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5-26

不谈情不说爱 (绢诗) 下

by 绢诗

24

  何妈抓著我的手拍了拍,然後说:「虽然我叫月辰二少爷,但他从小就是我养大的,他妈妈忙,几乎都没时间理他,所以他也就养成孤僻的个性。我很高兴他有了愿意带回家的朋友,你对他的意义很大;相对的,他的个性很不好,因为他还不懂得如何与人相处,如果是他惹你不高兴,跟何妈说,那小子还不敢不听我的话。」

  「谢、谢谢何妈,不过,月辰没有惹我不高兴。」

  原来这世界上还有能够压制杜月辰的人啊!何妈真是伟大的女人,养杜月辰那种小孩一定很辛苦吧!

  「那你都来了,为什麽急著走呢?」

  「喔,我想月辰应该不在家,而且上班时间快到了,所以我也该走了。」估计我说这话的时候超心虚,何妈一直在观察我的表情。

  「请一天假吧!你浑身淋成这样不好好洗个澡,睡一觉,是会生病的。」

  「这......不用了,何妈。」

  「不许跟何妈争,走,我们上楼。」

  我被何妈拉著走,那个木头大叔正好出现,手里拿著毛巾,何妈瞪了他一眼,一把抢过毛巾,然後挥挥手叫他走开。

  何妈真是有魄力的女人!!身边那麽多难搞的男人都让她给搞定了。

  我坐在杜月辰的书桌前,何妈正在帮我放洗澡水。

  杜月辰的书桌收拾得很乾净,我怀疑他是不是常回来这里睡觉,至少昨晚就没有,也许是在李雪娜那里。

  何妈从浴室出来,看见我在发呆,过来拉我:「快去洗,水已经放好了,公司那边我帮你打电话过去,等等你直接睡,不用担心。」

  我想了想,让何妈帮我请假也好,如果秦天去上班了,也许会接到我请假的电话,暂时,我真的不想和他说话。

  「好,谢谢你。」

  「傻孩子,不用谢,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了,快去洗吧!」

  我点点头,然後姿势很不自然的往浴室走去,我真担心会被何妈看出来我的异状。

  我用水不断的冲著身体,洗不去秦天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也洗不去我满心的後悔。

  如果,我可以更强硬一点,就和杜月辰离开,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吧!

  恼怒的感觉涌上,我用力刷洗著那些代表著错误的痕迹,一边想著昨晚的事情,想到我头都痛了,还是没有与秦天发生关系的印象,这算是好事吧!

  那家伙不知道是怎麽搞我,居然可以痛成这样,恼怒跟悔恨一直冲击著我,再怎麽痛苦,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又能怎样?

  我慢慢的往浴缸里坐下,偌大的空间,我把自己小小的缩在旁边,身後热辣辣的痛,也不想管了。

  痛死好了!

  没想到这时候我想到的是杜月辰,想寻求他的安慰,如果这时候看到他,我可能会不顾男人的面子哭出来吧!

  可惜,事情没那麽简单,他知道之後会怎样我根本就没把握,我想这件事情一定没办法瞒过他的。

  想著想著,我居然打起瞌睡,然後整个人栽进水里,结果被水猛呛了一口,我趴在浴缸边猛咳。

  脑袋昏昏沉沉,这时候真想睡。

  我从浴缸里站起来,一阵天旋地转,我扶著墙缓了一下,然後穿上浴袍回到房间里,刚到床边我脚下突然无力,整个人倒在地上没办法动弹,我勉强看了床一眼,身上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然後就这样失去意识。

  不知道怎麽到床上的,我昏昏沉沉的醒来,已经躺在床上了,连被子都盖得好好的。

  直到身体微微的发抖,我才觉得很冷,明明棉被盖得很厚实,我却冷到不停的抖。

  虽然很想睡,但身上很冷,冷到我无法再入睡,连有人到了床边我都没发觉。

  一只手探了过来,轻轻贴在我额头上,很温暖,那样的温度让我贪恋著,我努力睁开眼,竟是杜月辰坐在床边,他的手轻轻移到我的脸上。

  我又惊又喜,没想到那麽多,一把扑抱上他,紧紧的抱住,就像许久没见过他一样,我的委屈我的无助,一下子涌上来,眼泪很没用的滑了下来。

  他回抱著我,轻轻的拍著我的背,然後温柔的说著:「没事了,没事了。」

  我赶紧用手背擦掉眼泪,趁还昏沉的时候多抱他两下,难得他会用这种温柔的语气对我说话,我腻在他身上不动,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心变得这麽强烈,强烈到我不想放手。

  「月辰......」我嗫嚅的开口,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嗯?」

  我并不是想说些什麽,只想叫他,趁我还能拥有他的时候。

  我本来想抱得更紧,但已经没有什麽力气了,所以只好一边发抖一边瘫在他的怀里。

  他抓著我的肩膀试图让我坐直:「你作梦了吗?这麽黏?不像你。」

  他嘴里这麽说,却轻轻的笑了,杜月辰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没有那麽严肃,也没有那麽吓人。

  「先吃药,你在发烧,会不会很冷?」

  我点点头,伸手拿过药往嘴里丢,然後拿水的时候差点就洒在床上了,我没什麽力气,杜月辰发现就拿著杯子喂我喝,我吃力的吞下药,眼睛里都是因为发烧而氤氲著,我看著杜月辰,脑袋一片空白。

  「吃点东西,何妈煮了粥。」杜月辰端在手里,舀起一汤匙,吹凉,然後递到我唇边。

  我皱起眉,头一撇,避开他拿著汤匙的手,倒到他的怀里:「我不要吃......」

  我承认我在撒娇,但我真的不想吃,闻到食物,胃里竟一阵阵的反胃。

  杜月辰对我破天荒的有耐性,我开始怀疑眼前的他其实是个幻象,是我太想他而幻想出来的。

25

  我把头抵在他的胸前,闻著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那融合著他的体温的香气,很醉人,我放肆的沉迷在这样的氛围里。

  伸出左手,我摸上他的脸,有一下没一下的捏著,他没说话,让我捏了好一阵子,才抓住我的手。

  「怎麽了?」他柔声问我。

  「以为你不是真的。」

  「别乱想,来,吃一口就好,你生病难免没胃口,但你需要食物恢复一点体力。」

  我真喜欢杜月辰哄我的感觉,像一丝丝的蜜,甜甜的渗进心里。

  这难道就是爱?

  我爱上了杜月辰?!

  我坐直身子面对面的看著他,想确认心中的疑惑,心脏却不听话的扑扑跳著,全身开始发热。

  杜月辰不知道我在想什麽,他舀了粥递到我面前,我迷迷糊糊的吃了一口,胃里却突然恶心起来,我赶紧趴到床边吐了起来。

  「医生等一下就到了,你先躺一下。」杜月辰拍抚著我的背,等我反胃的感觉过去。

  「我不要看医生,月辰,我等一下就能吃东西了,拜托,我不想看医生。」我觉得身体不对劲,但我就是不想看医生。

  「典君,我会陪你,别怕。」杜月辰用手擦去我嘴边的水,让我躺回去。

  他就坐在床边看我,我想问他爲什麽没去上班,爲什麽会在这里照顾我,他的手揉著我的头发,相当舒服,害我一下子就睡过去了。

  过没多久,我听到杜月辰低声和人交谈的声音,然後就有人过来拉下我的裤子,我不知哪来的力气,跃起身来,一拳揍过去。

  「是我,典君!」

  杜月辰的声音,他抓住我的拳头,我狠狠的瞪著他,喘著气,过一阵子才回过神。

  我伸回手,避开眼神,抓住裤子不让他拉。

  同时发现跟他说话的人就站在床边,年纪跟他差不多,他手里提著两个大箱子,看见我在看他,朝我点点头,露出一个微笑。

  他浑身散发出一股柔和的气质,有些清冷,看就知道和杜月辰差不多是那种有钱人的气质。

  「你好,我是杜月辰的同学,也是医生。」

  我尴尬的朝他点头,然後和杜月辰维持著暧昧的姿势。

  我低声问杜月辰:「爲什麽脱我裤子?」

  「你那里受伤了,让他看看情况。」

  杜月辰知道了?!

  我咬著牙,更紧的抓住裤子,一声不吭。

  没错了,一直有黏腻的感觉从那边流出,床上也一定沾了血,他一定知道了。

  但是,他爲什麽没有生气的样子?更奇怪的是,他一直是很担心的样子。

  他不怪我对不起他?至少也应该不理我,爲什麽?

  「你别想这麽多,典君,大家都是男人,他又是专业的医生,你不用害羞。」

  「我没有。」最後那句话有些激到我,就算会害羞,也不想让人知道。

  「那你就乖一点,暂时忍耐一下。」

  杜月辰拉著我的臂膀,硬把我转了身,我整个人重心不稳趴到床上,然後被杜月辰一把压著,我开始挣扎起来,杜月辰更快的拉掉我的睡裤,我叫了起来:「不要!」

  「一下子就好了,别怕。」

  我忍著没出声,羞耻的感觉已经占满我整个脑袋。

  每一秒钟都显得如此漫长,难以忍受。

  杜月辰压在我背上的手已经变成来回抚著我的背脊,我知道他想安慰我,我只是把头埋在枕头里,双手紧紧抓著枕头,我怕我会忍不住挣扎,忍到全身都抖著。

  然後杜月辰的手从我身上离开,我感觉臀瓣被人轻轻分开,我咬住嘴唇,抽著气。

  「......严重撕裂,伤口有发炎的迹象,这是导致发烧的原因,要观察一阵子看看恢复的情况,重要的是,这一两个月内,不能再有性事!」

  这是月辰的同学说的,从他的声音听来,他一直是站在床边,我很庆幸不是由一个陌生人来碰我那种私密的地方,不然我真的想找个洞把自己埋了。

  「别这样看我,我明白。」

  杜月辰小小声的说,语气里面还有些不服气的意味,看来他跟他的医生同学感情真好。

  「还有他反胃的部分,看起来不像因为感冒而起,因为他并没有感冒的症状,还没有进一步的检查之前我不敢说,不过......我猜是毒品引起的......」

  「这部分就麻烦你在检验之後,把详细结果给我。」

  「嗯,这药每天撒一次。」

  毒品?那是什麽?

