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3-14

霰雾鱼: 缠上妖孽殿下 131-170

by 霰雾鱼

一百三十一、被迫出宫

谁来救救我?颜人妖、白眉……三皇子我是不指望他了。无声地在心底呐喊,可是谁听得到呢?白眉他会算得出来今日我会有这么一劫吗?
果树上果子散发出来的香味,竹子的清新味,松柏的气息,百花的香气,一阵一阵消逝,我知道已经走出万草园了。
“呵……”二皇子一阵得意的轻笑,听得我相当碍耳,却又没有力气反驳。他平时不常笑的唇角微微扬起,勾出一弯好看的弧度。“以后,不会再放你走了。”低头,一记吻落在我额上,像是一个承诺,却让我心底发冷。
绝望地闭起眼睛,眼不见为净吧!他的吻就当是狗狗的亲昵举动,虽然不讨厌,但是不能沉沦!

无力反抗连声音都没法发出,只能看睁睁地任二皇子摆布。被他抱着走了许久,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去。
“二皇子。”许久之后才听到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却又不记得在哪里有听过。睁大眼只能看到二皇子的胸膛,没力气扭头去看看他对面到底是何人物。
“刑天,去准备下出宫的事,叫辆马车在宫外备着,现在准备顶轿子。”
“遵命!属下这就去办。”
刑天!原来就是那似笑非笑的家伙,完蛋了,这下要是出宫了,颜人妖和白眉会出去救我吗?
待刑天走后,他又抱着我走了几步,然后停下来坐下,让我坐在他的腿上,老大,你这么抱着我不觉得累吗?我虽不胖,可也不算轻了,抱着我走了那么久算你行!
他将我扶起来,脑袋靠在他的肩上,视野突然变大,原来是走进了凉亭。很不想和他有这么亲昵的举动,却反抗不了,愤怒地看着他,恨不得在他肩上狠狠地咬上一口。
“别瞪了,出宫后就解开你的穴道。”他说,一手拂去我的飘散下来的发丝。
你让我别瞪我就不瞪,那岂不是太没有性格了,所以我再次恶狠狠地瞪着他。
“为什么别的女子都很希望得到我的青睐,唯有你不会呢?”二皇子看着我的眼睛,不解地问道,然后很变态的用他的脸在我脸上来回摩擦,很想让他停下来,只因为和他贴在一块的脸一阵燥热,我想此刻一定涨成猪肝色了。我真没用,不过只是脸贴脸,我就有这反应。
又不是白痴,干嘛要无缘无故得到你的青睐,离我远远的最好!
“脸这么红啊,胆小鬼,你并不是对我完全没有感觉,呐,我知道了,你是在压抑自己吧。”他抬头一笑,眼神迷迷蒙蒙的似有一层水雾,然后一脸享受的样子再次很变态的又贴了过来。
压抑……我欲哭无泪。
望着蓝天,有几只小鸟掠过天际。
风轻云淡。
他的手轻柔地摸上我的脸,一路往下移,停在下巴上然后又轻缓沿着脖子移至锁骨,他的动作缓慢轻柔引得我一阵陌生的轻颤,难道这种感觉就是小说中,所谓男主角和女主角儿童不逾时的那种感觉吗?
为什么平时冷冰冰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二皇子此时温柔似水,俊逸绝美的脸庞有着暖暖的笑意?为什么他此刻所有的动作都会这么轻柔,像那日为我擦药的时候那样呢?
对上他深不见底黑亮的眼瞳,好像对他的排斥一点一点的开始瓦解。
不知道什么时候衣襟被他拉开一大块,都可以看到淡粉色的肚兜了,然后他的手从锁骨处移到我的胸前,他的大掌缓慢地抚上我的胸部,脑袋轰隆地炸开,那奇怪的感觉,倒让我清醒了不少,他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光明正大地吃我豆腐!老天下道雷劈晕他或劈晕我吧……
他的手迷恋地在我的胸上隔着布不停地揉捏着,微喘着,低头一个轻吻落在我的额上,一路探下,从眉间、鼻尖到唇上然后停住,他的唇竟然这么柔软。一张美得妖艳的脸突然出现在脑海中,那额上的花瓣胎记妖娆得如火焰一般,我下意识地想要阻止二皇子,可是微微抬起的手没力气地又垂下。
奇异的感觉在身上蔓延着,酥麻的渴望想要得到更多,然后我闭上双眼,只感觉他的吻不似刚才那么轻柔,有些迫不及待地粗暴。
“启禀二……”声音在不远的地方响起,听得出来有些尴尬,我赶忙睁开眼想要制止二皇子的举动,我的神啊,这么丢脸的事竟然被撞见,不过算是我的救星吧,二皇子停了下来,离开我的唇,动作迅速地拉好我的衣服,不悦地看向来人。
“二皇子。”他说,声音里都是笑意。又是刑天,出现得也太及时了吧,还好我没堕落得太深,否则在这凉亭里失身,后果不堪设想。
“轿子已经准备好了请二皇子上轿。”
他在我脸上轻啄了一下,才又将我横抱起来,走出凉亭,有名侍卫掀起了刺绣精美的帘布,二皇子抱我进去,没有放我下来,依旧让我坐在他的腿上,头枕在他的胸膛,好吧,继续坐垮了他的大腿,靠烂了他的胸膛。不再去多想,慢慢地平稳了刚才紊乱的气息,现在只求他别再对我做出限制级的动作了。
随着刑天的一声起轿,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吧,又是一声停轿。
我知道出宫了,离颜人妖和白眉已越来越远了,到现在三皇子应该还在研究李子树和桃子树嫁接后会长出什么样的果子吧!没有人知道我已经出宫了。
绝望地又被二皇子抱上了一辆华丽的马车,一阵细细的颠簸,离皇宫越来越远了……
脖子上又被二皇子轻轻一抵,毫无力气的手脚开始慢慢恢复,手可以动了,甩甩腿,呵呵,也可以动了,恢复了力气我感动得泪眼汪汪。
“你,很可爱。”二皇子的眼里满满的都是罕见的柔柔笑意。

一百三十二、恨不得一脚将我踢开

是啊,很可爱,我也这么认为,一直都这么认为!扯动唇角笑得有些抽搐,一个上前,抱住他,二皇子一喜也伸手过来抱我,磨磨牙,张开大口毫不犹豫地在他的肩上用力一咬!敢这么不经过我同意就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带我出宫,还非礼我,这次我几乎是使尽了所有的力气咬下去,只是他的衣服还是咯得我的牙有些不舒服。
“嘶——”二皇子冷吱了一声,叫吧!让你体会下想说出话来又发不出声音的感觉有多难受。
血隔着衣衫浸了出来,舌尖一阵血腥味,腥甜的,我这才赶紧松开牙齿,他肩上已是一摊拳头大小的血迹了,晕开在白色的衣服上,触目惊心的鲜红,是我的牙齿太锋利了,还是咬得太用力了?
为什么他不叫、不推开我呢?为什么老是以宠溺的眼神来让我愧疚?这事明明是他有错在先,可是这时候,为什么看着他肩上被我咬伤的血迹,反而觉得心虚了?
“你为什么不推开我?”赶紧离开他的大腿,在离他远远的一旁坐着,二皇子也没反对,只是用很宠溺却又很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那眼,如黑夜一般漆黑。
“你说,你为什么不推开我?是不是想让我觉得愧疚,如果是我告诉你,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现在恨不得还咬上你一口!”我再次问他,不畏惧地迎接他的眼,心底却觉得愧疚于他。
不皱下眉头,只是沉默地看着我,等了很久才听到他的声音:“我不是说过再严重的后果还不是再次被你咬,只是没想到你真舍得咬下去,后果比想象中的还严重多了。”他转头看自己左肩上的伤,鲜红色的血迹让我怀疑是不是把他的皮给咬掉了。
“我要回去!”我说。这么跑出来,如春和淡淡一定要担心的,颜人妖和白眉他们会担心吗?对他们俩我始终不明白自己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
白眉,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说的话都是我理解不了的。很喜欢他,却又不知道自己对他的喜欢被他的离去消磨了多少,还剩下多少,但是我知道永远都不可能会讨厌他的。他那抹淡得几乎都有可能会消失的身影,依旧会让我觉得心疼和不安。
颜人妖我算是可有可无吧,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被迫摸上他的胸,然后他对我荡出绝美的笑容说:“很满意这样的结果吧。姑娘你已经对我伸出了狼爪,记得要对本大爷负责。”对他负责不知道现在过期了没有,可他也说过保护他的期限增加到一百年,那是不是就可以待在他身边了?
“不许想别的男人!”二皇子用力地将我扳过身子一拉靠在他的身上。
存心想拆了我的骨头啊,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还想要限制我的思想,这沙文猪!不过他怎么就知道我在想别的男人,有这么明显吗?
“我说过,以后,不会再放你走了。”
“你把我安置在你身边到底要干吗啊?跟你说拿我威胁太子殿下那是不可能的,对于他我可有可无。不放我走就等着让我吃垮你吧!”除了这他总不能还喜欢我吧?甩甩头,马上否认了这想法,他顶多觉得我特别了点,没有像他那些女人天天想得到他的青睐,所以才会引起他想要征服的欲望。
是不是必要的时候温顺点,顺着他的想法,等到他觉得没趣了,就放我走?
“拿你威胁老四?只怕你还不够重量,所以这等愚昧的想法我倒是没想过。胆小鬼你以为用个女人就可以威胁到他吗?看来你还不够了解老四啊。”他一手抚上我的脸,立刻让我一手拍掉。二皇子倒是没有生气,反而富有趣味地看着我。
不是说好了必要的时候温顺点,怎么又开始张牙舞爪了。

马车赶了一个下午,在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马车才停下,我想是要找客栈过夜吧,下马车的时候才发现这次出宫的人并不多,只有刑天和我还有二皇子三人,连车夫都让刑天代劳了。这一次的出宫到底要干吗呢?
进了一家客栈,订了两间上好的房,刚想问刑天今晚住哪的时候,就被二皇子拉到二楼的雅座。
接下来的事肯定就是点餐用膳了。
菜刚端上来,本想温顺点,可是发现温顺这两字在我身上还是很难发现的,只好变本加厉地我行我素,最好让他受不了我粗俗的行为举止然后一脚将我踢开,叫我滚!这么美好的事情什么时候才会实现呢?
在二皇子还未动筷子的时候,我就拿起筷子在每盘菜都搅拌上一翻,然后将好吃的全都挑到我碗里,哪盘菜里有让我看着碍眼的东西例如辣椒、蒜头之类的一一挑出来放在桌上,整桌上的食物像被鸡扒过、台风扫过一样惨不忍睹,我倒要看看二皇子这种平时超级有教养的人,看到这桌子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吃得下去吗?如果是颜人妖他非常看重事物的外表一定吃不下去的。
可是二皇子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拿起筷子几乎在每一盘菜里都吃了几口,最后还夹了块鸡腿放到我已装得满满的碗里,一言不发低头很优雅地用膳。
看他吃东西是种享受,和颜人妖一样地优雅,不同的是他是沉默的,不似颜人妖每吃一口菜就要评价一下这菜的好坏,嘴巴叼得跟什么似的。
说要把他吃垮,可现在满满一碗好吃的东西,吃上一口却食不知味。
刑天似笑非笑地站在一旁,我突然想起他还没有吃饭,对他灿烂一笑:“喂,过来吃饭。”
“呃……”他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还怕这饭菜有毒啊!
“过来吃饭!”这次我是用命令的口吻。
“呃……”他继续摇头。

一百三十三、死给你看

今天还哑了不成?“过来坐下一起吃饭,你这么站在那我吃不下啊!”我几乎是用吼出来的,声音有些大,惹得全雅座的客人眼光都往这边瞟来。
二皇子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下刑天,才说:“刑天坐下吧!”
“属下遵命!”他这才乖乖地坐下,我让店小二去给他准备了份碗筷,无奈地看他,吃顿饭搞得像要打仗似的,他们不累,我看着都觉得会消化不良。
用完晚膳之后回房休息,二皇子送我回房后却一直呆在屋里不走,我好奇地看着他,而他坐下来倒了杯茶放在一边,一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喂!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虽然是他订的客栈,到最后钱也会是他付,可我是他硬拉着跟过来的,所以他有义务照顾我的吃穿住,让他出门,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这是我们的房间,你让我出去哪里呢?胆小鬼。”他抬头,闪过一抹邪魅的笑,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着桌子。
我们的房间?我会纠结死的。“我们不是订了两间房吗?”刚刚在一楼我明明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一间是刑天的一间是我们的,难道有错吗?”
他没错,是我错了。错在太小看他了,错在我涉世不深,小人当道没有防备。
“我们再去订一间好不好?反正你那么有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的名声会一片狼籍的。
他走过来,将我按下坐在床沿,一手放在我的肩上,一手轻揉着我的头发:“不是说寂寞了吗?所以想让你陪。”
被他的一袭话炸得脑袋轰轰地响,一把将他推开,我赶忙起身离他远远的,为什么老是喜欢对我动手动脚啊?
“你寂寞了找你暖床的宠妾去吧!我才不要和她们一伙,别拉我下水。”
“你是你,她们是她们……”他轻语,缓缓地走来,烛火将他的身影照在墙上,那团阴影笼罩了我。又靠得这么近干吗了?提起手试图推开他,却站得如山一样,一动不动的。可是后面没有退路了,呜——惨了。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立你为正妃,三皇弟所说的二皇嫂听着挺顺耳的。”他的手伸过来还没碰到我的脸,就让我给一掌挥开。
“正妃……”我喃喃地念着睁大眼睛看他,正妃不就是大老婆了?还挺给我面子的嘛,可惜我才不稀罕当他的大老婆!有大老婆肯定还有小老婆,宠妾情人还有外面的野花一大堆……
还没等我有所表态,他已经一把将我拉了过去,几个大步被他拖着到了床边,然后他一甩手把我扔到了床上。暗自庆幸订的房是上好的,所以床上垫着厚软的被子,否则这一摔准能我把的骨头多摔出了几块。
挣扎着要爬起来,没想到变态的二皇子一个上前就把我压在身下,靠!这是什么姿势呀!在客栈这么样也不怕人家装上了摄像头,把过程全拍了,拿去勒索。可转念一想这古代哪里有什么摄像头可以装,目前的问题好象不是研究什么摄像头的问题,而是怎么逃离二皇子的身下。
“喂!你给我起来,否则就再咬你一口!”他的衣服已换了另一件了,不见肩上的血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香,许是擦药了。
“那你就咬吧!”他说着嘴巴凑了上来在我脖子间亲了一下。
我的天!和他在一块一天到晚到底要发生多少次限制级的镜头啊?真庆幸自己是来自现代的,否则不知道撞几次墙了!看来我承受能力还是挺强的。
咬?好呀!看来他皮厚真不怕咬了,不过他以为我是狗啊,被欺负了只会咬人。推不开又闪不了,咬咬牙我豁出去了!
“你真不起来?”隐藏起往日嬉皮笑脸的样子,沉静地问他。
像没听到我的话似的,伸手拉开淡淡为我系好的腰带,一扯,腰带很快就解开,衣襟微敞,露出一小块红色的肚兜,没几下那条粉色有着曳地裙摆的宫装就被他脱了扔一边去,剩下淡粉色的薄薄衣衫,隐约的可以看到里面的肚兜。
他低低呻吟了一声,低头在我的锁骨一阵细吻,一路往上,吻住了我的下巴。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要制止!可是力气比不上他的,怎么办呢?
没有挣扎,没有泪水,没有该有的羞耻,也没有什么所谓的恐惧与不安,我只是看着他欲乱情迷的眼,努力地想要熄灭他带给我的情欲,然后别过头很冷静地说:“你要再不停止我就死给你看!”声音轻轻的,冷冰冰的,我都怀疑这不是我发出的声音。
他的唇正移至我的唇上,突然停止,就这么贴在我的唇上。“晨曦——”二皇子第一次喊我的名字,声音有些痛苦,贴在我胸前的胸膛起伏不定,他该不会是欲火焚身吧?但是此刻我知道胜利了,原来拿自己的命来威胁他还是有点管用的。
他起身,替我拉好衣服,又在我额上轻轻一吻,叹了口气想说些什么,可之后还是一言不发走出了房间。
背影有些孤单……
坐在床上,大口地呼着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委屈,将脑袋埋在双膝上泪水好烫灼疼了眼眶,像掉了线的珍珠一样不停地滴落在床上,不明显的一滴滴晕开。
有点想念颜人妖和白眉,没来由的就是想念,可是我不见了他们会担心吗?颜人妖还会出来找我吗?
正在昏睡之际,突闻窗外一阵柔和静谧的琴声传来,不一会又有笛声附和着琴声,那声音如流水一样倾泻而来,声声扣人心弦。好听是好听,可是此刻哪里还有没心情听!谁这么晚了不睡觉弹什么琴,真是缺德!若没猜错一定是情侣的花前月下。挂着眼泪下床走到窗前,刚想对他们一阵怒吼,笛声却停止了,只有琴声依旧。

一百三十四、屋漏偏逢连夜雨

从刚才的柔和与静谧,到现在琴声呜咽,似在哭诉,声声撕心裂肺……
头有些昏沉,我想大概是哭太久了,拍拍脑袋不再理会窗外那阵呜咽的琴声,一个趔趄差点摔下来,赶紧扶住了墙壁,难道最近贫血了吗?不至于吧,这几个月在这里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喝的都是琼浆玉露,会贫血也太夸张了。
有一阵莫名的香味袭来,嗅嗅——这香味好象在哪里有闻过,如百花混在一块的气味,一阵眩晕重重袭来,在还没摔地前忆起石桥上那袭白衣,经过他身边的那股怪异香味,狐狸男?我没那么倒霉吧?和他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巧遇吧……
如果是中毒!那我还情愿是哭晕兼贫血……
“砰——”地一声。我四肢乏力地倒在了地上,摔得我后背有些疼,然后看到一个略瘦点的白衣男朝我走过来,审视了我一番又走到床上拾起那件粉色高领、低胸、袖长、裙摆曳地的宫装看了一下,拿过来披在我身上,像包粽子一样被那宫装裹着,然后才将我横抱起来,烛火下他的脸看得很清楚。
那张面如美玉却没什么表情的脸,妖媚的狐狸眼半眯着透露出一丝丝的妖气。
是他!狐狸男!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满身的香味都是毒,这么被他抱久了,不知道会不会死掉?
“是你,为什么要抓我呢?跟你无冤无仇的!”任他抱起,无力挣扎,瘫在他怀里。
他不搭理我,狐狸眼扫过,尔后抱着我消失在客栈中,耳中传来的还是那呜咽的琴声。
二皇子上哪去了?不是说对我不放手了吗?怎么在我危难之时却又不出现?
刑天呢?这会该不会睡死了吧!
等他们发现我不见了,二皇子是不是要以为是我逃走了去找颜人妖?那是不是又会找颜人妖的麻烦?
希望他能注意到满室残留的怪异香味。
哎!看来我是在劫难逃了……

一觉醒来昏昏沉沉的外面太阳好大,屋里光线还不错,环视四周陌生的一切,头疼地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所以想到了件特别严重的事,那就是我又被掳了,不明不白的,才来这年代不久,也没和什么人结过仇,那狐狸男抓我来干嘛呢?
难道是看上我的美色……
这个不至于吧?好像是我太看得起自己了。
抚上昏沉的脑袋,想起自己很可能中了狐狸男的毒,上次吸入了不少的香气,也昏沉了一阵子,不过那时有默然给的药丸,而现在没有解药,但听默然说的好似并不严重,也许过会就好了。
房内简洁干净,就除了床和桌椅还有一边的几个柜子,其它没什么多余的摆饰了,掳我该哟来的狐狸男又不见踪影,现在逃走的几率应该比较大吧。勉强起身,发现自己穿的还披着宫装,这宫装也太惹眼了,干脆脱下丢至一边,在柜子里一阵搜索,好不容易才找到几件衣服,貌似男装吧,每件都差不多大,挑了其中一件深蓝色费了好大的劲才七手八脚地将这衣服穿好,袖子很长挽了好几层,下摆也太长了,只好又找来了把剪刀将脚踝下方的布一并剪掉,穿这样的服饰也太滑稽了吧,不过形象先搁一边去,现在逃命才是硬道理。
轻推开门探出脑袋,一把冰冷的剑抵在我脖子上,吓得我很没用的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那是名美艳冰冷的少女,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衫,冷冷地手持长剑抵在我脖子上。
“姐姐,这可是真的剑呀!您轻点。”我哭丧着脸,她要是一不小心我的脑袋说不定就落地,或是脖子上多个洞,真的是什么倒霉的事都让我遇上了!
“谁是你姐姐了?没用的东西,进去!”她轻喝。
“这是什么地方?我又不认识你呀!”
“废话少说进去!”她收起了剑一脚踹在我的屁股上,疼得我冷嘶了声。诅咒你嫁不出去,这么凶跟母老虎是亲戚吧!
想站起身,可是没多大的力气,只好很狼狈地慢慢爬了进去!“砰——”地一声,房门被关上了。
慢悠悠地又爬上了床,无力地倒在床上,这是什么鬼地方,还多了个漂亮的母老虎,那个绑架我过来的狐狸男呢,和他没结什么深仇大恨抓我过来干吗?我顶多是多看了几眼他阴柔的外貌,走过他身边多呼吸了下他那有毒的香气,难道他真是北泠国的北泠云翌,就算是抓我也没用!实在想不出他抓我的理由。
怎样才能出去呢?就算出去了,二皇子是不能找了,那里也是个狼口,没经过我同意就被迫被带出宫,这也是绑架少女一案和狐狸男没什么区别。
可如果逃出去了,我又可以上哪去?皇宫吗?这么进去被当做刺客一剑毙命的下场也不好,去北玄将军府,北玄澈虽然不在,但是他对我还不错,张总管应该不会为难我才对,再不行,我还是可以回万赢棋社的,差点就忘记了这个老窝,怎么说也是住了好几个月的地方,况且我还是棋社老大呢,王老大和小包都是旧识对我都很客气林风也不错,说不定还能见到李誉,顺便当面给他道歉,上次害他摔得挺惨的,别留下什么后遗症才好。
只要去了棋社,那么要见到颜人妖和白眉还有淡淡也就不难了。
这么想着,心情突然好了许多,只是现在最头疼的就是怎么出去,门口有只美丽的母老虎看着,窗户……
窗户!上帝让那只美丽的母老虎关了我的门,至少还给我留下了扇窗户。
没什么力气加上有些饿,我还是很激动很努力地爬起来,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尽量不弄出声音来,往外一看,希望就在外面,是一楼咧!那么我就不用担心会被摔挂了。

一百三十五、狐狸男的身份

窗外没人守人,外面冷冷清清的,不似一般街道,可以看到盆栽、石子路还有朱墙飞檐、凭栏雕花,我猜想这一定是内苑之类的地方吧,这里是狐狸的府邸吧,能建成这样的府邸应该银子不少。又走到另外一个窗户旁推开,景色都差不多,看来要出去还是不简单的,爬出了这扇窗还得找到一道门,但是总比呆在这小小的一间屋里好太多了。
拉好衣服,使劲地将腿往窗台放,可惜窗台太高了腿够不上,只好去搬了张凳子放在窗户下,踩上凳子小心翼翼地爬上了窗台,往下一看还是有点高度的,头昏沉沉的这一米多高对我来说还是有点挑战性,坐在窗台深呼吸了口气才往下一跳,脚不够力气支撑身体的重量,软趴趴地跌坐在地上,还好声音不大,否则又要见上那只美丽的母老虎了。
赶紧起身,身上的尘土来不及拍掉,看着偌大的地方,一阵眩晕,该往哪个方向走才能找到大门呢?看着另一边的长廊只好顺着长廊走,长廊的对面也有一排长廊,许多间房屋房门都是紧闭着,环境还不错,几棵参天古木笼罩着内苑很幽深的感觉,走了段路程没见上半个人影,难道这里还是座空宅?怎么有在白府的感觉,若不是建筑物不大像,我真怀疑自己此刻就在白府。
一扇大门敞开着,从开着的窗可以看到一袭华丽的白衣,还有随意松松绑起的黑色长发,他的背很熟悉,我突然屏住了呼吸,那……那不就是他吗?
狐狸男!
想起的这三个字,在我脑袋轰炸开来,顿时脸色苍白手脚冰冷额上却布上细细的冷汗,他全身散发出来的香气都是毒,目前还处在头晕的症状就是最好的证明。
刚想转身一走了之,不料我的动作已经放得很轻了,还是引起了狐狸男的注意,他转头,美得如妖精一样的脸眼睛带些邪邪的妖气,目光停在我的脸上,四眼相对,完了!逃不了了!直觉跟我说他一定比那漂亮的母老虎还可怕!
他微微眯起狐狸眼,看不出是什么表情,起身,冰冷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狐狸男缓步走出来到我面前才停来。一阵熟悉的香气又袭来我赶紧后退了一大步,小样你靠这么近想毒死我啊。
“谁让你这么穿着的?”声音好听却没有任何温度,一如刚认识的二皇子。
审视了自己不伦不类的衣服,男人装、绣花鞋,而且这男装的下摆还是参差不齐的如被狗咬过,实在让人不敢恭维,都怪那件宫服碍手碍脚,否则我也不会穿这身宽大的男装了。摇头,我说:“在房里找的。”
“你以为这样就不会有人认出你来了?”
再次摇头,从没有想过这样的装扮就不会有人认出来,我又没去整容,脸还是这张脸,谁白痴了会认不出来。我说:“不是,那衣服碍手碍脚的。”实在不适合穿着逃跑啊!这话我哪敢说出口,不过那衣服好贵的说,若能带回现代那也是一文物啊!
也不清楚他信不信,反正也不表态,只是站着好长的时间,不敢太用力呼吸怕吸入了太多的香味。“你能不能往后退几步啊?我晕。”我都已经扶墙了,无奈那阵香味真是无处不在。
狐狸男没有后退,从怀中掏出一只蓝色小瓶子,瓶身绘有精致的花纹,他打开瓶盖倒出了一小颗黑色药丸,捏住我的下巴让我不得不微张了小口,他顺势将药丸塞入我嘴巴,想要挣扎可是嘴巴一动话还没说出,竟把那颗小药丸给咽了下去。
老天,他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毒药吗……不是吧,我还年轻不想死!
“咳、咳、咳——咳咳!”拍着胸脯试图把吞下去的药丸吐出,咳得我眼泪都飞出来了,还是没见到效果。
“那是解药!”他的声音出现了不耐烦,
“咳、咳——”还在不停咳嗽着的我,在听到狐狸男的声音,我呆呆地停止了咳嗽,解药还是毒药?他信得过吗?
“想逃啊?落在本宫手里可没那么容易。”
“我们又不认识你抓我干吗?你可知道我是谁,可不是你惹得起的!”从二皇子的手里掳走我,他也真不容易。我是谁?我不过是从别的时空跑过来的人,谁都惹得起,所以说得有些心虚。
等等,他自称本宫……本宫?
某些情节渐渐回忆过来,那日在马车里北玄澈也怀疑他有可能是被北泠云翌,还有那日下午霞光满天,颜人妖和我一同坐在石阶上靠着我,也曾对说过北泠国的三皇子北泠云翌单身前来穆国,却不知道有何用意,在我生日那天,他还将白眉当作算命的问他关于北泠云翌这次来穆国到底是福还是祸?
白眉说:“躲不过的祸!”
祸?难道眼前这阴柔美丽如女子,有着狐狸眼的他就是北泠国的三皇子吗?
他擅长于使毒,他还自称本宫,这些都和我所知道的北泠云翌的特征吻合了。
我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是北泠云翌?北泠国的三皇子?”
心里倒希望是自己的猜测错了,而他只是抓错了人,才不是什么北泠国的三皇子。
他冰冷的眸中像有什么闪过,唇角一扯,没料到我会知道他的身份,轻轻一笑,都是冷意。“没错!刚才本宫让姑娘看出破绽了,原来姑娘并不似那几日看到的蠢样。”
他果然是。
可是蠢样?说的是我吗?
难道上次出宫和默然在一起,我表现得很傻?
“三皇子真是太抬举小女子了,大家都说北泠国的三皇子擅长于使毒,而刚好三皇子又自称本宫,所以我便猜想你就是三皇子了。”看看吧,同样身为三皇子,穆国的三皇子天天只会钻在万草园里研究花花草草,见到人就喜欢来个让对方喘不过气来的熊抱,人家北泠国的三皇子有勇有谋,行为举止也正常。难怪颜人要会说北泠国这几年几位皇子都长大了,势力比以往更强大!

