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小白耍性子
“绍言？你怎么会在这？”完全没有料到齐绍言会出现在此地，半蹲在地上的齐老爹慌忙起身。宁贤庄离洛和镇那么远，绍言一个小孩子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绍天怎么也不看着点？镇东市场人多混乱，万一走丢了可怎么办？
“我来给爹爹送烧饼。”将油纸包递给齐老爹，齐绍言扬起了笑脸。
看着递到眼前的烧饼，齐老爹喉咙哽住。众多的问话戛然而止，莫名的酸意袭上鼻头。目不转睛的看着齐绍言，齐老爹哆嗦着手接过了油纸包。
“齐绍言，我先走了。”见到齐老爹，萧沁诺自然也该去于家了。
“诺诺？”听萧沁诺要走，齐绍言脸上的笑意顿失。极为不舍的抓紧了萧沁诺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
“诺诺，糖葫芦。”跟在身后的萧默骞适时的走过来，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萧沁诺。眼下时辰不早了，送完齐绍言他们也该前往于家了。
“请你吃。”右手被齐绍言紧紧的抓着不放，萧沁诺也不挣脱，左手接过糖葫芦送到齐绍言的面前。
“我不要。”皱着小脸将右手背到身后，齐绍言摇着头大声喊道。
“不喜欢吃？那就扔了。”左手扬起，萧沁诺作势就要丢掉被齐绍言拒收的糖葫芦。
飞快的伸出右手抓住萧沁诺抬高的左手，齐绍言瘪着嘴耍起了小性子，“诺诺不要走。”
“我要去外公家贺寿。”耐心的给出解释，萧沁诺将手中的糖葫芦凑到齐绍言的嘴边。
赌气的别过脸，齐绍言闷不吭声的加大了握着萧沁诺两只手的劲道。诺诺之前都没跟他说要来洛和镇贺寿，肯定是不想让他知道。
“绍言不许胡闹，快放开诺诺。要是再这么不听话，看诺诺下回还理不理你。”一看就知道是萧家送绍言来的洛和镇，齐老爹开口训斥道。
眼底泛起了雾气，被齐老爹呵斥的齐绍言依言放开萧沁诺的手，转过身子躲到一旁的角落里，低下头默默的抽泣。
“绍言这孩子不懂事，让萧夫子见笑了。”见齐绍言终于听话的不再纠缠萧沁诺，齐老爹尴尬的搓搓手，看着萧默骞说道。
“无碍。诺诺，我们走吧！”萧默骞摇摇头，对萧沁诺喊道。马车还在市场外等着，不便久留。
没有理会萧默骞的唤声，萧沁诺直接走到齐绍言身旁蹲下：“不许哭！”
两只小手慌乱的抹泪，齐绍言紧抿着嘴巴不再说话。
平静无波的眼定定的看着齐绍言止不住的眼泪，萧沁诺忽然伸出手，拉起齐绍言就走。
“诺诺，你这是干什么？”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萧默骞的心头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一起去。”拽着齐绍言的手，萧沁诺面无表情的说道。
一起去？他们去的可是于家，带齐绍言去像什么话？萧默骞皱着眉头反对道：“不行！”
“是啊是啊，不行不行。绍言不能去的。”齐老爹连忙出声，跟着劝道。于家可是洛和镇的大户人家，万一绍言不小心闯了祸，他们齐家实在担待不起。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于家？”扯扯齐绍言的手，萧沁诺正色问道。
“于家就是诺诺的外公家吗？要去要去。”本是哭丧着小脸任萧沁诺拉着走，此刻听到萧沁诺的问话，齐绍言当下欢呼一声，猛点头。
“走吧！”不再多问，萧沁诺拉着齐绍言原路返回，走向马车。
见此情形，齐老爹忙不迭的追了上去，伸手就想将齐绍言拽回，“绍言不许去，老老实实跟爹爹呆在一起。卖完菜咱们就回家，爹爹给你买糖葫芦。”
“诺诺给我买糖葫芦了。”拿过萧沁诺手中的糖葫芦塞进嘴里，齐绍言一脸的理所当然。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诺诺去她外公家，你去像什么话？不许去！”大力扯过齐绍言的胳膊，齐老爹着急的说道。
“疼…”嘴里含着糖葫芦，齐绍言扭着身子想要挣开齐老爹的手。
“放手！”萧沁诺面色一冷，拉着齐绍言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听着齐绍言喊疼，又被萧沁诺一喝，齐老爹当即松手，不知所措的看向不发一语的萧默骞。
“诺诺不许胡闹！”这一次，出言喝止的并非齐老爹，而是向来纵容萧沁诺的萧默骞。于老爷子大寿，让毫无关系的齐绍言跟去于家，着实不像话。
“我说带他去就一定要带他去！”毫不退缩的回视萧默骞难看的脸色，萧沁诺的声音亦是冷了下来。只要她想做的事，还没有不能做的！
“诺诺，你外公会生气的。”对上这样的萧沁诺，萧默骞只得无奈的叹气，缓了语气轻声劝道。
“那我不去了。”拖着齐绍言走回齐老爹的菜摊旁站定，萧沁诺板着小脸咬下一颗糖葫芦。
若是诺诺不去，他和巧夕定会被于家老爷子赶出于家大门。听着萧沁诺的威胁，萧默骞的视线定在了自顾自吃着糖葫芦的齐绍言身上：“小绍言，诺诺要在于家住上几日。不如你先跟你爹爹回宁贤庄，待诺诺回去后再找你可好？”
