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5-10

黎沁: 转世格格

by 黎沁

楔子

闇夜,疏影横斜,暗香浮动,雨纷纷,欲断魂。

阴寒慑人的鬼门关前,面容狰狞的鬼差拖着身子单薄、面色清秀的女子一步一步往鬼门关走来。铁链拖地的声响在夜半时分听来让人毛骨悚然,女子步履维艰,单薄的身子残弱得如风中烛火,摇摇晃晃地拖着不愿离开的步伐。

“鬼差大哥,我不要投胎,我不要投胎啊……”女子低低泣诉,哀凄地频频回首,像在等待、像在找寻什么人似的。

她还没等到……还没等到他……还没找到他啊……

她不要离开,她要找到他,与他在一起。

生,一同;死,也一同。

鬼差板着铁青的面容。“走!过了鬼门关就是黄泉路,黄泉路上的尽头就是奈何桥。”他的音调平板无波,催促女子加快脚步往前行,错过时辰,就要再等下一回的轮回才有机会投胎,鬼差可是奉了阎罗王之命要领女子在时辰之内准时投胎。

“不要……鬼差大哥,我放弃投胎,我不要走……”她不要喝下孟婆汤,她不要把他的记忆给抹去,她不要……她不要遗忘……

她低低啜泣地哭噎着,哭得肝肠寸断,但鬼差依旧不为所动。

四周传来亡魂们不舍凡间亲人的哀号声,女子混在其中,显不出有何悲怜。

奈何桥前,站着一名白发苍苍,眼神和蔼的老太婆,她手里端着一碗准备递给即将踏上奈何桥的亡魂们。

亡魂有的表情木然、有的平静、有的怨恨、有的狰狞、有的恐惧、有的哀号、有的低泣……

但,只要喝下这一碗孟婆汤,今世的爱恨纠缠都将灰飞烟灭,今生的缠绵就会如过眼烟云。

她,就是掌管望乡台及孟婆汤的——孟婆。

不管是牛鬼蛇神,不管是仙亦或魔,全都要经过她这关,没有人可以带着这世的记忆转入轮回。

鬼差亳不怜惜的将女子推向孟婆身前,孟婆端了碗汤递至女子面前。

“喝下吧,将今世的事情全都忘了吧,今后,你将会是全新的你,过桥吧!”

女子手里捧着汤,身子不住地颤抖,她不要过,她不要忘……

“我……可以不喝吗?”就算要投胎,她也要保有今世记忆,好在下辈子再去寻他。

“等谁?”孟婆浅浅一笑,有太多的亡魂在奈何桥前挣扎了。

奈何,奈何,无可奈何。

“剑时……我还没找到他……”她在地府里找了他好久好久,就是没看见他,她好想再见他最后一面。

孟婆指着奈何桥的另一端。

“他,已过桥,将你给遗忘了,喝下吧!”

女子悠悠地顺着孟婆所指的方向看向桥的另一端,那抹她不可能遗忘的熟悉身影,如今却只剩下一双她再也认不得的淡漠眼神。

他的眼中没有了她,他过了桥、喝了汤、忘了她……

女子双目迷蒙,泪眸凝望今世恋人,她竟无语凝噎。

“喝下它,心静如镜、心沉如石。”

泪珠从眼眶滚落,喝了它、忘了他……

“下辈子如有缘,你俩会再续前缘。”

女子饮下那碗汤,今世记忆完全消失殆尽……

第1章

清代

清漪园由万寿山及昆明湖所组成,广大的翡翠绿湖占了全园面积约四分之三,清晏舫矗立于湖畔,远远一看还以为是搁浅在湖畔的一艘富丽堂皇的两层楼船只,走近才知道这是一座由大理石所砌成的一座构思巧妙的石舫。

蝶格格坐在石舫的船身边,她脱去脚下的花底鞋,将光裸的白皙脚丫泡入湛绿的湖水中,藉由水的冰凉消消炎热的暑气。

今日,她受邀前来参加固伦明月公主的生辰,会场上一群王公大臣及阿哥、公主、贝勒、格格们全都前来祝贺皇上最宠爱的公主生辰。

而她只是一位镇国公之女,在所有格格群中等级最小,也不擅与人阿谀逢迎,不爱周旋在欢乐喧嚣的场所,所以她与随身丫鬟桃儿来到这座宫内的石舫纳凉。

她一直都很喜欢这座美轮美奂的石舫,它虽是由石砖打造而成,却与真的船舫极为相似。

“蝶格格,快将花底鞋穿上,等会要是被人给瞧见就糟了。”桃儿紧张兮兮的左右张望、四处把风,深恐格格的行径会被外人给撞见,要是传出去,对格格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蝶格格没有穿上花底鞋的打算,两手往后一撑,小脚大大方方的在水面上拍打起来,激起阵阵的白色水花。

“清漪园所有的人都在庆祝公主生辰了,这里压根不会有人来的。”她一点都不担心她的消失会被人发现,她甚少来宫中,更别说有机会能来这座富丽堂皇的清漪园了。换句话说,根本很少人见过她这位格格。

所以说,她的存在,不过是可有可无。

“蝶格格,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要是没有一万,有个万一那可就糟啦!”桃儿表情夸张的挤眉弄眼,右脚还不停的在地上跺,十足急坏了。

她不是故意要为难桃儿的,不过她难得来清漪园,与其将时间放在与他人周旋上,那还不如来逛逛这座古典优雅的清漪园。

“有事我会扛。”她都不担心了,怎么桃儿那么担心,格格不急,急死丫鬟。

“话可不能这么说,蝶格格还是黄花大闺女,如果有不利格格的闲言闲语,可是会影响格格的婚姻大事儿呢,这可不成、这可不成。”桃儿喋喋不休的力劝蝶格格赶忙将花底鞋穿上。

蝶格格拍拍身旁的空位,要桃儿过来坐下,陪她一同泡泡脚。

“水很凉,很舒服喔。”她笑得像朵绽放的玫瑰。

“蝶格格。”桃儿低叹,格格平日看起来行为得体、温柔婉约,怎么今儿个脾气拗得如牛似的,任凭她说破嘴皮子,格格还是不为所动。

蝶格格芙蓉般的白皙面容漾起甜笑,颊旁的小梨窝浅浅陷下,清秀的面庞虽不是艳丽惊人,但她的甜笑却深植人心。

“桃儿渴了吧,喝个水、歇个腿。”

“格格,你别用笑来打发我。”桃儿显然不买她这个帐。

“呵呵,桃儿真聪明,你瞧,这片湖好美啊!”她喜欢这片绿湖,光是看着这片平静的湖面,感受阵阵吹来的微风,她的心情就好好喔!

桃儿见格格如此坚持,知道以格格的牛脾气是怎么也不为所动,只好作罢。

“蝶格格,我去前方瞧瞧。”

“桃儿真好。”蝶格格扬笑。

等桃儿离去,她惬意地泼起水花,玩得不亦乐乎。

另一端,骑着黑色骏马的男人,远远就瞧见一位坐在清晏舫上,用白玉般的莲足拍打着水花的女人。

白皙的莲足,忽而露出水面、忽而浸入水中,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看了多久,只知道从这位姑娘到石舫时他就撞见了。

瞧这位姑娘的穿著打扮俨然是位格格,可他怎么从没在宫中见过这位格格呢?她,是谁?

就在他沉思之际,马儿突然被一声巨响给惊扰,马腿一扬,马声嘶鸣,坐在舫边的蝶格格及站在前方的桃儿都听见了,两人循声探去。

水莹般的眼瞳正巧对上一双墨黑的鹰眸,他与她,四目交接。

稳住马身,安抚了马儿,看了那位格格一眼后,男人快速驾马离开湖畔。

而蝶格格只是愣愣地看着那位男子在马上的英姿,他是谁?那双眼眸,凌厉得像是能看穿她。

而在前方的桃儿拉着裙摆,忙不迭地咚咚咚地赶来。

“糟了糟了,蝶格格啊……这可怎么办才好?被瞧见了!”她真后悔自己刚才怎么不坚持要格格穿上鞋,这下可好了,不仅被人瞧见,而且还是被个王爷撞见。

蝶格格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老神在在的将花底鞋穿好,一点都不担心自己方才的行为有何不妥。“那位男子是谁?瞧他的服装,是贝勒爷吗?”

