端之后,她终于忍不住轻喃了一声,「啊……」
「字宇国的女子果然够浪!」听着那声如泣如诉、又娇又柔的低喃声,男子的翠绿眼眸更深邃了。「口中说的是一套,可一被男人碰触,便勾起淫浪的本性。」
「你……无耻!」望也不望男子一眼,冼以夫紧咬住牙关,努力抗拒着那股对她而言完全陌生的奇异感受。「唔……」
「面对着无耻的男人,妳的娇啼声还能那样撩人,」听着冼以夫一声又一声的低喃,男子淡笑说道,「这倒让我不明白了,究竟是谁无耻?」
突然,男子口一张,伸出舌头轻轻抵在冼以夫的乳尖上,然后来回舔弄着!
「啊……」当男人的舌尖触及自己的乳尖时,冼以夫的身子整个酥麻了,「不要……碰我……」
「怎么?忍不住了?」望着冼以夫泛红的前胸及锁骨,男子的双手抚上她几乎不经盈握的纤腰,然后更深入地一含,将她的右半边乳尖整个含入口内!
「呃……」冼以夫的双眼整个迷蒙了,她只觉得自己的双乳好胀、好酥、好麻……
在娇喘微微之中,她终于无助地弓起身子,她觉得自己的下半身好热好热,并且还有一种奇怪的、前所未有的湿润感,由她的私密之处缓缓沁出……
她到底怎么了?为何被这个蛮子如此无礼且轻慢地碰触,她的身子就变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而那声音,那又甜、又腻、又娇羞又欢畅的陌生嗓音,真的是她发出的吗?
她不自觉夹紧了双腿,但这个小小的动作,却没有逃过男人的眼!他冷笑了一声,突然扳开她修长且匀称的双腿。
「你不……不可以……」眼眸倏地瞪大,冼以夫极力想合拢双腿,但却无能为力!
望着男子的翠绿眼眸竟直视着自己身下最私密之处,冼以夫的脑子霎时炸开了!
但早被点穴的身子却怎么也动弹不得,让她只能又羞又恼地,任自己最私密之处整个暴露在男子的眼中!
「我当然可以。」用手指轻轻拨开冼以夫身下颤抖的花瓣,男子望着花办间的露珠及那绝美的粉色,目光深邃地说:「我一直以为只有南国的玫瑰才会拥有如此绝美的颜色,想不到南国的女子也能拥有。」
「啊!不要……」当男子的手指在自己的花办间轻轻划过时,冼以夫的身子像被雷击中似地剧烈颤抖了起来,「你这个……无耻……下流……的北蛮子……」
「北蛮子?」男子冷冷一笑,手指轻轻一掐,「我倒想看看妳这朵高贵的南国玫瑰,在被我这个北蛮子采摘之时,能如何继续优雅下去!」
「呀啊……」当身下的花珠被整个拈在手指间时,冼以夫再也无法无动于衷了,只能任一阵又一阵的娇啼声溢出口中。
那种感觉实在太令人震撼了!她的全身完全酥软,魂魄彷佛在那一指之中被人整个夺去,除了嘤咛、娇啼之外,再也没有释放的管道……
在男人有意且放肆地拈弄、轻掐之后,她感觉一股从未领略过的湿意在下半身蔓延开来。
而一想到他是那样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现在的羞态,她几乎要崩溃了……
「妳湿了,」望着在自己的逗弄下,那朵颤抖的玫瑰花口处缓缓沁出大量的蜜汁,男子轻笑一声,将唇轻附在冼以夫的耳畔,「很湿很湿。」
「你……」眼眸倏地蒙咙了,但冼以夫不断告诉自己不能哭,她绝不能让这个男人再得意下去!「欺负一名……手无寸铁的女子,这就是你们……赫连国人……的能耐吗?」
「欺负?」望着冼以夫美丽的眸子中浮现出一股雾光,听着她依然倔强的话语,男子的嘴角浮现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不急,因为我会让妳彻底明白何谓欺负。」
正当冼以夫还在思考男子话中的意思时,男子的手指竟硬生生刺入无人造访过的花径,云时,一股惊天的痛意让她无助地尖叫了起来,一层薄汗由她的额头缓缓沁出,「啊呀……不要……你这个……臭蛮子!」
「妳真紧,」瞇起眼,望着冼以夫紧蹙的眉头以及眼角的泪滴,感受着手指被紧紧夹住的畅快感觉,男子的眼眸中不知为何竟浮现一股奇怪的怒气,「看样子在字宇国的淫乱后宫里,妳学会了不少让自己受宠的技巧。」
「你管……不着!」隐忍着被人侵入的剧痛,冼以夫的双手紧紧抓住草地,口中则断断续续地说着。
「但妳似乎依然没有学好,」修长的手指轻勾、轻刺着紧窒又湿润的花径,男子淡淡说着,「否则今天被我如此对待的女子不会是妳!」
「唔……拿开……你的脏手!」轻摇着头,冼以夫不断地低喃着,以抗拒那股被人侵入的羞惭。
但奇怪的是,当男子的手在她的花径中缓缓挪动时,原先的疼痛开始有缓和的迹象,而一种不知名的奇怪欢愉,夹杂着那股细碎的疼痛,竟缓缓在她的下腹升起……
「有感觉了?」望着冼以夫不自觉地款摆腰肢,嫣红的脸庞显得那样娇艳,男子在她花径中的手指抽送得更快了,「妳不是嫌我是个北蛮子吗?为何被我这个北蛮子轻薄,妳竟还有感觉?」
「我……没有……啊!」捉着草地的白皙小手,指节愈来愈苍白,冼以夫体内的那股压力,竟随着男子不断加快的律动而不断蕴积、高升,让她只能不断吟哦着。
汗,一滴一滴由颊连沁出,冼以夫的眼眸愈来愈涣散,而发丝也不再整齐,一撮一撮地沾贴在她曲线优美的雪白颈项上……
「停……下来……啊!」感觉一股令人害怕的怪异压力似乎要在体内爆发,冼以夫终于害怕地放声娇啼。
但男子当然不会停,他加快手指的抽送速度,然后仔细地望着眼前这个娇艳如花的女子。
绿草地上,她皎好而赤裸的娇躯在紫色绣袍披风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白皙;她的脸嫣红得如四月春花,而颊边的汗珠则晶莹得如黎明初升时的露水……
她那头又黑又密的长发铺散在草地上,鹅蛋般的小脸微微颤抖着,长长的睫毛轻轻煽动着,杏眸半瞇半睁,微启的红唇中不断溢出令人销魂的轻吟……
望着这幅绝美的画面,男子的目光绿如碧潭。「字宇国的女子果然如同传说中那样野浪!」
一把将冼以夫早己酥软的身子拉起,男子把她的双手环在自己的颈项上,在感受到她的花径紧缩的频率到达最高点之时,用力地将手指往花径中一刺!
「啊啊……」一股强烈的痛意夹杂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快感,随着男子手指的大力侵入在下腹整个爆发,直接袭上冼以夫的四肢百骸!「不要……啊!」
那股狂风暴雨般的快感是那样巨大,巨大到她只能疯狂地摇着头,双手交缠,紧紧抱住男子的颈项,然后不断地吟哦着、嘤咛着,任由自己娇弱的嗓音在树林间回荡……
而那声音,竟是那样妖娆、淫媚,如同她曾在后宫中听过的一般……
原来,她竟也是那样淫荡而又无耻的女子……
「不要了……」冼以夫无助又痛苦地哭泣着,因为她无法让男子停下邪肆的举动,更无法不去感受自己身子里那股四处奔流的惊天浪潮……
望着冼以夫抵达高潮后的绝美面容,望着她晶莹的泪在嫣红的脸颊上滴落,男子竟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在她的颊上轻吻了一下,手则一次又一次地在她的花径中进出着。
「放了我……」
一回又一回的高潮,让初尝情欲滋味的冼以夫根本承受不住,再加上多日来的旅途劳累,以及身中蝎毒的多重影响,在男子最后一次轻掐她身下的花珠、让她又一次抵达欢爱之巅时,她终于尖叫一声,昏厥了过去!
「这就是字宇国的女人吗?」望着身前那个依然春意满颊,但却杏眸紧闭的纤弱女子,男子喃喃说着:「如此单薄的身子,如何能习惯我赫连国的生活?」
是的,在崇尚丰腴之美的赫连国人眼中,冼以夫绝对是纤弱、单薄的,但也绝对是美丽的。
只是,如此美丽的女子,为何会有那样不堪的野心,竟妄想成为赫连国的王妃?
若她的父兄们知道,他们口中的「南国玫瑰」,竟成了这样一朵带刺的「毒」玫瑰,还会用那样骄傲的语气、明亮的眼眸,对自己诉说她的天真与纯善吗?