“嗯？诺诺什么时候回去？”一听萧沁诺不回宁贤庄，齐绍言举着只剩两颗的糖葫芦，愣愣的问道。
“你想什么时候回去？”没有直接回答齐绍言，萧沁诺反问道。
听着萧沁诺的问话，萧默骞的眉头皱的更紧。诺诺这是摆明了要带着齐绍言在身边？
“诺诺说什么时候回去，我就什么时候回去。”丝毫不觉得跟着萧沁诺有何不对，齐绍言说完便继续傻乎乎的啃起了糖葫芦。
“嗯。”萧沁诺轻应一声，抬眼望向萧默骞。
“齐老爹，你家小绍言怕是要留在洛和镇几日了。”看着萧沁诺眼中的坚持和毫不妥协，萧默骞转身对齐老爹说道。至今为止，只要他家诺诺决定的事，不管是萧家人还是于家人都无力更改。
“萧夫子，这样不好吧！”从没想过绍言这孩子竟会此般任性胡闹，齐老爹满脸愧色，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没事。有诺诺看着，小绍言不会有事的。”顶多被于家人冷眼以待，冷言冷语想也不太可能。
“可是…”齐老爹还想再说，见着齐绍言懵懂无知的模样后终是放弃了挣扎，“那就有劳萧夫子费心了。”
“齐老爹客气。”对齐绍言费心的那个人从来不是他，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萧默骞提脚走到萧沁诺面前，“诺诺，这回该走了吧？”
“爹爹放心，外公那我会自己应付。”丢下这么一句豪言壮语，萧沁诺将未吃完的糖葫芦塞到齐绍言手上，牵着他离开。
“诺诺不吃了？”最后一颗糖葫芦刚下肚的齐绍言怔了怔，小脸上尽是疑惑。
“帮我吃完。”本就对糖葫芦不感兴趣的萧沁诺目不斜视的看着正前方说道。
“好。”齐绍言大力点头，欢欢喜喜的吃起了只被萧沁诺咬下一颗的糖葫芦。
看着此般相处的两个孩子，萧默骞打消继续游说的打算。罢了，到了于家之后，他和巧夕多护着点小绍言便是。
“怎么？没找到齐老爹？”见着再度出现的三人，站在马车旁等候萧默骞父女的于巧夕下意识的问道。
“找到了。”将萧沁诺和齐绍言抱上马车，萧默骞苦笑着回答。
“嗯？那…”指了指车厢内的齐绍言，于巧夕欲言又止。
“诺诺说要带小绍言一起去于家。”扶着于巧夕上了马车，萧默骞压低了声音。
“啊？”带小绍言去于家？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萧沁诺，再望望闭口不谈的萧默骞，于巧夕的眼神落在了一脸无辜的齐绍言身上。
马车缓缓驶离镇东市场，于巧夕满腹疑惑无处述说，只得打起了齐绍言的主意：“小绍言要跟着咱们去诺诺的外公家？”
“嗯。”齐绍言抬起头，一对清澈的眼点缀着满满的高兴。
“小绍言要跟着我们一起住在于家好几日再回宁贤庄？”若是这般，于家可就热闹了。
“嗯。”最后一颗糖葫芦吃完，拿出萧沁诺的手帕擦擦嘴，齐绍言乖乖应道。
“夫君？”推了推身旁的萧默骞，于巧夕无声的询问道。
如此乖巧的孩子刚刚居然会使性子？看着眼前睁大了眼尽显纯良的齐绍言，萧默骞移开了视线，悄悄叹气。
能让她家夫君无话可说的便只有她家软硬不吃的诺诺了！心思一转，于巧夕了然一片。估计是诺诺舍不得小绍言跟着齐老爹在烈烈炎日下受苦受累吧！只是现在去于家，恐怕…想到于家一大家子人，于巧夕不禁头疼。
萧默骞和于巧夕心中的顾虑丝毫没有影响到萧沁诺和齐绍言。萧沁诺是完全没把于家那些碍眼的人放在心上。齐绍言则是对于家的事全然不知。他的心中始终坚信，只要有诺诺在，他什么也不怕。
【12】傲娇于承业
马车缓缓的行至于家大门外停下，萧沁诺和齐绍言先行下了马车，萧默骞和于巧夕随后跟上。
“萧沁诺！”双脚刚着地就听一道尖锐的嗓音传来。萧沁诺闻声望去，只见二伯家的堂姐于忻怜一身绿衣，正站在大门口四下张望。当下也不多说，拉着一脸好奇的齐绍言走了过去。
“萧沁诺，他是谁？”右手直直的指着齐绍言，于忻怜的态度甚是傲慢。哪来的野小子？穿的破破烂烂的还敢上于家来？
“齐绍言。”极为不喜欢于忻怜的口气，萧沁诺冷冷的丢下三个字，拉着齐绍言径直进了于家。
因着于家长子于乔安官拜布政使，带着家眷长居金陵城。现今的于家由次子于乔得主掌家业。至此于乔得之女于忻怜，也就名正言顺的成为了洛和镇上最为娇贵的商家小姐，高高在上的摆着于家家主之女的架子。
“萧沁诺，你给我站住！”见萧沁诺居然无视她，于忻怜恼怒的跺起了小脚。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仗着爷爷的偏心疼爱吗？早晚她会让萧沁诺好看！
“忻怜。”见诺诺又一次不理不睬的惹怒了忻怜，于巧夕心下无奈的直叹气，面上却是笑意盈盈的走上前去。
“姑姑。”对上于家曾经最为娇贵的三小姐于巧夕，现年八岁的于忻怜也算乖巧。即便是对上一并走过来的萧默骞，也不曾有半点失礼，“姑父。”
“忻怜怎么一个人站在门外？”萧默骞点点头，随口问道。
“大伯传信说今日就会抵达洛和镇，我便先在外面等着。”脑子一转，于忻怜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搪塞道。不管怎样，她是决计不会承认，她是不小心遭弟弟于承业陷害才被她娘赶出来的。如此丢人之事，怎可外说？
“忻怜真乖。”摸摸于忻怜的头，于巧夕笑的温和，“大哥他们到了自会有人通报，咱们一道进去等吧！”