  当我在疑惑的时候,後面传来辣辣的刺痛感,我缩了一下身体,忍不住呻吟出来。

  「我要放一点进去里面,忍一下。」

  杜月辰正在给我那个地方撒药,还要放进去里面!我拼命的缩紧身体,把正在流血的脆弱敏感地方再度撑开,我想到就怕。

  杜月辰捏了一下我的屁股:「你绷这麽紧会更痛的,傻瓜,放松一点。」

  我没办法放松,然後感觉到杜月辰的手指缓缓的按压进来,只在浅浅的地方停顿了一下就立刻出去。

  那瞬间的剧痛逼的我眼泪直流,我伏在枕头上不敢转头,怕他们发现我没用的掉了眼泪。

  後来,我悄悄的把眼泪擦掉,医生帮我打了点滴,还抽了血,然後他们低声交谈著,我很快的就人事不知了。

26

  再度醒来,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茫然的看著天花板,开始觉得饥肠辘辘。

  杜月辰的声音从他书桌那方向传过来,他刻意压低声音说话,我没办法听清楚。

  我想,他没找我算帐,是看在我生病的份上,暂时放我一马吧!

  我又沮丧起来。

  掀开被子,发现四周全被清理过了,我身上的衣服、床单、棉被,还有那天我吐得乱七八糟的惨况。

  我慢慢坐了起来,发现身後已经没那麽痛,於是慢慢的往杜月辰的方向走过去。

  早死晚死,都要一死,我还是早点去认罪,说不定杜月辰才不会那麽生气。

  月辰没发现我,很认真的在讲手机,越靠近他的声音就越清楚。

  他向来很注重仪容,我从没有看过他让胡渣长成这样,有点憔悴,精神似乎很不好。

  「......FM2?他让他吃下那种药?该死!嗯,他稳定很多,不过精神似乎受到冲击,有时候睡不好,会发恶梦。

  「嗯,我动手了,人没死,我不会为那种人沾上血腥,不过,再敢动到我的人,我会让他比死更痛苦。

  「其他你不用替我担心,我的势力已经培养起来了。姓李的那边我会找机会对付。秦天那边肋骨都被我踹断三根还是不说主使者是谁,不过,我会查出来的。

  「公司里的股东大会,我会在下星期一掀牌......嗯?少罗唆,他伤成这样我怎麽可能会动他?少操多馀的心,做好你的工作吧!你要保证在下星期一之前我能拿到超过50%的股票。......不需要你的安慰,省起来,你爱的不会是我,上你也没意思......现在你骗不到我了,谢春风,你当我还是17岁的毛头小孩吗?滚吧你,有事随时报告。」

  杜月辰挂了电话,疲累的往椅子上靠去。

  听了以上那些话,我实在不知道该怎麽反应,我需要时间慢慢消化,总之,那个FM2我听过,那是约会强奸药丸,意思是说......秦天让我吃了那种药?所以我才会不记得事情发生的经过?

  我记得之前在网路上看过那种吃了强奸药丸的案例,被下药强暴的女性先是不记得所有的过程,以致於虽然知道自己被强暴,在面对法官审判的时候无法交代对方如何侵犯,而使官司败诉。

  那药物恐怖的地方是,被遗忘的记忆在日後会不期然的浮现脑海,一段一段的浮现,那惨痛的记忆会把人凌迟到死,对方强暴自己的过程会慢慢的在自己脑中组合起来,那真的是很恐怖的事情!

  当时,我还大呼不可思议,现在我居然亲身体验,他准备了药,那就是预谋侵犯,我万万都没想过秦天会对我做出这种事情。

  当我沉思在这当中的时候,杜月辰已经站在我面前,我回过神的时候,只是呆呆的看著他,然後才意识到他的真实存在。

  我往後退了一步,尴尬的朝他笑了一下,内心还沉浸在事情真相的冲击里。

  我一直以为他是酒後乱性,男女不分的乱上,我不打算计较太多,毕竟是男人,心里面的负担没那麽大;但事实却是他预谋强暴我,爲什麽?到底爲什麽?

  心里燃烧起愤怒的感觉,我无法原谅他对我做这种事情,为了强暴我,给我下药,让我无从反抗,这跟变态有什麽差别?而我却被这种变态糟蹋,还有什麽事情比这个更惨的?

  「你脸色不好,怎麽了?还有哪里不舒服?」杜月辰还是维持温柔的口气,他明明知道我的状况,却还是对我这麽温柔,我的万般委屈似乎找到了缺口,波涛汹涌的往缺口灌出。

  明明是这麽骄傲、不可一世,总是板著脸的杜月辰,怎麽可能会包容我这种被人糟蹋过的人?

  我强迫自己不可以往他的怀里扑,不能依赖,如果只是一时的镜花水月,我会无法承受的。

  我站在原地用严肃的表情看著他,这时候我真想逃走,找个黑暗的角落,舔著自己的伤口,总比到头来被杜月辰放弃来的好。

  「你装这样的表情是想吓我吗?你成功了,走吧!」杜月辰拉著我的手就要往外走。

  「去哪里?」我忙著问,刚刚武装起来的严肃心情又被他打散了。

  「吃饭,你睡了两天应该快饿死了吧!打了葡萄糖,可填不饱你的肚子。」杜月辰看我迟疑的样子,缓缓笑了起来,留著胡渣的他看起来居然很性感,他接著说:「走不动,我抱你......」

  「我......我能走。」我很怕他会真的抱著我走出房门,他家里还有其他人,被看到就不好了,我连忙跟著他走。

  杜月辰後来扶著我的腰,很体贴的配合我缓慢的脚步走,他对我越好,我的心里就越难受。

  後来的几天我身体渐渐好了起来,杜月辰经常是不见人影,我知道他很忙,忙著对付一些人和处理一些事情,不过他却从来不向我提起那些事情。

  公司方面,杜月辰说近期内会有很大的人事震盪让我不用去上班了,我住的地方的所有东西都被杜月辰搬来,然後丢在隔壁的房间里。

  杜月辰说:「你的房子我已经帮你退了租,你以後就住在这里。」

  我傻眼,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种事情至少事前也该跟我商量一下,问问我本人的意见吧!

  不过我不敢说出来,最近他的个性虽然有所改变,变的很温柔,不过,我还是不敢挑战他的决定。

  有一点我敢肯定,我陷入一个大谜团中,杜月辰暂时是不可能有空跟我说,不过,我总能探听到一些消息的吧!

  那天杜月辰跟他的医生朋友通话,很明显他那个朋友是替他做事情的。

  他还说到秦天被他揍得很惨,难不成杜月辰也是混黑道的?如果是,他就掩饰的太好了。

  可是有气质那麽好的黑道大哥吗?还那麽会做生意,人也长得那麽俊,那麽温柔体贴,那麽风流多情......

  我想太多了,风流多情不是好事,不过,我觉得杜月辰都在陪我,他似乎这段期间都没有到李雪娜那边。

  我很高兴他喜欢我,但我更希望他只属於我一个人的,什麽时候这一天才会到来?

27

  我想还是从公司查起,平常与秦天工作上最近的除了我就是助理美佳了。

  我拨了公司的电话,然後转了美佳的分机,没响几声就听到美佳甜美的声音。

  「喂,营业课您好。」

  「美佳,我是林典君......」

  「典君,你的病怎麽样了?好多了吗?我打了好几次你的电话,都连络不上你,很担心耶!课长为你请了长假,副课长也请了很长的病假,而且已经递出辞呈,最近我们课里来了好几个新人,工作衔接上不是问题,可是,我很想念你们两个呢!

  美佳一口气讲了很多,我苦笑著,根本就插不上嘴。

  「还有啊,那个课长的秘书李雪娜很奇怪,一直过来探听你的消息,也要了你的电话,我都打不通了,她一定也找不到你的。典君,你什麽时候可以回来上班啊?」

  李雪娜干麻找我?难道她已经知道我和杜月辰住在一起了?

  「咳,我也希望能早点回去上班,但身体还需要休养一阵子,你知道副课长怎麽了吗?」

  美佳的声音突然哽咽了起来:「我昨晚去看过副课长,他的状况很不好,听说他被黑道寻仇,被打得很惨,我都不敢看他的脸,不过,医生说他已经脱离危险。」

  听完美佳的话,我浑浑噩噩的挂掉电话,本来以为杜月辰只是揍他出气,没想到情况会这麽严重。

  另一方面,我不相信秦天真的会这样对我,至少他该给我一个理由。

  我要去看他,我要听他亲口说,那个总是亲切待我的秦天,怎麽可能就这样成为一只恶狼?

  如果他是这样的人,早在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就有机会了。

  我决定去问清楚。

  晚上的时候,我想等杜月辰回来探探他的口气,总不能跟他说我要去看秦天,就说我要回家一趟好了。

  他最近看我看的很紧,他不说我也知道,他担心我的状况,有时候他只是静静的看著我,并没有说什麽话,有时候他好像想说些什麽,到最後还是没说,然後只丢下一句话给我。

  「你身体还没好,不准出门,除非我带你出去。」

  我傻笑,然後点头,我知道杜月辰关心我,这让我觉得很窝心,虽然他不善表达。

  等著等著,我不知不觉就趴在他的书桌上睡著了。

  杜月辰很晚才回来,他一碰到我,我就惊跳起来。

  「怎麽睡这里?」

  杜月辰皱著眉头,显然不很高兴看到我这麽晚还没上床睡觉。

  「喔,我想等你回来,好几天没跟你说到话了。」

  说到这,我就很心虚,其实前几晚我都很早就睡了,还睡得很好,而今晚等他回来,主要也是为了可以出门一趟。

  杜月辰挑著眉看我,我心虚的把视线往旁边移,我实在不是说这种肉麻话的料,显然他对我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你说,我听。」他把身体轻轻的靠在书桌上,直截了当的说。

  我看著他修长的腿,觉得脸微微的发热,为什麽突然间气氛变得这麽暧昧?

  「我、我的手机......」

  「停掉了,你要用,我会再办一支新的给你。」

  「......」无言,杜月辰还真彻底,他已经完全掌控了我的生活,不过不知道为什麽,我就是没办法对他生气。

  「明天,我、我想拿点钱回家。」

  「好,我带你去。」

  「不、不,你跟我回家很奇怪,说不定我妈会要我回家住两三天,我之前跟他说过,我还有很多天年假,我......」

  「现在还不行,典君,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我要确保你的安全,才能放手一博,答应我,这一阵子别出门,好吗?」

  这是第一次杜月辰低声下气的对我说话,我突然觉得很对不起他,他大可不必如此的,是我给他添了那麽多麻烦,最後还要他低头,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好。」

  我只能打消去找秦天的想法,我想,只能靠美佳帮我传递消息了,这样也好,安全多了,至少可以不用尴尬的和秦天面对面。

  可是,现在的情况让我有些困窘。

  我和杜月辰住在一起好几天,但是前两天我都在昏睡,後来几天根本就看不到杜月辰,而现在,我是清醒的,杜月辰也已经回来了,我真不知道要怎麽办。

  继续坐在这里也不是,上床去睡也不是,难道要招呼他,一起来睡吗?