“他才不是贝勒爷,他是当今圣上的皇弟,瑞亲王,爱新觉罗?剑时。这下可惨了,被王爷给瞧见了,是要砍头的。”桃儿焦虑得左蹦右跳。

“呵……没那么严重吧,又不是犯了什么天大的罪。”她被桃儿的话给逗笑。

没想到,他就是瑞亲王啊,她曾听说这位王爷我行我素,长年在塞外披战袍掌管镶红旗,替大清缔造多起汗马功绩,是圣上眼前的大红人。

相对的,他那我行我素的个性也在朝廷上得罪不少人,挡了很多大臣的财路、树立许多敌人,没想到今日一见,这位王爷竟年轻得不可思议。

这位王爷少了一般王公贵族的娇气,那双眼瞳,强悍得像是不容许任何人反抗他似的。

“格格啊,你还笑,大祸都临头了,你还笑得出来。”

“回府吧,桃儿。”她悄然一笑,一点都不担忧。

“蝶格格……”

真没想到他是王爷。“他很年轻。”

“蝶格格,你在说什么啊?瑞亲王年不年轻与这事儿又无关。”唉呀!她可真是服了蝶格格了。

☆☆☆☆☆☆

花家的早晨总是闹哄哄的。

大圆桌上摆满了花母为全家人准备的爱心早餐,空气中洋溢着火腿香、蛋香、奶香。花家之主的花父每天早晨必看早报,而三名宝贝女儿也总是很爱惜光阴,趁一日最精华的时段彼此“沟通”,培养“感情”。

“大姊,这是我的耶!”花弄影伸长手要拿那片刚烤好的土司,可惜手短的花弄影被身高一百七十几公分的花飞雪给一把抢走。

花家大姊直接将那片土司塞入口,摆明这片土司是她所有。

“妈——你看啦!花飞雪抢走我的土司啦!”花弄影气得向花母告状。

“喂喂喂!搞清楚鉴识官繁忙的工作岂是一名大学生能够比拟的,所以我比较需要营养啦!”花飞雪翘高二郎腿,看着早晨的日报。

“什么啊?”花弄影鼓起腮帮子一脸不服气。“我也半工半读好不好?又不是闲闲没事的大学生。”她每天可是去计算机工作室打工,哪像花飞雪说得一无是处。

“你不是被FIRE了吗?”花飞雪挑衅应道,又大口喝了牛奶。

“我……我、我……”她气得牙齿打颤,被花飞雪说到痛处,让她无法反驳。

“我什么我啊,被FIRE就被FIRE,只能说那家计算机工作室的老板有眼,早点把你这个烫手山芋脱手,如果再继续雇用你,可能会害他们工作室倒闭,最后关门吃自己吧!”花飞雪说得漫不经心,可是却句句重伤了花小妹敏感易碎的心。

花弄影带着一泡泪,十分委屈。

“哭啰哭啰,我花飞雪怎么会有你这么爱哭的妹妹啊?”她转过身,朝正在厨房里忙东忙西的花母大吼:“妈——花弄影是你捡来的对不对?”

“你……你、你好过分喔……”一向泪腺发达的花小妹被花大姐气出一泡泪。

“赞!妈,你的手艺愈来愈好啰!”花飞雪压根没将花小妹的嘤嘤啜泣看在眼里,径自啃她手里的火腿蛋土司。

“好了啦!好了啦!飞雪你就少说两句,每天早上都要和妹妹斗嘴,真不知是你们感情太好还是太差。”花母手里捧着一碗热豆浆走了出来。

“当然是太差!”花飞雪与花弄影两人齐声吼道。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撇过头,继续吃着早餐,谁也不想和对方说话。

“你们两个真是的。”花母贴心的替大家盛豆浆。

“喏,右蝶,怎么一早就在发呆?”花母细心的发现到二女儿今天竟反常得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吃着早餐。

“嗄?”右蝶被母亲的叫唤给惊醒。“没有,只是昨天工作有点累。”她勉强挤出笑容,希望母亲别太担心。

其实她一早醒来就不断回想昨晚的梦,她怎么会梦到那么奇怪的梦,梦里的她好像是位清朝格格,而梦中男人的长相她已忘了,现在任凭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右蝶,累的话就请假休息个几天,别累坏身体了。”花母担忧的看着她那苍白的脸蛋,右手关心的贴上她的额头。

“对啊,二妹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是该好好补一下,哪像某人壮如牛、蠢如猪。”花飞雪故意指桑骂槐。

“妈——你看啦!花飞雪又在骂我。”花弄影不依的对母亲嚷嚷着。

“好啦!好啦!”花母简直被她们两姊妹搞得哭笑不得。

而坐在她们中间的花右蝶,只是揉揉太阳穴、拧起眉心。“我去上班了。”放下手里未吃完的早餐,她巴不得尽快出去透透气。

☆☆☆☆☆☆

“黄剑时……剑时……”一声声甜软的女音轻轻地窜入他的耳膜。

虚无缥缈间,黄剑时幽幽地从催眠中转醒,睁开豹眸,眼帘内逐渐映入一张清丽的绝色容颜。

“醒醒……剑时……怎么样?”那位女子十分清灵,整个人的气息好像与世隔绝。

黄剑时揉揉额间,有点没办法接受刚才被催眠时所进入的情境。

“看到了什么?”女子伸出白皙的柔荑搭在他的掌心,轻浅的漾起一抹微笑。

他蹙起浓厚的剑眉,一脸不可思议。“看到了……王爷?!”

“王爷。”女子笑得意有所指,好像他刚才所见到的情境,她全都了如指掌。

“水镜,你到底在卖什么关子?”黄剑时拉开被单,横过手臂拿了桌面上的矿泉水灌了起来,他真不该接受水镜的提议做什么催眠。

略显苍白的娇柔面容缓缓摇头。“你还没说完。”她声音软绵地催促黄剑时告诉她方才进入催眠中所见的情景。

“没什么。”黄剑时随意敷衍,并不想回答水镜的问题。

说什么接受她的催眠就能看见自己的前世,他是疯了,才会听水镜鬼扯。

他早知水镜天赋异禀,擅长替人以催眠的方式进入前世。但今天,他是得了什么失心疯才会接受她的催眠,呿!不该这样做的。

“回家。”捞起沙发上的黑色外套披在肩头,他准备打道回府。

“剑时,梦中的王爷是你。”踩着白皙的雪足追了出来,水镜根本不打算放了他。

转过狂肆又充满男人味的脸庞、豹眼微眯。“水镜,你的催眠少拿我做试验,今天是特例,不会再有下次了。”他厉声警告,对于刚才的梦境嗤之以鼻,就算他前世是名王爷,那又如何?

今世是今世,与前世又有何干?他这人最讨厌什么怪力乱神,要不是看在水镜是他从小到大的朋友,他才不会容忍她的放肆。

“有看清梦中的格格吗?”她依然没将黄剑时的要挟放在心上,执意要他回想方才的情境。

“什么格格?少拿这些古言古语来诓我。”穿上鞋,不想再与水镜谈论这个没营养的话题,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剑时……我不会害你的。”水镜朝他幽幽一笑。

“够了,你今天是怎么搞的?净说些莫名其妙的鬼话。”他啐了一声,瞟了她一眼,打开门离去。

看着紧闭的门扉,水镜喃喃的说道:“我会让你想起一切的。”

☆☆☆☆☆☆

先创国际股份有限公司

偌大的经理办公室,里头的陈设与外面的员工办公处显得格格不入,风格强烈的色调,让看过的人印象深刻。

好有个性的办公室啊!这是花右蝶踏入办公室内的第一个想法。她去过无数家公司、进过无数个办公室,独独现在脚下踩的地方,特别到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听说,这家公司是为了迎接他们从国外特地聘请回来的品牌经理,所以她与花店的员工小桃捧着一盆剑兰,将这家公司订购的盆栽送来。

“蝶姐,这里会不会布置得太夸张啦!”小桃贼头贼脑地东张西望,总觉得手里的盆景与这里的布置显得格格不入。

花右蝶并未响应,扫视了一圈,约二十几坪的办公室,黑色的地毯搭上黑色的墙面,这里全都是用黑色为基底,最突兀的是这里竟放了张超大、超豪华的金色龙椅,俨然就像黑暗地府的皇帝那般君临天下。

她开始有点好奇拥有这间办公室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

“小桃,将盆栽放下吧。”

“蝶姐,这里好酷、好炫喔,搞不好是位大帅哥经理喔!”小桃开始少女式的幻想能够和办公室的主人谱出一段甜蜜恋曲。

花右蝶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小鬼,别乱想了。”小桃的年纪与她小妹花弄影相仿,就像她妹妹一般。

“蝶姐,我有点想嘘嘘耶!”她扭捏地扭动身子。

“女孩家说话别那么直接,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她轻捏小桃那张嫩呼呼的俏脸蛋。

“那我快去快回喔。”小桃眨眨眼,便转身跑了出去。

花右蝶一个人独留在这间办公室内,开始打量起这里的布景及装饰。

她的确对这间办公室的主人充满好奇心,这里既然是要办公的地方应该要装潢的典雅大方才对,但眼前的地方,一点都不像一家正派公司的办公室。

她走向窗前欣赏那片黑色的百叶窗,真厉害,连白色的百叶窗也能弄成黑色,她旋开百叶窗扇,让外头金灿灿的光线透射进来,照得一室白亮。

她居高临下看向窗外的景色,车水马龙的路面拥挤成一片,真不知从这俯瞰外面的尘嚣世界是种折磨,还是一种另类的享受?