“好。”正愁没有借口进屋的于忻怜心中暗喜，毫不犹豫的应道。
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于忻怜眼中的欢喜和庆幸，萧默骞勾起嘴角，不再多说。
“你叫齐绍言？你来我家干什么？”于巧夕三人甫一踏进于家正厅，便听到厅内于承业理直气壮的问话。
“我叫齐绍言。我跟诺诺一起来的。”面对面的站着，齐绍言神色认真，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诺诺？”于承业皱起眉头，转向一旁的萧沁诺，“萧沁诺，他是你带来的？”
“嗯。”萧沁诺轻应一声，拉着齐绍言到一旁坐下，拿过桌上的梨递给他。
于承业两眼瞪大，飞快的跑过去一把夺过齐绍言刚接到手中的梨，恶狠狠的说道：“不许吃！”
目不转睛的看着凶巴巴的于承业，齐绍言的脸上尽是无辜和茫然：“为什么不许吃？”
“又不是你家的东西。”大大的啃了一口梨，于承业回答的甚是理所当然。
“哦。”齐绍言点点头，规规矩矩的坐在凳子上看着于承业站在他的面前啃梨。
咦？这小子不跟他抢吗？要是换了于忻怜，肯定不管不顾的跟他夺的。于承业停下啃梨，疑惑的看着齐绍言。
“齐绍言。”没有理会于承业的捣乱，萧沁诺又拿了一个苹果递了过去。
看着萧沁诺手中的苹果，齐绍言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过来。诺诺给他的，他自然可以吃。
“不给你吃。”再一次抢过齐绍言拿到手中的苹果，于承业迅速的退后一步。眼神警惕，神情戒备。
“诺诺？”这一次，被抢东西的齐绍言直接看向了萧沁诺。
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于承业，萧沁诺冲其伸手：“拿过来！”
“不要。”双手背后，于承业撅着小嘴瞪着齐绍言。居然敢告状？哼！他绝不饶过这小子！
“诺诺，弟弟想吃就给弟弟吃吧！我不吃了。”见于承业撅着小嘴瞅着他，齐绍言咧开嘴，摆摆手说道。
“谁是你弟弟？”听着齐绍言莫名其妙的话语，于承业高昂着小小的头颅，大声吼道。
“不是弟弟？”不解的拿手比划了一下于承业的身高，齐绍言扬起纯净的笑脸，“那就给哥哥吃。”
“谁是你哥哥？”于承业屁股一扭，提高了嗓门。这个齐绍言是傻子吧？谁跟他是亲戚了？
“啊？”不是弟弟也不是哥哥，那是什么？齐绍言挠挠头，求助的看向萧沁诺。
“是弟弟。”知晓齐绍言的疑问，萧沁诺给出答案。齐绍言七岁，于承业六岁，谁是哥哥谁是弟弟一目了然。
“萧沁诺，你别胡说八道！我才不是他弟弟！”无缘无故的成为别人的弟弟，于承业很是不满。愤愤的将手中的苹果丢给齐绍言，语气恶劣，“给你吃！不许乱喊！”
“谢谢弟弟！”高高兴兴的接过苹果，齐绍言笑脸更大。弟弟的脾气不好，心肠却是很好呢！
“都说了不准乱喊你还喊？不给你吃了，拿过来！”恼怒的上前将苹果抢回来，于承业挺着小胸脯，气愤难当。
“那弟弟吃。”不甚明了这个弟弟为什么一会给一会不给。齐绍言大度的笑笑，不与弟弟计较。
“啊…不许喊不许喊…”手中的苹果和梨一起扔向齐绍言，于承业小脸涨得通红。这个齐绍言怎么老是听不懂他的话？
一手苹果一手梨，齐绍言衡量了一番，将被于承业咬过一口的梨递了回去：“弟弟，吃梨。”
“我不吃！谁要你的梨了？你自己吃！”愤愤的将齐绍言的手推了回去，于承业扭头生气。叫他不喊他还喊！气死了！
“可是弟弟啃过…”小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齐绍言苦着小脸望向萧沁诺，“不可以浪费的。”
“给他吃。”面色不变，萧沁诺指了指站着不动的于承业。
“嗯。”齐绍言跳下凳子走到于承业扭过头的方向，对上于承业气呼呼的小脸，轻声哄道，“弟弟不气，吃梨。”
到底谁要吃梨了？明明是这个傻子要吃梨！傻子傻子！于承业重重的哼了一声，微微仰头，斜着眼睛看向高他半个头的齐绍言：“你要是再敢喊我弟弟，我就把你轰出去，不准你再进我们于家！”
“弟弟不喜欢我喊你弟弟？那弟弟想让我喊你什么？”这个弟弟好奇怪，明明是弟弟为什么不让他喊？
“我叫于承业，你要喊我小少爷。”整个于家，乃至整个洛和镇，外人见到他都是这样喊他的。
“小少爷？”第一次听到这种称呼，齐绍言喃喃喊道。
“对，就喊小少爷！”见齐绍言终于听懂了他的话，于承业得意洋洋起来。
“可是小少爷不好听，还是弟弟好听。”齐绍言摇摇头，不甚喜欢小少爷这个称呼。
“你…”心中刚刚升起的得意瞬间消散，于承业挥起了拳头，“那你喊我于承业总行了吧？”
“好。”齐绍言满意的点头，在于承业松了一口气的神色中张嘴喊道，“承业弟弟。”
“喊于承业！于承业！不许喊什么弟弟！”到底谁是他弟弟了？于承业的耐心终于消失殆尽，气得跳脚。
“弟弟不气，不气…”本是想要安抚的话语在见到于承业眼中的滔滔怒火后止住。齐绍言看了一眼萧沁诺，转过头试探性的说道，“承业不气？”
“哼！”气呼呼的走到另一边坐下，于承业拒绝再跟齐绍言说话。
“于承业，你好好笑哦！哈哈哈哈…”站在门口的于忻怜一扫之前的不快，捧腹大笑。
“于忻怜，你闭嘴！”没想到竟被于忻怜看到这一幕，于承业更是恼火。转头对上齐绍言时愈加烦闷，“齐绍言，都是你害的！”
