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3-15

霰雾鱼: 缠上妖孽殿下 261-300

by 霰雾鱼

两百六十一、完美情人

看到在白眉旁边的二皇子也正在看我,出于礼貌,我朝他挥了下手,然后躲进人群里,往侍卫和宫女之间最不引人注目的地方走,却总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一直都在注视着我,回头望了望,寻找那双眼睛的主人,却看到红地毯上正在举行祭祖仪式的北玄澈,原来是他在看我,是他在人群中搜索着我的人影。
朝他嫣然一笑,在没人看到的地方,也就是大盆栽后面,我朝他灿烂一笑,比了个我先走了的姿势。
我知道北玄澈他看得到的。
晃着回了西阁,未进西阁我便扯开嗓门大叫:“淡淡、如春,我溜回来了,还不来伺候本姑娘!”
咦?奇怪了,没人理我。
人呢?她们都到哪儿偷懒去了?进了屋我朝里面看了看,没有人影。
难道又到后院拔草去了?都参加北玄澈的登基大典去了,这时候谁会让她们大冷天的去拔草?真的有如此勤劳?还是我把她们都宠到闲腻了?就连侍卫也都不见了,不会都偷偷跑去看登基大典了吧。
“淡淡!如春!你们在哪?”
“咦?”觉得有些口渴,刚要给自己倒茶,从外面进来了位端着托盘的高挑宫女。
仿若仙女下凡的漂亮宫女,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曾见过,特别是那眼神,精致的脸上带着丝丝的笑意。
“你是?”不会走错了吧。
“奴婢寻衣是新来的宫女。逍遥王刚吩咐奴婢等小姐回来了,要给小姐端杯热茶暖暖身子。”她款款朝我行了个礼,端着茶进屋。
原来是新来的,但奇怪她的眼神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寻衣?好奇怪的名字,寻找衣服?
“我们是不是见过面?”我有些冒昧地问她。
寻衣幽幽地看了我一眼,眼神瞬间有些凌厉,但很快的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让我以为可能是我自己看错了。“小姐,奴婢才来不久,倒是有远远地见过小姐几回,至于小姐有没有见着奴婢,奴婢就不清楚了。小姐,这茶趁热喝了吧!”这可是逍遥王的心意。寻衣将茶端到我的面前。
颜汐真是个完美情人,知道我回来会想找水喝,立即让寻衣端茶过来。
接过她端来的茶,我说了声:“谢谢!”
寻衣愣了下随即反映过来,眼里闪过一抹趣味。
我揭开茶杯盖,立即有一股清爽的茶香扑鼻迎来,忍不住用力嗅了几下。
端到唇边刚要喝下,却见寻衣一直瞧着我,“怎么了?”我问她,是我喝茶的姿势不够优雅还是哪里不妥?
“没什么,只是觉得小姐喝茶的姿势很不一般,茶香吗?赶紧趁热喝了吧!”她向前走了一步,眼神从我的脸上移至我手里的茶杯。
“很香很香!”喝茶的姿势很不一般就是说我姿势不够优雅啦!
浅呷了口茶觉得不会烫舌头才几大口喝光了它,我舔舔嘴唇有些意犹未尽。“真的很好喝,暖和多了!”将茶杯放回桌上我站起身,这才发现寻衣竟然足足比我高了近一个脑袋,这模特的身材呀!
看吧看吧!随便个宫女姿色都是上等的。
“我去睡觉了,逍遥王回来再将我唤醒。”打个呵欠朝我房里走去,脚下踉跄了几步,怎么有些头晕,世界好象在瞬间旋转了几下。
“是的小姐。”寻衣她开始收拾桌上的杯子,我在转头的时候好象瞥到了她唇角不寻常的一笑。
“砰!”我乏力倒了下去,硬生生地将背部撞得生疼,不禁皱起了眉头,轻声呻吟。
我身体一直都很好的,会突然乏力倒地难道是因为刚才寻衣给我的茶。难道茶里有毒?是谁要害我?为什么以颜汐的名端来这茶,寻衣真的是新来的宫女吗?
躺在冰凉的地上,努力地以手撑地想要爬起来,无奈所有的力气仿佛一时间都消失了。白眉说我的劫数未了,指的可是这?这劫我逃得了吗?他们都去参加北玄澈的登基大典了,淡淡与如春还有那些侍卫此刻又都不在。还有谁可以救我?
寻衣朝我走来,浅笑着,但更确却地说那是皮笑肉不笑。
“跌得很疼吧!呵!一定很疼,看你眉头都皱在一起了。……你知道吗?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平凡的你,他却能够爱得如此深,你不过就是比一般的女子特别了些,说难听了点那叫粗俗!”寻衣想用手来摸我的脸,在还未碰着的时候,却又一脸嫌恶地将手拿开。
果真是寻衣下的毒,应该没有人指使她,这件事或许她才是主谋。
什么意思?谁爱我如此深?我疑惑地看她。
“寻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第一次见面又没有深仇大恨,你为什么要下毒害我?快给我解药,否则逍遥王知道后他绝不饶你性命,皇上和王爷他们也都不会放过你的。”寻衣?寻衣!这名跟她的笑容一样的不寻常,一样的诡异。
寻衣?寻衣!高挑的身材、熟悉的眼神……
心逐渐冰凉,我惊恐地看着她,可她是女子呀,容貌、声音都是女子的,除了眼神有些相似,怎么可能会是他!
“你可以不用为我担心,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但我也不会放过你!”寻衣的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哈哈、哈……”我突然笑了开来,并且是好无形象的大笑,笑出了泪水,笑得肚子有些疼,若是有力气,我还想爬起来在桌上敲打几下。一时间倒也忘记了刚才对她的惊恐。

两百六十二、易容后的死变态!

“你笑什么呢?”对于我突如其来的大笑,她倒是表现出诧异的神情。
“哈哈、哈哈哈……”好不容易我才止住了笑声,“笑你啊!瞧你把自己打扮成这样,你以为我就认不出来了吗?瞧你刚才说那话的时候,哈哈多像是妒妇啊!不过,不得不承认你扮女装真的很漂亮,我怀疑到底哪个才是你真正的身份。寻衣、寻衣,你不是寻衣,你是北泠云翌,你是为了颜汐而来的吧!寻衣,寻找红衣。老兄还是老姐,我说的没错吧!你应该是易容了对不对?”想起古代还有易容术,虽没见过,电视上演的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是除了易容,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改变他的容貌。
我还听说过一个人再怎么易容,他的眼神是不会变的。所以我更确认了她的身份。
她!应该是他!而他到底是他还是她,看他的穿着和以往的样子突然间懵了。
原来是北泠云翌,难怪刚才觉得眼神有些熟悉,同样的冰冰冷冷,可他唇间的微笑硬是遮掩了眼里那抹惯有的冷意。
“没错!我就是北泠云翌!看你平时挺白痴的原来需要聪明的时候倒还说得过去,这么精湛的演技与易容术都让你看穿了。哼!”恢复原本的男声,他会模仿女音?北泠云翌并没有撕下人皮面具,反而将我抱了起来。
“你!你这狐狸男,妖精男你要带我去哪里?还有你给我下的是什么毒,为什么我全身没有力气,快给我解药!”挣扎不了,几下的使劲摇晃只换来更剧烈的头晕脑胀,每次遇上北泠云翌我的身心就会备受煎熬。可是这时候谁会出来救我呢?
心里很是不安,淡淡与如春还有那些侍卫们的不见人影,是不是也与北泠云翌有关?
“喂!你把我的丫头和侍卫都弄到哪里去了?还有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变态的自私,害颜汐差点就见不到他父皇的最后一面?你知不知道他与他父皇的感情多深厚!你变态!你这疯子快把你祖奶奶我给放了!”
“闭嘴!”他冷冰冰地丢下话,抱着我走出了西阁。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呀?”连皇宫他都能够来去自如,那些侍卫都干啥去了?北泠云翌抓我的目的会是什么,是想要以我来威胁颜汐吗?
想起颜汐曾说阿舟与阿迹如同影子暗中跟着我,需要的时候只需要喊一声他们的名字,便会出现,心里燃起了些希望。
“阿舟、阿迹快来救救我,阿舟!阿迹!救命呀——”
“住嘴,你就认命吧!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他加快了脚步想走出逍遥殿。
北泠云翌的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里迅速地闪出了两条黑影。
“将她放下!”阿舟命令着北泠云翌,并且与阿迹拦住了他。他们出现了,看来这回灾难我又能躲得过去。
北泠云翌面对他们的阻拦停下了脚步,微微眯起了眼有些不悦。“让开!”
“是你要放开我才对!王八蛋!”我一个侧身张口朝北泠云翌的手臂用力咬下,却不料他一疼竟将手一缩让我笨重地摔落在地。
屁股、脊椎、背部、后脑勺强烈地传来疼痛的抗议,我咬着牙痛呼:“你个王八蛋,死狐狸男你想摔死我呀!”没看到我浑身没力气吗,还这么摔我。
阿舟趁机想过来救我,而阿迹则前去攻击北泠云翌。只是在阿舟还未碰着我的时候,北泠云翌一边对付着阿迹又伸出一手飞快地将我拉了上去,让阿舟扑了个空。
他拉上我的手与阿舟、阿迹纠缠起来,而我如具娃娃般被北泠云翌拉着甩来甩去,他们又碍于担心误伤到我,很明显的北泠云翌的武功在他们两人之上。
北泠云翌面对他们两人的纠缠开始感到不耐烦,拉上软弱无力的我跃上了屋顶,从怀里掏出两枚细长的银针朝正要追上来的阿舟与阿迹射去。
在看到他掏出两枚银针的时候我急急朝他们大喊:“小心!”
可惜,太晚了,银针迅速地朝他们刺下,只听到两声轻轻的闷哼,阿舟与阿迹便倒地不起。
很明显的银针有毒!
“阿舟!阿迹!”是我害了他们,若没有出声叫他们俩,他们就不会中毒了。
“给他们解药,北泠云翌我跟你走我不挣扎了,求求你救救他们不要伤了他们的性命……”
不等我说完,他点上了我的穴道,不能说话,没有多余的力气可以挣扎,只能任他抱着我往宫外的方向飞去。这个王八蛋!
睁着眼,看着掠过的风景,心里顿时涌现出绝望。
颜汐救我,好不容易的相聚啊!那些我垂手可得的幸福,又要远去了吗?颜汐知道我不见了,他是不是会很担心?不想让他担心才没有将白眉的预言告诉他,如果我知道会遇上北泠云翌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他半步。
泪从眼眶中滑落……

醒来后,觉得全身酸疼,冰冷。有点点冰凉的东西滴在我的脸上。费力地睁开了眼,眼前的景象吓了我一跳,我竟然身处在冰雪之中,寒风呼啸,脸上那些冰凉的感觉是雪花落在我的脸上。
想伸手拂去脸上的冰凉,才发现手脚动弹不得。
原来我被紧紧地绑在了椅子上,手脚依然觉得乏力发不出任何的声音。这见鬼的天气见鬼的风雪我被冻得脸色发青嘴唇发紫,若不是被点了穴道又被绑在这儿,我早就冷得瑟瑟发抖了。
除了不停的流泪和内心不断加深的恐慌,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干吗。

两百六十三、不归崖,人不归

北泠云翌抓我过来到底想怎样,毁了我让颜汐痛不欲生还是什么?我除了爱上颜汐并没有惹到他啊!
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转头望了望见有两名白衣女子站在不远处盯着我,或许是北泠云翌的下属吧,在无名府看到他的下属女子都是穿白衣,裙子的款式相差不多。可是除了看到那两名女子我还看到了我的身后——那是万丈深渊!
坐在见不到底的悬崖上有些头晕目眩!从心里渗透出来的寒意更甚,他想至我于死地。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我再怎么命大、怎么命如杂草、小强的,摔个粉身碎骨我就不信我还能活得成!
不远的地方有一块很大的岩石,上面刻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字:不归崖!字是朱砂色。那三个字在这一片近乎白色的世界里显得那么耀眼,有些妖娆的美。
我还不想死,才给颜汐许下永不分离的承诺,我不要死!颜汐救救我,我怕……
虽然一动也不能动兼没什么力气,但我还是很努力地挣扎着,无声地挣扎着。
“感觉怎么样呢?”一身白衣的北泠云翌翩然飞来,落在我的眼前。已恢复一身银白色男装的他,那狐狸眼透露出来的是股冰冷的邪气。站在离我三步的距离看我他的唇角微微扬起。
见来者是他,我张大了嘴巴示意我有话要说。
“你一定很冷吧!”他问。
我点点头。这是傻子才会问的白痴问题。
“很害怕对不对?”他继续问傻子才会问的白痴问题。
我继续点头。
“你说你从这里掉下去会怎么样?”眼里的冰冷几乎可以和这天气相比了。会死!白痴!我惊恐地看他,就担心一个不爽将我推下了悬崖。
“其实从这里掉下的感觉很美妙的,你可以享受到从未有过的自由!这里是不归崖,不归崖,人不归!”
白痴!那不是自由!那是直线坠落!然后狠狠地砸到崖底脑浆迸裂、体无完肤!绝对不用担心会把自己摔残摔废了,这里是个自杀的好地方。
我再次惊恐地摇头,看怪物似地看着他,他若觉得直线坠落的感觉美好,大可以自己去享受,我要是想要自由,颜汐可以带我,就像以前那样,掠过湖面,穿过森林,那样的惬意,仿若神仙。
颜汐,快来救我!这人不止是变态,心理还超级不正常呢!我真担心他会推我下去,可是颜汐你在哪里?
呜——白眉救救我!
北玄澈救救我!
二皇子救救我!
无声地流泪,以眼神哀求他放了我,北泠云翌淡淡一笑,笑容里有些凄凉的美。
“你想要我放了你?”
流着泪水我使劲地点头,冰凉的泪水夹着雪花让我的脸上极为不舒服,他虽这么问,但是我知道他不会这么容易放我走的。
“可惜放了你,这是不可能的事!我北泠云翌得不到的东西就会想尽一切的办法毁掉!”他眼里闪过一抹凶残。
得不到的就要毁掉,他想毁掉我是因为得不到我?
这是怎么一回事?带着惊恐与疑惑的眼神看他,不解北泠云翌话里的意思。
而北泠云翌像是看穿了我的不解,往前走了一步,站在离我两步的地方蹲下了身子。靠!装什么装!刚才还不知道是谁厚颜无耻、死皮赖脸地对人家又拖又拉又甩又搂又抱的,只差没将我给折腾死!该是我嫌弃你才是吧!打心底开始鄙视他。
北泠云翌无视我对他的不屑眼光,缓缓地说:“我得不到红衣,任何人也都休想得到他,所以我必须毁了他,可是我怎舍得伤他,那么就毁掉你这个障碍吧!只要他亲眼目睹你的死亡,此后没有人可以再走进他的心,这样任何人都不会得到他了。”
我几乎气得浑身发抖,这小人真卑鄙!得不到的就要毁去,我心里冷笑了他一翻,我若死去,颜汐必定伤心欲绝,一定不会放过北泠云翌的。
没想到我的妇人之仁最终还是害了自己和颜汐。几日前,颜汐和我说他不会放过北泠云翌的,是我阻止了他,而现在这下场就是我善良的报复。
或许这世道,唯有祸害才能遗留千年吧!
可是北泠云翌你知道吗?就算是杀了我,你也不讳称心如意的,我与颜汐的爱不会因为生死而淡化!我无声地大笑,笑他的无知,笑他怎么就那么可怜!竟然可悲地喜欢上了一名男子。
尽情地笑着,笑得眼泪又像掉了线的珍珠一样。
笑容之下,隐藏着我的担心与恐惧。我不想死,还想继续腻在颜汐的怀里,闻他身上清新淡雅的香气,还想你一句本大爷我一句本姑娘地谈天说地,我还没有看到白眉病好,还没有将北玄澈送我的手镯欲火凤凰还给他,还有二皇子,他最近沉默寡言的样子,看我的眼神也如同北玄澈那样有抹浓得散不开的忧伤。
我还有太多、太多的放不下!
“算算时间红衣也应该出现了吧!真该感谢你让我遇上了他!”北泠云翌突然为我解开了穴道。
得到可以说话的权利,我立刻反驳他:“让颜汐遇上你,是我此生最后悔的事!北泠云翌你真不要脸!堂堂的北泠国三皇子竟然爱上个男人!你真可怜!还有你们北泠国也不过如此,一个刁蛮无理的公主,一个尽是会使用卑鄙手段的皇子,我看北泠国灭亡那是迟早的事……”
“啪!”在我还未说完,北泠云翌一个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
“啊!”我吃疼地大叫,立刻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我想现在的脸一定是留下了他的五指印。

两百六十四、承诺,生死有效

“会打女人的男人不是人!”我噙着冷笑,努努嘴,觉得有一点腥甜味。
“你的命就在我的手里,还敢这么顶撞我,就不怕我将你推了下去吗?”终于北泠云翌朝我走得更近,伸手放在椅背上,此刻只要他稍微用点力气,我就能去见阎王爷了!
怕!我怎么可能不怕!命在他的手里,他想弄死我只需要稍微用点力气把我推下去,我除了嘴巴能骂他两句,行为上是反抗不了的。担心他一不小心将我推下悬崖我干脆乖乖地闭上了嘴巴不再搭理他!现在的我是俎上的肉,只能任他宰割了。
“你倒是挺聪明的!”他含着冷笑使力往后一推,椅子带着我顺势往后倒去!我顿时慌张地想抓住东西来稳住椅子,可是双手被捆在椅子上,难道我只能认命了,这一劫怕是逃不了了!颜汐、颜汐,难道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吗?
“啊——”我绝望地闭上双眼大喊出声,不敢去看身后的万丈深渊,不想去看北泠云翌冷笑的脸孔,那张美得如同妖精的脸。脑子里出现的都是颜汐的样子,想着他,我就不怕即将到来的死亡。
“住手!”一声中性的声音夹着风雪的呼啸,传进我的耳朵里!
椅子被适时地拉住,稳稳地恢复了刚才的样子,能够死里逃生我几乎不敢置信地睁开了眼。
“终于来了!”北泠云翌柔声说道,声音不是他一贯的冰冷,而是我不曾听过的温暖。
是他!颜汐来救我了!
那一袭华丽的白色宫装,在北玄澈的登极大典上他就是穿这一身,那白色的宫装和雪花将他柔顺的黑发衬托地更为惹眼,特别是额上的花瓣胎记,距离虽有些远,可我还是清楚地看到了。
他立在风雪之中,翩翩然地犹如仙人。
“颜汐!颜汐——”我带着哭腔大喊他的名字,恨不得立刻马上奔到他温暖的怀里。
“曦儿!”见我如此模样颜汐快步朝我走来。
“红衣,别过来!”北泠云翌做出要将我推下的举动,这样的举动如他所料,颜汐停下了脚步,担忧的看着我。
“往后退下!”北泠云翌的唇角勾起了抹冷冷的笑意。
此时我的处境绝对是危险的,颜汐担心北泠云翌伤我,往后退了数步,边退边说:“立刻放了曦儿,否则我先让北泠泠儿陪葬!”
“泠儿?你不会的!”北泠云翌这话说得极慢,他没有把握颜汐会不会对北泠泠儿手下留情。
“是吗?风华带上北泠泠儿!”颜汐轻喊了一声,立刻一红一蓝的身影飞了出来。
我认得蓝色的身影是风华,而红色的身影则是与我有一面之缘还称我为姐姐的北泠泠儿。
风华押着双手被棍绑在身后的北泠泠儿走到了无归崖的悬崖边上。
“三皇兄救我!”她露出可怜兮兮的小脸,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泠儿!”北泠云翌见北泠泠儿现在同我一样的处境,脸色都白了,或许他很疼爱北泠泠儿吧。
看着颜汐眼里的杀意,我也担心他会伤了北泠泠儿,虽不是很喜欢她,却不想因为自己而害了她。
“颜汐,对不起!早知道会这样当时说什么我都不该提前离开的,我简直就是个麻烦鬼!”
颜汐却柔和对我一笑:“不!是我不该让你一人先走。曦儿别怕,如果你掉下去了,我会陪着你的。你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我对你的承诺生死有效。”
“不要——”我急急地喊出了声,我不要他死!不要他因为我而死。“我不准你死,我要你好好活着!”他死了,瑶贵妃怎么办?
北泠云翌听到颜汐的话,脸色瞬间更为苍白,放在椅子上的手因愤怒而紧握着,我明显地感到椅子上有些摇晃。
“放了我的曦儿!”颜汐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说。
“不可能!红衣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难道在流明坡我为你做的事还不够多吗?我这么处处迁地就你,为什么你连走都不说一声?……不过,你要我放她可以啊!你必须同我回北泠国,生生世世与我永不分离!而我将会囚禁她一生。”
“颜汐不可以答应!”变态!鬼才会想跟他永不分离,还想囚禁我一生,这人真可悲!
“与你永不分离?呵呵,本大爷有必要这么委屈自己吗?”颜汐突然笑出了悦耳的声音。
“三皇兄救救我,我不要死,我还要回北泠国,三皇兄我不要死在异国,你不要喜欢男人,他不值得你这么做的。三皇兄……”北泠泠儿大哭了出来,之后的话让呼啸的风给吹散,我听不到她还说了些什么。
北泠云翌却对北泠泠儿的话置之不理。
面对北泠云翌的置之不理北泠泠儿很是伤心:“三皇兄,三皇兄你不是最疼泠儿的吗?我就是为了找你才出来的,三皇兄你救救泠儿吧!泠儿还不想死。”
“泠儿,闭嘴!”北泠云翌大吼一声!
颜汐冷冷一笑,朝我走来,那笑里,虽是冷漠,可看我的眼神却柔情万千。
“红衣,别过来,否则……否则我将她给推下去了,我舍不得毁了你,所以我要毁了她!”见颜汐就要走来,北泠云翌有些慌张用力一推,我连人带椅地朝后倒去,身后是万丈深渊,在往后倒去的时候,看到颜汐心疼绝望的眼神,如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入我的心脏,那疼迅速地扩展开来。
颜汐,此刻的我多么地想将你的一切都烙印在心里,若有下辈子我们一定要在一起,这辈子是我负了你。以后,请一定要幸福!

两百六十五、颜汐不要

“曦儿!”颜汐走到崖边推开北泠云翌伸手想要过来拉我,然而,还是晚了!在我往下掉的时候一抹黑色的身影从乱石堆里迅速地朝我飞来,还有一抹白色的身影落在我的上面。
那是颜汐,他也跳下来了!“颜汐不要——求求你!”惊恐地望着上面呈直线下坠的颜汐我几乎撕心裂肺。
从乱是堆里飞来的那抹黑色身影为什么那么熟悉,难道是二皇子吗?他怎么会来?
“……颜泽,你是笨蛋啊!”是他,二皇子!我哭出声来。他来干什么,他为什么也要跳下来?
“红衣、红衣——”崖上是北泠云翌歇斯底里的痛喊声。
“公子!”
“公子——”
“风华,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帮你,便不伤我皇兄的……”
“三皇兄!三皇兄你不可以下去!三皇兄——”
“……”
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傻?该死的是我,听着耳边呼啸不停的风的声音,与颜汐四目相望,看他咧大的笑容和平静的表情,颜汐你真的好傻!
生死不离应该就是这样吧!我们都做到了给彼此的承诺……
却在这时,从下面有一股力量顶上我的椅子,靠着那股力量我硬是被往上抛去。
“不——颜泽不要!不要——”我知道他是谁,是二皇子,他在我下面用他的力量将我推上去,却让自己掉得更快。
“二皇兄!”下面是颜汐的呼唤。
他们这是在为我受罪?本是我该死的,为什么要这样,这笨蛋以为我就能够独活吗?颜汐等我!
连着椅子我被狠狠地摔在地上,摔得我全身好疼,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颜汐、颜汐不要!……”
“颜汐不要……”
我看到颜汐身穿白衣从无归崖上一跃而下,被风吹起的袖子,像极了只白色的大鹰,黑色的长发在风雪中纠缠,他那无惧生死的款款深情,柔柔的倾城笑意,仿若我便是你的所有!原来你爱我如此深。其实,你也是我的一切!
不离不弃!不离不弃!
他对我的承诺生死有效!
他曾这么说过。
“颜汐、颜汐!”
我倏忽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盖着一条红色的棉被,屋里的一切都让我陌生,我在哪儿?为什么全身上下都觉得好疼。
挣扎着爬了起来,想起梦境,想起不归崖上的一切,都令我悲痛。
“颜汐、颜汐……颜泽!”对,还有颜泽!二皇子这笨蛋,他这么做是想让我活着愧疚吗?有些六神无主地下了床,有些庆幸那一摔没摔断胳膊和腿,庆幸之余我朝门外奔去,我要去找我的颜汐,那万丈深渊啊,他们会怎么样?可不管结局再坏,你们在哪,我就在哪。
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没多远就在长廊里撞上迎面走来的白衣男子,是风华还是绝色?
“颜汐呢?颜汐和二皇子人呢?他们怎么样了?告诉我,我求求你告诉我。”我如落水的人像拉住浮木一样地拉住了他。
该是风华吧,不归崖上押着北泠泠儿的人是风华。
“杨姑娘别担心,我已派人到崖下搜寻,相信以公子的轻功一定不会有事的,而且公子知道杨姑娘上来了,他一定会想办法回来的。杨姑娘所中的毒已经解了,但身体虚弱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是啊,我该相信颜汐的轻功,可是那么深的悬崖,我又该怎么相信?
不归崖,人不归。要我怎么相信啊!
“那二皇子颜泽呢?他怎么了?”是他推我上来的,而那股力量的阻力也将会让他往下掉得更快!
“还未找到,只要一天没有找到二皇子的尸首,便代表二皇子可能没死。”沉默了会儿,风华才说。
尸首?不要!二皇子不能有事!那白痴为什么要救我?“风华带我去找他们,求求你带我到不归崖去找他们。”从不爱乱跪的我,双膝一曲下跪求他。
“杨姑娘你快请起!我承受不起。”他蹲下身想扶起我。
我摇摇头,态度坚决,他们生死未卜,或许正在等着我去救他们。“带我去找他们好吗?见不到颜汐我的心疼得要死,疼得六神无主,见不到二皇子平平安安的,我会不安,我会愧疚,求你带我去,如果你不愿意那没有关系的,我自己去!”擦去脸上的泪水,我忍着身上的疼痛起身。
我知道风华也挺为难的,他担心我这样的身体会撑不了,可是我不管那么多了绝望地往前走去。
风华回头拉住我的手臂,“杨姑娘,已有很多人在崖底寻找了,你还是别过去回屋里休息,若公子回来见你这般憔悴,你说他是不是会心疼,公子为你都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所以你还是留下来好好休息吧!一有消息我便会立即通知,别让公子担心你好吗?默然已经回宫通知皇上了,他们不会有事的。”
“不要!说什么我都不要!放开我,我自己去找他们。”挥掉风华的手,我拔腿就跑,身后的风华担心我出了什么事也跟了上来。
“大门在哪?这里又是哪里?”跑了好一会儿,发现自己还处在于庭院之中。
“这里也是公子的地方,大门在右拐再往前一点……”未等他说完,我拔腿又往前跑。
“杨姑娘——”风华无奈又跟了上来。
颜汐,等我,生或死,我们都要在一起!在面对分离的那一刻,你义无返顾地跳下悬崖的时候,除了心疼你,可是能够与在死在一块,面对死亡我不惧怕!
终于在跑了一段路右拐往前后看到了深红色的大门,拉开厚重的大门,没细看就往前撞上了一堵肉墙。
是他,一身白衣儒雅的他。