  我不知所措的东看西看就是不敢看他,两人之间的私下相处根本就是第一次,我紧张的手都流汗了。

  「在想什麽?」

  「没、没有。」我飞快的回答,很怕他发现我慌张的心情。

  「之前明明还那麽乖巧柔顺,现在又开始结巴了,典君,你还真是多变啊!」

  「是、是吗?」

  「你主动投怀送抱才是几天前的事情,已经忘了?那时候的你真让我刮目相看。」

  杜月辰这麽挑明著说,我的脸都快要烧起来了。

  这一连串的事件,让我们俩个的心灵层面更加紧密,但是像情人般的生活,却是我第一次面对。

  杜月辰走到衣柜前脱了西装外套,取下领带,然後指节分明的长指缓缓的解著衬衫的钮扣。

  我愣愣的看著他的动作,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从来就不知道男人的动作也可以这麽煽情,杜月辰的体格很好,肌肉的线条又好看。

  宽阔的肩膀,厚实的胸膛,窄小紧实的臀部,还有修长笔直的腿,咦?!他脱光了!!

  意识到他已经赤裸,我连忙想把视线转开却已经来不及了。

  我的视线正好和他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对我说:「要一起洗澡吗?」

  我连忙摇头:「不,我已经洗好了。」

  他从衣柜里取出浴巾围在腰部,然後走到我身边,我连忙坐直,眼睛不敢乱瞄。

  「那你先睡吧!」

  听他这麽说,我有一点点失落感,如果他再多问我一次,我也许真的会跟著他再洗一次。

  呸!我怎麽会这麽想?

  啊!我到底怎麽了?

28

  令我尴尬不已的是,我竟然对杜月辰有反应!!

  顶著肿胀的下半身,我赶忙钻近被窝里,希望能在杜月辰洗好澡之前睡去。

  越是这样想,就越没办法入睡,不知道爲什麽,我心里一直很紧张。

  浴室的门开了,清新的沐浴香气跟著跑出来,我一惊之下,连忙用棉被把脸也盖住蜷缩成一团。

  杜月辰关了灯,动作轻缓的上床,当他掀开棉被的刹那,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他好像怕吵到我似的,轻轻的躺好,我更是连动都不敢动。

  他躺了没多久,像要确认我有没有盖好棉被一样,翻过身来拉整我身上的被子,我因为太过紧张,被他的动作吓到,身体不自觉的抖颤了下。

  他立时停下动作,改而碰著我的头,然後轻轻的抚揉著。

  「还没睡?」

  被发现了?!

  「嗯。」不承认不行了。

  不过我依旧没动,仍然保持著这样的姿势。

  「典君。」

  杜月辰揉著我头发的手渐渐往下来到我的腰,我的身体僵直著,不知道该做什麽反应。

  「啊......,什、什麽事?」

  「你会怕我吗?」

  「怎、怎麽会?」

  「对不起。」

  杜月辰叹了一口气,居然向我道歉。

  「爲什麽要道歉?」

  「那天我对你太粗暴让你也因此怕我了。」

  那天?他是指我们第一次发生关系那天?

  太粗暴不是唯一的重点吧!另一个重点是我的意愿,我觉得这个还重要点。

  不过,既然杜月辰都已经知道要反省,我怎麽还能继续怪他,事实上,我早就原谅他了。

  「不,那没关系,不怪你。」

  讨论这种事情真的让我很脸红,过去也就算了。

  「那时......我以为你跟秦天发生了关系,我很愤怒,以为你也是随便的人,所以那样对你,对不起。」

  什麽!?居然是这种原因!

  完了,我的冲动个性又不顾前後的跑出来了。

  我转头瞪著杜月辰,生气的问:「如果我和秦天发生关系,那也一定是因为我喜欢他,怎麽会是随便的人?更何况,你是凭哪一点生气?」

  杜月辰有点被我生气的样子吓到,他在昏暗的灯光下,双眼闪耀著黑宝石般的光芒,长长的睫毛眨了眨,样子有些无辜。

  看到他的表情我的心就软了,他还是适合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意气飞扬。

  「那时候我还不够认识你,现在我不觉得你是随便的人,我会生气,可能是因为我那时候就喜欢上你了吧。」

  杜月辰淡淡的说出这些话,对我来说却像重重的敲到心里面一样。

  他说他喜欢我!

  他说他喜欢我!

  现在我觉得我很不对,让他出现那种落寞的表情,他该不会以为我一直在生他的气吧!

  我的冲动个性都是一时被激起来的,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来那麽严重,但是他已经连续道歉好几次,我反而有些舍不得。

  「你不用道歉,我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我轻轻的说著,就算是在当下,我都没怪过他。

  「那你是原谅我了?」

  「嗯。」

  「那你也不怕我了?」

  「嗯。」

  杜月辰双手围住我的腰一把将我拖过去,他身上的体温立刻包围住我,这温暖让我一时之间晕眩不已。

  「那就别离我那麽远。」

  他将我搂进怀里,瞬间,我居然有让幸福淹没的错觉。

  幸福的感觉只持续了几秒,随著杜月辰探进我睡衣里的手,我的身体又不由自主的僵硬起来。

  喜欢是一回事。

  性事是另一回事。

  我努力不去在意抚摸在我身上的手,那手的抚触其实很舒服,但我的心里却不由得恐惧起来。

  「别怕......」杜月辰嘴唇就贴在我的耳边,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让我的心跟著一颤一颤。

  「我、我没怕。」

  「真不诚实,我不会进去......,这样你放心了?」

  不会进去......!

  是男人听到这种话都想揍对方一拳,谁愿意没事让人进入的?

  当我发闷的时候,杜月辰的手从我胸膛上退开,而我也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他的手迅速而直接的往下抓住我的要害!

  「啊~,做什麽?」我难为情的叫了出来。

  「积太久对身体不好。」

  我要叫他住手,杜月辰却吻住我。

  他很简单的侵入我的口腔,霸道的卷著我的舌头,逼我与他纠缠。

  从不知道接吻也能这样狂烈,让人几乎窒息,他那样紧紧的缠著我,让我有种他就是如此深爱我的错觉。

  他的舌带著甜美、带著激情,让我沉迷。

  根本就无法抗拒。

  他的手没动几下,我就在他手里很尴尬的释放了。

  他笑著,起床从柜子上拿了纸巾,我喘著,满脸潮红的转过头。

  就算以前的女朋友我都没让她们这样帮我做这种事情,杜月辰居然这样做了!

  真丢脸,甚至撑不到五分钟就缴械了。

  我身为男人的面子在杜月辰面前一次丢光光了。

  在我窘到不行的时候,杜月辰拿著冰凉的湿纸巾开始擦著我身下的白浊,我几乎都要跳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用拜托的语气对他说:「我自己来吧。」

29

  杜月辰总能在他喜欢的时机里,发挥他固执又专权的一面。

  他的一句不行,让我难堪的躺在那边让他帮我清理,到最後因为杜月辰的抚触让我又著了火,下身微微抬头,让杜月辰取笑了半天。

  总有一天我会让他明白这种心情,我要把他压在下面,好好的、好好的......

  哪里跑出来的想法?!

  我居然也会想要......他?

  我大叹一个人的转变居然可以这麽快,爱上一个男人就是这麽简单。

  想想,他不可能让我碰他的吧!

  释放过後果然睡的很好很香,我不好意思抱著杜月辰睡,只靠在他的身边,不过他这人不可能不好意思,抱著我倒是抱得挺习惯的,夜里不管我怎麽翻身,他都有办法继续抱著我睡。

  是夜夜春宵的人才有这样的反射动作吧!

  想到这,我火大的拨开他的手,他立刻又抱上来,搂得更紧,用睡迷糊的声音喃喃的说:「还想要吗?等明天吧......乖,睡了。」

  我又好气又好笑,总之,找时间跟他说吧!

  要其他女人,我就走;要我,就不能有其他女人。

  我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

  ***

  一早,杜月辰的心情显然十分好,我知道他起床了,我却还赖著不想起来,因为昨晚比平常晚睡,身体又比较累,我连睁眼都不想,杜月辰却在房里转著,嘴里还哼著曲子。

  这麽轻松的他我第一次见到,勉强撑开眼缝,看了他一眼。

  他飞快的走过来,我连忙把眼睛又闭上。

  「起床了,陪我吃早餐。」

  我又看了他一眼,他索性掀开我的棉被,拉我起来。

  「我想睡......」

  反正没班上,那麽早起床也没意思。

  「吃了早餐再睡。」杜月辰微微笑著,那双桃花眼特别明亮煽情。

  我盯著他看,然後改变赖床的主意,陪他吃早餐了。

  我送他出门的时候,发现我的身後跟了三、四个没看过的人,他们个个都高头大马,清一色的面无表情。

  我偷偷问杜月辰:「他们是谁?要跟你出门的吗?」

  「不是,他们是我的人,保护你的。」

  我睁大眼睛:「不会吧!爲什麽要保护我?你是混黑社会的吗?」

  「不是黑社会,晚上回来,我有事跟你说。」

  大门口已经有车在等著他,车门口还站著一个人,就等著他上车时,准备帮他开门。

  这种阵仗又不一样了,我知道平时杜月辰是一个人开车出门的,现在莫名其妙多了那麽多人出来。

  「好。」我点点头,有点期待他晚上回来要跟我说些什麽。

  他停在门口,转头看著我:「别出门,自己要多小心。」

  我还来不及回答,他就低头亲了我的嘴。

  我後退一步,尴尬的左右看看,奇怪的是,身旁那麽多人,却没有一个人看过来,每个人都好像什麽都没看到一样。

  杜月辰对我笑笑,然後就上了车。

  我不习惯让人跟著,看著杜月辰的车离开了,动作僵硬的准备逃回房间。

  外面突然有人叫我。

  「林典君!」

  我回头看了看,一辆汽车急驶而来。

  「林先生,小心!」後面跟著的其中一个朝我大喊,我转身要跑,车子已经到了我旁边,然後车门一开,一只手狠命的把我往车内拉,车门都还没关上,车子就快速的往前开。

  「做什麽?放开我!」我用趴著的姿势很难施力,揍不到对方,我的脚还在车外乱晃。

  「你给我乖一点!!」

  车上有两个男人用力的把我往里面拉,他们都戴著口罩,不过听声音就知道不是我认识的人。

  接著说话的那个人拿了什麽东西往我後颈猛敲,一阵剧痛袭来,我浑身没了力气,人也渐渐昏沉。

  然後另一个男人说:「做什麽?你把他打死就完了,大小姐要活的,把人弄死怎麽办?」

  然後就是一片黑暗笼罩。

  我被绑票了?!