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的齐绍言眨眨眼，不发一语的看着于承业。
“坐那吃你的苹果去。”完全对齐绍言无语，于承业倍感无奈，指着萧沁诺身旁的凳子说道。
“嗯。”齐绍言捧着手中的苹果和梨转过身，刚走两步又停下。回身将被于承业啃过的梨送到于承业身旁的桌上，嘀咕了一句“承业吃”后老老实实的走回萧沁诺的身旁坐下。沉默着埋下头，啃起了手中的苹果。
“还真是个傻子！”不屑的冷哼一声，停下笑声的于忻怜讽刺道。
“于忻怜，娘让你出去站着，你怎么还在这？”不待萧沁诺发火，于承业就已出声。
“于承业你还敢说？要不是你这个小混蛋，我会…”要不是于承业扯开嗓子假哭，她娘会一怒之下把她赶出去？
“娘来了。”指指于忻怜的身后，于承业一脸的坏笑。
“娘，我什么也没说，我…”猛然回头却发现空无一人，于忻怜狰狞着脸转过头，张牙舞爪的扑了过去，“于承业，我饶不了你…”
【13】掌掴于忻怜
“于忻怜，你干什么呢你？”夹带着怒气的斥责声自身后传来，令得于忻怜冲向于承业的脚步戛然停下。
“娘…”于忻怜连忙放下手，委屈的转过头看向于家二少夫人周茹。每次都是这样，她出手时就倒霉的被娘撞见，于承业却次次好运的躲了过去。明明是于承业不对在先，闹到最后被骂的肯定是她！
“我不过稍稍离开一下，你就又开始欺负你弟弟了？怎么这般不像话？”看着满腹委屈的于忻怜，周茹怒意更旺。头几年的娇惯使得忻怜越来越放肆，如今再怎么耳提面命的教导也是完全无济于事。整日就知道欺负弟弟，此般下去忻怜哪点比得上大嫂家的忻娇？还不白白让人笑话了去？没看见她姑姑、姑父就站在旁边看着吗？真是没眼色的丫头！
“二嫂，忻怜还小，不过是和承业闹着玩，你就别责怪她了。”虽说不是她家女儿，可好歹也是于家正正经经的孙女，于巧夕着实做不到视而不见。
“巧夕，你都不知道这丫头…”话头到此顿住，向来爱面子的周茹惯性的挥挥手，叹了一口气，“算了，不说了。好不容易你们回来一趟，烦心事就不提了。”
心知周茹爱面子喜计较的性子，于巧夕笑笑，聪明的转移了话题：“听说大哥大嫂他们也是今日回来？”
“家书上是这般说的，却是到现在还没见到人。不过好在是要回来了，家里也都盼着在呢！”轻轻点点头，周茹的脸上染上了客套的笑意。
“大哥一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回可得多留一段时日才好。”于家三兄妹向来感情深厚。其中，于巧夕和大哥于乔安则是更为要好一些。半年未见，怎会不想念？
“这话巧夕可得等到大哥大嫂回来亲自跟他们说。”周茹轻笑一声，视线不经意间瞟到萧沁诺身旁的齐绍言，“那个孩子是？”
“他叫齐绍言，是诺诺的玩伴。回来的路上恰巧遇上，就顺便带回来了。”没有多说齐绍言的出身背景，于巧夕简单的介绍道。
玩伴？那不就是宁贤庄的孩子？仔细的打量着埋头啃苹果的齐绍言，周茹心中格外不喜。贫苦的农家孩子也带到于家来了？巧夕这是搞什么鬼？
“娘，他抢了承业的苹果。”指着萧沁诺身旁的齐绍言，于忻怜满脸气愤的告起状来。
“嗯？”看了一眼齐绍言手中啃了一大半的苹果，又瞄了一眼另一边坐着未动的于承业，周茹的脸色沉了下来。
“二嫂，不是这么一回事。小绍言手中的苹果是诺诺给的。”没料想于忻怜会如此睁眼说瞎话，于巧夕慌忙解释。
“才不是。我亲眼看到是承业气不过，才让给他的。”于忻怜眼珠转转，大声嚷道。那个小子是萧沁诺的玩伴？哼，走着瞧！
“承业，他手中的苹果是你给他的？”没有理会于巧夕的辩解，周茹语气不善的问着于承业。
“嗯，最后是我给他的。”之前是萧沁诺拿给齐绍言的，不过被他抢过来了而已。
“二嫂，这苹果一开始是诺诺拿给小绍言的。后来被承业抢了过去又还了回来，所以承业才说最后是他给小绍言的。”二嫂最疼承业，这种误会可不能有。否则，小绍言定会被二嫂记恨。
什么叫承业抢了过去又还了回来？他们于家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到萧家人拿来送人了？周茹的眼中闪过嘲讽，语气冷淡了下来：“不过一个苹果，何必争来抢去？若是真的喜欢吃，巧夕走的时候带上一些回宁贤庄慢慢吃便是。”
“这个就不必了。宁贤庄旁的没有，半山的果林还是颇有名气的。”萧默骞接过话，揽着于巧夕走到萧沁诺身旁站定。于家二少夫人总是自命高贵，最喜仗势压人，还是离远点好。
“这般说来，倒是我多事了。”眼神一凝，周茹仿若自嘲的回道。
听出周茹是真生气了，于巧夕正待上前却被萧默骞拉住：“二嫂的心意，萧某代诺诺心领了。”
“不敢！”心领？此般显而易见的讥讽她若是还听不出来，还当什么于家的当家夫人？
眼瞅着再说下去形势将会一发不可收拾，于巧夕扯了扯萧默骞的袖子，止住了两人继续争下去的势头。
“二舅母，外公呢？”见齐绍言手中的苹果已经吃完，萧沁诺忽然开口，唤走了周茹的注意力。
“诺诺别急。你外公跟你二舅舅一道出门谈生意了，晚些时候就回来。”不管心中有多么不喜欢萧沁诺，周茹的面上从来都不敢显示半分。在于家，不但于老爷子，就是于乔得也对萧沁诺这个仅有的外甥女疼爱有加，不许她说萧沁诺半点不是。