两百六十六、不要将我推给别人

我抬起婆娑的泪眼看他,继而又一脸埋进他的怀里大哭。“北玄澈,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们!颜汐和二皇子为了我都跳入了不归崖。”
不归崖,人不归!北泠云翌说,凡是掉下去的,就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北玄澈紧紧地抱着我:“曦曦,你别担心,我都知道了我已派了很多人去寻找了,他们都不会有事的,倒是你,别哭了,你这样让我好心疼。这里很冷你穿这么少,先进屋吧!”
“不要,我要去找他们!找不到我会不安心的。”我抬起头离开他的怀抱,搜寻着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总算在北玄澈的身边看到同样是一身白衣的白眉。
“白眉!”我哭着扑到他的怀里。
“别怕!他们会没事的!”他轻轻拍我的背安慰我。
会没事吗?可是白眉说没事那便会没事的,他的预言一向都很准确的。“他们真的会没事?那他们在哪儿?”我迫切地问他。
“听我说,不归崖是万丈深渊没错,崖底是乱石堆,可是昨天傍晚的风势大,他们不一定会掉入崖底,或许被风吹到别的地方。我不是神仙无法算出他们的生死,但他们的面相看来这一劫或许能逃得开。”
昨天寒风呼啸,掉入无归崖的时候确实可以感受到风势之大,我当然不希望他们落入崖底的乱石堆中,可大风会将他们带到哪里呢?
“带我去找他们好吗?白眉,求求你了,见不到他们我真的好不安,我宁愿掉到下面的是我!我求求你们了,求求……”背后突然酸酸的,有些疼,身子一软,朝后倒去,不知是谁接住了我。

在我折腾了那么久,最后,不管是风华还是北玄澈或是白眉,没有人愿意带我过去,为了怕我发生意外,北玄澈竟对我点了睡穴,让我睡了整整的一天,一醒来,发觉自己手脚动弹不得,眼角全是湿意。
北玄澈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用他的袖子为我擦拭眼角的泪痕,见我醒来,他才露出一笑,我透过雾蒙蒙的双眼呆滞地看着他俊朗的容颜。
“有颜汐的消息吗?”睡了一整天的结果便是做梦,梦到了颜汐与他父皇相见,在一处美好的地方,应该就是我说的天堂吧!
那里四处如春,他们朝我挥手!
是要永别吗?
可不可以不要?颜汐,不管你在哪儿,请不要与我永别,你在哪,我就在哪,答应过你的,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的身边,永远不会让你感到孤单。
这承诺生死有效
北玄澈摇摇头说:“还没有,你再好好休息,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我木纳地看着他,有些喃喃自语:“你知道吗?我梦到他了,梦到他与先皇走了,他们朝我挥手。”眼角的泪水流进了发丝里,冰凉冰凉的这春寒料峭的冷意也抵不上我心里的寒意啊!
“不——那只是梦,曦曦那只是梦,父皇绝对不会带走阿汐的,他绝对不会!父皇不会同意阿汐与他走的!”北玄澈有些激动,他如我一样,也不想失去颜汐不想失去二皇子。
我将目光停留在别的地方不去看他,想起自己不能动我说:“帮我解穴吧,我哪里都不去了。”
北玄澈为我解了穴,看我的眼神很是心疼。“曦曦你别乱想了,阿汐会没事的,他从小轻功就胜我们一筹,我与二皇弟几次想对他不利他都能逃过,这一次那座不归崖他怎么会放在眼里,他会没事的,我倒是担心二皇弟,但相信皇叔说的话,希望那风势可以放慢他降落的速度,或许就不会有事了。”
一整天没动,再动的时候全身又酸又疼的加上从不归崖被抛上来连椅子摔在地上的伤势,疼得我龇牙咧嘴的。
“小心点,对不起,我只是太担心你了。”北玄澈阻止我再乱动,轻柔地在我的手臂上揉着。
我摇摇头:“别说对不起,我知道不管你做出什么事情都是为我好,是我欠你的太多,欠你们姓颜的太多,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如果不是我,就不会有不归崖上颜汐不顾一切地纵身一跃,也不会有二皇子傻傻地跳下悬崖救我,是我对不起你们。”若不是我的出现,他们一定都还好好的,白眉也不会因为要让我过来而受那么重的伤势吧。
“傻瓜,若没有你出现,或许皇叔就不会与父皇相认,我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与父皇相认并且当上皇弟,二皇弟与我和阿汐的关系一定还处在于以前的僵硬中,是你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这些对我来讲都是很美好的,你的出现改变了好多,你怎么会对不起我们呢?”
傻瓜?
我的泪水一下子汹涌起来,这两字宠溺的称呼,以前颜汐老喜欢这么称呼我,可是以后还能听得到吗?
颜汐,你到底在哪里?你快回来吧!
“你怎么了曦曦?别哭了,你没有对不起我们,是我们没有照顾好你,别哭了,乖,别再哭了。”他轻轻为我擦去眼眶旁盈满的泪水,满脸的不舍与自责。
“……北玄澈。”好不容易才停止哭泣,我带着哭腔叫他的名。
“我在,怎么了?”
我硬是扯出了朵笑容,对他说:“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你是皇帝,以后会有好多的女人,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好好地相爱……”
“不——”他打断了我的话。“曦曦别说了,除了你我永远都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什么后宫,那个地方只会有父皇的几个妃子,不会有我的。你可以不要我,但是请你不要将我推给别人。”

两百六十七、自杀

“北玄澈你别这样,为了我放弃整片森林不值得的!”
“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够了,我们不再说这些话题了,这些是以后的事,现在需要做的只是让你的身体赶快好起来。”为我拉好被子,因为刚才的话题,令他的脸色有些不好。
我不是将他推给别人,我只是要他幸福而已。想起那日流明坡的长廊里,仿佛听到了那么一句话:或许爱,有时候只是一个人的事。
他爱我,以后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的事了?
他爱我,与我无关了吗?
在爱情的追逐中,谁才是傻瓜?
“好,我们不谈这话题了。”既然他不想谈那就不谈了,每次说到这话题,我都觉得愧疚。“那以后你好好照顾白眉好吗?我已经将白眉当做自己的亲人了,他与你一样都对我很好,白眉的事情你一定知道,他从小就离开了皇宫,是他的师傅收留了他,可是白眉这几十年来都是一个人,他很孤独的,以后你多陪陪他好吗?还有你是皇帝,以后无论白眉犯了什么错误,请饶他性命。”只要将这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就可以安心随颜汐去了,带着我的承诺去那里,看他倾城绝美的笑颜。
有他在的地方,才会是我最终的归宿,才是我的幸福。
“他是我的亲皇叔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你别说了,好好休息。”他答应,北玄澈说话算数,我相信他。
“嗯,北玄澈你出去吧,别担心我,我只是想好好地睡一觉,我累了。好累!”闭上眼,我装做很累的样子,或许真的很累了。
“我留下来看着你睡好吗?不会吵到你的。”他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不好!你出去吧!我醒了再找你。”
“那……好吧!你好好睡着,我晚点再过来看你。”我一固执起来,谁都拗不过我的。
点点头,看他依依不舍地转身,我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他。“北玄澈——”在他要走出房门的时候我急急叫住了他。
回头,目光交错。
看他清秀俊朗的模样,多想好好地看着,然后将他的容貌记住,或许有来生,有来生还能再见到你。欲火凤凰还在皇宫里的西阁,哪一天,也许能够被找出来吧,那是北玄澈送我的,却不属于我。想还他,又老是忘记。
我欠他的,我看此生是偿还不了了。
“怎么了?”他问我,眼里有深深的期盼。
“没什么?想笑给你看而已,因为你好象说过我笑的样子很美。”看着他清澈明亮的眼睛,我咧嘴一笑,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北玄澈,我希望你可以记住我,但是记住我的时候如果让你痛苦,那就请你将我忘记,忘记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一个叫杨晨曦的女子过来捣乱了你们的生活。
如果真的感到痛苦,就将我忘记吧!
看着他将房门带上后,我掀开红色棉被慢慢地爬了起来,在怀里找到白眉给我的解药莲芝。白眉曾说,这莲芝一次只能吃一颗吃多了我的身体会负荷不了的。
如果将它都吃了,不知道这瓶莲芝够不够分量完结我的生命?
拔开红色瓶塞,一股清香味袭来,将全瓶倒在掌心,总共有七颗,巧克力的颜色,看起来那么地诱人。拿出一颗放在唇边,刚要吃下的时候才想起,我不能这么做,这瓶药是白眉给的,他的目的是想要救我而不是害我,如今我若用他给的解药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他若知道了,一定伤心欲绝,一定会责怪自己的。
最终,我将药丸一颗颗地放回了瓶子里,盖好红色的瓶塞,有把瓶子放到床边的桌上,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该如此浪费。
忍着疼,下了床,扫视了下这间东西略嫌多的房间,颜汐的地方东西摆放的总比别人多,这是他的习惯。拉开一个个的抽屉,什么东西都有惟独没有一样锋利些的利器。
在离门边不远的地方有一小块精美的小木桌,能看到的两个边总共有八个小抽屉,我走过去,从第一个拉开寻找,一直到第六个才让我找到一把精致的小匕首,剑柄与剑鞘都很好看,蓝白色的图案,图案上还雕刻着细细的纹路。
就是它了!
拔开蓝白色剑鞘,小小的剑身闪出一抹寒光,这一定很锋利吧!
我的唇角微微咧开了一道笑容,过不了多久,我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慢慢地走回床上躺好,拉开自己的袖子,露出我的手臂,原本洁白光滑的肌肤,此时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将冰凉的匕首抵在左手手腕处,是不是只要轻轻一划就可以看到颜汐,是不是就可以与他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快三天不见他了,或许如我做的梦一样,他父皇来带他走了,我并不是特别悲伤,因为无论他在哪儿,我都会去陪他的,生与死也不过如此。
右手握着匕首,闭上双眼想着颜汐的模样,狠狠地朝左手手腕处用力一划。锋利冰凉的匕首划破我的肌肤,睁眼时看到从手上不断流出来的鲜血滴在红色的被子上,几乎被隐没。感到一丝丝麻麻的疼,却不是很明显。
其实,死亡也不是很可怕。至少,我在想起颜汐的时候,除了觉得幸福,我什么都不畏惧。
“咚——”地一声,右手无力地松开,匕首滑落地上。
颜汐,记得等我,我马上就去找你了,马上就可以再看到你了。
二皇子,等我……

两百六十八、白眉的生无可恋

回忆起第一次相识的时候,第一次亲吻的样子,你给我的承诺。这些,我都忘不了。
白眉,再见了!
北玄澈,再见了!
瑶贵妃,再见了!
其实我多么地想同颜汐一样唤你一声母妃。
眼里盈满泪水,模糊了视线……我知道,我与你,开始慢慢拉近,以后,永不分离……

“曦曦、曦曦!”
“曦曦!”
“曦曦你快醒醒,别吓我!”
“……”
不知道是谁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起。
是白眉的,还是北玄澈的?或者都有。
为什么,一片黑暗。为什么,手好疼,像肉被活生生撕开的疼。
“大夫,她怎么样了?”
“唉!……这姑娘的身体目前很是虚弱,撞伤擦伤的先不说,手腕上的伤口倒是不浅啊!还好发现得及时,否则这姑娘虚弱的身子恐怕是救不了了。这伤口已包扎好了,不要让她碰到水,最好也不要发烧,否则问题可严重了,等下我开副药给你,一天三次煎给姑娘服用就行。”
这又是谁的声音?语句中有些上了年纪的缓慢。
“好的,谢谢大夫!青木跟大夫去抓药。”大夫,大夫来干嘛呢?
青木?木头!是北玄澈吧!我不是死了吗?怎么还能听到他的声音,为什么这世界不像是梦境里的天堂那么明亮、温馨,反而是乌黑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四处凉飕飕的好冷。为什么寻找不到颜汐的身影?
“颜汐,你在哪儿?”朝着黑色的四周大喊,没有人回应我。
“是!”这该是木头的声音吧!
“曦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声音有些像是白眉的。
“曦曦你听得到吗?如果你真的死了,那么我也会去陪你的,你走了我就真的生无可恋了!”不知道是谁温柔的抓住了我的手。可是他的掌心好冰冷,冰冰凉凉的让我心疼,让我想捂暖他,是白眉吗?可他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消极的话?
不——白眉,你不可以死,我要你好好地活着。
“皇叔,你别这样,是我的错,曦曦要我照顾你,我早就该听出曦曦话里的意思了,是我太过愚蠢没来得及阻止她。你信不信曦曦不会死的,因为阿汐没死,她不会忍心留下阿汐的。刚才来了消息说在不归崖北边的一座小山谷上发现了一块白色的锦布,那日我登基大典上,阿汐穿的是件白色宫装那块锦布就是白色宫装上的。很有可能阿汐先去寻找二皇弟,也有可能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那是真的吗?阿汐真的没死吗?而我也还没有死吗?要不怎么会听到他们的声音,那么地清晰,仿佛那声音就在我的耳边响起。
颜汐真的在回来的路上了吗?
“白色锦布……”白眉顿了一下又说,“北边小山谷……”
“那日刮的风是北风,曦曦如我所料,阿汐他不会死的!他可能去找阿泽了,阿泽……若是北边,那阿泽应该不会有事,皇上,立即派遣更多的侍卫到北边的小山谷和山谷外的地方进行大面积收寻!”
“好!我立即让他们去!曦曦你先看着我一会就过来。”
我听到了脚步声渐渐地远去了。
想睁开沉重的眼皮,努力地尝试了几下,还是睁不开,颜汐没死吗?太好了。北边小山谷发现他的踪迹,他是否如白眉所说的,去找二皇子了,或是正在回来的路上?

有一双手轻柔地抚在我的额上,像是在试探我的体温,之后慢慢移到了我的脸上。
他是白眉吗?
“曦曦,要赶快好起来,我还没教你学会怎么走阵法进入白府呢,那地方你不想去了吗?睁开眼看看我好吗?我不想看到这么苍白、毫无生气的你,我会怕,怕失去你。”
白眉,请不要如此悲伤。
努力了很久,终于缓缓地让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光线耀眼,让我有些不适应。原来我还没死啊!因为我看到满脸担忧的白眉了。
动了动手,好疼!左手五指几乎动弹不得。毒发不死,割脉鲜血流了那么多,我还能醒来,这命真的很杂草吧!
见我醒来,白眉激动地抱住我的身子,“曦曦,你终于醒来了,你要再不醒来我就随你去,你怎么可以这么伤害自己?”
他的悲伤与欣喜我都看在眼里,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白、白……”我动了动唇好一会才发出虚弱的声音来。“白眉……你怎么可以生无可恋,我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你不可以为了我放弃自己,你和北玄澈说的我都听到了,颜汐真的没有死吗?”我去的那个世界,太黑了看不到有一点点的光芒,磕磕绊绊地走,寻不到他的影子,很彷徨。
“没死!不会死的,曦曦我以我的生命为你保证,阿汐和阿泽没事的。”
“不——我不要你用你的生命保证,我只要知道他们是没事的,我相信你!咳、咳咳!……”见我咳嗽,白眉皱起了秀眉,这让我很想伸手为他抚平眉间细细的皱纹。
“他们没事的,只要你赶快好起来,我就会没事!不准你再做傻事了,如果,如果你死了,你是不是想让阿汐再陪你死一次?”

第五天,五天不见颜汐与二皇子,我的伤与病越来越糟糕,伤口也很疼,身上的多处擦伤好不了多少,因为抵抗力一直在下降与这天气寒冷的关系,不仅染上感冒,还高烧不退。
白眉与北玄澈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却又拿我这一身的病痛毫无办法,想让我回宫修养,又怕路上颠簸,只好做罢。

两百六十九、颜汐的怒火中烧

“曦曦起来吃点东西了。”北玄澈亲自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鸡汤过来。
我沉默地摇摇头,没什么食欲。
他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将手里的碗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又起身要过来想扶我起来。
不想起身,我将头扭到一边不去看他。
“别这样,你不吃点东西,身上的伤愈合得慢,都已经发烧了,你这样子我好担心。”面对北玄澈与白眉的担忧我也很内疚,可我就是没有食欲,什么都不想吃,只想安静,只想见到颜汐。
“这些鸡汤是我亲自为你熬的,你就给我这个刚上任的皇帝一点点面子好吗?喝一些就好。”北玄澈见我不理他开始低声下气。
鼻子有些酸酸的,我缓缓转头看他,是谁让他这个皇帝去为我熬鸡汤了。“我真的吃不下,有他们的消息了吗?五天了,我好担心。”
“……还没有。”他的语气有些沉重。
“哦……”我失望地回了声,又将脸朝里面转去。
“不过你也别担心,你喝完鸡汤好好睡一觉,也许明天他就回来了。”
明天?真的能一觉醒来就看到他吗?
“可是我真的不想吃。”委屈地看他,实在没有什么饥饿感,更不想跟他说,我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真的不想吃点?”
我摇摇头。
“我们来交换个条件,就是你喝完这碗鸡汤,我给你讲阿汐与二皇弟小时候的事,怎么样?”他开出条件诱惑我。
颜汐与二皇子小时候的事?颜汐小时候的事,小时候他一定是个很可爱、很令大家头疼的小家伙吧!
了解颜汐这事对我来说还是有不小的吸引力。
“好!”我妥协了。
见我答应,北玄澈才露出点笑意,扶起我让我靠在他的怀里,一手去拿放在桌上的鸡汤,轻吹了几下,一口一口喂我喝下。
待喂我喝完,又拿出一条明黄色绣龙纹的手帕为我擦擦嘴边,苦笑了一下。
“快讲他小时候的故事好吗?我想知道。”虚弱地靠在他的怀里,看着手上缠着的洁白纱布伤口处泛出来的鲜红色,有些触目惊心。
“好!”他给我调了个让我靠着舒服的姿势,拉好身上的棉被,开始诉说很多年前当颜汐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小时候二皇弟很是挑食,无论是什么山珍海味都不爱吃,虽然是长在帝王家,可是身子却比同龄人瘦小了些。那年二皇弟七岁,阿汐都还未满五岁呢,如父皇所说的,阿汐从小便天资聪颖,太聪明了反而成为了皇宫内最令人头痛的小人物。有一回,二皇子说什么就是不肯吃东西,阿汐就让人做了一盘‘怒火中烧’,当然了,那盘‘怒火中烧’的菜名是他自己取的。那时我便喜欢与二皇弟玩在一起,所以有幸目睹了那盘怒火中烧的菜,那是盘青辣椒与红辣椒,一闻到那气味每个人都打了好几个的喷嚏,可阿汐却捏着鼻子端着‘怒火中烧’对二皇弟说他不敢将这些菜全部吃下,二皇弟从小就很受不了阿汐的激将法,面对阿汐的嬉皮笑脸,他打着喷嚏夺下了阿汐手中的菜,两三下竟将整盘‘怒火中烧’给吃了精光,被呛得哭着跑去找父皇,不过说也奇怪,从那以后二皇弟便不再挑食……”

昏昏沉沉的睡眠中,感觉脸上有些痒痒的,意识里想伸手去抓,却因为虚弱与疲惫而懒得去理他。
身旁的温度提高了不少,使得有些冷的我感觉到消失了许久的温暖。
原本脸上只是有些痒痒的,可后来那感觉变本加厉了,不止脸上有那痒痒的感觉,连唇上、脖子上都有。
抬手挥了挥,“啪”地一声,掌心有些疼,我打到了什么东西?
“唔——”是谁轻小的呻吟声?
身旁好象有人,有股不是很明显的熟悉香味,由于感冒有些鼻塞所以我很努力地嗅嗅鼻子,清新淡雅的香气!
还处于半睡眠状态中的我硬是撑开了眼皮,借着窗外明亮的月色看清了身旁的人。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我想我一定是在做梦!才会看到日思夜想的他,这么近距离地看到他。
他此刻捂着脸,有些不满,又有些无奈地看着我,眼里是对我的怜惜。如花瓣般的唇瓣抿起了好看的弧状。
忍着身上的疼痛我迅速地坐起身,向他扑去,紧紧地抱住他。“颜汐,我是在做梦吗?告诉我,这不是梦,是你回来了,告诉我,告诉我你没有死啊!”几日来对他的思念,化成两道泪水滑落脸颊滴在他白衣上。
他的温度,他身上的馨香都让我无限眷恋。
彼此的拥抱,不管是梦里或是真的我都不要放手了,死都不放手。
“颜汐你说话,告诉我,这不是梦。”
“傻瓜这怎么会是梦呢!不过是亲你几下,就让你甩了一巴掌。还很疼,所以这绝对不是梦!”或许是因为我现在全身都是伤,他只是轻轻地拥着我,怕碰着我身上的伤。
“抱紧我好不好?好好地抱着我,我好冷!”用尽全力地抱他,将脸埋进他的怀里,贪婪地呼吸属于他的清新体味。
“你全身是伤,我怕弄疼你,等你伤好了再抱好吗?”抚上我的脸,轻轻地落下一吻。
我泪眼婆娑地摇头,“你不抱紧我,我才疼得要死呢!”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吧!这样清晰的画面,他身上的香味。挥到他脸上,手心清晰地疼,不知道有没有打伤了他。

两百七十、狠亲了几口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很疼吧!要不你也打我一下好了!”只是别下手太重了,我已经伤得很虚弱了。
颜汐叹了口气,轻笑了声,尽量地不碰到我有伤的地方,紧紧抱着,伤口很疼,但是他这么抱着,幸福感覆盖了一切。
“我没死,回来了,我们不会分开的!我说过,我对你的承诺生死有效,你在哪我跟到哪。”他说,声音温润如玉。
不是梦!他回来了,再也不分开了,我痛痛快快地哭出了声音,将这几天的压郁和绝望化做泪水一并哭了出来。
颜汐很轻柔地拍拍我的背,“没事了,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以后我们会在一起,不会分开的。”
“是的,会在一起的,永远不分开,生与死都无法将我们分开的。”从来不知道自己也可以爱得这么纯粹!爱得这么义无返顾!
“这几天不见你,我都快担心死了,如果你有什么万一,我就去陪你,我对你的承诺同样生死有效!”
“这不是回来了吗?”他轻轻一笑,“那天跳下不归崖后,见二皇兄将你抛上来知道你会没事,可二皇兄也因为如此往下掉得好快,我想去拉他的时候,那阵风好大,吹散了我与二皇兄,我落在了不归崖北边的小山谷,落地后便去寻找二皇兄,崖底是个乱石堆,寻找了几日没有见着二皇兄的人影,却在崖底的潭边捡到这一块玉佩。”
轻轻放开我,颜汐伸手从怀里拿出一枚缠着红线的半个巴掌大小的白玉,双面雕刻着细细的花纹,形状很不规则,我一眼就看出了是二皇子喜欢带在身上的那块玉佩,这块玉佩的另一半他送给我了,两枚玉合并是一朵梅花的形状,二皇子说:“梅花,是穆国的国花,象征希望与幸福。”
从颜汐的掌心小心地拿起那枚白玉,细细端详,那日的情景如此清晰,二皇子竟然庸俗到如此程度,拿着大堆的金银珠宝追求心仪的女子,他却不知不是所有的女子都喜欢这些东西。真是庸俗到好可爱。
“这是二皇子的,这枚玉佩的另一半他送给了我,两枚玉佩合并在一块是一朵梅花形状。他说梅花是穆国的国花,象征希望与幸福。”
“是的,这是二皇兄喜欢佩带的饰品,潭边附近只找到这枚玉佩,找不到血迹或其它的,所以二皇兄应该还活着,这回真该感谢二皇兄救了你一命。”
那白痴是救了我一命,可我才不感激他呢!让我担心了许多天,宁愿摔下崖的是我。听到颜汐说二皇子可能还活着,心才微微放松了些,没有血迹,或许二皇子还活着,白眉也说过他们不会死的。二皇子可能被救了,也可能正在回来的路上。
一切皆有可能。
我将玉佩还给颜汐趴在他温暖的胸膛上,静听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夜很寂静,月朗星疏,屋里很温馨,有暗香迎来,
“这些伤很疼吧!”他的声音里有满满的怜惜与自责。
“才不疼呢!我皮厚,而且你回来了,所有的伤与痛都会好的。”看到他,一直压郁着的心放松了许多,连身上的伤也在不知不觉中减轻了许多。
“以后别在自己的手上乱划了,都这么丑了,还这么喜欢留个疤痕吗?”将我轻推开,他掀起棉被想要起身,我突然慌张地拉住他的手,好像只要他走开,就再也看不到。
“不要,不要离开我!我怕这只是一场梦,你走了,就不会再回来。”泪水无声地滑落脸颊。颜汐别离开我,若这只是一场梦,醒来后,我要怎么面对再次失去你的空虚,这样我会崩溃的。如果是梦,我宁愿长眠不醒,沉醉在这样的幸福里。
他心疼地将我抱住,细碎的吻落在我的脸上、唇上,吻干我的泪痕。“不是梦,曦儿这不是梦,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只是想去点燃烛火,你手上的伤口裂开了,我为重新包扎,曦儿我不会消失的,别怕!”
借着月光我看着纱布上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可怜兮兮地问他:“你真的不会离开,不会突然消失,不会丢下我?”
我惶恐的模样令他自责和心疼,握住我的双手,让我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暖暖的,从他的手上蔓延到我的手上。
“不会离开,不会消失,更不会丢下你。”颜汐伸手从一旁的椅子上拿来一件白色披风,为我披在身上,掀开棉被横抱起我。来到圆桌旁坐下,他让我坐在他的腿上,握在他的怀里,找到了火折子吹了几下,将红烛点燃。一时间,屋里明亮了不少,抬头看颜汐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在烛光中柔柔的,几乎泛着光芒,但我还看到了他脸上轻微的五指印,那是被我无意识中拍到的。伸出右手抚上他脸上的五指印。“对不起,很疼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很疼!”他做出夸张的表情,继而又说:“不过……不过你若亲它一下,就不疼了!”
“妖孽!”我笑骂着,双手勾上他修长的脖子,将自己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唇凑上去,在他的脸上狠狠地亲了好几口。“抹点消肿止痛的膏药吧!”这些五指印虽不减他的美丽,但是看着,我会心疼和自责。
“不疼了,再说吧!”他将我抱起,走到梳妆台上示意我拿桌上那些纱布与药瓶,然后又抱着我回到床上,拿掉我身上的白色披风,为我盖好棉被。

两百七十一、被撞见的偷吻

轻轻拉起我受伤的左手,小心翼翼地解开染上鲜血的纱布,看着一直不肯愈合的伤口,颜汐倒抽了口冷气,之后皱着眉头为我清理了伤口,清理掉那些鲜血,我看到一道细细长长又很深的伤口,若再深点,我估计就看不到颜汐了。
“你的心我都明白。”朝我展露出倾城的一笑,他执起我的手,在伤口上轻柔地落下一吻。“留疤了,我还是会对你负责的。”
“好!”他话音刚落,我赶忙接话,“你要敢负我,天涯海角都缠着你,看你烦不烦!”我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
想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让我对他负责,之后又说要我保护他,当时与他的关系处在不明不暗时,总是想不明白他要我对他负责是要负责什么,而现在所有的关系都明朗了。
负责,便是将对方疼爱一生。
“谁缠着谁还不知道呢!”轻轻地在伤口上涂上了药,拿起纱布一层一层地缠在我的手腕处,最后他还在上面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次日,在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我眯着眼睛醒来,然后睁开双眼,看到身边拥着我入睡的颜汐,才露出微笑。
昨晚的一切不是梦,颜汐回来了,被我无意识拍到的脸,五指痕印在我给他抹了些消肿止痛的药后,都消失了。我抬起脸,凑上他的唇瓣,偷偷地亲吻了一下。
“曦曦起来了吗?”门被北玄澈推开,我赶紧从颜汐的唇瓣离开,对上北玄澈错愕的表情,脸上有些泛红,“我煮了……”儿童不逾的场面被他看到了吧!
北玄澈的神情有些不自然,有些伤痛。但在三秒钟之后,看清了躺在我床上的男子他扬起了抹笑容:“阿汐回来了!”
“嗯!北玄澈如你所说的,在我睡醒后张开眼睛就可以看到他,我真的看到他回来了。”我都开始怀疑北玄澈是不是神仙了,真的料事如神。
“回来就好!”他将盘子端放在桌上,有些不大自然。“……饿了吗?我熬了些粥起来吃点吧,吃完了记得还要喝药。”
他一大清早就起来亲自为我熬了粥,这让我很是感动,摸摸肚子真的有些饿了。
“嗯!”我点点头,掀开棉被,刚想起身,却让颜汐一手拉回了怀里。
“本宫不饿,撤了!”颜汐牢牢地将我困在他怀里。
他不饿,撤了?拜托又不是给他吃的,被迫趴在他怀里的举动,因为北玄澈的存在,让我有些尴尬。
“咳、咳——”北玄澈目光不定地轻咳了几声,“曦曦这粥放在这儿,记得要吃,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说完北玄澈迅速转身出门,他的背影,感觉有些落荒而逃的狼狈。
看着他的身影,心里莫名地有着一丝丝的惆怅,轻叹了声,门又被推开,是北玄澈。
“曦曦,我先为你换药吧!”
“换药?”我抬起左手,纱布上并没有因为伤口裂开而染上血迹。“颜汐为我换好了。”伸出手让他看,上面还有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哦!那我先走了。”微微一笑,北玄澈神情失望地转身。
我嘟了嘟唇,躺回颜汐的怀里,伸手抱住他温热的身子,却见他睁开惺忪的桃花眼正看着我,伸手过来摸摸我的额头,满意地笑了。“嗯,低烧退了。”
“我饿了,想吃点粥,刚北玄澈亲自熬了些粥过来。”见颜汐平安归来,食欲又有了,精神也好多了。
“好!”他掀开棉被就要起来,却让我用没受伤的右手按住。
“颜汐,你继续睡吧,这些日子你一定受了不少苦,我可以自己来。”失踪的那些天,他都在寻找二皇子,他受的苦一定比我还多。没他在身边的这些日子,我还有北玄澈、白眉和风华的细心照顾。
“我没事的,你放心。”
拉开我的手,他掀开棉被起身,在衣柜里找到了一件白色的外衫穿上。他将粥还有几样小菜端到了床边,放在了一块小桌子上,拿起小碗的粥开始一口一口地喂我。
看着颜汐喂我吃粥的认真样子,吃了几口,鼻子一酸,眼泪便开始蔌蔌地往下掉。
“怎么哭了?这粥不好吃吗?”见我突然落泪,颜汐有些不解,停下喂我的动作,找了条丝帕为我擦泪。
我摇摇头,北玄澈亲自为我熬的粥还是很好吃的。扑进他的怀里我说:“我、我太高兴了嘛!从来不知道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如此幸福。”
空出一手他揉揉我披散的柔软长发,精致的下巴顶在我的头上,“我也从不知道爱上一个人的感觉会这么幸福。”
“别哭了,再多吃一些,看你瘦成这样,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你了。”
我抬起迷蒙的眼问他:“如果我胖了,你还会要我吗?”
“你说呢?”他不答反问。
“哼!”我撇撇嘴接着说:“不过你要是丑了胖了我还是一样的爱你。”我爱他,不只是因为他的外表,是爱他的一切。
“放心吧,想要让我变胖变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他说得斯条慢理。
那倒是!离开他的怀里,他继续喂我吃粥,吃得差不多饱的时候,他才起身将几个空盘子和碗一并收拾到桌上。
我伸了记懒腰,躺回了床上,吃饱了,感觉精神好了许多,身上的伤虽还很疼,不过这心态比起昨天的情况简直是天囊之别。就是躺了近十天了,腰酸背疼胸口发闷的。
看着颜汐朝我走来,摸着精致的下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心里咯噔一下,节奏好象少了几拍,不解他突然的笑意,怎么感觉有些色眯眯的。
“你、你没事吧!”我有些担忧他。
“把衣服脱了!”