一百三十六、芸香的身份

也许是服下的药丸起了作用,头也不那么昏昏沉沉,手脚渐渐开始恢复了力气,咽下的还真的是解药。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可是这大难貌似才刚刚来临。
“哼!”北泠云翌冷笑了声,狐狸眼一眯又是一种绝色的风情。
“真不知道三皇子费这么大的劲拐我来此,是为了何事。”没道理请我过来吃吃喝喝吧?
“这姑娘就不必知道了。”
啊?我可是当事人呀!怎么就没必要知道了?就算是要死也该有权利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姑娘是要自己走还是要让本宫将你打晕扛着过去?”北泠云翌不再看我朝前方走去,风扬起了他的衣袂与长发。也许打定了我会选择跟着他走而不是等他使用暴力来解决,便不再理我。
走?走去哪里?
被威胁,只好转身乖乖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好看的背影阵阵心寒,落在他手里,看来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莫名其妙的,他为什么要抓我呢?
一路上跟在他的后面,谁也没有讲话,我只是想着他抓我来的用意,无奈自己太笨了,还是想不出来,路过的风景有些熟悉,原来是刚才走过的,然后我看到了一扇被打开的窗户,那……那不是刚才我从里面爬出来的那扇窗吗?
该不是又要被囚禁了?
北泠云翌停下来,站在窗户前面,看不清他的表情,全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连在这夏日里都让我觉得空气冰冷。
不言一发地往前走去,拐到大门前看到那美丽的母老虎正直直地站在门前。
北泠云翌阴柔美丽的脸上不带一丝感情,狐狸眼微眯,黑色眼瞳几乎射出冰冷刺骨的光芒。我知道美丽的母老虎就要倒大霉了!从北泠云翌的表情看来。
“参见主子!”她下跪行礼,再抬头看到我的那一刹那,脸色惨白、双眼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你、你怎么会……会在这里?不可能、绝不可能的!”母老虎起身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开着的窗户和窗户底下的那块凳子,凳子上还留着我的小脚印,她看着窗户下端的那块凳子一时间傻了眼。
我人都在这儿了还不可能?难道我爬窗还爬假的吗?爬窗没被她抓到还是有点小自豪的,可惜了在长廊上能遇上北泠云翌,真有种从三楼掉下去没摔死,反而被掉下来的花盆给砸死的感觉。
“那个……窗户高了点,所以拿凳子垫脚。”我进去将椅子上我留下的脚印擦去,并摆回原位,然后尴尬地笑笑。
从到这边北泠云翌都是一个冷冷的表情,一句话也没说。倒是母老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是属下失职,请主子惩罚!”
“你知道怎么做了?”北泠云翌问她,冷冷的声音。
母老虎的脸色又一阵惨白,很安静地咬着下唇垂下眼眸说:“离静谢主子多年来的照顾!”
原来母老虎叫离静,可是这唱的又是哪出戏?难道她想……
果然和我猜到的一样,离静拔出剑,手握着剑柄让剑身一个漂亮的回旋,就要往脖子划去,我慌忙地要上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那剑身迅速地往她修长白皙的脖子划去。
“不要——”
如果她死了,是因为我。心里涌起一阵闷闷的疼和对北泠云翌的愤怒。
“咚——”地一声,尖利清脆的声音,像是什么打中了离静手中的剑,剑掉落地上又是一声清脆的声音,剑端上有一丝细细的血迹,由此看来离静脖子上的伤口应该不深,她瘫坐在地上。
而我松了口气。
一袭黄衫从空中翩翩飞来,足尖落地,来的是个美丽的女子,皮肤雪白,娥眉淡拂,樱桃般红嫩的小嘴,纤细的身子似柔弱无骨。
“情丝恳求主子饶恕离静。”她单膝跪在离静的身旁,声音似蜜饯的味道甜甜的,娇柔无比。
这声音很熟悉,那张美丽的脸蛋也绝对熟悉!
是她!可是怎么她成了情丝了?
“情丝起来。”北泠云翌命令道。
“主子不饶恕离静,情丝就一直跪着。”她的眉目间有浓得化不开的哀愁。
“你这是在威胁本宫?”他冰冷毫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些怒意。
“情丝不敢。”她的头低低的。
“哼!”北泠云翌冷哼!
“北泠云翌你放了离静吧!她虽然凶得要死,可是我逃了不关她的事,那是我厉害!”不想伤及无辜,连累了离静我只好也求他了。
情丝和离静抬头看我,情丝的身子一颤,又低下头,特别是离静几乎是不相信我会为她求情,就连北泠云翌也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其实我也就善良了点,看不得有人受罪,特别还是因为我而受伤。
“下去吧。”北泠云翌对着离静说道。
没想到答应得这么快,他也并不是冷得无药可医嘛!
她拾起地上沾着鲜血的剑感激地看了眼情丝又淡淡地扫过我一眼,然后跪着北泠云翌说:“离静谢主子不杀之恩。”一会又恢复了原本冷艳的气质,仿若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她的承受能力果然比我强多了,我要是脖子抹上那么条伤口早哭得泪眼昏花了。
“你是芸香?”我指着自称为情丝的美丽女子问道。
她这才抬头看我,眼里闪过一抹惊讶。“姑娘你认错人了。”她说,口气淡淡的,似乎不想与我讨论这话题。
我不会看错的,同样的声音,同样的容貌,只是不知道柔弱无骨的她竟然有这么好的轻功。“你就是芸香!”这回的语气我是肯定的。
“没错,她就是芸香。”这回说话的竟是喜欢沉默的北泠云翌。
而情丝低下了头。

一百三十七、爱海愁苦情丝纠缠

被关在房间里已经三天了吧,很有坐牢的感觉,除了这牢房比北玄将军俯地下的那牢房精致了许多,明亮了许多,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差别,当然还有个美女给守在门口,无聊的时候打开门就可看到美女。
这三天都是情丝在门口守着我,而离静虽说北泠云翌已经饶恕了她,但从那次抹伤脖子后,就不再见到她了。
早知道逃出来还会遇上北泠云翌,而且还害了离静差点就丧命,我就不逃了!每次一想起离静要抹脖子的场面,心里满满的都是罪恶感,不知道北泠云翌他会有这感觉吗?
他怎么可能会有这感觉,她们不过是他培养出来的忠心护卫而已,她们的命是他的,只要他想要,她们随时都能奉上自己宝贵的生命。
如此而已。却不是我所能理解的。
打开门,看着原本是对我很不客气的离镜,而现在换成是温柔美丽的情丝。
我看着她美丽的脸问道:“你接近北玄澈是有目的的?”直觉告诉我,她是叫情丝,而芸香是假的,用来掩饰她的身份而已。电视剧好象都是这么演的吧。
她的脸刷的一下苍白毫无血色,然后后退了一小步,神情愁苦。“杨姑娘,我接近阿澈确实是有目的,但是我对阿澈是真心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他。”
“我知道你是真心的,可是你能告诉我你接近他的目的吗?”从那日在听雨苑看到她对北玄澈说的话我就知道她是真心的,她说:“阿澈,芸香这就走,芸香会一直在尘烟阁等您的。”
看了我好一会儿,也许觉得我没有什么敌意,情丝才悠悠地说:“阿澈手中的兵符几乎占了整个穆国的一半,你说如果阿澈归顺北泠国或是与北泠国结好,对北泠国的好处不少吧,不过阿澈岂是这么容易对付的,他是战场上的王者,在战场上从不败过,就像这次他的敌人是北泠国,不过我还是相信阿澈他一定会凯旋归来。他是属于自己的,这么优秀的男子,有时候,我都能觉得阿澈他只做穆国的镇国大将军只是在委屈他,如果他想要,他可以自己打出一片天下,他可以称王。”说到最后她略显激动,为北玄澈感到骄傲。
原来他们是想要与北玄澈结好,如果可能的话,只要怂恿得动北玄澈,北玄澈和北泠国联手,穆国三十九年就将成为历史。
我知道北玄澈他没有称帝的野心,否则皇上怎么可能将那么多的兵符交给北玄澈呢,但令我不解的是,北玄家势力庞大,皇后是北玄明睿的妹妹,北玄明睿是当朝的宰相,北玄澈被封镇国大将军,他手里的兵符又几乎占尽了穆国的一半。如果只是皇上相信北玄家没有谋反的野心,也不大可能让朝中隐藏这么一大隐患,没有谋反之心穆国必可国泰民安,若有野心,那也足够叫穆国毁之一旦。而且朝中也没有可以与北玄家对抗的人了。
再有一点,既然皇上册封颜人妖为太子殿下,可颜人妖的太子身份又是北玄澈最为不屑的,到时候如果颜人妖即位,那么北玄澈还会如此将颜人妖当作是当今皇帝一样为他出生入死吗?恐怕必反。
除非皇上觉得颜人妖的势力必在北玄澈之上,否则颜人妖是他最宠爱的小儿子,还是他最宠爱的贵妃所生,不可能给颜人妖出这么大的难题吧。虽然我也总觉得颜人妖是神秘的,绝对没有我看到的这么简单。
难道是我未曾谋面的皇上老糊涂了?
“但是你们错了,北玄澈只会忠心于穆国,你有目的地接近他,你以为他就会不清楚吗?北玄澈会笨到连你的心思都不知道吗?”我笑着对她说。
北玄澈虽然在我面前像个阳光的大男孩,但并不代表他心思单纯,若真的心思单纯就不可能是穆国的镇国大将军了,他有勇有谋、心思细密,我相信一个对他有目的的女人接近他,北玄澈不会一无所知。
而且他并没有陷入情丝的陷阱,他对她以前或许有情或许只是因为想要知道他认识的芸香想玩什么把戏,可是现在我很清楚地明白,北玄澈对她无意,这可以从那日在听雨苑他们的对话中肯定。
情丝倚靠在门口单手扶墙,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这样的她让我看着有些心疼,虽然仅几面之缘,但我就是受不了美人受伤害。她说:“是啊,我也曾这么想,只是他从不表态,那时的花前月下情话绵绵,几乎让我以为他真的爱上我了,可是几个月前阿澈突然不来找我了,我以为他已经知道我接近他的目的,或许他早就知道了,所以我就上将军去找他,没想到是因为你的出现,他可以宠溺一个女子到这种程度,你知道吗?就算是花前月下的时候,阿澈也从没用那种他看你的眼光看过我。杨姑娘,我真的很羡慕你。”
沉默了很长的时间,我知道北玄澈对我很好,很宠溺我,我也很喜欢他,但是心里面不知道为何,在那个夜晚他要吻上我的时候,会想起颜人妖那张艳丽欠扁的脸,就连二皇子要亲我的时候,颜人妖的脸孔还是无处不在。
在万赢棋社的时候,我就知道已经中了他的毒,情毒吧!无奈他的身份注定了以后要拥有三宫六院的女人。
“你叫情丝对吧,芸香这名只是在你进尘烟阁时用的。”
“是的,芸香只是在尘烟阁时才用的的,我叫情丝,爱海愁苦情丝纠缠,奈何慧剑斩不断。”仰天,轻叹。
“谢谢你前几日为离静求情。”她突然扯了别的话题,然后轻轻一笑。甜甜的笑容,隐藏不住眉间的愁苦,
“离静也是因为我逃跑才会受罚,若不是你及时阻止,怕我要愧疚终生了。”而且会永远地讨厌北泠云翌。

一百三十八、空欢喜一场

情丝又是一笑,露出雪白整齐的贝齿,阳光下就像珍珠般闪亮。
觉得她虽是北泠国的人虽是北泠云翌的护卫,但是本性善良,她会帮我逃离这儿吗?可是一想到如果她帮助我下场一定不会好的。“情丝,你可以告诉我北泠云翌抓我来此的目的吗?”可以不用她帮我逃离这儿,但我只想知道北泠云翌抓我来的目的。
“主子做事我们做属下的从不过问,所以并不清楚。”看她的样子确实不像是骗人的。
回屋里,无聊地横在床上,这三天除了吃就是睡,缺乏运动,腰粗了不少啊!身上的肉总感觉也长了不少。我要出去,可是要怎么才能出去呢?北泠云翌抓我到底会有什么目的?难道他想抓我威胁北玄澈?或是威胁二皇子?
他以为我是谁啊!或是也太小看颜人妖和二皇子了。呜——实在头疼他的用意。
虽然爬了一次窗,可是北泠云翌并没有将窗户封死,他一定是料定了我不敢逃,否则我逃跑成功情丝一定要受罚,莫名其妙他自己都不心疼自己的护卫,我干嘛还要担心情丝被罚?
无聊地打了个呵欠,若是现在有台电脑给我玩多好,随他们要关我几天也成,翻了个身,拿起薄被往身上一盖,睡意袭来。
正要入美梦的时候却听外面一阵打斗声,谁在打架?真不会挑时间,没看到姑奶奶正想睡觉啊!
掀开薄被,连滚带爬地下了床穿好了鞋子,才走到门边悄悄地打开了门。
不见门口情丝的影子,却看到在对面的屋顶上情丝持剑与另一名持剑的蒙面人纠缠在一起。
第一看到真正的动手,剑与剑摩擦闪出的火花,在阳光的照耀下特别耀眼,若是在晚上那一定像在放焰火了。那蒙面人看起来武功不弱,但是情丝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个空中跟斗躲开蒙面人刺来的剑,可是蒙面人却又对她使出一招虚招,跃下屋顶,朝我这房间奔来。
他是谁?目标好像是我!
好在这时候情丝也飞下了屋顶,一袭白衣在阳光下晃得我眼花。
看他往这边奔来,我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将门死死地关上。
蒙面人粗鲁地一脚踢开门,只差没将门板撞到我脸上,还好我看他朝房间奔来的时候我躲得快。他看着我又伸入怀中拿出一卷白纸,展开看看画又看看我,才说:“虽不如画里漂亮还是有点像,姑娘可是杨晨曦?”
那画里的人是我吗?我不如画里漂亮那把我画成什么样了?我点点头,又立刻摇摇头,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到底是谁?
“到底是还不是?”见我不说话,他又说:“管你是不是,先跟我走就是了。”
糊里糊涂地被他拉上出了房门,他揽住我的腰正要越上房顶,却被情丝刺来的一剑拦了下来。
“放下杨姑娘,否则对你不客气。”
“杨姑娘?你就是杨晨曦了。”
我点点头,他是不是要来救我的?
“喂!你是二皇子那边的人还是太子殿下那边的人?”我总得问清楚了再跟他走,先有个心理准备,若是二皇子那边的,还是要找机会逃,在他身边我的清白早晚有一天会毁的。
“太子殿下。别多说了我带你走。”
颜人妖!他知道我不见了就派人来找我?想到此心里一阵温暖,眼眶也一阵灼热,有晶莹的液体在里面流动。
“嗯,嗯。”我用力地点点头。“带我走。”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本领!”情丝的话音刚落,却听到刷刷刷好几声,接着又有好几道人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我一看,四女六男,女的皆穿白色的长衫,男的一律银灰色劲装,头带盔甲。
“想从这里带走人,没那么容易。”情丝冷哼了一声持剑又刺了过来。
“小心。”蒙面人将我推开,自己也躲开了剑。
我说:“别伤了她。”
那四女六男个个提着剑加入了打斗中,人影晃动,快得分不清谁是谁。几声闷哼,再加上蒙面人的行动渐渐缓慢,我知道他开始有些寡不敌众了。或许觉得自己打不赢这么多人,他又使出了虚招趁他们不注意时跃到我面前说道:“杨姑娘我打不过他们了,改日再来带你走。保重了,后会有期!”他轻跃屋顶一溜烟便没了踪影,很快的那四女六男也追了上去,留下情丝和还没反应过来的我。
空欢喜了一场,打不过他们当时就该多带几个人来啊,单枪匹马的他还真以为自己的颜人妖吗?明知道北玄澈和二皇子是同一阵线上的,还过去送死。
主子若笨,也不用希望他的下属能有多聪明。
“杨姑娘进去休息吧。”情丝走过来说道。
“嗯。”我点点头也不为难她,这几天都在休息这样还不够吗?被关在房里何时才是个尽头啊!
进了屋,情丝为我关上门,再次躺上床。一想到颜人妖派人出来找我,心里又是一阵欣喜,他一定是在担心我,所以才会让他的手下来找我的,可惜笨了点,若那蒙面人多带几个人就可以把我带走了。
长长的一声叹息啊!
听到外面一些轻微的声响,我又起身轻轻把门开了一条小缝,看看外面怎么了,结果看到了刚才那四女六男,还有北泠云翌。他们齐刷刷地朝我看来。
那四女六男分成两排,而情丝站在门口,这么多人不会是都来守着我的,以防蒙面人又来了把我救走。
“嘿嘿!”朝他们笑笑,除了情丝也对我一笑,其他人一脸冰冷,特别是美若妖精的北泠云翌。
“好好看住杨姑娘,丢了你们可负责不起。”
情丝道:“主子放心,属下一定看好杨姑娘。”

一百三十九、第一个救走我的人

“遵命!”其他人齐道。
真是来看守我的,觉得没我的事了,将门掩上,再次爬回床上,抓起薄被往身上一盖,有这么多人守着,这次天塌了我照样睡,雷打不动。
睡了会儿觉得肚子一阵又一阵闷闷的疼,醒来时觉得那疼比刚才的更加剧烈了,是不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或是要来大姨妈了?但是没道理啊,来大姨妈的日子和今天还差了好几天,而且每次来都是很准时的,也不似现在这么疼着。那就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了。
这疼由起初闷闷的疼到现在几乎是撕裂的疼,我疼得在床上滚动,眼泪刷刷的落下,模糊了视线,一手紧紧抓着薄被,另一手抚着小腹无声地抽泣着。额上渗出了密密的汗,牙齿也咬得咯吱咯吱地响。
“吱呀——”一声,门被情丝推开。
“杨姑娘你怎么样了?”情丝进来看着在床上狼狈的我。
“好、好疼,……我肚子好疼。”疼得我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她拿起我的手为我把了一会的脉,又翻翻我的眼睛,脸色沉重。拜托!别在病患者面前表现得一副我就要死掉的神情嘛!
“……没,没什么大碍。”她说,神情依旧沉重。
分明就是骗人的嘛!
她从怀里掏出一只精致的小瓶子,倒出了颗药丸让我服上,又倒了杯水给我喝下。“这药有抑制疼痛的效果,等等就不疼了,你好好休息吧。”
我虚弱地点点头,对她微微一笑,情丝脸色慌张、沉重地出去。
门又“吱呀——”地一声合上。
看她的神情,我觉得这痛似乎没有这么简单。该不会是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但是我记得年初高三年级的学生都有参加体检,我也不例外,检查报告出来,一切都正常。
好一会,这疼才慢慢消散,一定是情丝给我吃的药发挥了作用,躺在床上如一摊烂泥,浑身没了力气,只剩下大口大口地喘气,如离了水的鱼。
窗外的天空好蓝,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呢?那蒙面人什么时候才又会过来救我,真后悔在他要走的时候忘记跟他说下次多带几个人了。都是那多事的变态二皇子把我拐出来,害我这么惨。
门被推开,我虚弱地一看原来是情丝。
“杨姑娘走吧。”她过来扶我起身。
“去哪里?”
“主子要见你。”
“哦!”我淡淡地回答,要见我不会自己过来啊,是他要见我的,又不是我要见他,我都要死了,还要走过去让他看。
起身,下床穿好绣花鞋,将一袭蓝色外衫穿上,才在情丝的搀扶下慢慢走出了房门。那四女六男也跟在身后。
情丝扶着我站在大厅堂的门口,其他跟在后面的人分成两对站在门口守着。
情丝对我说:“你进去吧。”
我点点头,扶着墙进去。厅堂很大,北泠云翌站在里面,阴柔秀丽的白皙脸庞,美得像妖精,他真可以去跟妲己挑战下外貌了,不过看到他,真的比来大姨妈还让人郁闷。
另一侧我看到一抹淡蓝色的身影,很熟悉,他……他是二皇子。心里面叹了口气,为何来的不是颜人妖或白眉?但是这只是瞬间的叹息。
虽然埋怨他多事把我带出宫,但是这会看到他还是像看到了亲人一样高兴。
“二皇子。”我喊他,实在没力气跑上前去抱住他了,再来个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场面,刚肚子那阵疼痛已让我的力气消逝了大半。可让我觉得不对劲的是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还有刑天为何没有跟上?这里虽然是穆国,但是在这屋子可都是北泠国的人,他就不担心,北泠云翌来个瓮中捉鳖吗?
听到我唤他,二皇子回头,俊秀清雅的脸有一朵欣慰的笑,他朝我走来上前拥住我。“胆小鬼,你还好吧?”
我摇头,顺势趴在他的怀里。看在他来救我的份上就不讨厌他了。
“没事了,我会带你走的。”他的手抚上我的头发,轻柔地安慰着,我轻轻点头。
“二皇子人你可以带了,但请记住我们的交易。”北泠云翌开口。
交易?二皇子为了我和他谈了什么交易了?从他的怀里起来我问他:“你们谈了什么交易?”
二皇子对我说:“没什么,只是各求所需。”
“是的,各求所需!”北泠云翌一副冷冷的笑,看向我,却莫名地又是一阵心寒。
“北泠云翌记住你的承诺,就行了。”丢下话,二皇子带着我走出了大厅堂。
走了一会,实在走不动了,扶着二皇子的手臂瘫在了他身上。
见我走不动,二皇子停下问我:“怎么了?北泠云翌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没什么,只是刚才肚子疼,之后就没了力气,大概吃错了东西吧,和北泠云翌无关。”不过食物是他们准备的吃错了东西那也是他们害的,但是看在他们这几日除了囚禁我不准踏出房门,对我还算是客气的,也就不追究了。
“回去让大夫看看。”说着他将我横抱了起来。其实这样的二皇子也不似刚认识时那么讨厌,如果他不想伤害颜人妖的话,我想我也是会喜欢他的,当然是朋友的那种喜欢。
“嗯。”乖乖地将脸贴上他宽厚温暖的胸膛,看到冰冷英俊的脸孔此刻都是柔柔的笑意,这样的感觉很好。
天空全是白色羽毛般的浮云,如一只展翅飞翔的大鸟。这儿的天空真的比现代的漂亮,没受过污染,天是蓝色的,云是洁白的。
清幽的府邸不见任何人影,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走出了北泠云翌的府邸,抬头看向门上的牌匾,空空的扁一个字也没有,挂块空扁还不如不挂呢!这人真奇怪。

一百四十、人妖也来找我

已有马车在外侯着,一看那车夫除了那一脸似笑非笑的刑天还有谁,他将帘子拉开,二皇子抱着我上了马车,坐在我身边让我靠在他的肩上。
放下帘子,马车启动,终于要离开这儿了,心情顿时大好。可是关于他们刚谈的交易到底是什么呢?一想到北泠云翌心情又有些沉重。
“二皇子你和北泠云翌到底做了什么交易?”
“没什么!只是各求所需,好好休息吧!”
见他不说,我也不再勉强他。各求所需?二皇子所需要的是什么?北泠云翌又需要什么了?马车有些晃动,枕在他的肩上,昏昏沉沉的睡意袭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糊中马车停下,睁眼发现自己还枕在二皇子的肩上,赶紧已最快的速度离开的肩上,擦擦嘴角没有湿意,还好没有流口水,否则这脸就丢大了。
“放心,睡相还不错,没流口水。”耳边传来他带笑意的声音。
“嘿嘿!”尴尬地笑笑,发觉力气恢复了不少,又可以活蹦乱跳的感觉真好,不似在北凌云翌那软趴趴地像瘫烂泥。在马车里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呵欠才满足地下了马车。
泽府!原谅我到现在才看清二皇子在宫外府邸的名,颜泽是他的名,而他的府邸取用名字中的“泽”字。
“身体好点了?”他伸手过来扶我。
“完全好了!”推开他的手,给他一记放心的笑容。
“进去吧!”二皇子浅笑,带头上前。
“嗯。”我点点头跟在他身后,几名过来行礼的家丁和侍卫,其中还有名侍卫上前:“禀二皇子,太子殿下在大厅候着。”
颜人妖来了!几日不见,真的很想念他。
抬头一瞥却见二皇子笑意隐去。
“你怎么了。”我拉拉他的袖子问他。
“晨曦别跟他走好吗?”他伸手抱住了我。皱起的眉头,让我很想为他抚平。
不和颜人妖走,我留在这吗?
我摇头。“我会跟他走的。”语气是坚定的,从来到这里后和颜人妖相处的时间最长,虽然他很多时候都只会很妖孽地损我,但我知道他只是口头上占点便宜说说实话而已。
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依赖白眉到现在的开始依赖他。
二皇子的表情冷了下来,又恢复原本他的样子了。“你只要留在我身边,我给你最好的一切。”
最好的一切是什么呢?我自己都还搞不清楚呢。
“进去吧!”我拉着他的袖子将他拖进了泽府。二皇子虽然很不爽,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在快到了大厅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一把将我拉住。
“怎么了?”我回头问他。
“走!既然他爱来这里,就让给他。”他的唇角扬起一抹笑,阴森森的感觉。
“走去哪里?”不会是要出门吧?还有那个他是指颜人妖吗?
空中似有什么东西掠过,之后就听到颜人妖的声音。
“二皇兄刚回来就这么急着走呀?”
前面突然多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红色的绸缎,就连绾在发上的簪子也是一把血色的红玉簪,全身的红色配上他额上六枚鲜红妖娆的花瓣胎记,和如花瓣艳丽的唇瓣将他衬托得更为妖艳,很少看他穿黑色和红色的衣服,看到他穿黑色的时候觉得惊艳与神秘,而红色的,除了惊艳还觉得震撼,心灵上与视觉上的强烈震撼!
一时间晃了眼,一阵恍惚。
“老四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泽府最不欢迎的人就是你吧!”或许他是怕我跑回颜人妖身边吧,从他一出现,二皇子就揽着我的腰不放。
“无奈越不欢迎我的地方,我就越喜欢往哪钻,二皇兄应该很了解才对!”颜人妖很妩媚地一笑,桃花眼一弯又是一种风情。
他缓步走来,走到我们面前看着我:“几日不见,肉倒长了不少,日子过得不错嘛!二皇兄这么抱着不觉得是在抱棉被吗?现在可是大热天啊!”说着,他拉住我的一只手,将我从二皇子的怀里拉了出来,还不忘在我最近好像真长胖的脸上轻捏了一把,不疼,像是宠溺,我很舒服地享受着。
在北泠云翌那边除了吃喝就是睡我能不长肉吗?若是再呆上几天,让他给遇上了,估计也肥到连他都认不出来了。
几日不见,他风华依旧。看到他熟悉的容颜依然可以砰然心动。
对着颜人妖笑笑,又看向早已冷若冰霜的二皇子的俊美脸庞。
“胆小鬼过来!”他说,似在命令。
我摇头,一张是没有温度的俊脸,一张是有着风华绝代柔柔笑意的美丽脸庞,一般人一定会选择后面那张吧,所以我也庸俗地选择了颜人妖。
二皇子突然抬手一掌就要打上颜人妖的胸膛,颜人妖抱着我轻易地躲过了他来势汹汹的那一掌。二皇子似乎不罢手,见颜人妖不反手只是躲着,又挥掌缠了上来。或许是怕伤了我,颜人妖将我放至一旁,轻易地躲过了二皇子的招式。
红衣舞动,与二皇子的淡蓝色衣袂纠缠一起,两人凌厉的掌风刮得旁边的大树叶子掉了一地,脸颊有些生疼只好朝后退了一步。
颜色人妖只是守而不攻慢慢地也让二皇子逼得连连后退,无奈之余,他只好一跃伸手以指间夹住了一片从空中飘下的叶子,一个空中旋转右手一挥,那树叶像一把利剑朝二皇子飞去,二皇子见树叶如剑一般朝他射来倒也不急,足尖轻轻一点,所过之处地上的树叶随着旋转又飘落,淡蓝色的袖子一挥躲开了那片似有生命的树叶,但是袖子上也被树叶划开了一道口子。
那把树叶竟能像刀子一样划破那块质量上好的布?想起只有内力浑厚的人才有这办法。第一次看到颜人妖的功夫,柔弱慵懒如他竟能轻易地将二皇子打败!