“那我先带齐绍言回房。”即便是嫁去萧家，于巧夕在于家的夕然园依旧归属于她。萧默骞和萧沁诺每次来于家也是径直住的夕然园，从不曾变过。
“我也去。”见萧沁诺和齐绍言要离开，于承业跟着喊道。
“娘，我陪诺诺一起去吧！”见于承业要跟去，于忻怜自然不会落下。没想到姑姑这般维护那个齐绍言，害的她的算盘落空。也罢，她和萧沁诺的账另外算。
“嗯，去吧！诺诺难得来于家，你们姐弟俩要好好款待诺诺才行。”说到底周茹也不想把关系弄僵，表面上的和谐还是必须维持的。
于承业和于忻怜跟与不跟，萧沁诺并不在意。在周茹的灼灼眼神中，端起桌上的果盘放进齐绍言的怀里：“走吧！”
齐绍言二话不说，兜着果盘跟在萧沁诺的身后出了于家正厅。
于承业愕然的张大了嘴巴，轻哼一声后追了上去。
还真是丢人！于忻怜撇撇嘴，鄙视的看着萧沁诺和齐绍言的背影好一会后才跟了上去。
看着萧沁诺霸道的占去整个果盘，萧默骞失笑，别过脸不去看周茹的难看脸色。于巧夕则是满脸不好意思的冲着周茹笑笑，心中只叹诺诺干的好。
望着萧沁诺和齐绍言一前一后的背影远去，周茹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的移开了视线。有老爷子撑腰，萧沁诺就是想在于家横着走都无人敢说半句不对，更何况眼下一个果盘？
“承业弟弟，吃苹果。”捧着偌大的一个果盘，齐绍言笑呵呵的说道。
“留着你自己吃吧！”真是没出息！于承业没好气的回道。
“承业弟弟不喜欢吃苹果，那吃梨？”想起刚刚于承业抢过他的梨就咬，齐绍言分外热络。
“不吃。”他于家小少爷还馋一个梨不成？若不是故意跟齐绍言争，他才懒得碰这些东西，吃都吃腻了！
接连被于承业拒绝，齐绍言停下脚步，整个果盘送上：“承业弟弟，还有葡萄…你自己挑。”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脸皮？跟个乞丐似的见着吃的就扑上去？既蠢又傻还敢来我们于家，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看着齐绍言笨拙的讨好于承业，看不下去的于忻怜满心鄙视，口吐恶言。
“于忻怜，闭嘴！”没了长辈在场，萧沁诺的冰冷愈发的彰显。
被萧沁诺的冷冽吓住，于忻怜一个怔愣，随即藐视的冷笑道：“萧沁诺，你不会真的把这个傻子当玩伴吧？”
“啪”的巴掌声起，萧沁诺冷冷的站在于忻怜的面前：“你再敢多骂一个字试试看！”
“萧沁诺，你敢打我？”不敢置信的捂着脸，于忻怜的声音几近嘶吼。
“你敢骂我就敢打，不信你试试看！”当着她的面也敢陷害齐绍言，惹得二舅母心生恼怒，连带的跟她爹娘闹的不快。真当她是吃素的，什么也不知道？
“你…”狠狠的瞪着萧沁诺，再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齐绍言和于承业，于忻怜气红了眼，转身离开。
“于承业，少惹我！”警告的看了一眼似乎想要开口的于承业，萧沁诺拽着齐绍言走开。
“我…”谁要惹她了？他不过是好心想要提醒萧沁诺一下于忻怜去的是正厅的方向。要是他娘知道了，今日这事算不得完。哼！不说就不说，事情闹大了再来求他帮忙他才不会理睬！对着萧沁诺和齐绍言的方向做了个鬼脸，于承业扭头向着正厅的方向追了过去。
“娘…”含着哭音的扑向周茹，于忻怜哭的分外伤心。
“怎么回事？承业呢？”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哭上了？抱着于忻怜，周茹急问道。
“娘，承业没事。”又是于承业！压下心头的愤恨，于忻怜捂着脸的手移开，红着眼说道，“娘，诺诺她打我。”
“什么？”正与周茹坐着说话的于巧夕惊呼出声。诺诺打了忻怜？以诺诺的性子会主动打人？
【14】诺诺闹别扭
诺诺打了忻怜？刚走到门口的萧默骞停下脚步转过头来。以诺诺万事不爱搭理的性子，忻怜做了何事惹怒了诺诺？转念一想到诺诺身旁的齐绍言，萧默骞暗叹一口气，怕是与那小子脱不了干系。
“姑姑，诺诺打我…”眼看着娘亲的怒火越烧越旺，于忻怜一个扭身扑到于巧夕的怀里哭诉道。
“忻怜先别哭，有什么话好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诺诺怎么会…”也不知忻怜做了什么事惹怒了她家诺诺，只是看忻怜这架势，于家定然又要闹腾起来了。
“什么怎么回事？诺诺打了忻怜还要忻怜来说是怎么回事？怎么不去问诺诺？”谁家孩子谁疼。周茹一把扯过于忻怜，眼神不善的望着于巧夕，“巧夕，这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待！”
“二嫂，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诺诺的性子你也知晓，她不会随便动手打人的。”于巧夕跟着站起身，下意识的维护起萧沁诺来。
“以你的意思是，我家忻怜活该被打？你家诺诺打了人却什么错都没有？”仗着有老爷子撑腰就可以如此跋扈？周茹一脸的冷笑。
“二嫂，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先等等，我这就去把诺诺找过来跟你解释清楚。”于巧夕说着就要往外走。她是不相信诺诺会无故打人的。可对上二嫂，息事宁人也是不可能的。