30

  一醒来,整个脑袋瓜就阵阵的发痛,刚想用手去揉才发现,双手都被绑起来,连脚也是不得动弹。

  我试著动动手脚,看有没有脱逃的空间,却发现绳子绑得很紧,紧到皮肤和绳子都摩擦到生痛。

  我整个人被丢在冰冷的地上,房间里很暗,根本什麽都看不到,周围传来一阵阵汽油臭味,我猜这里可能是仓库之类的地方。

  这些人为什麽要抓我?难道跟杜月辰有关?

  只能这麽想了,我家不是有钱人,绑我又没用,可是......对方知道我的名字,他们抓我之前还喊了我的名字。

  想破头也没用,我想起杜月辰出门之前才叫我小心,我却在他家门口被抓......

  想起他说晚上有事跟我说,我立刻挣扎坐起来。

  「有人吗?」我大喊,我想知道他们的目的,我想脱困,我想听杜月辰晚上到底要跟我说些什麽,所以我拼命大喊:「有人吗?」

  「不用喊了,他们人都不在,明天才会有人过来。」

  一个熟悉的女性声音细细的从我右手边不远处传来,我吓了一跳,不过我听得出来那是若静的声音。

  「若静?是若静吗?你怎麽也在这里?他们为什麽把你抓来了?」我一连串的问,心里越觉得奇怪。

  「还说呢!为什麽你会被人抓来?不是有很多人保护你了吗?他到底都在做什麽?啧......」

  若静语气很镇定,居然还有些责怪的意思,我听得很模糊,呆呆的问:「你怎麽知道有很多人在保护我?」

  「没什麽......明天早上他们会有人来。对了,你没有怎样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若静有些顾左右而言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若静也在这里让我稍微平静了一点。

  「没有,头有点痛,不过应该没事。」

  「那就好,你昏迷了那麽久,害我担心了一下。」

  「若静......,」我想起那天她在家里等我,而我却被杜月辰带到他家,後来一连串的事情也没办法联络上若静,让我心里很过意不去:「那天,真是抱歉,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没办法回家找你。」

  「没关系,反正你的心又不在我身上。」

  「不是那样的......」

  「不用说了,我们之前交往的时候也不见你有多用心,那时候你虽然喜欢我,却不爱我。」

  「怎麽会?」我惊讶的问她,那时我心里的确只有她一人啊。

  「喜欢归喜欢,爱又是一回事,人的心思其实很好懂,我知道你不爱我。」

  回想起那时候,我的确很喜欢若静,却没有那种刻划到灵魂里的感觉,但我却觉得没什麽不好,并不是爱得死去活来,爱得轰轰烈烈才是真爱吧!

  「对不起。」

  这是我第一次和若静讨论感情,我们总是淡淡的相处,连结束都是淡淡的。

  「我看开了,我相信人的一生中都有命定的人,很可惜,我不是那个人。」

  「若静......」

  「不过,我倒是肯定一点,男人的下半身总是冲动派的,就算没爱,那里总是很积极。」

  若静这番话说得我面红耳赤,那天我们在客厅里差点擦枪走火,若不是杜月辰一通电话坏了好事,现在恐怕会更加尴尬。

  「我真是彻底输了......」

  若静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沮丧的说著,我却一点都不了解她这句话里的含意。

  「你说什麽?」

  「没......,你会不会怕?」

  若静突然这样问我,我听了有些傻眼。

  「这种话应该让我来问吧,你怕吗?」

  「怕。」

  若静的诚实让我的心往下一沉,不知道绑我们的人的目的,的确让人有些心慌。

  这夜,我们两个没有再休息,我跟若静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著,若静心中似乎另外有事情,与我交谈的时候并不专心。

  这种时候,时间过得特别慢,一分一秒对我来说都是漫长的煎熬。

  不知道杜月辰是不是知道我被绑架了?

  不知道他到底想跟我说什麽?

  不知道他会不会担心我?

  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典君......」

  若静突然叫我,虽然看不见她的身影,我还是朝她那边望了过去。

  「嗯?」

  「别担心,我们一定能得救的。」

  她的声音很坚定,很温暖。

  我苦笑:「这种话也应该让我来说的,怎麽换成你来安慰我呢?」

  「杜月辰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杜月辰?!」我惊讶的说:「你怎麽也认识杜月辰,而且为什麽他一定会来救我们?难道他知道我们被绑架?」

  这时候门突然被打开,刺眼的光线照射进来,我的眼睛被刺激的张不开,连忙转头避过这强烈的光芒。

  门口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因为她是杜月辰的未婚妻,所以当然会幻想杜月辰会来救她,我不忍心泼你冷水,杜月辰绝对无法赶来,他如果不出席今天的股东会,他就会失去得到公司的机会,而且就算他要来,他连公司一步都无法离开......呵呵呵。」

  她是......李雪娜!!

31

  「李、李小姐,是你?」

  还有什麽可以让我更震惊的事情?

  李雪娜是绑架我和若静的主谋,而若静居然是杜月辰的未婚妻?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是我,问我为什麽绑你们两个,对吗?很简单,杜月辰是我的,你们两个一个是他的未婚妻,一个是专门陪他睡觉的,我能让你们抢了我的人吗?」

  李雪娜在我心中几乎就像个女神,美丽温婉,大方得体,现在的她看起来却那麽狰狞。

  她愤恨的继续说:「杜月辰前几天找我摊牌,说他有了未婚妻,就是陈若静,他说他不想和我继续下去,我为他付出这麽多,而他居然这样对我!

  「为了让他顺利拿下许多大公司的订单,我请我父亲利用他黑道的势力将其他想抢订单的公司,一个一个解决,我父亲爱才,默认了他这个女婿,而他现在为了你们两个要跟我过河拆桥!

  「他对我的不公平,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他不许我承认是他女人的身分,因为他说他要百分之百的自由,有多少人说我是他的地下情妇,我都忍了,我牺牲这麽多,你们凭什麽跟我抢他?!」

  我从没看过一个愤怒的女人可以可怕到这个地步。

  比起来,我更是惊讶她所说的话,杜月辰真是这种过河拆桥的人?

  「李雪娜,你怎麽不说说当年你父亲是怎麽谋害杜月辰的父亲就是为了夺取当年有股王之称的华振事业?让他母亲几乎崩溃,连这个伤心地都不敢再回?难道你父亲没跟你说?」

  若静平静的看的李雪娜,扯出另一段恩怨。

  「你说什麽?华振事业集团本来就是由我们家族取得超过半数的股份而拥有其经营权的。」

  「当年很有名的谋杀案,华振事业集团执行长所乘的车,因煞车线遭人剪断,失速坠落山崖,车上的人无一生还,也因为车子当场严重爆炸燃烧,根本就没办法查到任何蛛丝马迹,唯一能够断定的就是煞车线是遭利器剪断这点,才知道这是谋杀。」

  若静清清楚楚的说著这件谋杀案,义愤填膺。

  我失神的看著若静,她真的是杜月辰的未婚妻?

  爲什麽那天若静还来找我?我们还差点发生关系......!

  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关於杜月辰的事情,她什麽都知道,而我......而我却什麽都不知道,更别提这段秘辛,原来我真的只是一个陪他睡觉的人,关於他自己的事情,杜月辰从不曾告诉过我,我跟他的关系就只是在床上而已?

  莫大的失落感源源不绝的从心底涌上来夹杂著酸楚,涌的太快让我的脑袋有点失去平衡,无力负荷。

  「那时唯一有能力与之竞争的不就是你的父亲李显臣吗?虽然他通过了检调单位所有的调查,但月辰的爸爸一死,坐享最大利益的不就是你的父亲吗?而且你的父亲身跨商业界和黑道,他要做这种事情,是易如反掌!」

  「有几分证据说几分话,陈若静小心你的嘴巴,不要随便血口喷人。」

  李雪娜显然不相信这件事情,她指著若静的手指都在微微抖著。

  「我有没有血口喷人你自己可以去问你父亲,问他敢不敢承认,问他杜振威他认不认识?过了今天,你父亲也完了,杜月辰已经将当年公司股票占有股份状况的资料拿到手,只要送到检调单位手中,真相就可以大白,当年你父亲侵占杜振威股票的真相就明明白白的躺在阳光下。」

  「那也证明我爸爸侵占,他不是杀人凶手!」

  「你不知道吧!杜月辰利用你得知你父亲的黑道管道,这几年来,他也培养了黑道中的实力......凶手已经抓到了,最慢,明天就可以将当年的凶手引渡回国,你说,这凶手为了减轻罪刑,会不会把唆使者供出来?」

  「哈哈哈......,」李雪娜突然笑了出来,这时候的她模样格外美豔,但却令人感到胆战心寒:「这些事情,你说你到了阴曹地府还能插得上手吗?我们家本来就是黑道底的,杀人这种事情,不过是刀口舐血的事情。你们这些平凡人,一点都不懂得什麽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些事情,钱就可以解决,担罪这种事情难道都没听过?

  「杜月辰的爸爸怎麽死的都无所谓,公司或是集团只要他想要,跟我说一声,我都会叫我父亲给他的,他要凶手,我父亲也能给他一个,我就是要他,我不准任何人跟我分享他。」

  李雪娜走近若静的身边,伸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若静狼狈的摔往一边,脸上立刻浮起指印。

  「若静!」我著急的叫著,手脚都被绑住,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只好对李雪娜说:「李雪娜,你别打她,要打就打我好了。」

  李雪娜蹲低身子一把扯住若静的长发,逼使她抬头,然後微笑的看著她痛苦的表情,之後慢慢转向我。

  「林典君,我第一个就是要教训你。」李雪娜冷冷的说,原本女神似的容貌,现在狰狞的像个复仇使者般可怖,我怔愣了一下,心底居然浮出恐惧的感觉。

  甩开若静的头发,李雪娜用甜甜的声音向跟在她旁边的人说:「我不想听到那女人的声音,等等我再来对付她。」

  她身边的人个个表情凶恶无比,看起来就是十足十的黑道份子。

  其中一人回答:「知道了,大小姐。」

  他很快的从口袋里掏出手巾,揉成一团,然後塞到若静的嘴里,我看了很舍不得,立刻叫了出来:「她只是个女生,别这样对她!」

  没有人理我,李雪娜笑得更加开心。

  「你和杜月辰还真有志一同,都爱用同一个女人。不过,你该担心你自己,反正,最後,黄泉路上你们两个相伴,绝不会寂寞的。」

  她接下来的话,让我的心整个凉掉,我从来就没有感受过这麽令我恐惧的事情,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著,精神上的冲击让我晕眩的几乎快要倒下。

32

  「我让秦天热情招待过你,你还不满意?一定要跟我抢杜月辰?」

  李雪娜鲜红娇豔的嘴唇吐出令我整颗心瞬间凉掉的话。

  原来,这就是真相,秦天对我下药,强暴我,都是李雪娜的授意。

  李雪娜看我不敢置信,受创甚深的表情,缓缓弯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你要男人,我就给你更多的男人。」

  她就像一个魔鬼,我不明白她怎麽能做出这种事情。

  我浑身颤抖著,胸腔充满了不知道是愤怒还是羞辱的感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女人疯了!