两百七十二、把衣服脱了

啊!他想干吗?我赶忙拉紧了被子。
他让我脱衣服干吗,难道他想……就在此时此刻,他想要我?
虽然很期待,可是拜托能不能提前通知,让我做好心理准备啊,我会紧张的。
一步步地朝我走近,我一点一点地往里面挪,死死拉住被子,看着他绝美的笑容,心跳加速。
“你、你想要干嘛?”吞了吞口水,我胆怯地问他。
“把、衣、服、脱、了!”他一字一字说得清清楚楚的。
“不要啦!现在是大白天咧,至、至少要等……等晚上。”做那回事不是一般都等到晚上的吗?现在还是早上,而且天亮不久。
“等晚上?你受得了吗?”
啊?我会受不了,为什么我会受不了,难道我表现出来的都是欲求不满的样子?
心,扑通扑通地跳个没完,脸又开始烧了,惨了,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一定更像欲求不满的样子了。
“受得了的,我受得了的,我怎么可能会受不了呢。”点头如捣蒜,手还是死死拉住被子。
“可我受不了!”他终于露出色狼的原形了吧。
大步朝我走来,掀开棉被,我赶紧又往里面缩了缩身子,口干舌燥地说:“我、我好紧张。”
别、别……千万别过来啊!再过来我要不要大喊色狼?白眉和北玄澈会不会来阻止?
颜汐轻轻笑出了声音,坐在床上。“别紧张,又不是没有看过,快把衣服脱了。”
脱、脱衣服啊!为什么要脱我,干嘛不脱他自己的!
看到他一翕一合如花瓣般的唇瓣,我还是很有想扑过去的冲动,但是脱衣服,我会紧张的。糟糕,手心好象冒汗了。
“曦儿,看你这模样,想到哪去了?”欺近我的脸,他在我耳边低低细语。“把衣服脱了,我好帮你上药。快点!”
上药!
脱了衣服不是想要做那个吗?对对对!脱了衣服还可以上药,因为我全身都摔伤了。
有些尴尬地笑笑,这妖孽,也不说清楚,看我现在出丑了吧。
脸越来越烧,我摸摸它感觉比发烧的时候还烫了。
“曦儿你是不是……是不是想……”他的声音有点手游移在我的脖子上,细密的吻落在我的脸上,而我一动也不敢乱动,就怕如小说里所说的那样: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虽然,我也很期待不可收拾的那一刻!
见我傻愣愣地不敢做出任何反应,他停止了调戏我的举止,“放心吧!看你全身是伤,不会在这时候要你的。快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
“呵呵……”尴尬地笑笑,有些不自在。
抬手想脱掉外衫,却不小心碰到了左腕处的伤口,疼得我龇牙咧嘴冷汗淋漓,倒抽了好几口的冷气。
“好、好疼,疼死我了!”
“碰到伤口啦?我看看!”见我碰到了伤口,他赶紧放开在我脖子上的手,关心地问我。轻拉上我的左手,慢慢解开纱布,见没有流出血来,他松了口气。
“还好伤口没又裂开,你小心点。”重新在伤口处上了点药,他又找来一些纱布,重新缠上,又打了个蝴蝶结。
“好了,别碰到水,也别再不小心碰到伤口了。”
“嗯。”泪眼朦胧地点头,不是我爱哭,而是真的很疼。
虽碰到了伤口,很疼,不过这气氛比刚才的要好多了,脸上的温热慢慢消退了不少。
这疼,还是有点价值的。
他将手移到我的身上,解开我的衣襟,我赶紧用右手护住衣襟,警惕地问他:“你想要干嘛?”不是说我身上都是伤,不会碰我的吗?欺负我好欺骗啊!
颜汐见我这样,叹了口气又白了一眼。“你能不能别把本大爷当色狼防?你现在能脱得了这衣服吗?”他好象有些生气,拉开我的右手,两三下将我身上的衣服扒了个精光,不!没有完全的精光,低头一看,还剩下一条红色的肚兜。
好险!
“我……”很羞涩,还好披散下来的头发遮住了胸前。
接触到冰凉的空气很冷,拉回棉被往身上盖。
“怎么伤得这么凄惨?”听得出来颜汐的声音很不舍,他的手顺着我的肩膀移到背上,我转头去看肩膀,果然是瘀青一大片,背后的伤势我看不到,但从颜汐担忧的眼神和我疼痛的程度来看,我想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很疼吧?”他的话里包含着无限的怜惜与心疼。
最不喜欢看他难过的样子,我笑笑安慰他:“颜汐你别这样,我不是说了,我皮粗肉厚的不怕疼吗?”
“可是我怕你疼,不想你受伤。”他将我和被子捞进了他怀里,紧紧抱着。“以后不准再离开我了,每次看你受伤,我都要难过好久。宁愿这些伤是长在我的身上。”
我也张开双臂抱住他温热的身子:“你要是受伤了怎么保护我?你白痴呀!”这妖孽有时候就是欠骂!
他放开我,起身下了床,拿了瓶消肿止痛的药过来为我掀开了棉被,露出了我大片雪白加瘀青的肌肤。
“趴着,我为你上药。”
就着一件肚兜在他面前有些羞涩,几乎赤裸着的身子接触到大片冰凉的空气,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我可以自己来。”伸手便想要拿他手中的药。
“后背你看得到够得着吗?”他将药拿到另一边让我扑了个空。
“不想趴着也成。”将手中的小药瓶放到一边,他不知道哪拿来只发簪,没两下便将我的长发绾了个髻用发簪固定好。没了长发的遮掩,我有些委屈地双手环胸,虽然是为我上药,可是也要经过我同意才可以啊!怎么说我也是个未出阁的女子。

两百七十三 、妖孽的醋意

见我沉默不语,颜汐用他温热的身子抱住我的,隔着他的衣服,背部感受到温暖,我贪婪地往他的身子靠去,转头抱住他。
“别紧张,我只是为你上药,别摆出张好象我欺负你的脸孔。”放开抱着我身子的手,他将瓶中的药倒了些在我肩膀上,用手轻轻地揉着,让我感觉不到疼。那药有些冰凉,但他的指腹柔软且温热,到过之处都让我觉得舒坦。
肩上的伤涂好了药接下来是是背上的地方,在将药敷在我背上的时候,颜汐突然停止了动作。
“怎么啦?”我问他。
“那个……我不在的日子,你身上的伤是谁帮你擦药的?皇叔还是大皇兄?”
“……是、是……”我吊着他的胃口,有些小小的得意。他在吃醋还是在嫉妒?
“嗯?到底是谁?”声音提高了不少。
“呵呵……”我笑出了声,“是这里的丫头啦!我可不是随便的女的!哼!”佯装生气的样子,我歪着脑袋不打算理他。我会把自己脱干净了让他们上药吗?把我想成什么样子的人了?我就算我要,白眉和北玄澈也不一定敢。
停留在背上的手,又继续轻轻的揉着。“生气了?”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回头给他一记大大的笑容。
背上的伤上好了药还有手臂和腿部,他也一一给涂上了药,盖上瓶塞,拿来脱在一旁的衣服,又帮我穿上,让我躺好,盖上被子。他自己也脱去了外衫,钻进被子里在我身边躺下。侧翻了个身子将我抱在怀里。
“睡吧!我就在你身边陪着,哪儿都不去。”
“嗯。”环住他的身子,将脸埋进他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怀里。

自从颜汐坠下崖平安回来后,我的情绪好了不少,就连伤口也好得快,很快的就能够下床了,左手腕处深深的伤口,也开始慢慢的愈合。
见我如此,北玄澈和白眉总算松了口气。
宁阁里二楼,北玄澈和白眉都在,颜汐拥着我上了二楼,我还看到了比色色沉稳些的风华也在。
见我上楼,北玄澈和白眉都起身,眼神关怀地看我。
北玄澈:“曦曦好点了吗?”
白眉:“这些天恢复得还不错。”
在他们面前我从不拘谨的,点点头,大笑。“那当然,我杨晨曦是摔不死、踩不死、打击不死的蟑螂!”都把自己比喻成蟑螂了,惹来他们的几声大笑。
终于这一劫难,是逃过了。
“皇叔、皇兄,这些日子多亏你们照顾曦儿了。”他拥着我找了块大椅子坐下,为什么要找大椅子呢,看我们俩坐在一块那就知道了,小点的椅子,挤得下两人吗?
白眉与北玄澈两人淡然一笑,或许他们认为照顾我,是理所当然的事吧。
“有二皇子的消息吗?”或许该称呼为泽贤王吧,只是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颜汐也回来几天了,不见二皇子回来,还是很担心他。
沉默了会儿,北玄澈说:“还没!”
“朝南方去找,阿泽或许往南方去了。”白眉说。
“南方?”白眉指的南方就是说二皇子还活着,只是朝南方去了,难道是被人救走?
“南方?”北玄澈也不解。
“嗯,我累了!先回房了。”白眉起身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寂寞身影,“白眉!”我唤住了他。
“有事吗?”刚要下楼的他回头问我。
“没什么,我没事了,你好好休息!晚点我去看你。”勾起一笑,我朝他眨了眨眼。
有些黯然,想起那天白眉说过的话,他说我若走了他就生无可恋了,他这话让我不安。
北玄澈朝我们走来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柔柔地看着我,看得颜汐很不是滋味地恨不得将我藏到他身后。
“皇兄收起你那温柔似水的眼神吧!吓着我的曦儿了!”他特意把“我的”两字加重了音。
感觉自己的额上多了几条黑线,我朝北玄澈愣愣一笑,要他别介意颜汐的话。北玄澈那温柔似水的眼神,我早就习惯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在他的床上醒来后,他收留我住在将军府的时候吧。
北玄澈有些不大自然地笑笑,他说:“既然皇叔说二皇弟往南方去了,那我现在就派人朝南方去找,好好照顾曦曦。”
“嗯。”颜汐风情万种地微点了点头。“去吧!”
“曦曦我先走了,记得好好休息。”眷恋的眼神从我身上移开,他转身下了楼,离开了宁阁。
怎么有种过来霸占位置的感觉?白眉前脚刚走,北玄澈也走了,四周瞧瞧,风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见了人影,剩下我与颜汐两人。
“看来,皇叔跟皇兄很会为我们争取独处的机会。”这话是在他沉默了好一会总结出来的。
“你不高兴吗?”抬头看他有些不满的神情,我问道。
“高兴!”他很肯定地回答。
抱着我让我坐在他的腿上,可能是走久了有些疲惫吧,索性就朝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想起北玄澈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他曾跟我说以前对颜汐所做的伤害的事,很后悔。知道颜汐不是个喜欢记仇的人,我想了想问道:“喂!你会不会讨厌北玄澈呢?”
他咧开薄薄的如花瓣般的唇瓣,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勾出了一抹明亮的笑颜。
“如果大皇兄不整天表现出一脸伤春悲秋的脸孔,不老是对你动手动脚虎视眈眈的话,不会这么喜欢到我的地盘等你这红杏出墙的机会,总的来说,也不会讨厌他!”

两百七十四 、这男人怎么了

呃~算是我白问好了。什么伤春悲秋的脸孔,他只是看我的时候眼神忧郁了些,再说他哪里对我虎视眈眈了?是他自己心理作用才会这么觉得吧。
“他曾说以前对你做的事,很自责,你原谅他好不好?以后我保证他跟二皇子一定不会伤害你的。”我知道北玄澈很看重兄弟间的感情,当他知道颜汐是他的皇弟时,除了自责还有欣喜。
“以前什么事啊?忘了!”他说得风清云淡,好象以前真的和北玄澈没什么过结。
“我就知道你最不会记仇!真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啊!”心胸宽广、文武双全、天资聪颖、玉树临风、才华横溢、倾国倾城……再多的词也不及形容他。
他妖艳地笑了笑,“累了吧,我带你回房休息。”
是有点疲惫,因为失血过多,还造成头晕眼花的现象,点点头,我说:“好的!”顺便将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他的身上。

后来我才知道,那日风华押着北泠泠儿到不归崖悬崖边,是风华已经和北泠泠儿串通好了,难怪,当时我掉入不归崖后,听到北泠泠儿说:“风华,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帮你,便不伤我皇兄的……”
北泠云翌在看到颜汐为我跳入不归崖的时候,受不了颜汐如此的举动,就要随他跳下,是北泠泠儿制止住了他疯狂的行为,硬是将他拉住不让他寻短见,风华趁机从身后一掌劈晕了他,本想取他性命为我和颜汐报仇的,是北泠泠儿央求他放了北泠云翌,之后在他昏迷之际带着他往回北泠国的路起程。
我知道北泠云翌对颜汐是真心的,可他却不知道,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占有,得不到的也不一定就要毁灭。
有些爱是需要摊开掌心的,而不是死攥在手里,就像北玄澈那样他爱我却从不逼迫我,就像白眉,自认为给不了我幸福,他就放手,让另一个男人给我幸福。
而且北泠云翌他只是单厢情愿。
或许在他要将我与颜汐分开的时候,我讨厌过他,可现在颜汐没事,二皇子虽还是下落不明,但对北泠云翌的讨厌已经消失了,取代的是同情。
躺在床上,睡了十多天了,若不是颜汐一直坚持着让我好好躺着休息,偶尔会陪我在着府里四处走走,我早就唉声连连了。不过这几天身上的擦伤倒是好了不少,就是手腕上的伤还是很疼。早知道如此,那天真不该割得那么用力,那把匕首也够锋利了。
缩在温暖的棉被里,翘起了二郎腿,导致看来被子鼓鼓的,什么味道?我使劲地嗅嗅,香香的很像北玄澈给我熬的鸡汤,其中还夹杂着焦味。这味道从虚掩着的门飘了进来。
“曦儿!”门被推开,进来一袭如雪的长衫,颜汐端着碗鸡汤进来。
“快来尝尝我亲自给你炖的人参鸡汤。”
他亲自下厨为我炖的人参鸡汤?这男人怎么了?他会亲自为我下厨啊!难怪那香气还夹杂着焦味。
“你、你……”有些激动,导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第一次下厨味道可能不是很好,就先将就吧!别激动了。”他将鸡汤端来并没有直接给我,而是先让我坐起来,拿着勺子在鸡汤里搅拌了几下,然后舀起一勺子鸡汤喂我喝下。
不是很正宗,人参好象放多了点,导致汤都是人参味,喝下去还有些焦焦的味道,盐巴也放多了些。不过我喜欢!
“味道怎么样?”他并没有满脸的期待答案。
“这汤呢……很特别!是我吃过的所有东西最美味的。”因为是他亲自为我炖的人参鸡汤。他的第一次烧烤,我很幸运地吃到了喷香的烤鸡,他的第一次进厨房炖汤也是因为我。
“别勉强了!不过……凭本大爷的聪明才智,下次本大爷就让你喝上比皇宫御膳房整出来的还好喝!”他唇角一扬,自信满满,很自然地散发出雍容华贵的气质。
又喂我喝了几口,为了表示他炖的人参鸡汤真的很美味,我用没受伤的右手夺过他手里的陶瓷小碗,挨近嘴巴,咕噜噜两三口喝光了剩下的鸡汤,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
“大爷,明天再给小妞炖碗鸡汤!”将碗递给他,我歪斜着脑袋看他。
“遵命!王妃!”
“呃?”王妃?我愣着有些不解地看他。
“傻瓜!”颜汐将碗放到一边,轻拍了我的额头,笑出了声。“父皇封我为逍遥王,你当然是我的王妃了。”
当他的王妃呀!也不错。“好吧!那就免勉强强当你的王妃!”而且是唯一的妃子。
“那过些日子我们回宫找母妃商量,寻个良辰吉日完婚。”他温润如玉的声音在身边轻轻地响起。
完婚,与颜汐成亲吗?当他的新娘,当他唯一的王妃,然后同他一样唤瑶贵妃一声母妃。我羞涩地点点头。
那以后是不是也要称呼白眉为皇叔,北玄澈为大皇兄,二皇子为二皇兄,三皇子为三皇兄。不知道那时他们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但我却知道,只要我能幸福,便是他们最在意的事。
依偎在他的怀里,闻上他身上清新淡雅的香味,伸手环抱住他的腰,他轻拥着我,低下头,花瓣般的唇瓣含住了我的唇,我迷蒙着双眼迎接这一记热烈缠绵的吻。

日子在幸福中度过,经过这几日的调养还有爱情的滋润,本小姐丰腴了不少,当然不是胖,只是前些日子受的折磨瘦了不少,最近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本小姐还是很纤细苗条的,从背后来看,活脱脱就是一大美女!从正面看,自认为也还不错。

两百七十五 、王妃抱错人

北玄澈说:“曦曦,没什么比看到你脸上又恢复明亮的笑容更开心了。”
白眉说:“曦曦,看到你恢复得这么快,我就放心了。”
颜汐说:“肥得还真快!”
丫的!若不是看到他脸上满意且深情的目光,我早就拧他耳朵了大骂妖孽了!
而默然,当然是没什么意见啦!就是看我的时候,会微笑了,有点将我当成正式主子的意味。很想跟他说,他笑的时候挺好看的,清澈且明亮。
风华,早在几日之前就又出去了,颜汐让他这阵子爱干啥就干啥去,其实我知道,他是想让风华去找北泠泠儿。那日在客栈里风华虽对北泠泠儿的态度颇为冷淡,不过我知道,就凭北泠泠儿的热情,风华是抵挡不住的。
对于北泠云翌,我和颜汐最后的商量是放过他这一回。
颜汐本性就善良,连迫害白眉受苦多年的老国师都让他给救了,一个差点分离我们的北泠云翌,颜汐是动了杀气,但是经过我的劝说,他依了。因为他本不爱占血腥。
手上的伤虽还缠着纱布,但很明显的好了许多,就是使不上力气,不过大夫还有从宫里特地赶来为我看病的几名太医,都让我不用担心,说等伤口完全愈合了,好好休养,就能恢复原本的样子。
唯一感到心里有些隐隐疼意的,便是一直没有二皇子的消息。从事发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天了,若他还活着为什么一直不给我们消息?他是否受伤了,所以才回不来?
我知道大家都很担心,北玄澈已经派了好几队的人马,部分留在不归崖的崖低搜寻,部分前往南方。颜汐也派了很多得力的下属去找,却始终找不到二皇子,他就像突然在人间蒸发。
在园中散步,迎面吹来的二月春风夹着浓郁的梅花香气,杨柳开始吐出新意。几日前下了场特别大的雪,他们说,这是今年最后的一场雪了,春风融化了最后的一场雪,气温开始回升。
犹记得来这个时空是在愚人节,却不知道当时这里是什么日子,是三月或四月?但我知道,北玄澈一定还记得。
我来这儿快一年了吧。
一年,说长按日子来算并不长,说短论发生的事情来算也不短。几次的生死离别,只让我更确认了自己的心,到底靠近了哪边。
还发现,自己已经适应了这个时空,与这里的人开始交融。
白眉让我来这,他是说因为穆国未来的皇帝决定权在我的手中,可是想起皇上的遗旨,难道皇上会立那样的旨意或多或少都与我扯上了关系?
来这儿并不后悔,因为属于我的幸福就在这。
手中拿着枝红梅,身穿绿色长衫穿梭在梅花之间,为这春天里的花园增添了不少的绿意。
“曦曦!”
身后传来了白眉的声音。
回头看他身穿白色长衫立于红梅树下,微微翘起的唇角,露出很柔和的笑意。有风吹来,白发轻扬,混在梅花的香气中,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白眉你也在这啊!”回身,轻跨几大步走到他面前,漾出了甜甜的笑容。
他伸手从我的发上拿下一片梅花花瓣,松开指腹,那花瓣随着吹来的风忽高忽低地飞舞起来,“来一会时间了,这园子里的梅花开得很好,白府里的梅花应该也开得正怒吧。”对于他生活了几十年的环境,白眉还是有些想念的。就连我这才住了几天的也都有些怀念那儿的幽静。
我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几圈后,对他说:“我们找个时间回去看看好吗?白府里的梅花我还没看过它们开花的样子。”
“……”好长的时间他没有回答,再我想要对他撒娇的时候白眉突然说:“回不回去都无所谓了,你现在幸福吗?”
很慎重地点头。“幸福!”真的很幸福。
将背舒服地靠在身旁的大红梅树干上,伸了记懒腰。
白眉的笑容更加柔和了,揉揉我的发,满是宠溺。“答应我,要永远像此刻这么的幸福。”
永远的幸福?会的,只要颜汐一直都爱着我,一直都在我的身边,那我就是最幸福的人。“白眉我答应你,我会永远地幸福,那你也要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不过以后我也会照顾你的。”他是颜汐的皇叔,成亲后也会是我的皇叔,是亲人,亦是知心朋友。
他张开了手,有些尴尬地又放下,那姿势是想要拥抱我吗?看着他的手空空地落下,笑容虽在,眼神却是满满的落寞。有些不忍,我上前张开双臂抱住他的身子。
才抱住没三秒钟,至少连白眉也还没反映过来,我就被迫地被拉开他的怀抱,跌进了另一个带着清新淡雅香气的怀里。
不是吧,不到三秒就被抓到了……
“曦儿,这样好玩吗?皇叔我的王妃抱错人了。春寒料峭的,皇叔身体还未恢复,还是回房休息吧。”某只妖孽将“我的”两字加重,以宣示,我已经贴上了属于他的标签。
白眉也不气,只是对着颜汐说:“好好珍惜!”
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园子,有花瓣在他转身的时候飘落,而他白色的背影如此孤独,好像随时都会在梅花丛中消失不见……
“看够了没有?在我的怀里还能想别的男人。”不悦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不是想,是看……看白眉孤独的背影,很想去拉住他。
“哎——”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有些惆怅地埋进颜汐的怀里。

两百七十六 、我要当你的新娘

“曦儿……哎——”他也长长地叹了口气。
“嗯?”抬头看他,不明白他为何叹气。
“是不是只要我们成亲了,你就不会想别的男人了?那我们明天回宫吧!下个月十六成亲。我先让人回去通知做好准备。”颜汐垂下长长的睫毛,淡定的表情看不出他的悲喜。
想起自己刚才的行为确实不妥,虽然我对颜汐爱得死心塌地,但是曾经与白眉也算有过情吧,在与颜汐已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还抱着别的男人。
是我不该如此!
“对不起!我保证我再也不会了!我会把白眉与北玄澈当成亲人的。你别生气了好吗?”语气充满了诚意,我知道若不把这件事处理好,一定会伤了他的心。
颜汐并没有露出贯有的笑容,“我只是担心失去你,只想要你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完完全全地属于我,你的心只放在我的身上。”他低头,如花瓣雨的吻温柔地落在我的脸上。
“我的一切早就是你的,我的心也只属于你,当然你的心也只能属于我,回宫后我们就成亲,我要当你的新娘。”下个月成亲,早婚现象啊!不过对方是颜汐我还是很欣喜的接受。
他停止了亲吻的动作,唇依旧贴上我的脸问道:“曦儿,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礼?或是按照皇家礼仪的?”
什么样的婚礼?以前还小没想过,只知道要狠狠地拼命读书,让他们对我刮目相看。婚礼?浪漫的?刺激的?有个性的?皇家礼仪那又是怎么样的婚礼?但我知道如果按照颜汐的爱好,一定是梦幻般的华丽与奢侈。
埋头在他怀里想了好一会,我才抬头看着他清澈妩媚的桃花眼说道:“不管是怎么样的婚礼,只要成亲对象是你,就算是最简单的拜天地,只有黄天后土为证我也满足了!”只是成亲乃人生大事,这么样好象挺委屈他的。
“好,那这婚礼就交给我了,你只需要做好新娘子的准备。”他像是松了口气,这才露出了笑容。
“嗯!”开心地点头,“喂!还有我在这里没亲没故的,成亲后你可不准欺负我呀!我可没娘家回的。”