一声轻轻的叹息在风中响起,男子悄悄地将冼以夫包里在她的绣袍披风中,然后将她抱在怀里,坐至树旁。
望着那又娇美又娇弱的脸庞许久之后,男子才重重按了她的人中穴一下。
「我……」疼呼了一声,冼以夫幽幽地醒了过来,双眼蒙眬地低喃着,脑中有半刻的恍惚。
「字宇国的女子果真很烈性,」脸上的神情再度恢复淡漠,男子轻弹冼以夫的乳尖一下,解开了她的周身穴道,「抱住我颈项的手是那样刚烈,浪吟声也比我赫建国的女子撩人。」
他在羞辱她,冼以夫完全明白。
她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了,但她依然将羞辱往肚子里吞,然后挣扎地站起来,僵硬地用残破的衣裳覆住自己的身子,踉跄却挺直了腰杆地走向马车。
因为就算丢了清白,她也不能丢了冼家人的尊严及傲骨!
换上一袭崭新的衣裳,冼以夫将自己的头发挽上,戴上面纱,然后深呼吸了几口气后,昂首挺胸地走出马车,朝着那些陪着她八天的国人们走去。
望着那些又陌生又熟悉的面容,冼以夫伸出不断颤抖的手,将这几个护卫着她、却无法走到终点的男人们的眼眸合上。
半晌后,她一咬牙,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马鞭,然后迈着欢爱后依然虚软的腿,缓缓走上马车的驾驶座。
「妳想去哪里?」突然,冼以夫的身旁无声无息地多了一个人。
完全不理睬男人的问话,冼以夫手一举,用力挥动手中的马鞭,听着马鸣如嘶。
「去哪里!」就在马儿开始往前奔去之时,男子突然一个飞身跳上马车,手一用力,勒住马缰又问道。
「去豺狼虎豹之都。」望都不望男子一眼,冼以夫冷冷说着。
「现在已无人护送妳,」听了冼以夫的话,男人的眼中突然出现一种耐人寻味的诡谲,「妳如何前去?」
「我有手有腿,赫连国也不会跑。」冷哼一声,冼以夫冷冷地说:「把马鞭还给我。」
「为什么不逃?」男子踪身跳上马,伸手夺过冼以夫手中的马鞭,「妳当真就那么想成为赫连国的王妃?」
「你管不着!」冼以夫冷哼了一声,「下去!」
「妳可知这一路上还会遇到很多豺狼虎豹?」望着冼以夫脸上的冷傲,男子的眼眸突然闪了一下,「也许下一回欺负妳的不仅仅是一个男人。」
「那又如何?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女子,」冼以夫撇过脸僵硬地说着,「而我既已答应出塞,便绝不食言,冼家人绝对比你们赫建国人懂得『信用』两个字如何写。」
「信用?」男人突然笑了起来,笑容是那样奇特,「那我倒很想见识见识,妳所谓的冼家人的信用是如何写成的!」
Θ Θ ※※ ※※ Θ Θ
赫连国是个奇怪的国度,每个由赫连国回来的人都这么说。
但为了心中那个也许不存在的希望,冼以夫不仅学会赫连国的语言,甚至还尽所有的力量去了解有关赫连国的一切,所以她知道赫连国是矛盾的。
它有着中土四国最强的国力,但却也有中土四国中最弱的文化。
它有着中士四国最开放的观念,但却也有中土四国中最保守的服装。
它有着中土四国最势利的眼球,可却也有中土四国中最差劲的审美眼光。
它有着中土四国最强悍的男人,而这群男人,却也是中土四国中最怕老婆的!
站在赫建国的皇城之中,冼以夫深切感受到这个国度的奇怪与矛盾,特别是自那个神秘的蒙面男子将她带至皇城门口便消失、自她第一步踏入赫连国的皇宫中后……
因为现今,这个庄严的皇宫之中竟是那样闹烘烘,一群男人与女人交错地坐在一起,口中的话自她进宫后就没停过,更别提那一双双夹杂着好奇、贪婪的眼眸了。
「字宇国以为给我们送来这样一个女人便没事了?难不成他们最近活得不耐烦了?」望着手中的画像,再看看站在一旁、脸上蒙着轻纱、眼眸淡漠的冼以夫,赫连国刚上任的王上冷哼了一声,「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样骨瘦如柴的女人,就算走在我们赫连国的大街上,也压根没人想看上一眼?」
「不过随她而来的好东西倒是不少,」眼眸打开始就没离开过冼以夫身后、那堆装满稀世珍奇与精美织绵箱子的赫连国二王爷说道:「我们分了它吧?」
静静地站在一旁的冼以夫,冷眼望着这群赫连国的男子们指挥着手下将那堆珍宝瓜分,并且还不断地争执、妥协,直到最后人人脸上都出现了笑意。
「这个女人怎么办?」待所有的人都满意之后,终于有人想起了冼以夫的存在。
「我不缺。」赫连国王上首先摇了摇手,「我的女人够多了。」
「我也不缺,更何况长得如此平凡、身材这么单薄的女人,叫女人吗?」另外几个人也分别叫了起来。
「要不给十三弟吧!」突然,赫连国王上灵机一动,「他刚回来,府里伺候他的人也确实少了点,而且前几天他提到希望府里能多些人气。」
「就是,就给十三弟吧!」一听到这话,所有的人二话不说立即点头,「反正他一向分不清女子容貌的美与丑。」
十三弟?听着这群兄弟口中一副兄友弟恭的语气,冼以夫心中着实觉得有些可笑。
因为刚才在瓜分贡品之时,她压根就没听人提起这个「十三弟」,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到要为他留一份;可现在,每个人却大方得像什么似的,开口「十三弟」,闭口「十三弟」!
显而易见的,这个不在现场的「十三弟」,若不是人善被人欺,便是生性极其懦弱,才会被忽略至此……
「就这么说定了,」取得共识之后,赫连国王上随便地挥了挥手,「来人!带这个瘦女人到十三王爷府。」
「是!」
「等等!」就在冼以夫即将步出宫门之前,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把面纱揭下让我们瞧瞧!」
「老七不说我都忘了,我也想看看字宇国这回送来的是不是如同以往那些女人没特色。」
在一群哄笑声中,冼以夫站在原地冷冷一笑,然后慢慢地回过身,缓缓地举起右手将面纱一揭!
「老天!」
望着那张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精致脸庞,所有人的瞳孔全放大了。
「便宜十三弟了……」
「该死的!我那么大方干什么……」
「夫君,你别以为贱妾我傻得不明白你现在脑子在想什么,作梦!再想啊!你再给我想啊!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在声声咒骂、惋惜声中,冼以夫又将面纱戴上,然后再不回头地走出宫门。
这就是赫连国,中土四国之中,最强盛又最没文化、最好面子却又最贪婪的赫连国!
这是……十三王爷府?
只身站在王府之前,冼以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现今在她眼前的,是一个破落得不能再破落的府宅,门口的两名卫兵面黄饥瘦、无精打采,而门前尽是未扫的落叶。
那名将地带至十三王府的军士,更是在将她送抵府门之后,连招呼都没打一声便离去,似乎打从心底看不起这十三王爷!
难道,这个赫建国的十三王爷,就算贵为皇族,却是一个连寻常百姓都不想搭理的落拓贵族?
正当冼以夫心中的疑惑升至顶点之时,她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由大门内传出。
「喂!卖糕的,给我来点!」就见一个年约四旬的男子由十三王府走出,然后对一个经过门前、卖桂花糕的小贩招着手。
「你有钱吗你?」小贩冷哼了一声,「给你来点?谁付钱?我这可是小本生意,恕不赊帐!」
「你……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啊?」男子被小贩的白眼气得话都快说不出来了,「你长眼睛了没?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跟你说话的是谁!」
「我就是长眼了才不卖给你,」小贩翻了翻白眼,「穷鬼!」
「你……」男子气得头上都快冒烟了。
「我付钱!」抿嘴一笑,冼以夫由腰际中掏出几个赫连国的铜币,轻轻叫着小贩,「把东西给他。」
「有钱?那一切好办!」一看到冼以夫手中的钱,小贩的眼霎时亮了起来,连忙切了一大块桂花糕递给男子。
「你这个见钱眼开的狗奴才!」紧紧抱着手中的桂花糕,男子低咒了一声,然后才转向冼以夫,「这位姑娘,妳可别听他胡说,我们十三王爷府绝不是欠债不还的人!」
「我知道。」冼以夫轻轻笑了笑,然后走至男子面前,「请问您是十三王爷府的……」
「总管,十三王爷府的胡总管!」胡总管挺起胸膛介绍自己,「姑娘,妳住哪儿?我一会儿让人给妳送钱过去。」
「往后,」抬起头,冼以夫望着那块写着「十三王府」的斑驳匾额,轻轻说着:「我就住这儿了……」
「住这儿?」胡总管愣了愣,「姑娘妳是……」
「我是字宇国来的冼以夫,赫连国的王上及王爷们将我赐给了十三王爷。」冼以夫淡淡笑了笑。
「赐给了十三王爷?」听着冼以夫的话,胡总管先是愣了愣,片刻之后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那妳快请进啊!我们十三王府人丁一向单薄,妳来了好、妳来了好!」
轻轻对胡总管笑了笑,冼以夫就这样静静跟在他的身后,踏入她在赫连国临时的「家」。
「冼姑娘妳走好,小心地上的坑洞,」将冼以夫领进王府后,胡总管便开始尽责地为她介绍,「这是正厅也是用餐的地方,这是下人们住的,这是……」
跟在胡总管身后,冼以夫愈看眉愈皱,因为这府里何止是人丁单薄,她进来了半天,除了看到两个无精打采的下人之外,压根就没见着其它人!
