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1-11

贺兰晴雪: 紊乱 1 - 13

[1] 诞生

  李家人的诞生总是残忍又血腥。这个日子将是一个人的生日另一个人的忌日。而这另一个人就是他们的母亲。
  李家是不允许女性进入本家的,也没有女性后代。在本家只有男儿,因为老祖宗认为这样才没有旁系的夺权。如果一个母亲不小心生的是女婴,那么很遗憾。刚刚降生的孩子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就会被杀死。而他的母亲不管生下男孩还是女孩,都只有一条路------死。
  每代李家家主都会有九个妻子,甚至更多。直至第九个儿子的诞生,才会停止这种种马一样的行为。传说龙生九子,李家把自己当成了龙一样的存在。
  九个孩子在前期会在一起生活5年,彼此熟悉,然后慢慢的送出去。分别接受不同的训练,在外这段时间都是不可能见面的。直到他们中的某一个可以杀死他的父亲或者杀光其他兄弟。
  最后坐上家主位置的,不是弑父就是杀兄,一个个都是冷血无情。老祖认为只有不被感情左右的,才能真正在危难时作出对李家绝对有利的决定。
  李家的家产不能以数字计算,也没有人能计算出来,因为只有家主才知道一切买卖。你不会知道李家到底做了哪些生意,那些生意的负责人也不会知道,彼此之间也没有联络。因为老祖宗认为这样才没有背叛。如果两个李家之人无意间说了句话,那么也只有一条路-----死。
  李家有一个称做为“竹”的组织,监视着一切李家人的行动,他直接效忠于家主。你不会知道这些人是谁,他可能是你的爸爸,可能是你的兄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将冰冷的匕首插进你的心脏。
  “竹”的工作不仅仅是暗杀,他们无孔不入,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他们也出售情报,只要你愿意出钱,哪怕想知道皇帝老儿身上有几颗痣也没有问题。
  李家的本家在盖天山的最高处------盖天奇峰。盖天峰上终年积雪,左右还有两个子峰簇拥着。天气变化快,风风雨雨雪雪不定。而在这种环境下,李家世世代代相传至今。
  峰顶有一座古色古香的三层楼高的房屋,大大的院落里还有几处矮小的房屋。门和窗上的镂空花纹神秘又华丽,雕栏画栋。一条青石路从门前一直蜿蜒至远方,没有人知道到底伸到何方。
  青石路上总是有人在铲雪,才不至于全部被雪覆盖。
  三层的主屋旁是仆人的卧室,即使这样寒冷的天气,还是只有一件单衫。但他们都没有因为冷而行动缓慢,也没有瑟瑟发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因为家主喜欢安静。
  这时已经是吃饭时间。主屋中的饭菜已经备好,八个小孩也慢吞吞的坐上座位。有几个才刚会走路,踉踉跄跄的走着,摇摇晃晃的爬上座位,也没有人搀扶一下。仆人们放下了饭菜就出去了。
  小孩是抵不住诱惑的,但此时面对满桌香气四溢的佳肴大吞口水,也没有一个动手的。几个稍小的眼神乱瞥,但也不敢太张扬。只是偷偷看一眼,就立即低下头装深沉。几个稍大的,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已有几分冰块脸的味道。这里最大的也不过才6岁,大家都不说话,整个房间沉闷得很。
  一个藏青色长衫,头发高高束起的男子从楼梯上下来。走得缓慢而优雅,没有表情的脸上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细长的眼,高挺的鼻,薄薄的唇,英俊的脸更透着王者之风。
  那几个小孩子看着自己的父亲走近。几个大点的看了一眼马上收回目光,几个小的就那样呆在那里。等到父亲坐下,收到父亲淡淡又冰冷的眼神。颤抖着低下头,如果没有看错,父亲的眼里是------想死吗!
  等到男人举筷用餐了,孩子们才战战兢兢的吃起来。饭桌上只有咀嚼时发出的微小声音,连碗筷的碰撞的声音都没有。
  木质的家具,可以承受冷而不会损坏。在李家大多数家具都是用红木制作的。这时饭厅里的桌上传来了一声轻响,男人淡淡的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吃饭。是碗放在桌上的声音,发出这声音的小男孩正惊恐的注视着自己的手。其余的孩子自顾自地吃完,然后坐好,等待父亲的发话。
  过了好一会,男人吃完了。慢条斯理的擦着嘴,悠哉悠哉的喝了口茶,才说:“吃完了,就下去玩吧。李风,你留下来。”
  其余几个孩子毫不犹豫的起身走了,留下的正是刚才发出声响的孩子。
  “风儿,爹爹刚才发明了个好东西,一起来看看吧。”男人温柔的抱起李风,但说话却没有一点温度。李风看着父亲李秋,不敢作声。平时被父亲喊去的哥哥弟弟回来都是血淋淋的,他只知道自己将看的东西一定不是好东西。
  他们走进一个房间,里面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李秋抱着李风站在一个角落里,转动了一样类似轴的东西,房里的机器动了起来。最中间的两块钉有长长铁钉的木板慢慢靠拢,最后合在了一起。如果中间有人的话,必死无疑,而且死的时候受尽痛苦。
  “风儿,来试试爹爹的新发明。”李秋的声音如银铃一样,但听到李风耳中就是在催命。不待李风反应过来,他已经被放到了最中间。一左一右是那像刺猬一样的木板。
  嘎啦~嘎啦~铁链转动带出的声音,木板移动的声音。小小的李风仿佛看到自己变成肉酱的模样,原本的大眼睛也溢出了泪水。他不想哭,也不敢哭,但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李秋满意的看着满是惊恐的李风,在木板上的钉子快扎到李风时,他收紧了手。
  “风儿,害怕吗?”
  “风儿不怕。”哽咽着发出稚嫩的声音。
  “那这样呢?”手下一松即紧,但木板还是向前前进了一点。有些钉子已经扎破李风的皮肤,但没有流出血来。
  “风儿不怕!”这是哥哥们教他说的。否则,会下地狱。因为痛,因为不能哭出声,小小的脸痛苦的扭曲了。
  “风儿真乖,爹爹休息去了,你自己回去可以吗?”虽然是问话,但他还是走了。而且没有松开木板,只是固定住机关。李风看到父亲的离去,他告诫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发出不该发出的声响,他告诫自己要变强。忍着疼向出口挪动。扎进肉里的钉子狠狠的划出一条条血路,但小小的身子没有停下。等他出来的时候,除了干净的脸蛋上挂着泪痕,其余地方都是殷红殷红的。
  ***
  外面大风大雪的在下,屋内的温度也比屋外暖和了很多,但仍是零度以下。在盖天峰的一个山坳处,这里稍稍可以防一些风雪。里面有一个孕妇正痛苦的呻吟着,旁边站着一脸冷漠的李秋。不顾痛苦中的女人,兀自望着风雪飘摇,好像自己身在世外桃源一般。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女子还没有顺利产下孩子。李秋还在一旁,连动作都没有变。如果还不能成功生下孩子,有可能孩子会死在腹中。
  风雪停了下来,月亮与星星露出了脸。李秋掐指一算,今天原来是十五满月。看了看身边的女子,冷漠的踱了出去。
  一个清脆的笑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听力极佳的李秋立刻返回。只见妇人身下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躺在血泊里对着他笑。妇人因为大出血已经昏死过去,再过片刻便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李秋用带来的白布包住婴儿放在一边,婴儿身上的血染红了布块。
  李秋检查女人的气息,见已死去,便也不再理会。但他此时听到了身后有水声,回头看时平时没有过多表情的他也皱起了眉。只见婴儿趴在地上,不顾寒冷,伸出手玩着身下的血,看到李秋看他。他冲着李秋裂嘴一笑,露出了没有长牙的嘴。
  “宝贝叫什么好呢?迷儿?李迷?决定了,你就是爹爹的迷儿了。”婴儿开心的对着李秋挥着一双带血的小手。
  就这样,我诞生了,来到了这个世界。


[2]                  我五岁了(上)

  家里的仆人总是冷冰冰的,以至于我的哥哥们也冷冰冰的。但我一直坚持自己的性格,以乐观的心过着每一天,以爹爹的怀抱为最终目标,以爹爹的笑容为远大志向。爹爹的面无表情已经修炼到登峰造极,所以不论目标还是志向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今天又到了吃饭时间,哥哥们正襟危坐,我也学他们的模样。爹爹下来了,像穿着黑色华衣的蝴蝶。我兴奋的看啊看啊,根本就看不够。爹爹总会冷冷的瞥我一眼,然后无视我开始吃饭。虽然眼神有点冷,但至少眼里还是有我的。
  爹爹不爱吵闹,吃饭的时候也是。我故意碗筷乒乒乓乓,喝汤喝得大声,有时还要赞美几句。可是今天爹爹还是不鸟我,却把二哥留了下来,因为他夹菜时,夹起来又掉了下去。我很委屈,爹爹为什么看不到我的存在!
  爹爹喊我们下去时,我也任性的闹起了别扭。平时,我是不会违抗爹爹的,但今天不一样,因为我今天伤心了!我恨二哥!
  “迷儿,自己去玩吧。”李秋第一次重复同样的话。
  “爹爹~抱抱~~”可惜,爹爹抱着二哥走了。
  我两手环住自己,想像自己被拥抱着。二哥!我讨厌你!殊不知,李柳也同样在讨厌不会受罚的自己。
  “管家爷爷,你说怎么样才能让爹爹注意到我呢?”正面攻击不行,我就改良方案,从侧面出击。
  “小少爷变得乖乖的,老爷就会喜欢的。”方方正正的回答。
  于是,第二天我清晨准时起床锻炼,来检查的爹爹果然多看了我几眼。我兴奋得卖力的做着早锻炼。吃饭的时候,安安静静的吃完,爹爹果然又多看了我几眼。最后,我被留了下来。我兴奋!我雀跃!管家爷爷你真厉害。
  “爹爹,抱抱~~”伸出小手邀请。爹爹意外的把我抱起来放在了他的腿上。我已经把管家爷爷的祖宗十八代都谢了个遍。
  “迷儿,今天身体不舒服吗?”爹爹问我。
  “没有啊,迷儿现在非常舒服。”奉上一个满足的大笑脸。小心翼翼的往爹爹怀里钻,爹爹怀里其实很冷,但可以听到爹爹的心跳。缓慢而不乱的心跳,很好听。
  李秋看着自己这个最小的儿子,也是最让他头疼的儿子,又一次皱起了眉。如果其他儿子看到他这样,一定怕得会下跪,而李迷却还是睁着大眼睛对着他笑。老祖宗没有说过会有这样的案例发生,真是头疼。怎么教不好呢!他哥哥们都是一副冷冰冰的,就他像团火一样,走到哪烧到哪。
  “爹爹,我们去玩吧。”看到爹爹不开心,我想让爹爹开心。
  李秋听到这话,眉头皱得更紧。所谓的“玩”对别人还有点用处,对李迷简直就真的是玩。记得用来惩罚李风的机器就是毁在这小子手上的。那次把李风吓哭了,却把李迷吓笑了。在他把他放进机关中,开动时,他竟然兴奋的大呼小叫。
  在两木板移动时,李迷正在抓地上的老鼠。抓到后,随手一扔,扔进了齿轮的连接处,整个机器不用李秋控制就停了下来。而他的儿子还好心的去救老鼠,结果把老鼠尾巴给拉断了。然后委屈的跟我说他不是故意的。李秋不知道称他聪明还是说他白痴了。
  后来连续的被损坏过几个东西,李迷简直是个破坏大王。李秋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惩罚他的方法。对马上要看到他的眼泪,兴致盎然,抱着李迷上了三楼。
  李秋想到的是他的一个熟人送他的一道引雷符。
  “迷儿,在这里坐好,不要乱动。”用熟人教的方法启动了符咒,天空霎时乌云密布,还有隐隐的雷声。
  “爹爹要去哪?”看到爹爹准备离开,连忙问。但我没有离开位置。
  “迷儿在这里等爹爹回来。”
  我目送爹爹的离开,心里开心------今天爹爹说了三句话。既然爹爹说要等,我当然义不容辞。这时头顶的乌云已经非常厚重,高压闪电呼之欲出。我好奇的看着,在想这是爹爹给我的新玩具吗?
  轰隆~~!一道金色闪电先雷声落到了我身上,我意外的一惊。随后身上麻麻的,手脚麻得不能动惮。最后好像有什么流进我身体,舒服得我直哼哼。
  爹爹给的总是最好的。
  对着天空,裂开小嘴,兴奋的等待下一道雷的落下。乌云一动,我伸出手刚刚好迎上雷电,一股股不知名的热流淌进我身体,这一次身体也没有觉得发麻。
  嗯啊~~呜~~真舒服,一道又一道闪电击中我。最后飘下来一张羊皮纸。我一愣,难道爹爹的玩具又被我弄坏了?5555~~爹爹,我什么都没做。
  李秋在屋外见闪电消失,乌云都散开了,心里一紧。难道迷儿受不了死了?从一楼直接跳上三楼,心里骂那道士,没事送他引雷符干吗!却全忘了,是他威胁那道士给他的。
  引雷符不会主动停止,除非被攻击的对象已经死去。而眼下迷儿的情况显然不是这样。迷儿仍旧坐在座位上没动,但笑脸上已经没了笑容,正委屈的看着李秋。
  “爹爹,我不是故意弄坏的,其实我都没动的。”我急着让爹爹别生我气。
  “迷儿头发怎么了?”只见原本乌黑的长发变成了银色,而且比他人还长。发髻和身上的衣服早化成了靡粉。
  我扯起自己的头发不明所以,根本不在意,只要爹爹不生我气就好。
  “爹爹,抱抱,好冷哦。”其实我一点也不冷,不过贪恋父亲的怀抱而已。李秋也知道,不过看他这样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在外面还听到了轻微的叫声,于是走了过去。不过他不是难过的叫,而是爽着叫的。
  在双手碰到小小的身体时,李秋立刻缩手。由于用上了武功,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楚。但他收手仍感觉麻麻的,他是被电到的。
  我疑惑的看着爹爹。
  “爹爹现在不能抱迷儿了,迷儿身上有电。”这下麻烦了。
  “电?”我双手微微合拢,两只手各伸出食指。咝啦~一条小小的电火花闪过,我惊讶的看着手,爹爹也看着我------没有表情。我一点也不高兴,而且很愤怒,我不能靠近爹爹了!
  “明天我带你去找张天师。”
  怎么?
  “那符就是他给的。”
  就是这人害我不能在爹爹身边的?!我愤怒的急需找他麻烦。
  ***
  雪山之中李秋带着李迷一步一步的往下走。五岁的李迷早已体力不支,气喘如牛,但还是拉着爹爹的衣角跟在李秋身后。
  李家的孩子,从出身就开始泡药浴。每日两次药浴,五年下来,李迷的身体比一般小孩强壮许多。百毒不侵,寒暖不惧。但终究还是个五岁的奶娃儿。
  我是第一次离开家这么远。以前最远一次也只是去了盖天峰旁的两个子峰。而且可以与爹爹在一起这么久,我也非常开心。至于张天师要不要找他麻烦,我还要斟酌斟酌。
  爹爹说,张天师在燕回城,要去那里。必须穿过一座森林,一个城镇,一条江。我们现在还在盖天峰上,周围人烟全无,我看着爹爹的侧脸,疑惑为什么爹爹不笑呢。
  “爹爹!”带着这样的疑问,我奉上一个灿烂的笑容。可惜爹爹无动于衷。
  哥哥们对于爹爹独自带我出来意见很大,但他们不会在爹爹面前表现出来。也不敢像以前那样推我,因为我身上的电。只是在一边说着关于我的话。没人理我,只好去找管家爷爷,问他为什么。管家爷爷永远方方正正的说,因为妒忌。然后,我学会了嫉妒这个词语。
  我们要穿越的这座森林就在眼前,它有一个很有气魄的名字------暗夜森林。但是!你慕名而来的话,你一定会很失望。这里不管与“暗”还是“夜”都沾不上边。这里不仅阳光明媚,而且鸟语花香。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颜色。兴奋~~兴奋~~
  “爹爹,这是什么?”
  “花!”
  “爹爹,这又是什么?”
  “鹿!”
  “爹爹~~这又是什么?”
  爹爹不说话了。
  冷着脸的爹爹一点也不影响我的心情,虽然没人应我,我还是呱呱唧唧的说个不停。不管爹爹的脸多没表情,也不会打击我探索一花一草的积极性。
  我们在一条小河的大石头上休息,我只能离开爹爹一段距离坐着。水源对动物来说是很珍贵的,这里也是一样。有很多我在书上见过的动物在饮水。这时,我注意到了远处的一群野猪。
  “爹爹,它们在做什么呀?”远处一只野猪压在另一只野猪身上,抽搐抽搐~~~
  “交尾。”
  “什么是交尾?”
  “生小猪。”
  “我也是这么来的吗?”
  李秋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爹爹?是你生的我吗?”我刨根问底。
  李秋差点要去挖了祖宗的坟!这样的小孩要怎么教!
  “爹爹?”我伸手推推不说话的爹爹。结果在碰到爹爹的一霎那,我被甩了出去。然后,我想起我身上的电。然后,我在空中划过了一弧线。再然后,我脸朝地的摔在那群猪里。
  野猪四散奔逃,一会跑得一个也不剩了。爹爹拿了根树枝戳了戳我:“没事吧?”
  “没事。”我抬起头来,奉上一个大大的笑脸。爹爹还是很关心我的。却不知,还有条鼻血挂在脸上。
  开罗小镇我们只是匆匆经过,就上了渡船。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有的大包小包,有的拖亲带故的。爹爹说他们是搬家或者做生意的人。
  吃饭时间,大家都进了船舱,只有我跟爹爹在船尾钓鱼。我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安慰自己的肚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江面上很平静,鱼鳔也很平静。我开始怀疑这条江里有鱼否。
  突然,我的鱼鳔沉了下去,鱼竿弯得很厉害。我兴奋的使出吃奶的力拉住!这肯定是条大鱼,力气非常大,我与鱼就那么僵持着。大概是鱼竿质量不过关,它啪的一声断了。我措不及防,扑通一声掉下水。
  我是会游泳的,所以也不怕。一个转身就向江面浮去,随我一起上浮的还有鱼。到了江面上更是壮观,大大小小的鱼浮了一个江面。全部翻着白眼。我大笑,哈!被电晕了。
  我手边是那弄断我鱼竿的东西。它长了四只脚,背着一个黑灰色的壳,完全不像鱼。但它与其他鱼有一个共同点------翻着白眼。
  一手拉着爹爹递过来的绳,一手提着我钓到的东西,湿淋淋的上了船。从爹爹口中得知,这东西叫鳖,这么大个头肯定活了不少年岁了。从其他船员口中得知,这鳖还有另外个名字-----王八,而且是千年王八。我们出来没有带行李,所以我只能裸着等衣服干了。
  喝着大鳖做的汤,我们到了燕回城。爹爹带我住到了悦来酒店,说等那个人来找我们。我们只要了一间房,也就是说------同床共枕。不过,我连摸一下爹爹都不行,而且是一张床,两条被子。
  看爹爹美美的睡脸,我也郁闷的睡了。