一百四十一、本大爷冒着良心的谴责

又一个华丽的空中旋转,红衣飘动,足尖落地,他整理了下被吹乱的发丝又将肩上的一片树叶拿下,才缓缓地开口:“二皇兄你都输了,不打了!”说完向我走来,靠在我身上。多了我一个脑袋那么高还这样靠着,他不觉得很奇怪吗?
二皇子冷冷地看着袖子上被划破的地方,神色黯然,很想跑去安慰他,可是颜人妖像是洞悉了我的想法,就在我要踏出第一步的时候拉住了我的手。
他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又看向颜人妖眼神除了愤怒,还有深深的恨意!而后一笑。惨淡的拂袖离去。
望着二皇子离去的身影百感交集,我拉拉颜人妖的手说:“你为什么你不装做打输他呢!”他那么好胜,一定要深受打击的。
“二皇兄是打不赢我的,我要是装做打输了,二皇兄更受不了。不说他了,总是那臭脾气。”说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包用精致的花纸,白皙的玉手轻轻打开那包花纸竟是我买回宫里的蜜饯。“给你,还不快叩谢!”
“谢你的头啦!”虽这么说,可是心里还是觉得很甜蜜,他出宫找我,还给我带了蜜饯,呵……抓了一块往嘴里一放,这古代的蜜饯做得比现代的还好吃。我突然拿了他手里那包蜜饯,随便将花纸一包,我说:“站在这里等我一会。”
颜人妖也不阻止,我带着花纸包着的蜜饯朝二皇子走去的方向追上。
雕梁画栋的长廊里一道淡蓝色的身影刚要推开房门,我迅速地跑了上去。
“二皇子——”
他停下开门的动作,转身看我。虽不解我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可是也没问,但我还是很清楚地看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喜悦,虽然很快就消失了。
“你别生气了,这个给你!”我将手里的整包蜜饯都送给他。“太子殿下的脾气跟行为举止加品位你是知道的,很多时候都恨不得让人咬上他一口,不过他没恶意。”虽然颜人妖妖孽得让人牙痒痒的,但貌似我咬二皇子的次数比什么都多,而且每次都是血淋淋的。
他没有接话,一手接过蜜饯,另一手将我拉入他的怀里。下巴磨蹭着我的额头,若是以前我定要反抗,不过现在他好象真的很不开心所以就顺着他的意思了。
“你为什么还要过来?我会想要强留你,你知道吗?我想要你陪,看到你我才觉得是真实的,那么多的女人从没有一个给过我这样的感觉,你别走好吗?”他的声音有些压抑,很少看到他脆弱的一面,反让我觉得陌生,反手抱住他。
见我不吱声,二皇子放开我,站直了背许久才说:“你走吧!趁我还没反悔之前走吧!”
“虽然曾经很讨厌你,包括这次被北泠云翌掳去也怪过你,不过很谢谢你把我救出来。我走了再见!”转身离开,穿过长长的走廊。

在大厅堂前的院子里找到颜人妖那抹艳丽的身影,他斜斜地靠着树干,眼睛微眯,看着满地被掌风劈落的树叶若有所思。
见我朝他走来,颜人妖微微一笑,离开靠着的树干朝我走来。“都给二皇兄了?”
我点头,把他给我的蜜饯都给二皇子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不对呀!那些蜜饯可都是我买来带回宫里又被他带过来的饿,所以说东西是我的!
他走近靠在我身上,淡淡的相位立刻扑鼻而来,为了能够撑得起他的重量我只好伸手揽上了他的腰,比一般男人细了些,但是抱着刚刚好。“忘记和你说了,二皇兄不爱吃甜的。”停了会又说:“……其实二皇兄是很好养!一点都不挑食。”然后一阵轻笑。
很好养?不挑食?深有同感,难怪那日我把桌上的饭菜糟蹋成那样,连刑天看了动了下筷子一口都没吃,唯有二皇子照吃不误,原来他是不挑食的好宝宝啊!
“早上有个蒙面人说是你的下属,到北泠云翌那救我,那真是的你的下属吗?”怎么培养得出来这么白痴的下属,实在难得!
“你是说色色吗?”他反问我。
“色色?”什么鬼名啊!那是人叫的名字吗?
他又笑了一下才说:“色色是我挺得力的一名手下,这次你失踪他的任务就是找到你。”
“可是他好笨的!你就能确定他能将我救出?”颜人妖就这么把我交给那叫色色的蒙面人他放心吗?我是不放心啦!
“色色办事能力强,我相信他可以的。第一次失算第二次一定做得更好!”
白眼了、嘴角也抽搐了……原来他挺宽容的,第一次做的不好,第二次就一定会做得更好,在他手下办事,压力不大嘛!若是二皇子第一次办不好,那就提着脑袋来见吧!颜人妖这样哪里有王者的风范啊?
“嘿嘿——”我干干地笑了几声才又说:“你的品位、你的眼光、你的脾气、你的行为举止还有你的手下都让人冒汗!”我做了个擦汗的动作,也相信自己的额上一定如樱桃小丸子一样冒黑色线条了。
如果他的下属都如色色那德行,我看,默然是最正常了!真为默然捏了把汗,把他搁在一大堆不大正常的人群里,近墨者黑!
慢慢往泽府外走,听到我这么损他,颜人妖倒也不怒,伸出一只手停留在我发上,拿下了一片绿色的树叶。
“他拿的那张是我的画像吗?”我虽没看过,但是凭色色说的话,那画像应该画得比本人好看!他说:“虽不如画里漂亮还是有点像……”
颜人妖点头,才很得意地说:“是啊,可惜了你没看到画!那可是本大爷把你的容颜想了许久才亲笔画出来的,画了好几张,谁让你长相平庸,还让本大爷担心色色看到你的真实模样会不想找人,所以本大爷呢就冒着良心的谴责把你画得比真实的好看了些。”

一百四十二、因为你要对我负责

大家听听,一个长得像大美人的男人说本大爷,实在是很有让我在大热天里冒冷汗的冲动。
不过确实很可惜没看到那副画像,那色色以貌取人,果真是色!
冒着良心的谴责……被他损习惯了,也就觉得没什么。丑点就丑点,若人人都像他长得那么绝色,那谁来衬托他的特别,所以我心甘情愿当衬托他的绿叶。
走出了院子往小道走去,有一池子,开满了荷花。
片片荷叶,像撑开的一张张绿色的伞,朵朵荷花,紧紧地偎依着荷叶,叶与花把池面盖得严严实实。
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芒洒遍了大地。人被光芒和浓郁的荷花香包围着,我看着颜人妖绝色的脸仿若涂上了层淡粉胭脂,虽白皙但是金色包围如画中人物。他注视着我的脸许久,被他瞧得有些心乱,咧嘴对他灿烂一笑。自认为这笑容比得上夕阳的灿烂光芒了。
颜人妖并没有急着要离开泽府,拉着我坐在池子的石栏上,将背靠在我肩上,他喜欢靠我,而我也好像习惯了这么让他靠着。
我抬头看他,打破了这份安静。“你武功这么好,为什么还要我保护?你根本就是在逗我!”二皇子的武功不弱,但想不到颜人妖可以轻易地取胜他,实在想拍掌叫好!
没有立刻回答,颜人妖像是想了好久,才转身离开我的肩上,他的纤纤玉手抚上我的头发,桃花眼微微眯起又缓缓睁大,长而微翘的睫毛缓缓向上煽动。“那以后我来保护你,怎么样?”
心里一震,暖暖的,如夕阳的温度。
望向西方那红通通的夕阳,又转头看着颜人妖的脸,很想在他的脸上找出一认真的神色,可是他如以往,一脸的淡定自若,唇角开出一朵花朵。
这一刻,就算你不是认真的也好,就算你只是开开玩笑或是安慰我,那也好……
我笑,很灿烂,眼睛弯弯的,学着他桃花眼微眯的样子。“好啊!有你保护我!……可是为什么呢?”
心中不知道为何有些希望想知道他的用意。
他似乎又想了许久才说:“因为你要对我负责,不把你保护好,怎么对我负责呢?”
说完他起身给我一记倾城的笑容,让我傻愣愣晕忽忽地呆在原地,他美得艳丽而真实,看他的时候却觉得一阵恍惚,仿若连灵魂都不属于自己了。
对他负责任!
什么时候的事?
记得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圣香楼的楼下,当时我以为她是个超级自恋的大美女,天花乱坠地称赞了他一翻,我叫他美女姐姐。
“美女姐姐?”他不可置信地重复着,伸手抓住我的右手不怀好意地看着我,之后出乎我意料地抓着我的手往她胸前移去,然后掌心平贴在她胸前。在我大惊失色的时候他说:“很满意这样的结果吧。姑娘你已经对我伸出了狼爪,记得要对本大爷负责。”他对我荡漾出绝美的笑容。
“……记得要对本大爷负责。”
“因为你要对我负责,不把你保护好,怎么对我负责呢?”
他记得?如同我一直都深刻地记着?
他缓步走去,起身跟上他的步伐,不管是谁保护谁,我绝对不会让人伤害他的,尽管我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可是我会努力地不让他受到伤害。

有好一阵子没有回万赢棋社了,我提议回去看看,颜人妖说好,顺着我的意思,在离泽府不远的一家客栈住了一晚,隔天中午才开始上路,到了傍晚时分才到万赢棋社。
墙上的广告画依旧惹眼,站在街上眼睛随意一瞟都能被那广告画的色彩给吸引住。和颜人妖进了棋社以颜人妖的姿色很自然地又围上了一群人,和众人的目光。
进了棋社,很热闹,特别是一楼的人满为患。老远就能看到人群中满脸自信笑脸的林风以高超技艺摇着骰子,旁边围满了人。另一边有一些桌椅,挺多人都在打牌,我一看,原来是我和颜人妖制作的扑克牌,不过多了好几副。难道是林风画的?这丫也太有才了,懂得推广。
一群正在玩地起劲的时候看到颜人妖的出现,全场肃然鸦雀无声,都睁大眼睛惊艳地看着他。
我知道他们又把颜人妖当大美人看了!
王老大在一旁用他粗大的手指迅速地拨弄着算盘,呼听原本的热闹换成一片安静,抬头见着是我们才停下手中的活。满脸喜悦之情,他扔下算盘离开柜台跑过来摸摸光头很可爱地说:“颜老板、杨老大你们回来啦!”
我和颜人妖同时颔首,颜人妖微笑着在众人精艳的目光中独自走上了木质楼梯,我本也想跟着上去,可是一想到许久没回来棋社了便留下来。
“棋社生意很好啊!似乎比以往的还要好。”虽然以前也经营地有声有色。
“是啊,杨老大,自从你交给林风的那副扑克之后,许多人带着好奇与好玩的心态都来试试,结果一碰就都上瘾了。”他笑容可掬,满脸的肥肉很可爱地随着颤抖着,眼睛眯眯的成一条细缝。“现在每日的平均总收入又提高了不少。”
“杨老大这回你们回来多久呢?”
“看情况而定吧!对了,李誉之后还有没有来过棋社呢?”对于李誉实在是有些愧疚,都还没当面给他道歉呢。
“李公子那日醒后,便离开棋社了,之后就没再来棋社。不过听说目前将心思都花在自己的龙游山庄里。”
我满意地点头,这样的情况是不是表示他已经醒悟了?心里面一直存在的愧疚感由于王老大的这席话减少了好多。
聊了一会,我说:“王老大你忙吧,我上楼去看看。”
他挠着光头,说:“好好好!杨老大请便。”

一百四十三、为他更衣(1)

由于那道门板的隔音效果好,二楼很安静,完全听不到一楼的喧哗声。目光朝李誉常坐的那位置看去,已经是别人的位置了。
怎么突然有种物是人非的伤感?
刚跨上三楼的阶梯脚又停了下来,那是禁地!
可一想到,颜人妖曾经说过,三楼我爱上就爱,还可以将它当作自己厨房使用,才又开始慢慢地往上走去。
推开门就看到整齐地陈列着一排排的古董,像走进一家高级的古董店一样。在最里面看到他华丽丽的房间,床旁边的椅上搁放着他红色如火的外套,颜人妖躺在床上,身上披着一条红色的薄被,眼睛闭着,浓而密的黑色睫毛长长地向上微微翘起。白皙的脸,妖娆的花瓣胎记还有如花瓣般的淡粉色红唇,如此精雕玉琢的五官,美得让人离不开视线。
而我理所当然迷恋般地望着他……
许久才缓过神来,他一回棋社就睡觉啊!这么猪,每天都睡到近中午,现在都要晚上了还睡,等到了晚上又是睡,他一天二十四个小时起码有十五个小时是在床上度过的。
不过看他睡得这么沉,我倒也有些睡意,不想下楼,直接坐到桌前,就着桌子趴了下来。
“曦儿,累了就来这边睡吧,别趴在那。”
颜人妖的声音?我抬头看着他半眯着的桃花眼,捂上脸一阵燥热,他没睡着吗?那么,刚才我迷恋般地看了他这么久,这样的白痴举动不是被他知道了?不对!他是闭着眼睛的,那一定看不到喽!
“不、不用了,你睡吧,我下楼回我房间睡,那个不是的,我不想睡觉!。”开始语无伦次。
他的唇角又溢起一抹淡淡的笑,而我落荒似地正想逃出他的房间,由于太过慌张,“砰”的一大声,很不幸地整个人撞上了门板。
额头那叫疼啊——

隔天下了场雨,一大早还是艳阳高照,可是到了傍晚的时候,突然刮风、乌云密布紧接着就是倾盆大雨,当时还以为是场及时雨下会就没了,可它这一下就是两天。
下雨的这两天,棋社的客人明显减少了许多,我也不用干活,整天不是和颜人妖腻在一块,就是横在床上做美梦,用膳的时候,王老大或小包会打着伞,走到食道酒楼打包些精致的饭菜,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
雨后的空气显得特别清新,连远处的山都清晰可见。路上有些泥泞,可我坚持要出去逛逛,不过颜人妖不允许,气得我想把他抓起来爆打一顿。
三楼里传来一男一女的声音。
“说什么我就是要出去!”横了心,越不让我出门,我就越想出去。就如他和二皇子所说的那样,越不欢迎他的地方,他就越爱往哪钻。
“不许走出棋社!”他也铁了心,不顾我苦苦哀求了一个早上。“还有我睡觉的时候,别来吵我!”他优雅地打了个呵欠。
就知道睡……
“我要出去啦!逛一圈也好,绝对不会走得太远的。”
“不行!”
“那我让王老大或是林风陪我出去,他们看着我,绝对不会逛得太远了。”要是默然在就好了!
“不行!”他翻了个身,脸朝里面,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不行就不行!你让他们看住我不准往大门出去,没事,大门我可以不走。我爬窗!……嗯,二楼的窗户虽然高点不过很好爬,窗外有棵大树,脚一踏出去就能踩到枝干,我就顺着树干往下爬,倒也挺刺激的!”说完,理也不理他了,起身就要往门外走去。
“等等——”颜人妖叫住了我。
貌似我的意图好象成功了一半。
谁让他竟然叫王老大他们要看住我,不许我踏出万赢棋社半步,大部分的时间他都呆三楼睡觉,我又不像他可以睡那么久,无聊的时候除了下楼找他们说说话,再棋社逛一圈又回到了屋里。
停下脚满怀希望地看着他绝色的脸庞,颜人妖缓慢地坐起身,拉开披在身上的红色薄被才说道:“过来为我更衣。”
他是叫我为他穿衣服吗?很没出息的一听到这种暧昧的话,脸上就会出门闷热的状况,我这现在穿过来的女性怎么比这古代的女子还要没出息了?以前不是连洗澡都看着他洗,还帮他搓背了,现在不就是为他穿件外套而已。
“怎么又脸红了?”他的话里隐藏着深深的笑意。
我都开始以为他一定是故意的!
“天气闷热!”这理由够理直气壮了吧!
“那是推脱之词!”
白了一眼,发觉不能在这问题上解释太多,否则这脸红得都可以滴血了。最近和他没说上几句话就脸红,状态不好!
不就是穿件衣服吗?那还不简单。“喂!你要穿哪件?”我打开他大得相当占地的衣柜子,百来件折叠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衣服让我看得目瞪口呆,光是这里就有这么多的衣服?每天要穿不是很麻烦吗?还要花一大堆的时间来琢磨今天该穿哪件。
“你觉得哪件好就哪件吧!慢慢找。”说着他又躺下,薄被一拉往身上盖去。
我选?百来件的衣服我选哪件啊?站在大衣柜前走来走去都觉得不错!
黑色?白色?蓝色?金黄的?红色的?花花绿绿什么颜色都有,实在伤脑筋,找了一会,才在最角落的地方看到一件红色的外套,拿出来展开一看,上好的绸缎,光艳的色彩,袖口领口和下摆都滚上了精美的银边,深色的花纹不是很明显,却将这衣服点缀了不少的生气。
好!就这件!
他穿红色的从视觉上来看,真的有很强大的震撼!
“红色的怎么样?”关上柜子拿起衣服走到他身边,却发觉颜人妖又睡着了。这么快……

一百四十四、为他更衣(2)

“起来啦!”掀开红色的薄被一把将他拉了起来。虽是让他坐着,但是眼睛始终没有睁开,反而似没骨头般柔弱地朝我靠了过来。
“这么早别吵我……”他含糊咕噜了一句。
还早?我看都有十点了吧!
“你真不起来?行!我爬窗去!”一把将他推倒,又很善良地替他盖好薄被,顺手将那件红色的外套朝床上一扔,我真的豁出去打算爬窗了!
转身,手却被他拉住。
回头,颜人妖皱眉眯着眼,一副困极的样子,这模样看着实在有些不忍心。
“为我更衣吧!”带着浓浓的睡意起身,怕他反悔再次倒回床上,我赶紧将床上的外套拿来往他身上迅速一套,系好精美的腰带,又从抽屉里一大堆的腰配里找到一块红色的美玉,配上他全身的红色。
“若不是布是上好啊,耐拉扯,被你这样扯它早就死于非命了!”说着颜人妖又朝我身上靠来。
怪我粗鲁不成了?我天生就是这样,不会服侍人,也没有当丫头的资本!“是是是,我粗鲁我承认!”看在他第一次这么早起的份上,不和他贫嘴。
“为我梳头。”转身他在离他最近的一块凳子上坐下,等着我为他梳头。
梳头?我哪里会啊!连我自己的头发没有淡淡和如春帮我梳,我不是披头散发就是随便绑个高高的马尾,就如现在。
“不会!”我回答得也干脆。他的发质很好,尽管睡了那么长时间了,红玉簪绾住的半头青丝没一丝杂乱的,连垂至腰际的黑色长发都很柔顺。
“笨手笨脚的怎么为我负责呢?”他叹了口气,起身在众多材质不一的梳子中拿了把木质的梳子开始慢慢地自己梳头。
而我的思绪停留在他的话语上,笨手笨脚的怎么为他负责呢?……
这意思是不是我对他负责就只是服侍他而已,不是另外一种意思吗?难道是我会错意思了?他从没有表明什么,一切都只是我在猜测。
真的是自己会错意思了吗?心中有一股尖锐的疼痛突然袭来。
笑自己的多情,明明告知自己和他是不可能的,为什么还要陷下去呢?方才轻松的气氛,因为自己的猜疑开始变得凝重。颜人妖似乎没有看到我突然间的木然,缓缓地梳着他柔顺的黑色长发。
“我突然不想出门也不想爬窗了,先下楼。”深深地看了他艳丽的背影,我转身离开。
颜人妖没有说什么,但也没有阻止。
想起情丝的名字,想起情丝幽幽地念着:“爱海愁苦情丝纠缠,奈何慧剑斩不断。”
颜人妖的那句话,竟然让我会错意了那么久,他从没有表明自己对我有什么感情,如果有也就只是那一记缠绵的吻,只怪那晚的气氛太暧昧了,换成任何人都可以的;如果有只是在我失踪的时候,多次寻我;如果有他还曾在棋社说过他相信我,还有在他不想站着的时候会将身子靠在我身上。
语言上没有表明,可是行动上这些都足够让我对他造成严重的误解了。
可是当发现自己对他是会错意的时候,为什么这么难过?为什么会觉得心尖锐地疼着?所谓十指连心,就连手指头都会疼。
下楼,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推开窗,空气清新,雨后屋檐上的积水滴在地上,滴滴嗒嗒的声音。
看着络绎不绝的路人,心情很是沉重,走回床边往床上一横,拉上薄被往脸上一盖。眼前虽是黑暗,但脑海里不断地响起颜人妖的声音与他清晰的容颜。
“很满意这样的结果吧。姑娘你已经对我伸出了狼爪,记得要对本大爷负责。”他的笑容妩媚、优雅,足够倾城。
“呦,还变得这么热情!是不是开始想要对本大爷负责了?”那一次,在三楼禁地里被二皇子掳走回来后默然对我态度的转变,而颜人妖对我的态度一如既往。
“为什么不赏个吻呢?”那个下午很美好,颜人妖和我一起画扑克牌上的图案。
“默然别太过于防备了,我相信曦儿。”
……
如果现在离开他不和他回宫了我舍得吗?
如果和他回宫了是不是又要越陷越深?到时候不能自己。该不该在我还未深陷的时候就走?
但是舍不得,我知道!
薄被被拉开,眼前突然光明一片,刺眼。
是他,颜人妖放大妖艳绝色的面孔!他俯下身子脸几乎贴上了我的脸,平稳的气息拂在我的脸上,痒痒麻麻的。
“你……”温度控制不住地上升,连话都讲不出来。在心底忍不住骂自己没出息。
“怎么了?”他问,脸与脸的距离并没有拉开。
“没什么!”推开他,我坐起身尽量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张了张嘴想问他让我对他负责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最后还是说不出话来。
“不是要出去吗?走吧!”他拉上我的手,握着。
告诉自己不能深陷,很想甩开,可是不否认他的触碰让我迷恋。
他只是一句话,一个动作,我就沦陷了!再次超没水准超没出息地跟他走出了房门。
在心里叹气!我怎么也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呢?
路上有些泥泞,阴天,有微风,太阳没有跑出来还算凉快。
一路上,两人承受着众人惊艳的目光毫无目的的走着,我的手一直被他握着,他的手纤细柔软有些冰冷,被他握着的感觉很舒服。
他这么握着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颜人妖只是觉得舒服?不能再会错意思了,他一定只是觉得舒服而已。
“我们去愿湖吧!”我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你有什么愿望?”
“很多,不过我想大部分都实现不了的。”对着他灿烂一笑,用笑容掩饰刚才内心的失落,也许是最好的吧。
他看着我浅笑了下,“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实现呢。”

一百四十五、他调查我的来历

他能帮我实现?可我的愿望好多都是金钱、势力和权利实现不了的,就如我要他喜欢上我,这样的愿望颜人妖实现得了吗?
摇头,我问他:“你有愿望吗?”
“嗯。”颜人妖点头。“第一个愿望希望父皇的病赶快好,第二个愿望国泰民安,还有一个愿望……不告诉你。”
妖孽性质又开始发作了。
他的第三个愿望是不是希望自己能够顺利坐上皇位呢?
“那我们走吧!”愿湖是神仙的一滴泪,虽然这只是一个传说,但还是相信愿湖的力量,像上一回我许愿说要见到白眉,当天就看到白眉了,虽只是一瞥而已。
慢慢地逛,看着四周的景色,我记下了去愿湖的路。

幽静清雅的亭子,亭子前方的大石门,刻着两字苍劲有力的大篆体“愿湖”。
牵手走进石门,清幽的小道,两旁的树被这场雨洗得叶子翠绿。往小道走去,走了没多远再一个右拐就看到了愿湖。
湖很大,湖水清澈,湖面上的荷花朵朵亭亭立玉。和颜人妖一同站在石栏杆旁,刚要闭上眼睛许愿,又睁开了眼,我摸摸怀里,一个铜钱也没有,刚才被他拉出来什么都没有带。想起在我们家乡那边也有许愿池,每次许愿都会往池里投一个一元的硬币,那硬币和铜钱的功能应该都差不多吧。
“你身上有没有带铜钱出来?”我问颜人妖。
“铜钱?没有。”虽说没有,颜人妖放开我的手还是往袖子里探去。
“没有铜钱,白银可以吗?”他将一锭白银放入我手中。“如果不够还有黄金。”
“我……”再次无语。许个愿望让我扔一锭白银,这个费用也花得太大了吧!我哪里舍得扔!
不过他既然要给那我就收,将白银藏入怀中,很感激地对他嘿嘿一笑。这算是给我的吧!有钱人哪里会带铜钱,都嘛是金子、银子和银票。
“就这么藏起来了?”他带着笑意问我。
难道还要还给他?我疑惑地看向他。
“嘿嘿——”再次奸笑。
“我们家乡有种说法,往许愿池里投硬币许下的愿望就可以实现。”扔银子下去就太过于浪费了,若要扔银子全都扔给我吧!永远都不会嫌弃银子太多的。
“硬币是什么呢?”他又掏出一锭金子给我。
是真的金子!
金光闪闪呀!说不爱财那是假的,我赶紧又将金子接过藏入怀中,就担心他反悔要了回去。
“硬币是……”也对,他怎么可能会知道硬币是什么?“硬币也就是你们这边的铜钱!”只不是他们这里的铜钱放我们那年代价值都大大提升了,全都是古董呢!
“曦儿,你的家乡在哪?为什么我查不到,为什么你和白眉同样让我查不到关于你们的一切?”他微皱着秀眉。
他查过我?这个笨蛋干嘛不直接问我,我一定会和他说的。
“我以前的事,你肯定查不到啦!”因为对他们来说,我是横空出世的家伙,突然间这个世界就多了我这么一号人物了。
“为什么?”或许是他真的太懒了,颜人妖以手撑着雕刻壁画的石栏杆,跃坐在石栏杆上。“为什么会查不到呢?”
“因为这件事很离奇,说了你一定不会相信的,等下又说我是在编故事。”跟他说我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颜人妖会不会相信我呢?他一定要认为我是在瞎扯蛋。
他将我拉上了石栏杆让我坐在他的身边,有点惧高,不过知道他的武功很好,一定不会让我栽进湖里的,所以便放松了下来。
“说说看吧,看能离奇到什么程度。”他低头将下巴靠在了我的肩上,在我耳边轻语,吐气如兰,一阵酥麻。
说吧!或许他以后也会知道的。
这么想着,我开始说:“我原本不属于你们这个时空,是白眉把我召唤过来的,白眉说了很多我听不懂兼理解不了的话,他还说我回不去了,我的家人或许再也见不到了。记得刚来这里的时候还是几个月前的事,当时很彷徨、很无助,是北玄澈和淡淡在照顾我,三天之后,白眉找到北玄将军府他说只有跟他走,我才会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不属于我的时空,再后来就是我们在圣香楼相遇,白眉把我一人丢在大街上然后你收留了我。其后的事情你都知道啦!……喂!这么离奇的事情你相信吗?”
刚来到这个时空的那一天,是愚人节,还以为自己被愚弄了。
颜人妖安静地听着,淡定地擒着抹熟悉的笑容。
“是很离奇,不过只要你说的,我就相信。”他握上我的手,揽上我的腰,似乎想要将我抱紧,颜人妖这举动是不是想要安慰我?而且这么离奇的事他相信。不!他不是相信这么离奇的事,他是相信我,所以我说的离奇的事他相信。
心中一暖,我微微笑着,原本在棋社里不舒服的感觉渐渐隐去。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来了。”
“为什么?”难道他也如白眉那样,懂得看相,观星象,布阵法等等?
“傻瓜!”他轻轻捏着我的脸。
什么嘛!原来是不懂装懂,太看得起他了。
扭头看到一中年男子顺着愿湖旁的石栏杆走来,下雨天刚过所以来愿湖许愿或游玩的人并不多,那中年男子或许也是来许愿的吧!他一路朝我们的方向走来,眼睛直直地盯在颜人妖身上,不用说,又被他绝美妖艳的外貌所迷失了自己。
而颜人妖也看着他,下巴离开我的肩上,轻跃下去,走到那中年男子的身边,那中年男子或许不相信眼前这么个美得足够惊天地泣鬼神的大美人朝自己走来,笑得比花痴还花痴真怕他有流口水的冲动。