就在她看着窗外沉思片刻时,突然感受到身旁有人,而且靠她靠得很近,她不敢妄动,神情戒备。

是小桃吗?

不不不……这身后的高度不像是身高一百六的小桃,而这人的身高似乎也比她高出许多,那会是谁?

她很害怕却不敢转身,身后的压迫感让她不知该如何应对。

黄剑时一进入他的办公室就看见有位女子站在落地窗前,而他则刻意不出任何声响,站在她身后。

这女人真敏感,他都那么放轻步调了,她竟然还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突然,他玩心大起的在她颊边吹气,好玩的想看看这位小姐的反应会如何?

花右蝶惊愕的微微耸了下肩,后方挑衅地在她耳边吹气,让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立持镇定,并强压下想转过身怒骂那位登徒子的冲动。

小桃小桃,你到底跑去哪了?花右蝶期待有人能够适时出现来解救她。

黄剑时这回更大胆了,伸出他那顽皮的舌尖轻舔一下她的耳垂,他不信他都这样做了,这女人还能硬撑。

花右蝶这回再怎么惊恐都不得不去面对,她捂住耳朵、转过身,诧异不解的望着眼前高大的男人。

及肩的黑发全束起来,露出他那刚毅有型的脸庞,而那黑湛湛的眼神就像潭千年池水般,深幽得看不出这男人是好是坏。

高挺的鼻梁,搭上那薄薄的嘴唇,唇角还似笑非笑的轻扬,这男人就像这间办公室,突兀得令人印象深刻。

她深蹙眉,疑惑的看向他,那双眼,她、她好像曾经见过……

“我认识你吗?”黄剑时一看到她转过身来的那一刻,一种曾经在哪见过的感觉便涌上心头。

这不是她想要问的话吗?怎么反倒被眼前的男人捷足先登。

“你不认识我,我也没见过你。”花右蝶刻意略过他的眼神,这男人的眼神未免太放肆了。

“是吗?”黄剑时对她的否认感到不解,他们真不认识?

“我只是负责送花的花店小姐,请签收。”她拿出签收单要他签收。

看了一眼身高到他肩膀的小女人,清丽白皙的脸上镶着一双水光眼眸,这双眼彷佛有好多的话想和他说似的。

他轻笑着,而他的笑靥迷眩了花右蝶,有一瞬她看傻了眼,不过很快地,她立刻回神并未失态。

“可以吻你吗?”

右蝶瞠大眼,以为自己听错,这男人有毛病啊?她抽回单子,转身就想逃。

“只是个吻,不介意吧?”他耸耸肩,压根不觉得自己的要求有多么不礼貌,他行事向来我行我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对你来说只是个吻,对我来说却不是!而且,你只是一位不礼貌的陌、生、人!”她白了他一眼,巴不得能立刻离开这里。

这时,小桃一进门就看见蝶姐正与一位好有男人味的男子谈话,让她忍不住凑上前想认识那位男子。

“哇呜!先生你好,你好帅喔,我叫小桃。”小桃一看到帅哥眼睛立刻发亮,走向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身前,迫不及待伸出手想释出善意。

花右蝶的脸简直绿了。“小桃……”

黄剑时并未与伸来的小手交握,反而执起小桃那只白嫩的小手,礼貌性地在那洁白的手背印上一吻。“小桃小姐您好,敝姓黄,名剑时。”他在轻吻的同时,还将眼神扫向旁边那眼睛正在喷火的女人。

这男人真是讨厌!

右蝶气冲冲地拉住小桃的手,硬是要将她拖离这里。“小桃,走啦!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黄先生,有空吃个饭啊……”小桃被花右蝶硬是拖了出去,眼神还是恋恋不舍的朝黄剑时的方向望去。

真是个超有男人味的大帅哥啊……

第2章

大红灯笼高高挂,漫天竹炮声响彻云霄,迎娶的队伍敲锣打鼓好不热闹,镇国公唯一的宝贝女儿蝶格格今日出嫁,而且还是嫁给瑞亲王!

虽然蝶格格是嫁给瑞亲王做为二福晋,但对于一个已经没落的镇国公而言,能将格格嫁给当今圣上胞弟的瑞亲王、圣上眼前的大红人,还是做二福晋,真是三生有幸、祖上积德,前世修来的好福缘啊!

坐在红色轿内的蝶格格,头戴凤冠,身着霞帔,红色的布帘覆盖住她的面容,一路上摇摇晃晃,耳边不时传来欢天喜地的敲打声,但她却一点真实感也没有,这是她的大喜之日,但她内心却平静无波、没有任何喜悦,只有深深的不解,单凭一面之缘就订下终生,她压根儿没料到上回在石舫看到的那名王爷,竟会在几天后娶她做二福晋。

一切来得太快,她都还未消化自己的情绪,转眼间就是自己的大喜之日了,轿子停下,她顺其天命的坐在轿内,等待婚礼的繁文缛节。

之后她被一只粗糙、长了许多厚茧的粗犷大手从花轿内牵了下来,听着喜娘的话,乖乖地进行了很多婚礼的礼节,直到所有礼节完成都夜深了。

累了一整天的她,在喜娘的带领下坐在新婚的床畔,静静地等待自己将要牵手一辈子的夫君到来。

等了许久她都累了,一直等到三更天,房门才被人给推开,房内的喜娘及婢女们立即跪在地上。

“王爷吉祥。”

“全都起来。”

豪迈的瑞亲王信步走至床畔站定,而被红布覆盖住脸庞的蝶格格,只能从底下看到一双比她的脚大了近两倍的双脚站在她面前。

此时喜娘将喜帕杆呈给瑞亲王。

“王爷请。”待王爷接下后,喜娘准备了交杯酒。

瑞亲王用帕杆将新娘子的喜帕给拨去,喜帕掉落后,新娘子幽幽地抬起晶亮的美丽水眸,凝望眼前高大伟岸的男子,这么近的距离看他,让她觉得这王爷壮硕得让她倍感压力。

那天,她还无法看得如此清楚,原来,他生成这个模样。

瑞亲王面无表情,倒是身旁的婢女及喜娘都被新娘的美丽给吸引住了,蝶格格简直就是水做的清灵美人,让人没办法将眼神从她精致的面容移开。

瑞亲王伸手朝喜娘拿取交杯酒,对于喜娘的失职有些不悦,不过今日是他的大喜之日,就不与之计较了。

瑞亲王坐在蝶格格身边,将另一只交杯酒交到她手上,两人遵照古礼完成了交杯酒仪式后,喜娘及婢女全都退下。

房间内顿时只剩下他与她,瑞亲王看得出新娘的紧张,只见她的双手紧抓住衣摆,即使衣摆都被揉皱了也没有放开之意,他轻笑,试图缓和房内沉闷的氛围。

听到他的笑声,蝶格格好奇的抬眸看了身旁的王爷,看了一眼后又旋即将视线落回地面。

“地上有什么吗?”瑞亲王伸出大掌,握住她冰凉微湿的小手,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大掌上不断把玩。

好粗糙却又好温暖的大手,她的手被他的手紧紧握牢,让她的心不经意的流过一阵从未有过的暖流,已经很紧张的她被他这一握,更让她紧张到频冒汗,她从未与男人如此接近过,更别说身体发肤被男人给碰触,而今夜,她就要成为他的人,这样的情景她想都没想过。

“没、没有。”

“那为什么不看我?我想看你。”从那天看到她后,他就要她成为他的。

蝶格格不敢抗拒,因为她知道他是当今圣上最信任的瑞亲王、也是她的夫婿,她幽幽地抬起水眸,强迫自己面对他那张似刀削般的强硬五官。

看到她抬起那张绝美的容颜,瑞亲王就像在欣赏最美好的事物那般,看着她如白玉冰肌的皮肤,肤色若脂吹弹可破,再搭上小巧朱唇,这样一位如天仙般的格格竟是镇国公的女儿。

“你真美。”这是对她的赞叹,他从没见过比她更美丽的女子了。“我会好好疼你的。”

她咬着下唇,除了紧张外,脑中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你会服侍吧?”