并且,这府里真的不是普通朴素,几乎快要到达家徒四壁的地步了!
「这是爷的寝屋,我看……」来到王府南侧一个几乎没人的院落后,胡总管指着其中一间房间对冼以夫说道,「冼姑娘妳就住爷旁边的厢房吧!这样也好伺候爷。」
「这……十三爷呢?」放眼四顾这个远离大门的院落,冼以夫沉吟了一会儿后轻轻问道。
「谁知道?」胡总管耸了耸肩,「反正一天到晚没几个人能见着爷的人影,爷就像把王府当客栈一样,也不知道成天在外头做什么。」
听了胡总管的话,冼以夫突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心头也浮现出一抹狂喜。
因为这十三王爷若根本就是个不管事的人,那也许她很快就可以想法子由此处逃出,并且出外寻找父兄……
「对了,这是爷的剑屋,没有爷的吩咐谁也不准进。」就在冼以夫低头冥思之际,胡总管的声音再度响起,「要不爷会生气的。」
剑屋?
好奇地抬起头,冼以夫望向胡总管手指的方向,看着那间明明与其它屋子相仿,但不知为何似乎隐隐约约散发出一股霸王之气的屋子……
「冼姑娘妳就先进屋休息会儿吧!我去瞧瞧午饭做了没,做好了我来叫妳。」在冼以夫凝望着剑屋时,胡总管突然望了望天色,急忙向外院走去。
「谢谢你了,胡总管。」望着胡总管的背影,冼以夫摇了摇头轻笑一声后,走入自己的房内。
望着屋内的情境,她却再也忍不住地「噗哧」笑出声来,因为这房也实在是太寒酸了,房里除了一张大床之外,几乎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但冼以夫不在乎,在待过那个金碧辉煌,却每个人都戴着面具的字宇国后宫,这个「十三王府」虽然人丁单薄、甚至残破,却让她有种难得的轻松自在感……
稍后,冼以夫便被胡总管领至正厅用餐。进了正厅之后,望着眼前四大一小闹烘烘地图着一张大木桌,她忍不住又轻笑了起来。
看样子这十三爷真是个没有架子、甚至什么事都不在乎的人,否则怎么能容下人们在正厅大方地用起餐来了?
轻轻对着所有人略一颔首,冼以夫优雅地落坐,与其它人围着圆桌,然后缓缓地将脸上的面纱摘下。
当她将面纱轻放在一旁时,却听到四周响起一阵抽气声。
「老天!冼姑娘……」望着冼以夫绝美的容颜,胡总管结结巴巴地说:「妳……是人吗?」
「老胡,你说什么傻话!」一个胖大嫂瞪了胡总管一眼,「冼姑娘当然是人!」
「姊姊是仙女吧?」胡总管十岁的小儿子目不转睛地望着冼以夫傻傻笑着,「好漂亮啊!」
「十三爷总算交好运啦!」胡总管不断地用衣袖轻拭着眼泪,「那帮不象话的皇子们总算良心大发啦!」
这顿饭,就在所有人拿冼以夫的长相当「配菜」的融洽气氛下结束,而当胡总管开始收拾碗盘之时,冼以夫突然眼眸轻轻一转。
「胡总管,我一会儿能出府去看看吗?」用手绢轻抿了一下唇,冼以夫柔声问道:「我想买点日常用的东西。」
「当然成啊!」胡总管二话不说地点着头,但突然又吞吞吐吐了起来,「只是……那个……」
「怎么了?」冼以夫体贴地说:「若胡总管有难处,我不出去就是了。」
「不是我有难处,」胡总管苦笑,「而是妳这身装扮实在不好出去,府里又没有侍卫能陪着妳,若妳一出去,难保……」
「我明白。」冼以夫了解地点点头。
是啊!她一身字宇国的衣裳,再加上引人注目的容颜,如此唐突地出门,确实有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要不,妳先穿爷少年时穿的衣裳出门吧!」望着冼以夫有些失望的眼眸,胡总管突然又说:「那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
「这……不好吧!」冼以夫轻摇了摇手。
「有什么不好?」胡总管毫不在乎地说:「这些衣裳他反正也穿不下了,胖嫂,快去把爷的衣服拿过来给冼姑娘试试!」
胡总管口中的「胖嫂」胖归胖,但动作却超乎常人地快,不一会儿便将十三爷的衣裳拿来,并帮助冼以夫换上。
「唉呀!冼姑娘,妳这模样可真俊啊!」当冼以夫再度踏入正厅时,两个进来吃饭的卫兵不禁啧啧赞叹,「不知要迷倒城里多少姑娘呢!」
就这样,在府里人的列队欢送以及细心叮咛下,冼以夫终于走出了十三王府。
冼以夫先是信步在街道上逛着,几乎逛遍了整个皇城,最后,将脚步停留在城门前。
望着前面的城门沉吟了半晌,冼以夫再不考虑地迈开大步,无事般地向城门外走去。
「站住!你想干嘛?」就在冼以夫即将踏出城门之时,守卫望了望她的腰牌后,突然将她一把拦住!
「出城。」冼以夫淡淡说着。
「你是哪个王爷府的?」守卫明知故问。
「十三王爷府。」冼以夫耐住性子继续回答。
「令牌呢?」
「在这。」冼以夫指指自己的腰间。
「十三爷的亲笔出城令呢?」望着冼以夫腰间的令牌,守城人突然冷哼了一声。
「亲笔出城令?」冼以夫皱了皱眉,然后望向身旁另一名男子及他腰中的令牌,「为什么他只需要十爷府里的令牌就能出城,你却问我要十三爷的亲笔出城令?」
「你们十三爷府的也敢跟人家十爷府的比?」守城人没好气地冷笑了起来,并且还一脸不屑,「也不回去照照镜子!」
「小白脸,等你哪天有了十三爷的亲笔出城令再来吧!」这时,一旁的其它守城人也开始起哄了,「不过,你也可以考虑投奔十王爷府,只是,不知道十王爷府会不会要你这种由贫民窟出来的人就是了!」
满肚子气的冼以夫回身往城内走去,不管身后那些还不断哄笑的人们。
「一帮狗眼看人低的蛮子!」低声以字宇国语言低咒着,冼以夫生平最看不起这种仗势欺人的人们!
更何况,十三王府虽然有些穷,但好歹也是她落脚的地方,再加上里面的人们又是那样亲切,这些闲言闲语听在她的耳中就更显刺耳了……
正当冼以夫想往十三王府走去之时,突然,她的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嗓音。「幻想破灭了吧?」
「嗯?」眉头一皱,冼以夫倏地转过身去。
因为她听出这个嘲弄的声音出自那名奇怪的男子,那名轻薄过她、并将她送抵赫连国的绿眸男子!
「是你?」望着眼前身材高大健壮、面容俊逸刚强的男子,冼以夫突然愣了愣。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竟会在此与他相遇,更没有想到,这个登徒子竟长得如此一张正气十足且英气风发的面容。
「是我,字宇国来的烈性女子。」绿眸男子懒洋洋地望着冼以夫讶异的眼眸,「失望了吧?竟被送至赫连国最破败的王府里。」
「无聊!」冼以夫冷冷地背过身去,不想理他。
就算他曾救过她、并一路护送她到赫连国,但她绝不会跟他道谢的!
毕竟他竟敢对她做出那样羞人的事来……
但奇怪的是,在冼以夫回十三王府的一路上,却发现他竟一直尾随着自己,无论她走到哪,他便跟到哪!
「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终于忍不住地回过身去,冼以夫微愠地瞪视着绿眸男子。
「我没有跟着妳。」就见绿眸男子望了冼以夫一眼后,定住了脚步。
「你再跟着我,我叫人了!」望着他那副气人的自在神情,冼以夫的声音不自觉地高了起来。
「妳叫吧!这十三王府之中根本就没有武装侍卫,」绿眸男子无所谓地穿过冼以夫身旁继续向前走去,「而路上的人,也根本不会搭理妳。」
「你……」被绿眸男子一阵抢白,冼以夫紧咬着下唇说不出话来,因为她明白,他说的全是事实!
虽只来了一天,但她很清楚,在这个城中,根本没有人看得起十三王府!
「爷,您回来啦!」就在冼以夫正想再开口时,突然不远处传来胡总管惊喜交加的声音,「您今儿个回来得真早啊!」
「爷?!」听到胡总管的声音,冼以夫彻底愣住了。
什么?!这个曾轻薄过她、并且还满口讽刺话语的男子,竟就是赫建国的十三王爷?!
「就是我,」回头望着冼以夫眼中的震惊,赫连十三突然似笑非笑地扬了扬嘴角,「赫连十三,妳的新主子!」
Θ Θ ※※ ※※ Θ Θ
傻傻地在房中坐了许久,冼以夫终于明白,就算到了赫连国,人的劣根性始终不会改变,依旧是那样欺善怕恶、狗仗人势。
若想大大方方地走出赫连皇城去寻找自己的父兄,那她只有一个办法──让赫连十三亲笔为她写下出城令!