“不用了。”周茹不耐烦的挥挥手，“这样跑来跑去要等到什么时候，一起过去吧！”
是不想耽误时间还是怕于老爷子突然回来？萧默骞摇摇头，却也没准备阻拦周茹的举动。诺诺做事向来不计后果，太过自我总是会伤人伤己。也是时候该让诺诺受点挫折了。
于承业刚跑到门口就听到他娘要去找萧沁诺算账，转过身拔腿就往回跑。
“诺诺，夫子说了，不能打人。”被萧沁诺扯着走的齐绍言神情认真，语气严肃。
“她该打。”遇到于忻怜这样的人，不反抗就只能任其践踏。而她萧沁诺，恰好是绝不容许他人践踏的人。
“可是…”虽然骂人不对，可是诺诺打人也不对。
放开齐绍言的手，萧沁诺面目表情的停下脚步，转身对上齐绍言的欲言又止：“打都打了，你待如何？”
“我…”被萧沁诺突来的冷淡吓着，齐绍言红了双眼抱紧怀中的果盘，“诺诺不要打人。”
“已经打了。”定定的看着齐绍言，萧沁诺再次声明。齐绍言究竟是怎么反应，是她想要知道的。
“打人不好。”垂下头，齐绍言低喃道。
“所以我不好？”背过身不再看齐绍言，萧沁诺的眼底冷然一片。
“诺诺…”发觉萧沁诺的不对劲，齐绍言慌忙抬起头，小心翼翼的喊道。
“知道了。”没有理会齐绍言的泫然若泣，萧沁诺抬脚离开。既然她不好，那便不要再接触了。
“诺诺等等。”心下一慌，齐绍言毫不迟疑的追了上去。
“不许跟来！”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萧沁诺头也不回的冷喝道。
“诺诺…”见诺诺不再理睬他，齐绍言彻底慌了神，一脸的惊慌失措。
不用看也知道齐绍言定是吓得哭了，萧沁诺的身子顿了顿，仍是没有回头的绝然离去。
“诺诺不要走…”很想追上去却又因着萧沁诺的怒火不敢追上去，齐绍言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的落下。
远远就听到齐绍言喊萧沁诺的哭音，顺着喊声跑过来的于承业一眼就看见抱着果盘哭的可怜的齐绍言：“喂，你一个人站在干嘛呢？”
“诺诺，诺诺不理我了…”齐绍言小小的身子一抽一抽的哽咽道。
“啊？为什么？”萧沁诺不是把齐绍言护的很紧吗？方才还为了齐绍言打于忻怜，怎么会突然不理齐绍言了？
“我…呜…”齐绍言皱着脸哭的一发不可收拾。
“你再哭我就马上走，不管你了！”于承业身子一扭，作势要走。
“我说诺诺打人不好…诺诺生气了…就…不理…我了…”最后几个字，齐绍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含糊不清的说道。
“啊？”于承业瞪大了眼看着满脸泪痕的齐绍言。要不是为了齐绍言，萧沁诺会动手打于忻怜？齐绍言这个傻子居然责怪萧沁诺不该打人？
“承业…弟弟…”齐绍言泪眼朦胧的看着于承业，央求道，“我要找诺诺，你带我去找诺诺…”
于承业撇撇嘴，一副不容商量的语气道：“要我带你去找萧沁诺？可以！但是，你不准再叫我弟弟！”
“承业弟…”吞下后一个“弟”字，齐绍言猛点头，“承业！”
“走了！”满意的听着齐绍言改口，于承业招招手，率先走向了夕然园。
吸吸鼻子，齐绍言止了泪水，忙不迭的跟在了于承业的身后。
夕然园内，萧沁诺板着脸静坐在庭院正中间的石凳上，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
“诺诺。”顺着于承业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齐绍言飞快的跑向萧沁诺。
斜了一眼缩着脖子站在不远处的于承业，无视巴巴望着她的齐绍言，萧沁诺起身走向她的房间。
“诺诺不要走。”将怀里的果盘放在桌上，双手抓住萧沁诺的胳膊，齐绍言又是焦急又是慌乱，大声喊道。
“放手！”萧沁诺没有挣扎，只是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齐绍言。
“不要。”两只小手死死的抓着萧沁诺的胳膊怎么也不肯再撒手，齐绍言甚是坚决的摇头。
“齐绍言！”冰冷的声音带上了怒火，萧沁诺的耐心所剩不多。
“诺诺不要不理我。”齐绍言摇摇萧沁诺的胳膊，本已停下的泪水再次决堤。
“你不是说打人不好？既然我是坏人，还抓着我干什么？”别过头不去看齐绍言脸上的泪珠，萧沁诺的心底生起莫名的烦躁。她做事向来随性而为，不曾在乎过任何人的看法。得罪她的，招惹她的…她全都不会放过。今日不过是一巴掌而已，若是知晓她的本性，齐绍言怕是更难接受。
“诺诺不是坏人！”听着萧沁诺的话，齐绍言愤怒的睁大了眼。诺诺才不是坏人！
用力抽回手臂，没有理会齐绍言的事后弥补，萧沁诺冷着脸走进了房间。齐绍言和她不是一类人，还是离远点好。
看着萧沁诺抽回手臂，本想再度抓住又怕知晓萧沁诺生气，齐绍言只得亦步亦趋的跟在萧沁诺的身后。直到萧沁诺大力关上了房门，齐绍言慌忙冲上前拍起门来：“诺诺开门，开门！”
然而，关闭的房门再也没有开启，屋内更是一片寂静无声。
“没用的，不要白费力气了。”坐在走廊上，于承业凉凉的说道。一看就知道萧沁诺是真的生齐绍言的气了，这般拍门根本没有任何成效。