[3]                  我五岁了(下)

  今天我很开心,开心到一笑露20颗牙。也不知是爹爹被我缠得没办法还是什么,终于带我出来玩了。不过我当然不在意这些啦,目的达成就好。
  在开罗小镇我已经见到过很多人了,没想到这里人更加多。虽然没有到人挤人的地步,但一眼望去......全是人。我兴奋的走在前面,一会在这摊上看玩具,一会在那摊上找吃的。而爹爹一直冷着脸跟在后面,心里却跟表情不一样。他在想:老祖宗!迷儿到底要怎么教呢!你都没有留下方法。当然李迷是不会知道的。
  这时我看到一个老人拿着一根竹竿,上面扎了一圈稻草。稻草上插着一些红色的东西。有圆的也有长的。好奇心驱使,我快步向前走去。
  走近了听到老人吆喝:“糖葫芦咧~好吃的糖葫芦啊~~~五文钱一串~~~~”
  “老爷爷,糖葫芦好吃吗?”我食指大动。
  “当然好吃,这是我祖传秘方特质的......”老人开始大吹特吹。
  “那我可以吃一串吗?”
  “当然!”老人立马拿下一个递到我手里,并问我要钱。
  “......什么是钱?”我疑惑,就算有为什么要给你?
  “什么?!哪家的小孩!没钱干嘛吃我的糖葫芦。”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美食。那速度让我怀疑他真的是个迟暮老人吗。
  “不就是个糖葫芦吗?我帮他付了。够不够?”不知什么时候旁边站了一个十七八岁的美少年,傲慢的对着老人说。
  “够了!够了!”老人欣喜的接过一锭银子,干脆把竹竿都给了少年。
  这个人很美,我下了个定义。
  “小弟弟,你家人呢?”
  这个人没有爹爹美,我又下了个定义。
  “谢谢大哥哥。”我接过糖葫芦,奉上一个甜甜的笑。这个少年目光里散发出的信号很危险,不像爹爹给我的感觉很亲切。(- -!你爹爹更危险)
  少年刚才在酒楼上就已经注意到这个娃娃,在忙碌的大街上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他。现在近处一看真的比娃娃还娃娃。水做的眼睛,没有瑕疵的皮肤。白白的,水水的,充满灵气,充满奶气。不觉就想伸出手捏捏。
  我冷笑!
  这时爹爹从一旁冲出,打了少年一掌。
  我惊讶的望去:爹爹你为什么救他?!
  此时的李秋,心里也有疑问。望见这人要碰迷儿,行动比思想还快,打的这一掌竟用了五成功力。
  我怎么了?一向自豪的冷静呢?
  但表面上李秋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少年被打了一掌,倒退了十几步,口里流着鲜血,不敢相信的望着来人。
  “李....李家....”没有说完就遁走了。
  爹爹,你认得他妈?我咬了一口糖葫芦把问题吞进肚中。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后来我知道,这就是爱情的味道。
  “回去了。”
  我吃力的举着竹竿跟在后面。
  我们走后,一个乞丐偷偷摸摸的离开了。
  ***
  像平时一样,吃完晚饭我就脱了衣服,钻进被窝,把自己裹得紧紧的。等待爹爹一起睡觉。
  爹爹吃完了,让小二把东西收拾掉。背对着我宽衣解带,脱了外衫也就只剩内衣了。爹爹的内衣跟我的一样是用冰蚕丝做的,穿着凉凉的。
  多么香艳啊!
  爹爹的发髻散开,一头长发倾泻而下。
  爹爹做在床边脱鞋,部分发丝绕过耳廓,顽皮的散在脸旁。
  “爹爹,你有没有觉得那个乞丐很奇怪?”等到爹爹躺下,我问。
  “哦?迷儿觉得他哪奇怪了呢?”爹爹难得回答我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啦,直觉吧。”
  爹爹不再说话,我也满意的合眼睡去。
  我睡眠状况一直很良好,但今天睡到半夜我就突然醒了过来。好像动物遇到危险一样,突然警觉。我喊爹爹,才发现旁边空空如也。
  有血腥味!
  外面有人!
  我立马起床,把被子放放好,伪装成有人的样子。我钻到床底下,害怕的看着明亮的月光下的房门。
  有人过来了!
  我攥紧手心,尽量让自己呼吸平缓。
  门被轻轻的打开,一个只露出眼睛全身黑衣的人走了进来。在这样的月光下,穿黑色衣服反而显眼,这个白痴。他手里提着沾着血的刀,一步一步向床走来。
  他已经走到了床边,在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双脚。他举起刀,向床上砍去,接着听到了刀砍进棉被的声音。
  他砍中了我放的竹竿上面的稻草。
  我手中握着一枚涂有麻醉功能的匕首。我不知道来了几个人,如果只有一个,我现在就可以出手。如果有几个的话,我这样肯定会将其他人引过来。
  在我犹豫的时候,黑衣人走了,我失去了机会。
  看到他出去,我还是动都不动的躲在床底。
  这人肯定是新手,稻草与人肉都分不清,我郁闷的想。
  ***
  悦来客栈的后面,有一条小路。这里阴暗潮湿,很少有人路过。从这条小路向东走十几分钟,那里是众多乞丐的聚集地。李秋正站在一片乞丐的尸体中间。周围洒满了殷红的血,而李秋身上依旧干净。
  李秋早就注意到白天的那个乞丐,他不会相信一个武功高强,而且目光炯炯有神的人会是乞丐。此时,那乞丐正躺在李秋面前,伤口还在流血,已经奄奄一息了。
  “原来是昊天啊,你的伪装真白痴,连我儿子都看出来了。”
  “哈哈哈~~儿子?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怎么样?只怕你儿子也要陪我去见阎王。”边说嘴角边流血。
  李秋气息一乱。
  “哈哈哈~~~哈~~~咳咳~~~哈哈~~~”乞丐已经陷入疯狂,不顾咳血,不断的大声的笑。
  李秋迅速结果了他,转身就离开。
  有人发现的话,一定会恐惧这样的杀人手法。所有尸体都是撕开的,像纸片一样被撕开。
  ***
  门被野蛮的振开,我紧张的以为那人去而复返。向门口望去,兴奋的发现是爹爹的鞋。刚想喊,爹爹又跑了出去。
  爹爹没有发现我?
  李秋的确没有发现。
  见到床上的血渍,自己都没发觉自己乱了阵脚,连房里还有人的气息,都没察觉。
  我跟着就跑了出去,门外已经如修罗地狱一般。地上到处是碎肉和血,而爹爹就像暴走的野兽,对着几个欲逃跑的黑衣人赶尽杀绝。不顾鲜血沾到手上,依旧将一个个人撕成面目全非。
  我站在那儿惊呆了几分钟。而后咧开嘴开心的笑着,爹爹为我疯狂。
  “爹爹~~~~”冲着杀光了所有人的李秋挥挥手。
  李秋仍处在疯狂的状态下,听到了这一声,连身体都抖了一下。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
  惊呆了李迷。
  惊醒了李秋。
  爹爹手上的血,沾到我的脸上,痒痒的,黏黏的。
  “爹爹~~~快擦下手。”呆了之后更开心的笑。
  李秋忍着发麻的手,喘着气,慢慢的平静下来。
  他第一次打了李迷!!!
  李秋走进房间,拿起自己盖的那条被子。
  我跟了过去,还没有到门口,就被爹爹拿着被子裹了起来抱在怀中。从窗口跳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
  我以为张天师应该年到中年,留着山羊胡子,举手投足间都是世外高人的气质。但是!我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这所谓的张天师可谓年轻帅气,像狐狸一样的眼睛。穿的衣服就更夸张了。明黄色的道服,背后是一个红色与黑色组成的八卦图。一看就像邪魔歪道。
  还张天师呢!张魔师还差不多。
  “你去哪了?我等了很多天!”李秋很不耐烦。
  “我也是比你们先到一会。我去极地采冰......”张天师赶紧捂住嘴巴。
  “冰?极地?不是会冰莲吧。”肯定句。
  “......”张天师悔得肠子都青了。
  “拿来!”
  “你来这有什么事?”转移话题。
  “你先看看他。”李秋抱过李迷。
  “挺好的,挺水灵的。”还用手去捏李迷的脸。
  李迷邪恶的笑。
  “啊~!”张天师还在纳闷自己的手怎么了。
  “有电?!怎么搞的啊?太神奇了。”张天师惊奇的看着李迷,像饿了几天的狼见到一块肥肉一样。
  “我用了你的引雷符。”
  然后呢?
  “劈他。”
  张天师一副你果然不是正常人的脸。
  “你想不出办法的话......”
  “咳咳~~办法有是有,但也有条件。”
  李秋面无表情。
  “只要让他跟着我学习!”张天师不怕死的说完,擦擦额头冒出的汗。
  “...好吧,但要等他过了生日再过来。”李秋想了一下说。
  李秋一直抱着李迷一路运功回家。
  ***
  今天是我的生日了,从外面回来也过了1个月了。我以为爹爹特地说过生日,是要为我过生日。没想到是我们分开的时候。
  “李家的规矩,大概你们都知道了。到今天你们已经相处了五年了,你们现在只有两个选择,杀人或者被杀。”李秋站在八个孩子面前,而他最在意的是他最小的儿子。
  “等等管家会送你们到暗夜森林,以后的路,就是你们自己的。当然也可以选择杀了我。”李秋冷冷的说。当年他就是用这双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下山后就见不到爹爹了吗?”李迷问。
  李秋点了点头。
  “杀光兄弟或者杀了爹爹吗?”李迷又问。
  李秋又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上了楼,迷儿也会选择比较轻松的吧。杀八个人总比杀一个人麻烦吧。
  管家爷爷把我们送到了暗夜森林。哥哥们准备走了,我突然喊住他们。
  “哥哥是要杀爹爹吗?”我问。
  大家都一副你说的是废话吗的样子。
  “风哥哥不会杀爹爹吧。”我走到了李风面前。李风比我高了一个头,我只能抬头看他。
  “不,我不会。”李风轻声的说,小到只有他自己和李迷听到。
  心脏有被穿透的感觉,只感到霎那间的痛感,李风再也醒不过来了。
  跟我抢爹爹吗?
  我拔出匕首,鲜血喷了出来。
  沾到了我的手上,温热的鲜血。
  “管家爷爷,热的,热的哦,呵呵。”李迷就那样天真的笑着,反而更是邪恶。
  “是的,少爷。”方方正正的回答。
  其他人都已经惊呆在原地,最后没有人发现李迷什么时候离开的。


[4]                  鬼泣

  我按着爹爹的嘱咐,按原路到了张天师的住处。原本我还想顺便在外面玩一段时间的,不过爹爹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临走时管家爷爷特地在我耳边传话。
  爹爹说了当然不能不听啦,乖乖的到了这个邪道家里。起初对陌生环境还有点好奇,过了几天后,我觉得-------没爹爹的日子真无聊。
  张天师给了我一个十字的金属,说是压制我身上的电,只要不取下来一般不会电到人。他说这是十字架,是他四处游历的时候偶然得到的。
  我好奇的问他去过哪些地方。他更是得意的侃侃而谈,说这世上不仅仅只有这一块大陆。当年他与谁谁谁共同渡海,发现了海外文明......唧唧歪歪起码说了两个小时。我对这些也很感兴趣,也没觉得烦。如果能少些修饰词就更好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惊奇的感觉他不止二十几岁。
  “我56了啊。”
  张天师大大方方的对上我惊奇的眼。
  “好厉害!都不会变老吗?”
  “因为一次偶然,在一个王墓里发现了两颗驻颜珠。”
  “两颗?”他用了一个,那么还有一颗,如果给爹爹的话......
  “是啊,那次墓中不知有多危......”
  “拿来!”
  打断张天师说话的语气同李秋一模一样。
  张天师一愣,不愧是父子!
  “如果你爹爹说这话,我只有割爱奉上。如果是你嘛,咯咯~那就另当别论啦。”
  这张天师笑得跟狐狸没什么两样,我嘟起嘴,不服。
  “不过,如果想要的话,我是有条件的。”
  “什么?”
  “只要你拜我为师,到你能打赢我的那一天我就给你。”
  “一言为定。”
  我一定会用自己的力量得到,然后送给爹爹的。
  ***
  时光荏苒,不想这么一比,十年就过去了。
  起初我以为会是很容易的事,到后来才发觉这个总是笑嘻嘻的张天师与爹爹一样强大。张天师让我喊他师傅,我通常开心的时候师傅长,师傅短,哄得他眉开眼笑。不开心的时候直接喊老不死,气得他吹胡子瞪眼眼睛。
  这十年来,我爱上了吃糖葫芦。吃着的时候就会想起爹爹,想起长发披肩的他,为我疯狂的他。吃一串想一次,深深的印进心里。爹爹,我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
  我试图找过哥哥们,可是他们隐藏的很好。虽然不担心他们对爹爹的威胁,但仍然还是威胁。大哥现在有21岁了,也不知道长成什么模样了,再见面估计我也认不出来。
  我也从一个小豆丁长成十五岁的少年,脱了婴儿肥,脸也瘦削了,下巴也尖了。我比较喜欢小时候那个样子。我的头发颜色再也改不过来了,依旧银色的,长至膝盖。也许父亲见到我的银发,马上就会认出我来,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郁闷。
  我也有过埋怨,十年了,爹爹一次也没来看过我。难道他一点也不想我吗?难道他以为我真的会杀他吗?就让我用行动来证明吧。
  到了张天师这里,我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成了三餐全包,卫生全干的家丁。不要脸的师傅还美其名曰锻炼我的精神与意志。好在我也喜欢上烹饪这门学问。我当然有我的打算,不是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要抓住那个男人的胃吗?
  今天清晨,老不死的就吵着要吃东坡肉。明明是个道士,还酒色不忌。对了,他是个伪道士。反正老不死耍赖的时间多了,我也不多与他废话,取了些钱便向集市去了。正好上次买的糖葫芦也快消耗得差不多了,去补充些。
  师傅的家离集市并不远,只要绕过两条街就到了。到师傅那里总是不失清净,一年半载也不一定有人经过,后来我才知道是师傅搞的鬼。
  家门口有两颗梧桐树,一到秋天就开始掉叶子,掉的叶子都被老不死的收拾起来,也许这是他唯一做家务活的机会。
  集市上总不缺的就是人,今天也是如此。与卖肉的老板很熟悉了,很快就买了些上好的猪肉。我在这里虽然生活了十年,但出门依旧要戴斗篷遮住显眼的银发。
  万一被人当成妖怪喊打喊杀,就会很麻烦了。
  卖糖葫芦的人已经换了一个,不知原来那老人是死了还是怎么了,现在卖的是一个老婆子。今天肉铺旁边多了个算命摊子,摊后坐了个瞎眼老头。
  老不死的就是个道士,自己也学了些东西,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也信了一些。但老不死的很没用,而且还很厚脸皮的说算命不是他所学范围。
  为什么算命的都是瞎子?
  哈!谁知道呢。
  “年轻人,你也是同道中人,是否要算上一卦?”
  我左右看看,是在跟我说话?
  我停了下来。不算白不算。
  “老大爷,我只是跟师傅学了些皮毛,不知先生这卦可准?”
  “准不准试一下不就知道了么?”
  我走了过去。
  “年轻人,想测什么?”我刚坐下,他就说。
  不知道他怎么看到的,明明是个瞎子。
  “姻缘。”
  “想怎么测?”
  “就用老先生最拿手的吧。”
  “老夫最拿手的就是这双眼睛。这是浸了三途河的水才瞎的,当年......”老人的话都比较多。
  我好脾气的等他说完,我很想知道自己与爹爹会怎么样。
  等到我感到空中有双眼睛在看我,我知道这老头说的不全是吹牛。
  周围漆黑如墨,隐隐有丝丝的水声。温度很低,嘴边好像有棵梧桐树,树上还有几片枯萎的叶子,被风吹得哗哗响,感觉下一秒就会随风而去。
  萧萧瑟瑟,我茫然向这里唯一的有生命的东西走去。
  景物随着我的步伐变更。梧桐树依旧还在,却有一只凤凰栖息在上面。树下一个银发少年,背对着我。
  流水的声音?
  周围泠泠淙淙的水声,流过身边。
  有什么东西流到我的脚下,我低头去看。
  后退一步。
  是血!暗红色的血!比黑色还要显眼。
  不是鲜血的颜色,而是干涸了的血的颜色。
  银发少年转过头,动作慢慢的,却让我呼吸急促,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一张绝世容颜上,一双毫无感情的双眼。纯粹的笑着,在那双眼睛里,我看到了......
  地狱!
  “老先生!老先生!你怎么了?”
  算命先生在我感到被窥视后,就呆住不动了,现在额头冒汗,身体打颤,好像情况不乐观。我就用手摇了摇他。
  算命的醒了过来,庆幸自己还没有完蛋。不明白,听说后声音都很开朗的少年,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是什么样的事让他变成那样?
  这不是他有能力帮的。
  因为他看到了......
  另一条三途河!
  流着血与亡灵的三途河。
  收拾自己的东西,躲债主一样的一去不回头。
  我看着瞎子熟练的收拾完东西,连我坐的椅子也不忘拿走。我目送他的离开,我惊奇,他走路竟然不会撞到人。
  他一定看到了什么!
  我这人有个优点,想不通的事以后再想,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按原计划把糖葫芦全部买了,打道回府。
  ***
  最近江湖上传出了一个惊天的消息------鬼泣在先王墓里。
  这个消息可让张天师兴奋得眉毛都快掉了。到处打听消息的准确性,到最后也没确定各所以然出来。我问他什么是鬼泣,他就一个劲的感叹好东西啊,好东西。真是越老越神经了。
  “迷儿,师傅老了,身体也不行了。先王墓这一趟就你去吧。”
  老了?就你那二十七八岁的模样?
  不行了?就你那一跳十几米高的身板?
  “正好可以历练一下。”张天师接受到我的眼神,尴尬的加了句。
  这句话还可以让人听听。
  “拿驻颜珠来换。”没好处我才不干。
  “不行。”
  “拿冰莲来换。”这可是我最低要求了。
  “......好吧。”
  “先拿来。”
  张天师郁闷这个徒弟太精了,想赖都赖不掉了。
  拿了冰莲我转身欲走,师傅叫住了我。
  “?”
  师傅在我头上拔了根头发下来,变成了另一个我。
  “这是我在一个岛国学的,叫......式神。”你到底去过什么鬼地方哦。
  于是,我现在就在去先王墓的路上。
  回想起昨天,送冰莲给父亲:
  十年也没回来的盖天峰依旧一片白茫茫。徒步上山,近家情更怯,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爹爹了。
  一直在山腰等到夜幕降临,盖天山也开始刮风,风中夹杂着干雪。我这才踩着雪往家里走去。我小心的避过下人们的屋子,慢慢来到了主屋。
  这里一点也没有变,这里的三楼就有爹爹。
  我站在小时候经常抬头等待的地方。没有惊醒任何人,偷偷的进了爹爹的房间。这是我第二次进来,第一次进来被爹爹从三楼扔了下去,想起来就想笑。
  把冰莲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本想立马就走的。想到了什么,又走到爹爹的床头。
  床上的人安静的躺着,像不会再醒来一样。十年了,十年了这张脸也没有多大变化,还是美丽异常,还是那么让人着迷。
  爹爹,十年了你也不想见我吗?
  忽然想到什么,我恶劣的一笑,俯下身吻上了思慕已久的唇。
  明显感到爹爹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我笑得更开心了,谁叫爹爹假装睡觉的?
  爹爹的唇冰冰的,甜甜的,像糖葫芦的味道一样。本想只浅浅一吻,吻上了才贪恋他的美味辗转良久才离开。
  摸摸还留有爹爹味道的唇------还不够。
  李迷走后,李秋没有睁开眼睛,做了个同样的动作------摸了摸唇。
  “少爷,这是老爷给的。”管家爷爷站在风雪中堵在了我前面。
  我接过糖葫芦,笑得山花都开了。
  转身离开,管家爷爷方方正正的说:“老爷说,等你送给他的礼物。”
  我为你来到这个世上,只是恰好为你儿,只是恰好是男儿。
  就算天理不容,就算背德违轮,就算什么都没有了,我只要你,只要你,只要你就好。
  我吃着糖葫芦下了盖天山。
  爹爹,等着我......