原本打算是今天用完午膳回宫的,可是耽搁了。
这些日子我的睡眠时间占用了大半的时间,所以没什么睡眠的我一大早就起来了,颜汐还在睡,按照往常一样去敲北玄澈的门和白眉的门。
到北玄澈的房门前是开着的,人家他老早就起床了所以在门口碰着了,打完招呼,便往白眉的房间走去。
“白眉天亮了该起床啦!”白眉可能是因为身体的关系,所以最近比较嗜睡。
刚敲了第一下门板,房门竟然自动开了,他早就起来了吗?
推开门去,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可能早就起来了吧。转身走出房门正要关门的时候,突然从门缝瞥见干净整齐的桌上白色陶瓷茶壶下压着一张牛皮色的纸。
有些好奇,所以又推开了门进了房。当我看清那牛皮色的纸张是一封信的时候,心里的不安迅速地扩散了开来。
白眉又想干出什么让我担心的事了?
那确实是一封信,我将白色陶瓷茶壶拿开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行看似浑厚却又不失飘逸的字:杨晨曦亲启。
给我的吗?
我几乎颤抖着双手,拿起了那封信,撕开边缘,将白色的信纸拿出来,展开,只有寥寥数语。
“曦曦,万分珍重,勿念!
你的白眉。”
“白眉你怎么又走了?答应过我不会不告而别的,为什么还要走?你明明知道我会舍不得你的。”
捏着手中的信纸,我颓废地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他走了,走了多久了?为什么不当面说,是怕我会阻止吗?不过我一定会阻止他的,阻止他的离去。
我的婚礼他不想参加了吗?或许他也不敢参加吧!看着心爱的女人嫁给他人,一定会很难受。
可是,这些不都是白眉想要的吗?
泪水无声地沾湿了字墨,黑色的墨晕开,像一朵黯淡失色的花朵。
“曦曦怎么了?”
我多想这句话是白眉的声音,可惜不可能了。
见我颓废地坐在地上哭泣,北玄澈进房蹲在我的面前。
“怎么哭了?”抬手轻柔地为我拭掉泪水。
我呜咽着将信纸拿给他看,“白眉走了,他竟然走了。”
曲着腿,我将小脸埋进了膝盖间,伤心地大哭。白眉,要是让我找到你,这次绝对不原谅你了!哼!
虽很想将他抓起来爆打一顿,很想诅咒他,可是一想到他的病还没好,我就是担心他会出事,没有人在他身边照顾,出了什么事,该如何是好?
他去了哪里?白府吗?
若是白府,他布了阵,想要找到那是不可能的事。
“皇叔……曦曦别哭了,我会把皇叔找回来的,别哭了。”倒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是北玄澈拥我入怀,我睁开泪眼婆娑的双眼看他。“白眉还会回来吗?”
他若会回来就不会走了。他若想消失,怎么找也不会找到的。
“会的,皇叔会回来的,你别哭了。”
“哎——”一声长长的轻叹声入耳,很是熟悉。
“曦儿怎么坐在地上,喝的药还不够多吗?”我抬头看到颜汐站在门口处,脸色不大好。
脸色不大好……意识到自己还在北玄澈的怀里,我赶紧离开和他拉出了些的距离,见我如此,北玄澈垂下了眼眸,有些忧伤,顾不上他的忧伤,我从他手里夺下了白眉留下的信,朝立在门口的颜汐跑去,学三皇子那样来了个熊抱,并且双手勾上了他的脖子,挂在他的身上。

两百七十七 、我是王妃

颜汐伸手抱住我腰,“怎么了?”他问。
将脸上的泪水擦在他华丽的衣服上,我才颤抖着声音可怜兮兮地说:“白、白眉,他走了。该死的,他竟然不告而别。”

以为白眉会回来,所以今天并没有起程回宫,在府里等了一整天,不见白眉回来的踪影,隔天在我的要求下又等了整整一天,白眉还是没有回来,他应该是走远了。
等了两天,并没有等到白眉,因为婚礼在即的关系,一行人,只有先起程回宫。
当北玄澈知道我和颜汐的婚礼定在下个月的十六,许久之后很真诚地吐出了一句话:“曦曦,我祝你幸福。”
我知道他很难过,却无法去改变。
再次回到皇宫,离开的一个月发生了太多的事,所以感觉离开了好久。
一回到逍遥殿,还未进西阁我就拉着颜汐往白眉的东阁跑去,我希望他的离开,只是先回了皇宫。
“白眉、白眉——”粗鲁地撞开了东阁的门,冷冷冰冰的空气迎面而来,很显然地这里已经很久没住人了。
“白眉你在哪里呀!你出来!”朝外跑去,远远地看着屋顶上,希望可以看到老喜欢爬屋顶的他,可是没有,屋顶上空荡荡的没有白眉颀长的身影,倒是横脊上停留了一对正在叽叽喳喳像在打情骂俏的燕子。
“白眉!……”眼泪不争气地又掉了下来。
“曦儿,皇叔没有回来,别哭了。”颜汐将我拥进怀里。
“我只是担心白眉的身体,我真的很担心……”
这些日子我病了所以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但是一个多月前,他明明还咳出了血,他一个人回白府,谁给他熬药,寂寞了谁陪他讲话,如果出了什么事那要怎么办?
“好了,别担心了,皇叔离开的那日,我已经让默然派人去找了,不会有事的。我们去换下宫装,好久没看到母妃了,她一定很想念我们。”
瑶贵妃,是好久没有看到了,倒也挺想她的,我点点头,擦擦脸上的泪水任他拖着往西阁走。
一想到西阁里的淡淡与如春两小丫头,刚还伤心得要死,此刻我又开开心心地拉着颜汐的手奔进了西阁。
几名丫头、几名侍卫跪了一地。
“奴婢拜见逍遥王,拜见小姐。”
“奴才拜见逍遥王,拜见小姐。”
“干啥呢,都给我起来!”呃……没人给个反应!就因为身旁站了位身份尊贵的逍遥王,以前的太子殿下。
“都起来吧!”还是旁边的某人比较有威力,话音刚落,他们大喊:“谢逍遥王!谢小姐!”
这就是传说中的身份差别吧。
在屋里,颜汐来回踱了几步,勾起抹足够倾城的笑容说道:“以后,这小姐的称呼可要改改了,记得称王妃!”他回头深情地看着我。
“是的逍遥王,王妃!”刚起身的一行人立刻乖乖地喊到,淡淡与如春显然比我还高兴。
王妃咧!混得还不错吧!
“行了你们!颜汐你去换回宫装吧,我这里有淡淡他们呢,换好了,要马上过来找我。”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这才发现身旁还有这么多的人,顿时觉得有些羞赧脸上浮起了两抹嫣红。
只好又开始了我的招牌动作,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
“别抓了!”颜汐将我的手拿下,捧在掌心里,暖暖的很舒服。
“你们两个快帮王妃盛装打扮。”他朝淡淡和如春下了命令。
“奴婢遵命!”淡淡与如春款款行礼。
“曦儿,沐浴的时候伤口可别碰水了,我先回寝宫一会过来找你。”说完,也不看看旁边有没有人他光明正大地吻上我的唇。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抚上了唇瓣,回头看到两小丫头正偷偷地笑,笑容暧昧,有点碍眼。
可惜了想骂又不知道骂什么,只能任着脸庞越来越烧。
“小、呃,王妃,奴婢这就为王妃盛装打扮。”淡淡欠扁地加深了笑容。
“王妃,先沐浴吧!”如春也强忍着笑。
“行了行了!最近好吗?”我可是差就再也见不着她们了。
“一切都很好,就是担心王妃在外面过得好不好。”淡淡眼眶一红,眼看眼泪就要掉下来,我忙安慰她:“本小姐是谁啊!仙女下凡,能过得不好吗?”仙女下凡?真亏我想得出来,若是让颜汐听到了,准说我是脸先着地的仙女,不过北玄澈可就不一定了。
淡淡:“是,王妃是天仙下凡!只不过那天真把奴婢们给吓坏了。”
“那天怎么样了?”北泠云翌到底对他们做了些什么,为什么整座逍遥殿的侍卫、太监与婢女都不见人影。
如春说:“那日王妃参加了皇上的登基大典,奴婢们闲来没事就坐在门边闲聊,见对面有一名很漂亮的宫女款款走来,随后不知怎么的奴婢就晕倒了,醒来后发现奴婢和一大堆人都绑在了一起。”想起那日的情景,如春心有余悸。
晕倒!那是因为北泠云翌全身都是毒啊!而对于他身上的毒,不知道是因为中了太多次了还是吃了那么多的药,已产生了免疫力。
“没事了,以后不会再发生了。”被两人拉到屏风后,淡淡为我脱去了外衫,我朝她们说:“你们先出去吧!等我洗好了,再唤你们。”还是不习惯洗澡的时候,被人在身上擦来擦去,摸来摸去的,这感觉好奇怪,就算同样是女性的也不行!
却想起在棋社的时候,那晚沐浴的时候趴在浴桶边沿睡着了,是颜汐抱我起来的吧!这可是异性啊!

两百七十八 、隆重的婚礼行吗

“那……可是,王妃手上的伤……”淡淡的目光停留在我左手手腕上缠着纱布的伤,有些担忧。
“怎么受伤了?王妃还是让奴婢们伺候吧!”如春也不放心,毕竟刚才颜汐有吩咐我一定不能让伤口碰到水。
“这小伤没事的,你们先出去吧!”这伤小归小,还是差点要了我的命,也让我疼得死去活来。
淡淡与如春两人知道拗不过我,只好先退了出去。
试了下水温,刚刚好,褪去了剩下的衣衫,纤细修长白皙中带些淡淡瘀青的美腿跨进了浴桶里,温热顿时袭满全身,感觉好舒适,担心左手碰到水只好小心地放到边缘处搁着。
玩弄着漂浮在水上的玫瑰花瓣,闻上浓郁的馨香,闭上眼,享受这一切,只是安静下来的时候心里会泛出些苦涩。
二皇子还未找到,白眉又在这时候离去,不知道此时他们两人过得还好吗?
泡了很久,直至水温有些凉了,我才起身,从屏风上拿了条准备好的浴巾擦拭掉身上的水珠,又穿上了贴身衣物才唤道:“淡淡,如春可以进来了。”
两人进来,淡淡手捧着一袭银白色的宫装进入屏风后,展开宫装为我穿上,又被拉到梳妆台前,如春为我放下长发轻轻梳着,淡淡也没有闲下来,开始为我化妆。
而我只能任着他们摆布了。
“王妃,这次回来见您变漂亮了好多。”这是如春给我的赞美。
淡淡仔细地瞧了瞧我,最后点头:“真的咧!好像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是吗?”我将信将疑地猛朝镜子里看,脸孔还不是同样那张,难道是最近他们把我养得很好?或是爱情的力量?
又仔细看了看,好象确实有那么点点的不一样,唇角喜欢微微地上扬,眼里好象多了抹光芒,白皙的脸孔透露出红润的光泽虽不是很精致,但也算是清秀可人,加上化了一半的淡装和这一袭宫装倒也将我衬托得有了那么点点的贵气。
贵气呀!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最近都和有颜汐他们混在一块,也染上了不少的他们浑然天成的贵气。
最后如春为我梳了个灵蛇髻,并且佩戴上一把肢体晶莹的白玉簪,一边是一把白玉步摇,很简单的打扮符合了我喜欢的风格。
淡淡为我打量了一翻问我:“王妃你看看这么打扮行不?简单大方又不失王妃的身份。”
“嗯,丫头有进步!”不像以前什么发簪、贴花、大红花的都老喜欢往我头上放,一句话将如春夸得轻轻笑出了声。
脸上的妆也化得差不多了,一看镜子里自己最后的成品,果真是盛装打扮,只不过看到镜子里出现的另一个人不得不感叹人比人气死人,一身裁剪得体的白色宫装,穿在他的身上是那么地与众不同,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是高贵优雅的气质令我不禁怦然心动。
“曦儿好了吗?”颜汐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放下手中的镜子我起身转头,看到他妩媚的桃花眼正含着柔柔的笑意。
“奴婢拜见逍遥王!”两丫头赶紧行礼。
“免了!”他手一挥,淡淡与如春乖巧地退至一边。
一见他我上前给了他一记拥抱,腻在他的怀里,颜汐伸手揽上我纤细的腰枝问:“好了吗?”
“嗯。盛装打扮完工!可以出发了!”踮起脚尖在他的唇畔亲吻了一下。
他搂着我的腰转身往外走,我不忘回头朝淡淡与如春挥手:“两丫头好好呆着!”
“奴婢恭送逍遥王、王妃!”

一路走去才发现此刻的皇宫处处张灯结彩充满了喜庆,和前段时间整座皇宫陷入浓重的悲哀气氛有着天囊之别。
我知道这些喜气是因为我与颜汐的婚礼,因为朝里大臣都知道颜汐是先皇最宠爱的皇子,面对我们的十六日的婚礼他们倒也没反对什么。
从先皇驾崩后到现在也不过才几月之久,按照一般来说是不能到处张灯结彩的,但是太后与北玄澈还有瑶贵妃和朝里大臣商量了一番,便破了先例。
因为他们也都清楚,颜汐是他父皇最宠爱的皇子,他的婚礼应当隆重,先皇有知也不会怪罪。
“颜汐。”牵手步行在前往千仪宫的大路上我问他。
“怎么了?”他低头看我。
“我们的婚礼举行得这么隆重行吗?简单一点就可以了,可别伤财劳民呀!你父皇刚走不久,我们这样可能会不大好。”皇后为人和善,诚心向佛,北玄澈处处维护我,瑶贵妃是颜汐的母妃,他们说什么我都相信,我只是担心朝里的大臣,他们可能只是表面上的迎合而已,就怕私下对此表示不满。
“没事,这些是父皇想看到的,我们的婚礼太冷清了,反而不好。”他的唇角满满的笑意。
“好吧!我相信你!”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我便相信他。
进了千仪宫,在那如水晶的世界里,我看到瑶贵妃如猫儿般庸懒优雅地躺在一块柔软的虎皮躺椅上,目光忧伤地看着手中的明黄色丝帕,手轻轻地抚摸着,那条丝帕是先皇第一次与她见面赠给她的。
她想念先皇了吧。
“母妃。”颜汐拉着我的手朝她走近。
听到颜汐的声音,瑶贵妃眼眸一亮,抬头目光落在我们身上。
“阿汐、曦儿你们可回来了!”她漾出一丝绝美的笑容,和颜汐的有些相似。
“曦儿拜见瑶贵妃娘娘!”我款款地朝她行礼。

两百七十九 、我们生个孩子吧(大结局)

瑶贵妃见此赶忙起身扶我起来。“快起来别多礼了,现在该改口了吧。”
改口?我起身不明所以地看向颜汐,不清楚瑶贵妃话里的意思。
“叫母妃,别愣着了。”
啊?叫母妃呀!有些紧张,在几日前割腕自杀的时候,是很想很想叫她一声母妃,可是现在可以叫了,为什么却感觉如此紧张,低着头,绞着手指。
“别紧张,叫声母妃。”当我正陷入紧张状态的时候,颜汐轻拥着我,声音柔和地在我的耳边响起。
看向颜汐柔和深情的桃花眼,我点点头,深呼吸了口气,转头直视瑶贵妃满是期盼的美目,笑呵呵甜甜地喊了句:“母妃、母妃!”以后算是有娘了,真不知道我妈要是知道我这么早就结婚,会不会掐我手臂,但如果知道是颜汐这么优秀的女婿或许会很满意吧。
瑶贵妃上前怜惜地拥住我,“早该这么唤了,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会和阿汐在一起的。这一声母妃可盼了好久呢。”
“母妃!”我像是叫上了瘾,可瑶贵妃却听得很高兴。
“上个月听说你被掳出宫外,还传了太医,伤得不轻吧?”她绕着我的身子关心地打量了一圈,最后落在我的左手上,那里缠着白色的纱布。
“这是怎么伤到的?还疼吗?”她轻抬起我的手,眼里尽是担忧。
这伤怎么伤到的?直接说我想殉情吗?“……不疼了!母妃别担心。”然后抬头求救般地看向身旁的颜汐。
“母妃曦儿没事了,以后儿臣绝不会让曦儿受伤的。”他拉着我坐在柔软的虎皮躺椅上,低声说:“伤还没好,别老站着。”
听得我心里泛起一阵甜蜜。
“没事就好。你看我,曦儿这声母妃都叫了,我连个礼物都还没拿出来呢。”
“母妃不用了……”我都还没讲完,她就唤起一旁的宫女:“梅儿,快去将本宫寝宫里的紫檀锦盒拿来。”
“是的,娘娘!”
看着颜汐与瑶贵妃闲聊了几句,之后我也不这么拘束地加入了他们聊天的话题,不一会梅儿拿着一只紫檀锦盒出来。
“娘娘,紫檀锦盒拿来了。”
瑶贵妃伸手接过梅儿双手递上的紫檀锦盒打开盒子,露出一只婴儿巴掌大的翡翠长命锁。
“曦儿这只长命锁赠与你,将来和阿汐有了孩子就送给他,小时侯阿汐也带过这只长命琐。”她将紫檀锦盒双手递到我的面前,而我却不知道该不该接。
孩、孩子咧!我以后和颜汐的孩子,是啊!以后我们会有孩子的。
还在犹豫中,却见颜汐已伸手接过了紫檀锦盒,“儿臣与曦儿先谢母妃!既然是母妃送给我们未来的孩子,那曦儿你就收下吧。”他转手将紫檀锦盒给我。
我再次被“未来的孩子”这几个字给雷到了。
这个月十六日的婚礼对我这现代人来说已是早婚了,还孩子呢!
典型的早婚早育!不过和颜汐的孩子,会像谁呢?不管是男是女还是都像他一样吧,有绝美的外貌,聪资天颖,而且善良。
接过他递来的紫檀锦盒,我开口道谢:“曦儿谢母妃的厚礼。”

回到颜汐的寝宫已是在瑶贵妃那儿用完晚膳之后了,回到他寝宫后因为身体还有些虚弱,所以看到他那张变态的华丽大床我四肢摊平躺了下去。
“很累吗?”他走过来为我脱掉了绣花鞋,解开我的腰束为我脱去白色宫装,最后替我盖上厚厚的棉被,又拿走了我手上的紫檀锦盒放到一旁。
“有些累了。”眼皮开始变得沉重。
“那你好好睡吧,我陪着你。”手温柔地抚过我的脸庞,他漾出了愉悦绝美的笑。拿掉我头上的发簪与白玉步摇,解散了我一头的青丝,他的手爱怜地抚弄着我的长发。
其实他有时候除了妖孽了些,对我很温柔。
“颜汐。”在他脸上偷了个香,我满足地唤他。
“嗯?”
“我们成亲之后,房里的摆饰按照我喜欢的风格好吗?”他的风格,我实在不敢恭维,只想赠送两个字给他“变态!”
“好不好嘛!”见他沉默,我拉着他的手撒娇。
“再说。”就这么丢下两个字。
“那算了,成亲后,我还是住西阁。哼!”我都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他了,让他的寝宫换个风格有这么难吗?
“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扭头不看他。
“好!你爱怎么样都随你,还不行吗?”某人露出一脸的献媚。
“行!”又朝他脸上偷了个香,这样才对嘛!“成亲后,你要爱我,宠我,保护我!”
“那是当然,不管有没有成亲,我都将爱你,宠你,保护你!一生一世!”他脱下了白色靴子,隔着棉被躺在我的身旁。
“曦儿。”
“嗯?怎么了?”
“我有个打算。”
“什么打算?”
“我们成亲后,去寻找皇叔和二皇兄的下落,一路游山玩水好吗?”
可以亲自去寻找白眉和二皇子,还可以与他一路游山玩水。“好!”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反正我是跟定你了!”这个鸡与狗好象不大好听。
“只是我们找得到白眉吗?”他要是回了白府我们是找不到的。白眉说要教我破阵法找到白府,最后他还是没有做到。
“找得到的,就算是挖地三尺,我也会将皇叔和二皇兄找出来的。”他说得很有把握。
而我,相信他。
拿了被颜汐放在一旁的紫檀锦盒,打开盒子,露出那块翡翠长命锁,我对玉类的东西没啥研究,但是这块长命锁,我知道是用上好的翡翠精工雕刻而成,玉质细密坚韧、润泽,锁上刻有梅花图暗,象征幸福。
这是颜汐小时候戴过的东西。
“喜欢这长命琐吗?”颜汐问我。
“喜欢!这很漂亮。小时候妈妈也给我戴过长命琐,不过是银的,还有几个锒铛,走起路来一响一响的特别动听。……呵呵,我们那边的妈妈就是你们这儿娘亲的意思。”那时候全身上下都佩带着锒铛吧,手镯不止双手戴连脚也各套上了,戴到小学好几年级妈妈才允许我拿下。
“想娘亲了,就把母妃当娘亲好吗?我不管你是哪儿过来的,总之无论无何我都不准你回去!不准你消失!”他霸道地隔着被子用力搂住我的身子,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如果我还能回去,就必须面临离开他,那么我不回去了,想起白眉说我再也回不去了,反而觉得安心了些。或许家里人正在疯狂地找我,但为了我的爱情我只能自私,因为离开颜汐我不一定就活得下去。
“我怎么舍得扔下你呢!我不会回去的,白眉也说了我没有回去的可能,我虽想念我的家人,但更舍不得离开你,以后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从我手中接过翡翠长命锁,颜汐放在掌心上看了会,然后装进紫檀锦盒里,盖好盒子,轻轻一掷,紫檀锦盒稳稳地落在梳妆台上。
好、好……好厉害!好功夫!
“曦儿……”
“怎么啦?”当我对上他灼热的桃花眼后,心立刻少跳了一拍,他黑色的眼瞳像蒙上了一层迷蒙的光芒,就像星相奇观散发出来的光芒将我吸引。
“你、你……”睁着眼看他,舔舔唇瓣,觉得开始口干舌燥,他又开始勾引我了。
“曦儿,我们生个孩子吧!”他的手轻柔地抚上我的脸庞一路往下最后在锁骨处游走,引得我一阵的轻颤。“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会好好疼爱他的,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像父皇疼爱我一样疼爱他。”
“孩子……孩子。”轻轻念着,会有属于我们的孩子,颜汐会很疼爱他,而我,也会将他当作宝一样的疼爱。
可是……
“可是……我还小啊!”有个孩子是很不错,但是我会不会太小了?
“不小了,母妃在你这年龄的时候已经生下了我,曦儿,好吗?我们生个孩子,我一定会很疼爱他的。”
他柔和深情的声音,真诚的眼神,我早就相信他的话了,脸红心跳、口干舌燥,思想早已脱离了我的控制,我点点头,许久才发出声音:“……好!”
颜汐一笑,足够倾城,他起身掀开棉被这大鄣碍物,俯身压上我的身子。
“呃——”我羞涩地不敢直视他那双能勾人心魂的桃花眼,轻轻呻吟出声。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放轻松点。”
“好、好……”他的手拉开我的衣襟,露出了性感的锁骨和大片白皙的肌肤,还有那条红色的肚兜,薄衫轻轻地滑落,他的手温柔地在我的香间上来回抚摸,在我身上产生一股不小的电流。
颜汐颀长的身躯覆盖了上来,紧紧贴上我的身子,轻如羽毛的吻开始落在我的脸上,他的手稍一用力,扯掉了我身上的白色薄衫,虽然很紧张,但是心里却一直期待着。
不自觉中,我已伸手解开了颜汐白色宫装的束腰,一边回应他的吻,一边动手为他脱掉宫装,又伸到他的前襟有些迫不及待地扯开,
“曦儿,别紧张,放轻松点,让我好好爱你。”在我的耳边轻喃着,温柔地如同微风拂面。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男子,或许,他只是为我一人温柔吧。
“嗯,我不紧张了……颜汐,我爱你。”醉眼迷离地吻上他如花瓣般的唇瓣,双手勾上他修长的脖子,享受这不可收拾的一刻。
“我也爱你!好爱好爱!”他带着满足的笑容加深这吻。
慢慢地我放松了,全身心地放松投入热吻中。他一手在我的肩上游走,另一手也不闲着,扯掉我身上的肚兜扔至一边,如玉的手抚上我胸前的蓓蕾,引得我一阵娇颤。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胸前一直蔓延到脚底,每一个细胞都渴望得到更多。
“颜汐……呃——”我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他的唇移至到我的胸前,细细地吻着,我一急粗鲁地扯掉了他的衣服,露出他比一般男子更为光滑白皙的身体,两眼看得有些发直,第一次看到他的身体吧,以前虽也有看到他没穿衣服的样子,但是身体却是浸泡在水中,上面漂浮着一大堆的花瓣,啥都看不到。
身体上的肌肤贴得很紧密,我紧紧地抱着光裸的他,娇喘着,幸福地微笑,嘴里溢出连串的呻吟。
在紧要关头我突然想起以前他对我的承诺,所以我煞气氛地说:“颜汐……你、你不是说,会在我们成亲之夜才会要我吗?啊——”之后我惊呼一声,丫的,他竟然含住了我……我胸前坚挺的蓓蕾,舌尖不停地在敏感处挑逗着,贪恋地品尝。
“颜、颜汐……”快感传遍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但我还是很努力地问他:“不是说了等成亲之日吗?唔——”
婚礼定在十六,现在都初七了,还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剩下九天呢!“喂,只剩下九天呢!”现在要真不可收拾,那么以前压抑着不就全白费了。
颜汐有些不满地抬头,将脸移到我的眼前,醉眼迷蒙的桃花眼对上我迷离的双眼,他喘着气问道:“现在你还想停下来吗?曦儿,认真点,九天对我们来说太长了。”
停下来?停得下来吗?“不想”二字还未说出口,他霸道地吻上了我的唇,不再让我说些煞气氛的话。
既然如此,那就,就不可收拾吧!
回应着他的吻,我还是极力地伸手去拉红色薄纱床幔,顿时一袭光彩四溢的薄纱落了下来,掩住了里面的春意……

(全文完)

番外 两百八十、白眉篇:(1)想要丢弃的银发

一头几乎和白雪融化一起的银发纠缠在风雪中,精致秀气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珠,他挥动着小胳膊想要拉住那要弃他而去的母后,但是身旁的侍卫紧拉着他,让他使尽了力气,还是无法拉住他母后的手。
“母后、母后别丢下阿易,这里好冷,母后,阿易想父皇想阿昊皇兄了……母后、母后——”冰冷的雪花落在他的脸上,一碰到他温热的小脸立即化成了水,和着眼泪混在一块,清亮的眼瞳溢满了水雾。
“母后,阿易以后一定乖乖的听话,母后!”
“母后你不要走啊!母后不要丢下阿易!母后、母后……”
看着身穿华丽凤袍的母后不舍地转身,他再一次喊出了声来,当时他还不知道这一别,便是永远。
在寒风瑟瑟的风雪里,颜易缩着小小的身子坐在雪地上,用哭得红红的双眼看这场穆国下得最大的一场雪。父皇曾对他说,最大的那场雪他一定会陪他看的。
“父皇你在哪儿?母后,你为什么要丢下你最疼爱的阿易?阿昊皇兄快来救救我,好冷……”
伸手拨弄着头上的银发,他记得老国师说过他是福星转世,必能为穆国带来福气,所以他的父皇与母后最疼爱他了,可为什么,老国师逝世后,年轻的国师要说他是妖孽呢?
他不是妖孽,也不想要什么福星转世,他只要还可与父皇母后在一起,还有疼他的阿昊皇兄。
这一刻,第一次,他开始厌恶自己的一头银发。
为什么他会是银发,为什么阿昊皇兄的头发又黑又粗。
父皇与母后一定是因为他的银发不要他。
他恨,恨那年轻的国师。
第一次,小小的他,开始懂得恨。
泪水几乎结冰!
在风雪中,低着头,小小的身躯开始受不了这天寒地冻,将精致秀气的小脸埋在膝间,他的意志力开始慢慢消散……
“孩子。”
好象有人在说话,不知是谁的手轻柔地抚摩过他头上的银发,那感觉就像是父皇和母后。
难道是母后又来找他了?
“母后——”可当他抬起欣喜的小脸蛋时,却失望了,稚气清灵的小脸垮了下来。
看了一眼眼前这高大清瘦面容俊秀看不出年龄的男人,颜易很快地又将小脸埋到膝上,但是很快地又抬起了小脸。他满脸希望地问:“是父皇母后让你过来接阿易回去的吗?”
“不是。”男人淡淡地回答,对颜易露出了一丝柔和的笑容,在这冰天雪地间,无疑是一抹阳光,几乎将雪花融化。
颜易看到了,觉得这男人的笑容很温暖,可是,他幼小的心里却因他的一句“不是”,再次冰封。
父皇和母后,一定不会要他了。
他们因为他的银发,遗弃了他。
“孩子,跟我走吧,你这头的银发,在世人眼里,是要被欺凌的。”
银发,银发……泪水再次滑落,他哭着喊:“我不要银发,我不要它……”就是因为这一头的银发,毁了他原本的快乐。
所以,他在世人眼里只是妖孽。可他不是妖孽啊!他是父皇母后掌心里的宝,阿昊皇兄还说过他的银发是世界最漂亮的。……但现在还是吗?颜易握紧了小小的拳头,心里开始有些不确定了。