  「秦天是我放在杜月辰身边的人,我根本就没想到杜月辰会喜欢上一个男人,他本来是一个正常不过的男人,他要女人,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他居然把你带回他家,那是什麽意思?连我和他所谓的未婚妻都没带回家过,却带你回家?我真後悔那次居然让你跟月辰出差,才让你有机会爬上他的床,媚惑他!」

  「是秦天说的?」我连声音都抖著,事实让我难以接受。

  「他是我的眼线,当然是他说的,你嫌他不能满足你,所以嫌弃他吗?哈哈哈!」李雪娜歇斯底里的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那个待我亲切,总是体贴的人,原来都是假的?

  「最可恶的事,杜月辰知道你被别的男人搞过,居然还要你!还让那麽多人保护你,为什麽?为什麽!」她开始大吼大叫,眼神和神情都陷入疯狂。

  我决定再也不让步,坚定的看著李雪娜:「因为他爱我,杜月辰深爱著我。」

  说到这,李雪娜突然住口,发狠的表情像是要把我吞下肚。

  若静在一边激动的挣扎著,眼神似乎在告诉我不要再刺激李雪娜。

  「哈哈哈,如果你们两个都坚持,我就毁掉你们,杜月辰是有身分有地位的人,他的前途无可限量,如果把光碟交给媒体呢?你自己毁了就算了,你连杜月辰都要一起毁了?」

  「光、光碟?」

  我的心脏疯狂跳动,她说的是什麽意思?什麽光碟?

  「连你都没看过吧,呵呵。」她轻佻的转过身,对她身边的人说:「知道男人怎麽上男人吗?」

  「不知道耶,大小姐,兄弟们平常只上女人啊。」其中一个回答。

  「那就让你们开眼界。」

  李雪娜有备而来,她从包包里拿出光碟,放入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光碟机里,电视萤幕开始出现影像。

  我失神的看著,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画面出现一个男子毫无意识的躺在床上,而那房间对我来说很熟悉,那是秦天的房间。

  另一个男子跨坐在那个躺著的男人身上,开始脱下自己的衣服,跟著脱下对方的。

  看起来像是温馨的情人般,那男子深情的不断的亲吻著躺著的人。

  然後屈起他的双脚架在自己手臂上,已经挺立的分身朝著昏迷不醒的人下身缓缓挺进。

  「不要再放了,不要!」我瞪著萤幕惊恐的大喊。

  我闭上眼睛颓然的靠上墙壁,眼泪不争气的马上掉了出来。

  电视音箱传来男人无意识的呻吟声,带著痛苦的呻吟,听起来却意外的甜腻,轻易的引动欲念。

  那个人是我,秦天居然把他强暴我的过程拍了下来,羞辱感劈天盖地冲击著我,如果能选择,我还宁愿李雪娜一刀杀了我。

  瞬间,一阵混乱的声音响起,我听到电视掉落的声音,和男人的怒吼声和若静斥骂声。

  我惊讶的张开双眼,若静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摆脱身上的绳索,现在正与六七个男人打著,有两三个已经被她打得爬不起来,其中一个最高大的人趁她对付其他人的时候打中她的腹部,若静一个闷哼,就被抓了起来。

  「把她抓起来,抓起来,你们都在干什麽,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李雪娜气急败坏的叫著。

  若静怎麽学过功夫?手脚那麽利害,就像电影上的霹雳娇娃一样。她......真的是我认识的若静吗?

  若静不是看到电视上有流血画面就躲到我的怀里,就像温柔的小女人,而刚刚一脚踹翻电视然後踢翻两个男人的,是谁?

  「李雪娜你怎麽这麽无耻?这样欺负人算什麽?卑鄙、下流。」若静被两个人箝制住,气到全身发抖。

  「你想看更下流的吗?」李雪娜斜眼看著若静,冷冷的笑了出来。

  「你们不觉得林典君长得很好看吗?他的皮肤那麽白皙滑腻,叫声那麽销魂......」她对著其他的黑道打扮的男人说著。

  「对呀!可惜刚刚看他被人上到一半而已,的确不错......」一个男人这样回答,拍著刚刚被若静一脚踢翻到地上而沾到的灰尘。

  「等什麽?你们轮流上吧!」李雪娜用甜美的声音说著。

  我听了头皮发麻,慌忙挣扎,为什麽绳子绑得这麽紧?我怎麽样都无法挣脱。

  男人们一听,地位比较高的那个说:「谢谢大小姐,不介意的话,让我先来如何?」

  男人开始脱西装外套,然後是衬衫的扣子,我惊恐的看著他来到我面前,他蹲下来,轻轻的摸著我的脸,我连忙将脸转开躲著他的手。

  「我会让你爽的。」他在我耳边说了这句猥亵的话,然後一口舔上我的耳朵。

  我往後退,躲著他无耻的动作:「滚,不要碰我!」

  他大笑著将我压倒在地上:「等等你就会求我让你爽......」

  我能感受到他的体重压到我身上,我只是闭上眼睛,绝望的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

  接下来有瞬间的安静,那双在我身上胡乱游走的手,也离开了我身上。

  我睁开眼睛,看到那个已经压在我身上的男人举著双手慢慢的站起来,然後一个熟悉的声音虚弱却清晰的传了过来。

  「他叫你滚,别碰他,听不懂吗?!」

33

  是秦天的声音!

  我挣扎著坐起来,往他那边匆匆一撇,然後往墙壁的方向靠,那里有一个油桶可以挡住我跟他之间的视线。

  我仍然喘著,我承认我真的很怕。

  秦天到底来做什麽?他不是李雪娜的人吗?

  那他为什麽拿著手枪指著李雪娜的头?

  我真的连一眼都不想再看到他,但我没办法不去注意他几乎缠著半张脸的绷带,还有他喘著气勉强站立的模样,他连拿著枪的手都在抖。

  「秦天,你这是干什麽?你胆敢以下犯上?你就不怕帮规的处置?」李雪娜声音里面有著惊慌。

  哼,这女人也会有害怕的一天。

  「我为帮里所做的事情已经够多,我打算退出。」

  秦天的声音很低沉,但完全没有中气。

  「退出?好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当初是谁救了你们一家?谁给你钱让你读书,出国深造?谁出钱让最好的看护院照顾你中风瘫痪多年的祖母?谁给你一个好的工作让你发挥所长?」

  「我的一切都是你父亲给的。我的父亲已经为帮里付出生命,母亲也因此离开。最後,你没办法再用我祖母来威胁我,她已经在今天早上过世了。」

  秦天一字一句慢慢说著,似乎连呼吸都不顺,看样子他伤的很重,而且根本都还没复原。

  「你想做什麽?」李雪娜生气的问。

  我发觉刚刚压倒我的男人手慢慢身到自己腰後,似乎想拿出什麽。

  我都还来不及出声示警,那男人突然一声痛呼,然後跌坐在地。

  他的肩膀正大幅的抖动著,他用另外一手捂著,从指缝间大量的涌出鲜血。

  他痛苦的呻吟著,额头冒出冷汗。

  我偷偷的从油桶边缘看著,秦天手里的枪仍冒著烟。

  不知道是不是装了灭音器的关系,我居然连枪声都没听到。

  秦天把枪指回李雪娜头上,慢慢的说:「你们都听好,只要我还没倒下,不管我的状况有多糟,我都能让子弹准确的进入我想要的任何地方。」

  李雪娜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却松了一口气。

  秦天原来是被迫的,他的祖母被当成筹码,他才......他才......对我做出那种事情。

  不过,我已经没办法像以前那样面对他了。

  秦天脸色似乎比刚刚更苍白,他说话的时候明显的夹杂著喘息的声音。

  「我要你放了他们两个,你如果不听话,我可以选择另一种方式,死人是没有能力阻扰我救人的。」

  「你们逃出去有什麽用?外面的人比这里更多,如果你杀了我,你们三个更别想活著离开这里。」

  「那就请你配合,送我们出去了。」

  说到最後,秦天只剩下气音,几乎都听不清楚了,我偷偷从油桶边缘瞄他,他似乎连站都站不稳了。

  「你们全部退开!」李雪娜恨恨的说。

  若静挣脱男人的钳制,往我的方向跑来。

  她担心的看著我,一边帮我解开绳索,一边问我:「典君,你没事吧。」

  「你又抢了我的话,若静,你......」

  「我们出去再说吧!你站得起来吗?」

  我睨著她,怎麽角色互调,不是应该让我来保护她,问她这种话的吗?

  不过脚真的很麻,被绑得太久,一时之间没办法正常站立。

  若静扶著我,悄悄靠到我耳边说著:「我受过武术训练,自然比你强了一点。」说完,朝我漾出一个俏皮的笑容。

  这样的若静,活泼又可爱,让我很惊讶,我一直以为她是个高贵又沉静的美女,看来我一直都不认识她。

  不过,她居然是杜月辰的未婚妻,我不禁黯然。

  我看著若静美丽又完美的侧脸,心跳不禁微微加速,像她这样的人才配得上杜月辰。

  心底涌出阵阵的酸楚,我决定祝福他们,让我喜欢的两个人都能得到幸福。这样一想,我的痛苦又算得了什麽。

  一个人的放手,换来两个人的幸福,怎麽说都值得。

  但是为什麽心脏隐隐绞痛著?

  经过秦天的身边时,我能感受到他看著我的视线,那麽热烈。

  我假装什麽都没看见,跟著若静的脚步慢慢的走出这个仓库。

  外面,阳光灿烂,我眯著眼努力适应阳光,现在还不能松懈,外面也有李雪娜的人。

  原来我们被关在码头的仓库里,外面就是码头,海风吹来,夹带著咸咸的气味。

  我们沿著码头的小路走,旁边停著一艘艘的游艇、渔船,瞬间很多人围了上来,看了我们身後的人之後,他们缓缓的退开,让我们通过。

  秦天押著李雪娜上了一艘游艇,居高临下,让现场的人可以清楚看到他的枪口正指著李雪娜的头。

  我的脚已经渐渐恢复正常,我拉拉若静的手,低声说:「我已经可以自己走了。」

  若静笑了笑,大方的拉著我的手往前面的马路走。

  很多车一辆接一辆的停在远处的马路上,然後一堆人下车,也朝著我们的方向过来。

  我停了停脚步,有些犹豫。

  若静说:「那是我们的人,我们快走。」

  走在第一个身材修长,体格矫好的人,用跑的朝我们这里过来。

  若静看著他,笑著。

  那张脸越来越清楚,是杜月辰。

  我不禁苦涩起来,我要如何面对杜月辰与若静这对未婚夫妻?