[5]                  李残

  一路来到怡城,这里已经是很荒凉的地带了。怡城再往西就到了从没人能穿越的沙漠,往北走是座山,南边是一条通天河,所以这里交通并不方便。
  原本人少到有点凄凉的怡城,现在各个酒楼都住满了各路豪杰。为的都是进北面那座四方山中的先王墓。历代皇帝都葬在这里,这里也可谓是一龙穴宝地。大部分来人都与我的目的一样,也有少部分人希望混水摸鱼,顺一个两个陪葬品,发发死人财。
  大家都知道先王墓在四方山中,苦于找不到入口。所以都逗留在这里,每日进山寻找的人都把山上的草给踏平了。我真想不通,为了一件还不一定有的东西这么拼命值得么。你看,还没有看到鬼泣的影子,我住的地方今天已经第三次发生斗殴事件了。
  打架的原因在我看来简直不是原因,他们只是闲的慌为了打架而找理由罢了。通常打架前两方人马还要来一通口水战,几十个打男人站一起,像泼妇骂街一样,你一句,我一句,真是太难看了。
  我这人一向喜欢热闹,所以舍弃了雅间特地坐在大厅里。但我这人也爱好和平,所以我很好心的开口阻止。
  “像苍蝇一样的吵个不停,烦都烦死了。”
  两方人马都停下来,凶神恶煞的看着我。很明显,他们并不喜欢我的插嘴。
  “哪来的小屁孩,八闽山庄的事你也配管?”他们就是这么对待我这个和事佬的。
  小屁孩?不跟你计较。
  “要打架就到外面去,你们在这妨碍我吃饭。”
  两方人马抽出随身武器,准备大干一场,不过好像对象变成了我,大有不把我大卸八块不罢休。很明显,他们并不接受我的建议。
  “吃饭藏头露尾,有胆就现出面目来,让我们看看是何方啊猫啊狗。”众人大笑以示附和。
  啊猫啊狗?哼!
  “我出山的时候,师傅送了我一样宝贝。”我放下筷子,戏虐的看着他们说。
  大家都是为宝而来的人,听到有宝贝立马削尖刻脑袋想挤上前看看。连旁边看戏的人也假装不在意的注意我。
  哼!一群乌合之众,翅膀发达,头脑简单的苍蝇,我暗笑之。
  “宝贝?你小子乖乖拿出来,我们就不追究你刚才的冒犯。否则......哼哼!”
  否则?
  ......就要抢吗?
  “我这宝贝啊,师傅说不能轻易示人。不出则已,一出惊天。既然大家都想看,那我就献丑了,这件宝贝就是传说中的苍蝇拍。”
  大家还在消化我的话。
  “专拍呱噪不已的苍蝇。”
  “你小子敢耍我们!”大家一拥而上。
  我看着冲向我的人们,想到了一群黑色小肥羊冲向一只白色小肥羊。白色小肥羊化身大灰狼,吓死黑色小肥羊。自己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
  要不要杀光他们呢?
  “且慢!”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我诧异,这人什么时候挡在我面前的?
  大家被这蕴含内力的话一震,气血翻涌,不得不停了下来。
  “这样子未免以多欺少,八闽落下个败名也是不好的。再来这小兄弟也只是好像的提醒大家不要破坏了酒店。大家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说话的人也戴了一个大大的斗篷。
  我好奇的看着他,武功高强的人都爱管闲事吗?(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这样)也许因为戴着斗篷,我就更想知道他的面貌了。人就是这样,越不让你知道,你越想知道。越是得不到,越想得到。
  大家被这深厚的内力威慑,都不敢轻举妄动。盘算着如何找一个台阶下。
  “我可以做这里吗?”
  “当然。”我还等着看你长相呢。
  两个戴着斗篷的坐在一起,显得更是神秘,引来了更多的眼球。
  “谢谢你刚才帮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最少这么说,心理科不承认他的“帮”。就算他不出现,我也有办法脱身。
  “我叫李残,你呢?”
  我一愣!
  李残?六哥?同名的吧。
  “以后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找我,也许我可以帮到你的。”我对着与六哥同名的人兴趣更大了,更想知道他的脸是什么样子的。“我不知可否有幸一观,以后也莫认错了恩人。”直奔主题。
  李残也不坚持,取下了斗篷。
  周围一片吸气声。
  太美了。
  李残张得有七八分像李秋,自也是一张颠倒众生的脸。李残的脸比较偏中性,粗略一看分不清男女,仔细的看才发现眉宇间有几分英气。
  真的是六哥。
  我也看呆了。男大十八变啊,小时候最不起眼的六哥,现在就是一个大美人啦。想起小时候哥哥们都不理睬我,唯独李残会私下里带着我去子峰上玩。想到小时候跟在身后喊残哥哥的自己,差一点控制不住与他相认。转念一想,现在我们已经是敌人了。
  他是早认出我,故意现身相认?如果是,有什么目的?如果不是,谁会对一个陌生人又是搭救又是露出真面目?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是为了......杀我?!
  我笑了起来。
  如果是要杀我,不愿杀爹爹的话,我立马就杀了你!爹爹是我的,谁跟我抢谁就要死!
  “......残哥哥”来杀我啊。
  李残原本优雅的动作漏了一拍。
  他没有认出我。
  “...会这么叫的......迷儿?”不敢相信的出言询问。
  “残哥哥。”没有犹豫的喊。
  “我们去房里说话。”李残拉着我向楼上走去。
  进了房间,他将我按在椅子上,关好门窗,就坐到我的对面看我。看到他的眼神,我放下了手中的匕首。那柄曾经饮了李风血的匕首,也注定要喝遍所有兄弟的血。
  他一直不说话,最后我也觉得很尴尬。不安的动了动身体,他察觉了我的不自在,终于开口说:“迷儿这么多年过得好吗?”
  ......你憋了这么久就想问这个?
  “残哥哥呢?”
  “我都一直在跟师傅学习武功,这次传出鬼泣一说,师傅才让我出来的。不过我出来的时候狠狠的敲了他一笔。看他肉痛的脸我开心死了。”
  “真的吗?我也是的,我可把老不死的冰莲要来了。你要到什么啦?”两人说话后气氛也轻松了下来。
  “冰莲?就是极地冰莲吗?比起你的我的可是垃圾东西了。”
  “残哥哥,要不要吃?”我从手里拿出一串糖葫芦。
  李残遥遥头,随即眼睛一亮。“你从哪拿出来的?”
  “嘿嘿,厉害吧~~都是小把戏的啦。”
  李残恢复坐姿,兴奋的脸色平静下来,说:“真的吗,迷儿真厉害。”
  我咬了口糖葫芦。“嗯。”
  两人又陷入了尴尬,他看着我,我吃着糖葫芦。好像多年不见的夫妻,有很多话要讲,又不知从哪里讲起。我又咬了口糖葫芦,想找个话题摆脱这尴尬的安静。
  “......迷儿。”
  “嗯?”
  “...我可以看看你吗?”
  吃掉了手里最后一颗糖葫芦,取下斗篷。原本挽起的长发披散下来,仿佛银色霞光照亮了房间。放好斗篷回过头来,发现他在发呆。如果是爹爹看到,会不会也发呆呢?
  “残哥哥,你看够了没,该回魂了。”我好笑的看着他到听我的话后窘迫的样子。
  “...怎么会看够,迷儿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迷人...”
  我眉开眼笑,“残哥哥也美得不得了。”
  “怎么能跟迷儿比呢,我们的迷儿美得天地共妒,人神共愤。如果是女的一定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宠溺的像小时候一样过来搂着我,但想到了什么手停在了半空中。
  “残哥哥,没事了,师傅已经帮我把电去掉了。”我亲昵的跳到他怀里,拉起她的手在自己身上乱摸,还你看你看的示意我已经不是危险分子了。
  他的脸上有圈圈红晕,抽出他的手在我发上摸摸,随后把我搂进怀里。我有点不好意思,在被他抱住后,也意识到我已经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了。
  在熟悉的怀里,想着,天地共妒,人神共愤,唯独爹爹......要是将这样貌换爹爹一个肯定的眼神,我也愿意。
  ***
  “你怎么来了?”张天师收到李秋的眼神,马上改口:“你来我当然欢迎,你儿子不是前天才去看你吗?”
  李秋听到儿子,不禁想起那晚的那个吻。吻乱了自己的心,大概自己的心早就乱了。
  “喂!说话啊,不会李迷对你做了什么吧?”
  “你真罗嗦。”被不幸言中的李秋说。
  看李秋这个样子,张天师好奇了。这冰山千年难见有一表情,“不会是你儿子强要了你吧?”
  ...虽然没有到那地步,但也差不多,李秋机械的想。
  “你舌头不要了吗?迷儿呢?”
  “...你看!重色轻......在睡觉。”张天师被李秋一看,很识相的立马改口。
  两人来到李迷的房外,像以前一样。李秋轻轻打开一条门缝,向里面看熟睡的儿子。床上被褥凌乱,银发被压在身下铺了整整一床,松松的衣服稍稍露出白皙的胸口。
  张天师看得血脉膨张,李秋依旧冷静的关上房门。张天师怀疑他不是男人。
  “迷儿呢?”冷冷的口气,没有一丝语调,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的画面而动摇。李秋是男人,但不是李迷他都没兴趣。
  “你不是刚看过啊。”
  “你还装蒜?这能骗过我?”李秋没有语调的声音让张天师不由自主的紧张。情不自禁的开口:“在怡城。”刚说完就捂住自己的嘴,坏事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都怪自己教他催眠,这下自己都着了道。
  ***
  “残哥哥~~晚上我跟你一起睡。”
  “......好。”李残不好意思,但是忍不住这样的诱惑。
  从李残那得知,为了这鬼泣,我几个哥哥也来了。有没有都来李残也不知道,他只是来的路上遇到了结伴而行的三哥李岸和四哥李晓。我问他鬼泣有什么作用,引得这么对人窥觎它。他也说不清楚,只道他师傅听了这个消息兴奋得差点杀人,这倒跟老不死反应一样。
  既然遇到三哥和四哥为什么不与他们一起呢?我这句话没问出口,太快结束游戏就不好玩了。我不信他们会忘了我杀了李风,但他们的目标应该不是我的,为何找上我?为李风报仇?
  不管是什么,我都陪你们玩。
  笑得和小时候一样,天真又开心,但此时眼中却多了些对鲜血的狂热。扭扭身体,找个舒服的位置,在李残怀里睡去。
  李残现在知道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了。李迷在怀,根本没办法入睡。勉强闭上眼睛,反而脑里想出更多李迷的画面。李迷的身体贴着他,更让他遐想衣服下面的......一直到半夜才沉沉睡去。
  ***
  夜深了,行人车辆早就休息了。这里唯一还热闹的地方,就是那些烟花之处,莺莺燕燕们依旧笑声不断。雅间里有两个男子面对面而坐,没有少女围绕左右。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时不时浅啄一口烈酒。
  此时,窗外一阵扑棱棱翅膀煽动的声音,其中一个男子打开窗户,拿进来一只灰色的鸽子。
  是只信鸽。
  男人展开一张小纸,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字。
  法术,无电。
  远处的一棵树枝上,一个半大的孩子蹲在树上,目光炯炯的直视前方,一动不动。