仿若没有听见于承业的话，齐绍言固执的继续用力拍门。
“你就是把手拍红肿了，萧沁诺也不会理你的。”自打有记忆以来，萧沁诺跟谁都不亲。平日里跟她说话，她也是只当没听见，哪曾对谁好过？这个齐绍言倒是个例外，不过…也仅止于刚刚而已。
“诺诺开门！”于承业说什么齐绍言根本没有在意。此时此刻，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诺诺再也不理他了。
耸耸肩任齐绍言拼命的拍着萧沁诺的房门，于承业无聊的四下张望起来。
于是，当周茹一行人走进夕然园看着眼前的场景时，诧异疑惑皆是涌上心头。
“小绍言，这是怎么了？诺诺呢？怎么把你关在门外了？”原本还在担忧诺诺打忻怜一事不好交代的于巧夕上前拉住齐绍言，温和的问道。
“于姨，诺诺不理我了。哇…诺诺不要我了…我要诺诺…”憋在心中的担忧和害怕在见到于巧夕的这一刻喧嚣而出，齐绍言扯开嗓子大哭道。
“小绍言先别哭，于姨帮你唤诺诺出来。”被齐绍言的大哭惹得心慌，于巧夕转身拍门，“诺诺快开门。小绍言哭着找你呢！”
“承业，这是怎么回事？”眼神一扫落在于承业的身上，萧默骞走过去问道。
“我不知道。”摇摇头，于承业一脸的无辜。萧沁诺的事他才不要插手，否则还不跟于忻怜落得一样的下场？
“你一直跟着还会不知道？”看着于承业事不关己的悠哉模样，于忻怜恼怒不已。明明是一母亲姐弟，于承业居然不帮她，实在气人。
“你一溜烟的跑了，我不追你？见你进了正厅才转头来找的他们。所以我也是刚刚来，什么都不知道。”萧沁诺不会猜穿他的谎话，至于惊慌失措到完全听不见他说话的齐绍言，于承业更是胸有成竹。
“你骗人！你去追我，我怎么不知道？”摆明了不相信于承业的说辞，于忻怜转头看向周茹，“娘，承业他…”
“够了！不许冤枉承业！”在周茹的心中，她的宝贝儿子于承业千好万好，怎么可能骗人？
【15】于家老太爷
就知道娘会维护于承业，于忻怜气呼呼的跺跺脚，不再多说。
狠狠的瞪了一眼于忻怜，周茹转头看向于巧夕：“巧夕，先把诺诺叫出来吧！”
“诺诺，你再不开门娘就把小绍言送回宁贤庄了。”心知二嫂这是定要诺诺给个说法了，于巧夕对着萧沁诺的房门说道。诺诺对小绍言一向特别，就不信她会没有反应。
然而，出乎于巧夕意外的，萧沁诺这一次却是真的再无反应，似乎铁了心的不再理会齐绍言。
久久等不到萧沁诺的动静，于巧夕偏过头看向萧默骞。诺诺的性子她是一点法子也没有，还得她家夫君出马才行。
看着紧闭的房门，萧默骞皱皱眉，对着齐绍言招招手：“小绍言，过来。”
齐绍言正兀自哭的伤心，根本没听见萧默骞的话，自然也无心理会。
哎！于巧夕暗叹一口气，拉着齐绍言走到萧默骞面前：“夫君，你看这该怎么办？”
“不用担心，会没事的。”萧默骞弯腰抱起齐绍言，走出了夕然园。若是诺诺真闹起脾气来，谁也拿她没辙。现在，只能寄望从齐绍言的口中得知一二了。
“娘…”见萧默骞将齐绍言抱走，于忻怜拉拉周茹的衣服，指了指萧沁诺的房门。
萧沁诺到底玩的什么把戏？不似于巧夕的温柔，周茹直接上前推门：“诺诺，给二舅母开门。”
于巧夕都未叫开的门，周茹又怎能引起萧沁诺的反应？死寂般的沉默中，周茹的脸色越来越差，语气开始不耐烦：“萧沁诺，你给我马上出来！”
“二嫂，诺诺不开门，咱们也强求不得。忻怜的事稍后再说可好？”虽然不明就里，单是瞧萧沁诺连齐绍言也不再理会，于巧夕就能断定她家诺诺定然十分生气。
“不行！”什么稍后再说？等老爷子回来还有她说话的份？周茹铁了心一定要给萧沁诺一个教训。她就不信萧沁诺还能不出这个门！
“可是诺诺不开门…”见周茹如此强硬，于巧夕心中只叹不妙。也不知爹爹和二哥何时回来，再闹下去保不准她家诺诺会吃亏。
听着于巧夕的话，于忻怜眼珠一转，冲过去一边拍门一边喊道：“萧沁诺，你给我开门！你打了我就想躲起来当缩头乌龟？萧沁诺，你是缩头乌龟，缩头乌龟！”
“住口！”严厉的冷喝自身后传来，于老太爷怒气冲冲的出现在了夕然园。怕是连于忻怜自己也没想到，她的激将法非但没有叫开萧沁诺的房门，反而引来了她一向最为惧怕的于老太爷。
“爷爷…”没想到爷爷会这么快回来，于忻怜被吓得身子一抖。蹬蹬几步就跑到周茹的面前，抱着周茹的大腿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你们在这吵吵嚷嚷的做什么？”冷厉的眼神自于忻怜的身上移到周茹脸上，于老太爷威严怒喝。本是听说诺诺回来特地过来看看他的外孙女，哪想到还没走近就听到周茹的呵斥声，接着就是于忻怜的辱骂声。这对母女居然联合起来欺负他唯一的外孙女？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爹，诺诺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出来。咱们正想办法把她哄出来呢！”努力的寻找着说辞，周茹笑的勉强。
“哄？你们就是这样哄诺诺的？”指着不敢抬头的于忻怜，于老太爷气急反笑，“行啊，以后我倒是知道该怎么哄你们这一众小辈了。”
“爹爹，您别生气，都是误会。”于巧夕走过去扶住于老太爷的胳膊，指着萧沁诺的房门不好意思的说道，“都怪诺诺耍性子在先...”