但是,冼以夫也明白,那个无聊男子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地便为她写下出城令,并且,在了解到他居然是她的新主子之后,她几乎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轻咬着下唇,冼以夫柳眉紧蹙,心中就像吃了黄莲般又苦又涩。
但她实在不明白,赫连十三当初为什么会出现在伍家坡,虽然出手救了她,却又彻头彻尾地轻视她?
但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了,当务之急是她必须想办法让赫连十三亲笔为她写下出城令,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
其实冼以夫明白,她的办法并不多,甚至只有一个,那就是──极尽所能地取悦他,甚至让他在她的身上烙下他的标记!
紧紧咬住下唇,冼以夫几乎要咬出血来了!
因为她永远想不到,竟会有这么一天,她必须如同字宇国后宫那些她曾鄙视过的女人一样,曲意承欢,用自己的身子去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达到自己的目的……
但她会去做、也必须去做!
因为那样一来,她才能无畏无惧、来去自如地走出赫连皇城,去寻找消失五年的父兄!
主意一经打定,冼以夫再不考虑地由床榻上站起,然后缓缓走出房门,走向隔壁那会带给她屈辱、却也会带给她希望的地方!
「爷,您歇了吗?」轻敲着房门,冼以夫低声问道。
「进来。」半晌后,屋内终于传来赫连十三低沉而醇厚的嗓音。
「是。」应了一声之后,冼以夫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缓缓推开房门。
就见灯火下,赫连十三独自斜坐在榻上看著书,望也没望向她一眼!
咬了咬牙,冼以夫走上前去作了一个万福,「爷,请让以夫伺候您更衣。」
依然没有任何响应,因为榻上那个脸庞依然低着头,脸上神色也还是那样冷漠与淡然。
「爷,请让以夫伺候您更衣。」不自觉地,冼以夫的声音冷冽了一些。
「老实讲,我实在听不出妳的语气中有任何想服侍我的意思,」又等待了许久之后,冼以夫终于等到赫连十三的响应,他缓缓地抬起头,眼中有股嘲弄。「若妳也确实如此,那就出去,别打扰我休息。」
「爷,您别生气,是以夫不对,」不住地深呼吸,冼以夫压制住心中那股不断翻腾的怒意,让自己的声音轻柔婉约,「以夫向您道歉。」
「道歉?」赫连十三扬起眉嘲弄地笑了笑,「想不到字宇国的女人也懂得『道歉』这两个字怎么说,当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以为妳们除了淫啼求欢之外,别的都没学会!」
「你……」听着赫连十三句句带刺的话语,冼以夫再也忍不住地愤而转身!
「字宇国的男子若也有妳这股傲气,」望着冼以夫盈满怒气的背影,赫连十三冷笑了一声,「也许字宇国早一统天下了。」
冼以夫不是傻子,当然听出赫连十三语气中的讽刺意味,但她却一点也无法反驳,并且也开始后悔刚才盛怒下所做出的孟浪举动。
因为此刻,若她真的走出这扇门,或许她一辈子再也没有机会了!
但怎么办呢?现在的她已是进退两难,究竟要如何才能化解刚才一时的不明智行为呢?
「过来。」正当冼以夫双脚定在房门前苦思之时,赫连十三突然坐起身子,「伺候我更衣。」
「是。」冼以夫低声回答,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回身缓缓走近赫连十三,乖乖地为他将外衣脱下,然后是内裳……
屋内的烛光来回摇曳着,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冼以夫手中的动作却愈来愈慢、愈来愈慢……
她虽然伺候过后宫的妃子们更衣,却从未伺候过男子更衣,因此,当赫连十三壮硕而赤裸的上身开始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时,她的脸整个嫣红了,只能慌乱地将视线撇开,不敢再看。
「妳不看我,如何为我更衣?」望着冼以夫移开的视线,以及她脸上奇异的嫣红,赫连十三突然淡淡地说。
「我……」轻咬着下唇,冼以夫不得已地将眼神移回,在望见那健壮而黝黑的胸膛时,耳后更是红云片片。
就在冼以夫顶着剧烈的心跳、小心翼翼地不去触及到赫连十三的身体,为他褪下最里的一层内衫时,他却挪动了一下坐姿!
这个突然的动作,让冼以夫的小手整个滑到赫连十三温热的皮肤上!
「啊!」当手心整个贴在那个坚宣的胸膛上时,冼以夫低呼了一声,连忙抽回手。
老天!这就是男人的身子吗?怎么那么刚强、壮硕而又火热……
「怎么?怕碰了我的身子脏了妳的手?」望着冼以夫慌乱伸回的手,以及身子不自觉往后退去的模样,赫连十三眼光冷绝。
「以夫不是这个意思……」将双手背到身后,冼以夫低声说着,「以夫只是……」
只是不习惯啊!虽然他们曾有过那样亲密且羞人的接触,但对她而言,他仍然是名陌生的男子,而她,也仍是名未出阁的女子啊!
「也许在字宇国,妳的国色天香会为妳带来宠幸,但在赫连国,妳不过是个奴婢,」望着冼以夫又羞又怯、却又复杂万分的眼眸,赫连十三淡淡说着,「想成为我的女人,并利用我达成妳的目的,妳至少得先学会撤下那自以为高人一等的身架子。」
紧紧咬住牙关,冼以夫心中又是震惊又是羞辱。因为他竟明白她心里在想些什么,竟明白她的举动全是有目的的!
手忍不住颤抖起来,但冼以夫却无法反驳,也不能反驳。
因为她的梦,与爹爹、兄长们再一次团聚的梦,就全在她这一念之间了!她究竟该怎么办?
「出去!」正当冼以夫内心痛苦挣扎时,望着她颤抖的肩膀及低垂的脸庞半晌后,赫连十三将视线移回书册之上,「等妳真正学会如何取悦我之后,或许我可以考虑满足妳的野心。」
身架子?她如何还有身架子?
在后宫的五年里,被那帮女人们颐指气使地驱策着,她早学会将一身傲气藏起,以几乎没有表情的面容面对一切的讥讽与凌辱。
只是她不明白,为何在赫连十三的面前,她身上的刺会不由自主地冒出来?他似乎总有办法激怒她,总有办法让她的心湖无法平静……
在宫中,冼以夫听闻过种种不正常的欢爱故事,甚至,她还曾捧着茶水、戴着面纱,跪在床榻之旁,亲眼目睹嫔妃与皇子们的鱼水之欢,看着那些嫔妃如何使尽浑身解数,去取悦那些有可能令她们拥有一时荣华富贵的男子……
那时的她,只能强迫自己听而不闻、视而不见,而心底,则对那些女子的堕落与无助感到浓浓的悲哀。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如今主角竟换成了她,而她究竟该如何压制住心中的抗拒,迈出那艰难的第一步?
握紧拳头,望着床上的衣物,冼以夫不断地深呼吸。
经过七天的思量,她,终于准备好了……
这夜,在微灯初上之时,她换上特意备好的衣物,静静地站在铜镜前。
望着自己脸上的艳丽红妆,望着自己身上的那袭衣裳,冼以夫眼中有的,只是无奈与悲哀。
但她还是尽力任由那股无奈由眼眸中消失,然后毅然绝然地迈开步子,走向隔壁的房间。
「爷,以夫来伺候您更衣。」站在赫连十三的房门前,冼以夫让自己的声音柔软如水。
「进来。」许久之后,赫连十三冷淡的声音才由门内传来。
「是。」轻推开房门,冼以夫缓步轻挪地跨入门中,反身将门掩上,然后颤抖着手褪去了外袍,露出里面的衣物。
那是一袭轻纱裳,一袭能将她的身材表现得淋漓尽致的粉红色轻纱,而且是那样的透明,几乎遮不住任何一吋肌肤……
「妳似乎开窍了。」望着冼以夫身上若隐若现的轻纱裳以及脸上的柔顺神情,赫连十三冷笑了笑。
「以夫明白自己该做什么。」站到赫连十三的身前,冼以夫的心跳是那样急速,但她依然平静地说着,缓缓伸出小手,为他褪去上半身的衣裳。
「看样子妳确实明白了。」低眼望着身前那对呼之欲出、若隐若现的浑圆,赫连十三的眼眸整个深邃了。
虽然心中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要冷静,但在赫连十三的注视下,冼以夫的呼吸依然愈来愈急促,而手,也愈来愈抖颤。
因为她小手下的男性肌肤是那样坚实,而她眼前的那个胸膛是那样精壮,只是,他的眼眸却是那样淡漠……
「上榻!」待身上的衣裳完全褪下之后,赫连十三坐到床头处,「伺候我就寝。」
「是。」冼以夫轻声说着,然后低垂着眼眸、紧握着双拳,走至床沿坐下。
「妳就打算在我身旁这么坐上一夜?」望着冼以夫背对着自己的婀娜身影,赫连十三冷冷说道:「难不成在你们字宇国,这就算侍寝了?」
「爷……」挤出一个娇媚的微笑,冼以夫轻轻上了榻,跪到赫连十三身前,手抚上他的臂膀。「以夫会好好伺候您的。」
那层厚厚的浓妆与娇媚的笑,遮不住冼以夫眼中的羞赧与耻辱,但她依然将真实的自己隐藏在面具之下,学着那些她曾不忍望向的女人们脸上的神情,无耻地媚笑着。
轻吻着赫连十三的胸膛,冼以夫感觉得到他身上的热度以及自己唇上的冰冷,但她只是任由脑中不再有任何自我,让红唇在他的胸口游移……
「还有呢?」望着冼以夫僵硬、不自然的「取悦」举动,赫连十三又淡淡问着。
「爷……」轻眨着长长的睫毛,冼以夫娇声唤着,手缓缓往薄被下伸去,「您别着急……」
双手是完全的冰冷,因为冼以夫对自己的大胆动作感到陌生并且害怕,而当她颤抖的小手终于碰触到赫连十三硕大的坚挺时,她的身子整个震动了!