[6]                  沈崇文

  富贵酒楼最近因为江湖传闻,已经人满为患,老板赚钱赚得乐啊乐,最后咬牙又把各种用度又提了价格。
  一个个衣衫褴褛,头发根杂草没差别,身上脸上都是泥巴,还发出阵阵奇异的味道-----臭!没错!现在这就是我的形象,我就是每个城市都少不了的乞丐。
  说道乞丐这个词,我就像痛哭流涕,想指着太阳说日。贼老天不长眼,我刚毕业就治病救人,造福人类。而你却把我扔到了这里。到了这里也就算了,让我攀上个王公贵族我也就不计较了。可是!我的空降地点非常非常非常的不佳!竟然好死不死的把我扔在了深山老林里。
  咳!咳!光顾着抱怨了,忘了介绍。我的名字是沈崇文,刚刚毕业的中医。记得当时老妈一哭二闹三上吊威胁我选中医,最终我妥协在了她的眼泪攻势下。
  我是怎么穿来的?
  记得那天,我背着自己的药箱去为一个小女孩打针。那天原本天气晴朗,我出门不久就有大片大片的乌云压下来,黑沉沉的。我估摸着就要下雨了,于是小跑了其拉。说起来该骂那个乱扔垃圾的人,我踩中那跟新鲜的香蕉皮后,哗~掉进了臭哄哄的水河。
  当我心来时,我不幸的在了一片树林里。在无数穿越文的教导下,我明白了这个宇宙不可抗力。我树林里折腾了将近三天,没的吃没的喝,就我的药箱陪着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城,随后我确定我真的穿越了!我庆幸老妈让我选中医,想在这异世界也玩个风生水起,说不定那天还成了某某神医。
  怀着这样的想法,我去医馆应聘了。但是他们理都不理我,把我赶了出来。原因是我的白大褂在几天折腾下不仅仅破了,而且还脏得不像样。
  游走于各个医馆,但是没有伯乐发现我这匹白马。
  又过了两天,我输给了我的肚子,当起了乞丐。原本我可以活得好好的,都怪那个有眼无珠的老天。早知道就不跑了,早知道就不去救人了,早知道就不学中医了,早知道就不读书了,5555~~早知道....早知道....在我愤世嫉俗、声泪俱下中,今天的午饭来了。(剩菜剩饭)
  “你好。”
  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动作,我愤怒的抬头。世界静止了,不仅仅我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惊为天人。手里的半个鸡腿掉在了地上,而我全然不知。眼前一个十五六岁的银发少年,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啊,仿佛时间都会为他静止一般。
  “迷儿,怎么了?”又走来一个黑发少年
  银发少年摇了摇头,“我们走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健了惊天地的美人,又来了一个泣鬼神的美人。我承认这个黑发的没有银发的耀眼,但是这心跳是怎么回事,这脸上的热度是怎么回事?看着他们,眉宇间稍有相似之处,估计是兄弟吧。我还没看够,他们就要走了。我的眼里只有黑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我傻傻的午饭也不迟了,就慢一步的跟了上去。走了两步,银发回过头来,深深的凝望我。看得我脸都红了,虽然脸上全是泥,但我仍然觉得很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心上人了,我不会被你迷惑的。
  “有什么事吗?”银发问。
  “我......”我怎么可以说为了追求黑发呢,多唐突啊。而且我是男的,万一他不是和我同类,把他吓跑了,那我的爱不是没开始就要夭折吗?不能说!绝对不能!
  “你跟我来吧。”银发又说。黑发和我都诧异的看着他。他对黑发摇了摇头,黑发收起了询问的眼神。瞥了我一眼走了。为了我的爱,我上刀山(塑料的)下油锅(没沸腾的)都可以,所以我跟着他们走了。
  他们带我进了富贵酒楼,原本喧嚣的大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的嘴巴里可以塞进鸡蛋了。有几个更是口水横流。小二还不允许我进来,被银发瞪了一眼,大家都跟着银发凶神恶煞的瞪着小二,小二不敢说话了。哼!一个狗仗人势的东西。
  进了房间后,我不知道自己该做哪儿好,我全身都很脏。
  “你有什么事吗?”说完银发手里突然出现了一串糖葫芦。没错,是突然出现的。我遇到身陷了?不会吧,那他也不用变糖葫芦出来吧。
  “...你是神仙?”
  他摇了摇头,“我是李迷,他是李残,你叫什么?”银发开口,黑发又诧异的看他,大概意思就是为什么告诉他。
  银发是李迷,黑发是李残。真不愧我看中的名字都这么好听。(- -!)
  “我叫沈崇文,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作为现代人,我十几年的书会白读了吗?口齿流利,脸不红,气不喘。我在想就算不是神仙也是会法术的人,说不定有办法的。
  “我知道。”
  ...啊?
  李残与我一样惊奇的看着他。
  “他身上有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力量,还隐隐有条通道。”他对李残解释。
  “那...你有办法帮我回去吗?”他这么说,我回去有望啦。
  “有什么好处?”
  ...我浑身就一身破衣服,还有一个藏好了的药箱。我一无所有。
  我摇了摇头。
  “你先去买套衣服,洗个澡吧。”李残扔给了我一锭银子。
  我感到啊:不愧是我看中的,这么贴心。
  “实在是熏死人了。”他又说。
  .....我晕!
  托小二去买套衣服,再搬桶热水到李残的房间。小二竟然用蔑视的眼神看着我,我有现代人绝对不吃亏的良好性格,用同样的眼神回敬他并扔给他一锭银子。看他眉开眼笑直呼大爷的样,哼!势利眼!
  李残与李迷有两个房间,他们好心的让了我一间洗澡。我沐浴在木桶中,这是我来这里第一次洗澡,热水真舒服。我一边洗,一边想,好处?有什么好处呢?
  洗去身上的污垢,穿上了小二送来的衣服,刚才邋遢的乞丐已经不再了。我的头发本来就齐肩的长度,还好在这也不是太奇怪。照照镜子,真帅!但总觉得少了什么。
  想着估计他们等急了,想着李残的模样,越想越觉得他的可爱。可是如果李迷是他的情敌就不好了,我完全没有优势了。既然暂时回不去,既然老天让我遇到你们,就让我也快快乐乐的活下去吧。这么想着的沈崇文,身上自然流露出了一种放荡不羁的感觉。
  “我在我的世界,是一个医生,就是这里说的郎中。我唯一会的就是治病救人。”我进门后才发觉看李残时只有个模糊的轮廓,我忘记了带眼镜。我戴上眼镜,又一次沉浸在李残的魅力中。直到李迷咳嗽示意,我才醒悟过来。我是不是太色急了?李残脸上有红晕,害羞了?还是气的?
  “哥哥,今天我还跟你睡。”李迷说。
  “......好。”李残说,并郁闷迷儿为什么这个时候说。
  我感到自己没希望了。
  “沈崇文是吧?作为交换条件你就跟着我吧。”李迷想沈崇文要跟着残哥哥才有好戏看。
  “......好吧。”我爱的人名花有主,神采飞扬的脸也蔫了。
  “原本这城里人很少,但最近涌进了非常多人,你们是本地人吗?”明知故问,本地人干嘛住酒楼。
  李迷看了我一眼,仿佛看穿我一样。说:“江湖传出有一宝物叫鬼泣。”
  “在这里?”李迷点点头。
  “你们也是为这个来的?”李迷又点点头,说:“就在四方山的先王墓里。”
  我的眼睛一亮,回复神采,“你们要去盗墓?”
  “勉强可以说是这样的。”李残说。
  哇~~~声音真好听。冷静!冷静!不能这么色。整了整表情说:“盗墓多帅啊,这职业太有前途了。我以前看过很多盗墓小说。什么奇门遁甲,搬山填海,厉害得不得了。”
  “小说?你学过盗墓?你不是说你是郎中吗?”李残问。
  “小说是我们那一种书籍的叫法,我没有学盗墓。我只是看过一些盗墓的小说。”
  “这么说你会找墓穴?”李迷问。
  “我不会啊。”
  “你不是说你看过这方面的书吗?”李残反问。
  ....你们误会了。“这个小说的意思就是假的,不存在的,那些东西只是人写出来的。”我可不想被他们认为我可以寻穴探墓。
  李迷突然站起来,越过我走出去了。
  “他怎么了?我说了什么吗?”
  李残摇摇头。
  我意识到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好机会!要抓紧表现!
  “你脸上那个是什么?”李残先开口了。
  我受宠若惊的说:“是眼镜,眼镜。”
  ....他满脸的疑问。
  我想起了这个名词这里没有,“我眼睛不好,戴这个才能看清东西。”
  他怜悯的看着我。
  ....我晕。
  “我在原来世界,是个中医,你是什么职业呢?”要表现出我的健谈。
  他不说话,我想起刚才他们好像说过了。
  “你是盗墓的吧?是哪个派系的?”
  他还是不说话。难道他们忌讳告诉别人这些?一定时这样的。
  “你今年几岁啦?家里还有什么人?”我觉得我跟查户口的差不多了。
  他终于开口说:“几个兄弟和我爹爹。”
  “那你妈妈呢?”
  “被杀了。”他面无表情。
  我自动把他这样认为是悲愤到难以用表情来传达。我义愤填膺的说:“仇人是谁?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他丢了个白痴的眼神给我,“我爹爹。”
  啊?.....我呆了几秒。可怜的孩子,在这样的家庭长大一定很不幸福。我怜悯的向前走了一步,不料衣服不合身,踩到了衣角。
  “啊!”我绊到的惊叫声。“哐啷!”椅子倒地声。“彭!”重物砸地声。
  整个世界安静了。
  我摔的七荤八素,要命的是我的脸刚好呀在他的...小弟弟上,而且我感到硬硬的感觉。我手忙脚乱挣扎着起身。看到他的脸红了,他看到我在看他,扭过头看着旁边的地板。雪白的颈就在我眼前,我感到小腹一阵燥热,下身有抬头的迹象。
  “我....我去拿东西。”我没用的落荒而逃。
  在我出门后,李残骂了句:“白痴。”
  我去找出我的药箱,慢吞吞的往回走。我很白痴的在富贵酒楼旁边兜来兜去,直到天都快黑了的时候,我遇到了李迷。他旁边又站了一个大美人,我已经不惊讶了。估计又是兄弟吧,和李残真像。
  我又很白痴的目送他们进去,我才跟进去。
  等我进到房间,他们已经坐下吃饭了。李残看到我进来,皱眉说:“你拿个东西,怎么这么久?”
  干嘛这么凶啊,我又不是故意推到你的。“我....我只是去拿药箱。”李残也发觉自己的口气,不赞开口,低头吃饭。
  这动作这表情看在李秋和李迷眼里就别有深意了。
  “爹爹,今天你住这里吧。”李迷说。
  爹爹?李迷的爹爹不就是李残的爹爹吗?我彭的一下放下碗筷,站起身来就喊:“爹爹好。”
  他们愣住。
  李迷一会儿释然的笑笑,对着爹爹坏坏的一笑。爹爹没有反应。
  李残嘭的一下站起,筷子顺手就砸了过来,怒吼:“你白痴啊!”
  李迷笑得更欢了,爹爹也看了一眼李残。
  李残意识到失态了,狠狠瞪了我一眼。大有你小子给我等着的意思,又优雅的坐下吃饭了。殊不知他瞪的那眼就把我电晕了。OH~~我的女,啊不!我的男神~~~
  李迷:“爹爹今天住这里吗?只有两个房间。不住的话,我和残哥哥睡。”
  爹爹看了眼李残,李残身体一抖。“我明天再走。”
  ***
  李残的房间:
  “你站那门口干嘛,不睡觉啊。”他站在桌子旁边,双手交叉在胸口,恶声恶气。
  干嘛又发火啊~~我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我小心的走进去,李残身上的香气充满整个房间,仿佛早诱惑我去侵犯他。
  沈崇文你个白痴!稳住!我死死忍住去拥抱他的心,双手放在背后爬上床。
  李残再一次皱眉:“你是猪吗?!睡觉衣服不脱,鞋也不脱。”
  .....我晕。
  脱了鞋,脱了外衣。我犹豫了,这里面的衣服不脱了吧?虽然我以前都是罗说,这么快就坦诚相待总是不好吧。对对,不能让他以为我很随便,古人都是很保守的。决定了,不脱!
  “你睡里面还是外面?”转过头,噗~~~~~鼻血狂喷~~~~~他在,脱衣服。
  要长针眼啦。我用双手捂住眼睛,又在指缝见偷看。雪白的肌肤,匀称的肌肉,性感的腰肢,修长的腿,还有翘翘的......我一个都没看到。我怒吼:他怎么只脱了外套!
  “你睡进去。”他说。
  我乖乖的钻到里面一个被窝。郁闷的希望他身上的衣服变透明。
  他用手在中间划了一条三八线,“你敢超过这里,我就杀了你。”
  ...不要这么大的火气啦,容易上火的。
  “睡吧。”他也躺好后,手摇摇一挥,蜡烛熄灭了。神仙睡觉就是这么方便。
  我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也没什么欲望,也没有什么处男的幻想。就是觉得烦,觉得不舒服。却说不出个所以然。越睡不着我就越烦躁,翻身的频率就越大。
  我又翻了个身,就听到他说:“你再翻身我就把你扔出去。”
  我不敢动了。原本烦躁的心也因为他的声音平静下来。我感叹:人型脑白金,喝了腰不疼了,腿不酸了,睡觉也香了。我乱七八糟的想着些有的没的,不久就睡着了。
  (由于某医生睡着了,现在转换成李残的视角)
  我觉得身旁人的呼吸逐渐均匀,还在烦恼今天脾气为何如此火爆。原本的冷静荡然无存,相关没有家教的人,扣除脏话,说话那么大声,还用筷子打了他。他不会以为我就是那样的人吧?他一定不会对我有意思了。
  ......他对我有没有意思关我什么事?
  ......他干嘛要对我有意思啊?
  我用力的甩甩头:今天我太不正常了。
  这是,一直手压到了我的胸口。
  我挑眉:吧我的话当耳边风吗?但是他呼吸依旧均匀,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好吧,今天我心情好就原谅你一次。
  拉开他的手放号,他的脚又压到我腿上了。
  睡相这么差?
  甩开他的腿,他整个身体都压了过来。
  我脾气太好了吗?
  嘭~!某人被踹下床。
  沈崇文摔得神智不清,“....妈妈,....外星人入侵了。”睡在地上不动了。
  我想了想,把旁边的杯子扔给他。
  我又想了想,下床把他抱回来睡。某人自动双腿缠上我的腰,我......我下身竟然.....像被什么烫到了一样,立马松了手。
  嘭~~~某人又摔倒在地。
  某人终于醒了,搞不清楚状况,睡眼朦胧的说:“怎...怎么了?”
  我说:“睡觉。”
  黑暗中我听到某人轻轻的脚步声,慢吞吞的爬过我身上,躺到我旁边。
  ....差点控制不住要去抱他。
  我甩头,甩头,甩头,就是甩不走刚才的景象。
  扪头!睡觉!