蝶格格睁大明眸,无法理解他话里的意思。看她的表情,瑞亲王想到镇国公早年痛失爱妻,当然他的爱女也就没人教她床笫之事,不过无妨,他不介意。

他将身上的衣服褪去,只留下白色衬衣,还开始动手将她头上沉重的凤冠给卸去,顶了一整天凤冠的蝶格格在头上沉重的压力卸去后整个人舒服极了。

看她偷偷的吁了一口气,瑞亲王笑出声,随后在她嫣红的脸蛋吻了一记,让蝶格格惊愕得瞠大了眼。

“不懂房事,伺候我沐浴总会吧?”瑞亲王拉着她站起身,走到房内侧,婢女早已替他们准备好洗澡水。

蝶格格怯怯地伸手将他身上的衬衣脱去,双颊红通通、全身躁热,她摸索着该如何伺候他沐浴,一直以来都是桃儿伺候她的,她只好依样画葫芦学桃儿的动作。

看着他那黝黑的肌肤在她面前呈现,她从没看过有人的体格是这么地壮,而他身上布着好多伤疤,大大小小遍布整个身躯,让她又惊又愕,一个王爷怎么会有这么多恐怖的伤痕?

她怔愣得移不开眼,直盯着眼前多如繁星的大小伤疤,突地,瑞亲王抓起她的小手,引领她去碰触他身上那些丑陋歪曲的伤痕,蝶格格只好顺从地从他的肩头一路滑到他的腰际。

“这些,都是长年征战的痕迹,记清楚这些伤疤。”

蝶格格点了点头,她对他的一切是陌生的、是不解的,只知道他是名尊贵的王爷、是圣上眼前的大红人,其余的,她都不知。

但,经过这一晚,她想知道她的夫婿所有的一切,他的每一件事她都想知道。

感受指间传来凹凸不平的伤痕,她不敢想象,他经历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是出入什么样的战场,才会有这些可怕惊人的战绩。

“别害怕。”瑞亲王突如其来的拥住她。

这就是瑞亲王吗?她曾想象他应该是位极难亲近的男子,没想到他的怀抱竟是如此的安适温暖,让她不禁恋上这片宽阔的臂膀。

“陪本王爷沐浴吧。”话一落,瑞亲王将她打横抱起,根本不管她身上的嫁衣都还没卸去,就抱着她一同进入装满温水的木桶。

“别、别这样,王爷。”蝶格格挣扎着,完全没料到瑞亲王会抱着她一同泡入浴桶,她根本毫无心理准备啊!

“需要本王爷替你卸去这身碍事的嫁衣吗?”看着她红通通的脸庞,他着迷的凝望她羞红的娇态。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她支吾其词,赶忙转过身体背对他,她从没裸裎和男子相处过。

等了许久,她依然未将身上的嫁衣卸去,只是背对着他一动也不动。

“怎?”

“嗯?”蝶格格看了看在木桶边的烛火,旋即,瑞亲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转个身,将烛火吹熄,整个室内陷入一片黑暗,这才让蝶格格稍稍放宽了心,极缓慢的将身上的红色嫁衣卸去,而瑞亲王靠在木桶边,藉由窗外照射进来的淡淡月光,看着她在黑暗中还泛着莹白色光芒的雪肤,那美背光滑、美好得让人屏息。

“转过身来,本王爷想看看你。”他命令道,口气中虽有着绝对的强势,却含着不轻易让人发现的温柔。

她无法再逃,纵使娇羞得想将自己溺毙在木桶中,也不敢违逆她的“天”,蝶格格听话的慢慢转过身,但因身上已不着寸缕,她羞得将头上的发髻拆下,长发如黑瀑般顺着她曼妙的身体滑下,遮覆住她的胸前,这才让她稍微放心的面对他。

可他却不甚满意那两道黑瀑阻碍到她那美丽的胴体。

“拨开它。”

睁着美眸,不甚明了他所谓的拨开它意指?

瑞亲王不耐,主动靠近她,蝶格格惊吓得往木桶边缘靠去。

对于她的防备,他只是淡然处之,并无怪罪之意,他知道自己太过急躁,才会吓着眼前的小白兔。

“本王爷想看最真实的你,我的二福晋。”他伸手撩开搁置在她胸前的长发,将它们拨到她身后,让她的一切全在他的眼前呈现。

他着迷的看着眼前含苞待放的女子,眯起如老鹰般的犀利眼眸,眼神中有着纯粹的欣赏,他从未看过如此白皙的皮肤,彷佛还泛着浅浅的樱桃玫瑰红似的。

蝶格格垂下明眸,从没被这般打量过,娇羞得不知所措,她觉得自己整个人在颤抖,双手根本不知道要搁在哪?又不敢放在胸前怕会惹恼眼前的瑞亲王,他有股说不出的强势,好像一惹怒他,他就会将她给撕裂。

“别紧张。”瑞亲王轻声细语的对她说道,伸手一拉,将她整个人带往怀里,两具光裸的身躯,在烫热的水温里紧紧碰触。

她不知所措,不知怎么应对这样的情形,更不知如何去应付这样张狂的男子。

感受到她的恐惧,他极尽享受。“不是说了别紧张吗?”他柔声贴在她的耳畔低语。“今晚可是咱们的大喜之日,你无须怕本王。”他扣紧她的腰际,让她更加靠向他胸前,就是要让自己的气息与她的气味交融。

“你多大了?”

“十二。”她全身僵硬,只能顺着他,不敢妄动。

“本王二十二,等你十五及笄之年再行圆房吧!”他用自己的胡渣轻磨她那滑细的肩头。

“谢、谢王、王爷……”她感激他的怜惜,才金钗之年的她,根本不懂做为人妇应该要做什么?更不知道该如何胜任二福晋这个位置。

“别在我面前喊我王爷,私底下准你喊我的名字,记住,剑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独厚于她,就算是跟了他六年的福晋,他也从没准她喊过他的名。

“谢王、王爷。”

瑞亲王执起她小巧圆润的下巴,皱着眉。“不是告诉过你别喊我王爷吗?这是你的特权,蝶。”说完后,将唇轻轻地贴在她粉色的唇瓣上,给予她细碎的亲吻。

蝶格格只是被动的感受他的吻,她不知道该如何响应,只知道自己的心脏跳得好快,睁着不明所以的目光直瞅着眼前的男人。

她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便嫁给了圣上所指配的瑞亲王,成为他的二福晋,从此,拉开了她不一样的人生序幕,她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只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今生追逐的对象,他要她往东,她绝不往西。

她的人生从此不再是自己的,是爱新觉罗?剑时的。

她的夫君,她的王爷,她的瑞亲王,她的,剑时。

☆☆☆☆☆☆

幽暗的街角,只剩微黄的路灯相伴,今天花店的生意特别好,她忙到很晚才得以下班,拖着沉重疲累的步伐,缓步往家的方向走。

冬天的夜里显得寒冷,她的脸及手都冻僵了,边走边靠双手的磨擦产生温暖,拉紧外衣不让冷风灌入,口鼻用厚厚的口罩覆住,让凉风不会直接窜入口鼻。

她喜欢自己一个人独自走在夜幕低垂的街道,整条街上毫无人烟,世界彷佛是自己的,地球好似是因自己而转,而她深爱这个属于自己的恬静时刻。

兀自沉醉在夜深人静中的花右蝶突然听到有名女子的叫闹声,她停下脚步,循着女子声音的来源找寻。

右蝶循着女子气愤的声音转过一个街角,看见人后,很快的又退后了几步,她躲在转角处,听着那对情侣对话,唉,她不是有意要偷听的,因为这条路是她回家必经的道路,但是她又不想打断他们的对话,只能暂时躲在这里。

她在这个角度看不清女子的长相,但却隐约可以看清那名男子的五官,他的长相……好像曾经在哪见过,右蝶蹙着眉心,不停地在脑中回想。

到底在哪见过呢?是梦里?还是现实?