一百四十六、请让他爱上我

“大叔,可有带铜钱?”是颜人妖悦耳中性的魅惑声音。
“有、有……”中年男子讲得有些结巴,他将身上的铜钱掏了出来,心甘情愿地将铜钱都给了颜人妖。
哇!给钱给得这么高兴?眉头都不皱一下,大美人的魅力就是不一样,若是我向他要佣钱,准让他二话不说抬起直接往愿湖扔去。
颜人妖很实在地将中年男子递过来的铜钱收下,堆放在掌心上满满的一堆有几十个吧,然后伸手入袖口拿了一锭白银给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看着眼前美得几乎天地不容的大美人,又看着手中多出来的那锭白银,面露喜色和近乎白痴兼花痴的笑容。他是不是觉得眼前这大美人傻了,拿白银换铜钱?
颜人妖道了谢,捧着铜钱朝我走来。
“下来吧,曦儿。”他将空着的一手手抬起放到我身前。
扶上他的手跳下了石栏杆,看着他掌中堆放的铜钱,不解他以白银换来这么多铜钱干嘛。
“你这是要干嘛呢?”我问他。
“你不是说你们那边的硬币和铜钱相似吗?这些够你许愿吧!”
原来是想让我许愿呀!“够了!”我说,这下我更相信愿湖的能力了,因为我猜刚才那中年男子一定是刚来这里许完愿望的。
若没有猜错,他的第一个愿望一定是:神啊!请让我遇上个绝世的大美人吧!所以颜人妖就出现了!
他的第二个愿望一定是:神啊!请让我发笔横财吧!所以颜人妖很适时地又出现了,就给了他一锭白银。
“我们许愿吧!”从他手里拿出一枚铜钱朝湖里扔去,闭上眼睛,我在心里默念道:“希望穆国的皇帝身体健康,穆国国泰民安。”
颜人妖也拿了枚铜钱朝湖里扔去,闭上眼,一会才又睁开。
我又从他手中拿了枚铜钱朝湖中扔去,许下了我的第二个愿望:希望我的家人,一切安好!
颜人妖也朝湖中扔了一枚铜钱。
我的第三个愿望是:北玄澈平安的凯旋归来!
颜人妖看了我很久,他的眼神我可以理解为深情吗?在我认真看他的时候,他的桃花眼一弯,唇角多了抹深深的笑意。他拿起手中的一枚铜钱投入湖中,闭上眼睛之前他牵住我的手,许久才睁开眼。
他许了什么愿望,牵上我的手,是不是与我有关?
“到你了!”他又拿出一枚铜钱给我。
朝湖中扔去,我的第四个愿望是:二皇子与颜人妖能够早日和好相处。
他们是亲兄弟!
颜人妖又递来了一枚铜钱。
“你不许愿了吗?”我问他。
“我的愿望就只有三个。”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清雅脱俗。
接过他递来的铜钱我开始许下我的第五个愿望。
……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许下了十几个愿望。
“呐——最后一枚铜钱了,也是最后一个愿望了。”颜人妖说道,并将铜钱给我。
望着最后一枚铜钱,心中有些沉重。看着颜人妖我问道:“你喜欢皇位吗?”
颜人妖摸着精致的下巴看我:“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不适合,这是我对他这些日子以来的了解,不是说他没有能力,而是实在看不出来他有想坐上皇位的欲望。二皇子比他更适合吧!捏着最后手中的那枚铜钱,很难下定决心。
“我想要自私一次,可以吗?”
“我想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他将手放到我的右肩上,下巴枕在左肩上。
一阵风吹来,带着芬芳的荷香味,还有他身上属于他的香味,清新的。
不会让他失望?如果他喜欢的是皇位,那么恐怕我会让他失望的,对不起!不原谅我也行!
奋力地将最后一枚铜钱扔入湖中,藏入荷花里,只听得“咚”的一声,细微的声音,影儿再也见不到了。双手合十,闭上眼,我无比虔诚地许下了最后的一个愿望:请让颜汐太子殿下带我远离皇宫,请让他爱上我!
好像有滴泪滑落下来,温热的感觉。颜人妖对不起,我想自私一次,如果你爱我,而且只对我一人忠诚,那我将与你不离不弃!
落入一个怀抱,鼻尖都是他身上的清新香味。

从愿湖回来后,我拉着颜人妖进入一家高级布庄,里面有很多已经做好的饿衣服,颜色从单色多色到花花绿绿的都有,款式也很多,颜人妖从进门之后就吸引着众人的眼球,我郁闷啦!真该拿块布做成口罩让他出门就戴上。
布庄里的人见我们一进来,虽说有几秒钟的痴傻症状但之后就很热情地过来招呼我们并开始介绍布料。我让他们各自忙去,身边这位皇宫里的太子殿下,头发长,见识多,他的衣服肯定能比这布庄还多,和布庄里的人比起来我更相信颜人妖的眼光。
让他们将做好的男装大挑好看的全部拿出来,一件件摊开,摸着这些上好的绸缎,我开始一件件挑选。
从进布庄后,颜人妖显得挺高兴的样子,他该不会以为我是想买衣服给他吧?
他衣服那么多,我才不要为他花那笔冤枉钱。
“高兴什么呢,又不是买给你的!”给他泼点冷水,免得总是一脸自信的样子。
“那送给谁的,白眉吗?”颜人妖嘟了下唇,收起笑脸找了把凳子在我身边坐下,布庄里的小厮立马给颜人妖沏了杯茶。就端了一杯?漠视我的存在严重鄙视他们!哼!反正我也不渴,闻着茶香我知道那茶叶一定不便宜。
我的心事,总能让他一猜就中,虽然很不服气,因为他在想什么我总是猜不透,可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

一百四十七、布庄买衣

没错!我是要买几件送给白眉。因为他在皇宫里拒绝穿宫装,而他的衣服大多数是白色的,他穿白色的时候颜色太淡,加上他满头的银发总让我觉得他随时都会消失不见,让我不安心。
“是的,送给白眉,你衣服那么多送你当垃圾扔呀!”我老实地承认。
他妖艳无比地笑了下,惹得布庄里的客人原本有些失神了,此刻恐怕也丢了魂魄。
“呐——那件花色的,白眉穿上一定很不错,视觉感强烈。”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指着最旁边的一件花色服饰,我一看忍不住朝他翻了下白眼,嘴角也开始抽搐,白眉真要穿上那衣服,我真会怀疑他是不是也穿越到夏威夷刚从那地方回来的。
“不喜欢呀?那这件黑色的多么神秘呀!配上他的银发,呵……黑白配。”颜人妖将手中的衣服拿给我看。
好一个黑白配——
我忍住想要龇牙咧嘴的冲动。
“你那什么眼光?我又不是让白眉去当贼!”那黑真的黑得很俗气,款式也超级像夜行衣,不适合白眉。
为什么他的衣服都很有品位,可是为别人挑选的眼光实在让人想喷饭。
“你一定是怕白眉比你出色才挑这么丑的衣服对吧?”我冲到他的面前瞪着眼睛奸笑地看着他。他们的容貌各有千秋,颜人妖的妩媚、妖艳,千娇百媚,倾城之姿实数人间极品,而白眉是个精致神秘的美男,俊雅、清秀、脱俗。
“本大爷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有自信的!”
他的一句话惹来了布庄里的人的赞同,各位点头如捣蒜,不会是都将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颜人妖的身上吧!
虽然他的话我也是百份之百的赞同。
几乎将所有的衣服都拿出来看了一遍,我才挑了件水蓝色的夏天长衫,一件白色滚金边,还有一件黑色的,不过那黑才不像颜人妖指的那件像夜行衣那种超没水准的黑色。
刚要付钱时,颜人妖就掏出银票提前一步帮我付清。这行动我喜欢啊!三件好几百两的价格,我会舍不得的,若不是看在刚才在愿湖他给我一锭金子又给一锭银子,我哪里会拉他来这边为白眉买这几件衣服。
回到棋社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棋社里已经没人了,少了一楼的赌客,棋社安静了好多,里头点了好几把的红蜡烛,但是对我来说还是有些昏黄。和颜人妖进门就看到林风坐在一边收牌,而赌桌靠门的一端是默然,他坐直了背,赌桌上放着他的青铜剑。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默然起身,朝我们走来,而林风、王老大和小包也一同朝我们点头至笑。
“公子事情已经办妥了。”默然说。
“嗯。明天走。”
办什么事情?还有明天要走是要回宫了吗?
颜人妖上了楼,默然在身后也跟上。走了几步颜人妖回头问我:“你不上来吗?”
他希望我上去?二楼还是三楼?我张大着嘴疑惑地看着他。
他又下楼走到我身边牵上我的手,朝我一笑,而我傻傻地跟着他走上了楼梯。
这又是什么状况?众目睽睽之下牵上我的手,我的名声啊!又该第好几次的狼籍了!心里的甜蜜却一点一点地冒了出来。
和他上了三楼,到了全世界最华丽的仓库里也就是他的房间,默然并没有上来,在二楼就拐进了另一边朝他房间的方向走去。
颜人妖放开我的手,点上了红烛,才脱下红色的外套就着里面一套金黄色的薄衣裤,烛火中他的脸柔和、朦胧,他坐在床沿,我找了张凳子坐下,趴在桌上看着他,觉得不够明亮又起身找了只蜡烛点上,才坐回原位,保持原本的姿势。
“我们明天回宫吗?”见他不说话,我打破了寂静。
“嗯,明天中午上路。”他说。
他又说:“曦儿下楼让默然为我准备洗澡水,我要沐浴。”
“哦。”回应了他一声,起身走到门边,我又回头转身朝他走去,问道:“为什么要我去?”他自己有手有脚,逛了那么久我也累了。
“本大爷累了,我的一切你都要负责到底,去吧!”他疲惫地闭上眼,躺在了床上。
又是负责!缺的只是个丫头不早说,还以为是要对他的身心负责呢!
心里很不舒服,但看他满脸的疲惫还是乖乖地下楼,楼梯很黑看不清路,只好又折了回去拿走刚才我点亮的那根蜡烛,烛火摇曳,让我很想大呼:我要日光灯!
默然的房门没关,这位冷脸大哥虽然人不坏可是脾气比臭豆腐还臭,不敢直接闯入,我很有礼貌地在门上敲了几下。
“默然是我!”
“进来!”
他的房间黑忽忽的伸手几乎不见五指,丫的,这么省钱连根蜡烛都舍不得点上,好在我手上有带蜡烛。拿着蜡烛照了好久才看到坐在桌前的默然,他的眼睛照着红烛映着两簇跳动的火焰。
“杨姑娘什么事呢?”
“颜人妖让你为他准备洗澡水,嘿嘿……”我讨好地笑了下。“能不能也帮我准备?不要太热了。”
“好!”他回答得很干脆,就出门了。
这么好说话啊,以为他又要给我脸色看了。
在桌上找到了根蜡烛点亮,我拿着蜡烛回房。一根蜡烛的光亮让我看什么东西都觉得郁闷,从梳妆台的柜子里找到了三根红蜡烛,一根根点燃才觉得屋里亮了许多,真羡慕二皇子轿子里的那颗夜明珠在夜里简直比日光灯还亮!不知道颜人妖有没有,跟他借上一颗。

一百四十八、谁为我更衣(1)

突然想起明天就要回宫了,要整理的东西并不多,只有要送给白眉的那三件衣服,拿起桌上的蜡烛,走出了房间,到了一楼,林风不在,只有王老大与小包两人,王老大在烛火下一边看着帐本一边拨弄着算盘,小包孩子心性拿着一根小竹子玩弄着蜡烛,偶尔可以听到“哧哧——”的声音。
见我下来,他们俩都放下了手里的活儿朝我看来。
我问道:“林风上哪里去了?”
“他回房间了。”杨老大回答又问道:“杨老大有事吗?”
“嗯,找他有点事,小包你去把林风找来。”
“是的,杨老大!”他回答,声音略显童稚,小包到底多大了,颜人妖雇佣童工?这样的行为在我们那里可算犯法了。
由于林风、王老大和小包三人住的地方都在一楼最里面的,所以很快,小包就把林风给叫出来了。让王老大又点上几把蜡烛,我在偌大的赌桌前坐了下来。
“杨老大什么事呢?”林风的脸上扬起一贯自信的笑容,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林风上次给你的那副牌子还在吗?”那副牌子是我和颜人妖一起画的,总能想起那个下午的情景,或许那日对我来说意义重大吧,既然要回宫了,所以想带在身边,也许下次出宫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还在,稍等下,我去给你找出来。”说着,他拿着桌上的一把蜡烛离开赌桌在另一旁的柜子拉开抽屉,用蜡烛朝里面一照拿出了一副竹片制作的牌子,走过来递到我面前坐回了原位置。
看着牌子上熟悉的画,想起那日下午颜人妖认真地一笔一笔在竹牌上描绘的画面。我对林风说:“这牌子我拿走了,如果还需要就麻烦你按照原本的样子画,明天早上我与颜老板和默然就要离开了,这里交给你们,好好干!”
“牌子若需要我再临摹几副,万赢棋社有我们在,颜老板与杨老大就放心吧!”烛火中他的笑容自信而明亮。

带着竹牌拿上蜡烛回了房间,默然已经帮我将洗澡水准备好了,将竹牌与蜡烛往桌上一放,伸手试了下水温,温热的不会太烫也不至于太凉,关上门我找了件肚兜与白色薄衫搁在椅背上,将头发高高地挽起用一根木簪子绾好,又褪下了外衫与肚兜,一脚踢掉一只绣花鞋,踩进了浴桶里。
坐在浴桶里泡着温热的水,洗去了白日里逛了一整天的疲惫,打了个呵欠趴在浴桶的边缘上,或许是泡在水里太舒服了,一阵浓浓的睡意袭来,我缓缓地合上了越来越沉重的眼皮。
一夜无梦,却好象有人在耳边呢喃着,隐隐约约地听到“傻瓜”两字,带着笑意与满满的宠溺。
醒来时,阳光从窗棂上照射进来,很刺眼,眯了好久的眼睛才睁得开来,满足地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呵欠。泪花连连,这一觉睡得可真沉。
起身,穿上白色的绣花鞋,从衣柜里找了条白色的外衫,裙摆与袖摆点缀着朵朵红色梅花,正要穿上,可是下一刻我立即睁大了眼,吓得连拿在手中的衣服也掉在了地上。
为什么会没有印象?为什么会没有感觉?
此时,脑中一片空白。
看着身上穿戴整齐的白色薄衫和隐约可以看得到的肚兜,我记得昨晚明明是放在椅子上的,可我并没有印象自己把衣服穿上了。
回忆起昨晚,从林风那里拿回了竹牌,之后进屋发现默然已经为我准备好了洗澡水,当时关上门从衣柜里找到了这件白色薄衫和肚兜,放在椅背上,然后将头发高高挽起,接下来脱光光,又踢掉了绣花鞋,踩进浴桶里。
后来趴在浴桶边缘睡着了,那我是怎么跑到床上去睡觉的?而且穿戴整齐,昨晚头发高好挽起用一把木质簪子固定的,而现在披头散发连簪子也不知落到了哪里,望向昨晚换下又被我扔到地上的衣服早已不知所踪,就连浴桶也不见了。桌上的几把已被吹熄的蜡烛还有长长的一大截,蜡烛旁边躺着一把木质簪子。
是谁为我换上了衣服又把我抱回了床上,还将东西给整理好?
那我的身体岂不是被看光光了?我的天呀!想到此我无力地跌坐在床上,一脸苍白。再次哀叹:我的名节啊——
会是谁呢?
颜人妖?默然?……万赢棋社的每一个成员都可以怀疑。
尤其是颜人妖的嫌疑最大!但也可以说他的嫌疑最小,因为我所认识的他比谁都懒!
记得昨天晚上房门我有关上,那么那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有些印象睡着的时候,貌似有人在耳边呢喃着,隐隐约约我听到了“傻瓜”两字,带着笑意与满满的宠溺,又想起昨天在愿湖的时候,颜人妖曾说过:“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来了。”
“为什么?”我问他。
而他轻捏着我的脸说:“傻瓜。”
面容重叠,声音重叠,笑意重叠。
会是他吗?
小脸苍白地走到门边,打量着门,我发现门闩竟然没有闩上!
往回走,拾起落在地上的外衫草草地穿上,我推开房门,却见默然站在门边,他手持青铜剑,像雕塑一样直挺挺地站在门边。
不会是、是……是他吧……
“杨姑娘醒了?”默然问我。
“嗯,嗯!”我傻傻地点头,神情木然。
“……”
“那、那个,昨天晚上我房里的浴桶是你拿掉的吗?”
“是的!”
两个字在我的脑袋里面轰炸开来,威力比得上原子炸弹了,我几乎动弹不得。
难道不是颜人妖?而是默然?

一百四十九、谁为我更衣(2)

“那……那还有人进来吗?”我抱着一点点的希望继续问他,其实更想问的是我身上的衣服是不是他帮我穿上的?
“公子也来过,杨姑娘怎么了?”或许是看我脸色苍白,默然柔和了脸色问我。
颜人妖也来过?那到底会是谁啊!
很努力地想从默然的表情上看出一些异样,但是看默然的表情似乎不知道这件事情,难道真的是颜人妖?心里莫名地松了口气,却不知道是为何,包括刚才抱着一点点的希望问默然。
这死人妖敢占我便宜,我非、我非要……
我能拿他怎么办呢?让他对我负责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会一整夜没睡觉都守在这吗?”不会吧!记得和他出宫要去北玄将军府,在那家客栈中,我怀疑默然也曾为我守过一夜,想到此心里还是暖暖的。
“是公子吩咐的,昨夜杨姑娘的房门未闩上,公子不想打扰到杨姑娘,就让我为杨姑娘守夜。若没什么事,我走了。”说完,默然拿着剑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昨晚我门闩没有闩上?天呀!我怎么这么大意!而且还睡得那么死,连在浴桶里被捞了出来擦干了身体穿上衣服,拿下发簪抱回床上,都不知道。
是他!颜人妖为我穿上的衣服吗?
锤着发疼的脑袋,等下遇上颜人妖该怎么办才好?这问题实在纠结啊!

颜人妖下楼来到我房间,门也不敲,推开大喇喇地进来。
还是来了,该怎么面对?他昨晚一定看光了我的身子,想着身上的水迹被他轻轻地擦拭干净,又让他为我穿上衣服,是不是全身都让他给摸光了?可是为什么会没有感觉?都怪自己睡得太死了。
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还是坚决不动!
他若不提我就不问,他若提了,打死当作没发生过!咬咬牙,就说衣服是我自己穿的!他总不能又把我的衣服全脱了再为我穿上一遍吧!但是以他妖孽的本性怎么都觉得还是有可能的……
“曦儿准备好了吗?”他进来,神态自若。
“……呃、好了好了!”脑筋有些打结,反应迟钝了些。
我将包袱系好了结,抬头看颜人妖,仔细地想从他的神情里看出点异样,但是没有。仿佛昨天的事情真的没发生过一样。
难道不是他,另有其人?
真是纠结啊!
“走吧,默然在外面等了。”他又伸出手过来牵着我的手,转头向门外走去的时候,发现他的唇角擒着一抹诡异的笑,只是仅仅的一瞥。
是他?
到底是不是他啊——

和白眉走在东阁的小道上,脚下鹅卵石与鹅卵石之间的缝长出了绿色柔软的小草,踩着大步朝旁边的一座凉亭走去,白眉在身后跟上,进了凉亭在石凳坐下,我将包袱递给正坐在我对面的白眉。
为了看他,我可是一回宫就往这东阁跑,连淡淡和如春都还没见上呢。
“呐——都是送你的!”我看着他绾住银发的那把发簪木质的,并不是我送给他的那把白玉簪,心里有一点点的小失落,那把白玉簪从没看过他用,该不会是嫌弃白玉簪不好看吧。
“是什么?”他问,并伸手打开包袱上的结,摊开是几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华美衣服。
“嘿,喜欢吧!简单又不失华美!”我的眼光比颜人妖好太多了,他看上的那件花花绿绿的和夜行衣实在是很让人怀疑他的品味。
不过他的品味一向都是很让喷饭的!譬如他如仓库的华丽房间与摆饰。
白眉的玉手轻轻地抚过华美的衣服,脸上尽是柔柔的笑意,连眼神都柔得似水。
哈哈,很感动吧!就连被掳出宫回来都不忘给他带礼物。
“喜欢,曦曦。”他握上我的手,指尖冰凉。
“白眉,我这次被北泠云翌抓走,是不是你上次说的劫难已经结束了?”我满怀希望地看着他,希望他能说是。
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是因为那日肚子疼情丝忧虑的表情吗?
“劫难才刚刚开始。”他的一句话粉碎了我所有的希望。
以后会更惨?
“曦曦,以后我都陪在你身边,好吗?我不会让你出事的。”白眉说,握着我的手渐渐加重了力气。
“嗯。”我点头。“是你让我过来的,你有保护我的义务!”
白眉站起,俯身一记蜻蜓点水的吻落在我的额上,我眼里闪过一丝的挣扎,脑中出现颜人妖绝美的容颜,难道我喜欢颜人妖已经胜过喜欢白眉了?
或许是吧,在愿湖我所许的愿望大部分都与他有关,特别是最后一个愿望,颜人妖已经在我心里占了一定的位置。
白眉看到我的挣扎眼眸中的热度减灭了不少,他放开我的手,背过身去,背挺直挺直的,银发与白衣融在一起,我伸手拉住他宽大的袖子,仿佛我不这么做他一定会消失。
他朝着远处的景色轻叹了口气,转身,他红唇轻启:“曦曦,如果你有喜欢的人就去珍惜吧!我知道我们不可能的。”
白眉的黑色秀眉微皱,神情哀伤,我知道他在隐忍着。
“……”我一时间的无语。
他会这么说是因为他也喜欢我吗?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为什么以前你要抛弃我,如果你不把我扔在圣香楼,如果没有遇上颜人妖,我喜欢你你知道吗?如果你也喜欢我,我们怎么可能会不可能呢?”听了他的话,莫名地开始激动。
他不知道,他一定不知道我喜欢他吧!对于他的十句话总有九句话是我听不懂的,我一直都在隐忍,可是既然说到这里了,那么我就要问清楚。

一百五十、我走了你怎么办?

白眉走过来将我轻轻地拥在怀里,想推开他却又不忍,最终还是乖乖地任他抱着,将脸埋在他的胸前,他曾经说过:“你是属于这里的。永远属于这里。有我的地方才是你的归属。”可是现在竟然说他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
“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头。他从不和我说为什么的。
“因为我想让你更好,我要帮你改命,如果我们在一起,我走了你怎么办?”
“什么意思?”我问道,什么叫他走了,他要去哪里?眼睛里有被灼热的疼。
“曦曦我很难受!”他的声音虚弱微小得我几乎听不到。
抬头,看着他的脸一阵苍白,唇角有一滴滴的鲜红色的血在滴落,落在他与我白色的衣服上一滴滴地增多,触目惊心。
脑中一片空白,他在吐血?
“白眉、白眉!你怎么了,别吓我啊!”我扶着他,看他苍白却依然精致如上好白玉的脸,心里的恐慌一阵一阵扩大。
“别担心,没事的。”他伸手用袖子擦去唇角的血滴,可是血依旧一滴滴地滴落在白色的衣服上。
“我去叫大夫,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将白眉扶到凉亭凭栏边的长木椅坐下。我用袖子为他擦拭去唇角的鲜血,红红的鲜血染在白色的袖子上妖娆地蔓延着。
“不——不用了,曦曦我没事的……”说着他又呕出了一大口鲜血落在地上一摊。
“还说没事!”从没见过这么多的血,我已经慌得六神无主,又不放心将白眉一人放在这儿。“来人!来人啊!你们出来啊!”白眉喜欢幽静,颜人妖将东阁的侍卫、太监与宫女都远远谴开,我知道我这么叫他们是听不到的,但还是喊了出来,抱着一点点的希望,希望有人可以听到。
“主子!”旁边有声音响起。
听到声音,我惊喜地朝声音的来源处望去,竟有两个人,统一的黑衣打扮。主子?他们叫谁?没再理会他们的语言和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急急地说:“求求你们去找太医,找太子殿下。”
“属下遵命!”其中一人只是一跃便没了身影,另外一人过来对着白眉身上的几个部位点了几下。
“这位公子并没有什么大碍,主子可以放心了。”
我点点头,道了他一声:“谢谢!”却无心去问他为什么称我为主子。
白眉没有再吐血了,他闭着眼睛微微睁开又虚弱地闭上,我心疼地让他靠在我怀里,用袖子轻轻擦去他唇角的血迹。
“白眉,你再忍忍,太医等下就过来了,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相信我。”握上他冰凉的手,十指交握,我只想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他。
白眉微微地点头,他睁了睁眼,长长的睫毛一煽一煽的,他说:“曦曦,陪我。”
“我不会离开的,你放心,一会太医过来了我也不走,陪着你。别睡着了,陪我说说话好吗?如果你睡着了醒不来,我就哭死在你身边。”
“嗯,你别哭。”他努力地伸手想为我擦掉眼泪,可是抬了几下还是无力地垂下。
见状,我赶紧以手背抹干了泪水。
“曦曦,你笑的时候很好看,以后还要经常的笑好吗?”
“好,我不哭,以后常笑,等你好了,我们回白府好吗?你说过要教我怎么破阵法进白府的,不可以食言。”
“好……”一个字说完他在我的怀里安静地睡着了,是的,他一定是睡着了。面容安详,一朵笑容开在他的唇角,为他苍白的脸色增添了不少的生气。
“白眉——”
黑衣人见状过来探了下白眉的气息,他说道:“主子请放心,公子只是虚弱昏睡了。”
我点点头,提起的心才缓缓地落下,低头,一记轻吻落在他毫无血色的唇上。
一团红色与灰色的身影朝这边飞来,落地后,我才看清是颜人妖还有一名已过半百的男子提着药箱,是太医!
“快点!”颜人妖揪着太医的衣襟把他揪进凉亭,我求救地看着颜人妖,一急眼泪不听话地又落了下来。
“颜人妖救救白眉,我求求你了。”我近乎无助地看着他。
他走过来给我安抚擦去我的眼泪才说:“白眉会没事的,别担心。”
我含泪地点点头,选择他相信他说的话
太医蹲下身开始为白眉把脉,眉头皱得可以夹烂全世界的苍蝇,讨厌他这样的表情,就像情丝那日为我把脉的样子。好一会儿,太医摇摇头,又看看白眉的眼睛,皱着眉头表情严肃地继续摇摇头。
“你摇什么头啊!”实在不满他的举动兼神情我几乎是愤怒地喊了出来。
“曦儿别急。”颜人妖温润如玉的手握在我和白眉十指交握的手上,他的手暖暖的和我一样,不似白眉的手总是冷冷冰冰的,他是不是很冷呢?
“我……我担心白眉,他绝对不可以有事的!”我将脸贴上白眉的脸上,一颗泪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到白眉的脸上,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不到几句话他就这样了?他刚才不是很有精神的吗?
“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让刘太医好好为他把脉。”他抚上我的头发,神色略显担忧。
刘太医又看了好一会,才将白眉的手放下,我急急问道:“他怎么样?会没事的对不对?”
刘太医摇了摇头说:“这……”
“这什么这!你快说啊!”伸出一手,我用力揪上刘太医的衣襟。
“刘太医不妨直说。”颜人妖淡淡地说道,我才放下手。