老天!那是他吗?怎么那样的……
脸是那样的红、心跳是那样的急速,冼以夫用手轻轻握住赫连十三的坚挺,眼眸抬都不敢抬一下。
「坐上来。」就在冼以夫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时,赫连十三突然一把掀开薄被,低沉着嗓音说着。
「什么?」冼以夫先是被自己眼前的画面惊果了,愣了愣后,她的面色整个惨白。
因为她终于明白,他决定要她了,用这种奇怪而羞人的方式要地……
缓缓去除轻纱裙下的衣物,冼以夫轻轻撩起轻纱裙,跨跪到赫连十三的身前。
她先是用双手轻搭着他的肩,然后让自己的雪臀缓缓向下移动,当感觉到自己身下的花口轻抵着一个刚硬的火热后,便再也不敢动了!
「接下来呢?」望着冼以夫耳后的一片嫣红,赫连十三伸出手,轻扯着轻纱下的乳尖,「妳可以将妳在字宇国后宫中学会的那些取悦男人的方式都拿出来了。」
「啊!」当赫连十三的手指将她的柔嫩乳尖往外扯去时,冼以夫忍不住眉头皱微,低喃了一声,但她立即恢复了她该扮演的角色,娇俏地喊道,「爷……」
听着冼以夫那声僵硬且不自然的低喃,赫连十三的眉头也微微皱起。
因为他并不喜欢现在的冼以夫!
她脸上那层厚妆,以及与眼眸不合的妖娆神情,让她如同另外一个女人一般!
毫不考虑地伸手除去她头上的金步摇,让她的一头秀发披散至身后,他拿起刚才她为自己净脸的软布,擦去她脸上所有的浓妆,直到那张淡雅、绝美的容颜出现后,才将手中的布丢开。
「你……」当脸上所有的伪装都失去后,冼以夫真的是赤裸裸地面对着赫连十三了,而那种感觉,让她瑟缩、让她害怕……
望着冼以夫那张脱俗的容颜,赫连十三先是沉默了半晌后,突然又将手伸向她的身下。
可当他碰触到她花口处那不太丰沛的蜜汁之时,他的眉头更皱了!
但他还是轻拨着不断抖颤的的花办,然后任指尖在花缝处悠游……
「唔……」冼以夫难耐地低喃出声。
她真的不明白,他怎么……老爱碰触她这里呢?
而更让她难堪的是,每当他碰触到她的花瓣时,她的全身彷佛一下子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整个都酥软了下来……
但其实,赫连十三碰触的不仅仅是她身下的花瓣,他的另一手还轻拈住她的乳尖,直到浑圆双峰的顶端再次缓缓挺立、紧绷成美丽的粉色。
「啊……」随着赫连十三不断的逗弄,冼以夫按住他肩膀的手也愈来愈用力,呢喃声也愈来愈自然、愈来愈娇媚……
无声地逗弄着身前的女人,赫连十三直到感觉她身下的蜜汁几乎淌满他的手心后,才移开了手。「坐下。」
坐下?!
听到这句话,冼以夫的身子又颤抖了起来,但她连忙咬住下唇,然后依言很慢很慢地将身子往下坐去……
就在冼以夫灼热且湿润的花口刚接触到赫连十三的坚挺时,他竟用双手握住了她的腰,然后往下一压!
「啊呀……」感觉到一个坚硬之物突然刺入自己的花口,感觉着身下那股被人强力撑开、并且撕裂般的巨大痛意,冼以夫再也忍不住痛苦地叫了起来。
听着那声发自内心的痛呼,望着冼以夫脸上的痛楚,再感觉着她的花径是那样紧、那样小,几乎容不下自己时,赫连十三忽地一愣,然后一把撩开她的轻纱裙襬。
「妳是处子?」望着由她雪白腿根处缓缓流下的红血丝,赫连十三眉头紧皱,「字宇国后宫淫乱四海皆知,妳是如何保持处子之身的?」
「我……」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冼以夫擒着眼角的泪滴倔强地说:「我不是……」
「不是?」将沾了处子血迹的手指举至冼以夫眼前,赫连十三声音冰冷地问:「那这是什么?」
「我……我……」冷汗不断由冼以夫的额头沁出,但她撇过眼去,不想看到那令她又心痛、又羞惭的证据。「我……」
「说!妳怎么会还是个处子?」将冼以夫的脸转至自己眼前,赫连十三眼眸中的颜色不断地变幻着。
「我……」泪水几乎快要夺眶而出,但冼以夫只是紧紧咬住牙关,「从没……受宠过……否则……怎可能……让我出宫?」
「想不到妳竟是如此用心良苦,」望着那对又羞又倔强的眸子,赫连十三瞇起眼,许久后才缓缓说道,「明白自己在字宇国中无法与其它女子争宠,妳便不知用什么手段守住了自己的处子身,只为等待一个出头的机会,是不是?」
低垂着头,冼以夫的身与心虽是那样的痛,但她却什么也不想反驳。如果这个男人真是这样认为,就让他这样认为下去吧!
「只可惜妳虽机关算尽,却始终无法与命运相抗,竟被赐给我这个赫连王室中最没落的贵族,」望着冼以夫毫不解释地低着头,赫连十三的声音更冷了,「让妳最终只能忍辱负重,将身子给我,是吗?」
「别说了……」忍受着剧痛,冼以夫颤抖着肩膀低声说着。
「别说了?」赫连十三的眼倏地一瞇,「妳本是想先在我这里学会取悦男人的方式,再用妳的身子去诱惑我皇兄,以换取把子的地位,不是吗?」
「不是……」冼以夫终于抬起眼,望着眼前这个冷若冰霜的男子,心中是那样凄苦,「爷……请你相信我……」
「相信妳?」赫连十三冷笑了一下,「那妳告诉我,妳现在心中有何打算?」
「以夫……只是想……取悦爷……」启开颤抖的红唇,冼以夫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想让爷……要我……」
「是吗?」赫连十三嘲弄地说:「若真是如此,妳就大声些。」
「求爷……宠宰……以夫……」将所有的尊严丢至一旁,冼以夫继续说着,但泪水却再也忍不住地夺眶而出!
他何苦一定要这样轻视她、一定要这样用话语讥讽她?在他的心中,像她这样的女子,本就不值得人珍爱、不值得人心疼……
「我还以为字宇国的女子至少会比男子节烈一些,想不到也不过如此。」
「你……」冼以夫低着头轻泣,她知道,自己必须忍受赫连十三所有的凌辱与讥讽。
因为她明白,既然走到这一步,她再无退路了……
「为什么不说话?」望着冼以夫的静默,赫连十三毫不怜惜地揉弄着她早已泛红的浑圆双乳,「默认了?」
「啊……」赫连十三粗暴的举动弄痛了冼以夫柔嫩的双乳,令她痛喊着:「不要……」
「妳以为妳还有说不的权利吗?」望着冼以夫痛苦的小脸,赫连十三突然撇过眼去,「想成为我的女人,至少得先懂得如何取悦我,既然妳连这个都做不到,走吧!」
听到赫连十三的话,冼以夫倏地抬头,看见了他冰冷的侧脸,心中一凉!
「我……不走。」半晌后,冼以夫断断续续地说着,然后再一咬牙,将手按住赫连十三的肩,然后身子用力地往下一坐,让他的火热坚挺整个刺入花径的最深处!
如果他不要她,那她只能用这个方式让他要了她!
「啊……」一声痛呼后,冼以夫一头乌黑的长发完全披散在身后,几乎无力的身子也整个倒进赫连十三怀里。
她的身子就像是被撕裂开一样,四肢百骸都在尖叫,那股沁入灵魂的痛意,几乎让她晕眩。
「妳……」望着自己怀中那个纤弱、雪白,但却不断颤抖的身躯,感受着自己胸膛上的湿意,赫连十三的眼眸中来回变换着神色。
许久之后,他才举起双手,轻轻握住她细柳般的腰肢,将她推离自己胸前,然后头一低,一口含住她胸前的蓓蕾,轻轻吸吮着!