童稚的声音被风雪掩埋,颜易低着头,年小的他只能用眼泪来表现他的伤心。
“走吧!我带你去没有人会欺负你的地方,只要变成强大的人,就不会有人因为你的银发而嘲笑你。”男人轻抱起娇小的他,在厚厚的雪地上,却留下浅得几乎看不见的脚印。
颜易刚开始还有些挣扎,如果他走了,母后回来这儿,还会找得到他吗?可是母后还会来吗?渐渐地因为幼小的心灵严重受到重创,因为这天寒地冻的小身子开始有些僵硬,而抱着自己弱小身子的俊逸男人的怀抱是那么地温暖,就像父皇的,所以,他不挣扎了,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男人带他到一个地方,那里与世隔绝,有一间很大的府邸,叫白府,应该是男人的家吧。
“我是白无色,从此便是你的师父了。我会将我毕生所有的一切,全都传授给你。”白无色和颜悦色地对颜易说,他发现这孩子的筋骨奇佳,反应也不错,是个可塑之才。
“师父?”颜易用他清亮清亮的大眼睛盯着他,以后这个自称白无色的男人会是他的师父。
“师父!”他用甜美的声音乖乖地唤他。
白无色伸手摸了摸他的银发,一脸的宠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对一个小孩子这么温柔的。
“师父你不怕阿易的银发吗?年轻的国师说阿易是妖孽,可阿易不是妖孽,阿易不会害人,可是母后不要阿易了。”一想起伤心事,他的泪水又涌了上来。
“不怕!”蹲下身,白无色抱起了颜易,“你叫阿易吗?”从这名小男孩的话里,他知道这男孩的身份不一般,可白无色也算出了这男孩的一生必遭坎坷。
“我叫颜易,父皇和母后还有阿昊皇兄都叫我阿易,我喜欢他们叫我阿易,师父会叫我阿易吗?”搂住白无色的脖子,他看着师父脸上温和的笑容,他待他的感觉,就像是父皇的。
“颜易,那是你该丢弃的名,你以后就叫,叫……白眉,和师父同姓。”
白眉?他很想问师父,他的眉毛是黑色的不是白色的,为什么要叫白眉?头发已经是银发了,他不想连眉毛都与别人不一样。很想很想抗议,但是面对师父温和的眼光,还是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两百八十一、白眉篇:(2)闯入我梦

几十年后,他才知道,当一个女子唤着“白眉”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唇角总是会不自觉地往上扬起,心里溢满了幸福感。
白无色认了白眉为徒弟,倾尽自己的一生才华全都传授给他,白眉从不让白无色担心,白天跟着师父学,晚上一个安静的时候,想起以前的一切,他的父皇和母后,还有阿昊皇兄,每每都泪流满面,却不敢哭出声,因为不想让师父担心。
可是一切都远离他了,他不再是他们的小皇子,不再是阿易,他是白无色疼爱的徒弟,叫白眉,住的是白府,从此他与师父相依为命。
褪下华丽的宫装,穿上一般百姓的衣服,从此,皇宫不再是他的世界了。
只是白眉希望,父皇和母后可以想起他,阿昊皇兄也不会将他忘记。
因为,至少,他们是他回忆里最美好的一部分,他仍然想念他们。
许多年以后,白眉长大了,才明白,母后这么做是为了保全他的生命。
除了年轻的国师,他都不恨了。只是希望未来的某一天,他可以亲手杀死国师。因为他不是妖孽,至少师父这么说过。
白眉也这样认为。
这世上本没有妖孽,妖住在人的心中。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武功、星罗占卜、五行术数、奇门盾甲等,白无色倾囊相授,白眉也很好学,师父教他什么他学什么,白府很安静,没有外界的打扰,加上白眉刻苦勤奋和天资聪颖,几乎是学什么会什么,就连白无色都大大吃惊。
当时收留白眉,只因为不忍这个身份尊贵却拥有一头银发的小皇子在风雪中瑟瑟发抖,他将白眉当作自己的孩子般对待,也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几年后,对于师父传授给他的几乎都无所不精、无所不通。十七岁时,当年那个漂亮得如同陶瓷娃娃的孩童,已出落得英俊非凡,同他的师父一样,清秀俊逸的脸庞,带些对这尘世间的淡然。
也就是在十七岁的时候,他每晚的梦里都能出现同一名女子,面容清秀可爱,笑如阳光灿烂,白眉与她在梦里相谈甚欢,却始终不知道她的名字。
曾经将这一梦境告诉师父,师父什么都没说,只是叹了一口长长的气,神情凝重。
白无色,早就算出了这女子必是白眉的劫数,又在心里叹了口气,只是感情的事,只能看当事人的造化,他算是旁人。
每次的清晨醒来之时,白眉都会细细回味梦里女子的一颦一笑。
八角凉亭里,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白眉与她相拥,抱着她娇小的身子,女子将脸贴上他的胸膛,轻轻地磨蹭着,那时女子的表情是柔和美丽的,而他心中溢满了幸福。
有风吹过,亭子里相拥的两人,银发与黑色长发在风中纠缠。
一段时间后,他才发现自己在梦里爱上了她,而醒来后,白眉对她的爱依旧不减。
可她是谁?
师父不说,白眉也不再问,用尽所学会的星罗占卜开始算,白眉才发现她和他竟然是不同时空的人,她的名字应该如同她的笑容一样。
很灿烂,充满了阳光。
在白府生活了十多年,他长大了,但是他的师父白无色的音容面目始终没有改变,如同他们第一次在冰雪中相遇的那样,岁月并没有在他俊逸的脸庞留下任何的痕迹。所以白眉也始终不清楚师父的年龄。
他是神仙吗?很多次,白眉都想这么问他。不过师父告诉他,这世上没有神仙,神仙在我们的心中。
妖居住在人的心,神仙也居住在人的心。
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但却清楚自己的心,住不了神仙,也没有佛的位置。他还有恨,关于十几年前离别的恨,年轻的国师想要置他于死地,而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母后弃他而去的背影那么深刻人心,他知道母后也很不舍。
在他二十岁的时候,白无色永远地离他而去,依然记得那天清晨,白眉晨练完之后,回到桌前等了许久,却不见师父的出现,这是十几年来从没有发生过的事,白无色每天清晨都会在他晨练完之后,摆上热乎乎可口的早膳,坐在桌前等他回来一起用膳,十几年来,第一次白无色没有出现。
师父呢?白眉看着空荡荡的桌子,朝白无色的房间跑去,心里有丝不安在慢慢扩散,可白眉不敢掐指去算。
他怕!
跑到白无色的房间,看着紧闭着的房门,白眉抬头敲了几下:“师父,在吗?”
久久的,里面没有传来任何的声音。
“师父,师父你在吗?”他再次敲响了门板。
此时,里面寂静得可怕。
推开门去,他看到床上还躺着白无色,棉被整齐地盖在身上,他面色苍白,双眼紧闭满脸的淡定从容。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白眉有些慌张,在触摸到白无色露出被外的手时,他迅速地又抽了回去,那手指冰凉冰凉的早已没了温度,脸色和手上一样的苍白毫无血色。
师父走了吗?颤抖着手,将手指放到白无色的鼻端一探,白眉有些哽咽,不相信和他相依为命的师父走了。
他走得这么地安详。
“师父,师父,不要走,不要丢下白眉,师父,白眉就剩下你了,师父,求求你赶快醒来,快醒来好吗?”当冰凉的泪水滑落脸颊时,白眉才发现自己有多久没有流泪了。

两百八十二、白眉篇:(3)如玉兰花一样的男子

“师父,连你都不要我了,以后白府里,就剩下我孤零零的。”以前,只有父皇、母后和阿昊皇兄不会因为他的银发而嫌弃他,可是他们都不要他了。此后,只有师父白无色待他是真心的,如今师父永远地离开了人世,若大的白府是他的一切。
他,一个人。
再也不会听到师父的教诲,再也不会有师父一招一式地教他练武,师父脸上淡定温和笑容,他再也看不到了。
永远地记得,六岁的时候,在风雪中,师父对他露出的一丝柔和的笑容,在这冰天雪地间,无疑是一抹阳光,几乎将雪花融化,也温暖了他的心。

白府东院,白无色最喜欢的玉兰树下,成了白无色最终的栖身之地。
大风吹,抖落了满树的玉兰花朵,洋洋洒洒地落在坟墓上。
白眉背靠着粗大的玉兰树树干坐下,望着不断落下的玉兰花,嗅着缭绕不散的香气,他总感觉师父并没有走,还在他的身边,恍惚中,他还看到了从另一边的长廊朝这棵高大的玉兰树翩然走来的白无色,脸上的表情还是那样地柔和,如第一次相见时。
“师父——”白眉起身,却见白无色早已消失不见了。
是他的幻觉吧!站在风中,漂亮的银发被风扬起,有玉兰花落在他的肩上,白眉伸手接住了一朵白色耀眼的玉兰花,他突然觉得师父的气质就像兰花,如玉兰花一样的男子。
回头,望着墓碑上自己为师父刻上的字,只有三个鲜红的大字:白无色。
白眉知道,师父喜欢简单,所以才在墓碑上只刻了这么三个大字。
他在白无色的桌上找到留给他的一封信:
白眉,为师希望你能一直住在白府里,遇上情时,为师劝你放手。记住,神仙住在我们的心里。为师走后,请勿伤心。
师父白无色
看完信后,白眉轻叹一声,将信收好,他朝东院的白玉兰树走去……

几十年如一日地过去,每晚他都能梦见那名女子款款朝他走来,笑意盈盈地挽上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臂弯处。
脸上浮出幸福的花朵。
这几十年来梦里的她容貌不曾改变,永远都是少女的模样,而他,从师父离开后,岁月放过了他,并没有在白眉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谁都没有老。
习惯了这一切,白眉心底知道,师父虽走了,可他的气息仍留着,那棵高大的玉兰花,一年开得比一年灿烂,香气浓郁。
还有梦境里的女子与他相伴,其实,这一辈子都呆在白府挺好的。这不也是师父的心愿吗?只是在三十多年后,某一个清晨,白眉醒来后,他木然地望着前方,昨晚,那名女子并没有入他的梦。
几十年来,第一次。
为什么?
突然想起二十岁的时候,那个早晨,晨练完回到主屋后,并没有见着师父的心情。不好的预感,再次在他的脑中蔓延。
好几个清晨,白眉都是一脸的惆怅,那名女子在梦中陪伴了他三十多年,在梦境中他们过着夫妻般幸福的美好生活,可就在这时候,她再也不肯入他的梦。
没有她的梦境里,是孤单的。
足足三个月,女子再也没有入白眉的梦境,是不是连她也要抛弃他了?想起女子的离开,白眉的心里一阵揪疼,三十多年来有她的陪伴,虽然只能在梦中相爱,他却已认定了她是他的妻子,尽管只能在梦中拥有她。
最后,白眉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用他的能力,将她召唤过来,因为白眉算出,那名女子竟然紧紧关系着穆国的命运,就算白眉没有将她召唤过来,她也有可能被神秘的力量召唤到这个时空。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来吧!白眉也想看看这名女子是不是像梦境里那样,他是不是会像梦境里那么爱她,而现实中的她会不会爱上自己?自己的银发,她会不会感到惧怕?
想到她可能会因为自己的银发感到害怕,白眉犹豫了……

摆好了五行八卦,白眉盘腿坐于八卦阵内,四周安静得可怕,随着他双手的挥动散发出诡异的光芒,如雾如虹冲破了整座白府,夜晚的白府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光芒中。
突然一束光反射了过来,“噗”地一声,一口鲜血从白眉的口中吐了出来,喷在了八卦阵上,最后白眉乏力地倒了八卦阵内。
醒来后已是第二天了,他觉得胸口有一股强烈的疼,随即明白过来,是那束光反弹了回来,有可能震坏了他的身体。
“噗!”又是一口鲜血,起身打坐了一会儿,掐指一算,满意地漾起了抹温和的笑容,他才出门。

北玄将军府,穆国的镇国大将军北玄澈的府邸。
当白眉对北玄澈说明了来意,北玄澈立即否认了府邸没有这名女子的存在。可白眉还是感受到她存在这的气息了,而且就在附近!
荷花池对面突然传来一阵“嘿嘿”的干笑声,随后是一声甜美的声音:“姓北玄的!”这是一声无礼的称呼。
甜美的声音他在梦镜里听过,而且长达几十年。白眉朝荷花池对面望去,见一名少女朝他们露出憨厚可爱的笑容,清亮的,美丽的。
一袭粉色长衫将她的脸色映衬得红润,立在田田的荷叶边,仿若荷花仙子。
他的目光如炬,锁在她的身上,仿若她是他的。
北玄澈见杨晨曦出来,不悦地想让婢女小荷带她回房。在杨晨曦就要转身的时候白眉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小手。

两百八十三、白眉篇:(4)到将军府寻人

小手很柔软,也很温暖,如同梦里的一样,在梦里,她最喜欢握上他的手,她说:“你的手好冰,让我握着你就不会感到冷了。”那时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也暖和了许多。
将杨晨曦的小手包在手里,而在白眉拉着她的手的同时,她的左手被北玄澈拉住,北玄澈带着她旋转了一圈,将她牢牢地抱在怀里,在北玄澈带她旋转的时候,白眉怕拉疼了她,随即松开了手。
但是,看到此刻的她被别的男子抱在怀里,白眉有些恼火。不过他看到了杨晨曦在北玄澈怀里奋力的挣扎,才平复了些内心的混乱。
“就是她!”白眉平静地对着北玄澈说。
“不是。你走吧,将军府没有你要的人。”北玄澈否认。
“姑娘可是三天前到北玄府?”白眉带着微细的笑意询问她。
杨晨曦急急地想要回答,还是让北玄澈一步抢先了。“不是!”
从女子的表情来看,白眉看出了女子的疑问,她一定是在疑惑为什么他会知道。
“北玄将军我没问你。”
“姑娘我问你话呢,你是不是疑惑着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白眉再次问她,并且加深了笑意。
“你怎么知道,你是谁?”她问白眉,第一次同他说话对上他的眼,白眉的目光还是那么炽热,不似全身散发出来的冰冷且神秘的气息,他看她的眼神,就像认识。
“若想知道,跟我走。你会知道你想知道的事。”
“曦曦不要。”北玄澈立即阻止。
“曦曦……”原来她叫曦曦。他就知道,她的名字一定和她的笑容一样灿烂。
“好。我跟你走。”看到她的态度坚定,白眉好看的的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竟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让杨晨曦差点沦陷。

他终于带走了杨晨曦,莫名的白眉感到欣慰。
街道很繁华,这是近四十五年后白眉第一次踏出白府,因为梦里的她。
走在街上,很多人都因为他的银发而将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不过只是好奇,大家并没有将他当作妖孽看待。
白眉一直握着她温暖的小手,从北玄将军府出来后始终不说一句话。
“你叫什么名字呢?”杨晨曦问他,打破了彼此间的沉默。
“白眉。”很久之后才从他薄薄的双唇吐出两字。
听后,对方忍不住在他的脸上一阵打量,她是否觉得这名有些奇怪,就像当初师父为他取这名的时候他也觉得奇怪。
“你呢?叫曦曦?”刚才北玄澈是这么称呼她的。
“曦曦是姓北玄的叫我的,我叫杨晨曦,今年十七岁,读于……”可能是她认为自己说太多了,摸摸下巴干笑了几声。
看着杨晨曦可爱的模样,白眉笑出了声来,多少年了,他没这样笑过,原来发自内心的笑,这么舒坦。
“晨曦,很美的名字。”真的很美,清晨的阳光,温和。而她的笑容,灿烂却不刺眼。只是想到她不认得自己,这几十年在梦里的生活,只有他知道。
为此白眉感到心里有些揪疼。
“谢谢!”杨晨曦好象很喜欢他的赞美。
伸手一揽,白眉搂上她纤细的腰肢,让她跌进自己的怀里,淡淡的少女馨香在鼻端萦绕。
“白眉,这里可是大街啊,不好吧。”被他抱在怀里的女子显得有些惊恐。
“好久没这么抱你了。”三个月多在梦中不见她的芳影,白眉紧必着双眼,抱紧了怀中的人儿,感受她真实的存在。
怀里的人一脸的疑惑,“你没事吧。”她问白眉,伸出一手把玩着他的银发,眼里竟然有赞赏的光芒。她不怕他的银发吗?
“没事,走吧!”白眉依旧牵着他的手。
“哦,去哪里?”杨晨曦的眼里闪出一抹异样的光。
“回家。”他想带她回白府,回到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

回白府并没有那么快,所以决定找了处客栈用晚膳,天色有些晚了,他不想带着他的曦曦赶路。
用膳期间感受到杨晨曦打量着他,白眉露出一笑,看着她吃饭的样子,真的很特别。一看到喜欢吃的东西,就猛往小嘴塞,也不怕咽着。
“你的头发好特别。”这是杨晨曦打量他许久后的结论。
白眉停下吃饭的动作,看着她,心里有些慌乱,万一她害怕他的银发,怎么办呢?“你害怕吗?”他有些担心的问。
“很好看。”曦曦不假思索地回答,末了,还露出一抹清亮的笑容。
提起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勾了抹笑容,她的答案令他放心。
黑色的瞳人始终锁在她的脸上,然后白眉伸出他白皙的手覆在杨晨曦的手上。他说:“你是属于这里的。永远属于这里。有我的地方才是你的归属。”
她显得有些恐慌,但是白眉却很满足她的反应。
就算她不知道自己跑到他的梦里与他相爱了几十年,但是白眉有自信,在现实中,她会爱上他的。

在客栈里住了一晚,隔天醒来,白眉往杨晨曦的房间走去,敲了几声,房里没有她的回应,推开门后,哪里还有她的身影,他走到屏风后一看,他为她购置的换洗衣裳还如昨天那样挂在屏风上,很显然的,昨晚杨晨曦并没有沐浴。
那么她去了哪里?
只是不管她到了哪儿,他发誓都会将她带回来的,一辈子守在他的身边。
转身的时候,白眉的面容变得有些苍白,胸口又疼起来了,鲜血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从怀里拿出一条白色丝帕擦拭掉唇角的血迹,之后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两百八十四、白眉篇:(5)连夜抱回

他的曦曦,此刻一定是让北玄澈给带走了。三天的时间让北玄澈对杨晨曦产生了情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夜晚,白眉潜入了翡翠阁,在她的房间里,看到杨晨曦睡得那么安稳,面容甜美,她是否做梦了,梦里有他吗?
脱下自己白色的外衫披在她的身上,轻轻地,白眉将她抱起,让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凝视着杨晨曦清秀可爱的脸庞,忍不住地在她的脸上落下一吻。
这是他第一次亲吻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
与梦中相似,却添加了许多的真实感。
抱着怀中沉睡的她,白眉走出房间,施展轻功,连夜往白府的方向飞去。
只要到了白府,那便是他们两人的世界,谁也分不开他们。

抱着杨晨曦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望向自己的床,真要让她与自己睡在一块吗?如果这样做,是不是太心急了,她醒来后要是介意怎么办?
抱着她站在自己的床上犹豫了下,转身走出房间,往另一间房走去。
她是他此生最珍爱、最在乎的女子,白眉想要尊重她。
轻放在床上,注视她睡熟的脸庞,手轻轻地拂过她滑嫩白皙的肌肤,带着一丝宠溺的笑意,最后白眉为她拉好了被子,才回自己的房间。

白眉正在沐浴,水雾袅袅、香气缭乱,而她闯了进来。
当她意识到自己在白府而不是北玄将军府那表情他真的百看不厌。
“那你得看紧点,小心那木头又对我下药。”杨晨曦的眼里闪过一丝顽皮的光芒。
“下药?北玄府的人对你下药?”白眉轻皱眉头,有些不悦,北玄府的人竟敢对她下药。
“呵呵,没什么,都过去了。你赶快洗,我出去了……”
只不过在他脸色不大好的时候,她又转移了话题,是不想他为她报仇吗?
看着她脸红的样子,却还硬是挤出很自然的表情,他突然想要捉弄下她,看她的反应。
看出杨晨曦想要退出屏风外,白眉突然伸手将她拉住。
“你……你干吗?”杨晨曦张大了双眼。
“帮我搓背。”说得很理所当然。
“啊?”停顿了一下,反应过来的她有些生气地朝他大喊:“你想得美!别以为我是你丫鬟!”
她还顺手将挂在屏风上的一件白色袍子扔在他头上,迅速地跑了出去。拿起盖在头上的白色袍子,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白眉笑出了声来。
笑声很悦耳,动听。

在凉亭里找到那抹清丽的身影,看着她只是将长发随意挽了个髻的样子,很简单,却不失她的美丽。
她问道:“我真的是你召唤过来的?”
“你不信?”白眉挑眉问她。
而她却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说:“除非你再把我送回我原来的地方我就相信。”
她想要回去!白眉知道让她过来,舍弃了她的亲人,舍弃了她熟悉的世界和一切,自己是太自私了些,只不过就算没有他的召唤再过不久,她也会过来的。
“不可能,你已经回不去了,以后别在说要回去的话。”握住她的手,加重了些力道。
“你很野蛮、无理!”这是她的心里话,凭什么让她来到这个不属于自己的时空?
白眉停了下来,转头看她,唇畔上的浅浅笑意已隐去,看着她的目光像火一样的炽热,而杨晨曦不自然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难道他在她的眼里就只是野蛮、无理吗?受到那束光的反射受创的胸口加上这句话的伤害,心又开始疼了起来,脸色有些苍白的他将杨晨曦拉到自己的胸前。
“知道吗,曦曦永远不要觉得我是野蛮、无理的,因为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我爱你。”这话,白眉只是说在心里。两人的距离靠得这么近,曦曦抬起美丽的下巴,眼里带着疑惑,而他低着头,看向她微微因吃惊而张开的小嘴,那么诱人的唇瓣,让他很想一亲芳泽。
杨晨曦看着他清澈的眼,缓缓地闭上了双眼,白眉看到她的样子,不禁在心中问道:“曦曦,真的可以吗?”
没有吻上她诱人的唇瓣,白眉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感受她的存在,属于她的体香在鼻端萦绕。
没多久她却挣开了她的怀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浅笑道:“白眉,吃饭了。”
她的挣脱或许是属于每个少女的羞涩,但是却让他的心空空的,空荡荡的难受。
在梦里,他的曦曦不会挣脱开他的怀抱。

在白府里白眉最幸福的事,就是每餐为杨晨曦准备可口的饭菜,看着她每次吃饭的时候都是一脸的迫不及待,几乎将每盘菜都吃个精光,
“好吃,你的厨艺真棒!”她喜欢边吃边说,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就如天边的那一弯新月。
无所事事的时候,她会帮他洗一两件衣服,只不过晒的时候她总是忘记要将衣服展开,直接就挂了上去,晒干了,每件都是皱巴巴的,还有她也会帮忙整理白府,比如说,扫扫地,只是她扫地的时候总嫌地方大,就只打扫他与她的房间,顶多还有大厅。
白府里太安静了,白眉有些担忧生性好动的她会呆不住。
果然几日后,白眉见她无聊地坐在石阶上,见他从房间出来,马上向他招手。
杨晨曦说:“我们出去逛逛吧。老呆在这屋子里我都要闷坏了。”此时的她就像只笼中的小鸟,渴望能飞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两百八十五、白眉篇:(6)绝色男子

走出白府,其实他最不想的就是带她出去,总有预感她这次走出白府,就不会再跟他回来了。可是看到她满脸渴望出去的小脸,白眉还是很干脆地回答了。
“好!”
他会满足她所有的要求,他也会保护好她。
白府的建筑是个圆形,位于竹林中央,与世隔绝。
因为白眉不喜外人打扰,在师父走后,他就布下了此阵法,一般人是没法进来,就算是进了阵内,也无发走出去。
三十多年来,还没有人勿闯过。
“跟紧点,走错一步你就出不去了。”
白眉的话,吓得杨晨曦不敢再胡思乱想,紧紧跟着他走过的步子走。
傻瓜!他唇角咧开一抹笑意,只要是她,他怎么可能会让她出不去呢?
她在哪儿,他就会在哪儿。
“白府不见了?”走出七棵竹子之后,杨晨曦惊呼。
这就是北斗七星阵的妙处。走进阵内看到的是白府,出了阵后,这不过是一片树林。
两人走了很远的路程才到一个不大也不算热闹的小镇,很自然的因为他的银发,白眉成了众人眼神的焦点。
什么眼神都有,只是他不想去理会。
对于街上的喧嚣,白眉显得很不适应,几十年来在安静的白府中度过,突然对于这街上的喧嚣有些厌恶,但看到杨晨曦满脸的兴致,他还是带着杨晨曦往热闹的地方走去。
“你不喜欢热闹?”杨晨曦看了看他微微皱眉的表情问道。
“不大喜欢。”
她拉着他往摆摊的地方走去,白眉看着杨晨曦对着摊上满目琳琅的东西流露出惊喜的眼神,遇上什么东西不管喜欢不喜欢她都要拿起来爱不释手地摸摸。
这个小镇并不是很热闹,他知道城里的摊子摆得更多,更热闹。
她一定会喜欢。
只要杨晨曦喜欢的,他一定会带她过去。
“我们进城吧!”
“进城?为什么?”这里不是很热闹了吗?很显然的,杨晨曦对于这里的一切有些不舍。
“城里比这些小镇热闹,特别是到了夜晚,夜市更为热闹。”那些景色他也没看过,但是多年以前师父曾说过。
“嗯。”考虑了一会儿,她才点头。