一百五十一、他如风中残烛

“是的太子殿下!请恕臣直言,公子这病并不乐观,这公子的银发应是与生俱来……”
“你给我讲重点!”谁不知道白眉的银发是与生俱来的,这还要他来说吗?
“姑娘——”刘太医惶恐地看着我。
“曦儿别急,让刘太医继续讲。”
我只好忍忍,心疼地抱着白眉。
刘太医接着说:“是!这公子的银发应是与生俱来,他面容虽是年轻的样子,但是他的身体却已是风中残烛,加上这公子像受了伤,肺腑内受了重创,依情形来看已伤了数月,虽有调息过却一直没有好,脉象不稳,这些都不至于会导致公子吐血,导致公子吐血的真正原因是郁郁成疾。”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太医,突然在这严肃的气氛中伴着泪水笑了开来。“你胡说!白眉的身体怎么可能是风中残烛,他还这么年轻,他武功那么好又怎么可能会受重创,白眉生性淡泊又哪里会有郁郁成疾这些病呢!”
“他肺腑内受了重创,依情形来看已伤了数月……”刘太医这么说。
“不可能。为了让你过来,我已受了重伤,你已经回不去了,这里才是你要呆的地方。”
那一日白眉曾这么说过,他说他已受了重伤,我还觉得不可能,因为实在看不出来。
肺腑内受的伤是因为我吗?难道刘太医说的是真的?这个想法如晴天里的一道霹雳,我有些愣住。
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问道:“他这么年轻你为什么说他的身体已是风中残烛?”一定是刘太医太看错了。
“这个……这个臣除了知道他的身体受到重伤,加上他郁郁成疾导致的,其余的臣不知。”
我问道:“那他什么时候会醒来?”
“等下臣开副药方过来,最晚明日中午。”
“去开药方,退下吧!”颜人妖优雅地挥了挥手。
“臣遵旨!”刘太医提着药箱退出了凉亭。
抚上白眉苍白的脸,想着刘太医的话,泪水无声地滴落,他怎么可能会是风中残烛呢?我死都不相信!
“我抱他进去休息吧!曦儿听话别哭了,都这么丑了还哭。”颜人妖对我妖艳的一笑,擦拭掉我脸上的泪水,将我和白眉紧握着的手分开,才从我怀中将白眉拉起,打横抱起了白眉。
一红一白的身影往凉亭走去,那身影美得让我晃神,一愣之后回过神来,回到石桌上将上面的包袱四个角对角打结,拿起包袱走出了凉亭。
颜人妖将白眉放到床上,我为他脱下了白色的靴子,盖好薄被,拉了张凳子在床边坐下,右手与他的右手重叠,十指交握。我说过我会在他身边一直陪着的,等他醒来了,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我。
颜人妖让我靠在他胸前,也许真的累了,我无力地靠在他的胸前。
“曦儿先回去休息吧,做了几天马车也累了这儿我让人过来守着就行。”
“不要。”我摇摇头。“我要陪着他,你说白眉是不是会没事?他受伤一定是因为我,因为他把我从另一个时空召唤过来才会伤成这样的,是我害了他。”
“别乱想了,白眉不会死翘翘的,你看他一脸长寿相,就算大家都死光光了他还会活着的。”
“呵——”我被颜人妖的一袭话给逗笑了,是的大家都死光光了他还会活得很好!拉起颜人妖的袖子擦拭了下眼泪。
“脏死了!”他说,但并没有拉开。“好吧,既然你要呆这,我就陪着你。”他优雅地解开精美的腰带,脱下外套随意往旁边的椅子一搁,身穿一套金黄色的薄衣裤,坐在床沿动作缓慢优雅地脱下靴子。
我不解他的用意问道:“你干什么?”突然在这脱衣脱鞋的,他想睡觉不成?
颜人妖往里面的地方挪去,拉好薄被在白眉的身边躺了下来。“睡觉。”
这么个状况他还能睡得着?“喂!要睡你回去你的房间啦!别吵到白眉。”
他闭上眼,不打算说话。
“喂!你挪进去一点点啦!”
这次他听话地朝里面挪了一点点的位置。
这妖孽,睡得着他真的很强大!看着两个绝色的男子同睡一张床上我有些哭笑不得,若白眉醒来看到颜人妖睡在他身旁不知道会不会又晕过去,握紧白眉的手,我在他的身边趴了下来。
趴了会儿,颜人妖这只华贵的猪估计也睡着了,我听到敲得小心翼翼怕惊扰到屋里人的休息的敲门声,轻轻松开与白眉十指交握的手,又不想吵醒睡在里面的颜人妖,我放轻脚步声走到门边,开门见一宫女拿着托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黑忽忽的药汁。
“小姐,这是按照刘太医开的药方熬的。”她轻语。
“给我吧!谢谢你了。”我对她浅浅一笑,接过她手里的盘子。
那宫女一愣,没反应过来,我对她说:“你先忙去吧!”
“奴婢告退!”她行了个礼,退下。
端着盘子,进屋将房门轻轻地关上,把盘子往桌上一放,端起陶瓷小碗坐回床边的凳子上,吹了吹碗里的药汁,却愁着怎么怎么让白眉将药汁喝完。
舀起一小勺子的药汁放在唇边轻轻吹着,直到不烫,缓缓倒入白眉禁闭的唇里,药汁顺着唇角流了出来,只好又拿起放在一旁的手绢为他擦拭干净,又试了几次,药汁一滴也没喝下去,全都擦在手绢上了。
我挫败地看着碗里黑忽忽的药汁一阵发愁。
怎么才能喂白眉喝完呢?想起电视剧情节,男女不管是哪一方倒下了,另一方设法喂药,都是以口渡水,难道我也要效仿他们?

一百五十二、人妖的噩梦

虽然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但是看着颜人妖的容颜,我哪里做得出来?
咬咬牙,为了白眉,反正刚才我也亲了他一下,白眉应该不会介意让我多占点便宜吧!
看着黑得如臭水沟的药汁,我捏着鼻子将碗端近唇边,打算豁出去了!
“等等!”正当我下定决心之时,唇已经碰上碗边了,颜人妖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不是已经睡着了吗?
将碗端下,我看着颜人妖。
“把碗给我!”他似乎在生气,不会是做了噩梦吧!
我把碗拿给他,看着他有什么更好的方法,难道他要亲自喂白眉,用嘴对嘴的方式来喂?如果白眉醒来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颜人妖接过碗,看了看白眉,又将碗端给我,然后他扶起白眉让他靠在他的身上,颜人妖伸出他一贯温润如玉白皙且修长的手,放在白眉苍白精致的下巴轻捏着,让白眉的嘴微微张开。
“可以了,你喂他吧!”他微垂着眼眸,面容虽有些不高兴,却又是一番风情。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一醒来心情就这么糟糕。
颜人妖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他咧了咧唇角又耸了耸肩。“是做噩梦了,梦到你不止变丑了,还红杏出墙!”
我无声地笑笑,红杏出墙?却觉得他意有所指。
不再理他,舀了一小勺子的药汁放唇边吹凉慢慢地倒入白眉微张的嘴,这次流出来的药汁不多,我用手绢在他唇边擦拭了下又继续喂他。
喂了近一个小时才把小碗里的药汁都让他喝完,喝完之后又喂他喝了些水,为他擦擦唇边,我让颜人妖轻轻把他放下,将碗放到桌上又走回为他拉好薄被。
“都是药味!”颜人妖皱着眉头懒懒地爬了出来,坐在床沿穿上靴子。
“你累了就回去吧,白眉这里我一个人就可以了。”知道他是天黑就想睡觉,太阳不爬到正中间死也不肯起来的。这样的人若是当了皇帝,该不是天天不上早朝改为上午朝吧!
“难得看他病恹恹的,不好好欣赏下,以后可能没机会了。”
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真歹毒!我白了他一眼。重新握上白眉的手与他十指交握。
“叩叩——”门外响起轻微的敲门声。
“禀太子殿下,晚膳在这里用吗?”是默然的声音。
他没有答话,穿好靴子才起身走去开门。
“都端进来吧!”
“是!”
几名宫女在默然的指挥下都将饭菜端进房里,其中一宫女将桌上的盘子与空碗收拾走。我抬头看那菜色,很丰盛却没什么胃口。
他们出去后,默然从外将门关上,颜人妖坐在桌前没有动筷他看了菜色一眼转来对我说:“曦儿过来吃吧!”
“吃不下……”我摇摇头,看着白眉依旧苍白的脸色,哪里吃得下饭。
“过来吃!”他的口气像是命令。
“不要!”他就没看出来我没有心情吗?
“真的不要吗?行,不勉强你,你不来吃等下我就将白眉扔出去!”
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听得出他的话里带着盈盈笑意,这还叫不勉强我吗?若真要勉强我,是不是就顺便把我与白眉一同扔出去了?
轻轻放下白眉的手,乏力地走到他颜人妖的身边坐下,他已经为我夹好了菜,一脸得逞的臭样子。
扒了几口饭,没胃口地放下筷子,两个人吃整桌的菜真是浪费。颜人妖看我不吃,也停下来他说:“多吃点吧!”
“吃不下。”搅着碗里的饭,要是平时再多我也吃得下,可是现在真的没有吃的心情,一想起刘太医说的话,什么叫做白眉的身体如今已如风中残烛,心里难受到不行,只能等白眉醒来再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真的吃不下?”他放下筷子,整张美得妖娆的脸向我靠近。“是不是要我喂你呢?”他的气息扑在我的耳边,温热的、痒痒的。
我一颤,倒也不躲,直接将脸埋进他胸膛,紧紧地抱住他。坐了好几天的马车,一回来又遇上白眉这样子,突然间觉得好疲惫,只想找个地方靠靠,闭上眼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清新味道。
他抱住我,在我背上轻轻拍着。“再吃点东西就去睡觉,不然真把白眉扔出去了。”
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这妖孽就老爱威胁人。“你要敢!我就先把你给扔出去!”
“吃吧!来张嘴——”他拿起筷子夹了小块鱼肉放我嘴边。
想推开,但一想到他一个太子殿下都这样亲自喂我了,张口吃掉那小块鱼肉。颜人妖又夹了些清淡的菜喂我,之后又喂我喝了些汤,直到我摇头,他才停下,满足地笑着,温馨的烛火映得他绝美的脸熠熠生辉。
像小猫一样再次窝在他的怀里,安静的什么都不想,颜人妖也安静了下来,任我抱着,他的手抚上我只是高高绑起的头发,轻轻地一遍一遍地抚摸着,似是疼惜的安慰。
埋在他怀里许久,在我几乎就要睡着的时候,还是挣扎着睁开了眼,爬了起来,我和白眉说过要一直陪在他身边的,离开了颜人妖的怀抱,起身走到白眉身边看他熟睡的脸庞,昏黄的烛火中把他苍白的脸映得有些朦胧,精致的朦胧。握上他总是冷冰冰的手放到脸上捂着。
饭菜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撤走,颜人妖走到我身边歪着脑袋看白眉,眼神有点异常。
我拉拉他的袖子戒备地问道:“你想干嘛?”
“没想干嘛!你觉得我会想干什么吗?”他一笑,美得令人摒息。
“谁知道你会想干嘛!”他的心思我猜不透。

一百五十三、他醒过来了

“回你的西阁去,你呆在这里可是要坏了白眉的名声的。”
我……我无语……
看着他美得出尘的脸,很有在上面抓几下的冲动。
“他的名声毁了,我来负责!”
“你!……”他显得有些生气,拂过脸不再看我。许久他才又转过来说:“曦曦,你都没有感觉到吗?”
我看着他不解他话里的意思,他希望我感觉到什么?
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微微发怒的脸孔和许多的无奈,颜人妖很少摆这样的表情给我看的。
“你真的不回西阁?”他问我,眼里隐藏着狂风暴雨。
“不回!我答应过白眉就一定要做到!”你瞪吧!我都当作是放电。
“你的反应怎么就这么迟钝呢?脑袋里装的又是什么东西!”
我还想反他几句,但握着白眉的手好象动了几下,是白眉醒过来了吗?我欣喜万分地看着他的脸。“白眉,白眉你醒了吗?”
可是一会儿之后我失望地看到他一如刚才昏过去的样子,难道刚才手里微小的动静是我感觉错了?多么想他能够睁开眼,那样我就可以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的,风中残烛?呵……刘太医所说的他的身体已风中残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眉,你赶快醒来吧!”宁愿躺在这里的是人是我,如果是我晕过去了,我相信白眉一定有办法让我醒来的,而不是像我这样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只能担忧地守着他。
“回去睡吧!都出现了幻觉还不听话。”颜人妖敛去怒气,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摇头,拒绝他的好意,担忧地看着白眉。
“这么固执!”他轻叹。
他的睫毛轻轻煽动了几下,我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睁大着眼睛紧紧地盯着白眉的脸庞看着,仿佛从没煽动过的睫毛,此时又微微煽动了几下,紧接着白眉的唇角也轻扯动着,眉头微微皱着。
“白眉你醒了吗?”握着的手动了几下,我知道这次不是幻觉!
“白眉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曦曦,白眉、白眉——”
像是听到了我的声音似的,他的眼睛缓缓地睁开,看着我眼里满满的都是柔情笑意,他的手稍微加了点劲,努力地想要握住我的手,唇角动了几下。
“曦曦。”他微弱地喊出了我的名。
“我在这呢,一直都陪着你,你都快吓死我了,还会不会难受?”抚上他的脸,轻轻地在他苍白细嫩的脸上来回抚摸着。
“我没事的,不难受了。”他的声音还很虚弱,却依旧保持着柔柔的笑容,鼻头一酸,泪水就要落下。
“你别说话了,有什么话等好过来再说好吗?我一定听你好好说的,现在好好休息,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让颜人妖给粗鲁地拉开。
“站住!别动!”颜人妖命令我,而我真的站在离床边有一定距离的位置站着。
他走到白眉身边俯身在他身边极其暧昧地轻语,我使劲地想要拉长耳朵,却还是一字也听不到,但是清楚地看到颜人妖的唇角一朵诡异的笑容,而白眉则虚弱地点点头,笑容散尽,脸色更为苍白。
颜人妖到底对白眉说了什么?
“你对他说了什么?或是威胁他了?”我戒备地看着颜人妖。
他却只是对我倾城一笑,说道:“累了好几天,我走了!”他推开房门,朝守在门外的默然一阵叽里呱啦之后,才听到他轻微的脚步声远去。
待他出去,我走到白眉身边,执起他的手对他微微一笑。
“曦曦,你回去休息吧!”
“不要!我要守着你!”
“听话!回去吧,我好得差不多了。咳、咳咳——”或许是说得太急了,白眉难受地咳了几声,我赶紧放开他的手,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喂他喝下。都这样子了,还说什么好得差不多。
“你别说话了,别让我担心好不好?”不想对着病人大吼大叫,我只好忍着几乎是低声下气的。
“回去休息吧!”他别过脸去。
“……好吧!”我说。他好似真的不需要我了,或是因为颜人妖对他所说的话。
“白眉,你好好休息,明早我再过来看你。”
“嗯,回去吧!”他虚弱地一笑。
我俯下身子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白眉睁大着他漂亮、清澈的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嘿嘿一笑,抓抓早已乱七八糟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
他拉住我的手唤我:“曦曦。”
看着他,白眉却什么都没说,神情复杂。

在几个侍卫提着灯笼的护送下,回到了西阁。
“我回来了!”一进门我便大呼!
淡淡和如春两丫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了出来,像三皇子的熊抱一样,将我紧紧抱住,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伸手将它们俩抱住,在几名侍卫的眼下,三个女子友好地抱成一团。
“有没有想我啊?”许久之后才放开,我眉开眼笑地问它们。
“小姐,都快让我和如春担心死了,我们俩天天盼望着你能平安归来。”淡淡满眼的水雾。
“小姐,如春虽才跟着小姐不久,可小姐对如春很好的,您可别抛下如春不管。”
“好了,你们俩像小孩子都这么爱哭,小心把太子殿淹没了,太子殿下准罚你们。”谴开几名侍卫,并且很有礼貌地和他们道了谢谢,吓得他们只差没有跪下来。
“小姐,奴婢已经为小姐准备好了洗澡水和换洗的衣裳,请小姐沐浴吧!”淡淡说,并且和如春一人一手将我拉进房里。
这么聪明,连洗澡水都准备好了。

一百五十四、又一记吻

“你们怎么知道今晚我会回来?”是很想洗个澡,望向袖子和胸前几朵已经风干的黯色血迹,想起白眉还是有些担忧。
如春说:“太子殿下刚刚有来过,他让奴婢们准备好洗澡水及换洗的衣服等小姐回来,就让小姐沐浴,然后哪里都不准去,要小姐好好休息。”
颜人妖他来过?而且知道今晚我也一定会回西阁?想起他在白眉耳边的轻语和白眉之后坚决的态度,一定是他在白眉耳边说了些什么,或是威胁了他吧!
但是想到他懒得要死的样子,还特意跑来这里吩咐她们,心里还是很感动的。今天若不是他抓着刘太医飞过来,怕后果我要承受不了的,虽然那刘太医的话没一句是中听的。
还有那两个称我为主人的到底是什么人呢?
在她们两人的服侍下,我舒舒服服地开始炮澡,边唱着洗刷刷、洗刷刷……

“小姐,该起床了!”门外的敲门声开始有节奏地被敲响了起来。
拉上被子盖上,从脸上到脚指头,真想把那阵烦躁碍耳的敲门声摒弃掉!
“小姐、小姐都已经是卯正三刻了。”
我继续努力地眯眼,当做没听到。
“小姐,你不是说要去白公子那边吗?卯正三刻了,该起来了。”
白公子?白眉!立马掀开被子,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了,想到昨天让淡淡在今天的卯正三刻,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把我从床上挖起来的,差点又睡过头了。
所谓卯正三刻,我来这里这么久了,才知道卯正三刻是什么时间,原来一个时辰有分“初”和“正”,初代表前一个小时,正代表后一个小时,其中每个小时都有四刻,每一刻是十五分钟,“卯正”指的是清晨六点到七点,所以“卯正三刻”就是六点四十五分。
“小姐你起来了吗?”
“起来了起来了,你的声音像催命魂我还能睡得着吗?”穿上绣花鞋,我走去开门。
“这可是小姐让奴婢叫您起来的!”淡淡很可爱地嘟着唇。
“好好好!快给我换上那些拖地的宫装吧!”我恨不得马上飞到白眉身边看看他怎么样了。
“是的,小姐!”淡淡动作迅速地开始为我穿衣梳头,一番梳洗打扮之后,我带着如春与淡淡华丽丽地出了西阁。
才走出西阁没几步,我停下来问淡淡:“上次我们买的蜜饯还有剩吗?”
“小姐,除了太子殿下过来拿了一小包,我和如春吃了一些,还剩下一半呢。”
“嗯。”如春点头。
“一半?那就是还有剩很多喽!你回去包一些过来,我与如春在这等你。”白眉喝的药黑忽忽的一定很苦吧,喝完药吃点蜜饯一定会好点的。
和淡淡站着等了没多久,就看到淡淡小跑了出来,微微喘着气。
“小姐这些够了吗?”她将蜜饯递给我看。
放在手中有些沉,我说:“够啦!谢谢了。”
在往西阁的小道上,刚过完木桥,看到有一名宫女端着碗药从另一端走出来,我一看原来是昨晚端药敲门的那名宫女,见我过来,她给我行了礼。
“是刘太医给白公子的那帖药吗?”
“是的小姐。”
“给我吧,我拿过去。”
“是的。”她将药端给我。
“小姐就让奴婢端着吧。”淡淡和如春异口同声。
“没事,我来吧!”
东阁很安静,静得仿佛没住人一样,我推开大门,看到白眉的房间,门口站着默然,他从昨天晚上一直守到现在吗?
端着药进屋,走向默然他朝我微微颔首。“默然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就可以了。”
“这是我的职责,请杨姑娘不要为难。”他的臭脾气从没消失过,就连一整夜没睡也一样。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为难默然了,对他好,叫为难,那就随着他吧。
“淡淡、如春你们俩就在这吧。”白眉不爱热闹,人多他一定也不喜欢。
“是的。”她们说道,淡淡的声音有些兴奋,瞧她看去,这丫头正盯着默然。
小丫头开始怀春了,我对默然笑笑,他为我开门,我端着那晚药进去。
床上并没有看到白眉,心里一慌,手中的药和包着的蜜饯差点掉了下去。心惊之余还好有在窗边看到一抹颀长却淡得几乎没有颜色的白影。
心里的一颗石头终于稍落了下来,忍不住呼出了一大口气。
“白眉,你怎么起来了?”我将碗和蜜饯放在桌上,朝他走去。
他缓慢地转头,脸色还是很苍白,特别是苍白的脸有着银白色的头发映衬更显得病态的苍白。他对我微微一笑,看我的眼神没变还是炙热的。
走到他身边,我握住他冰冷的手,想要捂热他在大热天里依旧冰凉的手。
“既然醒来了,也到喝药的时间了,就先喝药好吗?”捂着他的手,询问他的意见。
“好。”他轻轻地说,随着我走到了桌边坐下。在他的身旁坐下,将碗里的药汁舀起一小勺子放在唇边吹了吹,送入白眉口中,他也很配合地张嘴,对于苦味眉头也不皱一下。
“很苦的话这里有蜜饯。”我将纸打开拿了一块蜜饯给他,白眉张嘴让我把蜜饯喂入他口中,嚼了几下,眼里满满都是柔柔的笑意。他伸手将我抱在怀里,低头他好看的唇贴上我的唇,淡淡的药味,蜜饯的甜味袭来,白眉以唇贴上我的唇一会,然后含住细细品尝着,回应他的吻,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没有像上次颜人妖吻我吻得那么深入与缠绵,但是我却感觉到他有心事和他的压抑。

一百五十五、爱上谁,都好纠结

很久他才放开我,唇被我吻得微微的有了血色,有些羞赫地将脸埋在他的怀中,白眉将下巴枕在我的头发,这样的感觉很幸福很平静,但是想起他的身体状况还有些微微的不安,想开口问,可是他现在身体有那么虚弱,还是等他好了再问吧。
看到他的药还没有喝完,我离开他的怀抱,对他一笑:“赶快把药喝了吧。”
“嗯。”他点头。
将药汁一勺一勺地喂给他喝,不到一会,半碗多的药汁就喝完了,比起昨天和颜人妖那样喂他的速度实在差太多了。擦擦他的唇角,拿起一块蜜饯喂他吃下。
我说:“白眉你去躺着吧,再好好地睡一觉,我就在你的身边陪着,一步都不走开。”
或许是他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容易疲惫,白眉点头答应,我扶着他到床上躺好,为他盖好薄被才在他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握着他冰凉的手。
“曦曦。”他眼睛闭上了一会又睁开。
“嗯?怎么了?”我问他。
“如果我做了什么事,你会原谅我吗?”
虽然怀疑他怎么会说这些话,但我还是说:“会的,只要你赶快好起来。若是不赶快好,我就不原谅你了。”
“唉——”他轻轻叹了口气。“……我们没有缘分,你要好好珍惜太子殿下……”许久之后他说道,然后将头转向里面,看不到他的表情,却知道他的心里一定很难受。
心里很堵,为什么他要多次的说我们没有缘分,我们是不可能的?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在哭,我将脸埋入他的胸膛,隔着薄被和衣服可以听到他平稳的心跳声。珍惜颜人妖,我想珍惜,可是他会珍惜我吗?往后他若登基,后宫三千粉黛他还会记得我曾经是哪根葱吗?
愿湖的最后一个愿望会实现吗?但是实现了,我会抛得开白眉吗?
爱上谁,都让我很纠结……

晚上回西阁的时候,没由来的一阵寒意袭来,大热天的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拉紧自己的衣服,却觉得自己手脚冰冷,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全身都觉得冰冷。
一种不好的预感开始慢慢地在心底蔓延。
头有些发昏,回到西阁由于已经很晚了,我让淡淡和如春各自回房间睡觉去,待她们走后,我立刻迫不及待地进了自己的房间,连澡也不洗了,三两下脱下了外套与绣花鞋还有头上大堆的珠花、簪子、金步摇,之后往床上一躺,拉上薄被盖住身子还是觉得冷,这样的冷意犹如腊月时下冰雪刺骨的般的寒冷。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搓搓渐渐失去温度的手,烛火中看到自己一直都是粉红色的健康指甲,此时变得发紫,是因为这冷意吗?
寒气从骨子里慢慢散发出来,身体的每一寸都让寒气侵入,搓手,十指几乎冻僵,我打着牙颤闹不清楚自己的身体怎么回事了。难道是水土不服?要水土不服也不该是这个时候才发生的啊,水土不服貌似也不是这样的症状。
冷得实在受不了了,我起身在柜子里找到了一条棉被,拿回床上,裹住全身,无奈寒气不是从外面入侵,而是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的。
寒冷加上小腹有些疼痛,我弓着身子发抖,真怕下一刻自己就会因为寒冷而死。爬下床,没什么力气站起,只好爬到门边,拍着门板。“淡淡、如春,救我……”再不来我可能就要死掉了。寒冷与疼痛让我忍不住流泪,泪水不似以往的温热,冷冰冰的打湿在脸上,冰凉的寒意让我瑟瑟发抖。
“淡淡、如春——”我努力地拍着门板,随着力气的消失,声音越来越弱。
在我绝望地以为自己今晚一定会被冷死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我一看,还是那两名唤我为主人的黑衣人。
“主人。”两人扶起我。
“我……好冷。”他们身上的温度让我忍不住靠了过去,抱住了其中一人。
“不好!主子像是中毒了,你去禀报太子殿下。”被我抱住的那人对着旁边的一人说道。
还没看清另外一人时,他就已消失在黑夜里。
黑衣人推开我,在我身上点了几处穴位,扶我到床上躺着,盖上棉被,而我依旧觉得好冷好冻人。
“给我倒杯热水好吗?……如春和淡淡就在旁边右拐的房间。”既然叫我主人,一定会听我的使唤吧。
“是的,主人!”
说完,他如风一样寂静地消失在我的房间里,农历七月本该是挥热汗的场景,烛火摇曳,满室温馨的气氛,为何我会冷得瑟瑟发抖呢?
很冷!我得转移下注意力,不该一直觉得很冷,否则这寒冷越来越刺骨,还是想点别的事情吧!
回忆起黑衣人刚才说的话,他说我好似中毒了。中毒!两字在脑里刺激着,我怎么可能会中毒呢?吃的喝的都是这太子殿里的食物,没道理会中毒,会有谁想要害我?来到这里也没有和什么人结过仇。
擦掉冰凉的泪水,小腹隐隐的疼开始消失,或许是黑衣人帮我点穴止住了那疼,可寒气却并没有要消逝的迹象,反而比刚才来得更猛烈些。
不到一会,门口有莽莽撞撞的声音,我知道黑衣人把淡淡和如春唤来了。
“小姐,你怎么了?”淡淡跑来跪在床前担忧地问我。
“我好冷……”
“小姐,你先别说话,喝点热水。”如春端着杯热水过来,淡淡帮忙将我扶起,一碰到杯子上的温度,我着迷地捂着,放在唇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下,喝完水,贪恋杯子上的温度,我还是捂着不放。