「啊……」
赫连十三一连串的温柔举动,让冼以夫浑身一阵轻颤,她的头不自觉地往后一仰,任长发披散在她光裸的背上,然后抑制不住地低喃出声。
听到那声如诉如泣的轻喃声,赫连十三的眼眸更是深邃,一手轻抚着冼以夫的腰际,撑住她的重量,而另一手则抚上她另一边的浑圆,不断地轻指、揉弄。
并且,他的舌尖也更加放肆地在她的乳尖上来回徘徊、逗弄,在听到她一声接着一声的娇喘之后,轻轻一咬,用牙咬住她紧绷又敏感的乳尖,向外扯去……
「爷……」在赫连十三连番的挑逗下,冼以夫下半身的花径又开始沁出蜜汁,身子酥软,只能微唇红唇不住地嘤咛着,「爷……」
「真是个浪娃子,」听着那一声声动人又撩人的轻吟,赫连十三冷冷说着,「为达目的竟不惜如此放荡!」
「我……」隐忍已久的泪水,终于在赫连十三说出这句如刀箭似的话后,缓缓由脸颊上滑落。
他何苦要如此伤人呢?就算她真是他心目中的那种人,他又何至于要与她这样一个女子过不去呢?
而看着冼以夫不再冷傲且楚楚可怜的柔弱模样,不知为何,赫连十三的心突然抽疼了一下!
他伤了她吗?否则这朵带刺的玫瑰,为何会变得如此娇弱、如此无助,并且还在他的眼前任泪无声地滑落?
「别哭了!」望着那个不断垂泪的凄美容颜,赫连十三恍惚了一会儿后低哑说着。
他将手移到两人交合之处,轻轻拨开那朵颤抖的花办,然后柔柔地拈住那颗微肿且润泽的花珠!
「爷……」吐气如兰地不住低喃着,赫连十三轻柔的逗弄,让冼以夫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有些变了!
他不再讥笑她、不再嘲弄她、不再弄疼她,而是柔柔地碰触着她、挑逗着她,连目光也变得温柔了……
「怎么了?」听着冼以夫轻柔、甜腻且不刻意娇娆却更诱人的嘤咛声,赫连十三的下腹整个灼热了起来。
「爷……」冼以夫无助地轻唤,全身都布满了红云。
因为她可以感觉得到,随着赫连十三娴熟的逗弄,她身下不断地沁出蜜汁,不仅湿了她身上的轻纱,更湿了他的掌心……
而且,不知为何,在她体内的他,似乎更硕大了……
「环住我的颈项。」望着冼以夫嫣红的双颊以及羞赧又蒙咙的眼眸,赫连十三低声说着。
当她无声地环住他的颈项时,他用双手握住她的腰,下半身用力往上一顶!
「爷啊……」冼以夫失声娇啼,全身彷若被雷电击中,只能无助地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处。
老天!她的身子怎么那般奇怪?
她明显地感受到他在自己的体内,并且还有愈来愈硕大之势!
不仅如此,每当他一动,她的花径就会有些微疼,但微疼之中又有种她不明白的细碎欢愉,让她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能不断吟哦着……
一想及自己竟与一个男子如此亲昵、暧昧地交合在一起,就更是让她羞不可抑……
「怎么了?」听着冼以夫一声高过一声的娇啼,赫连十三低声问着,大手握住她雪白而挺翘的臀部,不断地拔高、压下、拔高、压下!
「爷啊……」在赫连十三有节奏地在自己体内进出之时,一股奇异的压力开始在冼以夫的下腹聚集,她有些害怕那种让她心慌又心醉的感觉,可却又不知如何启口,只能不断吟哦着、娇啼着,「以夫……以夫……」
「怎么了?说啊!」突然将冼以夫的手由自己的颈上抽离,赫连十三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将自己的坚挺整个抽入,又往里一送!「怎么突然叫得那么浪?」
「啊呀……」惊天的疼痛与欢愉,不断刺激着冼以夫身下的花径,令她只能紧捉住被子,不断啼呼着,「爷……不要……」
「不要?」赫连十三将身子稍稍退出,悄悄将手移往两人的交合之处。「不要什么?」
「啊呀……不要啊……」身下的花珠被紧紧掐住,冼以夫修长的双腿不自觉地张开,「以夫……好难受啊……」
「难受吗?」
感觉到她已能接受自己,花径中的蜜汁也足够充沛之后,赫连十三开始缓缓地律动起来,眼前的佳人眼眸是那样的蒙眬,而神情是那样的诱人……
「爷啊……」任一头秀发铺散在雪白的床上,冼以夫的双手紧紧捉住被子,纤腰无助地拱了起来。
赫连十三的火热坚挺虽一回回刺入她的身子之中,可她以为会一直存在的疼痛,却己慢慢地消逝!
并且,随着他愈来愈快的律动,她的花径之中陷入一种暧昧的欢愉,每当他用力一挺腰,她便不由自主地紧缩,而当他一撤出,她便有些淡淡的失落与更深的期待……
「那是……」当花径中那股不知名的感觉到达临界点时,冼以夫的声音开始破碎,红唇开始微颤。
望着冼以夫的眼眸缓缓瞪大,赫连十三以极快的速度撤出了自己,然后猛地一挺腰,开始疯狂地在她的体内冲刺着。
「啊啊……」突然,冼以夫眼前蓦地一黑,脑子整个炸开了!
因为一股惊天浪潮由花径处整个爆开,袭向她的四肢百骸,让她再也没有了自己……
「爷……啊!」眼眸整个涣散了,冼以夫高声吟哦着、啼叫着,然后任体内那股无法言说的惊天快感将地带至天际……
「这么快就来了?」感受着花径中强烈的痉挛以及疯狂的紧缩,赫连十三故意调节着自己的速度,不断逗弄着她,「字宇国的女子果然都有成为荡妇的资质,说!妳是不是荡妇?」
「我……」随着赫连十三娴熟的挑弄,冼以夫一波接着一波高潮着,一回又一回释放着,她的脑中早已无法思考,只能顺着他的话尾嘤咛着,「我是……啊!」
在赫连十三的主导下,这场欢爱,彷佛没有结束的时候。
冼以夫的身子虽早己疲累得无法动弹,但她体内的高潮却依然不断袭击着她,让整个空间回荡着她甜腻而又淫媚的娇啼……
「爷……饶了以夫……」终于,在冼以夫以为自己再不会感觉、却又一次被赫连十三送抵欢爱之巅时,她开始低泣了。
望着她满颊的春色及朦陇眼眸下的黑晕,赫连十三终于将坚挺褪出她的体内,然后开始穿衣。
「爷……」望着赫连十三的背影,冼以夫全身虚软地趴在杨上轻唤,「您……」
他怎么了?他要走了吗?他不睡了吗?
「妳觉得靠妳这种生涩、只图个人享受的方式,能取悦得了我吗?」穿好衣裳的赫连十三背着身子淡淡说着,「就算献出处子之身,妳也一样不会受宠的。」
说完,赫连十三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门「碰」地一声被关上,而冼以夫的泪,开始在心中及脸上流淌。
他不满意她,她明白的
她虽然懂得不多,但就她仅有的经验,她明白当一个男人真正被取悦时,不会像他那样淡然、那样镇静、那样节制,那样无情无欲地转身离去……
他们会像疯了一样对身下的女子索取,会像野兽一样低吼;而他,完全没有!
她究竟该怎么做?
两个半月过去了,但赫连十三却依然那样淡漠……
每个夜里,几乎都是她主动去挑逗他,可每回欢爱之后、每回她累得几乎睁不开眼时,他便一发不语地抽身离去,并且一夜不归,直到第二天夜幕降临之时才回到王府中。
冼以夫明白,这样下去绝不是办法,因为时间拖得愈久,她若再无法取悦他,那只代表她离失败愈来愈近、离梦想愈来愈远!
知道赫连十三看不起自己,知道赫连十三只把自己当成贪慕荣华富贵、用尽一切想攀上王妃之位的女子,但冼以夫不在意。
因为她不需要他的尊重、也不在乎他的误解,她只要他亲笔书写的出城令,以及一点点的旅费。
只是,她究竟要熬到何时,才能让赫连十三将出城令赐给她?若再拖下去……
轻叹了一口气,脸上绽开一抹苦笑,冼以夫站起身,信步在后花园中散着步,望着后花园的破败,依然不解。
堂堂一个十三爷府,怎么会弄成这样呢?而赫连十三,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子呢?
至今,她只知道他沉默寡言、喜欢收藏剑器,除此之外,她连他喜欢吃什么、穿什么,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甚至喜欢什么样的欢爱方式,都不明了!
这样的她,如何能取悦他呢?