白眉知道刚才杨晨曦走了那么段路程,到城内还有些距离,担心她太累了,所以在用完午膳后,搂着她纤细的腰肢施展轻功,往城内的方向飞去。
到了城内,也才傍晚,夕阳通红。
时间还很早,他便带着她在附近找了间茶楼等待夜幕降临。
茶楼名为“圣香”,未进屋内,就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挑了二楼最靠近窗户的位子,是因为他想曦曦一定会喜欢靠窗的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到楼下的一切。
小二端来了上好的龙井和甜点,一放到桌上,杨晨曦就迫不及待地抓起茶壶倒了一杯一饮而尽,随后抓起桂花糕狠咬了一口,一脸享受的样子,看得他脸上的表情不禁温柔了许多。
她的吃像算不上优雅,可是不做作,很可爱,他看着不腻。倒了杯茶,他端起杯子放在鼻端品着茶香,并没有像杨晨曦那样急着喝下。
一会,身后好像有些躁动,白眉向来没什么好奇心,只是看着杨晨曦的目光已经越过了他,看向身后的地方,表情从惊艳、赞赏之后她轻叹了一声,嘟起了红唇眼睛突然一亮,一抹明亮的笑容浮在唇畔。(这笑容是因为她看到了颜人妖胸前的飞机场,哈哈!别拍我!)
她的表情太生动了,白眉忍不住问道:“你看什么呢?”他品着茗,目光始终锁定在她清秀的脸上。
“没什么别转头。”杨晨曦显得有些慌张,急促地对白眉说。
可白眉还是转头了,看向躁动的来源,一名很妩媚惹眼的男子身着淡紫色的中性华裾,额头偏右有一抹淡粉色大小各异的六枚花瓣,全身散发出来的是属于皇家的优雅气质。
白眉转过头去的时候,对方正在打量着他,毫不掩藏眼里对他的兴趣,一双妩媚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他,眼里满是笑意,唇角轻轻一动,勾人心魂。
他从不知道世间会有这样的绝色。
是他让杨晨曦的目光为他停留了那么久吗?他不是一般的人!不动声色地掐指一算,脸色忽变,他……
“砰——”手里的茶杯应声落地。
白眉与他对视了好久,低低说了声:“天意难违!”
杨晨曦出现在北玄将军府里,出了白府又遇上了这名气质尊贵的绝色男子,这不是天意,那是什么?
拉上杨晨曦的手,他说:“走!”
白眉回头,看着杨晨曦忙抓起桌上吃剩的甜点,往嘴里塞了几个,还有几个揣在怀里,才跟上他的步伐。
出了圣香楼,夜幕已降临,行人络绎不绝。
在看到那名男子的刹那,他突然想起了过去,皇宫里的一切。这名绝色男子的身世尊贵,难道曦曦的任务就要开始了吗?
“你怎么了?”杨晨曦有些担忧地问,不明白白眉话里天意难违的意思。
白眉只是沉默地往前走,陷入了自己的思考。
见白眉不理她,杨晨曦拉上他白色的袖子,装出一脸的可怜兮兮的样子问他:“怎么了白眉?”
白眉依旧没有理她。
想着她要离去了,胸口一是一阵剧烈的疼,可是若不放她走,白眉怕自己违反了天意会导致她最后红颜薄命。
“你走吧。”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害了她。
他的声音很冷漠,白眉从不知道自己会用这么冰冷的声音与她说话,可是不这样,他怕自己对她放不了手。

两百八十六 、白眉篇:(7)轻浮的举动

“为什么?你为什么突然赶我走?”他是喜欢上那名妩媚动人的女子了吗?只消一眼,便一见钟情,夜幕已降临,她在这无依无靠。
“走吧,你的任务要开始了。穆国帝王的决定权在你手中。我们终究不过是命运里的一颗棋子。”
是的,他也只是命运中的一颗棋子,谁都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白眉我听不懂你的意思?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她不解他话里的意思,不解他突然的冷漠。
“对不起,往后你就会明白了。”纵身一跃,白眉在她的视线里消失。
他对不起她,没有照顾好他。
可是放开她那是因为她命定的任务,他也想永远地陪伴在她身边,可是白眉还有事情要做。
在白府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该是他踏出白府的时候了,至少为杨晨曦做一些事情,为他的阿昊皇兄做一些事,而师父的遗愿就怕不能完成了。突然想起师傅的信里还提到如果遇上情时,师傅劝他放手。
为什么要放手?白眉不明白师傅的话。
要他放弃杨晨曦,在梦里与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女子,绝对不可能!
“白眉——白眉你回来啊!你别走!”被突然丢下的她,在人群不知所措。
白眉躲到杨晨曦看不到的地方看着她在人群中的无助与彷徨,却又无能为力。他凄凉地一笑,想问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待他?
“白眉让你在我数到一百的时候出现,否则我再也不理你了。”她对着人群大吼。
“一、二、三、四、五、六……七十六、七十七、七十八……”她开始放慢了语速。
“九十五、九十六、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停了很久她才喊出“一百。”
停了那么久的原因,是因为她期待白眉的出现。
暗处里,白眉有想出现的的冲动,可是他不能呵,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的。“曦曦,等我该做的事情忙完了,一定就去找你,一定永远地守侯在你的身边,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就像梦境里的。
在杨晨曦争闭上眼睛数数的时候,白眉看到一名男子在她的身边边绕来绕去。是他,圣香楼里的那名穿紫色华裾的绝色男子,身旁还有一名带着青铜剑的冷峻男子。
睁开眼后杨晨曦与那名绝色男子聊了一会,白眉从他们的对话中才知道原来杨晨曦一直将那名男子当成女子了。
随后,那名男子抓起杨晨曦的手往自己的胸探去,掌心平贴在他的胸前,见到男子轻浮的举动,白眉恨不得出来教训他一顿。光天化日之下,他就这么抓着杨晨曦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看着他行为举止,白眉握紧着拳头。
可是下面的那句话,令白眉如同石雕。
“很满意这样的结果吧。姑娘你已经对我伸出了狼爪,记得要对本大爷负责。”他对对杨晨曦荡漾出绝美的笑容。
之后的话,他听不到了,思绪停留在最后那句话里,那男子让杨晨曦对他负责?只知道当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曦曦已经跟着那名绝色男子离开了。
胸口又是一阵闷闷的疼,白眉捂着自己发疼的胸口,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无力地后退了一步,靠在了身后的石柱上,微垂着眼,不敢用力呼吸,每一次的呼吸都牵动着胸腔里的伤。
他苍白着俊美的脸,朝北玄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那名战场上从未吃过败仗的镇国大将军的身世真的有那么单纯吗?可是他为他算出的却不是这样,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复杂许多。
他会是阿昊皇兄失踪多年的大皇子吗?但是在星相上显示的,他就是。
白眉从不怀疑师父的占卜能力,而他对自己的占卜能力很有自信。

偷偷地潜入北玄将军府,他曾远远地观察过他,还在他的书房中找到一副他小时候的画像,画中里的男孩和他的阿昊皇兄小时候如出一辙,同样是一头乌黑浓密的发,清亮的双眼,还有唇畔上的那抹童真的笑容。
他是大皇子的身份,白眉完全相信了。
白眉并没有直接找上北玄澈的父亲和母亲,只在史书上找到关于穆国十四年的时候,曾有过一场劫难,也就是大皇子失踪的那年。
史书上很详细地记载穆国与游辰国两国水火不容,游辰国的皇帝有着狼子野心,一心想将穆国这块山清水秀、鱼米之乡占为已有。
那时皇帝携带皇后和后宫的几名妃子还有襁褓中的大皇子游蓝城的时候,游辰国趁他们不备,直捣核心。有两名妃子当场丧命,一位忠臣舍命救了皇上,襁褓中的大皇子和他的奶娘一齐失踪。
蓝城,白眉的目标锁定在蓝城,那是大皇子失踪的地方。
他想往蓝城的方向立即启程,但是身上的伤已不容他这么做了,稍微用力的呼吸,都让他疼得冷汗淋漓,心像被利刃一块一块地剜着。可是能让他看到他的曦曦,再疼,再大的痛苦他都承受得了。
之后又回到白府,待了一段时间后觉得自己的伤好了些,不再连呼吸都会疼的时候,白眉放不下杨晨曦,还是出了白府开始寻找她,只想要确认她的安全,知道她安全了,才能离去。
这么多天过去了,她过得还好吗?有没有受人欺负?会不会饿着,他多想能在她孤单寂寞的时候陪着他,当然更想的是生生世世与她在一起。

两百八十七、白眉篇:(8)颜人妖这祸害

出了白府,就在圣香楼的附近寻找,才发现她目前住在万赢棋社里,当起了棋社的杨老大,棋社原本的帮手都对她很是尊敬,而万赢棋社门口墙壁上的画便是她的杰作,不得不承认,那些色彩与图案在这条街上,显得特别的惹眼,他走过去,轻轻抚摸墙上的图案,那是她精心画上去的,一定花了不少的时间与精力吧,不知道她有没有累着?
进了棋社巡视了一翻并没有找到杨晨曦的影子,正打算离去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想先找间客栈落脚,晚点再过来看她,却在出门不久后的一个回眸他看到了那名叫颜汐的绝色男子和杨晨曦并肩往棋社走来。
躲在树后面的他看着杨晨曦露出疲惫的小脸,粉嫩的嘴唇很可爱地微微嘟起。
在门口她累得蹲下身来,大口地喘气,双手锤着小腿,看着她疲惫的模样,白眉揪紧了心,有些疼,因为她的疲惫。
两人停在棋社门口聊了几句,就见颜汐爱怜地看着她,扯着淡淡的笑容离去,白眉从不知道原来男人的笑容可以笑得这么地蛊惑人心,连他也几乎着迷。
杨晨曦呆滞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低低地笑骂着:“颜人妖这祸害!”
颜人妖?白眉心里感到好笑,她竟然称呼当今的太子殿下为颜人妖,却又担心这称呼要是让颜汐听到了不知道会怎样。
知道她现在没事,原本提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些,该是离去的时候,只望将北玄澈的身份搞清楚后,杨晨曦的任务也完成了,可以带她回白府,若是她在白府呆腻了,那么他就带她远走天涯,只要她想去的地方,他都会陪着。
永远的。
转身迅速地就要离去,就怕自己再多看她一眼,便走不了了。
在昏暗的天色大步离去,风扬起了他一身的白。
杨晨曦不经意地抬头,却那白衣在风中飘动,扬起的发丝是银白色的。
那么地刺眼,几乎刺疼了她的双眼。
白眉!是他!
“白眉!”不顾双腿的酸疼,她向那抹修长的白影追去。
“白眉,你等等我,白眉,我是晨曦!”
“白眉——”
听到杨晨曦唤他的声音,白眉的心一揪紧,提起轻功,迅速地离去。
不能停下,停下来面对他,他会想带她回白府的,会管不了命运的安排。

这是他第一次到蓝城,到了蓝城他才知道这座古老的城为什么叫蓝城,因为蓝城的天空总是一片蔚蓝色,找不出一丝丝的杂色。
白眉还听说,阴天的蓝城,空中的乌云不是一朵朵的,而是一片没有杂色的灰。
他一过来就喜欢上了这座古城,民风淳朴。“不知道,曦曦来了会喜欢这里吗?”白眉暗想。
如果允许,他很想带她过来。
白眉开始向蓝城里的人打听二十几年前发生在蓝城里的那场灾难,并且问起当地人有没有人在二十几年前收养过一名男婴。
这么多年的事情打听起来有如大海捞针,况且二十几年前收养过男婴的例子也很多。虽是这样但白眉从不曾想过要放弃寻找,既然知道北玄澈是阿昊皇兄失散多年的大皇子,那就让他找出证据让阿昊皇兄与他相认。
阿昊皇兄当上了皇帝,并将穆国治理得这么好,他为阿昊皇兄感到自豪。
白眉记得很久以前的穆国,也只算是个小国家,父皇总是苦恼着邻边的几个大国都想将穆国这小地方占为己有,却没想到阿昊皇兄在几年前,使出坐收渔翁之利的计谋,并吞了邻边的几个大国,使得穆国更加强大,更加繁荣。
从小他就知道阿昊皇兄与众不同,有许多的过人之处,父皇与母后除了疼爱他之外,对于阿昊皇兄他们也十分喜爱。
想起当年的往事,其实一切都已远去了,可是为什么,他想起他们的脸孔,还是如此的清晰。
父皇与母后早已过世,多年未见阿昊皇兄他一定不是当年的样子,而阿昊皇兄见到他的时候,还会认得出来吗?或许认得出来,他的银发是那么的独特,从未改变,只是他的容颜一直年轻着,如同师父,白无色。
蓝城最北边有一座山谷,里面是一个小山村,白眉走累了,停下来找水喝,而且附近也没有客栈之类的,在一间茅屋前停下他敲响了那扇暗色的木门,接待他的是一位年过半百的妇女,穿着朴素,笑容真诚。
在见到白眉一头银发的时候,她是吃了一惊,随后歉意地笑笑,问道:“公子,有什么老妇可以帮得上忙的吗?”
“大婶,我走累了,可否借个地方落脚歇息?明早就离开。”大婶?虽然他也是年过半百,可是模样依然年轻,为了会发生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叫大婶吧。
“公子天快黑了,若不嫌弃就在这歇息一晚吧,这屋子就住着我和我家老头还有我儿子。老头来客人了!”她朝里面大喊。“公子里面请!”大婶将脸上的皱纹笑得深深的。
“来了!”从里面传来一声带着笑意的声音,有些苍老。
“这位是……”刚走出来的老头将视线停留在白眉的银发上。
“去!”大婶轻斥。“还不快去为客人准备点吃的。”
刚反应过来的老头赶忙回应:“哦!这就去。”
大婶再次歉意地对白眉笑笑,“公子,真不好意思!快进屋吧!”

两百八十八、白眉篇:(9)热情款待

“没事的,大婶。”他的银发很多人都感到惧怕,但是这家人还能这样招待他,已属难得。
跟随大婶进屋,屋里的一切很简陋,但却干净舒适。大婶很热情地找了块椅子让他坐下,介绍道:“公子,我夫家姓王,称我王大嫂就行,不知公子该怎么称呼。”
“我叫白眉,今晚就打扰王大婶与王大叔了。”
“不会不会!”刚要去厨房为白眉准备饭菜的王大叔听到白眉这话赶紧回头,摇着双手道:“不会麻烦!白公子客气了!”
王大婶为白眉倒了杯水,白眉点头致谢。“白公子你先坐着,我去整理下房间,屋子不大,就委屈白公子了。”
“王大婶千万别这么说,能让我住上一宿,白眉已是万分感谢了!”他们的热情款待,令他感到窝心。
不到一会,王大婶就整理好出了房,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爹娘,我回来了!”
推门进来的是一位二十出头长得眉目清秀的少年,简朴的穿着,手上拿着弓箭,肩上背着几只野鸡,很明显的是刚打猎回来。
他一进门见到有陌生人,有些警惕起来,“你是谁?”他问。
白眉记得刚才那名王大婶有对他说过,这屋子住着她与王大叔还有她儿子,这名男子该是他们的儿子吧。
白眉起身,“在下白眉,路过此处,过来借宿一晚。”
“清儿回来啦!”王大婶正好出来。
“娘!我打了几只野鸡,刚好有客人来让爹将这些烤了吧!”王清也遗传到了爹娘的善良,得知对方并无恶意,只是过来借宿一晚的客人。
“好,好的!”她接过王清递来的弓箭和几只野鸡朝厨房走去。
“王大婶不用这么麻烦的!”白眉见他们这样,有些过意不去。
“不,不麻烦,这是我儿子王清,清儿你陪陪白公子。”
“是的娘!”他憨笑着回答。
晚膳,摆放在桌上的有好几样菜,菜色虽然看起来不像酒楼里的那样精致,但每盘菜都很可口。
“白公子多吃些,别跟我们客气!”王大婶给王老头和王清夹了些鸡肉,不忘也给白眉夹了块鸡腿放在碗里。
“谢谢!”这么多年后,第一次这么多人一起吃饭,原来是这么地温暖。
跟曦曦一起用膳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温暖且温馨。
他喜欢看她吃饭的模样,很能吃,吃得比他还要多,对每样菜都赞不绝口,有时候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会嘿嘿笑着地为他夹菜。
“白大哥多吃些吧,爹娘最喜欢热闹了,但是这里比较偏僻,所以冷清了些。难得有人来,他们最开心了。”王清边吃边说。
白大哥?白眉差点被呛到。
他的年龄应该跟他的父母亲差不多,这声白大哥听得实在委屈。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年龄与杨晨曦相差了这么多,他能活的还有几年呢?加上又受了内伤,自己能感受到身体好像一日不如一日了,如果他走了,他的曦曦要怎么办?这个陌生的时空里她就没有亲人了。
他怎么给忽略了自己与杨晨曦年龄的问题呢?当初只为了能够见上她一面,能够在现实中相爱,可就算是两情相悦,可以在一起,但总有一天,他还是会比她早走的。
想到此,白眉沉默了。
“白公子这饭菜不合你口味吗?”见着白眉没有动筷子,王大婶想可能是菜不合客人的口味。
“不!都很可口。”反应过来的白眉歉意地对他们微笑。
一时间,几个人都有些愣住。
这名银发男子的容貌他们敢起誓活了大半辈子了从没见过长相这么出色的男子,而他的笑容,竟这般绝美而脱俗,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白眉问道:“王大叔、王大婶,我会来到蓝城是因为要寻人,不知道二位记得二十五年前这附近有没有人收养过一名男婴?”
“二十五年前……”王大婶陷入了沉思。
“男婴?”王大叔也陷入了沉思。
“爹、娘?”王清见他爹娘陷入沉思有些担忧地唤他们。
男婴?王清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爹娘好像有曾说过他还有一名大哥的,好像也是收养的。
“爹、娘!二十五年前你们不是有收养过大哥吗?”儿时的记忆他记不得了,只知道长大后娘跟他说过被收养的大哥是因为爹娘要治好他的病,才会卖给有钱人家的。
他们也有收养过男婴吗?白眉的双眼一亮不禁问道:“你们也有收养过男婴吗?”
“这……”王大婶有些为难地说。
“不瞒白公子,二十五年前我与我的老伴是有收养过一名男婴,不过当时清儿病得厉害,刚好有对夫妇成亲多年一直没有孩子,看那名男婴很是喜欢便请求我们将孩子卖给他们,为了救清儿我们不得已才将孩子卖给他们。”想起多年前的往事,王大叔还是一直觉得愧对那名男婴。
“当年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家徒四壁,清儿还不到一岁就病得厉害,我们收养过的那名男婴还在襁褓中,比清儿了大了点。几个月后,就卖给那对年轻的夫妇了。不知道白公子问起收养男婴的事为何?”二十五年前收养的那名男婴,虽不是她亲生儿子,可也是她的心头肉,若不是为了要救清儿,说什么她都会将他当成自己亲生孩子将他抚养长大的。
几句话勾起了王大婶对男婴的回忆,不禁双眼布满了水雾。

两百八十九、白眉篇:(10)卖了大皇子

“娘!你就别哭了,大哥现在一定过得很好。”王清一直都认为自己的命是大哥给的。爹娘从小就教他要知恩图报,所以他对大哥的情,一直铭记在心。
他们将孩子卖了!那名男婴有可能是北玄澈吗?
白眉放下筷子,喝了口汤,“我到蓝城是来寻人,寻找二十五年前与我兄长失散的男婴,我是那名男婴的叔叔,兄长想念儿子,身体抱恙无法亲自去找,我便代他出来寻找,希望他能够早日与兄长团聚。”
“哦!那白公子想要寻找的那名男婴有什么特征吗?记得二十五年前,正是穆国十四年,当年的游辰国来到蓝城屠杀了好多的人,导致许多孩子与大人失散,二十五年前的男婴被收养非常多,我们收养的那名男婴也是拣到的。”王大婶忆起她是在赶集的时候,遇上那场屠杀,边跑边躲荷花池旁的草丛堆里捡到那名男婴的,当时那情况很糟糕,遍地都是尸体,好在男婴不哭不闹才躲过一劫。
就因为如此,所以想找出收留北玄澈的人家才觉得如大海捞针。
北玄澈的特征?小时候的北玄澈,他没见过,怎么知道他的特征呢?出来寻找一事,没有问过北玄宰相他们,也没有过问阿昊皇兄,若不是星相里的显示,他也不会来查找北玄澈的身世。白眉摇了摇头。
突然,白眉眼里闪过一抹笑意,问道:“那两位记得向你们买的那对夫妇姓什么名什么吗?是不是姓北玄?”
“北玄?”两人念着这个姓氏,摇了摇头。他们夫妻俩只知道对方是大户人家,如果孩子跟了他们定不会受苦的。
笑意从白眉的眼里消逝。
屋里突然地沉默,许久后,王大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她接着说道:“不过,我们记得因为男婴的双眼特别清澈漂亮,所以他们好像给他取了个名叫澈儿。”
“是!是叫澈儿没错!”王大叔好像也想起来了。
澈儿!北玄澈!而那对年轻的夫妇就是北玄明睿与他夫人吧!
难道他们收养的孩子就是北玄澈吗?这么巧。
“是澈儿没错,我现在已经找到他了,叫北玄澈!王大叔、王大婶那应该就是你们所收养的那名男婴了,眼睛清澈漂亮,是名很漂亮的男婴吧!”他看过的画像虽是五、六岁的样子但是可以想像出襁褓中的北玄澈一定是很漂亮的男婴吧。
“北玄澈!”王大叔、王大婶还有王清一齐喊出了声。
这名怎么那么熟悉呀!
这不是他们尊敬的穆国的镇国大将军的名吗?
白眉知道他们的疑惑,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北玄澈,我想当年向你们买走男婴的就是北玄宰相夫妇。”
三人还真是吃惊了。
堂堂镇国大将军竟会是当年他们收养的男婴!他们有些不可置信,而当年向他们买走男婴的夫妇竟然是宰相和宰相夫人。
王大婶与王大叔对视了一眼,最后两人默默地点了点头。
王大婶说道:“白公子,有一件事或许告诉您也无妨。或许可以帮你确认我们收养的孩子是不是你要找的。”
王大叔放下筷子,起身往卧室走去。
不到一会,他从卧室走了回来,手里多了一块玉佩,不是很明亮的烛火中,玉佩散发出微弱的紫色光芒。
王大叔将玉佩递过给白眉,“白公子这块玉佩是在男婴的身上找到的,或许这玉佩与他的身世有关,当年那对夫妇要买走孩子的时候,我与老伴都觉得这玉佩可能会给孩子带来灾难,就一起商量将玉佩留下。如果白公子要找的男婴是澈儿,那么应该认得这块玉佩的。”
接过玉佩后,只是一瞥,欣喜浮上心头,呈紫色的玉佩,晶莹透亮的玉身散发着紫色的光芒,形状一是条龙!龙是皇上才能够拥有的,想必这块龙形玉佩是当年他的阿昊皇兄送给襁褓中的北玄澈的。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们竟是收养北玄澈的家人,有了这块龙形玉佩,阿昊皇兄一定会相信北玄澈就是大皇子的。
“王大叔,这块玉佩我认得,这是兄长送给孩子的礼物。”
“这……”他们三人再次疑惑。
虽说是个偏僻点的山谷小村,但是他们也不至于连这块玉佩的含义都不清楚。
龙代表皇帝,这块玉佩的形状是条龙,那么便是宫中之物,会在那男婴的身上,那孩子的身份一定不一般,那孩子的父亲也肯定不一般,而这名白公子自称是孩子的叔叔,难道……
“我知道你们的疑惑,这玉佩确实是宫中的东西,当年游辰国会对蓝城进行屠杀,是因为皇上在此,他们的目标是皇上,在那一次灾难中大皇子与他的奶娘在一起,奶娘死在荷花池旁,大皇子不知所踪。”
“荷花池?可是离清净寺最近的荷花池?”王大婶忍不住问,因为男婴确实是在荷花池旁的草丛里拣到的。那孩子竟然是大皇子,他们竟把大皇子给卖了!
顿时,他们一家三口脸色苍白,这可是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那白公子是……”王大叔扑通一声跪了地!
王大婶神色一慌也赶忙跪地。
“爹娘——”王清知道事情不简单,可是见到父母亲的样子,原本不想下跪的,但是若对方真的是皇家贵族,得罪了反而会害了自己,不得以,也起身下跪。

两百九十、白眉篇:(11)短暂的相拥

“王大叔、王大婶你们这是干吗呢?快快请起!我的身份跟你们是一样的。”白眉赶忙起身扶他们起来,说出大皇子的身份,他阿昊皇兄的身份,因为是他们收养了大皇子,有权利知道。而他原本尊贵的身份,早在国师的预言里,除了妖孽,就什么都不是了。
但是遇上了师父白无色,师父给了他另一个身份,平凡的身份。
三人在白眉的劝说下才起身,王大婶说:“白公子,我们不该将大皇子卖了!”
王大叔也一脸的愧疚。
“不!你们别这么说,若不是当初你们救了他,并且将他卖给宰相夫妇,才会有今日的北玄澈。”一切,好象是在暝暝之中就注定好的。
这就是命运的齿轮啊!
任谁,改变不了,逃不了。

夜晚,王大婶一家人执意让白眉睡在王清的房间,他们一家三口挤在一屋,王清随便在地上打了个铺,已是夏季,倒也还过得去。
月光柔和地从窗棂照射进来,洒在床上,白眉躺在床上并无睡意,一方面想着龙形玉佩的事,一方面想着杨晨曦,不知道这么多天过去了,她生活得怎么样?
那个笑颜的如花的女子,多少年了,依然牵动着他的心。
胸口又开始闷闷地发疼,细细的汗水布满额头,在月光下,白眉的脸色很是苍白。白得几乎透明,仿若随时都会消失。费力地拿出怀中的龙形玉佩,看了又看,很快地他就可以回去了,回去便能再见到杨晨曦了。
第二天,天一亮。
白眉就向他们辞别,临走前,拿了张百两的银票放在王清的房里,他知道,朴实的他们一定不会当面接受的。

待他离开蓝城后,白眉才知道,原来杨晨曦已随了颜汐入宫。
他站在皇宫宫门口的石柱旁,避开了整排的门卫,看着宏伟的皇宫,熟悉感油然心生,这里曾经是他的家,他的一切。
他的恨从这里开始,这么多年了,是否该结束了?
杨晨曦穿着一袭素色长裙,款式简单却又不失华美的衣裳,慢慢朝宫外走出,身边是妩媚脱俗的太子殿下,两人并肩走来,白眉突然间觉得他们是这般的般配,心理涌出酸酸的滋味。
他多么希望站在杨晨曦身旁的人,是自己。
在马车旁两人停下,颜汐庸懒地将身子往杨晨曦的身上靠着,一脸的满足感。“早日回宫,否则我会让默然劈晕你,再装进麻袋送进宫来的。”
杨晨曦唇角微微抽搐着,抬手拍了下他的胸膛说道:“知道啦!我和默然不在的时候,照顾好自己,小心二皇子。”
听后,颜汐动了动唇,似要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没说,扯出一抹笑意好一会才说:“走吧!”
杨晨曦点了点头,总觉得有一道炙热的眼光追随着他,回头望了望,什么特别的也没有。
白眉下意识地笑了,她的回头是因为他的目光吗?从杨晨曦一回来,他的目光就从不离开过她的身上,原来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目光的。
“怎么了?”颜汐见杨晨曦四处张望的模样忍不住关心地问她。
“没什么!”话虽这么说,她还是再次转身看了看。
曦曦!
他很想唤她的名字,可为什么声音到了喉咙,却喊不出声。
是因为她与颜汐在一起的画面是那么的和谐,和谐到连他也不忍心去破坏吗?曦曦的长相并不艳丽,但是有种属于她的清纯气质,任他看了,只想将她守在怀里呵护。
白眉知道她要出宫,因为阿昊皇兄下旨让北玄澈到边疆平乱。杨晨曦是想去送送他吧!
看到她上了马车,掀开车帘子朝颜汐挥了挥手,车帘子就要放下的时候手突然停住,她朝白眉的方向看去,有些不可置信,看清是他,画面定格。
“慢着!我要下去!”杨晨曦突然大喊。
马车应声停下。
“曦儿怎么了?”颜汐上前询问她。
“白眉,我看到白眉了。”
她是因为他而停下!从石柱后走了出来,白眉朝杨晨曦走去。那张他日思月念的小脸,粉粉嫩嫩的让他很想很想将手停留她的脸上。
“臭白眉!”杨晨曦一上前就一脚用力地踹在他的腿上,满脸的倔强。
她踹得非常用力,一股钻心的疼从小腿上开始蔓延,可他知道,她只是在发泄,发泄她对他的不满,尽管很疼,但是白眉还是没有皱眉头,目光柔柔地看着他,就算是她给他的伤,白眉都想珍惜。
只要是她给的。
“你终于出现了!”杨晨曦的声音略带哭腔。
她的双臂一张,紧紧地将白眉抱住。第一次,这么真实温暖的拥抱,仿若是久违梦里的情景。白眉伸手搂上她纤细的腰肢,一手放在她的背上,用力地抱着,将脸埋在她的发间,闭上双眼吸取她身上青草般迷人的香气。
当他还沉浸在她带他给的温暖时,怀里突然一空,白眉睁眼,看到颜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手拉着杨晨曦的手臂。
“光天化日之下,在皇宫大门搂搂抱抱成何体统?”颜汐的笑意暗藏着敌意,看到他出现在这,颜汐并没有吃惊。白眉只是淡淡地朝他一笑,他知道,这些年,阿昊皇兄一直派人在寻找他,相信他还存活着,而这几年,更有一股庞大的组织的在寻找他,带领那组织的人,是他,颜汐!
若不是他在白府里布下了阵法,或许早让他给找着了。