一百五十六、中毒发作

“小姐,你怎么会这样,大热天的盖棉被,一定很冷吧,北玄将军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心疼,我们出北玄将军俯的时候,北玄将军还特意吩咐奴婢一定要好好照顾小姐的,都是奴婢的错,没有照顾好小姐。”
她的手,握上我如冰棍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哭着扑在我的身上。
“小姐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凉呢?”如春拿走已被我捂得没有温度的杯子,她握上我的手,小手柔软温热,由于寒冷我干脆将她们两人一同抱着,吸取她们的体温。
门外有些声音,然后门被踢开,瑟瑟发抖的我抬头一见是只穿着金黄色的薄衣裤的颜人妖,揪着还在打呵欠的刘太医,颜人妖放开刘太医,走到我身边,淡淡和如春见状赶紧起来朝他行礼退后,两人的离开,怀抱的热气消逝,小手冻得只好藏进被窝里,拉好棉被才打着牙颤看他。
“不要告诉白眉……”我说,不想白眉病成这样了还要为我担忧。
颜人妖的神情复杂,眼神冷冷的,坐在床沿,玉手抚上我的脸,他的温度让我迷恋地靠了过去。
他抱住我,抱得紧紧的。“曦儿会没事的,对你不利的人本殿下一定让他消失。”
“我好冷。”靠在他的怀里,温度从他薄薄的衣服里传来,带着熟悉清新的香味,让我安心了不少,看来命长,不至于今晚就会被冷死。
他点头,为我拉好棉被,才唤来刘太医。“刘太医过来仔细地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是!”刘太医行礼之后,朝我走来,如春拉了张凳子放在床边让刘太医坐下,方便为我诊脉。
“呜——”淡淡轻轻哭出了声音,如春握住了淡淡的手。
“淡淡别哭了,我没什么事的。”
“你们先出去吧!”怕他们哭哭啼啼地打扰到太医为我就诊,颜人妖干脆将他们赶了出去。
“奴婢遵命!”两人出门,此刻我才发现刚才还在的那两名黑衣人又不见了踪影。
“请姑娘伸手让臣为您把脉。”
我将手伸出,立刻又伸进了被窝,丫的,这么冷叫我的手怎么伸得出去啊!这可是会僵掉的。
“姑娘——太子殿下这……”刘太医为难地看着颜人妖。
“曦儿。”
“颜人妖我好冷!”乏力地靠在他的怀里,有些昏沉,却没有睡意。
“我知道。”他将手伸入棉被握住我的手拉出,他手里的温度比棉被里舒服多了,我任他握着被温暖包围。
刘太医将手指搭上我的脉搏,看着刘太医的神色越严肃,颜人妖的脸色也越来越冷。
“你别担心。”忍着寒冷,我伸出另一手抚上他光滑美得出尘的脸,温暖在指间收聚而来。
颜人妖也伸出一手将我冰冷的手从他的脸上拿下,和他的手一起藏进被窝里。
好一会儿,刘太医才放开我的手,颜人妖立刻将我的手放入棉被里。
刘太医思索了一会问道:“姑娘除了觉得寒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舒服啊?“嗯、嗯。”我点头。“头昏、乏力、小腹会痛。”
刘太医摸着胡子点了点头,脸色比刚才的还要严肃。拜托这位太医大叔,别总喜欢对着病人露出好象很严重的表情,搞得我好象就要归西了。
“请姑娘伸出舌头让臣看看。”说着刘太医很可爱的示范了一遍。
张嘴,很配合他地伸出我粉嫩的小舌头,让他看个够。
“那之前可有吃了什么东西?”他继续问。
“一天三餐吃得很正常,偶尔吃点甜点,淡淡和如春也有吃过。”不像是食物中毒吧。如果是,不该只是我一人这么受苦。
听后,刘太医又点了点头。
“姑娘可有呕吐现象?”
“没有。”我摇头,这看个病问题还真多。
“刘太医,怎么样呢?”
“启禀太子殿下,姑娘的脉象薄弱,时浮时沉、时而不见,数中毒现象。”
果真是中毒!
颜人妖握着我的手一紧,桃花眼危险的一眯。“是什么毒?”他问道。
“这个……姑娘所中的毒并非一般,请恕老臣才疏学浅,从未见过。”
那不就是说没有解药了?也就是说我即将红颜薄命了?
“大胆!你这太医是挂名的吗?连个什么毒都不知道!”第一次看到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微臣该死!”刘太医惶恐地跪在了地上。
在被窝里握住颜人妖的手我说:“别怪刘太医了!”这么晚了还将他从被窝里拉出来,这会儿还要被责骂,怎么说都觉得对不起他。
颜人妖深呼出了一口气,忍住怒气,又问道:“可有什么药方可以抑制她身上的冷意呢?”
“这……微臣目前对于这毒毫无头绪,不敢给姑娘开任何药方,请太子殿下恕罪!”刘太医想了想,愁着说。
谴开了刘太医,趴在颜人妖的怀里,这毒麻烦到连宫里的太医都不知道怎么治疗,看来我准死!
可是什么时候中的毒,又是谁对我下的毒呢?实在摸不着头脑!
“我是不是会死掉?”
“不会!”他的语气是肯定的。
是吗?这毒连太医都解不了,真的是天妒红颜啊!
“谁对你下的毒,只要找到他,就能拿到解药。”
可是,什么时候中的毒,我都不知道呢。会有这种连太医都没见过的毒,那人会是谁,对我下毒的用意又是什么?这毒应该可以吃得下去的吧,能在食物上下毒,或是身体上下毒也只有曾经在一起接触过,他才会有机会对我下毒。

一百五十七、本大爷给你暖床

想起这,心里的寒意更具,难道是身边的人?脑海里闪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不可能的!淡淡和如春和我生活得最近,但是我相信她们,她们绝不会是下毒之人!颜人妖和白眉也绝对不可能!二皇子和三皇子从回宫之后就不再看到他们了,而默然也绝对不会!
会是谁呢?在这太子殿中毒,难道是太子殿的人?
“阿迹、阿舟。”颜人妖轻喊。
“属下在!”
随着声音,两道黑色人影不知道又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他们双双单膝行礼,我看看天花板,难道他们躲在上面?
“别看了,不是从梁上下来的。”颜人妖说道,揉着我凌乱的长发柔柔地笑着。
“你们去传色色过来,用最快的速度,最好半个时辰见到人!否则半个时辰一到让色色不用活着来见本宫了!”颜人妖缓慢地说,笑得极美艳动人也极为危险,却让我感觉到他不正常的另一面。
“属下遵命!”两人一挥袖又不见了人影。
色色?是那个行为举止相当白痴的蒙面人?
半个时辰除非色色在宫里,如果在宫外怎么赶得过来呢?
“颜人妖别为了我而杀人,否则我这毒也不想解了。”若要用他们的生命来换我,那还不如这毒不解,死也就是一会的事,愧疚却是一辈子的。
“色色会赶到的,你放心!”他对色色似乎很有信心。
好吧!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相信他吧,也相信那个色色吧!
他让我躺好,为我拉上棉被,然后弯身脱了靴子,在我的身边躺了下来。
“你、你……”不知道是因为结巴还是牙齿打颤着,我竟说不出话来,只能睁大着双眼望向躺在我身边的颜人妖。
“今天,本大爷给你暖床,还不高兴吗?”他侧身伸手在我的腰一揽冰冷的身子贴向他的身子,暖暖的温度从他的身上传递过来。
暖床?呃……
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睡在一起。
既然我这么冷,还有人给我暖床,我当然是毫不客气地将身子主动贴向他的,抱住他的腰,脸贴向他温热的胸膛。
“盖棉被你不热吗?”大热天门窗都关上,还捂在棉被里,颜人妖汗也不滴,整张漂亮的脸孔干净无比。
“不热!”他说。
果真是耐高温耐严寒的稀有高级动物!
“全身还冷冰冰的,很冷吧!”
“嗯。”被他一提到冷,立刻又将注意力拉回来,寒气从骨子里散发出来,血液像冰一样,这种非一般的毒,如果没有解药,什么时候会结束我还年轻的生命呢?很奇怪,为何面对自己中毒,除刚开始的震惊和现在的不解,我竟能这般面对,仿佛中毒的并不是我。
颜人妖又向我移来,抱紧拉好被子,用他的体温温暖我的。
“睡觉吧!”等色色过来了,或许他会有办法。
“嗯。”我再次点头,却没有睡意。“阿迹和阿舟是你派过来保护我的吗?”记得刚才颜人妖称他们阿迹和阿舟。
“是的,他们两人武功高超,足够保护你了,谁让曦儿这么平凡的长相了,可这年头就有人喜欢平凡的,以后有什么事喊下他们就会出来了。”
这年头就有人喜欢平凡的,指的该不会就是二皇子吧。
“其实二皇子也没有想象总的那么糟糕。”一直对他有偏见,是因为他扮黑衣人抓了我还想拉我与他同流合污帮他弑弟,加上他命刑天杀了他的一名手下等等罪名好几条,可是每次与我在一起,他除了色点,并没有做出伤害我的事,特别是独自一人到北泠云翌的地方救我出来。
“别提二皇兄了,几十年的臭脾气是改不了的。”
“嗯!”开始觉得没有刚才那么寒冷,颜人妖用他的体温温暖着我,没多久我迷迷糊糊地在他的怀中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好象有声音,那声音又很像是颜人妖的,醒来努力睁眼想要看清是怎么回事,颜人妖依旧将我抱住,可是他却在说话:“怎么样,这毒是什么毒?”他压低了声音。
“此毒倒让属下陌生得很,但是属于慢性发作,杨姑娘若能撑得住每次的发作,依她的情形来看,还有半年的时间。”另外一道声音也刻意压低了,却觉得他的声音很熟悉。
是他!色色赶来了,赶来说我只有半年的时间可以活?而且是必须撑得住每次发作所带给我的痛苦?若我撑不下那就香消玉损了。
“半年?那多久会发作一次?”
“这个……属下怎么会知道,多发作几次不就知道了?”
呃……好办法!我在心里感叹!
“……”颜人妖也久久没有说话,看来也被他的话给郁闷到了。
“研制出解药需要多长时间?”颜人妖轻声问他。
“这个……很难说啊,殿下。现在还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毒,研制解药很麻烦的,必须先知道那毒是用什么制成,而且目前貌似没有剩下的毒药让属下拿去研究,就算是解药研制出来了,也不一定就可以完全解杨姑娘的毒,还必须实验下!还要看实验成功的几率,嘿嘿!反正殿下这毒很棘手很麻烦的!”
“……”许久,颜人妖没有说话,像在思考。
忍着寒冷,将脑袋从他的胸膛伸出被外,叫色色的男子穿着套水蓝色的长衫站在床边,背着烛火看不清他的容貌,却能清楚地看到他在笑,雪白的牙齿露出在昏黄的烛火中还是可以看到的,知道他在看我,我朝他咧嘴一笑。
“啊——”色色大叫,倒退了一大步。

一百五十八、色色

“怎么了?”我看着色色又看向颜人妖问道。
“没事!”颜人妖说,我点点头继续埋进他的怀里。该叫的也是我才对吧!我跟你们殿下睡一块,还被他遇见我的名声啊!
“殿下的品味让属下佩服!”敢情是拐弯骂我丑了!刚那一叫,是不是被我的丑样给吓到了?想起颜人妖画我的画像还把我画漂亮了,就是担心色色看到我丑不肯找。
“那就朝本殿下看齐吧!”看我已经醒来了,颜人妖声音放大了不少。
“呃……”换来色色的无语。
“那这毒用什么方法可以压制下去?”
“杨姑娘的毒,属下也还摸不出什么头绪来,不敢给她乱下药,发作的时候给杨姑娘输入真气可以抑制从体内散发出来的寒气和小腹的疼痛,属下还有几颗解毒的药丸也可以免费送给殿下,或许对杨姑娘有所帮助。”还免费咧!小小的鄙视下色色。
“行,明天把解毒的药丸带过来,下去吧,早点研制出解药!还有去找默然让他早点查出下毒之人。”
“属下遵命,那色……绝色告退了。”
原来他叫绝色!色色……该不会是颜人妖给取的小名吧。
待色色一走,关上门后,颜人妖的手伸出棉被之外,袖子一挥,蜡烛熄灭,满室的黑暗。
“曦儿。”他突然唤我的名。
“嗯?”
“害怕吗?”
怕什么?中毒吗?我摇要头说:“不怕!”或许是因为有他一直陪在身边吧。
他在我唇角轻啄了一下才说:“毒一定会解的!”
摸上被他吻过的地方,一阵恍惚。
颜人妖握着我的手,掌心与掌心贴在一块,一股热热的温度从他的手中缓缓进入我的身体,慢慢驱逐了骨子里、血液里仿若千年不散的寒气。
他在为我输入真气吗?
身体开始不再发抖,被窝里也开始温暖,舒服了不少,埋在他的怀里睡意渐渐袭来。

热、热死了!
我几乎是被热醒的,浑身没什么力气,但我还是很努力地伸腿把盖在身上的厚重棉被一脚踢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趴在颜人妖的怀里,手还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而他也一样,还将下巴抵在我的额头上。
盖着厚厚的棉被还抱着我,他的面容一丝丝的汗都没有,清清爽爽的绝色五官,倒是我汗水淋漓,果真是耐高温的家伙!
或许是毒发作完了,想起昨天痛苦了一整晚,现在想想心里都觉得害怕,总算是熬过了这次的发作。
全身像虚脱了一样,很艰难地翻了个身,单单一个动作竟也让我气喘如牛,那毒,实在够毒啊!下毒的人,心更毒!要是让我抓出来是哪个对我下毒,老娘免费请他吃动物内脏!没心、没肝、没肺的家伙!就是需要补补!
或许是我的动作太大了,弄醒了颜人妖,他睁开妩媚的桃花眼又眯上等适合了光线才又睁开看我,摸摸我的额头又摸摸我的手再看着被我踢掉的被子松了口气几乎是眉开眼笑,看起来比我还开心啊!
“已经发作完了,暂时没事了。”
“要被热死了。”背啊手啊腿啊脸啊,热乎乎的。
“觉得身体怎么样了?”
“使不上力气。”比上次在情丝那边还糟糕了。
“好好躺着休息,正午了也该用午膳了,饿了吧。”他起身,用袖子细细地为我擦拭掉额上的汗水。
“是很饿!”我老实地点头。
颜人妖又笑了下,坐在床沿穿上靴子,才走至窗边推开了窗,让风吹进来,又走到门边打开门。
“奴才拜见太子殿下!”
“奴婢拜见太子殿下!”
是一群人的声音,声音并不大,显然是不敢惊扰到这屋里还躺在床上的我。
我朝外一看,排在外面的有一大群人,太监宫女的,带头跪在地上的是两名太监一名年长点的,另一名年纪小的手捧着衣服,随后是淡淡和如春,还有一些宫女,这是什么排场?
“……起来吧!”他顿了会儿才说。
“谢太子殿下。”闻语一行人叩谢起身。
“太子殿下,午膳在这里用还是到外面呢?”如春问道。
“在这房间吧!”
几名太监和宫女进来后在如春的指导下,将手中的菜一一放到了桌上。
“太子殿下需要现在沐浴更衣吗?”一太监软声细语的说。
“直接更衣!”
“是的,奴才这就为太子殿下更衣。”年轻的太监展开衣服正要为颜人妖穿上,颜人妖却从太监手里拿过那袭白色华美的宫服自己穿上。
他又在房间里梳洗之后,又命令淡淡和如春为我一番梳洗,才谴开了满屋子的宫女和太监。
人都走了,留下淡淡和如春,两个小可怜眼巴巴地望着我:“小姐……”
“过来。”躺在床上我虚弱地对她们一笑。
她们走来,我握住她们的手。“你们别担心了,瞧我不是挺过来了!”
“小姐,你都要吓死奴婢了。”淡淡说着,泪水又掉了下来。
“小姐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奴婢做了好多种清淡的菜和粥小姐一定会喜欢吃的。”如春说着,泪水和淡淡一样充沛,一会也泪眼汪汪。
“小姐这么善良,到底会是谁想要害你呢?都怪奴婢没有好好照顾好保护好小姐,奴婢有愧于北玄大将军。小姐您就惩罚奴婢吧!”淡淡说着泪水掉得更严重了。
这是什么鬼逻辑,我中毒关她什么事又关北玄澈什么事了,我干嘛还要惩罚她。

一百五十九、你在吃醋吗

“……好了,都别担心了……淡淡这不关你的事,有心人要害难防,所以你别自责了,别、别天天念着北玄澈他会耳朵痒的。……我还很累想躺会,你们先出去吧,不许哭了!”说完,我喘了口大大的气,拜托啊!我是刚醒过来的病人,能不能别让我讲这么多话,我累!
“出去吧!”或许颜人妖也看不下我说那么多话,发出了威严的命令。
“嗯!”两人含泪朝我点头。
“奴婢告退!”行礼,退出。
颜人妖拿了碗粥搅拌了几下又放下,坐到床沿。“吃粥吧!”
我点点头,还是吃清淡点的东西吧!他伸手将我横抱起来,走到桌前将我放在椅子上,开始一口一口地喂我。
他这么贴心的行动,让我的心里涨满了幸福感……

在床上躺了几日,这毒比我想像中的要厉害得多了,冷了一整晚外伴小腹隐隐作痛,没力气三天,直到第四天才下得了床。而这几日的晚上颜人妖都以担心我的毒发作为理由,死活一到晚上就横在我床上恐吓都吓不走他,我这西阁已快成他的卧室了。
好几天没去看白眉了,从那一晚毒发之后我就没再去东阁看白眉了。每次都是让淡淡替我去照料他,可听淡淡说,白眉只是让她将药端进去搁桌上就让她滚蛋了,什么问候的话都用不上。
不是吧,白眉都是很好说话的,就是有时候说的话让一般人理解不了,或许颜人妖会理解得了吧。等傍晚太阳没这么毒辣再过去看他,就这么决定,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别一脸病恹恹的模样。
我的西阁和太子殿的大殿很近,走条小捷径就可以到了,而所谓的小捷径还是条走廊,所以一直很不满颜人妖的安排,为什么要将白眉安排在那偏僻得要死的简直就是荒山野岭的东阁,还称东阁咧!
还没走进大殿,只是在门口就能看到连侧面都风华绝代的颜人妖懒懒地靠着刷得红通通的大柱子,华美的红色长袍与红色柱子的色彩几乎融在一块,妖艳与醒目,他仰起头,绝美的侧脸线条是画笔所勾勒不出来的风情,轻闭着眼眸像在思考着什么。
在淡淡和如春的搀扶下慢慢走进了金碧辉煌的太子殿。
他见我进去,向我大步走来,唇角往上一扬,一朵仿佛会永远挂在唇畔的淡定自若的笑容溢了出来。“不好好躺着,爬起来不怕摔了?摔坏了太子殿的青石板可是要曦儿赔偿的。”
可惜!一句话毁了他的美好形象,狗嘴永远吐不出象牙来!
不就几块石头吗?关心我就直接说,干吗老喜欢拐弯来关心我。
“躺得骨头都散了,声音都要消失了。”我如幽灵一样说道,整整躺了三天多啊,再躺,没被毒死,恐怕也躺个残废。
颜人妖谴开淡淡和如春,伸手过来扶我到雕花木椅上坐好。“身体好点了吗?”他问。
“好很多,让你们担心了。”这几日他无微不至的照顾真的让我很感动,已经开始有了自己是不是他宝贝的感觉了。
可惜,是自己想太多了。
颜人妖不语只是看着我微微笑着,好久之后才说:“曦儿你身上这毒恐怕不是在太子殿被下的,或许已经潜伏在你体内,在宫外还接触过什么人呢?”他在我身边坐下,白皙修长的五指玩弄着我头上的发簪。
不是在太子殿被下的?心里的冷意顿时消散不少,原来身边的人可以一直相信的。那么在宫外呢?离最近的一次出宫是上一次被二皇子强行抱走。“二皇子?”我大叫了一声。可是二皇子会对我下毒吗?怎么可能,他没事对我下毒干嘛,以折腾我为乐?
“呵……”颜人妖笑出了声音。
“你笑什么?”不解他突然的反常。
“曦儿,二皇兄若是知道你是这么认为的,想必郁闷到吐血,我相信不会是二皇兄。”
他相信二皇子,人家二皇子可不一定就相信他啊。
“我又没说会是二皇子!二皇子曾说过他要纳我为正妃,所以我知道不会是他。”二皇子早就被我排除了嫌疑性,他是不会傻傻地拿我去威胁颜人妖的。嘿,若我真成了二皇子的正妃不就变成颜人妖的二皇嫂?老天,被他叫二皇嫂我还不如去死!实在忍受不了。可这么一想,想着颜人妖要叫我二皇嫂的时候,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呢,想到这里不禁笑出了声来。
颜人妖的手一抖我发上的发簪一声落地,刚要骂他是不是鸡爪吃太多了,可一抬头看到他的眼神危险地半眯,里面隐藏着惊涛骇浪,我一惊,要骂他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很开心?”颜人妖问。
我收起了笑容,点头,思绪停留在他叫我皇嫂的画面里,一想到这,就想笑。
“你答应二皇兄了?”颜人妖的手捏住了我的下巴,有些使力。
“很疼啦!我还是病人咧!”拨开他的手,我摸着被他捏着的下巴,这么暴力!他这行为我能不能理解为他吃醋了?真的很像!
若是吃醋就说出来嘛,没说出来谁知道!
“二皇子要是能只爱我一人,我倒是可以考虑下接受他的。”当皇子的老婆,在物质上不愁吃喝还有丫头使唤,比什么都强。可是在感情上一个正妃算什么,一个正妃还有侧妃小妾等等一大堆,天天争风吃醋有没有长进啊!
“曦儿是不会接受二皇兄的!也不可以接受!”他的脸色柔和了些,弯腰拾起落在地上的发簪重新为我插上。

一百六十、禁不起你的拥抱

“我为什么不可以接受。”反问他,仰着脖子看他清澈的桃花眼,颜人妖也看向我的眼,他清澈的桃花眼里有我的清晰的影象,伸出一手,他抚上我的脸,轻轻柔柔的,他说:“因为我们……”
“四皇弟——”一声清亮的声音从殿门口传来,活生生打断了颜人妖的话。
那声音,那叫法,那跑步声,还不就是任何人拦都拦不住爱耍赖的无尾熊三皇子,我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倒是有些气恼他突然的闯入,打断了颜人妖要说的话,他要说的“因为我们……”之后是什么呢?
颜人妖咧咧嘴,唇角抽搐了几下,说到一半的话被打断也有点不高兴,但一看是三皇子唇角又扬起了那抹淡定迷人的笑。
不能不将视线放到三皇子的身上,因为他又是用每秒四大步的速度,兴高采烈地朝我们这边奔来,颜人妖因为坐在椅子上,还让我靠着他所以来不及躲闪,担心我这未康复的身体受不了三皇子的熊抱,轻将我推开让我靠在椅背上,独自承受三皇子热情的拥抱。
这三皇子实在适合到国外发展!人家那一见面都是又搂又亲的,准适合他!
头疼地翻翻白眼,这多大的人了,能不能别总一见面就囔着非抱抱不可,真的很幼稚咧!
一个抱得那是相当得意,而被抱的颜人妖只有苦笑的份,却也不挣扎任他抱着,两美男这么抱在一块,真的让我觉得特寒,只要天天能见着这场面,这炎热的夏日也就不怕了,都可以拿他们当空调了。
许久后,三皇子才很满意地放开颜人妖,开始不怀好意地将目光投到我身上,心里一寒,往椅背的另一侧靠去,这身子弱得连走路都快成问题了,哪能逃!老三!本姑娘这身体可禁不住你这么一熊抱,否则准能让我歇菜的!
三皇子张开了双臂,我几乎是绝望地闭上眼睛,想着晚点,这太子殿就能传出这么一则消息:史上第一被拥抱而死之人杨晨曦,凶手三皇子。
右手突然被握住,拉起!背离开椅子,我被迫地站起,脚尖一个旋转一只轻柔的手揽住我的腰部,落入一个怀抱,熟悉的清新香味袭来。睁眼,原来是颜人妖救我,免了三皇子的熊抱。
他轻拥着我,由于刚才的那一记旋转,他的黑色长发被风扬起,此刻缓缓地落下,散落在肩上。
“丑八怪!”三皇子大呼!
我吓了一跳,眼神赶紧从颜人妖身上移开,看着俊朗的三皇子。“叫什么叫,还没找你算帐呢!”死都记得那次被他硬拉出太子殿遇上二皇子,又被他拉往万草园途中遇上二皇子,在万草园被点穴掳走,而他竟然没有发现!还嫁接呢!怎么不把自己也嫁接在树上呢!
三皇子摸摸额头,很不好意思地笑着,该是想起来了吧!
“丑八怪,呵……上回出宫玩得很不错吧!”
还很不错?都差点把命丢宫外了,不搭理他再送上一记白眼。
“三皇兄,曦儿不舒服,禁不起你的拥抱。”
三皇子乐呵呵地笑了几下,走到太师椅上坐下,拿了串葡萄一颗颗摘下往嘴里塞去,这种吃法真比我没形象多了!
“本宫呢,是听到丑八怪回宫了,才过来看看的,上次的事抱歉了,不过二皇兄也真是的,看上你这丑八怪,本宫的万草园随便找个浇花除草的都比你更具有姿色呢!”
还以为真是因为愧疚才来看我的,原来是来打击我的自信心啊!我大怒,虽然身体还没康复,但还是忍不住吼了出来:“三皇子小心本姑娘拔光了你万草园的花花草草!咳、咳咳……”由于太激动了,最后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闭嘴!”这下换来颜人妖不悦地对我大吼!
吼我?好吧!我承认自己冒犯了三皇子,没好好记住自己的身份乱顶嘴!乖乖地闭嘴不再说话,却对颜人妖对我的态度有些不舒服。
“三皇兄曦儿中毒了,别再逗她了,人你也看过了,若没什么事就请回吧!”颜人妖说完不再理会三皇子,扶着我走到着边坐下,倒了杯茶喂我喝下。
脑筋有些转不过来,刚才他不是在凶我吗?怎么这会又倒水喂我了,还要叫三皇子滚蛋!
难道,叫我闭嘴是在关心我?因为说急了导致咳嗽,我可以理解成这样吗?
三皇子努努唇说道:“中毒?太医一大堆,怕什么!”
呃……敢情他还想把毒药当零食吃,反正有太医在死不了人的。
“这毒连刘太医都解不了。”颜人妖淡淡地说,手放在如春为我梳服服帖帖的发上。
“刘太医也解不了?什么毒这么麻烦,丑八怪你惹上谁了?”
“本姑娘谁都不惹!”可是偏偏有人想惹我!
“四皇弟我知道有一号人物可以解百毒,不过请他还不如直接让丑八怪被毒死得了!”三皇子得意地在我身边坐下。
“是谁?”颜人妖问道。
“北泠国的三皇子北泠云翌,据我所知,北泠云翌不止是使毒高手还是解毒高手,听说他也有一个万草园,不过和我的万草园是不能相比的,因为那皇子的万草园种植的都是毒草毒花,当然还有解毒的植物。只不过我们和北泠国向来不和,让他为丑八怪解毒那是不可能的事!”三皇子娓娓道来。
“北、泠、云、翌。”颜人妖轻念着,桃花眼闪过一丝的冷意。
北泠云翌?那个有着狐狸眼且美得如妖精一样的男子!他为我解毒,我看他会给我下毒还差不多呢!妖里妖气的,身上的香味就是毒了。