就在冼以夫苦苦思索之时,突然听到不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咒骂声,其中夹杂着一连串的哀声叹气。
有些好奇地绕过树丛,冼以夫悄悄往出声之处走去,望见了掌管府中大小事务的胡总管。
就见他苦着一张着脸,独自坐在一张石桌旁,手中拿了只笔,还不断用笔搔着头,口中抱怨声不断。
「胡总管。」冼以夫走至胡总管的身旁,轻轻唤了一声。
「冼姑娘。」胡总管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但那笑容却又苦又涩。
「怎么愁眉苦脸的?」坐在胡总管对面,冼以夫望着石桌上放着一个大算盘以及一大堆帐簿,「在算帐?」
「是啊!」胡总管指指帐簿叹了一口气,「可这帐我怎么算都算不清啊!」
「能让我看看吗?」望着胡总管那一脸纠结,冼以夫轻轻笑了起来,拿过推到自己眼前的帐簿,快速地翻阅着。
半盏茶不到,冼以夫便将帐簿推回胡总管面前,「好了。」
「好了?」胡总管不太相信地眨了眨眼,然后仔细地看着帐簿,拿起大算盘滴滴答答打了半天,两眼开始发光,「我的天!冼姑娘妳真是才女啊!」
「什么才女!」冼以夫低声笑了起来,「我家几辈子都是做小生意的,会算几个帐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生意?冼?」听了冼以夫的话,胡总管却愣住了,「难不成,妳出身于……字宇国巨贾……的那个冼家?」
「不是巨贾,」听了胡总管的话,冼以夫美丽的眼眸瞬间有些黯淡,「早不是了……」
虽现在不是了,但只要是中土四国的人都明白,冼家曾经的巨卖身分根本毋庸置疑!
他们曾经富可敌国,曾经呼风唤雨,只是如今,都成为「曾经」了……
因为就是那些「曾经」,让她们冼家遭到众人觊觎,成为众人的目标、成为宫里人的目标;无论冼家再如何长袖善舞、再如何上下疏通,也只会凋零。
「真的是那个冼家?太好了!」但一向傻气的胡总管却一点也没有看出冼以夫的落漠,只是手舞足蹈地在石桌旁高兴地大笑、大跳着,「我还发愁咱们这十三王府要怎么过下去呢!」
「嗯?」冼以夫抬眼望着一脸兴奋的胡总管,「府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个……」老脸有些微红的胡总管四处张望了一会儿后,低声对冼以夫说:「其实……俺们十三王府就快断炊了!」
断炊?十三王府?确实是有这个迹象……
「王府不是领有朝廷贡奉吗?」但冼以夫仍有些不明白地问着。
「是有领啊!」胡总管坐回石椅上继续哀声叹气,「可十三爷一来不喜欢管钱的事,二来老不把钱当钱,只要一有人上门要求赈济或者哭穷,他就大把大把地把钱丢出去,压根什么也不管,所以咱这十三王府可说是这么多王府里最穷的一个,有了上顿没有下顿,真是穷到骨子里去了!」
「这……」胡总管的话让冼以夫不由得想起赫连十三夜不归营之事,她吶吶地抬起头委婉地问:「十三爷他平常……很挥霍?」
「爷?挥霍?」胡总管愣了愣,「我很少看爷花钱。」
「那他……是不是……」冼以夫有些不自在地望向地上凋零的花朵,「与其它王爷们……」
「不、不!」这回胡总管总算明白冼以夫的话中之意,连忙着急地挥着手,「其它王爷们天天花街柳巷的去,可十三爷对那压根没兴趣,就只对剑器有兴趣,若说爷挥霍,也只把钱挥霍在收藏那些名剑罢了!看,就是那间房,他永远不许别人进去的那间,也不知道他买那么多剑做什么?又不能当饭吃……」
「他为什么会对剑有兴趣?」望着那间永远闭着房门的屋子,冼以夫带着些好奇问着。
「冼姑娘不知道?十三爷是赫连国的大将军王啊!」说到这,胡总管得意地挺起了胸膛,「就是那个不知为赫连国立下多少赫赫战功,并令敌人闻之丧胆的大将军王啊!」
「爷是……大将军王?!」冼以夫眼眸缓缓瞪大,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看起来无所事事的赫连十三,竟就是大将军王!
她知道赫连国有个神秘的大将军王,纵横沙场、无人能敌!而此人在胜利还朝之后,便销声匿迹,回归平淡,直到下回战事又起……
而这个神秘的大将军王,竟就是赫连十三?
「半个月前还是,」突然,胡总管的胸膛沉了下去,话声变得有气无力,「其它那帮王爷们个个贪生又怕死,一遇到打仗就把十三爷推出去,一等仗打完了,又把大将军的头衔收回,连个卖命钱都不给,更不让百姓们知道究竟是谁在为他们卖命退敌。」
「他……都不在乎吗?」冼以夫低声问着,话才刚出口,她就知道自己这个问题有些多余。
「爷要是在乎,我们这十三王爷府怎么会这么被人瞧不起?连我这个堂堂的王府总管出去都还得看人脸色、给人陪笑脸,」胡总管不断地叹着气,「还不就是因为十三爷什么都不争,才会被人当软柿子捏来又掐去的!」
不争?是啊!她所知道的赫连十三确实是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凡事都不以为意,甚至日日粗茶淡饭、布衣布履也不会开口抱怨一句。
只是,这样一名男子,却愿为了国家、百姓,去沙场奋力拚搏,并且完全不在意名利与原本该属于他的荣耀!
而这样一名男子,与谁都不争的男子,又为了什么偏偏与她过不去?
「不过这些我现在也管不上了,」望着帐册,胡总管的脸又苦了起来,「因为要是再不想办法挣点钱,这府里上上下下全得饿疯了……」
挣点钱?
听到了胡总管的话,冼以夫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念头。是啊!她怎么没有想到?
她可以说服胡总管一起做点小生意啊!这样一来,不仅可以解王府的燃眉之急,她自己还可以顺便攒点钱,以后上路寻亲之时就不怕没有盘缠了!
「胡总管,你想挣钱?」冼以夫定定地望着胡总管。
「想!想死了,」胡总管不断叹着气,「连作梦都在想!」
「那你相不相信我?」冼以夫接着又问。
「我相不相信妳?」胡总管傻傻地望着冼以夫,眼眸突然亮了起来,「妳……难不成……」
「是的,只要你相信我。」冼以夫轻轻笑了起来,「我们可以试一试。」
「老天!冼家人要帮我们挣钱了,老天!」胡总管激动得手舞足蹈、口不择言,「这不就等于钱要从天上掉下来了吗?」
「别高兴得太早,」望着胡总管喜上眉梢的模样,冼以夫也笑开了,「还不见得挣得着哪!」
「好,我不高兴、不高兴。」胡总管总算压抑住心中的狂喜,不断地搓着双手,「冼姑娘妳想怎么挣?」
「府里除了十三爷的那些名剑外,可还有什么东西?」眨了眨眼,冼以夫略略思索了一会儿,「比方说其它皇子们不要而丢给十三爷的……」
「有吧!」胡总管侧头想了想,「是有一些破布、烂盘子、拦碟子什么的。」
「什么破布、烂盘子、烂碟子?」冼以夫眼眸一亮,连忙问着。
「就妳说的,以前其它王爷们分剩下、不想要的东西,」胡总管耸了耸肩,「妳要去看看吗?」
「看看去!」冼以夫毫不犹豫地站起身子。
因为如果她没有料错的话……
「就是这些。」将冼以夫带到库房,胡总管指着一些积了一层重灰的物品,「有用吗?」
「老天!」望着胡总管口中所说的那些破布、烂盘子、烂碟子,冼以夫几乎要傻眼了。
青花玉瓷对碟、双面山水绵绣、双龙吐珠对镯……果然!这些在其它国家价值连城的宝物,他们却当杂物一样丢给赫连十三,只知道去抢那些看起来亮晃晃的金银珠宝。
「先拿这个吧!」环视了四周一圈后,冼以夫取了一个最不起眼的瓷盘,吹了吹上头的灰,「就拿这个做本。」
「这个换不了多少米的!」望着冼以夫手中不起眼的瓷盘,胡总管皱了皱眉,「上回我拿了一个,只换了十袋米,所以我再也不换了。」
「老天!十袋米?」冼以夫开始呻吟了,「还好你不换了,再换下去,老天爷都要哭了!」
Θ Θ ※※ ※※ Θ Θ
开始发现有些不对劲,是由冼以夫那对渐渐变得明亮、有神的眼眸。
夜里,她虽然如同往常一样主动曲意承欢,但在他离开房间后,他发现以往欢爱后总累得睡去的她,会强打着精神,在房内翻闻一些书册,并不断敲着算盘……
有好几回,他还发现她与胡总管两个人窃窃私语着,不知在讨论什么。
虽一向不管事,但这回,赫连十三却怎么也不能不管……
半躺在树枝上,赫连十三瞇着眼深思着,突然,他眼眸一闪,居高临下地望着花园小径旁急匆匆走来的两个人。「去哪儿?」
「啊!谁?」被这个声音吓得差点跌倒的胡总管,神情慌乱地抬头一看,「爷,您怎么在那儿睡呢?是累了吧!小胡这就给您捶背,您先到房里等着,我马上给您送水去……」
「你们去哪里?」不搭理胡总管的语无伦次,赫连十三索性直接望向男装打扮的冼以夫。
「我们……出去做点小营生。」望着赫连十三深沉的眼眸,冼以夫的心中虽也是忐忑不安,但还是镇定住心神回答着。
反正这事早晚纸包不住火,还不如现在摊开了说!