[7]                  寻墓

  送走了哥哥与沈崇文,我高高兴兴的关好门窗,说:“爹爹,我们睡觉吧。”
  只见爹爹拿着不知从哪拿来的一本书,说:“你先睡吧。”
  “爹爹,我给你梳头。”我抽掉了绾发的一支木簪,以手指代替梳子。穿过爹爹柔软的发丝,慢慢的梳通、梳顺。指尖滑过他温热的头皮,我恶作剧的在一个点上轻轻一用力。
  李秋放松身体,感受迷儿的双手划过的每一寸地方。突然又想到了那晚的吻,此时更是被碰到了敏感的地方,下意识的挣扎着站了起来。挣脱开了才意识到自己有点过激了,说不定迷儿只是不小心的。
  看到迷儿像偷了糖一样的笑着,他.....他好想打人。
  “你先去睡吧。”
  我听话的脱了衣服,在爹爹面前晃了两圈,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身材,直到爹爹瞪着我,才钻到被窝里去。爹爹背对着我看书,我看不到他的表情。那个背影早就深深的在我心里,哪怕闭上双眼,我也能够勾勒出细枝末节。
  “爹爹,你知道吗?....”我忍不住从背后抱住爹爹,把脸贴在他的背上。他不说话,什么反应也没有。对我......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爹爹,你不喜欢迷儿了吗?你讨厌这身体吗?因为我是男的?因为我是你儿子?爹爹~~~你难道真的不明白.....?”我不想说出来的,不想的。可是....爹爹的冷漠压抑着我,让我失去了理智。
  爹爹把凉凉的手指放到我手上,说:“放开。”
  ......我苦笑。
  没有表情,又是没有表情。没有语调,又是没有语调!
  我不松手,反而收紧了双臂。
  爹爹还是背对着我,手上用力将我手掰开。我也用力,我不敢放手,像是一旦松了手就会永远失去一样,我心慌得觉得爹爹在离我越来越远。即使拼尽全力,我的手还是慢慢分开了,就像拼命的爱却什么回应也没有一样。
  十年的努力,十年的孤单,一下子全发泄了出来。想要爹爹知道自己的心,也想知道爹爹的心。但是.......
  我无力的喊道:“爹爹~~~你真的不知道吗?我......”我爱你啊。
  不等我说完,爹爹竟然......用内力震开了我。
  看着我空空的双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也空空的。
  “你早点睡吧,我出去一会。”说完从窗口离开,李秋现在心里也乱得很。
  ......门没锁。
  “爹爹~~~~”我爬起来,披了件外衣就追了出去。
  我跟着前面快速的身影,一会就来到了城郊。
  身前的人影依旧没有停下,我焦急的喊:“爹爹,你要回去了吗?”
  爹爹终于停了下来,转过头来看停在他身后的我,面无表情。我对着爹爹笑笑,尽量不把难过放在脸上。“爹爹......”不要走。
  他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与他无关一样。不冷也不热,反而让我更不安。
  “迷儿......”他停顿了一下,像在思考怎样说才能不伤害我。他又说:“......我们不可以的。”
  果然......
  我还能做什么吗?大概不应该现在就说出来的吧,是自己太自以为是,以为在爹爹心里,我有那么一点点重要。也许不管什么时候说结果有一样的吧,可是......要我怎么放得开?
  天理不容是吗?
  不伦之恋.....呢。
  看着爹爹远去的背影,头也不回的离开。我不闹了还不行吗?我不求什么了还不行吗?只要.....你还是我爹爹就好了。
  一句话就想让我放弃吗?爹爹你太小看我了。就算天理不容又怎么样,就算天打雷劈又怎么样?难道我会退缩吗?难道我会怕被老天爷劈吗?
  哐啷啷......!一道雷劈了下来,身上的衣服瞬间化为靡粉。周身还有丝丝电流环绕,有的甚至进入了我的身体,雪白的皮肤却没有受一点伤。
  该死的贼老天!
  李秋在远处看到,急忙赶了过来,速度快到了极致。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我的身上,说:“迷儿,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看着爹爹为我紧张的模样,谢天谢地:劈的好!劈的好!
  我扑进了爹爹怀里,“我们回去吧。”
  ***
  第二天,我醒来后,爹爹早已不在。
  摸索着起来,发现床头有张纸条:等你,等我。
  爹爹...我们约好了。
  穿好衣服,拿出一串糖葫芦吃了起来。想起了什么,手放在嘴中吹了一个无声的口哨。这只有特别的人可以听到,这些特别的人正是我的九个属下。
  一共九个人,是七岁那年寻找到的,他们都是无亲无故的孩子,有几个与我年龄相仿,还有几个才七八岁。他们与我一起学习老不死的法术,只是老不死的不知道而已。
  想要在争夺中获胜,就要有足够的实力。从意识到危险无处不在时,我就打算要培养这几人了。是什么时候想的?好象是刚刚六岁的时候吧。那年,我受到了不少李家仇人的招待啊。
  九个人分别以赑屃、螭吻、蒲牢、狴犴、饕餮、蚣蝮、睚眦、金猊、椒图命名。九人的性格也很对得起他们的名字。
  赑屃是个老实人,胆大心细,任劳任怨。每次重活、粗活都是他干,待人友好,运气也特别好。
  螭吻善于监视,喜欢在别人想不到的地方监视着,越险要越喜欢。他唯一的优点就是很会玩火。
  蒲牢比螭吻还不如,什么优点都没有,还有一大堆缺点。总是在不恰当的时候大声说话,而且胆小如鼠。
  狴犴喜欢抓别人的小错误,俗称小辫子。哪怕连你吃饭时,姿势不对也要方方正正的给你纠正一番。我找到狴犴的时候,他被杀他妈妈的人划花了脸。后来总是带着恶鬼面具。
  饕餮就不介绍了,一个贪吃鬼,连我糖葫芦也敢打主意。
  蚣蝮与螭吻对着干的,一个水一个火,水火不容。
  睚眦,人如其名,真的睚眦之怨必报。但是极重感情,对自家兄弟仁慈,对别人残忍。曾经有一次,杀了一家八口人,连刚出生的婴儿也没有放过,也可以说很是嗜杀。
  金猊是佛祖身边的侍从,但是我们家的金猊并不信佛。
  椒图有句口头禅:有我在,你们放心。
  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正是善于监视的螭吻。
  “都查过了吗?”咽下嘴里的糖葫芦,我问道。
  “是的。”
  等了一会,他没下文了。我很不喜欢这样的回答,像拨算盘一样,问一点答一点。你就不能一次性都说了吗?看着年仅9岁,却像牛一样倔强,誓死也不改一下自己的习惯的人。
  我认命的又问:“在哪?都有谁?”
  “百花馆,李岸和李晓。”
  我好想扁他!真的问什么答什么!你就不能说一下他们在做什么?
  “盯紧了,再查查别的人。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了。
  他依言转身就走。
  “回来。”他又恭恭敬敬的,没有任何抱怨的会过来跪好。
  “爹爹什么时候走的?”
  “天亮。”
  ......我真的不想看到你了。
  真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属下都这德行。算了,不想他们了,想想就来气。吃完一根糖葫芦,又拿出一根。眼珠一转,嘿嘿~~~~哥哥应该起床了吧?
  蹑手蹑脚的向他们房间移去。
  我小心的把门拉开个缝,向里张望。哇塞~~~春图啊~~~只见沈崇文衣衫不整的贴在哥哥身上,手和脚缠住哥哥。半开的衣服露出了一个肩膀,从我这么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沈崇文流的口水。
  哥哥脸色好像不太好,不会是做了通宵吧?哇~~~谁攻谁受啊?可惜啊,错过了,错过了。
  这时,哥哥睁开了眼睛,推推身边的人,沈崇文没有一点反应。哥哥又推了推,沈崇文还是没反应。哥哥的脸色变黑了,粗鲁的掰开缠住自己的手脚,用力把医生扔到了床里边去。嘭的一声好响,连我都为沈崇文喊疼。但是睡着的某人完全搞不清状况,还在喊妈妈。哥哥原本的黑脸立马黑得发亮。
  我惊之:原来哥哥是攻的。
  以为哥哥要上演一出,捅醒梦中人的戏码,我更是兴奋的把头往里探探。
  但只见哥哥站起来,对着床上的人说:“你准备睡到什么时候!太阳都晒屁股了!”(注:口气相当的恶劣)
  医生动了动身子。适时的流了一条透明的口水出来。砸砸嘴呢喃道:“....妈妈.....”这个恋母情结太严重了。
  我明显看到哥哥手上青筋突出,这在平时谁能把哥哥惹到如此发火?
  哥哥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说:“你再不起来,晚上别睡床了。”
  医生一个驴打滚,骨碌一下就站了起来,对着哥哥灿烂的笑。
  哥哥:“傻笑什么!还不穿衣服!”
  医生乖巧的穿好衣服,戴好眼睛在一旁等待。我想,哥哥真厉害,一个晚上训练得这么好了。
  这时,哥哥向医生靠近,我与医生都紧张了起来。
  好戏要上演了?哥哥要上了?
  可惜,哥哥只是拿掉了他的眼睛说:“我可以戴下吗?”
  医生点点头,我能感到医生明显的泄了气。
  哥哥戴上眼镜,向前走一步,脚下轻浮,一下子倒了下去。(眼镜度数过高,他晕的)
  他一倒,我为了看得更清楚,更往前探身子。
  “啊!”哥哥的。
  “啊!”我的。
  我趴在地上看着他们嘴对嘴。哥哥脸成了猪肝色看着我,医生一副陶醉的表情。太混乱了...
  我干笑着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说:“我是来叫你们吃饭的。”不待哥哥反应过来,一溜烟跑到了楼下。开玩笑,怎么可以说是偷窥呢。
  哈哈哈~~~留下医生果然是对的。哈哈哈~~以后有好戏看了。哈哈~~哈哈~~(越笑越无力)...哈~~我还真羡慕呢.......
  出门去买了些糖葫芦,回来时,他们已经下来了。
  我说:“哥哥,今天我们进山探探路,说不定可以找到墓穴。”
  哥哥:“也对,在这里虚等也是浪费时间。但是,那么多人几乎都把山给踏平了,也没有一个人可以进墓的。”
  医生:“我也去。”
  哥哥:“你去?小心被鬼给吃了。”
  医生脖子一缩:“不要,我要去!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哥哥:“切~!谁保护你啊。”
  医生可怜兮兮的看着哥哥。
  哥哥受不了他的眼神:“干嘛啊!别这么恶心的看我......算了,算了,让你去还不行吗。”
  医生开心的跳起来。
  我看着他们,想:如果爹爹......算了,算了,会有那么一天的。
  知道临近日中,才到达四方山的山角。我们下了马车,徒步进山。进了山,阳光也暗了下来,原本密集的草地被踩出来一条条道路。医生一进树林就小心翼翼的,不敢离哥哥一步远。
  “咕~~~~~~”
  “有鬼!有鬼!”医生死命抱住哥哥,大声的叫唤吓走了枝头的猫头鹰。
  哥哥一副受不了你的表情,说:“有你个大头鬼啦!真有鬼也被你吓跑了,何况只是只鸟。”
  医生抬起头,警惕的看着周围,手仍抱着哥哥。
  哥哥看他真的吓得不轻,说话语气也软了下来,“不要疑神疑鬼了,没事的。”
  医生点点头,“对,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我不怕。”
  “有的。”我说。
  医生身体发抖,脸色发白,靠得更紧了。
  哥哥剜了我一眼.......
  我耸耸肩,爱~~~有异性没人性,见色忘弟啊~~~~
  随着我们的深入,数目也越稠密,阳光穿过树叶就越少。逐渐昏暗下来的树林,人迹也少了。我们没有沿被踩出的小道走,而是哪里没人去,我们就往哪走。这样的几率就大了一些,尽管这样,我们还是一无所获。
  最先叫累的就是医生,后来哥哥帮他背药箱。但过了不久,他走路的脚步都不稳了。我们在一棵巨树下坐了下来。听着医生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不禁感叹以后哥哥的幸福生活,这耐力怎么行啊。
  医生指着树冠说:“那树枝长得好奇怪,像人的脚。”
  我与哥哥顺着他目光看去,我一惊。
  那就是人的脚!
  “我去看看。”我说。
  医生抓着哥哥,生怕他跑了。脸色也很不好,惊恐的不敢往上看。
  树太高了,我在树杈上两个借力上了树冠。靠近了一股浓浓的臭味飘来,我只屏息看了一下。这些尸体有的已经烂光了,有的才开始腐烂。粗略一看,树上竟有十几个人。尸体是被树枝缠住的,但他们的头都不见了。
  我回到休息的地方,对他们说:“有可能是进山寻墓的人,但都没听说有人失踪。我看,我们还是尽快离开。”
  医生和哥哥点点头,站了起来,按原路返回。
  我们越走天色越黑,按时间来看现在还不到傍晚。越走越不对劲,我喊住了哥哥。
  医生喘着气说:“不会是迷路了吧?”
  我摇头,“我是不可能迷路的。”
  医生说:“我有指南针,可以辨别方向的。”说完在药箱里找出一个圆圆的东西。
  这时,远处走来一个背着弓箭的中年汉子。


[8]                  医生倒下了

  来人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想也没想就挡在了哥哥与医生前面。小声的说了句:“小心。”医生也站了起来,面色依旧不怎么好。
  待中年人走进了,那种感觉变为阴冷,我眯起双眼,紧紧的盯着他。
  “你是谁?”满是敌意的问,并递了个眼神给哥哥。
  中年人憨憨的笑,说:“我是这里的猎户,你们怎么在这里?”
  猎户?难不成在这黑漆漆的地方打猎。我说:“我们迷失了方向,这天又突然暗了,我家是在怡城的。”
  “迷路了?那你们算是碰对人了,这里的路算我最熟悉的了。”他豪爽的说。
  我递了锭银子过去,说:“有劳了,到了怡城一定好好谢你。”
  他面色一凛,哼道:“我可不是为了钱!举手之劳而已。”
  举手之劳?我看是心怀鬼胎吧。浑身死气重得很,不是将死之人就是已死之人。而这个我并没有告诉哥哥。
  医生说:“大哥,那先带我们离开这里,可好?”
  中年人看了看四周,说:“刚才天还亮的,不知现在怎么突然暗了。最近林子来了很多人,不太平了。这样吧,我的木屋就在前面,去那里休息会吧。”
  猎户一般在森林里都会有自己的临时居所,以防万一的。一般木屋都很简陋,有完整的木板遮风已经非常不错了。
  我转头看哥哥,哥哥扶着医生,像扶着个宝似的,点了点头。
  这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却来了。而且,明显来者不善。正常人都不会跟他去的。但是,我很好奇,他到底想玩什么花样呢?
  我最喜欢看到比尔绝望的眼神了,舔了舔干涩的唇,跟了上去。
  ***
  猎户在前面带路,哥哥与医生走在中间,我小心的断后,注意这周围,更注意只猎户的动作。七转八转的到了一座木屋,这木屋还算结实。走进木屋,我的眉头皱得更紧,好重的死气。
  哥哥他们是感觉不到的,感觉到也是觉得这屋子比较压抑。
  屋子中的陈设非常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的确像猎户的房子。但是,在角落里却对着十几个坛子,这坛子是一般百姓家用来腌菜的。一个猎户的房子里放这么多坛子不是太不寻常了吗,而且这些坛子散发着更重的死气。
  有问题就要搞清楚,这是我一贯的宗旨。走到角落,欲将坛子打开时,听到猎户大呵:“不要乱动!”
  我悻悻的缩回收,不是我怕他,而是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猎户看到我不准备动坛子了,也坐在一边不说话了。刚才还满热情的,现在怎么就不说话了?
  哥哥温柔的扶着医生坐在床上,嘴上却不饶人的说:“你怎么这么没用啊,喊你别来你偏要来!”
  医生像小猫一样,虚弱又乖顺的说:“我身体很好的,就是不知今天怎么了。”
  哥哥让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时不时去摸摸他的额头。感叹啊~~这才多久,哥哥以后完蛋了,哈~~
  我看医生的脸色很是不对,明显的发黑,对哥哥说:“让我来看看。”
  把医生平放到木床上,我给他把了会脉。
  我说:“没生病。”
  哥哥松了口气。
  我又说:“但是,中了尸毒。”
  “你不会一次性说完吗?!”
  我耸耸肩,与手下呆久了,也染上恶习了。
  “怎么会中尸毒呢,我们都一直在一起的啊。”哥哥又把躺着的医生抱进怀里,医生身体不舒服却笑得很甜蜜。
  的确是一直在一起的,但是我与哥哥小时候便一直泡药酒,早就百毒不侵了。看他们那小样,真羡慕啊。但是,怎么会中尸毒呢?这里死气这么重,再不治医生小命还真有可能保不住。看他们亲热在一起,叹息,只有我去找药了。
  “哥哥你陪着他,我出去找些药,小心点。”我说。
  “不用。”只见哥哥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颗淡绿色的药丸。如果我没认错的话,那是玉露丸,解百毒的。
  “哥哥还真舍得。”用玉露来解尸毒,大材小用。
  “这是老不死哪里敲诈来的,反正我也用不到。”他说。
  我一挑眉,看来哥哥的师傅也不简单啊。我这十年来才收集到了三颗呢。
  吃了药的医生脸上有点血色,但还是赖在哥哥怀里,哥哥恶声恶气的说:“喂~你可以起来了吧!”
  医生甩甩头,往他怀里挪了挪。
  “喂~你恶心不啊。”尽管这么说的哥哥,没有推开他。
  而那猎户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说,连我说到尸毒,他竟然也没有什么惊讶。只是看着我们,这不是太反常了吗?昏黄的烛光,照得整个屋子更加诡异了。
  突然,门外传来在树叶上疾速奔跑的声音。
  房里的4人一动不动。猎人看了我一眼,又转向别处。
  开玩笑,这种水平也来用调虎离山?我就来个风雨不动安如山。
  哥哥与医生小声的交谈着,猎人也没有什么动作。就让我们比比谁先坐不住,我耐心可是好得很呢。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想不解决眼前这个麻烦,天永远也亮不了。
  “嗡”~“嗡”~“嗡”~“嗡”~
  一声接一声从远处传来的声音,让人听了很烦躁。猎人听了后更是双目赤红,站得笔直,仿佛要吃了我们一样的看着我们。
  这样就忍不住了吗?
  哥哥也站了起来。
  我顺势站在了哥哥前面,轻蔑的看着猎人,小心僵尸也敢造次。心中却是困惑,为何刚才没有察觉到,这中间一定有蹊跷。就见身前的中年人像野兽一样怒吼一声,随即身上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身体也变得很高大。现在已经完全一个恶鬼模样,把医生吓得说不出话来。
  变成战斗状态的僵尸不顾一切的向我们冲来,锋利的双爪直取我的心脏。僵尸不仅仅防御变态,而且攻击力也极强。但对我来说,简直是以卵击石。轻松将桃木剑刺进了他最脆弱的地方-----心脏。
  僵尸不甘的嘶吼着倒下,身体开始急速腐烂,更是涌出腥臭的气味。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连续的“嗡嗡”声。声音凌厉,像刀割一样刺如耳中。医生原本虚弱的身体,摇晃着扶住哥哥才没倒下。
  音波攻击!
  声音响起的同时,防止的坛子砰的一声全部碎裂开来,里面竟飞出十几个面目狰狞的人头,嘶吼着向我们冲来。虽然知晓这坛子有古怪,却没想到有这一招,我与哥哥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挡住了前面的大部分人头,但仍然有一两个绕到了身后。
  而我们身后站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人头速度太快,一下子将医生撞到木屋的木板上。医生受这一撞,脸色更是难看。人头一击击中,再欲冲下,张开长满尖牙的血盆大口去咬医生,却被身后怒极的哥哥一掌击碎。人头在掉下来的途中化为飞灰。
  医生身后的木板也被这一掌轰倒了,哥哥抱住医生就跑了出去,嘴里骂道,“你个白痴,看到他冲来了,不会躲开啊!”医生只能虚弱的说:“......对不起。”
  什么时候了,还打情骂俏,我嘟哝着更了出去。在踏出屋子的一刹那,房子轰然倒下。飞着的人头更从四面八方怪笑着冲了出来,更是把木块撞得稀巴烂。
  我挥着桃木剑,刺一个落一个,不一会又飞了起来。哥哥护着医生尽量躲避,时不时砍几下。
  玩也玩够了,我收起桃木剑,学哥哥那样一掌劈出,直接击碎了事。看着成了灰的头颅,我满意的点点头,挥手杀向其它的。
  远处的“嗡嗡”声不断传来,我觉得有人在远处控制着这些东西。此时,飞舞的人头停止了攻击,围着我们不停旋转,好像在准备什么一样。
  全神贯注对付人头的我突然警觉的看到一个白袍年轻人步履蹒跚的走来。喘着气还向我们挥手,大喊:“我来救你们了。”
  我郁闷的看着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心中想你还是别过来的好,不然我还要抽身保护你。在我想着这些时,白袍已经走近了,手上还拿了一跟拐杖。
  “我马上救你们。”他说。
  ......不用。
  他竟然无视我的眼神,用拐杖在空中划了几个圈,嘴里吟唱着艰涩听不懂的话语。随着他的声音,我觉得周围的什么好像被抽走了一样。
  “无处不在的精灵啊,我以赫斐斯托斯的名义命令你,洗尽一切罪恶......”伴随他的话语,飞舞着的人头竟燃烧了起来,一会就化为乌有。
  ***
  “噗~~”远处端坐的李岸吐出一口血。李晓立马扶住他,喂了一颗丹药给他。
  “怎么样了?”李晓说。
  “难道你认为这样就能杀了他?不过我到知道了一件有趣的事。走,快走。”
  李晓点点头,抱起她,几个起落就消失在树林里。
  在他们头顶,有一个八九岁的男孩,无声无息的蹲在树顶。
  ***
  “你是谁?”我警惕的问。
  “不会吧,你就这么对待恩人的啊。”白袍人不满的说。
  医生说:“残,我好累,让我坐一会。”
  ......才多久啊,都叫残了。我还没叫过秋呢。秋....秋.....秋.....呵呵,听顺口的。
  “我看你也不是坏人,你怎么会来这里?”我说。
  “我当然不是坏人,那你们怎么在这里?”他不答反问。
  哥哥扶着医生坐下,谁都没有注意到一只火红的蚂蚁爬上了医生的手背,穿过皮肤钻了进去。医生只感到极度不舒服,一会竟晕死过去。
  情人受伤,哥哥更是像被踩到尾巴的老虎,催促我们快点回去。而那白袍竟然死皮赖脸的跟着我们,我怒了:“你干嘛总跟着我们!”
  他脸一红,“我迷路了。”
  ***
  没多久,我们回到了富贵酒楼,但多了一个白袍人。
  医生一路回来像失去了知觉,而且身体越来越热。将他放到床上后,体温更是升高了一点。再这么烧下去,估计要把自己烧死了。我也看过了,并不是受了伤寒,就算是伤寒也不该像这样啊。
  “让我来看一下吧。”白袍说。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可以信任。我看向哥哥,哥哥看了看床上的人,迟疑的点了点头。白袍走上前,翻翻医生的眼皮,看看医生的舌头,最后在医生身上这摸摸那摸摸。在我觉得哥哥快爆发时,他停下了动作,对我们说:“是火蚁。”
  火蚁,是一种火红色的蚂蚁,比一般的蚂蚁个头要小。这种蚂蚁并不多见,但也不是绝迹。常常有人会抓来入药。火蚁本身并没有毒,如果医生是被火蚁咬了,这状况倒是很像。
  哥哥说:“那是什么东西?”
  白袍说:“那不是东西,那是火蚁。”
  哥哥:“废话,我当然知道!”
  白袍:“那你还问。”
  “那只有用冰莲来治了。”我打断他们。
  哥哥看着我。
  “好啦~~好啦~~我们明天回去。”冰莲再珍贵也没命值钱,郁闷的是都送给爹爹了,要回来多没面子啊~~唉~~
  吃过晚饭,哥哥回房照顾他的上帝了,我刚刚准备回房,就被白袍拉住。
  他说:“我睡哪?”
  “大街。”反正不会跟我睡。
  “不会吧,你也太绝啦。”
  无奈,直接用武力抢了个房间。
  ***
  回到房里,叫出螭吻。
  “今天谁攻击我们的?”
  “你没让查。”
  “难道你没看到?”
  “看到了。”
  “那你说。”
  “李岸,李晓。”原本只要两句话就能说完的事,却用了这么多话。这就是我的算盘下属,哀叹~我是不是太不会训练手下了?
  不过,哥哥们竟然下手了,我怎么也得还一份礼物吧。
  “让赑屃去查一下,李残为什么不与李晓、李岸同路。”螭吻领命退下。
  我走向门口,想了想又说:“睚眦,跟我来,我们去送礼。”
  从里屋走出来的睚眦,笑得开心不已,而眼底却冰冷。