“怎么？我家诺诺不高兴还不能耍个小性子了？不过是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有碍着你们了？又是拍门又是怒骂，你们想干什么？反了天了？”不高兴的打断于巧夕的话，于老太爷随手一指，对上颤抖着身子不敢见人的于忻怜道，“忻怜闹脾气哪次不是不管不顾的乱摔东西？家里多少名贵花瓶遭了她的毒手？白白损失了多少银子有人说过半个字的不是吗？”
“爹，忻怜不是故意的。她下次再也不敢了。”被于老太爷提及忻怜的坏脾气，周茹的面上甚是难堪，却也不得不站出来回话。
“今日我就把话放在这：再有下次，家法伺候，绝不轻饶！”不要以为他不说就是不知道，只是不想闹的家中不宁而已。老大家的一儿一女远在金陵城，少有机会见面。宝贝诺诺又是萧家的孩子，不能时刻陪在身旁。家里就忻怜和承业两个孩子，于家又不缺这点银子，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要不是今日碰上她们欺负诺诺，他不会把事情说出来闹得老二家媳妇面上无光。但凡惹着他家诺诺不高兴，谁没颜面他也不会顾及！
“爹，忻怜知道错了，绝对不会再有下次的。”伸手推了推一声不吭的于忻怜，周茹压低了声音，“忻怜，还不快跟爷爷保证你再也不敢了？”
一脸委屈的抬起头，于忻怜白着小脸小声道：“爷爷，忻怜再也不敢了。”
“这么小的声音谁听的见？承业，你听见了吗？”望着坐在亭廊里的于承业，于老太爷的不满彰显在脸上。
“爷爷，您等等，我凑近点听。”一见着于老太爷的黑脸，于承业飞快的跳起来跑到于忻怜身旁站定，真诚的看着于忻怜道，“姐姐，你再说一遍。”
于承业，别让她抓着把柄！她跟他没完！心中愤恨至极，于忻怜提高了嗓门冲着于承业喊道：“爷爷，我再也不敢了！”
“干嘛对着我喊爷爷？”小手捂着胸脯大大的后退一步，于承业的嘟囔传进所有人的耳里。
此言一出，于老太爷的脸色更为阴沉，极具危险的眼神瞥向了瞪着于承业的于忻怜。
循着于老太爷的视线低头一看，只见忻怜瞪大了眼瞅着承业，丝毫没有认错的意思。周茹恼怒的掐住了于忻怜的肩膀将其拽至身后，抬眼求助的看向了于巧夕。
“爹爹，既然忻怜知道错了，您就先饶过她这一回吧！诺诺关着门不出来也不是法子，还得请您过去叫门才是。”眼前的情势确实不算好，于巧夕竭力转移于老太爷的注意力。
知道错了？心底冷哼一声，自于忻怜的身上移开视线，于老太爷顾自走近萧沁诺的房间。没有试图敲门，于老太爷深吸一口气，震怒的语气变为分外的温和：“诺诺乖，把门打开好不好？谁惹你生气了跟外公说，外公给你做主。”
仿佛就是为了等于老太爷的这句话一般，“吱呀”一声，房门开启，面无表情的萧沁诺站在了于老太爷的身前。
“哎哟，外公的乖乖诺诺回来了啊！”一扫方才的不快，于老太爷满脸笑容的抱住了萧沁诺。
“外公。”任于老太爷抱着，萧沁诺没有挣脱。
“真是外公的乖孙女。”欣慰的松开手，于老太爷拉着萧沁诺走进房间，“来，跟外公说说，是谁惹咱家诺诺不高兴了？”
眼神扫过四周却是没有找到要找的身影，萧沁诺抿紧了嘴没有说话。
“诺诺，小绍言哭得厉害，被你爹爹抱出去了。”就知道诺诺放不下小绍言，于巧夕适时的开口，说出齐绍言的下落。
“小绍言？谁家的孩子？”倒是未曾听诺诺提过这个名字，于老太爷来了兴趣。
“是诺诺在宁贤庄的小伙伴。这次恰巧在路上遇见就一起带回来了，顺道也让爹爹看看。”他们要在于家小住几日，二嫂不喜欢小绍言没有关系，爹爹可一定要对小绍言另眼相待才行。
“哦？诺诺的小伙伴？那可一定要看看。”诺诺打一出生就性静，不哭不闹。一整日不给她喝奶也听不到她的半点哭声，仿若不需吃喝似的。一开始还想着这个孩子够乖巧、不闹人，到了后来就发觉了不对劲。这孩子不肯开口说话，除了刚出生时的啼哭声便再也没从她的口中听到半点声响。
曾经一度，所有人都以为诺诺得了不知名的病而活不长久。请了不少有名的大夫过来也诊治不出个所以然。直到诺诺两岁时突然开口说话，众人这才放下了提心吊胆。正是因为这般，他们这些长辈对诺诺也就多了几分纵容，从不逼她做任何不想做的事情。时至今日便造就了眼前这个性子冷漠，不像其他孩子那般会撒娇、会哭闹的诺诺。
“诺诺...”于老太爷话音刚落，一个小身影自眼前闪过，扑向了萧沁诺。
“放手！”被齐绍言抱住，萧沁诺冷下声音。
“不要。”齐绍言摇摇头，埋在萧沁诺的肩膀上哽咽道，“诺诺，我错了。你不要不理我。”
疑惑的看着突然跑出来一个小男娃抱着他家诺诺不放，于老太爷疑惑的望向跟着走进来的萧默骞：“这是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