而站在街道处的女人,根本不管现在已是午夜时分,依旧放肆的对男人吼叫。

“黄剑时,你这个烂男人!”她歇斯底里的对他大吼,气得猛捶他胸口,而男人只是静静地不回手,没有任何反应,更任凭女子对他发泄,反正这种女人他遇多了,也不差这一个。

“该死的!我恨你。你明明是个差劲的无赖,但我却爱你爱得惨兮兮,可悲得毫无尊严!”女子激动的泪水频频落下,但黄剑时却一点心疼的感觉都没有。

他就是这样狠心无情的男人,每个女人都一样,口口声声说不在乎他会不会爱她们,但最后要的不也是他的心。好笑的是,他连自己的心都不知道遗失到哪了。

“你说话啊!说啊!”女子气得用力打他,但黄剑时却不为所动,任她发疯。“说什么都好,就是不要无情的对待我!”女子嘤嘤啜泣的抱着他的颈项,放肆的大哭,企求他能够付出一丝丝的怜悯。

他什么也不想说,看着她哭倒在自己胸前,他冷笑,邪魅得让人毛骨悚然,女人强烈的激情烈爱让他感到恐惧,更觉得不安,他从没爱过人,所以他清楚知道自己根本无法爱人。

他那阴鸷的笑容落入躲在暗处偷看的右蝶眼里,那名女子不是哭得很伤心吗?为何男人的眼神竟冷漠得如一潭死水,好像没了灵魂,像被恶魔给附身那般。

但,教右蝶摸不透的是,那张邪恶的眼瞳、那魔魅的笑颜,竟熟悉得让她全身打了寒颤,她好像曾经在哪看过,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你到底爱她还是爱我?”女子凄厉的哭诉,非要讨到一个答案不可。

黄剑时眼神淡漠的瞟看她哭得丑陋的脸庞,女人就是这种嘴脸让男人心烦。

“我根本不爱她。”沉默许久的他终于开了金口。

“真的吗?”女子听到黄剑时的话又重燃信心,睁着泪汪汪的眼眸注视着眼前伟岸迷人的男子。“那你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她一想到上回看到那女人光裸着身躯躺在他床上,她就气得火冒三丈,眼前的男人是属于她的,谁都不准抢!

“因为喜欢。”他斜扬嘴角,表情让人摸不着头绪。

“喜欢?”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话,他竟然喜欢那个狐狸精!

“如同喜欢你一样。”他邪恶的捏住她的下巴,压下一张又坏又迷人的脸庞,欲吻上那张令他早已厌倦的双唇。

女子根本无法抵抗他的魅力,只能让他巡礼她的唇,享受他高超的接吻技巧。“剑时,你是爱我的吧?”女子惶恐的问道,亟欲得到他的心。

“不爱。”黄剑时想都没想就拒绝。

女子听到他的话,气得推开他,愤怒的朝他俊帅不已的脸庞甩了一记火辣辣的巴掌。“黄剑时,你这个大烂人,竟敢玩弄我!”女子气得三步并成两步,在寂静无声的夜晚,踩着愤怒的步伐快步离去。

黄剑时轻抚着自己热烫的脸颊,淡淡地笑了一下,好像没发生任何事情那般。这种事他遇多了,女人啊!全都是要他的心,偏偏他的心,不属于任何一个女人。

抬起目光,如豹般的利眸扫向花右蝶所站的地方,右蝶发现到自己的存在被他发现,拔腿就想逃,但小白兔怎敌得过猎豹呢?

“欣赏了很久?”低沉的男性嗓音在右蝶耳畔响起,教她鸡皮疙瘩爬满全身。

她惊吓地抬起恐惧的眼眸,当两人四目交接时,他们看清彼此的长相。

是他!那个设计公司的老板。

“原来是你,美人。”他笑,此时的表情与方才的他有着天南地北的不同。

右蝶垂下明眸,不想直接与他打照面,这男人太过邪美,让人难以驾驭,他无法让人知道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样的行为,这让她有种莫名的恐惧。

她自知自己无法应对这样的男人,所以唯一的方法就是以退为进。

“没想到花店的小姐竟然对偷窥有兴趣。”他酸溜溜的说道,她愈是躲避,他愈是对她感兴趣,没想到他们会在这个时候再度碰面,还真是有缘哪!

“我没有,只是不小心撞见,这条路并不是你家开的,谁都有权利可以经过,是你们要在这里上演无聊的戏码,既然敢表演就不要怕别人看。”右蝶连珠炮似的对黄剑时说道,抬起美丽的眼眸看着他,眼神中已毫无畏惧。

看着她的眼睛,让他对她有异样的激赏,没想到花店小姐竟然脾气如此倔强,让他感到有趣极了。

“哈哈哈!”黄剑时突然放声狂笑。

他的笑容让人摸不着头绪,那不是真心的笑容,她真讨厌他虚伪的样子。

右蝶瞪了他一眼,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话,转身就想快步离去,黄剑时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止住笑意,朝她的背影吼道:“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他发现自己并不想就这样放走她。

右蝶当作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只是加快步伐往前行,当他的问话是耳边风,她不想认识他,也觉得没必要认识他。

☆☆☆☆☆☆

右蝶刚送完A公司所订的花束,才回到自己的花店,都还没踏进去就在门口听到小桃不知在和谁说话。

她推开玻璃大门,一踏进里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正背对她而坐。

这是谁?怎么会大剌剌的出现在她的店里,好像将她的店当成是他家那般,而小桃还和这男人有说有笑,连双眼都笑眯了。

她故意制造出声响,让谈得浑然忘我的两个人可以拉回注意力。

“啊!蝶姐你回来啦!”

听到小桃突然的喊声,黄剑时转过身来,向右蝶所站的方向看去。

“嗨。”他一派轻松的和右蝶打招呼。

右蝶先是皱眉,再用不解及疑惑的眼神看他,他怎么会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她的店里。“有事吗?”

“蝶姐。”小桃开心的冲到右蝶身边,手勾着右蝶的手臂,像个小女孩般笑得好天真。“黄先生好风趣、好幽默喔。”她打从第一次见到黄剑时,一颗芳心就沦陷在他身上了,这么迷人、有魅力、又风趣的男人很难不让女人心动啊!

风趣?幽默?她怎么不觉得?

“小桃,现在是上班时间。”她冷下脸提醒道。

小桃被右蝶的表情给吓住,从来没对她发过脾气的蝶姐,今天竟然会有这么严肃的表情,让小桃缩了缩肩头。

察觉自己失态的右蝶,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一股气往脑门冲,她也解释不出自己异常的行为,只好硬扯开笑容。“小桃,你先去前面替客人服务,这边我来就行了。”

小桃先是疑惑的看了蝶姐一眼,才依依不舍的去前方招呼刚进门的客人,她只想和迷人的黄先生多聊几句,可是碍于蝶姐的表情害她都不敢说话了。

真是奇怪,蝶姐从没这样对过她啊,她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乖乖听话去招待客人。

待小桃走后,她转过脸正要质问这男人时,眼前却被他突然放大的脸孔吓了一大跳。

“你在生气?气我和她谈笑风生。”黄剑时一张让人迷醉的俊颜逼近她眼前,霸道的不容她闪躲。

“先生,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你的话,如果没事请出去,别妨碍我们做生意。”这男人怎么那么奇怪,老是对她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最好是她会吃他和小桃的醋啦,她可没那么无聊。

“她不过是个小女孩,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他轻眨右眼、嘴角轻扬,一副似笑非笑的坏胚子模样。“而你,才是我要的。”他大胆对她示爱,小桃对他而言,不过是颗能够接近她的棋子罢了。

右蝶瞪他,对于他说的话置之不理。“如果您说完了,请回,不送。”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这就是花老板的处事风格吗?”他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打退堂鼓,反而愈挫愈勇,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得不到的就愈有挑战性,而她,就是他近期的挑战目标。

右蝶瞪了他一眼,一屁股落坐在椅上,她将所有与客户谈论的数据全都拿出来放在偌大的桌面。“黄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吗?”