  若静看似完全不在意我和杜月辰的关系,我却做不到,我没办法看著他们在我眼前拥抱和亲吻。

  这样的想法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从什麽时候开始,我对杜月辰的独占欲,居然这麽强了。

  一瞬间,事情几乎都在同时发生,後面传来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然後是李雪娜歇斯底里的叫喊,接著是一声枪响,最後是激烈的剧痛撞入我的左胸,几乎夺走我的呼吸,我的身体被整个力道撞出,然後摔入海面。

  杜月辰......最後的念头居然还是他。

  我恍惚明白我被子弹击中,掉入海中,我渐渐往下沉,还能看见阳光透过海水照射下来。

  胸口极痛,氧气很快被水压挤光,意识很快的流失,我淡淡的笑了出来,这是最好的结束,不是吗?

  人说临死前会见到自己最爱的人,我的最後馀光真的看到了杜月辰,目光焦点随著进入肺里的水逐渐涣散,杜月辰的影像变的十分模糊,我却在这时感受到了幸福,我要带著对他的爱,离开这个世界。

34

  这麽的安祥和宁静,我是不是已经到了天堂?

  如果说我心中还有什麽遗憾的话,那不用说,就是杜月辰......,这个滥情的人,情人满天下,如果有来世......咳,嗯,我还是想跟他在一起。

  重点是,我希望他是我一个人的。

  这样祈求不知道行不行?

  反正还是要转世,我还是先把我的条件说好,不知道在天堂里面作主的那个人,会不会接受?

  再来,就是让我可以掌控一切,想到这我不禁脸红,说白点,我的意思就是......成为在上面的那个人......男人被压总是有一点奇怪,重点是那样很折磨,难以忍受。

  听到了吗?有人听到吗?

  我在黑暗中载浮载沉,四周从远方发散出淡淡的白色的光芒,宁静又祥和,死後的世界,原来一点都不可怕。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要求太过分,报应一下子就到了。

  胸口的剧痛让我不得不清醒过来,身体很沉重,我的手和脚都已经麻木,身体虽然没有力气,但我还是挣扎了几下,呼吸急促起来,因为真的太痛,我不禁扭动著身体。

  然後我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君,典君,别乱动,伤口会裂开。」

  我努力撑开眼皮,脑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原来我没死。

  视线十分模糊,我努力聚焦想看清床边的人,然後发现麻木的手被人轻轻握住,柔柔的捏著。

  ......是杜月辰。

  我隐约看清他的轮廓,却看不清他的脸。

  维持这样短时间的清醒似乎耗费了我所有的力气,很快的,我又陷入昏睡。

  後来几天,我都是这种醒醒睡睡的情形,醒来的时间越来越长,每次睁眼杜月辰都在我的身边。

  有时候伤口痛的很难受,杜月辰总是握著我的手,用沉稳温润又有点沙哑的嗓音安慰我。

  他的声音总能抚慰我,胸口就算再痛,好像也不再那麽不舒服。

  很多人来看过我,大家来来去去,但我总不知道谁来,就算醒来,我人也总是昏沉,总是和强烈的睡意抗衡著。

  能够确信的是,杜月辰一直在我身边。

  这让我感到安心,因为有他,也让我撑过枪伤的危险期。

  又过了好几天,我的伤口复原的状况良好,精神也好了很多,杜月辰在一旁熟练的削著苹果。

  我看著他修长形状美丽的手指把苹果剖成两半,然後移到我床边,拿起汤匙在苹果上刮著,慢慢的刮出半汤匙的苹果泥,然後递到我的嘴边。

  我嫌恶的看著苹果泥,慢慢的把头转到一边,这种东西我才不要吃,又不是小孩子。

  「怎麽了?讨厌苹果吗?」杜月辰疑惑的问我。

  「不讨厌,但我讨厌苹果泥,我不吃这种东西。」我任性的把头撇向另一边。

  「你现在只能吃流质的食物,这样是最能保持营养的吃法了,吃一口好吗?」

  「不要!」

  杜月辰沉默了,他没再叫我吃,我听到他把汤匙放下的声音,然後他站了起来,我以为他不高兴要走了,心里有点揪紧,我是不是不应该这样任性?

  正当我在反省的时候,没听到预期中离开的脚步声,杜月辰靠过来我的身边,然後把我的头轻轻的板回去。

  我和他四目交接,没想到他离我这麽近,近到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他没说话,慢慢的把嘴唇贴近我,我立刻呆掉,傻傻的看著他,直到他用舌头顶开我的嘴唇和齿列,一股苹果香弥漫在我的口腔。

  血液立刻上涌,我想我的脸一定红到不像话,我艰难的咽下随著他的舌头带进来的苹果泥,他却不马上离开,紧紧的纠缠我的舌头,那麽激烈,那麽热情,他在我口腔里翻搅著,不容我退缩的挑动著我,我真要投降了,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的沉迷在这个吻里。

  我喘著气,脑袋发晕,杜月辰正常人似的退开,似乎刚刚的一切只是我一个人的错觉。

  「再来?」杜月辰带著暧昧的笑问我。

  我立刻摇头,连摇了好多下,看著杜月辰再度拿起苹果,慢慢的刮著。

  「我自己吃。」我小声的说,心虚的看著四周,深怕刚刚我们的举动被其他人看到。

  我偷偷睨著杜月辰,看他好心情的刮著苹果泥,心里疑惑了起来。

  为什麽杜月辰一直在照顾我?他为什麽不用去陪若静?

  他为什麽有了未婚妻还可以这样吻著我?

  难道他认为我可以接受这样的相处方式?

  我不愿意当第三者,尤其是他的未婚妻是若静,继续下去的话,受伤最重的应该是若静吧!

  我一定要离开,我一定要亲手把幸福送给若静,还有杜月辰。

  「想什麽?」杜月辰刮了满满一汤匙的苹果泥递到我唇边,我看了看,迟疑了一秒,他笑著,非常迷人的笑容,把汤匙拿回,充满魅力的唇形张开,一口含下苹果泥,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又吻了上来。

  我完全没办法挣扎,再一次被杜月辰弄得全身发热,在我们吻到最热烈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呀~!」女性的惊叫声。

  我马上被拉回现实,用自由的右手推著杜月辰的胸膛,没想到无法撼动他一分,我眨著眼睛提醒他有外人到了,他微微笑著,轻喘著气离开我的唇,然後牛头不对马嘴的低声对我说:「赶快好起来,我好想要你......」

  我的脸热到不能再热,我瞪著他,说不出话,他居然诱惑我!

  然後我才想到有人进来,视线才看过去,心就凉了一半。

  是若静!

  「唷!真热情啊!看来我是来错时间了。」她俏皮的说,我却只想找洞钻下去。

  「你任何时间来都是这样,有什麽事?」杜月辰没好气的说。

  若静轻快的走过来抓著杜月辰的手,笑得十分灿烂:「别这样嘛,好歹是我把典君让给你的啊!」

  杜月辰宠溺的瞪过去,柔声的说:「是你甩了他的,现在还有什麽话说?」

  若静耸耸肩,无所谓的说:「没办法,他爱的是你!」

  杜月辰笑著,拍拍若静的头:「别再玩了,我可不许你再跑去勾引他。」

  「不会了,我死心了,他是你的了。这次帮了你,耽误到我去旅游的时间了呢。」

  「表妹,别让阿姨担心,直接回家吧!别逼我让人把你绑回去。」杜月辰虽然威胁著若静,但语气里还是有宠溺的感觉。

  「好啦!」若静跑到门口,然後对我说:「亲爱的典君,我救不了你了,我表哥是独占欲超强的人,你自己保重。」然後她转头对杜月辰说:「表哥,你的人如果绑的了我就试试看吧!哈哈。」

  她就这麽笑著跑走,留下一头雾水的我,和哭笑不得的杜月辰。

  表哥?!表妹?!

  这是怎麽回事?

35

  我瞪著杜月辰,等著他的解释,不过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根本没打算跟我说些什麽。

  慢慢的一股怒气涨在胸口,为什麽总是我被蒙在鼓里?

  杜月辰还能这副轻松的模样。

  他拉过椅子,拿起放在病床旁边小桌子上的一叠资料慢慢看著,我故意盯著他看,不过他没理我,还是看著手上的资料,还不时的拿笔在上面签名,或写东西。

  他把工作带到这里来做了。

  我有些惊讶,看样子他是一边照顾我,还一边工作。

  我看了他一会儿,闷闷的说:「若静......是我之前的女朋友。」

  他听了抬起头,看起来有些惊讶,但随即恢复冷静。

  他淡淡的说:「我原谅你。」然後继续看他的公文。

  闷!

  这是什麽回答,什麽叫做他原谅我?!

  我的怒气又上涨了些。

  「杜月辰......」我沉著声音叫他。

  他顿了一秒才抬头看我,眼里有著新奇,然後缓缓的笑了出来。

  「这是你第一次连名带姓叫我。」他挑了挑眉毛,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带著危险气息的他,有著莫名的性感,我的心脏不受控制的乱跳著。

  「想说什麽?」他问我,然後慢里斯条的说:「别这样诱惑我,你生气的表情......很好看。」

  妈的,知道我在不高兴就好。居然还说那种令人脸红的话......

  「你别想太多,我没诱惑你。」我瞪他:「若静......」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若静找你,你们做了什麽。」

  我抬起右手指著他,有些发颤:「你......你怎麽知道?」

  「你什麽事情瞒得过我?我已经不追究了,你还提起?」

  这下换我说不出话来了,他居然知道那天若静来找我,我差点就失控跟她......

  算了,我已经没了立场,就不跟他争了。

  不过,『未婚妻』一事,我还是想弄清楚,期期艾艾的开口:「那你......她......」

  一句简单的话,居然这麽难以出口,不过杜月辰似乎知道我想问什麽。

  他说:「若静真的是我表妹,不是我未婚妻,如果我跟她真的有什麽,不就成了近亲相奸?」

  我尴尬的点了点头。

  他继续说:「那不过是为了让李雪娜转移目标的手段。」

  我小声的说:「她是你表妹,怎麽可以让她暴露在危险之下。」

  「难道要让你暴露在危险之下?她已经可以算是一个杀手级人物,几个你都还对付不了她。别再乱想了。」

  杜月辰看起来不想多说什麽,我也就没多问。

  至於那天若静为什麽来找我,我想了很久,似乎有些明白了。

  若静之前的娴静模样,不过是一种伪装。

  我们交往的时候,虽然心中有恋爱的甜蜜,但我们都清楚,我们之间没有热情,我们只是淡淡的在一起,灵魂也平静的鸷伏著。

  虽然是若静提出分手,但我知道她的黯然。

  之後和杜月辰的开始,使我深深的陷入,若静必然是发现这点,那天她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没关系,反正你的心又不在我身上。』

  ......『不用说了,我们之前交往的时候也不见你有多用心,那时候你虽然喜欢我,却不爱我。』

  ......『喜欢归喜欢,爱又是一回事,人的心思其实很好懂,我知道你不爱我。』

  ......『我看开了,我相信人的一生中都有命定的人,很可惜,我不是那个人。』

  我对若静这番话终於恍然大悟。

  我真的爱上了杜月辰!