「做点小营生?」赫连十三愣了愣,眉头有些微皱,「做小营生干什么?」
「贴补家用。」冼以夫依然镇静地回答。
「贴补家用?」赫连十三的眉更皱了,由树上跳下,直接站至冼以夫面前。
「府里要断炊了,」勇敢地直视赫连十三皱着眉的脸,冼以夫平静地说:「你说我们该不该挣点钱?」
总算明白冼以夫所说的「贴补家用」是什么意思,但赫连十三的脸依然有些紧绷,「不是有朝廷贡奉吗?」
「胡总管,帐簿!」望着这个吃饭不知米价的男人,冼以夫也不想多解释,直接将手伸向胡总管。
「是的,冼姑娘。」胡总管立刻将帐簿由小包袱中取出,交到她的手中。
「今春收到朝廷贡奉五千万两白银,」打开帐簿,冼以夫以轻脆的嗓音念道:「旱灾赈济一千五百万两,蝗灾赈济九百万两,十爷在正月借了八百万两,九爷在二月借了五百万两,八爷在三月借了七百万两……」
「行了、行了!」挥手打断冼以夫的话,因为赫连十三打小就受不了那些没完没了的数字。
「简单的说,至今为止,十三王府负债两百八十九万两,」将帐簿合上,冼以夫定定地望着赫连十三,「而现在,只不过九月,至明年领取朝廷贡奉,还有六个月要过。」
「把我的剑卖了!」赫连十三不耐烦地说:「那足够府里挨到明年。」
「卖完了呢?」冼以夫不屈不挠地问着,「接下来卖什么?」
「妳是在指责我?」望着冼以夫虽一身男装却依然绝色的脸庞,赫连十三瞇起了眼眸。
「以夫不敢。」冼以夫轻轻摇了摇头,「以夫只是觉得,与其坐吃山空,不如我们自己想办法挣些钱。」
听着那充满自信的字字句句,看着那张在夜里那样娇弱、诱人,如今却神采焕发的脸孔,赫连十三竟一时有些恍惚。
「走吧!」
半晌后,就在冼以夫及胡总管心中都担心着赫连十三发火、并让他们「结束营业」时,突然看到他转身径自往前走去。
「走吧?」像个八哥一样重复着赫连十三的话,胡总管一脸迷茫,「走吧?」
「不是去做营生吗?」赫连十三头也没回地说:「我倒要看看你们是怎么做营生的!」
冼以夫与胡总管面面相觑了半天,她终于放心且开怀地笑了起来,连忙拉着胡总管,加快了脚步超过赫连十三。
跟随在冼以夫及胡总管身后,一路上,赫连十三望见街道四周的人一看到他们,立刻一个个笑逐颜开地打招呼。
「赫连公子您好啊!」
「胡大总管、赫连公子,又去巡铺子啊?」
赫连十三有些不太敢相信地望着四周的人,因为他从未看过有人对由十三王府出来的人如此客气、礼遇,也从未看过胡总管的脸可以抬得那样高,高得鼻尖几乎都朝天了……
而当冼以夫和胡总管终于停住脚步时,赫连十三望着眼前的招牌,又恍惚了一次。
「赫连钱庄?」望着招牌上的四个大字,赫连十三撇过头看向胡总管,「我还以为你们开赌场去了。」
「这个……冼姑娘说,开钱庄虽不如赌场一本万利,但也可以挣钱……」胡总管傻呵呵地笑着,「而且她还说,赌场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们不能做那种缺德事丢爷的脸,所以我们只开钱庄、布庄、绸缎庄、古董行……」
边听着胡总管的话,赫连十三连将视线投向一直在身旁听着的冼以夫,发现她的脸突然一红。
「那个……爷,您先里面请吧!」
「嗯。」点了点头,赫连十三一声不吭地跟在冼以夫身后进了钱庄。
自此之后,赫连十三就看不到冼以夫了,因为她忙得不可开交,几乎所有的人都围着她打转,但她却依然指挥若定、毫不慌乱。
「胡总管,」坐下并且喝了半天茶后,赫连十三终于开口了,「赫连公子是……」
「这个……」望着赫连十三面无表情的脸,胡总管不断地搓着手,「爷,您别生气啊!这个……为了不让人看轻、欺负冼姑娘,所以……所以……」
「嗯。」又轻啜了一口茶,赫连十三望着忙进忙出的冼以夫,好一会儿后,她终于走到他的面前。
「帐本。」冼以夫将一本册子放到赫连十三面前,「您请过目。」
「不必。」赫连十三望也不望帐本一眼,站起身就往外走去。
「你……」冼以夫追上了赫连十三,轻喘地问:「你不怕我骗了你的钱、做假帐吗?」
「妳是冼家人,不是吗?」望着冼以夫额上的细碎汗珠,赫连十三淡淡说着。
听着赫连十三轻描淡写的这句话,冼以夫的眼眸整个蒙眬了!
虽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但却表达出对冼家人的信赖,更表示她没有丢冼家的脸……
「谢谢……你今天让我出来。」垂下盈满感动的眼眸,冼以夫眼眶微红地轻声说着,「谢谢。」
「冼家人的家训中也有谢谢两个字?」突然低下头瞅了冼以夫一眼,赫连十三说着,「我以为妳天生不懂这两个字的真正意义。」
虽然话像以前一样不中听,但冼以夫却看得出,赫连十三的眼眸之中有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带着一颗开怀的心,冼以夫陪着赫连十三在大街上逛着,微笑地为他指出属于他们的每个铺子。
「妳穿这身衣裳有些古怪,」走着走着,突然,赫连十三皱起了眉头,「下回别穿了。」
「古怪?」冼以夫愣了愣,有些不明白地抬头看着赫连十三。
「满街的姑娘都在看妳。」
「她们……是在看你。」望了望四周姑娘们的视线及爱慕的眼神,冼以夫低声笑了起来。
「看我?」这回换赫连十三愣住了,「看我干嘛?」
「这……」怎么也想不到赫连十三会这么问,冼以夫一时竟语塞了。
明知赫连十三在等待自己的回答,但冼以夫望着他那张俊脸,竟有半刻的恍惚。
老实说,赫连十三长得相当有男人味,坚毅的脸庞、一双剑眉、如碧潭般的翠绿眼眸、高佻的身材、结实的臂膀……
这样的男子,女子会爱慕他是自然的,若她们知道他就是她们心中倾慕许久而无缘得见的「大将军王」,那……
「赫连公子,这个送给你。」就在冼以夫傻傻地望着赫连十三时,突然身旁涌上几个小姑娘,低着头就把手中的东西往他们两个身上塞。
「她们为什么要送我东西?」望着手中的小香袋及那群跑走的小姑娘,赫连十三的眉头愈来愈皱。
「因为……她们爱慕你。」冼以夫低下头轻轻说着,不知为何,心中有种自己都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爱慕我?」听着冼以夫的话,赫连十三的脸颊竟有些不自然的抽搐。
自这时起,直至回到府中,赫连十三都没有开口说话,一直到冼以夫如往常一样来伺候他更衣。
「妳去睡吧!」更完衣后,赫连十三不说任何话地翻过身去,在冼以夫的小手抚上他的肩时,又说:「今晚不必了。」
「我不是……」冼以夫愣了愣,脸整个嫣红了,半晌后才低声说道:「你躺好,别动。」
「我说不必了,」翻过身来,赫连十三瞅着冼以夫嫣红的脸颊,眼眸竟又出现一股以往很少出现的笑意。「难不成妳想要?」
「你……你别胡说!」冼以夫的脸更红了,「我只是……只是看你今天似乎有些累,所以……所以……」
再也说不出话来,冼以夫索性将赫连十三的身子推了过去,然后小手轻轻地为他按摩了起来。
「看不出妳手这么小还有点力气。」感受着那双小手轻按着自己的穴道,那种又疼又畅快的感觉让赫连十三觉得舒适至极,一身的疲累似乎都消去了。
「以往在官里时我常得伺候那些妃子们,」冼以夫抿嘴一笑,「力气就这么练出来了。」
「除了这,妳还做哪些事?」趴在床上,赫连十三看似平淡地问着。
「洗衣、洒扫、清洁、在膳食房当差、送茶……」冼以夫轻轻地说:「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她们欺负妳?」
「无所谓欺负不欺负,」冼以夫的手突然停了停,然后又继续为他放松筋骨,「后宫就是那样,你该明白的……」
「想家里人吗?」
「想!只是,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是否还活着……」,
这夜,难得地,冼以夫与赫连十三畅谈至深夜,两人之间没有一句讥讽,没有一语争端,只是和谐而平静地谈着……
当府外的打更声在夜空中响起时,冼以夫正轻敲着赫连十三的背,突然,他一个翻身,握住了她的手,然后一把将她搂躺至身前。
「休息吧!」
「嗯。」感觉着身后那个温暖的胸膛紧紧抵着自己的背,冼以夫第一回在他面前如此全然地放松与安心。「晚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