一百六十一、下毒之人

他……脑中的画面突然回到那日爬窗逃跑遇上他的情形。北泠云翌曾从怀中掏出一只蓝色小瓶子,瓶身绘有精致的花纹,他打开瓶盖倒出了一小颗黑色药丸,强迫我吃下。是不是他所说的解药也就是毒药?虽然那次头晕的症状是好了,但是那颗解药也许同时也是毒药。
会是他吗?若是他,他的用意会是什么?
“曦儿怎么了?”颜人妖揉揉我的头发轻声问,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走神了。
他说:“你怀疑是北泠云翌对你下的毒?我和默然也都怀疑过了,或许真的是他。”
我点头。“被二皇子掳走出宫,住在客栈的第一个晚上我又被北泠云翌掳走,他身上的香味有毒,所以强迫我吃了颗药丸,他说是解药,但说不定就是毒药。”我慢慢地回忆着。
“……对了,服下那颗药丸之后过了几天,我也曾痛得死去活来的,是情丝拿了颗药丸让我吃下说有抑制疼痛的效果。难道问题就出在这两颗药丸上面?”北泠云翌要害我,我是不会诧异到哪里去,否则他没事掳走我关了几天就关个他高兴的吗?而若是情丝要害我,我也是不会诧异的,谁让她喜欢的是北玄澈,严重的说起来,就是我挡到她情路了。
只是,真的很不想,这毒是情丝下的。而且情丝为我把脉的时候她的神色沉重,难道就在那时她已经知道我中毒了,只是不说而已!
这样子想着,那么对我下毒的可能性就只有北泠云翌了。
“情丝?是谁?”突然多出来的名字,让颜人妖不解。
“情丝!北玄澈的老情人。”不过她应该不会下毒就是了。
“北玄澈……”他轻念着,勾起笑容,又继续说道:“别多想了,不管是谁下的毒,我都会从他那儿拿回解药的。”
继续点头。
“只是,你怎么这么笨,人家让你吃你就吃吗?”颜人妖妖孽的本性又来了。
“都说是逼迫的,我打不过他啊!”要知道是毒药,那日说什么也要把那什么鬼解药吐掉,还真的宁愿当时继续发晕!
“才说你笨!不是很会咬人吗?为什么不咬他一口?……以后都不会再让你无缘无故失踪的。”怎么说到最后口气这么轻柔。
我看着他桃花眼里的柔情蜜意,一时间又恍惚了。这几天的颜人妖到底怎么了?
“呃……咳、咳咳——”三皇子清了清嗓子。
干啥啊!我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尽会破坏气氛的家伙!
“丑八怪中的毒是什么?还有吗?本宫拿回去研究下,或许可以帮得上忙。如果是北泠云翌的毒,传闻他都是以植物制成从不用动物,反正就是那些花花草草嘛!”也对,三皇子从小对植物稍有研究,加上他所说的北泠云翌的毒都是以植物制成,或许他会有办法。可是这毒真的是北泠云翌下的吗?或是……
颜人妖的眼一亮,转头对三皇子说道:“没有剩余的,发作时头昏、全身冰冷、乏力、小腹疼痛,三皇兄可以制作出解药吗?”他倒比我这中毒的还清楚那些症状啊!
“发作时头昏、全身冰冷、乏力、小腹疼痛?回去研究下吧!”三皇子点点头,又扬起一抹笑问道:“那丑八怪还有多少时日可以享受呢?”
幸灾乐祸的家伙!
“没有解药可以撑半年!”颜人妖替我回答。
其实不是半年,若没出意外的话,才是半年,一日没有解药,随便一日都有可能跟这世界说拜拜,如果死后,不知道是不是会回到属于我的时空?或者是什么都没有了。
若有那日我会舍得这里的一切吗?或许到那时这里只是一场梦罢了。

傍晚彩霞满天,推开东阁的门,不见默然的踪影,或许他去调查我中毒的这件事了。站在白眉的房门外是两名侍卫,轻推开房门,进屋,床上躺着白眉,我看着他依旧苍白的脸色,为什么都这么多天了,他的气色还这么差!我的毒是发作了,但是几日之后气色也算还不错。难道白眉真的病得有些严重?
听到有动静,白眉睁开眼。“你来了。”他说。
“嗯……这几日被颜人妖虐待着没能来看你,有按时喝药吗?”不能告诉他我中毒的事,否则他会担心的。
他颔首,掀起薄被就要起来,见状我赶紧上前去扶他。
“怎么不好好躺着呢?”让白眉靠着床背坐好,我也在床沿坐下。
“你隐瞒我,是怕我担心吗?”
啊?他指的是什么?我除了中毒这事隐瞒了他,其余都没有!难道他知道了,不可能吧!“你指的是什么呢?”我笑笑当作不明白地问他。
“我都知道了,那天晚上你所中的毒发作了。”
我心里一冷,急急说道:“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他的?
白眉的手爬上我的肩头,虚弱地笑着。“那天晚上你要回去的时候你牵上我的手,可是手上的温度渐渐凉了下来,我偷偷地为你把过脉,你的脉象薄弱,时浮时沉、时而不见,是中毒现象。”和刘太医说的一样!
停了一会他又接着说:“而且这毒属于慢性发作,应该是你出宫的那段时间被下的,所以当天晚上等你回去西阁的时候,我也跟着你过去,在西阁门外看到你房门外的丫鬟时从她们的话里,知道了你毒发的事,但是太子殿下在你身边知道他不会让你出事的,所以就没进去了。”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我还这么可笑地想要隐瞒下去,就怕他担心。
“曦曦,我一直说要保护你,却还是让你受了这样的罪。你会怪我吗?”

一百六十二、郎有情妹有意

就知道他又要担心了!心里叹了口气,我堆起满满的笑容。“白眉你别想太多了,我不会怪你的,谁都不怪!真的,我发誓!”从他进宫后,我就再也没有怪他了。
他微微闭着双眼,许久又缓缓睁开,眼里有一抹痛楚的神色。
想起刘太医的话,我再也忍不住地说他:“白眉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刘太医会说你的身体已是风中残烛,还说你好像受了伤,特别是肺腑内受了重创,依情形来看已伤了数月,还有什么脉象不稳,和导致你吐血的真正原因是郁郁成疾。这些都是怎么回事呢?”
他又闭上眼,唇角扯出一抹苦笑,很淡然地说:“正因为我时日不多,所以才说我们不可能。”
三言两语震得我的心肺都隐隐地疼。刘太医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为什么会时日不多?你原本好好的,你骗我!”我推开白眉,起身站得远远的望着他。什么叫做时日不多?
“我不会相信的!”
“曦曦——”
听到他唤我,眼里浮出水雾,灼热的感觉,奔向他的怀里,泪水落在他的衣襟。
“白眉,你别吓我了,我不要你出事,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说,我去求颜人妖,他一定有办法的,我所中的毒,他都让我别担心,他说他会找到解药的,你的伤,他也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抱住我,指尖微微地颤抖着最后抚上我的背,如玉雕刻的下巴抵上我的头发长叹了一声。
“我只是放不下你,曦曦每次看到你我都会心疼。我的伤或许会好,心病却医不了……”
“心病?你有什么心病?刘太医说导致你吐血的真正原因是郁郁成疾,什么事情让你压抑了,你说出来,或许我们都可以帮上忙的。”我急急地打断白眉的话。
“……”许久地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我抬头却看到他苍白着脸微微闭上眼睛,睫毛长长浓密地微翘着,竟和颜人妖有些相似,让我一阵恍惚,他们怎么可能会相似呢?
“白眉——”我轻轻地呼唤他,他长长的睫毛微微煽动了几下,缓缓地睁开,尽是疲惫。
“我不逼你说,你好好躺下休息,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我只是想要你快点好起来,求你你什么都别去想了,好好地养病。”离开他的怀抱,让他躺下床,又为他盖上棉被,握上他冰冷的手。
“你很冷吗?”为什么手总是凉凉的,现在可是大热天。
“嗯。”他轻轻回道。
“我去给你找厚点的被子。”放开他的手还未起身又被他拉住了。
“别走。”
“可是……”不是会冷吗?经过那日毒发,我深深知道寒冷的难受。
“不要紧,陪我!”
“好吧!……我给你暖床!”想了会儿我突然说。想起这几天都是颜人妖在为我暖床的,这次换我为白眉暖床吧!
不顾白眉微微惊讶地表情,我迅速脱掉了鞋子,又把笨重的宫装脱下放到一旁,头发上的发簪和珠花全都摘下,爬到床上里面,掀开薄被躺在白眉的身边,记得某一日颜人妖也曾这么躺在这位置的。
“曦曦——”他将头转过来。
“呐,这样你就不会冷了。”我一翻身抱住他的腰部,第一次与他同床而眠,很单纯地怕他冷,想为他暖床。
白眉笑着,眼里眉间都是笑意,他也一翻身将我抱住。
“白眉。”我低声唤他。
“嗯?”他轻语。
“男女授受不亲,以后我要是嫁不出去了,你娶我好不好?”这个,算不算是求婚呢?我喜欢他,从跟他回白府的时候就喜欢上了,郎有情妹有意,凑一块刚刚好。
白眉望着我不说话,眼里有光彩流动,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在我以为自己的求婚失败后,他张了张嘴,吐出一个字:“好!”干干脆脆,不拖泥带水。
一记像是承诺的吻落在我的唇上。

陪白眉用完晚膳之后才回西阁,月亮已经悄悄爬上了屋顶,散发出清冽的光芒。
还没进屋,就看到淡淡在烛火中唇上带着越咧越大的笑意,踱着步伐在屋里绕着圈走,而如春立在一旁看着她。
“小姐——”见我进来,淡淡欢喜地迎了上来。
如春也出来接我。
“什么事这么高兴,小妞!”我点着她的额头。
淡淡拉住我的手,表情真比中了五百万的彩票还高兴。她说:“小姐,北玄将军托人送了一封信要给你!”
“北玄澈写信给我?在哪呢?”我赶忙问她,没想到北玄澈百忙之中还不忘给我写信,心里一阵激动!
“在……”她说着笑意顿时失去,小嘴嘟起才说:“被太子殿下扣留了。”
岂有此理!敢扣留我的信,他若敢偷看我的信,看我饶得了他吗!这可是犯法的事!
“淡淡、如春我们走!”夜里,淡淡和如春各提上一红灯笼跟在我后面朝主殿走去,去跟颜人妖要信!
夜晚的主殿光亮如昼,红色大柱上最顶端都悬放着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我一数共有三颗,三颗都发出强烈的白光,将偌大的主殿照得如白天。
主殿除了看守的两个门卫,里面一个人影也没有,难道颜人妖回自己的主卧了?
走出主殿后刚想往通往他主卧的长廊拐去,一想到他不喜欢有人去他的主卧我回头对淡淡和如春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去找太子殿下。”
“小姐,这么晚了,奴婢陪小姐一同过去吧。”如春说,淡淡也跟着点头。
“没事的,这么近,我拿了信就回去,不会发生什么事的,况且有阿迹和阿舟他们会暗中保护我的。”

一百六十三、高明的情书

“那好吧!小姐要早点回去。”淡淡将手中的一盏灯笼给我,两人行了礼才往回走。
提着灯笼往他住的全世界最华丽的仓库走去,默然在房门门外守着,见我过来他朝我点头。
我问他:“颜人妖在里面吗?”
颜人妖三个字默然也已经习惯我这么喊他了,也就没拿眼睛瞪我也没拿青铜剑吓我,他点头,朝房门敲了几下。“太子殿下,杨姑娘找您。”
“进来吧!”里面传来好听的声音。
推开房门,入眼的是华丽丽的一大堆铜铁瓷器等等,在那张可以做恶梦的大床上看到颜人妖正斜斜靠躺在上面,手中拿着一封信正在研究。
“我的信!”朝他扑去,想夺走他手里的信,可颜人妖手一伸信被他给高高举起,而我只能扑到他身上。
“偷看别人的信件这可是犯法的!”在我们那可是要坐牢罚款的!
“法?那可是我们家定的!”他邪恶地说道,一手将我按在他身上,死活不让我起来,我就这么趴在他身上,老兄你就不觉得这姿势好像暧昧了点吗?
你们家厉害!
“还我的信!”伸出两爪子朝上抓了又抓,无奈手短比不上他修长如白玉的纤手,始终够不到信。
“曦儿出去偷腥了?怎么身上有股白眉喝的药味?”
我朝自己的身上闻闻,有吗?怎么我就闻不出,他这狗鼻子啊真比什么还灵,只是这偷腥说得太勉强也太难听了。
“关你什么事了?把我的信还给我!”我继续朝上抓,继续够不到!
“这封信可是北玄澈勾引你的证据能给你吗?”他笑,笑得极为诡异。
呃……我看着他绝美的脸那是相当无语啊!
抹去脸上无形的汗水和黑线,我笑眯眯兼很友好地说“你也想看信里的内容对不?那你把信给我,我拆开也让你看!”信的封口还好好的,刚看他拿着这封信在研究的模样,我敢肯定颜人妖对这封信也好奇得要死,没拆信或许他还不是很缺德。
“好吧!看你这可怜样,就给你吧!”说着他将手放下将信拿到我面前,只是另一只手却不拿起来,放在我的背上轻轻地揉着,一时间身体有些发热,一阵酥麻的感觉在身上游走。这妖孽的举动算不算是在勾引我呢?竟然在这床上玩火……
小心这天气,天干物燥, ……靠!我又想到哪里去了!这脑子是不是给毒傻了?
努力地将思绪从身上的燥热拉回他手上的信,一把夺过,想着到底要不要拆,拆了之后给不给他看呢?若是北玄澈手抖脑子突然发热,写了什么肉麻的话,那我岂不是要羞死。
北玄澈会想跟我说什么话呢?会不会很直白地写道:杨晨曦我爱你!我喜欢你!之类这样超级肉麻的话吗?
“拆!”他带着笑意说。
……好吧,拆就拆,不就是看封信吗!
看着信封上整齐好看的行楷字体,小心翼翼地撕掉信封口,信封里面有一张薄薄的纸,拿出来,将信封放到颜人妖的手里,颜人妖拿住信封随手往旁边一放,注意力都放在我手上的那张纸上。
就对于这张纸这么好奇啊,往后我也写几张给他看,只要他看得懂我写的简体字!轻轻地慢慢地展开,我就是要急死他。
可惜,他什么话都没说。
许久之后,我才将信完全地展开,然后一看,不禁花容失色!
“啊——”我大叫一声,随手将信往颜人妖的脸上丢去!
凶神恶煞啊!吓死我了,北玄澈是不是寄错信了!随后,脑子灵光地一转,凶神恶煞?好熟悉的凶神恶煞啊,纸上画的不就是我送给他的那张面具的画吗?
颜人妖看我反应这么强烈的样子,从脸上抓起那图一看,终于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恢复镇静之后,我从他手里抢走信一阵细看,突然想起那日和北玄澈离别的一刻他曾说道:“……曦曦如果想我了,就看看这手镯,我若想你,便会看看你送我的面具。”
原来如此啊!
想我就直接用写的嘛,画张图,难道北玄澈是以为我不认得字?怕我看不懂!
“你们的暗号?什么意思?”颜人妖不悦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暗号?暗号!
“哈哈哈!”我突然没形象地大笑,特别是看他一脸很不爽的样子我笑得更加开心!这封信,估计全世界就我一人看得懂其中的意思了。
北玄澈真高明!高!实在是高啊!
可是心底有一个柔软的地方,开始纠结。
傍晚才跟白眉说若以后嫁不出去了,让他娶我,他说好!
可现在趴在颜人妖的身上,姿势暧昧!
可现在还面对着北玄澈给我的信,这算是情书吧!

信,拿到了,也看完了,而我也该回去了!
想从他身上爬起来,颜人妖还是不让,他帮我把信折好装进信封里之后,双手放在我的背上游走。他不知道这是在玩火吗?
“喂!死人妖我要起来了!”大热天趴在一块很热他没感觉吗?哎!算了,人家他是耐高温的稀有动物。
“曦儿你说,本大爷给你暖床那么多天了,今天时不时该你来给本大爷暖床了?”
本大爷?
“哈哈哈!”我突然超没形象地大笑起来,我还宁愿他对我称本宫呢!
“笑什么?”他被我笑得一阵莫名其妙。
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我说:“笑你别老对我称大爷大爷的,很搞笑的!”谁对我趁大爷我都不觉得怎么样,可这么个娇滴滴的绝世大美男这么自称真的好奇怪!等等,他刚才说了本大爷之后还说了什么?我给他暖床?!
“你!”颜人妖轻咬着如花瓣般的红唇。“给不给我暖床!”

一百六十四、捉奸在床

“如果我说不呢!”他叫我给他暖床我就真给他暖床那不是太没个性了!而且他给我暖床是因为我病了,之后是他厚颜无耻硬把我的床当他的,现在要我给他暖床,难道他也病了?否则大热天的还暖床,我都恨不得抱冰块睡觉了。
“那就别想要回西阁了!”他开始为我拿下头发上的发簪、珠花等,之后,又开始动手脱我衣服。
“喂!喂!你干嘛!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叫非礼了!”拍掉他的手,他又伸了过来一把扯掉宫装的精美腰带。
他这么脱我衣服想干嘛?难道……我要阻止他!
“叫吧!默然就在外面呢!看他帮你还是帮我!”
“你脱我衣服干嘛?”我死命抓着衣服的前襟,就怕春光外泄。
“你想穿着宫装睡觉吗?你睡得着,我看着可不舒服!”拉开我的手,用力一扯,宫装被他扯掉直接扔在地上,就剩下一条透明得不能再透明的薄衫了,粉色的肚兜一览无余。
“我的衣服啦!”还来不拣起地上的宫装,颜人妖往我肩上轻轻一推,让我倒在他的身边,想爬起来,无奈刚恢复点力气的身体又被他按下,起都起不来。
“睡吧,曦儿!”他干脆翻身过来,一手揽住我的腰,抬起一腿轻压在我的腿上。
我,我一动被动不了!我不要睡在这张变态的床上啦,我会做恶梦的。什么颜色,他又是什么品味了。
“我要回西阁!”继续努力反抗到底!
他脸色有些不好,揽住我的腰部,手稍稍加了掉力气然后在我耳边轻语:“你现在要是敢回去西阁,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西阁!”
他疯了!竟然拿他家来威胁我,有没有搞错,西阁也是他的地盘啊!又不是我家,实在气不过,又觉得无奈,我伸手用力抱住他,额头往他胸前用力一撞,直想将他的美胸撞出个窟窿!
见状,颜人妖低低笑出了声音。
这祸害!这妖孽!
知道今晚是回不了西阁了,睡这就睡这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睡一块,姐姐我早就习惯了,几天下来,每次睡觉,顶多只是抱抱亲亲,其它再严重的事都没发生过,或许他对我的身体没兴趣,这么想想倒也就觉得随他了。
也不挣扎了,看着满屋子的东西我干脆闭上双眼来个眼不见为净,第一次在这全世界最华丽的仓库里睡觉,感觉那是相当恐怖!比北玄将军府的地下牢房还吓人!
见我不再挣扎,颜人妖的手劲才放轻,我睁开眼睛看着他唇上又浮起的笑意,再一次迷惑了。
“曦儿这样才乖嘛!”他说。
白了他一眼,突然想起白眉的身体状况,我问道:“你说白眉的病是不是很严重?”
听我将话题扯到这儿,颜人妖明显的有些不悦,不过在皱了皱眉头之后,他还是说:“是的。”
连他都这么说!
真的很严重吗?刘太医这么说过,白眉如也如此承认,现在颜人妖也这么说了。
“那会有救的,对不对?你说会帮我找到解药,那如果我求你救救白眉,你肯吗?你的身份,你的地位还有你一定认识很多人,你一定会有办法救白眉的对不对?”他已经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傻瓜,我尽量行不行?”
“嗯。”我点头,感激不尽地看他,有了他的答应,安心了不少。
“其实刚开始觉得白眉很神秘想去了解,后来对于白眉总觉得很亲切,我在想他或许是我的皇叔也说不定呢。”
“啊?”我张大嘴巴,白眉是他皇叔别开玩笑了,白眉的年龄和他看起来差不多。
“你别想皇叔想得疯了,白眉不可能会是你的皇叔的!”
“是吗?”他高深莫测地一笑。
我开始今天第N次地觉得他疯了。
“好了,你身体还没好,早些睡觉!”长袖一挥熄灭了烛火,进入了满室的黑暗。
手放在他的腰上,将脸贴近他的胸膛,可以清晰地听到他平稳有规律的心跳声,鼻端是他身上清新的香味。这样的举动,经过这几日,我是不是习惯了他睡在我身旁?
他见我朝他靠近,一手抚上我的头发,另一手放在我背上,下巴抵在我的额头。他是不是也习惯了我睡在他的身旁?
夜里听到旁边有人低低地呢喃着,却因为极困没有睁开眼。

门好似被推开。
“阿汐——”一声软软甜甜轻柔的声音。
哪儿来的声音?我伸了个懒腰一翻身抱住睡在身旁的颜人妖,几乎将他整个人压在身下。
“你们……”又是那软软甜甜轻柔的声音,略带惊讶。
“母妃。”
母妃……这这这是什么回事?我赶紧睁开眼,看着被我压在身下的颜人妖,他已经醒过来了,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我赶忙从他的身上滚了下来,却不料看到的是站在床边的那道纤细的美艳人影。
额上的六枚红艳妖娆的花瓣,和颜人妖额上的胎记如出一辙。是她……颜人妖的母妃瑶贵妃!
我一惊爬起来对她一阵傻愣愣地笑,可是透明的薄衫此刻正从肩上滑落,肚兜背上的结不知道何时被解开了,宽宽地挂在我脖子上,大呼一声,忙掀起薄被往身上盖住,却不料这一拉颜人妖也暴光了,他的前襟大大地敞开着,露出让人忍不住一阵遐想的胸……
我、我、我们昨晚到底做了什么啊!为什么一点点的印象都没有?
低呼一声,笑容顿时散去,我哭丧着脸将薄被往头上一拉,干脆什么都不见,这会儿真是拿漂白粉来漂白也洗不清了。
真有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一百六十五、妖孽!

趴在床上死死拉住薄被不放,没脸见人了啦!
“母妃……怎么来了呢?”许久之后才听到颜人妖的声音。
“呃……见你多天没去千仪宫找母妃所以带了些冰茉莉花茶过来,母妃先到大殿等你们吧。”她话里好像也有尴尬之意。
尴尬……目前我更是尴尬!
她……她说的是等你们,我也要出去吗?
“也好,母妃慢走。”
然后听到瑶贵妃细细的脚步声远去,之后就是顺手关门的声音。
薄被被拉了拉,我赶紧死死揪住。
“你想闷死在里面吗?”
我点点头,恨不得这床上立刻陷下个坑,将我死死地埋在里面,再也不出来见人了。
“起来吧,母妃在大殿等着呢。”他又拉了拉薄被。
“我不要去啦!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衣服,还有你的衣服会成这样!你母妃她一定认为我们做错事了。”想起她惊噩却又暧昧的表情,还有尴尬的语调,我会懊恼一辈子的,还怎么见她!
“那你说说我们做了什么错事了?”他的询问之声带着浓浓的笑意。
妖孽!妖孽!我恨恨地想一爪子扫在他绝美的脸上。
“我们什么都没做!”将薄被拉开露出我的脑袋,我斩钉截铁地对他说。
却不料颜人妖见状一手将我手中的薄被拉开,露出我衣衫不整的样子。
我……黑着线条哭丧着脸无语中,赶紧将薄衫用手拉好,双手死死地拉住衣襟。
颜人妖将薄被扔到一旁,他金黄色的薄衣裤已穿戴整齐,朝我挪过来双手爬上了我的背。
“你、你干嘛啊!”呜——色狼摸人家的背,我欲哭无泪啊!
“把手拿开,本宫服侍你穿衣服还不愿?”呼!终于不再说是本大爷了,算你有在进化!
“我可以自己穿!你转过去,或是出去!”人家的清白!瑶贵妃一定是想歪了,我绝望地看向地上凌乱的衣服,她进来后看到我趴在颜人妖的身上,看到我们衣衫不整的抱在一块,床下还有我的衣服,她一定是联想到我们昨晚迫不及待的样子……
可是昨晚,我们清清白白!
“等你穿好,天都黑了,又不是没看过……”他在我耳边碎碎念着,拉开我的手,又褪下我的薄衫,开始为我的肚兜系上结。
没再反抗他,思绪停在他最后的那句话:又不是没看过……
真的是他?
那日在万赢棋社我在房间泡澡睡着了,是他为我穿上的衣服,还抱我到床上?
原来是他!