  我看著杜月辰继续埋首在工作上,他专注的表情,非常吸引人。

  很多事情他并不主动告诉我,但我一定会一件一件问出来的。

  我屏住呼吸,声音更小,不过他还是听到了。

  「那......光碟呢?」

  他叹了一口气,然後看著我:「你才刚好一点,脑袋瓜就想个不停,那种东西我已经处理好了,你什麽都不用担心。」

  「你看过了?」

  心里涌上一股苦涩,我垂下视线,没办法看著他。

  杜月辰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到我床边,轻柔的将我拥进怀里:「没有将你保护好,是我的错。别再想了,好吗?」

  我点头,杜月辰的温柔,此刻我充分体会到。

  也许就像我对李雪娜说过的,杜月辰深爱著我......

36

  今天病房里只剩我一个人,因为杜月辰今天必须亲自出席董事会,并接下公司执行长的位置。

  他说他已经拿到过半的股权,所以公司的经营权理所当然的落在他的手上,而他背後的黑手就是他的医生朋友,谢春风。

  杜月辰说谢春风是他在医学院读书时的好友,後来杜月辰到美国读经济时,他也跟著过去读,後来谢春风虽然自己开业当医生,私下却一直帮杜月辰办事,跟杜月辰的关系一直很亲近。

  听了,我很佩服这两个人,他们果然是适合站在世界顶端的人。

  至於李雪娜,已经因为绑架、唆使罪、杀人未遂、严重伤害罪等等的罪名被起诉,听说,就算请了再好的律师也没用,最轻也会判个终生监禁。

  我知道以後其实没有任何开心的感觉,这麽年轻,这麽美丽的女人,居然傻得毁了自己的一生。

  杜月辰笑我傻,为那种人感叹是没有用的,她的灵魂已经堕落,不需要用一般人的标准来看她。

  至於他的父亲涉嫌谋杀杜月辰父亲一案,因为时效尚未过期,检察官那边也已经展开全方面的调查。

  而被他吞并的公司,在案情明朗之後,杜月辰可以取回当年他父亲拥有的股权。

  而杜月辰的想法是先处理目前公司的事情,毕竟他为这间公司付出很多心血,而需要整顿的地方还很多,因为之前,李雪娜也渗透了不少人进去,秦天就是一个例子。

  他怀疑之前公司的股价下跌了30%是公司内部有人搞鬼,有人大量收购公司的股票,然後炒高股价,再以天价脱手;而公司内部的帐,也有被掏空的迹象。

  杜月辰早就暗中注意,收集到的线索在在的指向李雪娜,虽然李雪娜曾在杜月辰的询问下矢口否认,杜月辰就注意到他父亲透过李雪娜的关系把魔掌伸到公司里,於是,李雪娜本人也是不知情的。

  这家公司在杜月辰的手上早就成了高科技业的一颗明星,在不景气的时候,创造一片欣欣向荣的新气象。

  而这点也是李雪娜的父亲蠢蠢欲动的原因。

  杜月辰解释这一大堆给我听的时候,我提出了唯一的问题:「你直接问李雪娜?她怎麽可能会承认?」

  「很简单,人在有所求的时候都特别脆弱,真相很容易托出。」

  「有所求?那是什麽时候?求你干麻?」我瞪他。

  杜月辰挑眉看著我,然後弯起唇角笑著:「小孩子不懂不要问。」

  那笑特煽情,是那种令人看了想揍人的邪魅笑容。

  「谁小孩子?我不过小你四岁!」我不爽的朝他叫。

  「好好好,你不是小孩子,回家的时候证明给我看!好吗?」他凑到我耳边说,嘴唇有意无意的碰触我的耳朵,我一下子就全身发软,赶紧躲开。

  我恨恨的瞪著他,真以为我不懂?

  谁不知道他和李雪娜都在做什麽好事?呸,奸夫淫妇一对!

  他若有所指的话,让我脸红了很久。

  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嘴上轻松的说,动作依然优雅潇洒,不过他的下身隐约的鼓起,让我红透了脸,好半天都不想跟他说话。

  最後,他静静的削了一颗苹果,手工很是精细,苹果皮很均匀的被削掉,然後切成一瓣瓣,每瓣的大小都一致,可见他的专注。

  他把苹果放在小盘子上,然後递给我。

  「我很快就回来,要不要找人陪你?」

  「要,几个美女就好。」我赌气的说。

  「好,可以。」

  他笑著,在我唇上印了一吻才离开。

  结果病房里面进来好几个护士,果然长得都不错,在我的惊愕下,她们帮我换了胸口上的药,量了血压等等的。

  最後问我:「听杜先生说你不太舒服?我帮你安排再检查一次?」

  我摇头,然後困窘的说:「没有没有,他搞错了,我没事。」

  她们忙了半天才离开,我却气炸了。

  好你个杜月辰,小眼睛小鼻子的记仇。

  护士出去的时候,我发现门口站了好几个人,很明显杜月辰又派人守著了。

  到了下午,门口的其中一个人进来,我正昏昏欲睡。

  「林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你,门口有一个人说来看你,他很坚持,不知道要让他进来吗?」

  我马上下意识的紧张起来,忙问:「是谁?」

  「他说他叫秦天。」

  秦天!?

  「不,不要让他进来,跟他说我在睡,不要让他进来。」

  我的神色大概真的很慌张,连杜月辰派的人都吓了一跳。

  「林先生你别急,你不想让他进来,他是无论如何都进不来的,很抱歉打扰你,请休息吧!」

  那人非常迅速的离开,然後轻轻关上门。

  门外,我听不到任何声音传进来。

  我紧张著,全身绷紧,时间慢慢经过,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才放松下来,那保镳果然很专业,没让人进来。

  晚上,杜月辰来了,我马上抓著他的手臂跟他说:「我要回去,我不想待在医院了。」

  杜月辰看著我,显然很惊讶:「怎麽了?发生什麽事情?」

  「没、没有。」我放开他的手,全身都涌上难受的感觉。

  他的脸有些凝重,然後说:「是因为秦天想来看你?」

  我咬著下唇,听到他的名字,难以名状的屈辱感狠狠的冲击著我。

37

  杜月辰没多说什麽就帮我办了出院。

  回到杜月辰的家,在我的坚持下,杜月辰终於放弃抱我回房的念头,这个固执狂,终於也会有软化的一天,哈!

  他扶著我一步一步的上了楼,房里谢春风已经等在那里了。

  我惊讶的看著房间,简直成了第二个病房,这就是杜月辰大方放我出院的原因。

  「春风比医院里的医生还值得让人信任,其实早点回来也好,之前是看你身体虚弱的很,不敢移动你。」

  我不发一语坐到床边,沮丧的表情写满整张脸,杜月辰笑了出来。

  「谢春风,我都不知道你这麽惹人厌,让人看了就心情不好。」杜月辰故意把矛头指向谢春风。

  「说的好,我的威力是一千五百瓦的烛光,等等打完针看完伤口我主动闪人,行不?」

  谢春风哀怜的口气让我不禁哧笑了出来。

  「我没那意思,只是住久了医院,看到点滴就会怕,看到医生就会发抖。」

  「我知道,跟你说著玩。」谢春风说著打开他的医疗箱,准备著针头。

  我叹了口气,杜月辰蹲下身帮我脱鞋。

  我连忙躲开,跟他说:「我自己来就好。」

  「跟我客气什麽?我对你的服侍还少了?这些天你身上哪个角落我没亲自擦拭过......」

  我用力捂著他的嘴,阻止他讲出更让人脸红的话。

  谢春风已经闷闷的笑了出来。

  杜月辰没理我,一把拨开我的手,脱了我的鞋,扶我躺好。

  「看你们这麽亲密,真让我受伤,我孤家寡人的,别刺激我。」

  杜月辰抬头瞪了谢春风一眼。

  「少贫嘴,前两天你不是才狂欢到连站都站不直。」

  「那可不一样,身体满足了,心灵还很空虚啊!」

  谢春风说著,一边熟练的在我手臂上擦著酒精,针头一下子刺进来,我皱了眉,他对我灿烂的笑。

  「好好的睡一觉吧,只要晚上伤口没发炎,就不需要再打点滴,只要这一周内恢复良好,你们两个......就可以不用再忍了......」他邪邪的一笑竟有几分娇豔。

  恶劣!

  这两个人都一个样,外表正经,骨子里闷骚。

  他们俩个继续聊著,而我也因为药物而暂时陷入昏睡。

  回到杜月辰的地方,我的心情也平静许多,发生了那麽多的事情,未来该如何走下去?

  我再醒来的时候,发现点滴已经打完,医疗用品也已经收拾好,我举起手臂看,针头已经拆掉,意味著我不需要继续被困在床上,心情多少好了一点。

  我本能的搜寻杜月辰的身影,隐约看见杜月辰和谢春风在另一头,而他们两个正贴在一起......贴在一起?!

  他们正在接吻,吻了一阵子才分开,我实在太惊讶,脑子马上就清醒过来。

  杜月辰不愧是桃花男,情人满天下,还不分男女!!

  这次我真的愤怒了,居然趁我昏睡,就在我的面前讨人。

  我本来想开口叫他,戳破他们俩个的好事,杜月辰在这时候缓缓开口了。

  「春风,别玩了,以後也别再吻我了。」

  「啧,」谢春风有些取笑的说:「这麽认真,不是杜月辰的风格。」

  「人都会改变的,以前我总不相信爱情,但这次我知道我陷进去了。」

  我的心在跳,有些急,有些乱,这些话......是他的真心话?