[9]                  我被踹下床

  路过哥哥的房间,哥哥正在用棉布擦拭医生的嘴唇。路过白袍的房间,他已经睡着了。到现在都忘了问他名字,明天再问吧。睚眦无声无息的跟在我身后,看得出他心情不错,但只有我知道他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除了酒楼,我并没有用轻功,而只是慢慢的向百花馆的方向走去。我还在想送什么礼物好呢。
  “睚眦。”我喊。
  他没说话,但我感觉到一双眼睛在背后看着我,等我继续说。
  “我们该送什么礼物呢?”
  “杀光。”他的声音很好听,每次我都会小小的妒忌一把,但他说的话总是让人打颤。
  我摇头,“那样一点也不好玩。而且,他们都是我哥哥,怎么可以随便杀呢!呵呵~~”
  “你在意啊?在意就更应该杀了。”
  我停了下来,百花馆到了。
  瞥了眼身后,“为什么?”
  “你知道的。”原本没有情感的双眼,有如繁星点点,浩瀚的宇宙都在他眼中一样。
  皱眉,“识相点。”
  他恢复可原样,透出凌厉的杀气,对着百花馆。
  很好,睚眦就是该这样的。
  带着他步入这乌烟瘴气的地方。
  两人进入后,一只信鸽飞出了一扇窗户。
  ***
  “哥哥,你身体好些了吧?”李晓关心的说。
  李岸点点头,“要不是最后来了个莫名其妙的人搅局,我也不会受伤。”受伤是不一定会,但有可能死。
  此时房里有四人,李柳、李岸、李晓、李明。
  李晓想到了当时哥哥说发现了有趣的事,就问了出来。
  三人都好奇的看着李岸,李岸冷笑:“你们还记得李残吧?”
  李晓:“他怎么了?”
  李岸:“他如今正与李迷在一起,而且好像迷上了一个男人。”
  李柳:“是吗?当初他就总避着我们找李迷玩,还以为我们不知道。现在又想来妨碍我们?”
  李明顿了顿,说:“既然他这样不仁,也就别怪我没下狠手了。他不是有在意的人吗,那么......”
  “咝啦~”李明话没说完,惊恐的发现一只手从后面穿胸而过,那手上是自己的血!
  “我不是跟你说了不可以随便杀我哥哥们吗!”虽然我这么说,但却没有一点怪罪之意。
  睚眦收回手,冷静的走回我身边,仿佛刚才的事不是他做的。李明的身体也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只一瞬间,李明死!
  所有在房间里的人都没有了反应。
  我站在门口,里面是我的哥哥们,一个个都看着我,像见了鬼一样。呵呵~~~多不好意思呀~~
  “哥哥们,怎么了?不认得迷儿了吗?”
  最小的李明被杀,与他要好的二哥第一个坐不住,愤怒的对我咆哮:“你怎么可以杀了他!”
  我冷冷的看他。敢对我吼?
  “我怎么不可以杀了他!”
  “你......!你无缘无故杀了风儿!现在更是杀了李明!你.....去死!”李岸发了狂,根本忘了可以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杀了李明的睚眦,根本不是他能对付的。
  他一把拔出腰间的佩剑,剑尖指着我,却没有更多的动作。
  他看到了睚眦冷冷的眼神,颤抖了。
  我更冷的看着他。
  李柳在拔剑的一刹那,想起了李岸先前告诉他的,法术!又有睚眦那么虎视眈眈的眼神,他胆怯了。
  李晓站了起来,走到李柳身旁,“哥哥们在这玩耍,不知迷儿来这有何事?为何又对李明下杀手?”李晓觉得他们三人,李迷只有二人,他们占了优势。却看不清,真正的战斗不是靠人数就能取胜的。
  我好笑的看着他,拿出一串糖葫芦,吃了一口,口齿不清的说:“哥哥们在这里玩,我当然也是来玩的。而且哥哥们送了我一份大礼,我当然不能失礼啦。”
  “废话真多。”睚眦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哥哥们差点忘了睚眦的存在,是我太耀眼?还是他太会低调?
  都是!
  “哼!大礼?我看你是送不出来了。”一直没开口的李岸说话了。
  我没有理会他,对睚眦说:“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不来!”几乎我没说完,他就答了。
  呵呵,我就知道会这样。“真没劲。”斜靠在门上,又继续吃糖葫芦。
  哥哥们严阵以待,如临大敌。睚眦则若无其事的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哥哥们。睚眦就是豹子,哥哥们就是他狩猎的对象。
  对峙了一会,我依旧悠哉悠哉的吃着糖葫芦。
  房间里太安静也会让人不舒服,何况这安静太压抑。
  “你到底想怎么样?”受不了的李柳说。
  睚眦这时看向我,我又吃了口糖葫芦,说:“糖葫芦真好吃。”
  “白痴。”
  我一脚踹向睚眦,他动也不动的受我一脚。
  ......怪胎。
  “唉~~本来没准备要到这个地步的。不过......”我冷冷的扫了一眼房间里。
  倚回门上,“既然都杀了一个了,那剩下的也都杀了吧。”
  我没说完,睚眦就冲了出去。速度快到极限,练武的二哥也措手不及。陡然,慢了一拍的李晓,被一手穿胸而过,睚眦更是残忍的直接捏碎了他的心脏。李晓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败了,但这是事实,身体已经不受他控制,无力躺倒。
  而为去杀一人的睚眦,手臂生生受了李柳一剑。
  剑伤深可见骨,血瞬间湿润了整个袖子,他却仿佛感不到痛,我皱起眉头!受了一剑的他,速度不减冲向李岸。李岸学的是降头术,也算法术中的一种了,对近身攻击的防御有等于无。睚眦腰上又受了一剑,再杀一人。我眉头皱得更紧了。
  平常人像他这样流血,早就会觉得晕眩,而他竟然还站着,冷静对敌,任血流失。
  怒喝:“回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生气。
  睚眦走了回来,身后的李柳却不敢攻击,他觉得自己所有的攻击路线都有防守。
  我扔给他一些金疮药,“自己止血。”而后,我走向哥哥,神秘的一笑。
  李柳一凛,霎那露出了弱点。不甘的看着一把匕首插进胸膛,那把杀过李风的匕首。李柳不想自己苦练十年,却一招也过不了,实在是.......随后便倒了下去。
  我看着每人身下一滩血,对睚眦说:“你真野蛮。”
  “野蛮也是你教的。”
  看他身下也是一滩血,我又皱眉,“你怎么还不上药。”
  他看着我笑。
  “下次再让自己受伤,我就不带你来了。”说着走过去脱下他的衣服,小心的把金疮药洒到伤口上,再用白绫一圈圈缠好,包紧。
  “不找我,你难道找饕餮来抢你的糖葫芦?”
  我不答他,看着精壮的身上,密布的伤疤,心里很不舒服。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奴隶,每天都会有新的伤痕留在身上。现在伤都好了,但伤疤却时刻提醒着他这些过往。
  “真可怜。”我抚着他手臂上深深浅浅的疤痕。好像我第二次杀人就是为了他,杀了一帮猪。到现在我手上都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了。
  他淡淡的看着我。
  我也没有要得到他的回应。
  折身,看着就近的尸体,“这些怎么办呢.......对了!就用这个。”分别在哥哥们身上拔了根头发。然后我拿出一瓶药水,稍微在他们尸体上撒了点。
  “咝”“咝”“咝”“咝”“咝”
  药水一接触尸体,就迅速腐蚀了大量皮肉,像水珠一样的烟雾升起来,不一会尸体就被腐蚀光了,连地上的血渍也消失无踪。不一会,地上只剩一片水渍。我捏着四根头发,带着冷笑,连续掐出几个手印,四根头发化成了哥哥们。
  看着一模一样的四个人,对睚眦说:“这份大礼,大哥一定会很惊喜的。”
  将四个式神留下,对他们下了几个命令,不再逗留,折身而返,该睡觉了~~
  睚眦看着消失在夜色里的一抹银光。缓缓抬起被包扎得好好的手臂,闻了闻~伸出舌头舔下去。双眼炽热又迷恋的盯着银光消失的拐角处。
  “睚眦。”螭吻从门后走出来,提醒着叫了他一声。
  “我知道。”睚眦离开,房间里依旧。
  ***
  由于医生身体缘故,哥哥带着他慢慢赶路。我与白袍已经赶在他们前面回去了。三天后,我们到达了开罗小镇。在小镇的东南角租了一个院落,将白袍留在这里接应哥哥们。我独自一人向暗夜森林走去。
  一个时辰后,我穿过森林,到了盖天山的山腰。仰望若隐若现的加,等待黑夜。
  为什么要等天黑?我疑惑自己的行为。
  功夫不负有心人,天终于黑啦。
  我潜到爹爹房里,爹爹在睡觉。
  用力嗅了嗅,有其他人的气味?
  我疑惑的环顾四周,看来已经离开了。
  床上的人,爱到骨髓里的人。说我们不可以,却又来关心我。总是给我希望,又亲手把希望斩断。我不懂了,真的不懂了。
  看着躺着不动的人,我恨恨!
  还装!
  狠狠的扯下自己的衣服,钻到他的被窝里。他的被窝里冰凉的,双手环住爹爹,他身上也很凉。
  还不动!!
  装什么装呀,难不成这么大动静你也没感觉。只怕我还在门外,你就察觉到了。你装嘛,装了我有豆腐吃。撑起上身,低头深深一吻,没有回应的吻。
  他还是不动。
  我一只手,沿着领口滑下,路过锁骨,路过胸膛,路过小腹,处处留恋。最后向下探去。
  “哗~~”
  我被扔出来窗口,像小时候那样被扔了出来。
  “衣服.......”
  看着楼上飘下的衣服,我笑着。
  穿好衣服,对着楼上大喊,也不怕惊醒下人了,“爹爹~~~~冰莲借一下。”
  我接住楼上抛下的冰莲。
  决定了,明天再来。
  ***
  李秋心彻底乱了,就在李迷来之前“竹”刚刚向他汇报,李迷杀了四个哥哥。他没有因为儿子被杀而感到难过,反而因为李迷的行为,内心坚信的,被撼动了。
  下次,我还能坦然地推开他吗?


[10]                  再被踹下床

  我开心的回到开罗,哥哥已经到了。
  我是慢慢走回去的,到时已经是第二天了。还在惊讶哥哥怎么提早到了,看到受了伤的哥哥,我怒了。
  “是谁下的手?”
  哥哥说:“我看他们非常有组织的阻拦我,通常有三个人同时攻击我,又有三人同时防御在外围阻止我突围。我估计是一个杀手组织。”哥哥本来不会受伤的,但为保护医生,只有奋力突围出来。手上被刺了一剑,背上也是一剑。
  我思考了一下问,“他们的实力怎么样?”
  “能伤到我,你说怎么样?”
  “有这个实力的杀手组织也就昊天了。”昊天是很久以前就存在的杀手组织,李家虽然也有这样的组织,但不以杀人为主。这昊天的存在时间太久了,而且至今也没人查到他们的老巢,不像李家,人人都知道在盖天峰上。
  但李家绝对没有人敢不经允许乱闯。其中原因有两点,一点是李家的作风,尽管李家人冷酷无情,但都不残忍嗜杀。杀该杀之人,灭罪恶之辈。但也不是人人都可以踩的,李家人深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道道。另一点便是实力,没有强大的实力,再好的作风也会被人当软柿子捏。
  而昊天却不同,只要出得起钱,就接任务。不分善恶,不管老幼。昊天出的通常都是大批人马,有时运气不好说不定就波及周围的人。也许就是因为接的任务多了,才被排在第一,而李家是第二吧。
  说起昊天,好像还与我有些瓜葛。想到那个为我疯狂的身影,狂乱的眼神,飞扬的长发,就像一切发生,只在昨天。
  从回忆中醒来,急忙把冰莲给哥哥,救人最重要。而且,惹了我的人,怎么可以放过?
  一声口哨在我耳边响起,哥哥在服侍他的宝贝。
  口哨是特殊的方法吹出来的,使空气急速振动,平常人听不到。
  我走到院落里,是赑屃来了。
  “阁主。”他跪下行礼。
  我点点头,“起来吧,有线索了吧。”
  他憨憨的笑了一下,说:“也是我运气好,我一路查下去,才查到李残与李岸、李柳相遇时在八达岭,距离怡城还有一段距离。我用了好大力气到了八达岭,结果......”
  “说重点!”
  “李残不愿与他们一起,是因为他们想杀阁主,并且引出阁主的父亲。”
  我想了一下。“你确定?”
  他又憨憨的一笑,说:“也是我运气好,到哪里遇到了一个老人,他说见到李残三人大打出手,记得那么清楚的原因是因为,双方打斗激烈把老人家的茅厕给拆了。至于是否是真,还请阁主定夺,我不敢妄加猜测。”
  不是真的不愿,就是假装不愿。
  两种都有可能,但我心里应该是愿意......相信他的。
  为了引爹爹出来?我反而不让你们如愿。
  这时,哥哥从屋里走出来,赑屃早就隐藏了起来。
  “医生情况怎么样了?”我先开口。
  他点点头,“好多了,我欠你一个人情。”
  “亏你说得出口。”
  他一怔,随即笑了,“是我糊涂了,呵呵~~~你与爹爹怎么样了呢?”
  我叹了口气,“唉~~我明天回去找他,可能要过几天回来。”
  “我们在这等你。”
  我仰望星空,天空中点缀的繁星,在夜幕的衬托下,更深邃又邈远。像爹爹的心一样,难以琢磨。
  两兄弟就这么一同站在院子中,仰望星空,仰望同一个方向。
  ***
  一早我就出发回家。医生已经可以生龙活虎的在哥哥身边打转了,看到他的大笑脸,觉得他真是一个宝物消耗商,先是解百毒的玉露丹,后是可遇不可求的极地冰莲。
  医生听到我与爹爹的事后,立马展现出非凡的兴趣。在我走时,还塞了我一个纸包与一瓶药丸。对医理熟知的我,一闻便知道是媚药,而且是药效特强的那种。
  走在回家的路上,想到医生在我耳边小声的说,“我原本准备用来对付你哥的,现在便宜你了。”我笑着觉得哥哥还是很开窍的,不然还要被迷奸一次。
  这次我大摇大摆的回去,并没有躲开下人。在吃午饭前,我到了。
  过了一会,便有人送来饭菜。
  我坐在座位上,是小时候坐的那个位子。像小时候一样等爹爹下来。
  爹爹生活还真有规律,在我数到100时,一个迷了我十几年的身影从楼梯上下来。恍惚间,我觉得什么都没有改变,还像小时候一样,期待又迷恋的伸出双手,笑着说:“爹爹,抱抱。”
  “爹爹~~我回来了。”
  “嗯。”
  他坐下吃饭,我也安安静静的一起吃饭,享受这难得的一刻。
  十几年前,也是这样的情景,那是不停的想被爹爹注意。
  十几年后,又是这个情景,而爹爹,是否还记得那个小孩?
  也许.....像爹爹这么冷漠的人,从来没有什么可以牵绊他的心吧。只是......觉得我好玩吧?
  一顿饭,吃的我心里......压抑。
  他放下碗筷,起身准备离开。
  我立即拿出一串糖葫芦,“爹爹,送你的。”
  他站着,我坐着。
  他不说话,转身离开,带走了糖葫芦。
  我笑,那里面我已经放了医生给的......
  ***
  是夜,冷。
  这么冷的天,还有一个我在爹爹的房门外,真是作孽啊。我在等,一直到下人都休息了,我才绕到爹爹的窗口,张望。
  床旁边的柜子上,放着吃了糖葫芦剩下的木棍。
  哈哈,计划成功了一半。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爹爹已经躺下了。
  我附在他耳边说,“爹爹,我今天和你睡,好不好?”
  过了很久,才听到几不可闻的一声,“嗯”
  我想:哈哈~~~医生啊,真有你的,这回成了回去请你吃糖醋李残哥哥~
  手脚并用,迅雷不及掩耳,脱掉了外套,扒光了裤裤,一个恶狼扑食,钻进了被子。
  抱住爹爹心满意足的蹭啊蹭。
  爹爹粗声粗气的说:“迷儿,不要动。”
  他反手抱住我。
  脸对着我的脸,可以数清他一根根睫毛。药开始发挥作用了?
  我手脚不能动。
  噘起小嘴,亲亲亲~~~亲个够本。
  在我还在兴致盎然的对付他的薄唇,心里在想药怎么还没发作,爹爹睁开了眼睛。555~~~你不要电我,要晕了~~晕了~~
  “迷儿,睡觉。”音调平平,却很有影响力。
  可是我是谁?我会被影响吗?当然不会啦。我更是等寸进尺挣脱开他的怀抱,爬到他的身上。
  “看来你不想睡觉啊。”
  砰的一声,我划过一条弧线,向楼下坠去。
  这次不用我喊,衣服就被抛了下来。
  看着三楼,怅然若失。
  是我放少了吗?
  ***
  第二天一大早。
  “少爷,你怎么......”厨房的李大叔说。
  我摆手,说:“你们都出去,我想给爹爹煮碗粥。”
  李叔一副了然的样子招呼众人离去。
  我先用大火把水与米一起烧开,然后用小火慢慢的炖。直到粥汤粘稠并飘出诱人的香气,我在上面洒了些肉丁。最后,我掏出药包,昨天放的一勺,今天放两勺够了吧?
  看着爹爹吃完。我两眼放光,期待的问:“爹爹,感觉怎么样?”
  他点点头,“很好吃。”
  ......我不是问你这个啦。
  唉~看来还是放少了。
  中午,我又把厨房里的众人赶走。
  我做了碗水煮鲫鱼。水煮鲫鱼尽管容易做,但做的美味也是有难度的。
  不一会,一碗香喷喷的鱼汤诞生啦。同时,我还做了四五个小菜。
  早上放两勺,这回放三勺总够了吧?
  想着三勺药粉全放进了鱼汤中。
  看着爹爹吃了小白菜,吃了油焖茄子,吃了拌黄瓜,就是不喝鱼汤。
  爹爹碗里的饭都快没了,我急了。“爹爹,你也尝尝我做的汤啊。”我好心的帮他盛了整整一碗。
  他吃完了饭,拿起了汤,喝完。
  我两眼放光,期待的问,“爹爹,感觉怎么样?”
  他点点头,“很好吃。”
  我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扁了。
  难道还不够多?爹爹是什么怪物啊~~~
  傍晚,我再一次来到厨房。李叔这回不用我招呼,就领着众人走了。
  这顿我没多菜,就做了碗炒藕片,连饭也不做了。
  干脆把剩下的药全到了下去,拌好。
  只要爹爹吃了这碗藕片,我就不信,嘿嘿.......
  餐桌上。
  我紧张的看着他,爹爹看了我一眼,“只有一个菜?”
  “嗯,只有一个。也是我做的。”我说。
  爹爹举起筷子夹了一片藕,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咽下。
  平时吃饭安静的爹爹说:“怎么粉粉的?”
  粉粉的?我对我厨艺可是很有信心的。
  拿起筷子夹了一片,吃下。
  粉粉的,该不会是......
  最后一丝理智告诉我,我今天有可能要玩完了......
  我失去思考能力,筷子啪的一声掉在桌上......