两百九十一、白眉篇:(12)惊人容颜

不想让他们找着,是因为师父的遗书,也因为他对白府的感情。如今为了杨晨曦,他踏出了生活近五十年的白府。
“曦曦。”只是看了他一眼,漠视颜汐的存在,白眉的眼里只有她。
当杨晨曦问出:“你为什么要丢下我?难道就不担心我在这里无依无靠会死掉?”
白眉的心一紧,有些尖锐的疼,他担心,但是他知道颜汐和北玄澈不会让她死的,他也不允许!
“他们都不会让你死的。你也不会这么早死!”
一旁让他给漠视的颜汐,却突然笑出声来,那笑声有如天籁。连声音都这么好听的男子,白眉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知道阿昊皇兄的孩子,无论是哪方面,他们都是人中之龙。
白眉从怀里拿出王大叔给他的那块龙形玉佩放到杨晨曦的手上。“这个给你。”
那是块呈淡紫色的玉佩,晶莹透亮,龙的形状。
“这是从哪里来的?”颜汐一见到那块特别的龙形玉佩,从杨晨曦的手中夺去,询问白眉,记忆中,他好似曾在哪儿见过这块玉佩,是父皇那儿吗?
“喂!他给我的!拿来!”杨晨曦见到玉佩被抢,立即又将玉佩抢了回来,笑话,这可是白眉第一次送给她的礼物。
“找到的。”白眉算是回答了颜汐的问题。
摸着紫玉上的纹路,杨晨曦很高兴地说:“呵呵,我很喜欢。谢谢!”
“那不是送你的,将这玉佩带给北玄澈,你不是要去北玄澈那边吗,顺路带给他。”
看到她原本欣喜的模样,再听到这话的时候,立刻失望地垮下了小脸,白眉有些于心不忍,这才发现自己从未送过她东西。
“知道啦!……一定送到!”
“呵呵……”白眉瞥了一眼一旁笑得花枝招展的颜汐。
颜汐他只是看到这样的情景,特别是杨晨曦的表情,忍不住大笑出了声,他敢发誓,真的没有任何恶意。
她从发髻上轻拿下白玉簪,杨晨曦抓住白眉的手,将白玉簪放在他手心上面。“给你的,觉得只有你适合它!”
白眉看着手中的白玉簪,簪首上是一玫晶莹的玄月,整支玉簪通体晶莹,还算不错,但这是曦曦送他的,让他觉得珍贵。
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他柔柔地看着杨晨曦那张白皙清秀的小脸,小心翼翼地将白玉簪放入怀里。无意中一瞥看到颜汐的脸色有些不好,虽然他还是笑得很灿烂。
“我们见过还记得吧!”颜汐走过来将他和杨晨曦隔开。
“太子殿下的惊人容颜,白某哪会忘记。”第一眼看到他,白眉就知道,眼前这张绝美脱俗的脸想忘却都很难。
白眉知道颜汐的身份,这令杨晨曦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地,经过她仔细一想,白眉精通占卜、星相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本殿下想请白公子到太子殿小住几天,白公子应该不会拒绝吧!”
进宫?白眉正有此意,很多的很就以前的事情,该是了解的时候了。
“那白某恭敬不如从命!”
听到他要进宫的话,杨晨曦立刻将他拉到一旁低声问道:“你为什么也要进宫啊?”
在白府生活了这么多年,繁华的皇宫早已不属于他了。他也不会习惯皇宫里的一切。
最后,杨晨曦还是跟上了默然的马车,前往北玄将军俯。
而他,跟在颜汐的身旁进了皇宫,住进了太子殿。

太子殿?记忆中这里是一片花园,一到冬天到处开满了梅花,红色的如火,白色的如雪。还记得六岁的时候,父皇说今年的雪下得最大的时候要带他一起看雪,一起站在梅花下看雪。
可却在那天,他的父皇选择了要结束他的生命,他的母后为了救他的性命将他丢弃在宫外。
只因为国师的一句话:他是妖孽。
那么便是国之不幸,不得不除。
父皇的肩上扛着整个国家的责任与命运,长大后他才明白,尽管父皇再多么不舍,却也不能拿穆国的黎民百姓、大好江山开玩笑。
多久的事了,为什么他到现在还记得这么清楚?
想忘却,却忘不了,记着,只觉得心伤,和心底一直暗藏着的恨意。
他始终无法做到像师父那样,看淡尘世间的一切。
因为他有对国师的恨,面对皇宫心情依旧不能平静,对于杨晨曦还有爱得融化不了的深情。
颜汐让他住在东阁,给了他一大堆的侍卫、太监与宫女,东阁一下子充满了人气。
可白眉一点都不习惯,让颜汐谴退了他们,东阁只剩下他一人。
东阁外的八角凉亭旁的小路一直朝前方走,有一条小河,记忆中的小河还在,这里有他小时候的回忆。
回屋后,睡了一觉,醒来后,已是隔天的傍晚,觉得浑身的力气像要消失般,这样的感觉让白眉暗暗觉得不妙。
晚膳时,颜汐吩咐了厨子做了许多菜摆到东阁外的八角凉亭里。
应颜汐的邀请,白眉去了。
一身的白衣,银发用杨晨曦送他的白玉簪绾住,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这样,是想用这样的举止来告诉颜汐他对杨晨曦的情吗?
在凉亭里,颜汐已懒散地坐在那儿了,对着朝凉亭走来的白眉,颜汐扬起了唇角,露出淡淡却足够令灯火与月光失色的迷人笑魇。
白眉有一瞬间的失神,因为他的笑容。
很快地,他掩饰掉刚才的失神大步朝颜汐走去。
没有行礼,在他的对面坐下,独自倒了杯酒浅尝,是味道芬芳甘甜的桃花酿。

两百九十二、白眉篇:(13)应颜汐之邀

颜汐的目光停留在白眉绾住银发的白玉簪上,那是曦儿用糖葫芦和他换来的,想起笑容甜美灿烂如花的她,颜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明明知道这支白玉簪是她要送给白眉的,可见到她将白玉簪亲自送给白眉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早知道会有这样的感觉,当时真不该送给她这白玉簪的。
见到白眉没有对他行礼,颜汐倒对他有些刮目相看,“白公子请用膳吧!”
白眉点头,也不跟他客气,开始动筷,他吃的很慢,很优雅,举手投足间都充满着贵族的气质,这样的白眉,真的让颜汐感到特别,感到他的与众不同。
怎么越看越有熟悉感,越看越觉得亲切呢?
颜汐妩媚一笑,干脆以手撑着精致的下巴,看对面出色男子的一举一动。
会是他吗?
莫名的,颜汐希望他是。
可是除了那一头的银发,那张俊秀年轻的脸看得出他的年龄同他一般,尽管如此,颜汐还是带着疑惑。
白眉注意到对面大剌剌投过来的目光,并没有去理会,斯条慢理地吃着东西,很认真的样子。
还真有些欣赏他了,颜汐换了个姿势继续看他。
“不知白公子的银发是天生的吗?”银发是很特别,可是看到绾住银发的白玉簪就觉得碍到他的眼了,他尽量地将目光停在他秀美的五官上,避开晃他眼的白玉簪。
“怎么?太子殿下害怕了?”白眉停下动作,将食物吞下后才问道。
害怕?他若害怕银发,这两年来就不会一直都在寻找银发之人,也就是他苦命的从未见过面的皇叔了。
颜汐大笑,露出雪白整齐的贝齿,颗颗如玉。
“不!本殿下就觉得白公子的银发很是特别,不瞒你说,几十年前穆国也出现过一名银发男孩,只不过几十年过后,那男孩也老了吧!”他父皇虽值中年,但容貌上来说看不出他的年龄,而他一直在寻找的皇叔,六岁被弃宫外,若还活着,过的若是流离颠沛的生活,或许早已白发苍苍,不!他天生是银发,不老也是白发苍苍的样子,他实在想象不出来若皇叔还在会是怎么样的容貌。
不过,凡事都会有例外的,或许皇叔被弃宫外,遇上好心人的收养,又将他养得白白胖胖的,怎么颜汐的脑海中竟出现皇叔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整天只懂得花天酒地、醉生梦死还有鱼肉百姓?
真是恶俗!
白眉知道颜汐说的是他,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用膳吧!免得曦儿回宫后,说本殿下苛待了你。”她一定又要对他张牙舞爪了,不过她那模样还真是可爱。
曦曦!想到她会因为他在这可能过得不好而对太子殿下大小声的样子,白眉的唇角忍不住上扬,溢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之后两人很安静地用膳,不再说任何的话。
或许,在两人的心里,都不想谈论太多关于杨晨曦的话题,因为,不想让对方对她多了解一些。

杨晨曦不在的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东阁里,偶尔走出的时候,也只是凉亭和那条小溪旁,其余的白眉都呆在屋里。
更多的时候他是躺在床上度过的,因为心总是会没有预兆的突然抽疼几下,疼得他满脸苍白,冷汗淋漓。
一早上胸口就开始闷闷的等,想到杨晨曦今天会回来,白眉不想让她看到自己一身病痛的模样,他在浴桶里倒了些药,伸手在水里试了下温度,刚好。
白眉褪下了一身的白衣,抬起修长的腿跨进了浴桶里,让整个身子都被温水浸泡着,他舒服地闭上了双眼。
“白眉、白眉——”
好象是杨晨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的吗?还是自己由于过度的思念她,而产生了幻觉?
“白眉!你在不在啊?白眉——”
声音越来越大,不是幻觉,是她!杨晨曦回来了!
他原本可以起身穿上衣服,出去见她的,可是一抹顽皮的笑容浮在白眉的脸庞上,他突然有了个主意。
“是曦曦吗?进来。”
房门只是虚掩着,杨晨曦带着如春进了白眉的房间。
满屋的香气。她嗅嗅,这香味好熟悉的感觉呀!
听到门被轻推开的声音,白眉转过来,眼睛微眯着目光炙热的直视着她,好久没见着她了,就连梦里也寻不到她娇弱的身影。白眉好看的唇角轻扬出一抹魅惑人心的笑意,浅浅的,很柔和也很神秘。
“啊、啊——”
突然传来尖锐的大喊,不过白眉还是当作没听到。
“……”
直接忽略掉她们俩惊慌失措和漫不经心的对话,白眉轻柔地唤道:“曦曦……”
“如果是要我帮你搓背你就做梦去吧!”未等白眉说完,杨晨曦已经反应了过来,打断了他的话。
顿了一下,她接着说:“在大厅等你,你洗好了就出来。”
“……原来,你还记得。”
他要的就是这结果。
在白府里,他在沐浴的时候,她也曾闯入,看她羞红着脸带着微微的怒意离去的模样,一直烙印在他的心里。
觉得泡得差不多了,白眉才迅速起身,擦干身子后,穿上了一袭白色长衫,梳理了银发。
在大厅里,就见着杨晨曦有些无聊地坐在雕花木椅上,白眉走过去,在她的身边坐下,给她倒了杯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目光直视着她,有些炙热。很想将她柔软温香的身子抱在怀里,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曦曦,好久不见了。”

两百九十三、白眉篇:(14)满腔柔情

“你把我丢下了两次,我记住了。”
是将她丢下两次,可是每次都是迫不得已的。
每一次的离开,他也都不好受。
白眉让她撤退了婢女,许久后才问她:“曦曦,你说四殿下和北玄将军谁好?”
他看着杨晨曦不断变幻的表情,又继续出声:“嗯?”
“两人对我都很好!”这是她考虑了好久的答案。
白眉轻轻一笑,又说:“不是问你谁对你好,而是问你,你说他们谁更适合当未来的天子?”
很显然的就这么一句话,把她给吓到了。
未来的天子?这皇上已经封了颜汐为太子殿下了吗?以后他就是未来的天子,北玄澈他只是个将军,但是以北玄澈的为人,杨晨曦相信北玄澈对于皇上,绝对不可能有二心的。
“那块龙形玉佩有北玄澈的身世之谜。”这玉佩还是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的。

夕阳西下。
霞光染遍了大地,皇宫披上了金灿灿的光芒美得有些不真实。从屋顶上跃下,这样的景色,他想与曦曦一起度过。
第一次走出东阁,往西阁的方向走去。
带着满腔的柔情过去,却在西阁的小道上满腔的柔情化为冰霜,他的心,又疼起来了。
眼前那两人就如同金童玉女般,颜汐将头枕在杨晨曦的大腿上,闭着眼,像是睡着的样子,而她的手在他的黑发上一遍又一便爱怜地抚摸着,之后又轻柔地抚摸上他细致光滑的脸庞,这样满脸甜蜜柔情的她,除了在梦里她也曾这么对待过他,其余的,从没见过。
而如今,她会颜汐展露出这样的深情,深深地伤到了他。
听到一阵细细的脚步声朝这边走过来,杨晨曦抬头一看,原来是白眉,目光相遇,白眉的眼光有些躲闪,随后,转身离去。
她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柔情对待别的男子?
怎么可以这样。
曦曦,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会这样地疼,就像是心碎。
嘴里,有些血腥味,他不知道是自己咬破了唇,或是胸腔里的疼引发的吐血。
踉跄地走回了东阁,进了房间,终于无力地躺在了床上,他的脸与唇几乎没有血色,右手抚上发疼的胸口,他知道这次的疼并不只有被那束光芒伤到肺腑,还有他终年的压抑成疾,如今一并发作,越来越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的流逝。
“曦曦……”
“曦曦、曦曦……”
他很不舍啊!
“师父告诉我,该怎么才能留得住她,难道如您所说的,遇上情时,真该放手吗?”
他不想放手,也放不开。
早在杨晨曦第一次出现在他梦里的时候,他就沦陷了。
可现在,是不是已经失去她了?
白眉疲惫地紧闭着双眼,沉沉昏睡过去。
这一次的沉睡,白眉也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醒来后,曦曦不见了。
他让二皇子给掳出宫去,颜汐在知道后,立刻也出宫,白眉也想出去,可是刚醒过来的他,提不出一丝丝的力气,就算出宫了,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颜汐的过度反常让他感到无端的恐慌,不过有他去找杨晨曦,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他的病情并没有得到好转,胸口的疼,也越来越频繁了,连他平常泡的药水澡都控制不了。
知道杨晨曦此次被掳出宫会有惊无险,可是她的劫难,才刚刚开始。

风轻云淡。
一段时间不见她,气色还挺好的。
跟在杨晨曦的身后,走在东阁门前的小道上,脚下鹅卵石与鹅卵石之间的缝长出了绿色柔软的小草,踩着柔软的青草朝凉亭走去,进了凉亭,在石凳坐下白眉见杨晨曦将包袱放在石桌上,推到他的面前。
“呐——都是送你的!”白眉见到她的眼光落在他的银发上,眼神里有些失落,是在看他今天没有将白玉簪戴上吗?
他没戴上白玉簪那是因为,舍不得。
白玉簪是曦曦送给他的,白眉除了那次应颜汐之邀到凉亭一起用膳,为了想说明些什么,所以才戴上,而后,他一直都将白玉簪珍藏在怀里。
看见眼前的包袱,白眉问:“是什么?”并伸手打开包袱上的结,摊开是几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华美衣服。
“嘿,喜欢吧!简单又不失华美!”她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喜悦。
曦曦送给他的衣服!
白眉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抚过华美的衣服,脸上尽是柔柔的笑意,连眼神都柔得似水。
细细地将衣服看了几遍,一件水蓝色的夏天长衫,一件白色滚金边,还有一件是黑色的。每一件的色调或款式都很不错,看得出来,是经过她精心的挑选。
“喜欢,曦曦。”白眉冰凉的手握上她温热柔软的小手,眷念得令他舍不得松手。
她送给他的,他都喜欢。
当她满怀希望地问:“白眉,我这次被北泠云翌抓走,是不是你上次说的劫难已经结束了?”
白眉很想跟她说是,可是,她的命运很是坎坷。
不想对她说谎,思量了很久,白眉缓缓对她说:“劫难才刚刚开始。”
可是不管是什么样的劫难,白眉都会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她。
“曦曦,以后我都陪在你身边,好吗?我不会让你出事的。”握着她的手渐渐加重了力气。
“嗯。”她点头。“是你让我过来的,你有保护我的义务!”
听到她的答应,白眉起身,俯下身子一记蜻蜓点水的吻落在她的额上,可是下一秒,他见着了她眼里的挣扎和疑惑,她想要躲开他的吻是吗?

两百九十四、白眉篇:(15)隐瞒不住

或者在他吻上她的那一刻,她想起了谁?
北玄澈、颜汐、二皇子,或是处在同她一个时空的人?
曾经的她有喜欢过的人吗?
是颜汐吗?那天傍晚霞光之下,是他们俩安静地靠在一起,画面唯美得连他都不忍心去破坏,她的手抚上颜汐的脸时,轻轻柔柔的,目光深情。
一如在梦里,她也这般对待他的。
白眉清楚地知道,杨晨曦唯独没有想起自己。
她手上的温暖令他迷恋,可是刚才她的神情深深地刺疼了他的心。白眉不舍地放开她的手,背过身去,背挺直挺直的,银发与白衣融在一起。
感受到袖子被拉扯着,曦曦,为什么要这样呢?
自己跟她真的不可能吗?这是不是所谓的有缘无分?
一直不敢告诉她自己的真实年龄,就是担心,她会嫌弃自己比她老了那么多,是啊,他是老了,除了容颜未改,他真的老了。
突然地觉得心又疼又苍凉,凄凉地一笑,搞不明白为什么既然遇上了,又不能在一起。
师父,为什么?
难道这一切都是暝暝中就注定好的。
他的年龄,他的身体,他的一切,除了可以陪她度过不长的一段时间,他还能给她什么?
什么都给不起了。
生生世世在一起,那只是奢望罢了。
一进宫他最想做的便是除掉国师,可现在除不除掉国师已不是最重要的事了,最重要的是他的曦曦。
如果他走后,他的曦曦要怎么办?
仿若站了一个世纪之久,思考了很多,最终白眉忍着心底的疼痛与不舍,转身,他轻启唇瓣:“曦曦,如果你有喜欢的人就去珍惜吧!我知道我们不可能的。”
他们不可能的吧,如果爱她,那就得放手,他不能自私。
遇上情时,师父劝他放手,师父或许早已知道他现在的立场。
他黑色的秀眉微皱,神情哀伤。
“……”等待的是杨晨曦一时间的无语。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为什么以前你要抛弃我,如果你不把我扔在圣香楼,如果没有遇上颜人妖,我喜欢你你知道吗?如果你也喜欢我,我们怎么可能会不可能呢?”听了白眉的话,杨晨曦显得很激动。
她喜欢过自己,如果没有遇上颜汐,她喜欢的是自己,可是现在她还喜欢吗?
但至少,她喜欢过自己。
白眉走过去将她轻轻地拥在怀里,感受到怀里的小挣扎,只是一会儿她就安静了下来,将脸埋在他的胸前。白眉伸手轻柔地抚上她柔软的黑色长发,尽管只是将头发高高地扎成一束,却也不损她的美丽,低头细闻发丝散发出的淡淡芬芳。
“你知道为什么吗?”
趴在他怀里的杨晨曦疑惑地摇了摇头。
“因为我想让你更好,我要帮你改命,如果我们在一起,我走了你怎么办?”
是啊,如果和她在一起,哪天他先走了,曦曦要怎么办?这是白眉这些日子一直考虑的问题。
“什么意思?”杨晨曦有些恐慌,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什么叫他要走了,白眉会想去哪里?听到这话,只觉得心里一紧,双眼有被灼热的感觉,好像有泪水要盈眶而出。
什么意思?他不能说。
突然的,心口一疼,来得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汹涌,白眉感到不妙,他的病情看来今天是要瞒不住杨晨曦了。
胸口的疼就如针刺刀割,白眉乏力地将脸靠在她的肩上,发出虚弱微小的声音:“曦曦我很难受!”
很难受,疼得好像要炸开一样,有些六神无主。
血腥味充斥在唇间,一滴滴的鲜红色的血在滴落,落在他与杨晨曦白色的衣服上一滴滴地增多,触目惊心。
听到微弱的声音,杨晨曦抬头就看到白眉这样子,脑中一片空白,他是在吐血吗?她有些不大确定。
血!鲜红色的血!
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白眉、白眉!你怎么了,别吓我啊!”杨晨曦扶着他,看他苍白却依然精致如上好白玉的脸,心里的恐慌一阵一阵扩大。
见到杨晨曦担忧的样子,白眉伸手用袖子擦去唇角的血滴,“别担心,没事的。”他安慰她。可是从嘴里流出来的血,依旧一滴滴地滴落在白色的衣服上。
“我去叫大夫,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不——不用了,曦曦我没事的……”说完他又呕出了一大口鲜血落在地上一摊。
“还说没事!”她着急起来,第一次遇上这样的状况,实在不该如何处理,看着白眉虚弱苍白的脸,这一刻,她真的害怕会失去他。
想去找人过来帮忙,又不放心让白眉一人呆在这儿。
“来人!来人啊!你们出来啊!”
看着她着急担忧的模样,白眉觉得温暖,温暖中又很是不忍。
“主子!”旁边有声音响起。
看到有人在这,杨晨曦就如落水者抓到了根浮草,急急地向他们求救:“求求你们去找太医,找太子殿下。”
“属下遵命!”其中一人只是一跃便没了身影,另外一人过来对着白眉身上的几个部位点了几下。
白眉知道,他帮他点了止血的穴道。
“这位公子并没有什么大碍,主子可以放心了。”是暂时没有大碍。
白眉虚弱地靠在杨晨曦的怀里,长袍沾上了滴滴血迹,如绽放的红梅。
血是止住了,可胸口还是好疼,他闭着眼睛微微睁开想看看她,可是之后又疲惫地闭上双眼。
看着白眉的样子,杨晨曦用她干净的袖子轻轻为他擦去唇角的血迹。

两百九十五、白眉篇:(16)颜汐的耳边低语

“白眉,你再忍忍,太医等下就过来了,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相信我。”握上他冰凉的手,十指交握,杨晨曦只想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他。
她的手,好暖和。
白眉点头,缓缓地睁开了眼,他说:“曦曦,陪我。”
只想让她这么陪着,死也无憾了。
“我不会离开的,你放心,一会太医过来了我也不走,陪着你。别睡着了,陪我说说话好吗?如果你睡着了醒不来,我就哭死在你身边。”
她的泪水晶莹剔透,落在他的脸上,有些冰凉,白眉见她如此心疼地想伸手为他擦掉泪水,可是努力地尝试了几下,抬起的手都无力的垂下。
“曦曦,你笑的时候很好看,以后还要经常的笑好吗?”
“好,我不哭,以后常笑,等你好了,我们回白府好吗?你说过要教我怎么破阵法进白府的,不可以食言。”
“好……”他也很想带她回白府,两个人的生活,两个人好好的相爱,但是还有可能吗?
黑暗袭来,白眉的唇角带着笑意,安静地在她的怀里睡着了。
她说等他的病好了,就回白府。

“白眉,你赶快醒来吧!”
“回去睡吧!都出现了幻觉还不听话。”
“这么固执!”好像还有一声轻轻的叹息。
“白眉你醒了吗?”
“白眉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曦曦,白眉、白眉——”
“……”
恍惚中,白眉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带着哭腔的声音一直在叫唤他的名,是曦曦吗?
而另一道轻柔带些无奈的男声会是颜汐吗?
长长的睫毛轻轻煽动了几下,轻扯着唇角,嘴里好像有些苦涩,还有些药味。
“白眉你醒了吗?”是曦曦握着他的手吗?
“白眉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曦曦,白眉、白眉——”
是她!真的是他的曦曦!
原来自己还活着。
白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满脸疲惫的杨晨曦,看着她未换下的衣裳,高高扎起的马尾,昏睡期间,是她一直守候在身旁的吗?想到此,白眉就觉得幸福,看着她的小脸,一记柔情的笑意绽放在唇畔。想要握紧她的手,但是力气仿佛消失了般,尽管如此白眉还是很努力地握住她的手。
“曦曦。”
“我在这呢,一直都陪着你,你都快吓死我了,还会不会难受?”杨晨曦柔软的小手抚上白眉的脸,轻轻地在他苍白细嫩的脸上来回抚摸着。
看着他苍白的俊秀脸蛋,只觉得鼻头一酸,泪水就要落下。盼了多久,他才醒来啊!
“我没事的,不难受了。”
“你别说话了,有什么话等好过来再说好吗?我一定听你好好说的,现在好好休息,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只是杨晨曦的话还未说完,就让颜汐给拉粗鲁地拉开。
“站住!别动!”颜汐命令她!
白眉看着颜汐走到他身边,俯身下来,姿势很暧昧,这样的举动若不是他现在提不出半丝力气,他一定用掌风将他劈开,只是劈得到他吗?他知道颜汐的内力浑厚,小小年纪,内力就已远远地超过了他。
白眉看到颜汐的唇角浮出一朵诡异的笑容,他在他的耳边一阵轻语:“她是我的女人!我不管之前你们是什么关系,但以后她永远地只属于我。”
她是我的女人……
一句话,将他彻底地打入了万年冰窟。
待颜汐走后,杨晨曦走到白眉的身边,执起他的手对他微微一笑,心疼他的苍白。
“曦曦,你回去休息吧!”
“不要!我要守着你!”
“听话!回去吧,我好得差不多了。咳、咳咳——”因为激动,白眉又忍不住剧烈地咳了起来。
杨晨曦赶紧松开他的手,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喂他喝下。
“你别说话了,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回去休息吧!”白眉别过脸去,深怕再看到她的样子,会忍不住地想要留她下来。
见到白眉的态度坚硬,杨晨曦只好不在坚持。“白眉,你好好休息,明早我再过来看你。”
“嗯,回去吧!”他虚弱地一笑。
转头对向她清澈明亮的杏仁眼,却见她俯下身子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白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心里又是剧烈地一疼,为什么要这么温柔的对待他?他会放不开手的。
“曦曦。”看着她顽皮地一笑,没形象地抓抓头发,甚是可爱。
他拉住杨晨曦的手,却什么都没说,因为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杨晨曦终于走了,东阁里冷冷清清到又剩下了他,虽然在白府生活多年早已习惯了清静,但是遇见杨晨曦后,每次只要一离开她,独自一人时,他才发现原来寂寞是这么的可怕,足已腐蚀掉一切。
躺在床上的他,耳边传来的是颜汐俯在他耳边的轻语:“她是我的女人!我不管之前你们是什么关系,但以后她永远地只属于我。”
如果曦曦与颜汐在一起,她会幸福吗?颜汐会珍惜她吗?
几日的相处,他发现颜汐善良,除了身旁有杨晨曦的身影,几乎没有与其他的女子有过来往,或许他值得杨晨曦托付终身。
但一想到要对她放手,心会抑制不住地疼。

一大清早,彻夜失眠的他就起来了,立于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可脑子里想的却是杨晨曦的一颦一笑。
“白眉,你怎么起来了?”
听到身后的声音,他缓慢地转头,对着杨晨曦微微一笑。