看她的表情,他摇头失笑,也配合的坐在她对面,身体舒适的瘫靠在椅背,什么话都不说,只是一径的对她露出迷人的微笑。

“黄先生,我想您的时间是很宝贵的,那我们就都不要耽误彼此的时间,希望您能告知您们公司的需求,好让小店能够提供最周全的服务。”她拿出最专业的笑容来应对他。

“你的笑容很美。”这是他第三次见到她,但却是头一次看见她的笑容,虽然笑容很公式化,但嘴角上扬的弧形很美,他很喜欢。

“你……”

“花右蝶,很美的名字,我喜欢这个蝶字,翩翩彩蝶飞舞在花丛间,和你很相配。”她话都还没说完,他就抢先说道,还反复的在口中呢喃她的名字,这个蝶字让他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

“黄……”

“这是近期我们公司所需要的花束,今后‘先创国际股份有限公司’全由‘蝶花圃’来承包我们所有的活动。”他不让她有说话的机会,反正他今天的目的就是要知道她的名字,只要目的达成,他绝不拖泥带水,将一张早已准备好的所有活动日期清单放在桌上。

站起身,对着她邪扬嘴角,那个笑意有所指,反正他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和她玩,今后他们有的是时间见面。“下次见啰,花小姐,很荣幸认识你。”说完话,他信步离去。

而右蝶对他的行为简直是摸不着头绪。“真是个奇怪的男人。”她嘀咕着,对这样的男人很感冒。

而小桃则在此时兴冲冲的跑进来。“蝶姐,黄先生很迷人厚……”她的双眼闪着满满的爱心,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小桃相当喜欢黄剑时。

右蝶不想回应小桃的话,站起身,开始煮咖啡。

“哇!这是黄先生的订单耶,好棒喔!”小桃光是想到挺拔迷人的黄先生,芳心就飘啊飘地。“好希望再见到他喔!”那男人全身上下流露出一股让女人难以征服的邪气,却又贵气得像个富家少爷,整个人散发出一股不协调的气质。

煮着咖啡的右蝶只是按着隐隐作疼的额际,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老是做恶梦,梦里的情境似真如幻,让她很疲惫,现在又遇上那位让人难以驾驭的黄剑时,她觉得最近的自己真是倒霉透了。

第3章

梳妆台前,乌发如瀑、肤白胜雪、嫣红朱唇、淡妆薄施,她的主子怎么看都是大清里属一属二的美人胚子,桃儿拿着檀木制的扁梳,替她的主子梳理长及膝的青丝。

“蝶格……不,应该要改口叫蝶福晋了。”桃儿从小喊格格习惯了,一时之间改不过来。

蝶格格抬起眼眸,从铜镜内的反射看着从小陪她到大的桃儿。“桃儿,私底下喊我格格就行了。”连她都不习惯自己已经成了瑞亲王的二福晋了。

“格格,你益发有女人味儿了。”桃儿看着格格透着浅浅殷红的白皙脸庞,经过昨日的大喜之夜,格格已从女儿家变成女人家了。

“才……没有。”蝶格格细喃,耳畔还回荡着他昨夜对她许过的承诺,待十五之时再行圆房,她感激他的体贴,让她不用那么快去面对男女之事。

不过,她从来没让男人这样抚触过自己的身子,更没让男人与她一同共浴,这档私密的男女之事,大大震撼了她的心魂,让她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没有?”桃儿惊异的挑高双眉。有没有搞错?!王、王爷还未同格格圆房?

看见桃儿露出惊讶的眼神,蝶格格点了点头,默认桃儿的话。

“格格啊……天呐……”桃儿压低头,凑到格格耳畔细声说道:“格格尚未同王爷圆房?”

蝶格格再度点了点头,了解桃儿为何如此吃惊,因为她昨晚听到瑞亲王对她说出这个保证时也吓到了。

“他说,待我十五。”

桃儿不敢置信的摇头,她从下人的耳语间得知,瑞亲王是个极爱美人的王爷,像大福晋也是王宫里一等一的美女,服侍王爷的婢女们也全是京城里有名的花魁,这让瑞亲王留连花丛间的消息不胫而走,谁都知道瑞亲王极爱美人。

而……王爷却说要待格格十五之时才行圆房,真是吓坏了她啊!

“那、那……王爷待格格可好?”瑞亲王长年在关外征战,一副人高马大的模样,让人不由得对王爷心生畏惧,这样的王爷不知会如何待她的格格。

“嗯……不能说不好,也不可说好。”她还在摸索的阶段,他虽温柔但却隐含着一股说不出的强硬,她不懂这样的夫君,也不期望自己有一天能懂他,毕竟凡人是不懂天的。

桃儿还想继续探问,房门却在此时被人给推开,她与蝶格格一同转过身察看是哪个冒失的家伙,胆敢未经允许就闯进二福晋房内。

“王、王爷。”待桃儿看清来者是瑞亲王时,急忙叩安。“王爷吉祥。”

瑞亲王越过桃儿,走向蝶格格身前,她还来不及将格格的发梳好,格格就披散着长发被王爷拉往房外,桃儿看得是瞠目结舌。

瑞亲王拉她至王府内的花圃里,她抬头看向身旁的王爷。“剑、剑时。”喊他的名,她实在是不习惯。

剑时转过头,看着站在他身旁娇小可人的二福晋,嘴角不由自主的淡淡扬起。“我喜欢由你口中说出我的名。”他倾身,在她的朱唇上印了一个吻。

突来的吻,让蝶的双颊染上薄薄红晕,让他爱怜不已的轻抚她那吹弹可破的细致肌肤。

“本王爷喜欢你那娇羞的姿态。”他毫不避讳的对她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他一直都是个我行我素的男人,就连圣上都不敢与他对立,因为整个大清皆需要靠他这个将军,根本没有人敢违逆他。

蝶半垂下眼眸,不敢正眼瞧这位王爷,他的视线锐利得好像可以看穿她的心,她知道自己还没有勇敢到可以承受他那犀利的眼神。纵使他待她好,但她就是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喜欢这片玫瑰花园吗?”高大的他为了要栖近娇弱的女人,不得不弯下身靠近她身边,两人的距离相当近,近到她只要一转头就可以吻上他,他是故意这么做的,无非是要她主动。

但这女娃未免也太被动了吧?许多女子总是想亲近他,但这娃儿却总是羞怯得连看都不敢看他,这样怎能当他的二福晋呢?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那羞怯的眼瞳,让他没办法对一个才十二岁的女娃圆房,只要看到她的眸里带着闪避的眼神,他就没办法强迫她做出她不喜欢的事。

这是为什么?是对她的特例吧?他只是纯粹想保有她那娇羞的神情,反正女人他不缺,多的是可以服侍他的女人,而她,他只想放在一个特别的位置。

因他的靠近,让蝶连呼吸都不敢太过用力,更遑论动作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只稍一转头,便会碰触到他的唇。

她看了一眼眼前鲜艳如火的玫瑰花园,没有任何喜悦的表情,因为她并没有很喜欢这些花。

“这是送你的,这些花适合你。”他对她这么说道,语气带着命令,绝不容许她说一声不。

她一点都不认同他说的话,这样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与她一点都不适合,她从不认为自己适合这些玫瑰。

“昨夜的你,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本王爷期待这朵为我而生的玫瑰能够开出最美艳迷人的花朵。”他轻喃,撩起垂落在她颊畔的青丝,好让她美丽的颈项裸裎而出,他欣赏地瞅着那弧线优美的颈项,最后,情不自禁的在那白皙似雪的肌肤上印上属于他的印记。

对于他的举动,她整个身子紧绷,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力,睁着美瞳,诧异的望着他的举动,在他面前,她只能承受、只能顺应,她知道自己的角色,她只要做个静静地在角落的玫瑰就好了,无需太多言语,因为他要的是这样的二福晋。

“蝶,要将这片玫瑰园照料好,等我出征回来,希望看到这些玫瑰开出最灿烂的花朵。”他这一趟塞外征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京,短则一年,长则五六年。