[11]                  偷鸡不成蚀把米

  开罗小镇的一个院落里,正有三个男人在吃饭。
  医生:“白袍,到现在一直白袍白袍的叫,都不知道你叫啥名字啊,白袍。”
  白袍夹了一筷子芹菜炒肉丝,塞进嘴里大嚼特嚼,“你老公的手艺真不错,跟我们那一级大厨有得比了。哦,我叫周杰伦。”
  “什么?!你叫什么?”医生尖叫,差点把桌子给掀了。
  李残忍住怒气说:“你给我安静点吃饭!”
  医生小生怕怕的坐了下来,拿起汤勺装模作样的喝起汤来。
  “我叫周杰伦啊。”被忽略的某人不死心的开口。
  噗~~~~一口汤全喷了出来,喷回了原来的汤中,喷到了其他菜里,坐在他对面的白袍更是成了落汤鸡。
  “你是小天王周杰伦?你也穿啦?灵魂穿?”某医不要命的尖叫。
  李残忍无可忍,举起筷子就敲,咚咚声不断,一会医生在地上呻吟,“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李残敲得更用力了。
  白袍一捋脸上的汤汤水水,“小天王?这名字不错。”
  “呵呵~~~六弟,这里还真是热闹啊。”一个白衫男子,头发松松的绾在背后,带着五个非常俊美的男子跨入庭院。
  带头的男人,相貌普通,身形纤细。却在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键,妩媚而妖冶,处处透露的媚态。
  “大哥。”李残粗声粗气的喊。
  带头的人正是李家的长子,李扬。如今除了李迷与死去的李风,李家所有儿子齐聚一个小小的院落中。如果被昊天知道他们任务榜上的大人物齐聚一堂,他们肯定兴奋的杀过来。
  李扬样貌极像母亲,也算是清秀。但在各个都太出众的兄弟间,反而平常到容易被忽略。但平凡的他,却练了媚术。此时的白袍,早已心智不坚,陷入其中。双眼紧盯李扬,露出渴望又饥渴的目光。
  李扬的背后站着自己六个弟弟。当然,其中包括了李迷的四个式神。如果李迷清醒的话,他马上就会知道,但此刻的李迷正在与媚药进行最后的斗争。
  李残声音刚落,李扬身后蹿出两个身影,一个向沈崇文,一个向周杰伦。李残几乎于人影一同出手,但是一柄圆月形弯刀挡住了他的去路。就这么稍稍的停顿,医生与白袍被控制住。两个人毫不犹豫,直接把两人击晕。
  出手的是李月与李柳,李月抓住沈崇文的第一时间将一直丑陋的虫子放进了医生的嘴里。看着咽喉的蠕动,李残红了眼,不顾弯刀就冲了过去。
  李月很干脆的将昏迷的医生抛给李残,笑呵呵的说,“哥哥,这就是你的爱人啊?别白费力气了,这可是我特制的噬心蛊。”
  李残依旧在沈崇文身体中寻找,过了一会,他放弃了。随即愤恨的看着一行人,“为什么?”
  老大总是最后出场,这个时候李扬站了出来,说:“呵呵~~~六弟,别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我们只是有事找你帮个忙而已。”
  ***
  “爹爹~~~”李迷难耐的呻吟,心底有一把火正在烧着他,小脸已经红了起来,连脖子也开始泛红了。
  “迷儿?不舒服吗?”李秋下意识的抓住李迷的手,诊脉。
  刚抓住李迷,李迷像被蜜蜂蛰了一样,立马缩回手,眼里的理智快溃散完了。最后一丝意识便是,快点离开这里。
  李秋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看了李迷这等反应,马上知道了缘由。看着李迷红红的脸,红红的唇,一双仅存一丝理智的双眼。他顿了一下,走过去,抱起李迷向楼上走去。
  李秋碰到李迷时,他忍不住呻吟出来。全身皮肤上像有蚂蚁在爬一样,唯有李秋砰到的地方舒服不少。这样使得他要更多的碰触,李迷在李秋怀里,彻底迷失在了欲望里。
  “爹爹~~好热~~呜....”李秋看着床上不断扯自己衣服,企图凉快一点的李迷,慢慢的褪下了自己的衣服。他......第一次,在李迷面前一丝不挂。
  但李迷的眼里只剩了欲望,清醒后肯定会叹息错过了错过了。
  李秋阻止了骚动不安的儿子,也慢慢的为他脱下衣服。
  一冷一热两个躯体,紧紧贴在一起。李秋的手在李迷的背上游走,感受每一块的触感,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浑身燥热而得不到舒缓的李迷,急需找一个发泄的地方。根本等不及李秋的慢慢抚摸,急急奉上自己的唇。
  “呜~~爹爹....”
  两片唇相贴,李迷舒服的呻吟,感到温度降了一点。不一会,又觉得温度再次回升,而且有继续上升的趋势。他知道,还不够。
  李秋对李迷邀请的样子顿时觉得手足无措,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而李迷已经等不及了,拉起李秋的手向早已坚挺的地方探去。
  ***
  “嗯...啊啊.......啊.....爹爹...”我又一次释放在爹爹手里,理智已经逐渐回到身体中。我有点窘迫,竟然中了自己下的春药,这.....是不是很丢人?
  我还躺在爹爹怀里,爹爹也只用手帮我解决的。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冷静,爹爹真不愧是爹爹。其实这样也好,不是比以前更进一步了吗,至少以前爹爹是不会再我面前赤裸裸的,更别说这样对我了。
  想到刚才爹爹用手给我.....的时候,眼神中也有点...欲望,大概也是有感觉的吧?而且......身下还有个硬硬的顶着我。
  我在心里挣扎着,最后一撑转过身来,与爹爹眼睛对着眼睛。
  虽然爹爹的目光平静,但眼底深处,有一抹难以掩饰的欲望。
  我深吸一口气,看看顶着我的......下定决心与爹爹更进一步。
  低下头,含住它。
  尽管李秋自己也有用手弄过,但与这莫名的快感不同,这样......更加的有感觉。这让他觉得很慌乱。特别是那份对李迷的依恋,更让他......害怕。
  但他没有阻止李迷,反而沉醉在其中。
  “嗯....呜....”李秋难为情的捂住自己的嘴,他竟然会发出这样的声音。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竟然主动挺起腰,使自己更靠近李迷,并渴望从那得到更多。
  “爹爹~~~”我将爹爹喷洒在我嘴里的全部吞下,连唇边的都不放过。有一股男性特有的麝香味。同时,我也在郁闷,爹爹怎么一点动作都没有。
  “嗯?”爹爹破天荒的出声询问。
  我确定爹爹没生气,我马上活跃起来了。“爹爹,我们来做吧。”
  他没说话。
  哈哈~~~我就当你默认了,而且爹爹的下面不是很老实吗?
  当我的唇触到爹爹时,几乎忘记了整个世界。
  我要说一点,爹爹的吻技不怎么高超嘛。我是第一次得到爹爹的回应,管那么多干嘛?
  我摸着他,他摸着我。
  我忍着这个超长时间的前戏。
  ......太久了吧。要做就做啊,不做干吗不拒绝。
  “爹爹?你......”你有完没完- -!
  在我抬头看他时,惊讶的发现,爹爹眼底的不知所措。
  “爹爹,怎么了?”这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吗?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的声音响起,脸上百年难遇的红了。而话的内容惊呆了我。
  世界仿佛静止了几秒,时间也停顿了一会。我闭上因吃惊而张大的嘴巴,而爹爹已经窘迫到了极点。
  “那...你跟妈妈......我们怎么出生的??”我迟疑的问,而且不信他。
  李秋已经恢复了冰冰脸,但内心依旧脸红着。
  “我弄出来,给她,让她自己弄。”他说。
  .......我想我需要一段时间理解。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男人在自慰,射出精子。女人把精子往XX里塞。
  ......我想我理解得差不多了。
  我们都是这么出生的?
  爹爹,算你强!算你猛!
  “那爹爹是第一次?”我惊喜的说,甩掉刚才脑袋里形成的画面。
  他脸又是一红,伸过手来抱住我,把我脸埋在他的胸口。
  “呜~~~”我说不出话来了。
  他抱着我躺下来,被子自动盖在了我们身上。我还以为他要做什么,等了一会,他一动不动。
  “呜~~~”我要做。
  抱着我的手送了一点。
  “我要做 ......”他又死死的抱住我。
  “呜......”他不顾我的挣扎,点了我哑穴。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更何况我叫不出来。
  早知道我不问了。
  早知道......55555~~~我要做。
  ***
  第二天,我神情恍惚的吃着小米粥。一晚的欲望折磨,让我整整失眠到天明,脸上写着欲求不满。最严重的是,竟然有了黑眼圈。
  “吱呀”,门被打开了。
  “哥哥,你怎么来了?”