两百九十六、白眉篇:(17)吻

杨晨曦走到他的身边,握住白眉冰凉的手,他的手一年四季都是冰凉冰凉的,毫无温度。
“既然醒来了,也到喝药的时间了,就先喝药好吗?”很难得的,杨晨曦的声音温柔地似水。这令白眉感到欣喜。
“好。”他轻声说道,随着杨晨曦走到了桌边坐下,看着她将碗里的药汁舀起一小勺子放在唇边吹了吹,配合地张口,原本很讨厌药的苦味,可是由杨晨曦亲手喂他,白眉竟感到药里有些甜甜的。
“很苦的话这里有蜜饯。”担心他怕苦,杨晨曦将带来的蜜饯拿了一小块,喂入他口中。
嚼了几下,嘴里全是药味和蜜饯的甜,他伸手将杨晨曦抱在怀里,看着她柔嫩鲜红的唇瓣,忍不住地低头将唇贴上她的,她的唇比想像中的还要柔软、甜美,白眉在她唇瓣上轻轻细吻,感受到杨晨曦羞涩的反应,她的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白眉搂上她的纤细的腰肢,加深了这记吻。
直到她快要呼吸不上来的时候,白眉才放开她,任她羞赫地将脸埋在他的怀中,看着怀里如小猫般腻着的人儿,情不自禁地将唇角的笑意扩大。
很久后,杨晨曦才从他的怀里抬出小脸来,对他盈盈一笑说道:“赶快把药喝了吧。”
“嗯。”白眉点头。
喝完了带甜味的药,杨晨曦担心他的身体忙说:“白眉你去躺着吧,再好好地睡一觉,我就在你的身边陪着,一步都不走开。”
感到自己的身体确实很疲惫,加上昨晚一夜未眠,白眉点了点头,任杨晨曦扶着他在床上躺好。
她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握着白眉冰凉的手。
有她在身旁握着他的手,闭上眼还能感到她的存在,白眉安心了些。
“曦曦。”他眼睛闭上了一会又睁开。
“嗯?怎么了?”
“如果我做了什么事,你会原谅我吗?”原谅他想要放手,因为白眉不能因为只想要将她占为所有,而害了她一生。
虽然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是对于白眉,无论他对自己做了什么事,杨晨曦永远也不会讨厌他,就像对于北玄澈那样。“会的,只要你赶快好起来。若是不赶快好,我就不原谅你了。”
“唉——”他轻轻叹了口气。“……我们没有缘分,你要好好珍惜太子殿下……”
听到白眉的话,杨晨曦的心里有些堵,低着头,陷入了沉思……
她是很想跟白眉回白府,可是自己的心却已陷入了颜汐的柔情里。
这,让她跟难抉择。
不想让白眉知道自己在哭,杨晨曦将小脸埋入他的胸膛,隔着薄被和衣服可以听到他平稳的心跳声。
拉着她的手,感到她的手不像原先的那么温暖,渐渐地开始冰凉,看她的脸色并没有异样,有些不放心,白眉偷偷地为她把脉,发现她的脉象薄弱,时浮时沉、时而不见,是中毒现象。
心底一惊,她怎么会中毒呢?而中的是什么毒,白眉竟不清楚。

很晚了,白眉没有睡意,心里不知为何地觉得不安,只要杨晨曦一有危险,他总有这样的感觉。
她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想起晚上偷偷为她把脉的结果,他心底暗呼不妙,难道是毒发了吗?
掐指一算,白眉顿时面容苍白,她真的有危险。抓起外衫,迅速地穿上身,不顾自己身体还很虚弱推开房门朝西阁的方向飞奔了出去。
西阁里灯火通明,站在窗外,他看到了杨晨曦痛苦的样子,很想过去抱抱她给她温暖,但是白眉明白,这里并不需要他,怀抱他的人是颜汐,能够带给她温暖的人也是他,他为杨晨曦露出的担忧的神情,他从未如此。
有颜汐在,杨晨曦就会没事了。
站在窗外看了好久,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担忧着杨晨曦突发的病情,倒也没有看到立在窗外已经许久的白眉。最后,白眉看到一行人都出来了,颜汐让杨晨曦躺好,然后弯身脱下了靴子,在她的身边躺了下来。
这一刻,白眉多么希望躺在她身旁的人是自己,能够带给她温暖的人也是自己。
但是他除了祈祷,除了羡慕和难过,好像什么都不能为她做了。
自嘲地一笑,带着忧伤与落寞,转身离去。
或许是因为刚才太激动了,撑着难受的身子回到了东阁,一进屋,他便虚弱地横在了床上,白眉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已经开始接近尾声了。
疲惫地闭上眼,这一睡,醒来时,又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这几天,杨晨曦都没有来看他,而他因为身体的原因也没去西阁看她,几次想强撑着身子过去看看她的情况,但是怕杨晨曦看到他病恹恹的模样会担心,只好作罢。
有颜汐在她身旁,一定不会让她有事的。
以前都是杨晨曦亲自端药给他的,这些日子,都是她的奴婢淡淡端过来的,见到是淡淡,他总是失望地让她将药放下就离开。
而他也开始怀疑,那个叫淡淡的丫头是不是在药里加了黄莲,为什么苦不堪言,他记得曦曦喂他喝的药总有点甜甜的味道。

傍晚躺在床上休息的白眉,突然听到门外的动静,那是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他睁开眼,见是杨晨曦,除了脸色苍白了些,其他的都还好,心底的石头才放下了一点点。
“你来了。”
“嗯……这几日被颜人妖虐待着没能来看你,有按时喝药吗?”还是用虐待吧,这样,白眉就不会知道她中毒的事了。

两百九十七、白眉篇:(18)暖床

虐待?她想要隐瞒,颜汐这几日对待她,那分明就是无微不至的照顾。
白眉疑惑地轻轻点头,掀开被子想起床,杨晨曦见此赶紧上前去扶他。
“怎么不好好躺着呢?”
没有回她的话,白眉低声问道:“你隐瞒我,是怕我担心吗?”
“你指的是什么呢?”杨晨曦面对白眉的问题却只是笑笑的当作不明白。
知道她是明知顾问,白眉说:“我都知道了,那天晚上你所中的毒发作了。”
她脸色有些惊鄂,急急地说:“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晚上你要回去的时候你牵上我的手,可是手上的温度渐渐凉了下来,我偷偷地为你把过脉,你的脉象薄弱,时浮时沉、时而不见,是中毒现象。”
杨晨曦立刻明白,而且白眉说的和刘太医是一样的。
她中的毒属于慢性发作,所以白眉猜测,她很有可能会是在宫外被下的。
一直说要保护好她,却还是让她受了这样的罪。对于这一点,只要想起她躺在颜汐怀里痛苦的样子,白眉就会自责。
“曦曦,我一直说要保护你,却还是让你受了这样的罪。你会怪我吗?”
杨晨曦真的不怪他,知道白眉的身体不好,不想让他担心,而且她本身中的毒也与他无关,这是她的命,不是吗?
白眉说她命中有劫数,或许这些就是了。
只要关心她的人都在她身边,病痛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想起颜汐,毒发的时候,是他一直陪在她的身旁,从不离去。
不想白眉为此自责,她堆起满满的笑容:“白眉你别想太多了,我不会怪你的,谁都不怪!真的,我发誓!”
或许怪过他在圣香楼丢下她一人,怪过他在万赢棋社那儿出现又离开,可是自从他进宫后,就不再怪他了。
她想与他和好如初。
善良如她,怎么会怪自己呢?只是听到她的话,还是觉得难受,白眉宁愿杨晨曦责备他,而不是这样面容满脸地安慰。
这样会让他更为自责。
当杨晨曦问起他病的时候,心底依旧隐隐作疼,刘太医说的没错,他的身体早已是风中残烛了,年龄或许算不上什么,为了让杨晨曦过来,被那束强烈的光芒震得肺腑受了重创,长年来虽然住在清净的白府里,以为可以心无杂念,可是对于六岁被弃宫外,离开父皇和母后还有阿昊皇兄,他开始懂得恨,不恨他们,只恨国师。
长年来的恨意累积成疾病,以前并没有感觉什么,可是最近因为肺腑的伤,还有曦曦的关系,一并复发。
白眉闭上眼,唇角扯出一抹苦笑,很淡然地说:“正因为我时日不多,所以才说我们不可能。”
什么叫做时日不多?杨晨曦一惊不相信白眉的话,一把将他推开站得远远地望着他。“为什么会时日不多?你原本好好的,你骗我!我不会相信的!”
他怎么可能会时日不多啊!
“曦曦——”
白眉痛苦地唤她的名,死,他并不怕,怕的是要离开她。
看到杨晨曦眼里浮出的水雾,随后她柔软的身子奔向他的怀里,泪水落在他的衣襟,看她伤心的模样,白眉伸手紧紧地抱住了她娇小纤细的身子,长叹了一声。
“我只是放不下你,曦曦每次看到你我都会心疼。我的伤或许会好,心病却医不了……”
他的心病永远也好不了。
“心病?你有什么心病?刘太医说导致你吐血的真正原因是郁郁成疾,什么事情让你压抑了,你说出来,或许我们都可以帮上忙的。”她急急地打断白眉的话。
突然间又开始觉得疲惫,没有回答杨晨曦的话,白眉苍白着脸闭上眼睛,睫毛长而浓密地微翘着
“白眉——”抬头见到白眉疲惫的模样,轻轻地呼唤他的名。
他感受到怀里的人儿正抱紧着自己。
“我不逼你说,你好好躺下休息,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我只是想要你快点好起来,求你你什么都别去想了,好好地养病。”
心疼他病成这样,杨晨曦离开他带着药香的怀抱,让他躺下床,又为他盖上棉被,握上他冰冷的手。
毒发后的她,手已经变得如以前一样的温暖。
“你很冷吗?”
“嗯。“他轻轻回答,确实很冷,不管春夏秋冬,这四季里对他来说,没什么差别,他的手就算是大热天,也总是冰凉。
“我去给你找厚点的被子。”知道他冷,这几日杨晨曦才明白冷是多么的不好受。
“别走。”见她要起身离开,白眉急急地拉住她,满脸期待地希望她不要离开。
“可是……”他明明很冷啊。
浅浅地微笑,脸色虽很苍白,白眉却笑得很真实,很温柔。“不要紧,陪我。”
只要她在身边,他就不会害怕寒冷了。就连一直存在心底的黑暗,她都能为他驱走。
正因为如此,白眉才发现,如果哪天离开了她,自己是否还会有勇气活下去。
她知道白眉不想她离开,可又担心他会冷加重病情,想起这些日子都是颜汐在为她暖床的,那么这次就换她为白眉暖床吧!
想了想她说:“好吧!……我给你暖床!”
暖床!他的曦曦想为他暖床!
白眉带着惊讶的表情看她,却见杨晨曦已经迅速地脱掉了鞋子,又把高领宫装脱下放到一旁,头发上的发簪和珠花也一并摘下,爬到里面,掀开被子躺在自己的身旁。

两百九十八、(19)娶她

感受到她就躺在自己的身边,温暖的气息已开始蔓延,含着笑意白眉伸手握住她柔软温热的小手。
“曦曦——”白眉转过头去,看她略带羞涩的脸庞。
杨晨曦听到白眉唤她,对上他清亮的眼,柔柔一笑,如同晨曦的光芒,柔而不弱,却又不刺眼。
她的笑容,如她的名字。晨曦。
这一刻,白眉真的看呆了,他知道杨晨曦的美是从内散发出来的,也一直认为她的笑容很美,却不知道,她这样的笑容是如此地吸引她。
没有注意到白眉深情的注视,杨晨曦一翻身抱住他的腰部,第一次与他同床而眠,很单纯地怕他冷,想为他暖床。
白眉侧着身子,搂上她的背,揽进自己的怀里,这一刻,他真的觉得好满足,好幸福。
时间,能不能永远地停留在这一刻呢?
眼里眉间的全是笑意。
“白眉。”杨晨曦轻声唤他。
“嗯?”他低语询问。
杨晨曦明亮乌黑的眼珠子转动了一圈,最后对视着白眉的眼。
“男女授受不亲,以后我要是嫁不出去了,你娶我好不好?”如果跟他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的,不管是白府还是哪儿,有他在身边,也不怕无聊了。
以前,怎么会想着出白府呢,可若没有走出白府,她会遇上颜汐吗?
颜汐……
还有北玄澈,不知道他还好吗?
娶她!
这是白眉连做梦都想的事,真的会发生吗?
他很久没有说话,眼里有光彩流动,美得让杨晨曦移不开视线。带着笑声他说:“好!”
如果有这么一天,他一定会为她,坚强地活下去,不管年龄,不管病痛,他一定会陪伴她度过一生。
一记像是承诺的吻落在她柔软鲜艳的唇上。
缠缠绵绵……

这几日胸口疼的次数有明显地减少,白眉精神了许多,气色也不错,不似以往俊秀的脸庞总是病态的苍白。
找出杨晨曦送给他的几套衣服,一套一套细细地看,每一件白眉都发自真心的喜欢,他可以想象出杨晨曦在布庄里为他挑衣服认真的样子,最后他从中选出一套水蓝色长衫,站在镜子前,第一次发现自己的银发原来这般好看,若说颜汐的绝色容貌是世间少有,那么他也算是世间极品。
银发的上半部分用一把近乎透明的白色翡翠发簪绾住,剩下的散落在肩上、胸前的银发如白色的丝巾般柔滑,对着镜中的自己露出温和一笑。
这样的自己,曦曦会喜欢吗?

东阁外的凉亭里,杨晨曦不禁打量起眼前这玉树临风的身姿。
真好看!摸着下巴,有些失神地点了点头。
就说她为他挑的衣服白眉穿起来一定好看,不似颜汐那眼光,花花绿绿的,一点品位都没有。
见杨晨曦从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就开始目不转睛地打量自己,那神情,是满意自己的样子吗?白眉这活了半百的人物了,竟还为个小女生这么打量自己而显得兴奋。
不禁在心中感叹!
“白眉,你进宫后好象一直呆在东阁,我带你到太子殿的每个角落走走吧。”
“嗯。”他点头。
两人走出凉亭,外面阳光很大,晒在他的皮肤上,有些灼热感,却觉得很温暖。可是身旁的小人儿哪儿受得了,她让白眉在凉亭里呆着,转身迅速地往东阁跑去。
一会儿就见着她出来了,撑着油纸伞,她走到白眉的身边对他说:“走吧!四处逛逛!”
感受到身旁的杨晨曦几乎踮起脚尖在走路,就只为了怕他晒到太阳,努力地想要为他撑伞,心里有温暖在蔓延,白眉夺过她手中的伞。
“我来拿吧!”为她撑起伞,尽量地不会让她晒到太阳。
“你太高了,嘿嘿……”杨晨曦笑着点点头。
过了独木桥,白眉停下,望着桥下的流水,几十年后,这条小溪依旧存在,花园虽成了太子殿,可小溪并没有被填成平地。
很小的时候,他记得这溪水里有鱼,阿昊皇兄会陪他在这儿玩耍。
可每次过来这里,父皇和母后总不放心,就算身旁有许多侍卫陪同,他们也决不答应,所以只有在他们的陪同下才可以靠近这条小溪。
被守护的时光已经过去了。
父皇与母后早已离开了好多年,他们年轻的容颜,一直烙印在他的脑海里,不曾忘去。
见白眉停下来看桥下的流水,杨晨曦也跟着他停下,站在他的身边,不解这流水有什么好看的,学着他的样子却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看什么呢?”
白眉望向溪水流去的方向缓缓说道:“这条小溪,从乾坤殿经过千仪宫、永仪宫、太子殿,它的源头在后山。”
“后山?”杨晨曦却诧异,连自己进宫这么久了都不知道后山在哪里,白眉怎么会知道。只不过后来一想,白眉是谁啊,连她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人物他都能召唤过来,区区一个后山,算什么!
“没什么,走吧!”不想在这问题上纠结,白眉一手撑伞,一手握着杨晨曦的小手,朝另一旁的小道走去。
太阳底下,他的手依旧冰凉,而杨晨曦的手热乎乎的,握着让他觉得温暖,从掌心一直蔓延到心里。
他从不知道在她那个时空的人是怎么生活的,杨晨曦曾对他说过,他们的时空里男女平等,关于婚姻,也是一夫一妻制,而她从小就开始读书,根据她前后一算,十三年的寒窗苦读。

两百九十九、白眉篇:(20)迟钝的死丫头

十三年的学海生涯,使得她精通琴棋书画,琴、棋、书这三方面白眉是还未见识过,但是画,万赢棋社门口墙上的画,他算是目睹过了,画风独特、大气,线条流畅,在这里,他从没见过这么独特的画风。
说到琴的时候,白眉想到自己也有好多年没有听过曲子了,在白府的时候,师父教过他吹萧,偶尔白眉也会吹吹奏一曲。
“那改日弹首曲子给我听听吧,好久没听曲了。”
“弹曲啊,别……”她哪里会!杨晨曦显得有些尴尬。“年代差距大,你们的古琴我可不会用,要不我唱首歌给你听听吧。”
看她的模样,白眉莞尔一笑:“歌?好啊!”
她的声音清脆响亮,不似一般女子的婉转低柔,却有一股属于她杨晨曦的味道。
白眉有些期待她悦耳的歌声。
牵着她的手右拐,往假山流水的方向走去。
杨晨曦清了清嗓子,脑袋里灵光一闪,她开始学着儿童的嗓音对他唱道:“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两只老虎……”
好奇怪的歌词,他从没听过,这是她家乡的歌谣吗?
很轻快,特别是由她清脆略带孩童音调的嗓音唱出,他仿佛看到了小时候整天与阿昊皇兄腻在一块的情景。
“怎么样?”杨晨曦唱完问他。
白眉,眼里唇角全都是笑意,爽朗干净的声音洋溢出来。“你们那儿的歌?好特别的唱法和词。”
“是儿歌,小时候经常唱呢。”见白眉难得这么高兴,她夏继续学着蜡笔小新的声音唱道:“大象、大象,你的鼻子为什么那么长,娘亲说鼻子长,那是漂亮!”
“动感光波,哇哈哈哈哈……!”再来一个蜡笔小新学动感超人的姿势。
见她如此调皮可爱的模样,白眉不禁大笑开来。
他的曦曦就是这么与众不同。
白眉在她的头发上宠溺地揉了几下,“你真的好可爱。”有她在的地方,总有笑声。
随手将手中的油纸伞一扔,白眉笑着将她抱在怀里,怀里的人也伸手环上了他的腰,将脸靠在他的胸前。
放开她的时候,杨晨曦第一个举动便是走去将地上的油纸伞拾起给他,刚唱了一曲,已经勾起了她想歌唱的欲望,而白眉也有此兴致,于是她说:“唱首歌给你听吧,不是儿歌,我很喜欢的一首歌《伊人红妆》。”
伊人红妆?“嗯。我洗耳恭听。”
柔情地看着她清清嗓子,婉转地唱道:“伊人月下戴红妆,不知伊人为谁伤,鸟儿尚成双,相依对唱忙,怎奈伊人泪两行……”
旋律很优美,词中带着浓浓的哀伤和忧愁,白眉的笑容隐去,一时间脸上也蒙上了丝丝的哀愁。一曲之后他缓缓地说:“戏中人断肠梦中暗思量。……唱得很好,不过不适合你,你还是唱两只老虎吧。”
她还是适合唱轻快的歌,有感染力,能够将快乐传递给别人。
看到杨晨曦撇了撇唇,明明是在夸奖她唱得好,为何她反而不高兴了?
拉着她的手,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竟走在太子殿的主殿旁,远远地他就看到了殿内那袭惹眼的红衣,普天之下,白眉认为只有他才能将红衣穿得这般明艳动人,更胜女子。
颜汐懒散地将背靠在红色地大柱子上,微垂着眼眸,食指轻触红唇,美得不可方物,连他都有些失神。白眉停下,走在树下的阴影处,合上油纸伞。“走吧,进殿里看看。”
“哦!”杨晨曦拿过白眉手里的油纸伞,牵上他的手跟着他往大路走去,进了大殿。
见他们两人走来,颜汐缓缓抬起头,露出倾城一笑,只是眼光停留在他们相握的手上,笑容也僵在脸上,这样的神情让杨晨曦不解,而白眉明白了。
只是握着她的手,从不曾想过要放开。
颜汐有些恼火,邪邪地一笑,大步朝杨晨曦走去,一到她眼前,用力地将杨晨曦拉开,这死丫头,竟然当他的面勾搭上白眉,就算是暗着的也不行!
“呜——”杨晨曦受惊地轻呼一声,有点不满死人妖的不懂惜香怜玉,怎么说她也是细皮嫩肉的。
见到杨晨曦委屈的模样,颜汐有一丝悔意划过心头,很想拉上他的手,掀开袖子看看是否让他给拉伤了,但随后想想,谁让这死丫头迟钝要死!
“曦曦——”白眉不悦颜汐如此的举动,他的曦曦他连一句责怪都舍不得,颜汐这般待他,日后,他怎么会放心将她交给他呢。
交给他……
“你干嘛拉我!死人妖你就不知道我会疼吗?”这什么家伙嘛!
颜汐握上她的手,拉开袖子见白皙的手腕处已经浮上了几块不规则的淡红色,忍不住在上面轻轻抚摸,心里有些心疼她,将她拉近颜汐挨在她的耳边轻声说:“谁让你老是想出墙!”热气吹拂在她的脸上,感到杨晨曦的身子轻微一颤,他这才满意地笑了。
出墙?她出哪面墙了?出墙!这才反应过来是红杏出墙。看着他那张绝色面孔,真的很有想在他漂亮的脸上抓几把的冲动。
“哼!”轻声一哼,杨晨曦摸着手腕找了个位置坐下。
看他们俩靠得这么近,姿势如此暧昧,白眉有些看不下去,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太子殿下这几日让您费心了。”白眉说着,走到杨晨曦的身旁坐下。
颜汐看向白眉,那一身水蓝色的长衫不正是他陪杨晨曦到布庄里买的吗?还挺合身的,挺适合他的,心里泛出些酸酸的味道,早知道如此,就不该陪她进布庄了,要这样的长衫,宫里有的是!

三百、白眉篇:(21)间接接吻

“哪里,白公子难得这样病着,可让本宫欣赏了好几日呢。”虽病得严重,不过丝毫不影响他的容貌,怎么看,他都该是自己的皇叔才对!
那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弃宫外后并没有被销毁,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尊贵的皇族血脉?
可得如何证明他才是皇叔呢?要怎么样才会让他承认?这才是真正让他伤脑筋的事。
这殿下!看着皇兄的孩子如此,白眉倒也不气,反而淡淡一笑,眼里唇角全都是笑意。
“太子殿下真有雅兴!”
杨晨曦嘟了嘟唇,倒了杯茶给白眉,自己也倒了一杯,唯独没有颜汐的份。颜汐见此,有些吃味,但也不表露出来,优雅地笑笑,笑得有些危险,见她喝完一杯又倒上了满满的一杯,端起来正要喝,颜汐伸手夺过她手里的杯子。
放在鼻端细细闻了一饮而尽!这上好的龙井比原来的更甘甜,原来她的曦儿不给他倒茶,是在等这一刻啊!
间接接吻,挺特别的。
想起那晚的亲吻,她柔软甜蜜的唇,颜汐很是怀念。
看着颜汐端着杨晨曦喝过的茶杯,唇贴上茶杯的边沿,喝得津津有味,白眉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是立刻就带她走,还是将颜汐揍上一顿,两种行为,他都无法做出,最后只能低头喝茶,将刚才的一切当作没有看到。
气氛有些奇怪,杨晨曦看着颜汐用自己喝过的杯子喝茶她显得有些不自然,这可是传说中的间接接吻啊,虽然他们有亲过了,想起第一的亲吻,那种甜蜜的感觉,她这辈子是遗忘不了了。
殿内这尴尬的气氛让她很想大吼出一句:老娘回西阁了!
可是她只是想想而已,没想到这时候却有一道洪亮的声音从殿门口响起:“皇上驾到——”
皇上驾到——
杨晨曦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白眉也一愣,几十年不见的阿昊皇兄!看到他还认得出来吗?
入宫已有数月,可他不曾走出太子殿,一直都呆在东阁里,近五十年未曾见面啊!阿昊皇兄一定不是记忆中的样子了。
三人,愣住了两人,唯有颜汐淡若自如地起身,看着他们两人呆楞的模样,白眉,这次他倒想看看他是不是寻找了已久的皇叔。
“还不起身迎驾啊!”他的目光看向杨晨曦和白眉。
“我能不能躲起来?”不料杨晨曦却是这样的话,她这人天生害怕权利地位高的人。眼睛开始在殿内瞟来瞟去,桌子下的桌布、殿后的屏风还有大门边……
“不行!早晚都要见的!”颜汐轻笑,伸手将她拉了起来,屁股要离开椅子的时候,她伸手拉起了白眉,要死就一起死吧!
有些紧张,白眉紧紧地拉住杨晨曦的小手,他发现她的手竟然有些发抖,是在害怕吗?
三人各挂着不一样的表情到殿口接驾,杨晨曦走得很慢站在两人的中间尽量地躲在他们身后,白眉拉着他的手比以往还要用力,就要见到他的阿昊皇兄了,阿昊皇兄……
颜汐回头看了杨晨曦胆小的样子,对他一笑,要她别紧张。又看着与自己并肩的白眉,他那神情真的很可疑啊!
是不是皇叔呢?对于结果还是有些期待。
一抹看好戏的笑绽放在他的唇畔上。
走到殿门口,映入眼帘的是一袭明黄袍褂,为首的是他的阿昊皇兄,体型清瘦高大,面容俊朗,皮肤白皙,看不出阿昊皇兄的真实年龄。
只不过阿昊皇兄身后的那名身着八卦图案长袍的人,白眉看向他的时候,双眼微微眯起,被弃宫外的那一幕在脑中不停的演绎着。
那场漫无天际的大雪,母后故做坚强的背影,师父的出现……
他就是当年那名年轻的国师!白眉一眼就看了出来。
这多年来的仇与恨,今日一并解决。
老国师第一眼看到白眉的时候,那头银发,和那张年轻的脸孔,似在哪里见过,记忆中的银发,为何他会觉得熟悉?
突然想起,四十多年前的那名小皇子,那满头的银发,就是灾难的象征,打量着站在两人身后的女孩,老国师打量着两人,唇边挂起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接受到诡异的目光,杨晨曦有些不解那老头的意思,心里怕怕的,低低地垂下了头。
“儿臣拜见父皇!”颜人妖放开杨晨曦的手,并示意她放开白眉的手,三人齐齐下跪行礼。
“白眉拜见皇上,皇上万岁!”这是他多来年第一次与他说话,他多想能唤上一句阿昊皇兄。
“杨晨曦拜见皇上,皇上万岁!
“都起来吧!”皇上的声音泛起阵阵笑意,轻捻着胡子。
“谢父皇!”
“谢皇上!”白眉与杨晨曦异口同声。
三人站起,皇上进殿,两人跟在颜汐的身后,白眉看着国师诡异的表情,露出一抹淡定的笑容,竟和白无色有些相似。
“父皇,没上朝怎么不好好休息呢?让儿臣过去就行!”颜汐扶着皇上在太师椅上坐下,他们这才发现皇帝看着虽没什么大碍,可是气血不足,肤色是病人般的苍白。
“阿汐,你坐下,听你母妃最近常提起一名叫杨晨曦的女孩儿,所以朕过来看看。”这些日子,总能听到瑶贵妃在耳边叨念着一名叫曦儿的女孩,他最疼爱的阿汐让名女子住进了太子殿,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他可得来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了。
皇上虽病着,可是锐利的目光向杨晨曦投来,他问道:“你就是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