出征?蝶对于这个词没有太多的理解,只知道他暂时不会在王府内出现。

他要去哪呢?多久才会回来呢?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

蝶福晋悉心照料着瑞王爷送给她的花圃,她一直坚信只要花开他就会从战场中凯旋归来,可是,花开花落已不知几回,不知过了几个寒暑,他始终没有再回到瑞王府。

而她有事没事时总喜欢在这片玫瑰花圃内逗留,寻找他曾经留给她的回忆,虽然短暂,但却牢牢的印在她心上,教她无法遗忘。

她在王府内,日日夜夜被寂寞、愁思侵蚀。她在这里简直可以用如履薄冰来形容,每一天、每一夜,她盼着他早归,盼他来救赎她那干枯的灵魂。

如果他再不回来,她可能就没有勇气活下去了,一抬眸,看着头顶上那片晴朗无云的晴空,但是,她的世界却在他征战后就剩下一片惨灰,沉郁凄凉。

“蝶福晋。”桃儿急忙的跑至花圃找主子。

蝶从满满的玫瑰花丛里抬起头来,听到桃儿的呼唤,她不禁蹙紧了眉心。“怎么了?”她无来由的心绪有些慌,总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蝶福晋,大福晋来了。”她慌慌张张的拚命回头察看,在大老远就看到大福晋带着多名丫鬟,气势凌人的从正厅来到蝶福晋居住的蝴蝶别苑,这别苑的名字还是王爷特地为蝶福晋落款的,可见王爷有多重视她家主子。

也就是因为王爷相当宠爱蝶福晋,所以自从王爷塞外征战后,大福晋从没给过蝶福晋好脸色看,更是极尽所能的刁难她家主子,连她看了都于心不忍。

蝶一听到桃儿说大福晋要来,紧张的绞着手,恐惧开始在她心头蔓延,桃儿站在蝶身畔,似乎想要给主子勇气。

这时,大福晋在众人的环蔟下,优雅的踩着花底鞋朝蝶福晋的面前缓步踱来。

“蝶,给姐姐福安。”蝶的头始终垂得老低,不敢将脸抬起来看向站在她身前那气势凌人的大福晋。

大福晋极其不屑的瞥看了眼前这位出落得更美丽的小妖姬,自从三年前王爷纳了她这房侧室后,根本将这位侧室当宝贝来对待,虽然新婚尚不及一个月,王爷就前往关外出征,但是每每写回来的家信,内容从不忘提及这个令人嫉妒的侧房,根本没将她这个正室放在眼里,所以大福晋更是将自己所有的恨意及妒意全都转嫁于这个狐媚的女人身上。

她一天天苍老,但这妖姬,却一天天出落得更美艳动人,举凡只要来府的男子无不臣服在她清丽的面皮下,她总巴不得将这野女人赶出瑞王府。

所以大福晋深怕自己动作如不加快,等王爷战事一告捷后,返回府里看到愈来愈美丽的妖姬,会将她打入冷宫,让自己的地位不保,下场从此变得凄凉。所以,她必须斩草除根,以免春风吹又生啊!

蝶福晋是她的心头大患,不除之,说不定会害得自己下半辈子无幸福可言……

大福晋犀利的目光直锁着蝶福晋,教才刚满十五的她不知该如何去应对她的敌视,她知道大福晋厌恶她。而她,在这偌大的王府内无依无靠,所有的人都不敢亲近她,深怕会得罪大福晋。

她,活得好痛苦,只因被他所爱、被他所宠。

“哼,你这淫荡的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别以为你用楚楚可怜的外表就能欺骗世人,我就不信你的‘好事’能瞒天过海!”大福晋伸出右手,要身旁的嬷嬷将那只所谓证据的书信给拿来。

蝶满腹疑惑,对于大福晋的指控完全不解。“蝶不明白姐姐所言。”

姐姐!这个词让大福晋听得刺耳。“看你还敢有什么狡辩!”话一说完,她随即将手中的信扔向地。

桃儿见状,捡起大福晋扔在地上的信,将那只信笺交给主子。“福晋。”

蝶福晋看了桃儿一眼,拆开大福晋口中所说的“好事”,快速浏览信件里的内容,愈往下看她的双眸瞠得愈大,螓首不住地摇晃,不能接受那信里所写的内容,因为这分明就是……

栽赃!

“还不承认你的‘好事’啊!竟敢趁着王爷不在府内就和别的男人偷吃!”大福晋厉声反讽,看着她惊异的表情,她更是刀口噬血,没打算要放过她,这回,她非除之而后快!

“蝶没有……蝶根本不认识……”她根本不认识那封偷情信件里的男子,这到底是谁要栽赃她?

“蝶福晋。”桃儿在她身旁支撑她,深怕主子会因为情绪激动而晕厥过去。

“人证物证皆俱,看你还敢如何狡辩!”大福晋一使眼,身旁的奴仆全围了过来,等着大福晋发落。“来人呐!将那淫妇给我抓拿起来!”

“不!我是冤枉的,是被栽赃的,姐姐,我真的不认识那位书生,更没有与他有任何往来,我甚至连他都没见过啊!”她喊冤,但是没有人理她,在王府,根本没人敢得罪大福晋。

蝶被人架着离开,而桃儿只能看着主子被人冤枉而不知该如何解救。

她一路被人拖往王府的地下监牢,他们粗鲁的将她推倒在地,将她关在又湿又暗的大牢内。

“蝶福晋,休怪咱们,咱们只是奉大福晋的命令。”架她来到地牢的奴仆很同情二福晋,任谁都知道二福晋根本没和任何人接触,又怎么可能会有奸情呢?他们都知道这是大福晋为了要除掉二福晋的手段,只是碍于生在瑞王府,所以没有人敢替二福晋出头。

奴仆将铁牢的大门关上,将所有的光源全都阻断,让独留在牢内的蝶福晋绝望的瘫坐在地,绝望的流下泪水,这是栽赃啊……

她不要还没盼到剑时回来,就这样永生永世被关在地牢内,无法还自己清白。

她的夫君永远都是瑞亲王,她,生是瑞亲王的人,死也是瑞亲王的人,怎可能会和别的男子在一起呢?

☆☆☆☆☆☆

“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水镜幽而深敛的水瞳,此刻正凝望按着额际,眉心紧蹙的男人。

“骆水镜,我已经警告过你别再将那一套无聊的催眠用在我身上。”他咬牙切齿地对她说道,很显然他已经受够了水镜擅自在他不注意的状态下催眠他。

“剑时……”她的声音虚无缥缈,听来相当悦耳舒服。“我是为你好。”她的任务就是要唤醒黄剑时前世的记忆,别忘了他前世的承诺。

“给我出去,下次别随便来我的办公室。”水镜之于他是特别的,她是他从小到大的好友,也是最了解他的人。

她长得相当美,她的美,空灵得让人不敢对她有任何邪念,他也从没将她当女人来看待,因为对他而言,水镜是中性的,毫无性别可言。

“你看到了什么?”她很执着,非要问到不可。

“别将你的幻想投射在我身上。”黄剑时站起,气得拉开办公室大门,请她离开之意再明显不过。

而正好站在门外的右蝶及小桃愣在原地,她们都还没敲门,他怎么知道她们已经在门外了?

四个人彼此对看,心思敏锐的右蝶觉得他的表情与之前不大一样,整个人好像蓄着一股即将要爆发的火气,而办公室里还站着一名身着紫色衣裙的女人,她整个人的感觉与这空间显得格格不入,右蝶说不上来,总觉得这女人有点像巫师。

骆水镜一看到花右蝶时,眼瞳闪了一下,但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静静地往花右蝶的方向走去,根本没将黄剑时放在眼里,因为她的眼中,只看见她等了好几世的女人。

“终于等到你了。”水镜这么对右蝶说。

站在旁边的黄剑时听到水镜又再胡言乱语,忍不住要动怒,他忍受她发神经就算了,但这回她的目标竟然放在花右蝶身上!

“水镜,给我滚回去!”他当着右蝶及小桃的面前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而水镜根本就是将他的威胁当耳边风,她浅浅地对右蝶露出一抹清灵的笑容。“你终于来了。”她还是没变,还是前世的蝶福晋。

右蝶蹙着眉心,对她的话只觉得奇怪,完全不能理解她所说的,但是她却对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好像……曾经……她们曾接触过。

“蝶……”水镜伸出手想去碰触她等了好几世的女人。

右蝶没有闪躲,看着水镜的双瞳,好像整个人的灵魂都被她给吸进去,她突然觉得这美丽到不可思议的女人好像有很多话要对她说。

“我认识你吗?”