低着头,被颜人妖握着小手,如乌龟似地挪着小步伐,慢吞吞地走在他的身后。
“那个……我回西阁,不去大殿了……”见瑶贵妃?可不可以不要!我没脸见她!竟然被她看到我和颜人妖衣衫不整地睡在一块,我还将颜人妖压在身下的画面,想想都觉得一阵天昏地暗再恨不得将脑袋往墙上撞出个窟窿。
“真想我一把火烧了西阁?”他回头看我,浅笑,摸着我的下巴试图想让我抬头,无奈我是越来越低。
“这是你家你爱烧哪里就烧哪里,我不去大殿了,好丢脸的。”在长廊里,路过一根大柱,我一伸右手死死地抱住柱子,任他怎么拖我就是不走。
苦恼着脸,死的决心都有了。
颜人妖并没有放弃,还真的跟我杠上了,见我抱着柱子他拉不走,停下来,站我身边。“有什么好丢脸的,大不了你早早对我负责不就了事了。”
你这负责我可是会想歪的!负责什么呀!
“见谁都好,别让我见你母妃好吗?”
“母妃很可怕吗?”他反问我。
我摇头。瑶贵妃是很好相处啦,但是经过这事,我能不尴尬吗?
“没事的,走吧,乖!”他竟然低头一记轻吻落在我的额上。
这一吻又算什么啊!
一指一指地将我的手从柱子上掰开,继续拉着我往前走。哎!那就硬着头皮厚着脸皮跟上吧!
厚着脸皮被颜人妖拖进大殿里,瑶贵妃风化绝代地坐在雕花木椅上,挂着浅浅的笑容,见我们进来她站了起来朝我们走来。
“母妃。”颜人妖唤道。
“阿汐、曦儿。”
“杨晨曦拜见贵妃娘娘。”头低低地下跪,立马又让瑶贵妃给拉了上来。
“不是说太子殿的人就不用多礼了吗?起来吧。”
见她没有生气一如以前的样子,我起身说道:“谢贵妃娘娘。”
“或许该改口了。”瑶贵妃突然说了句我听不懂的话。
“啊?”我不得不抬头看她,她说到哪里去了?我是不是给陋漏听了什么。
又看向颜人妖他只是笑而不语。
瑶贵妃绕了两圈打量我,看得我觉得莫名其妙的,之后听到她轻声询问:“曦儿家住哪里?都有些什么人呢?”
呃?我为难地看着颜人妖,躲开瑶贵妃略带笑意慈爱的眼神。难道非要我说出实情,人家颜人妖开明不至于被吓到,而且还相信我说的话,而瑶贵妃可不一定,等下一怒说我满口胡言,或是吓到了她说我是妖女,一把火把我给烧了,若是说谎了,随便扯个家庭住址还有家庭人物,那颜人妖已经知道我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我欺骗他母妃他会不会不高兴呢?
颜人妖接受到我为难的眼神,他咧嘴一笑搂着瑶贵妃纤细的腰枝说:“母妃,曦儿在这里并没有什么亲人,她从小就和白公子住在一块,两人情如兄妹,也就是现在住在太子殿东阁的白眉。”
啊?!我抽搐着唇角看他,他这慌也扯得太大了吧,我从小和白眉住在一块还两人情如兄妹?那我和我爹妈十几年是住假的啊!
好吧!貌似这回答算是目前最好的一种了。

一百六十六、四处逛逛

“嗯嗯。”为了增强可信度我赶紧点点头。我没说谎,说谎的是颜人妖。
或许一听我是孤儿的情况吧,瑶贵妃柔软的纤手握住我的手。“那曦儿以后就将皇宫做作自己的家吧,有皇上、我还有阿汐都会护着你的。”
“谢贵妃娘娘。”我点点,赶忙谢她,未见过面的皇上也会护着我?
刚才房间里的那一幕,瑶贵妃也没拿它来做文章,我小小地松了口气,也不再那么拘谨,看着颜人妖一阵傻傻地笑着。
“好了,就别再道谢了。天气炎热我带了些冰花茶过来,这次有多带些口味,栀子、茉莉、玫瑰、百合、曦儿喜欢什么口味呢?”她拉着我在长椅上坐下,我也不客气就在她身旁坐下。
“……”我刚张口要说。
可有人早我一步替我说了:“母妃,只要是能吃的,曦儿都喜欢。”
呃……这话倒是真的。
我又只有傻笑的份了。
“梅儿。”瑶贵妃唤来站在一旁的宫女。
“奴婢在。”她走来朝瑶贵妃一福。
“把带过来的冰花茶都端上来。”
“是的,娘娘。”
不一会儿,梅儿端来了好几杯的冰花茶,色香味齐全啊!要是在颜人妖面前,我早就一碗接一碗往嘴巴里灌了,可是瑶贵妃在这里,总不好意思那么没形象吧,眼睛巴巴地看着每只青花瓷碗里的诱人花茶。
或许是瑶贵妃也看到了我这模样,为我端起一碗百合冰花茶放在我面前。“试下这口味吧。”
我点头欣喜地道谢,她又为颜人妖端上了一碗茉莉冰花茶。颜人妖端起闻了一阵才轻尝了一口,而我迫不及待地端起瓷碗两三口咕噜噜地下了肚,冰冰凉凉,甜甜香香浓郁的玫瑰香散遍唇齿,舔舔唇一碗真的不够,眼睛很不好意思地瞄到了桌上的另外一碗。
“想喝就自己动手吧,可以完全漠视我们的存在。”颜人妖走到我的身边坐下,在盘子里拿了一碗茉莉味的放到我面前。
好吧!人家都这么主动了,我哪里好意思拒绝。
端起碗一饮而尽,才放下碗就瞧到瑶贵妃正在看我,脸色很和善,可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朝她笑笑,她笑着握住我的手才缓缓地开口:“曦儿,要是喜欢喝,我再给你带过来,或是到千仪宫,你和阿汐好久没一起去了。”
听后,我赶紧致谢。

这日白眉的身体好了很多,气色也还不错,穿上一袭我送给他的水蓝色长衫,果真比他好几年不变的白色看着有生气多了。
玉树临风的身姿在凉亭里又是一番景色。
白眉,你进宫后好象一直呆在东阁,我带你到太子殿的每个角落走走吧。
“嗯。”他点头。
两人走出凉亭,外面阳光很大,我哪里晒得了,一晒这皮肤就成猪肝色,所以让白眉在凉亭里呆着,我迅速地跑回屋里找了把油纸伞。
撑着油纸伞,我走到白眉的身边对他说:“走吧!四处逛逛!”
他太高了,早知道就多拿一把让他自己撑着,现在举着手努力地想为他撑伞,怕他晒到太阳我都只差没有踮起脚尖走路了。没走几步,白眉夺过我手中的伞。“我来拿吧!”他为我撑起伞,尽量不会让我晒到太阳。
我笑着点头。“你太高了,嘿嘿……”
过了独木桥白眉停下来,看桥下的流水,我也跟他停下,站在他的身边,这流水有什么好看的,瞧他看得这般入神。
“你看什么呢?”我学着他的样子却觉得没什么奇怪的,不就是流动的水吗?连鱼虾的影子都没有。
“这条小溪,从乾坤殿经过千仪宫、永仪宫、太子殿,它的源头在后山。”白眉望向溪水流去的方向。
乾坤殿?皇上住的地方,千仪宫?瑶贵妃的地方,我去过,永仪宫?颜人妖说那是公主住的地方,“后山?”这里还有后山吗?那几个地方我都有听过,唯独不知道后山在哪里,他怎么会知道?
“没什么,走吧!”一手撑伞,一手握着我的手,朝另一旁的小道走去。
太阳底下,他的手依旧冰凉,握紧着,希望我掌上的温度可以温暖他。
“其实我很想到太子殿以外的地方去看看,可是每次一出去都能遇上麻烦,便也不再出去了。”我朝他吐吐苦水,来了这么久,也只是在这殿里混日子,大部分是一踏出这太子殿总能遇上二皇子,真的很让我无语,每次一遇上二皇子,那个受伤的便会是我,他或许就是我的克星吧。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每座宫殿,每座凉亭构造都相差不远,这里除了皇上的乾坤殿最好,就是太子殿下的太子殿了。”
“你怎么知道的?”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东阁的床上就是凉亭,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他却只是给我一记苦笑,如果是抹温和的笑呢?持着油纸伞身穿水蓝色长衫的美男,文质彬彬地立在阳光底下,这又是怎样的一个画面?
他不说话,只是握着我的手往前走。“累不累,要不要找个没太阳的地方休息下呢?”考虑到他的身体刚刚有点起色我赶紧问他。
“不用了,身体很好!你累了吗?”他倒担心起我来了,拜托,我现在壮得跟头牛似的,几步小路能奈我何!
“怎么可能会累呢?以前读书每天早上我都会被逼锻炼,下午要回家的时候也要跑步呢?放假的时候我喜欢跑到海边吹风,所以我可不像你们这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总呆香闺里待嫁娇弱的女子。”这会儿想起另一个时空却觉得遥远,仿佛那生长了十几年的地方是梦境里的。
“你读过书?”他侧脸问我。

一百六十七、两只老虎

“那当然,包括幼儿园我算算读几年啊,幼儿园一年、小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也只差两个多月就三年,我可读了十三年的书啊!”可怕!我从六岁起就开始天天啃书了,还有更可怕的就是班上那些同学,还得去啃四年的大学,然后研究啊、博士啊等等的。
而我,从四月一日的那天起,白眉为我宣布解放!虽然没去参加高考很遗憾,但是现在吃吃喝喝混了近半年的日子,要让我再静下来拼命啃书那不是为难我了吗。
“十三年的书?那曦曦不是很小就开始读书了?”他显然很惊讶我小小年纪竟然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偷笑下,这情况在我们那可是再正常不过了,六岁没开始上幼儿园的,那才叫不正常。
“是啊,六岁!”
“六岁啊!可会琴棋书画?”他笑着问我。
“会!”我很干脆地回答。
琴啊,吉他我还能弹点简单的曲子,电子琴1、2、3、4、5、6、7、1,这些我也懂点;棋啊,飞行棋、围棋、五子棋等等那我可不在话下;书法啊,除了毛笔字写了会成被鸡趴过的,圆珠笔啊、铅笔、钢笔什么的写的那叫一工整;绘画啊,问问颜人妖就清楚了,这可是有证据的,看看万赢棋社门口的广告,活脱脱一招牌呢!
这么一说,琴棋书画我可是样样都行,多好的一女青年啊。
“那改日弹首曲子给我听听吧,好久没听曲了。”
靠!还来真的啊?他们那古琴我可是一窍不通的!
别开玩笑了,我不可想在你们面前那么丢脸。
“弹曲啊,别……年代差距大,你们的古琴我可不会用,要不我唱首歌给你听听吧。”唱歌还算是我比较擅长的,应该不会比弹曲来得糟糕,要有吉他我还能弹上一首,只不过我对乐器还真的没什么天分,有人说听我弹奏吉他好比看到车祸现场,车子撞车子的声音。
当然,我知道那形容夸大了。
白眉莞尔一笑:“歌?好啊!”
两人右拐往一假山走去。
我突然灵光一闪,唱点快乐的歌吧!清清嗓子我学着儿童的嗓音唱道:“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两只老虎……”
“怎么样?”我唱完问他。
白眉的唇终于咧开了,眼里唇角全都是笑意,爽朗干净的声音洋溢出来。“你们那儿的歌?好特别的唱法和词。”
“是儿歌,小时候经常唱呢。”我继续学蜡笔小新的声音唱道:“大象、大象,你的鼻子为什么那么长,娘亲说鼻子长,那是漂亮!”我把妈妈说改成娘亲说,他知道妈妈是娘的意思吗?
“动感光波,哇哈哈哈哈……!”再来一个小新学动感超人的姿势。
果真又迎来了白眉的笑声。
他抬头在我的头发上亲昵地揉了几下。“你真的好可爱。”闪随手一扔,他笑着将我抱在怀里。看在他难得笑得这么开心的份上,就让他抱抱吧。可是眼睛却瞟向了落在地上的油纸伞,可别被扔坏了,否则就要晒太阳啊。
离开他的怀抱我走去拣落在地上的油纸伞给他。我说:“唱首歌给你听吧,不是儿歌,我很喜欢的一首歌《伊人红妆》。”喜欢里面伤感凄美的词,也喜欢歌里幽怨婉转的旋律。
“嗯。”他笑着点头。“我洗耳恭听。”
我收起笑意,清清嗓子,柔柔唱道:

伊人月下戴红妆
不知伊人为谁伤
鸟儿尚成双相依对唱忙
怎奈伊人泪两行

伊人独唱伴月光
唯有孤影共徜徉
柳叶裙下躺貌似心亦伤
与伊共叹晚风凉

人说两情若在永相望
奈何与君共聚梦一场
戏中人断肠梦中暗思量
自问手中鸳鸯为谁纺

回望月下孤影渐苍茫
不解风情落花绕身旁
戏中两茫茫梦中在心上
任君独赏伊红妆
……
旋律很优美,而我也尽量将唱功发挥出来。这词带点哀伤和忧愁当时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是在学校的广播里,觉得很喜欢,所以就回家下载到放MP3里面,天天听着,竟也不腻,而我已许久没唱这首歌了,或许以后再也听不到了。
白眉笑意隐去仿佛一时间脸上也蒙上了丝丝的哀愁,他缓缓地说:“戏中人断肠梦中暗思量。……唱得很好,不过不适合你,你还是唱两只老虎吧。”
呃……难道我像儿童?
好吧,我承认我模仿小孩的声音很像,但这体形一看就知道是少女了。
不知不觉竟走在太子殿的主殿旁,远远望去,颜人妖鲜艳的红色衣服招惹地碍眼,他没事又跑进太子殿发什么呆了,几次看他在太子殿总是沉默着像在思考问题,难道他有心事?
白眉停下,见走在有阴影处的树下,他合上油纸伞。“走吧,进殿里看看。”
“哦!”到底是去看人还是看物呢?
我拿过他手里的油纸伞,牵上他的手跟着他往大路走去,进了大殿。
颜人妖懒得像没了骨头似的懒懒地靠在红色大柱子上,微垂着眼眸,食指轻触红唇,美男就是美男,连个沉默思考的样子都让人觉得像在诱惑。
见我们走来,他才缓缓抬头,朝着我们微微一笑,随后笑容僵在脸上朝我走来,这么莫名其妙的神情让我看得比他的神情还其妙莫名。
干嘛是挂着这样的神情朝我走来,他要干嘛?
牵着白眉的右手被颜人妖恶狠狠地拉开,老兄你是不会轻一点拉啊!没看到我和你一样是细皮嫩肉的吗?

一百六十八、红杏出墙

“曦曦——”或许白眉也感受到颜人妖这突然的暴力,他以询问的眼神问我有没有事。
我摇摇头让他别担心,然后转头看像终于有些笑意的颜人妖,我靠!看我受伤他就很高兴吗?
“你干嘛拉我!死人妖你就不知道我会疼吗?”
他握上我的手轻抚,白皙的手腕上已经浮上了几块不规则的淡红色。“谁让你老是想出墙!”他这话附在我的耳边说,热气吹拂在我的脸上。
“出墙?”我不解地看他,我没事爬什么墙啊,不是有大门吗?出墙!红杏出墙吗?这时脑子才转了过来,我哪里红杏出墙了我?
眼神由不解改为瞪,真恨不得在他漂亮的脸上抓几下,算了!目前吃他的住他的穿他的用他的什么都是他的,人在屋檐下,我要沉得住气!
“哼!”轻哼一声,我摸着手腕找了个位置坐下打算不理他了。
“太子殿下这几日让您费心了。”白眉说着,也走到我旁边坐下。
“哪里,白公子难得这样病着,可让本宫欣赏了好几日呢。”敢情这妖孽是嫌白眉的病还不够严重?
“太子殿下真有雅兴!”白眉淡淡一笑,眼里唇角都是笑意。
真想把他病了颜人妖睡在他身边的事说出来,看他还能眼里唇角都是笑意吗,说不定当场一掌劈向颜人妖,不知道他们俩打起来谁是赢家。但是看他很少笑,难得能这么笑,就不打击他了。
是嘛,有修养的人才不跟没啥妖品的妖孽一般见识。
倒了杯茶给白眉,自己也倒了一杯,惟独不想给颜人妖倒茶,端起差杯我是一口一杯,喝完了再倒,这皇宫的茶水就是不一样啊,比上次在圣香楼饮的茶还有味道。
颜人妖优雅地笑笑,见我不给他倒茶,而我又刚好在自己的杯子里倒满了一杯,端起来正要喝,却被他夺过,他放在鼻端闻了闻一饮而尽!
而我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他就不怕我的口水吗?
白眉低头喝他的茶,完全当作没看到。
颜人妖将空杯子递给我,才在我身边坐下,三人的气氛怪怪的,却都当作没什么事发生。真想在这时候吼一句:老娘回西阁了!
不过我话只是想喉而没有吼,却有一道洪亮的声音从殿门口响起:“皇上驾到——”
皇上驾到——
这开的是什么玩笑啊!不只我一愣,连白眉也愣住了,他手端着杯子停在空中,眼中迅速地闪过好几种情绪,他是不是在想,难得出来走走,竟给遇上这场面,唯有颜人妖淡若自如地起身。“还不起身迎驾啊!”他的目光看向我和白眉。
“我能不能躲起来?”这见皇帝我怕啊!人家权力高,要是看我不爽把我废了,活着不容易啊!眼睛开始在殿内瞟来瞟去,桌子下的桌布,殿后的屏风还有大门边这些位置随便一个都可以让我躲着的。
“不行!早晚都要见的!”他轻笑一声伸手过来,我被他一拉屁股离了椅子,要死一起死,我也伸手拉上白眉。
三人牵手各挂着不一样的表情到殿口接驾,我尽量走慢点躲在颜人妖和白眉的背后,却发现白眉好象比我还紧张,他拉着我的手比以往的还要用力,而我也稍梢握紧他的手,要他别害怕,其实我自己怕得要死。
颜人妖回头看我一眼,要我别紧张。
一袭明黄龙袍,为首的是传说中的皇帝,体型清瘦高大,面容俊朗,皮肤白皙,看不出已有五十岁左右,比实际年龄年轻了那么一点,年轻时一定也是像白眉或是颜人妖这样不失为一个外貌出众的美男子,他的身边两个一名老太监,还有一名穿着不知道像什么样的老头,他衣服上的图案竟是个八卦图,他见我打量他,唇边挂起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冷意,还有身后几名侍卫。
那道诡异的目光向我和白眉投来,我知道是那穿八卦衣的老头,心里有些怕怕的很不塌实,而白眉好象直视着他,而我则低低地垂下了头
“儿臣拜见父皇!”颜人妖放开我的手,并示意我放开白眉的手,三人齐齐下跪行礼。
“白眉拜见皇上,皇上万岁!”白眉的声音有些颤抖。
该是我了吧!我学着白眉的样子喊道:“杨晨曦拜见皇上,皇上万岁!
“都起来吧!”皇上的声音泛起阵阵笑意思,轻捻着胡子。
“谢父皇!”
“谢皇上!”我与白眉异口同声。
三人站起,皇上进殿,颜人妖跟在身边,老道士打扮的家伙和太监一同进去,侍卫留在大殿门口。
“父皇,没上朝怎么不好好休息呢?让儿臣过去就行!”颜人妖扶着皇上在太师椅上坐下,这才发觉皇帝看着虽很正常,可是气血不足,皮肤原本较白,但是看起来却如病人般的苍白。
“阿汐,你坐下,听你母妃最近常提起一名叫杨晨曦的女孩儿,所以朕过来看看。”皇上虽病着,可是锐利的目光向我投来,他问道:“你就是曦儿?”
老天!他在和我说话吗?一时间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向我钭来,有些紧张又有些不安,我该跪下回答或是选择回答才好呢?
白眉轻撞了我一下,回过神来,我抓抓额头,傻愣愣地笑着回答:“是的!”
却见皇帝点了点头。
“父皇,曦儿第一次见您的威颜有些不知所措,那位是白眉,白公子。”颜人妖介绍。
“哦,就是与曦儿相依为命情同兄妹的白公子?”皇上问道。
“是的。”颜人妖泛起笑意。

一百六十九、妖孽与妖女

这……这可是欺君之罪啊,人妖老大!谎话是你扯的,和我没关系!一定是瑶贵妃那么对皇上说的,我转头看白眉他仿若没有听到似的,眼光直直看着穿八卦衣的老头,那老头眯着眼睛看白眉,看不出他俩这么对着看的意思。
“银发?倒让朕想起了一桩事啊……”皇上看着白眉幽幽轻念出口,我知道他或许是想起了颜人妖的皇叔。
“曦儿过来,让朕瞧瞧。”皇上在向我招手咧。
有些慌张,考虑着到底要不要过去,但一接到颜人妖鼓励的眼神,我还是过去吧,小心把他老子惹急了,刀子架在我脖子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抓抓头发,硬着头皮挂着僵硬的笑容走过去。直挺挺地站在皇上的面前,他要瞧瞧,我就这么站着让他瞧吗?
“曦儿,你怕朕吗?”他看起来除了目光如老鹰一样锐利,其实很和蔼可亲的,可能是他的身份让我觉得高不可攀,才导致恐惧吧!
我继续想抬手抓抓头发,却被一只横过来的巴掌拍掉。“别抓了,再抓就成疯子了。”
我……我紧张我一紧张就是这动作,不可以吗?委屈地以目光投向颜人妖,他却笑得好不开心。
妖孽!果然!
“哈哈!”皇上却笑出了声音。
“父皇,曦儿不是怕,是紧张。”他还真比我还了解自己啊。
“呵呵……”我尴尬地笑笑。“晨曦一直都是住在荒山野岭,没见过什么世面,一见到皇上您所以就紧张了。”既然说和白眉住一块,那白俯的附近荒得成什么样子,不见人烟啊!
“别紧张,朕这次过来只是看看天天被瑶贵妃挂在嘴边的曦儿是什么模样,只是来和你们聊聊家常而已。”他这是在安慰我不要紧张吗?可过来聊聊家常,带个穿八卦衣的老头是什么回事呢?
除了脸上保持着笑容,能少开口就少开口吧,祸从口出,我这嘴准能惹祸!
“曦儿多大了?”皇上笑着问我。
我多大了?他问的是虚岁还是周岁?还是说十八吧,十八一朵花。“十八!”我说。
“十八……当年你母妃就是这个年龄生下你的,阿汐。”他转头看向颜人妖。
瑶贵妃十八岁生下颜人妖?我知道这古代早婚早育,十八还不算太早。
“父皇有说过了,曦……”他说了一半突然不说了,目光从我的身上移到白眉的身上,我赶紧转头去看白眉,他的眼里竟然充满了恨意。
恨意……他怎么了?
“咳——”或许,皇上也觉察到了白眉的异样,他轻咳了一声。
“国师,你说这里妖气熏天怎么回事呢?”皇上的声音突然冰冷起来,我望着神情和刚才不一样的他,心里微微一惊。
妖气熏天?这太子殿怎么可能会妖气熏天呢,原来他是国师,那么他就是四十五年前那名,一言断定颜人妖的皇叔不是穆国的福星,反而是会招来灾难的祸害,还说须立即处死。
哼!这世上哪里有妖怪,又哪来的妖气。
殿里的气氛突然变冷,颜人妖虽还是懒懒地笑着,但是我知道他生气了,桃花眼里尽是冷意,而白眉虽回过了神来,好不容易才恢复起的脸色,此刻又开始苍白,我心里一紧,只希望他不要出事。
那老头站出来行礼,说道:“老臣夜观星相,发觉这几日星相大乱,特别是月亮呈紫色光芒照射出来的两束光线的方向竟是太子殿,若老臣没看错正是太子殿的东阁与西阁。
“放肆!”颜人妖冷冰冰地怒道。“本宫的太子殿哪里来的妖气!”
太子殿的东阁与西阁,这不是白眉和我住的地方吗?妖气关白眉什么事了?又关我什么事了?
“太子息怒!”皇上老臣所言绝不虚假。
“阿汐。”皇上抬手要让颜人妖别着急。那你就说说这妖气从哪里来的。
“皇上,那位白公子和杨晨曦,老臣认为他们这妖气来自于他们。”
我和白眉?他这意思不就摆明了说我和白眉是妖怪吗?心里有一把莫名的火正在燃烧。
“你乱讲!朗朗乾坤,哪里来的妖气,我和白眉哪里像妖怪了,别以为你是国师你就有权利制造谣言,若说有妖那也只是你心里住着妖而已,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妖!别以为白眉不爱说话,就可以任你欺负!”我突然冲着那身穿八卦衣的破国师大喊,凭什么说老娘是妖,老娘又哪里长得像妖了!
整间大殿在我一番怒吼下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是不到三秒钟,就传来了颜人妖的低低笑声。我怒瞪他一眼,我正被欺负他笑什么笑啊。
“朕也认为曦儿所言甚是,朕的宫里怎么可能频繁地出现妖气!”皇上点头,又看向国师:“国师你再说说白公子与曦儿怎么是妖了?”皇上站起,一步步地向前往国师逼近。
国师低头说:“白公子的银发就是最好的证明,而杨晨曦姑娘,老臣能断定她不属于穆国,也不属于这个时空。”
他竟然可以知道我不属于穆国,不属于这个时空!
是啊他是国师可以呼风唤雨,算尽一切。
“是银发就是妖怪吗?我不是这里的,难道我还能从什么地方蹦出来?”话虽这么说,不过我还真的是从别的地方蹦到了这里。
白眉走过来柔柔地看我,然后转头对着国师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国师真是固执,四十五年前你的想法是这样的,四十五年后你的想法依旧。”
国师的眼睛突然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白眉。
“你……难道你是……不,不可能,那妖孽若在怎么可能还会这么年轻?看来你果真是妖孽!”国师喃喃自语。
“皇兄——”白眉一笑,望着皇上。

一百七十、白眉的皇兄

这一句皇兄听得我莫名其妙,就连皇上也莫名其妙,可是颜人妖脸色未变,笑意更深。
我脑袋已经打结了,看着这莫名其妙的场面。
皇上显得有些激动,国师正要说什么,他一句:“闭嘴!”便让国师噤若寒蝉。
他在颜人妖的搀扶下慢慢地走到白眉身边颤抖着声音问他:“你、你刚叫朕什么?”
“皇兄。”白眉的语气肯定。
“你是……”皇上颤抖着声音问白眉。
“颜易,皇兄可还记得。”
“颜、颜易……真的是你吗?……怎么可能?白公子,你……阿汐,这是怎么回事?父皇都这么老了,你皇叔怎么可能还会这般年轻?”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白眉俊秀的年轻容颜,又看向颜人妖。
颜人妖淡淡一笑,“父皇,或许白眉真的是皇叔,儿臣是有跟白眉说过皇叔的事,可从没告诉他皇叔叫颜易。”
“皇上,这可是祸国殃民的妖孽啊,留不得!”国师不死心地上前劝说。
国师刚一上前却被皇上一推,他怒道:“大胆!朕的皇弟怎么可能是妖孽,你说他祸国殃民,这几十年来穆国国泰民安,国师,朕是看在先皇对你信任的份上才让你活到今天,你可知道,自从四十五年前你的那一袭话朕早想杀了你!”他锐利的眼已经浮了杀意。
“皇上息怒!如果、如果他不是妖孽为何一头银发,如果他不是妖孽为何过了几十年他的容颜还如此年轻,他一定是妖孽,否则星相怎么可能会大乱,月亮的紫色光芒照射出来的两束光线的方向可是太子殿哪!皇上请三思!”国师跪倒在地。
“国师啊国师,本宫可是看你不爽很久了,说本宫的皇叔是妖孽?你可知你这么一句话把本宫害得多惨,让本宫寻找皇叔寻了多少年,日日顶着风吹日晒雨淋在宫外奔波。还说曦儿是妖女?是不是等会就想说本宫不是人了?”颜人妖勾起一抹坏坏的笑蹲下身在国师的面前。
“太子殿下老臣不敢!”他惶恐地说道。
“父皇,儿臣不喜欢血,杀个国师都嫌累,就把国师交给儿臣处置吧!”他站起身靠在皇上的身上,得到皇上的允许又蹲下身对着国师很和蔼可亲地说:“国师啊国师,你这辈子为穆国付出了许多,只是错就错在你不该仗着自己是国师的身份就可以妖言惑众,一再地说皇叔是妖孽,四十五年前的悲剧是你一手造成的,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些你无法解释的你就不该称他们为妖孽!所以本宫得罚罚你。”
“殿下饶命啊!可是白公子他……杨晨曦姑娘她她真的不是这世界的人啊!皇上……”
“求朕也没用,阿汐国师就让你处置吧!”皇上别过了脸。
“儿臣尊旨!”领旨之后他又转头对国师说:“本宫会为你养老的,放心吧!来人将国师拉下去。”
“是!”门外的侍卫进来,一人一边拉走了国师。
“殿下、太子殿下,皇上——”他的声音无限悲惨。
声音消去。
而我缓缓地回过神来,却发现颜人妖的纤纤十指在我眼前晃动。“干嘛?”我问他。
他却一把将我拉到椅上坐下,自己也挤在我身旁,这椅子不大,他这么坐着不嫌挤吗?
这样子好吗?皇上都没坐,我两坐着,会不会很没礼貌?正要问他要不要起来,他却靠在我的肩上,一脸看好戏的看着皇上和白眉。
白眉叫颜易?白眉是颜人妖的皇叔?白眉的年龄……
这是怎么回事?
“皇兄你真的相信我是妖孽吗?”白眉淡淡的问。
“朕从不相信颜易是妖,你真的是皇弟颜易吗?”皇上缓缓向白眉走去。
“嗯。”白眉点头。“阿昊皇兄,还记得这称呼吗?”
“阿昊皇兄……记得,记得啊!你真的是颜易,阿易吗?”两人缓慢地向前走,皇上张臂抱住了白眉。“阿易,朕想你想得好苦啊,都怪朕当年保护不了你,阿易。”
白眉闭着眼皱着眉头也抱住了皇上。“皇兄,我从没怪过你。”

白眉说皇宫里的每个颠都相差不远,最好的是皇上居住的乾坤殿,接下来是太子殿。
白眉知道那条小溪从乾坤殿经过千仪宫、永仪宫、太子殿,它的尽头是后山。
白眉还望着流动的溪水发呆,他是否想起小时候曾在这溪水旁嬉戏过?
他是皇上的弟弟,排行老二,名字叫颜易,他就是当年被他母后偷偷送出宫遗弃的银发男婴,颜人妖寻找多年的皇叔。
他容貌如二十出头的俊秀青年,可他说他已经五十出头了。
白眉五十多岁了?
他多大的年龄我都接受得了,可是一想起刘大夫说的话心里隐隐约约地会疼。
“他面容虽是年轻的样子,但是他的身体却已是风中残烛。”
夜里躺着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直到一只手不耐烦地放到我的脸上,我才停止翻身。
“动来动去的,你让本大爷怎么睡?”旁边有人发起了抗议。
“那你回去你的房间睡啦!”这妖孽又把我的床当成他的了。
他的手揽住我的腰让我靠近他,贴上他的胸膛。“又在想白眉的事了吗?”
“嗯。”不大能接受这个事实。“白眉真的是你的皇叔吗?”我希望他不是!
如果白眉是颜人妖的皇叔颜易,那他一个人孤寂了四十五年,如果是那他的身体是不是就会好不了?
风中残烛?每次想起心都会疼。
“他是我的皇叔,你不觉得他很有我们皇宫贵族的气质吗?在圣香楼看到他转头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不平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