[12]                  一个吻引发的一场血案

  “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是给你看这个。”哥哥拿了一张纸,纸上赫然是一个建筑构图。
  “这是......?”
  “先王墓的地宫。”哥哥说。
  我一愣,放下了汤勺。想了想,说:“哥哥的?”
  “不是,是有人抛在我们租的院子里的。”
  我没说话,我在考虑他话的可信度。
  “不管真假,我们有必要去一趟。”我想到了赑屃查到的。
  “我想,我就不去了,我留下来陪崇文。”他说。
  他的话让我惊讶,但我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也没问。
  哥哥们想杀我,也想引出爹爹。李残是真是假还未可知。而且根据蚣蝮的回报,昊天的任务榜上也有我与爹爹的大名。麻烦实在是很多,还是尽快解决的好。
  打着早去早回的想法,上楼去了。
  “爹爹,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了。”我说。
  “嗯?”在梳头的李秋面无表情,心里在想些有的没的。
  “我会很快回来的。”
  看到迷儿的笑容,李秋心里平静了,点点头算是回答。
  “......爹爹这次就不要跟着我去了。”我咬咬牙说了出来,并不像让爹爹知道哥哥们的计划。
  李秋刚平静的心,又波动起来,他很想问为什么。
  “那我走了,我会很快回来的。”我走出爹爹的房间,哥哥还在大厅里坐着。
  “医生他们呢?”
  “在山下呢。”
  “你把医生接回来吧,镇上不能住了,我与白袍去。”
  “......不了,我们住暗夜森林里。”
  “森林?你不知道医生的身体状况吗?那这样吧,住到老不死那里去。”
  李残迟疑的点头,心里充满了愧疚。
  “好了,别磨蹭了,赶快出发,傍晚就能到了。”我一边往外走,还不忘催促他。
  ***
  在森林里与白袍他们会和,便马不停蹄的向渡口赶去。
  上了船之后,我觉得昊天的精英全死光了。
  刚进开罗镇,就发现今天乞丐特别多,还个个又内功。我暗叹,这昊天的人只会扮乞丐?上了船之后,发现了好几个老面孔。刚才还是落魄的乞丐,摇身一变就是大富翁了。
  他们这么白痴,我只好暗中告诉九个手下,静观其变。
  中午,他们三人都去吃饭了。只有我,在船尾钓鱼,因为想到了5岁那年。我很饿了,但还是静静的钓鱼,想着5岁落水,爹爹拉我上来的情景。
  转角处有五人,门后有三人,还有十二人在赶来的路上。我不用睁开眼睛,就能知道他们的动向。
  “只有一个人。”路人甲说。
  “废话,还用你提醒?!我们上,不要让他们抢先了。”路人甲的老大说。
  ......这帮子白痴。
  昊天真是个垃圾场,什么垃圾都有。
  ***
  “喂,小子!别问大爷我为什么,识相的速速自己摸脖子回老家。”路人甲头头带着四个人从拐角处走出来,说了些很没营养又让我觉得好笑的话。
  “什么事?”我转过头,脸上疑惑,心里不屑。
  众人呆,惊艳也。
  古人的画像水平有限,画上的跟真人没法比,路人甲头头首先忍不住流出了口水。
  我想他们选老大时,一定时哪个最垃圾最没用就选哪个。
  “哇塞~~都说李家世代俊美,这真比大姑娘还水灵啊。”
  众人流口水,点头附和。
  “兄弟们~!”路人甲头头大喊。
  “在~~~!”
  “先奸后杀,嗷嗷嗷~~~”
  “嗷嗷嗷~~~~~”
  我皱眉,看眼前这群人鬼吼鬼叫的,叫好比一群包子拿着筷子说要吃了我一样。
  众人喊过了,没有一个人冲上来。
  他们怕。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我拿出了一只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勾起嘴角,对他们笑着说。
  五人整齐的摇头,他们根本找不着北了。
  “今天运气真不好,一条鱼也没钓到。”说完把水桶里准备放鱼的水往甲板上一倒,一会就漫到了五人脚下。
  五人根本没在意脚下的水,恨不得说,我们就是五条鱼,来钓我们啊~来钓我们啊~来钓我们啊~来钓我们啊~来钓我们啊~
  我看看他们,摇了摇头,这鱼太丑,影响食欲。
  蹲下身子,把手放在水中。
  “咝咝咝~~”
  五人的毛发全部竖了起来。
  “咝咝咝~~”
  五人开始翻白眼。
  “咝咝咝~~”
  我闻到了烤肉的味道。
  “咝咝”声不断,“啊啊啊~~”痛苦的叫声不断,“呵呵~~”我的笑声也没断。
  一会儿,五具冒着烟的尸体被制造出来,感叹一句,新鲜上好的焦尸啊。
  “睚眦,把他们扔到河里。”我对着空气说,不一会,空气一阵扭曲显出了睚眦的身体。
  睚眦看了眼地上,眉头变成了川字,“螭吻,你来。”
  “啊?为什么是我啊,阁主叫的是你。”螭吻顶着苦瓜脸出现。
  睚眦目光阴冷,脸上写着,我很不爽。
  螭吻的苦瓜脸更苦了,五官都要皱到一起去了,“蒲牢,你来。”
  “哇~~~~我怕~~~~~大哥~~~~”胆小蒲牢还没出现,震天的哭声就响起了。
  “什么事?”赑屃一脸憨笑出现了。
  蒲牢怕怕的戳戳地上的尸体,“帮帮我......”
  赑屃笑脸一下子跨了下来,“怎么又是我?”
  ....这帮活宝!
  我阻止了赑屃的动作,“睚眦!就你来!”
  死小子,我还治不了你了?你反了你!
  睚眦冷脸冷眼,瞬间绽放一个笑容,太过绚烂的笑,晃了我的眼。
  他笑着说:“一个吻。”
  我一愣,旋即笑笑,“好啊,你只要把这些人全杀了。”我指指赶过来的众人。
  他敛了笑容,眼神向后一扫,邪恶的舔了舔唇,“全部吗......”
  人影已经冲了出去。
  “如果你受伤了,就不算哦。”我轻声的说,但我知道他听得到。
  甲板上的人还处在惊讶当中,刚才凭空出现四人,已经让他们联想到最让他们恐惧的一类事物----鬼。而他们却不知道,冲过去的睚眦,比鬼还可怕。
  “啊~~~”随着一人的惨叫声响起,众杀手才惊醒,奋起抵抗。
  睚眦紧闭双唇,优哉游哉的杀人。
  乌合之众!
  当十几人倒下后,只剩下五六人的散乱队伍,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少年是魔鬼。惊恐的号叫着往四处逃窜。
  睚眦没有动,从怀中取出一枚比一般珍珠大一点的圆珠。随着他双眼闭上,几条火蛇从中窜出,直扑逃跑的几人。
  “啊!我的火龙珠什么时候到你那了!”螭吻惊叫。
  我瞥了他一眼,白痴。
  火蛇的速度比他们逃跑的速度快多了,一眨眼的功夫就扑到他们的身上。烧得几人鬼哭狼嚎,拼命在地上扭动,企图将身上的火压灭。但一切努力都是徒劳,众人满怀悲痛、不甘、愤怒的倒下,任凭火焰在他们身上跳动。
  死神,在他们踏上船的那一刻就盯上他们了。
  我看着睚眦走过来,他神情轻松,眼里却有份孩童一样的期待。与遍地的尸体,实在不搭调。
  “啧啧~干的不错,我去找哥哥了。”转身向船前走去,反正一开始我就准备耍赖的,呵呵。
  在我转过身,看到前面的人时,愣住了。随后一股大力握住我的手把我拉得反过身去。
  睚眦的唇贴了上来。
  我毫不犹豫的一口咬住他的唇,我喝到了温热又腥甜的液体。一把推在他胸口上,拉开我们的距离。
  我转过头,爹爹正在桅杆上看着我。
  睚眦任血沿着嘴角流下,顺着李迷的眼光看去,笑了。
  “迷儿,没事吧?”李残带着白袍与医生从船舱里出来,看到李迷的模样,也转过头向上看。那个在他眼里几乎无所不能的爹爹,站在那。
  我看着刚才放的火已经弥漫开来,烧得木板啪啪作响,此刻已经烧到了桅杆那。
  “爹爹,你快下来。”我对着他喊。
  李秋无动于衷,皱着眉深深的望着迷儿,不让我跟来就是因为这个吗?李秋想杀了这里所有人!
  爹爹,生我气了吗?
  李残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拉着医生往旁边站站。
  “喂喂,那就是你爹吗?大美人啊。”白袍此时又开始少根筋了,没看到别人在生气吗。
  “嗯。”我依旧看着爹爹,他皱着眉毛了......
  “快喊他下来啊,那里很危险。”也许白袍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
  李秋眉毛皱得更紧,一脸冷峻。
  “吱~~”
  桅杆终于受不住火的考验,倾斜了。
  李秋仍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爹爹,你快下来啊。”我急了。
  “吱~~~~~~”桅杆向江里倒去,李秋没有动,随着桅杆一起向江里坠去。双眼却始终盯着李迷。
  爹爹今天的头发没有盘,爹爹今天穿了黑色的纱衣。以前爹爹总是把头发盘得一丝不苟,以前爹爹从不会穿这么繁琐的衣衫。我惊喜,我想他是为我改变着。
  “爹爹~~!”不顾火焰的温度,运功接近空中的身影。
  我一笑,“我抓到......”抓住爹爹的手上一麻。
  我愣神的看着爹爹跌入水。
  ......为什么要震开我?
  “哥哥,快去救爹爹。”随着我的声音,李残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我注视着江面上,迟迟等不到两人上来,医生也在一旁担心的张望。此时,船已经开始沉了,被螭吻关在船舱里的人群,哭天抢地。
  “你们带医生和白袍先走,在岸边等我。”
  都离开了,除了谩骂的人群与四周的火焰,都离开了。
  “...谁要杀我们啊~~~你们不怕遭报应吗.......!!”
  “....是谁!...是谁!!!”
  报应?!谁老报应?天吗?
  天,就是最无情的。
  我苦笑,爹爹,水是会导电的呀。
  随意瞥了眼船舱的门,转身离开了。
  ***
  平静的江面上,有几条船在开动。看上去离得很近,其实非常远。这里正是汨罗江,此时,李秋与李残站在了岸边。湿的衣服与湿的头发贴在李秋身上,使他看起来更加高挑。
  “他是谁?”李秋问。
  “哪个?”
  “站在迷儿前面的。”
  李残回忆了一下,那个嘴角带着笑的少年吗?“我不知道。”
  李秋沉默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问,刚才他好像生气了。
  李秋:“这次还是迷儿与你一起去吗?”
  李残了然,上次是他与李迷一起去先王墓的。“不是的,这次是周杰伦与他一起去。就是那个穿白色怪异服装的人。”(白袍:哪怪!)
  李秋沉默了。
  李残咬了咬唇,说:“白袍是我们上次去找墓时认识的,他与迷儿关系好像有点暧昧。”
  李秋面无表情,“我先走了。”随后像蛇一样滑入江水中。
  李残知道太假骗不了爹爹,只有半真半假才容易迷惑人。看着水中远去的黑影,收拾掉眼中的对不起,离开了。
  ***
  “哥哥,爹爹呢?”我看到哥哥从远处走来,立马问他。
  “已经离开了,崇文呢?”
  “......我还没有向爹爹解释。”我一阵失落。
  “不用担心,我已经帮你解释过了。”
  “谢谢。”我一阵感激,随后疑惑,哥哥也看到我被睚眦吻了吗?
  ***
  李秋回到家中,坐在铜镜前,麻木的用梳子梳着湿掉的头发。连湿了的衣服也忘了换。
  头发扎起来,还是不扎起来。
  他在考虑这个。
  “爹爹,这样很容易感冒哦。”
  李秋瞥了眼,惬意的坐在窗口的,是他的大儿子。
  衣服松松垮垮的李扬,浑身都是媚态,但李秋毫无兴趣。
  在他眼里,不是迷儿,其他都是无关紧要的。
  同是儿子,对待李迷是高兴与不知所措,对待李扬是警惕。
  “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告诉爹爹一些关于迷儿的事。”


[13]                  你是我的

  “说吧。”迷儿的消息,对他还是有吸引力的。
  李扬心中怨恨,同是儿子,差别待遇。李迷没出生时,爹爹从来不会对什么有兴趣的。心中冷笑,越是在乎,就输的越彻底。最后的赢家,一定是他。
  “爹爹知道七年前崛起的幽九吧。”
  李扬没有说下去,根据人的心理活动,爹爹一定在想这与迷儿有关,这样子才更能引起他的兴趣。
  “幽九阁,表面上是有九个分部共同组成。实际上,迷儿才是阁主,九个分部的首领都是他的亲卫。九部分别是赑屃、螭吻、蒲牢、狴犴、饕餮、蚣蝮、睚眦、金猊、椒图带领。幽九阁只要能拿出他们开的价,他们就会帮你办事。而其中,以杀手为最。七年的崛起,已经有赶超昊天的趋势了。”
  “就这个吗?你可以走了。”李秋从始至终,只是淡淡的瞥了李扬一眼,一直是背对着他的。
  李扬看到爹爹这样,心里头反而更加愤恨。“你就不怕睡觉时李迷杀了你!”
  李秋没有说话,连梳头的动作都没有停下。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了许多,气氛突然变得诡异。李扬心里发颤,有点后悔自己的多嘴。至少,此时李秋想杀他,易如反掌。他不怕死,但是现在还不能死。
  黑色背影慢慢转过来,露出一张绝世容颜。双眼冷漠的看着他,让他觉得,尽管爹爹看着他,但却觉得爹爹的目光从没停留在他身上过。
  “杨,你变了。”
  李秋声音冷冷,却难得有了一丝情绪。
  李扬愣了好久,变了吗?呵呵,变了?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如果你像对李迷一样稍稍关心一下我们....又怎么会.....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受宠若惊,甚至现在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开心。可惜,的确变了,早就变了。
  “你可以走了。”
  李扬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房间中又只剩李秋一个人,他没起身换衣服,他没有用布擦一下湿漉漉的头发。他只是温柔的看着铜镜,仿佛透过镜面看到了另一个人,手上不停,一次又一次重复梳头的动作。
  冷笑,迷儿是幽九阁主,那么你呢?不是昊天的新掌事的么?
  “竹九。”像午夜梦回的呢喃从李秋口中溢出。
  他的身后,透明的空气无声无息的显出一个恭恭敬敬跪着的身影。用的身法正是与睚眦他们一样的五行之术。
  “查。”李秋又轻轻的说。
  竹九领命退下。
  过了很久,李迷停止了梳头的动作。他想起了在怡城,迷儿也有为他梳头。“爹爹....你真的不知道吗,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吗,我爱你啊。”迷儿的声音仿佛穿过了空间的界限,回响在他耳边,让他呼吸停滞了一会,心里一阵阵的压抑。想到迷儿那期待的眼神,被他那句不可能粉碎,心忽然痛了。
  “竹一。”
  又一个身影出现,但是是站着的。
  “瞳瞳,你去跟着迷儿。”李秋对自己弟弟说话还是很客气的。
  身后人没有离开,叹息着喊了声三哥并拿出一柄与李迷一模一样的匕首放在了地上,离开了。
  李秋注视着匕首,良久......
  ***
  “哥哥,你们就安心在这里,昊天的人是找不到的。”说完转头对师傅说:“师傅,等我回来,驻颜珠就是我的了。”
  “有实力尽管来拿好了。”张天师还是那副模样。
  我笑笑,带着白袍走了。这次九个亲卫我只带了睚眦与螭吻,其他人都有各自的任务要完成。还有些事要在去先王墓之前弄清楚。
  我与白袍并没有离开燕回城,大摇大摆带着他在街上晃了整整三个小时。我吃完了所有的糖葫芦,才来到悦来酒店,要了两间上房,开始守株待兔。
  “白袍,这个红烧肉挺不错的,吃吃看。”我指着满桌佳肴。
  “嗯嗯~~好的,我尝尝。”说完夹了一块肥而不腻的肉,吃了起来,还连连赞叹好吃。准备夹第二块时,砰的一声,白袍倒在桌上。
  ......药效挺快的嘛。递了个眼神给睚眦,把他带到山洞里。
  睚眦动作流畅递了个眼神给螭吻,你来。螭吻叹气着从白袍身上拔了根头发,然后背起白袍,飞走了。
  把头发变成式神,并让睚眦藏好,开始真正的守株待兔。
  ***
  螭吻一路在别人家屋顶翻飞,终于出了城。好不容易到了事先找好的山洞,像扔东西一样把白袍扔到地上。
  “哇靠,死沉死沉的。”
  本打算离开的螭吻,想了一下。从自己包包里拿出了一根蜡烛。吹了口气,蜡烛亮了。觉得一切OK了,才离开。
  螭吻前脚刚走出山洞,洞中的白袍后脚就睁开了双眼。清明,炯炯有神,并迅速的站起来。“死小子用这么大力,咝....痛死我了。”环顾山洞除了1支蜡烛,其他什么也没。等了一会,也离开了。
  如果白袍细心点,就会发现,烛焰只是在蜡烛上方跳动,根本没有烧到蜡烛。白袍刚踏出山洞,蜡烛就灭了。这是螭吻一种监视手段。
  “咦?不见了。”没有走远的螭吻立刻赶了回来。
  ***
  夜已深,还有什么人?
  今天,我再次见识到了昊天的能力。天还没有完全黑,有三个黑衣蒙面人闯入了我的房间。睚眦在我耳边说:“天没黑穿黑衣服干嘛。”
  唉~君子所见略同。
  我想他们一定是太自信了,竟然就那么闯进我的房间。只听啊啊惨叫声此起彼伏。哈哈~他们踩到我洒在地上的钉子啦。
  “睚眦,让他们别叫了,不要弄太脏。”对敌人是不需要手软的。
  只见空气一阵波动,有一丝肉眼难以察觉的涟漪。只是一个呼吸间,一个手里刀分别在三个人的脖子上出现了一下。啊~整个世界安静啦。
  前面这三个也许只是探路的,后续部队知道门口进不得,改从窗户进来,而且也显得很小心。一个人堵在窗口迟迟不下来,细心的检查地上有没有钉子。
  最后,他确定地上是安全的,一跃而下。可是他发现自己的鞋子被什么粘住了,动不了。我与睚眦兴致勃勃的看着他努力,肚子快笑歪了。医生给我的502胶水真好用啊。
  “唉~”只听那黑衣人一声叹息。他弓起身子,把屁股翘得老高,在那狭小的窗框框里开始脱鞋。等到他终于脱了鞋,我估计他已经累得出了一身汗。他解放似的呼出一口气,一个灵活的跳跃。
  他双脚刚着地,正好跳在我倒了油的地上,马上脚底打滑摔了个狗吃屎。怪叫着向前滑去,直到咚的一声撞在桌角上才停下来。他已经撞得眼冒金星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得人人仰马翻,从床上笑到了地上。
  “呵呵。”一声轻笑在我耳边响起。
  我一愣!发现新大陆啊,我竟然把睚眦给逗笑了,回去一定要跟他们说。
  另一个窗口脱了鞋的另一个人,看到下去的人那么惨,打起了退堂鼓。我看他想要往回走,随手拿了个钉子一甩,呼~~一个木桶向窗口那人砸去。
  “啊~!”黑衣人被木桶打飞。
  来了还想走?
  呃!我笑不出来了。
  爹爹在对面的屋顶看着我,手里握着与我一样的匕首。
  “瞳瞳,你先回去吧。”李秋说。李瞳是与李秋同辈的,叫李秋三哥。
  我注视着爹爹,小声的对睚眦说:“你先去找螭吻。”
  睚眦离开了,这时,我感到一股凌厉的杀气从门口传来。我看向门口,一身朴素的衣服,脸上戴着面具。银色的面具与他目光一样冰冷。
  高手终于来了。
  此时,睚眦已经离开了,我明确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就是傻子。于是,我把目光投向爹爹,求救。
  爹爹已经一只脚踩在了窗台上。
  ......完了,有胶水啊。
  杀手看到爹爹就跑了,我懵了,咋跑了?
  呆了好久,才意识到爹爹还粘在窗户上呢。我跑过去,砰~~~我摔了。5555~~踩到自己涂的油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我傻笑的抱着爹爹,把他脚从鞋里拿出来。
  李秋的眼底也在笑。
  “爹爹,你怎么又来了,呵呵.....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来我当然开心啦。嘻嘻.....”
  “我就不能来啊。”李秋心里不爽。
  “不是,不是。”我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有人来了,我们先离开这里。”抱着爹爹,向对面的屋顶跃去。心里打算去山洞那里。
  去的路上,顺手在一家鞋店借了双鞋,什么时候还就不一定了。我一路抱着爹爹,飞奔而去。反正爹爹也没说要穿鞋自己走。
  “怎么没有人呢。”黑漆漆的山洞并不影响我的视觉。爹爹也从我身上下来,疑惑的看着周围说:“什么人?”
  “哦,没什么,白袍应该在这里的。我要对付昊......”一双手臂从背后环住我。
  “爹爹?”我激动了。
  “嗯。”李秋把头埋到迷儿的肩上,享受迷儿身上的温度。
  “迷儿,永远不会骗我的吧。”李秋好像在问李迷,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我任由他的重量压在我肩上。
  “爹爹,迷儿永远不会骗你。我发誓,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背叛你的。”
  李秋小心的,细致的轻吻落在李迷脖子上。他不知道说什么来回应迷儿,唯有用行动来表达。
  我被他一吻,触电似的整个人更激动了。
  有时候不需要言语,不需要迟疑,在这乌黑的山洞中,我们坦诚相见了。
  他的身体有点发抖,我的身体也有点。
  激动的。
  “爹爹~~~”我迟疑的喊。
  “嗯?”
  “......你会吗?”
  “......你会?”李秋反击。
  “....呵呵.....”
  “笑什么啊?”不满的嘟囔。
  “原来爹爹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李秋不说话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再说,瞳瞳前几天有给他找了一本这方面的书。本能的向李迷的各个敏感点进攻。
  我娇喘不已,“爹爹赖皮,说不过我就....呜.....”
  “你话太多了。”李秋顺势堵住他的嘴。
  直到爹爹的XX慢慢进入我的身体,我咬紧嘴唇,还是有点痛。爹爹仿佛看到我的表情一样,停下来用他嘴唇安抚我。大概是觉得长痛不如短痛,我还在享受爹爹的唇带来的刺激,身后的XX便急速闯入,直达根部。
  “唔.....”好痛的。
  爹爹很有经验的没有马上动。
  我趴在爹爹的肩上,适应着闯入身体的XX。由于是跨坐在爹爹身上的,更是紧贴到了极致。真难想象,有九个儿子的爹爹还是个处男,但现在他的处男已经被我夺啦,哈哈~~~~
  我恶质的在他耳边说:“爹爹,现在你是我的了。”
  “嗯嗯....啊..啊....爹爹,你又这样....”爹爹不顾我还没适应的身体,恶劣的用力用力用力.....肆虐着我身上各个地方.....
  原来我们契合度这么高啊....
  总之,留下一室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