  谢春风露出无奈的微笑,缓缓的说:「其实,从你那次跳下海里救他,看到你那副疯狂到欠揍的模样我就已经知道了。」

  「哈!」像是被提起糗事般,杜月辰乾笑一声。

  「那时候的你真精采,我应该跟典君说一说你当时的状况,让他也感动一下。」

  「谢春风,」杜月辰咬著牙:「你嫌命太长的话,尽管说去,我会给你个痛快!」

  「你抱著浑身是血的他狂吼,紧紧抱著他的样子实在深情,不过你实在激动的掉了脑子了,还不让医护人员送他上救护车,要不是本大名医让你嚐一针镇定剂的滋味,今天你就真的欲哭无泪了,为了这一点,你要如何报答我?」

  「揍你几拳如何?」杜月辰站起来,捏紧拳头气势很吓人。

  谢春风退了两步,闷笑著,一点都不担心杜月辰的拳头会揍过去。

  「好了,不玩了。」

  谢春风的视线突然飘过来我这边,我微微的往被子里边躲,不想让他看到。

  他继续说:「典君复原的很好,只要没恶化,也就没有我上场的必要了。先走了,有事情再联络吧!」

  「我送你下去。」

  「这里我还不熟吗?省省吧,去陪你的典君,他应该要醒了。」

  接著是关门声,然後是杜月辰走过来的脚步声。

  我静静的躺著没动,杜月辰看著我的样子有些惊讶。

  「你醒了?」

  「嗯。」

  「觉得如何?」

  「还好......」

  杜月辰的表情破天荒的可爱,他的脸居然微微的红了。

  我欣赏著此时的奇景,第一次发现他迷人的一面。

  他给人的感觉总是意气风发,气势逼人,现在在我面前居然有点手足无措。

  我缓慢的吐出一句话:「这次我原谅你,下次别让我抓到。」

  杜月辰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我会说出这样的话,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如果你想问,我说的就是你和谢春风接吻的事情。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之前的事情。」

  他回过神来,微眯著眼睛看我,唇角弯了起来:「休息了几天,胆子倒是养大了,林典君,我该拿你怎麽办?」

  杜月辰一下子就跨到我的身上,眼睛像是燃烧著熊熊烈焰一样盯著我。

  我暗喊一声糟,玩得太过火了。

  明明知道他身上的烈焰很容易擦枪走火,我还傻傻的将火燃起。

  「对不起,我错了,你先起来好不好?」

  他压著我的样子太暧昧,我感到一阵口乾舌躁。

  他轻轻的吻上来,轻咬著我的唇,舌头滑过,我的心一阵狂跳,咽了口口水,然後,一阵晕眩,杜月辰已经长驱直入,挑动著我的舌,也挑动了我的灵魂。

  被弄得焦躁不已,我开始回应他,同样激烈的卷动他的舌,把彼此都搞的气喘吁吁,很艰难的结束这个吻。

  「该死,原来你那麽会接吻。」他喘息著,氤氲的双眼盯著我,充满欲望。

  「好说,我敢说绝对没你利害。」我回敬,一样喘得利害。

  「伶牙俐齿,林典君,你真让我刮目相看。」他又亲了下我的脸颊,小心的避开我胸口的伤,躺到我身边。

  我微微笑著,听到刚刚他与谢春风那番话,我也下了决心,爱上个男人没什麽好怕的,况且这人居然如此深爱著我,我只能放开心胸接受。

38 完结

  经过长达两个月的休养,这次的事件已经落幕,胸口上的伤也已经收口,几乎是完好的状态,只是胸膛上多了个子弹穿入的疤痕,看起来还挺酷的。

  最大的收获是,想到可以左右杜月辰这种霸道蛮横、固执自大、骄傲风流的人,心情真的很好。

  以前刚认识他的时候,这些事情想都不用想,光是怕他,我连话都说不好。

  现在他会跟我说他自己的事情,会在饭後温柔的给我削水果,会在我肌肉犯酸的时候给我按摩,还容忍我这段期间对他任性使坏脾气。

  哈哈,我是故意试探他的底限,一次又一次的惹他,然後看著他无法发作又有气无处发的表情,真是爽快!

  说白了,我的肚量其实没比他大到哪里去,我只想讨回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对我的颐指气使,对我莫名的怒气,还有对我的严厉。

  「你不懂得如何追求人吗?有人像你那样蛮横?压上了床都随便你爱怎样就怎样?」

  我故意提起我们的第一次,刻意挑衅著他。

  杜月辰无奈的说:「这点我已经解释过了,也道过歉了。」

  「那为什麽之前你不承认李雪娜是你的女友?偏偏让人家传言她是你的情妇?你都是这种态度,不是玩弄人家的感情?」我尖酸的说著。

  「没什麽,那不过是办公室的规矩,不谈情不说爱,是员工都该遵守。」杜月辰缓缓的解释,语气里有著无奈。

  「那好,日後你也别碍著我,我女朋友还没交够......」

  我话还没说完,他已经狠狠的瞪了过来,那眼神就像看著猎物的猛兽一般,想把对方撕裂了然後吞下的狠劲。

  「林典君,你要为你说出的每一句话负责......」

  我怔愣住,呆呆的问他:「什麽意思?」

  他但笑不语,跨到我的身上,解著我本来就没扣上几个纽扣的衬衫。

  我恍惚。

  他慢慢亲吻上我的伤口,缓慢又煽情的说:「都好了,人也精神了,多美好的一刻......」

  他的眼里明明白白写著欲望,我晕了。

  用膝盖想都知道他想干什麽。

  「可不可以......不要?」

  我有些紧张,明知道这人的火一旦点起来,十级豪雨都淋不熄,虽然是废话,我还是问了。

  「都忍了那麽久了,典君,你一点都不想吗?嗯?」

  杜月辰在我耳边的细语很快的唤醒我的渴望,他的问句彷佛春药似的融入了我的血管,全身变得燥热,身体变得敏感,呼吸急促......

  我想逃走。

  「别动,别挣扎,我慢慢来,你别怕。」

  杜月辰嘴里慢吞吞的说著,手上却一点也不含糊,速度快到都来不及阻止他,他已经一把扯下我的裤子,丢到地上,修长漂亮的手指,紧紧的包裹住我已经硬挺不已的欲望。

  我粗喘著气,闭上双眼,颤巍巍的说:「别这样,太刺激了,这样我很快就......」

  他哼笑出来,非常与我唱反调的,手指开始套弄著。

  「喂......唔......」我大叫,下一秒他就吻上来,堵住我所有的抗议。

  他用身体压著我,我无法动弹,在他带著温暖热度的包围,刻意的挑弄下,我很快就达到高潮,尖锐的快感让我有好几秒的失神,陷入极度愉悦的馀韵中。

  好半天,我才睁开眼睛,浑身脱力,我用力喘著:「混帐......」

  「谢谢,我会把这当成一种赞美。」

  杜月辰声音低哑,性感的要命,他眼里的欲望却让我害怕。

  我像是钻板上的鱼,索性豁出去,任他宰割。

  「别用这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表情看我,刚刚不是确认过我的技巧不错?」

  真冷,又不是第一次试你的技术,如果那叫好,世界上就没有痛不欲生这个词了。

  「能不能用手帮你就好?」

  我做最後挣扎。

  「看来之前真的吓到你了。」

  杜月辰下结论,我瞪他。

  「少罗唆,要上就上!」

  「啧,怎麽你以前那样柔顺乖巧,现在却张舞著爪子想抓人?」

  「那是以前不懂事。」

  「现在也没进步多少啊!」

  我往他肩膀上揍了一下。

  「杜月辰,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真凶!这才是真面目吧!」

  杜月辰笑著,吻上我的颈项,那样轻,那样柔,我很快又迷失在他带来的快感中,身体兴奋著,紧绷著。

  在他的怀里,在他的手下,我忘情的享受他带来的销魂滋味。

  以前的种种不堪,在与杜月辰相处的日子里,已经逐渐释怀,烟消云散。

  真正的爱情,会有独占的心情,见不得他和别人亲近;见不到面会想念,想到心都发痛;见了面则会燃起无穷无尽的欲望,就像杜月辰现在对我做的。

  我渐渐明白,若静想跟我表达的真爱,那种真正在乎的心情,那种绝不愿放手的坚持。

  撕裂般的疼痛唤回我的意识,呼喊就梗在喉咙中,泪水积蓄。

  「痛......死了,你......就不能让我好受一点。」

  在他进入我的身体的时候,如我所害怕的一般,痛得我头昏眼花,我咬住他的肩膀,痛得几乎抽蓄。

  「你绷太紧了,林典君,放松。」

  他极力压抑著什麽,对我这样说,汗水从他的胸膛滑下,皮肤闪耀著健康的光泽,十分性感,令人炫目。

  不过,我现在只想打他。

  他放慢速度,一点一点的进入我,那种感觉让我从脊椎开始发麻,我挣扎起来。

  「乖,别......乱动,等等就好了......典君。」

  更想揍他了,这样哄我......

  「你停......停停停。」

  我大喊,他也停下来。

  我喘著,适应著在体内的他,他喘著,忍著疯狂袭上的欲望,看著我的眼神迷离又动人。

  他慢慢开始後退,我开始惊恐,来不及阻止他,他又吻了上来。

  他的动作就像春风般和缓,煽情而温柔。

  身体内部的感觉骤然转变,痛楚被混乱而出的快感取代,一点一点将我吞噬。

  缓慢而柔情的动作瞬间成为难以忍受的挑动,被燃起的火焰,狂烈而凶猛,缓慢的速度变成一种凌迟,身体本能的期待更深的愉悦,更凶猛的对待。

  我昏了头,艰难的吐出破碎的话语。

  「快......杜月辰,快一点,啊......唔......」

  脑袋被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填满,全然忘我。

  杜月辰笑著,粗重的喘息声听得出来他正期待著放手一博。

  我的话,彷佛解开禁令一般,让杜月辰瞬间成为野兽般凶猛,热烈又激情的冲撞著我,快感化成急速涌上的极乐感,一阵快过一阵将我淹没,我扭著身体想躲,几乎就要融化在这样的快乐里。

  达到高潮的瞬间,我低喊著,无法克制的挣动著,脑中一片空白,几乎就要晕死过去。

  杜月辰却退出我的身体才释放出来。

  他躺到我的身边抱著我,直到我的呼吸恢复正常。

  「还好吧?」他问我,声音已经恢复平静。

  「嗯。」我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就是受过很大的折腾一样。

  「休息一下吧,一下子耗费这麽大体力,一定累了。」

  「你不累?」我问他。

  「不会。」

  「是因为你经验丰富的缘故?」我故意调侃他。

  他听了,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低下头往我的锁骨轻咬了一口:「技巧好,是原因之一,体力好,是原因之二。至於经验丰富这点,不予置评。」

  「你不敢承认?」我挑起战火,越挫越勇的挑衅著他。

  「别告诉我你还很有体力再来一次......」

  他拉著我的手往他的下身探,我红了脸,他居然又硬了。

  「不,不,我错了,我是想睡一觉没错,晚点叫我。」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很认同,虽然这样玩他真的很开心,有空就踩踩他的底限,成为我最喜欢的游戏。

  我满足的叹息著任自己沉入睡眠,杜月辰的体温暖暖的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