黄剑时不待骆水镜响应,粗鲁的挡在右蝶与水镜之间,打断她们的灵性沟通,他是不怕水镜对她催眠,但是他可不想水镜坏了他的“好事”。

“给我回去。”他冷睇水镜。

水镜轻笑,她已经找到蝶福晋,就不怕唤不回他们两人前世的记忆,她知道,右蝶对她产生了兴趣,不用她找她,她也会主动来找她。

骆水镜不再说什么,带着莫测高深的笑意,踩着轻盈的莲足离开黄剑时的办公室,离开时,还给了花右蝶一抹轻笑。

右蝶看着她飘然离去的背影,心底有股奇异的感觉,她觉得那女子好奇特,而且她们好像认识似的,但是,她记忆中根本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

而另一边的小桃则是开心的跳到黄剑时身边。“剑时大哥,我好想你喔!”她毫不害臊的对心仪的男人倾诉她那满满的爱意,她可是新时代女孩,看到喜欢的男人绝对是主动出击,绝不会让自己错失任何机会。

黄剑时只是给她一抹轻笑,就将注意力全放在站在门边看着水镜离去的花右蝶身上。

“剑时大哥,我和蝶姐来这里是要和你讨论下次发表会的布置耶!”她一心一意只希望心上人能够注意她,她不喜欢剑时大哥老是看着蝶姐。

“嗯。”黄剑时随意应了声,就走向站在门边的花右蝶。

而被黄剑时冷落的小桃气愤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剑时大哥怎么都不理她嘛,害她兴致勃勃的硬是要蝶姐带她来设计公司,没想到黄大哥根本不像她预期的那般欢迎她,还当她是隐形人。

“花小姐,你不会对女人感兴趣吧?”他打趣的凑在花右蝶身旁,在她耳畔故意戏谑道。

右蝶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她不喜欢他那轻浮的态度。

看到她的脸庞盛着愤怒,他就觉得好笑。“你好像很容易生气?”他每次看到她都板着脸孔,这女人明明生得一副美丽的脸蛋,却老是吝惜对别人笑。

“那是只对你。”她冲口对他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看到他这副痞样就觉得好心烦,也许她老是撞到他与女人间纠缠不清的画面吧!

“那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哪,能受到花小姐的青睐。”他完全不将她的气愤放在心上,她愈对他冷漠,他愈是喜欢逗弄她。

“如果黄先生要如此误会,那我也无话可说。”他根本就是痞子嘛,一点都看不出别人正在生气,只会兀自沉浸在自我的想法里,这样的人还真让人难以领教。

看着他们两人站在门边斗嘴,坐在沙发上的小桃深深觉得自己被人忽略,她出口喊他们。“剑时大哥,蝶姐。”

他们两人一同转过身,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小桃。

“你们两人到底说完没?”

黄剑时朝身旁的女人挑了挑眉后,走到小桃身边,在她身畔落坐,右手搭放在小桃的肩,状似亲昵。

“还是小桃贴心。”他柔声的在小桃耳畔说道,可是眼神却紧锁着表情严肃的花右蝶,像是故意在她面前表现两人的暧昧。

他是故意的!看到他那挑衅的眼眸她知道这男人根本就不安好心,他对小桃一点兴趣都没有,却利用小桃对他的着迷而为所欲为,她早就看穿这男人的心思了。

“小桃,你先出去,我要和黄先生谈论公事。”为了保护小桃不被这男人耍着玩,她不能让小桃太过接近这样危险的男人。

小桃立即扁起嘴,一点都无法体会蝶姐的想法,只是单纯的认为蝶姐是不想让她有机会接近剑时大哥才会叫她回避,她不高兴蝶姐竟然会挡她的爱情路。

“蝶姐,我可以留在这里帮你的忙啊。”她才不想回避呢!

“小桃,你是老板还是我?”她是为了她好,为什么她就是不懂呢?

在旁悠哉欣赏女人间战争的黄剑时,开了尊口。“小桃,你先在十楼的餐厅享用下午茶,等剑时大哥与你的‘蝶姐’将公事处理完,再和你来个下午茶约会。”他刻意加强蝶姐二字,故意用诱拐的方式将这个碍眼的小电灯炮引开,因为他想与花右蝶在办公室单独相处。

“真的吗?”小桃一听到黄剑时的话,双眼立即闪亮亮,她没听错吧?黄大哥要与自己来个下午茶约会,见他保证的点了点头,她开心的露出笑靥。

“黄大哥,你不可以骗我喔,我在十楼等你哟!”她踏着轻快的步伐越过蝶姐身边时,还刻意对蝶姐露出胜利的笑容。

右蝶无奈的低叹口气,她发现小桃真的很迷恋这个男人,一直都将她当成大姐姐的小桃,在她这里工作也有四年了,总是对她很敬重,直到这男人出现后,才让她们主雇之间的友好关系隐约生变,男人果真是祸水!

办公室的门关上后,她再也隐忍不住对他不爽的怒气。

“你明明对小桃没兴趣,为什么还要给她错觉?”她质问,别以为她看不出他的坏心眼。

迭起修长的双腿,黄剑时将背舒适的靠向椅背,眼神迷蒙,状似听不懂她的质问。“错觉?”

难不成要她将话说白,他才愿意承认?!

“你明明不喜欢小桃为什么还要这样逗她玩,小桃只是个妹妹,不像你是情场高手,有本事可以周旋在众多女人之间,你为什么要这样耍她?”

“喔。”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对她的质问根本不放在心上,他只是欣赏的看着她因愤怒而染红的双颊,很美,很艳,就像朵绽放的玫瑰。

“请你放过她好吗?不喜欢她就不要给她过多的幻想。”

掌声响起,他豪放的鼓起掌来。“说得真好!这个老板还真是尽责,管到别人的爱情事了,难道花老板不知男欢女爱是件再自由不过的事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有对与错,不是吗?”如果小桃对他没兴趣,他还能利用她吗?

“话不能这样说,你可以对任何女人多情,就是不能伤害到小桃!”她与小桃情同姐妹,怎能看他这样玩弄小桃的感情,她不准任何人这样对待她所重视的人。

黄剑时站起身,走近花右蝶身前,而右蝶因他的逼近而退往墙边,这男人长得太高大,让她有股说不出来的压迫感,黄剑时将她困在墙面与他之间,低头看着她不畏惧的眼瞳。

“包括你吗?”他的眼神对她表露爱慕之意,他从不知道要收敛自己的情感,只要他喜欢哪个女人,他就会像一头在空中盘旋的老鹰非要逮到这头猎物不可。

而她,就是他的猎物!

她不笨,对于他强烈的明示也不闪躲。

“我可以清楚明白的告诉你,我不会变成你的猎物。”虽然她外表看似柔弱,但实则有颗坚硬不让人随意碰触的内心。

“那你就更无权管我要如何利用你那情同姐妹的小桃。”他要挟。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利用她。”她信誓旦旦的对他说道,绝不准他伤害小桃。

挑了挑右眉,她还不懂吗?如果她愿意成为他的女人,那他就会放了那个毫无利用价值的小桃,只要她的一句愿意啊!

他对她轻笑,那笑容又魅又野,让右蝶不想被他的笑容吸引都很难,她不否认眼前的男人真的很有魅力,只要他随便一勾眼就能让人眩惑,但是,她的理智清楚的告诉自己,这样的男人不是她要的!而她,也要不起!

他伸出大掌,着迷似的抚摸那水煮蛋似的光滑细肤,迷恋那柔软的肤触。

“请你放尊重!”右蝶对他那失礼的行径相当厌恶,便伸手掴开他不请自来的手,但奇怪的是,她突然觉得一瞬间脑海里好像闪过什么情景,好像他的抚触曾经在她的梦中出现过,但理智飞快的窜过她的四肢百骸,打醒她的不当幻想。

他轻笑。

“看不出来家猫也会变野猫啊,哈哈哈!”他反讽,笑声豪迈刺耳的让花右蝶想赏这个自负又骄傲的男人巴掌。

他走回办公桌前,落坐在自己舒适又宽敞的办公椅上,不到几秒钟的时间,脸孔立刻换回生意人的模样,那个冷漠到令人害怕的黄剑时。

“别站在那里,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请花小姐赶快将公事谈完,好让我有时间去和小桃小姐约会。”他说得惬意,但眼神里净是反讽,她愈是不让他接近小桃,他愈是要挑战她的界线,如果他只走正派路线,那他就不是黄剑时了!

他是恶魔,右蝶此时深刻的体认到这男人的恐怖。

第4章

被关了好几个夜晚的右蝶,静静的坐在地牢内的一隅,整个人不吃也不喝,只是安静地等待,在等待什么呢?连她都不禁要笑自己傻,竟痴心妄想的在等剑时。

可笑!她明知自己被关在这里,等于是宣判死刑,别说是要再见到剑时了,可能连阳光都见不到了。

这是软禁!她知道大福晋分明要她死,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关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地牢,与死又有何不同?但她不想含冤死在这里,为何她要承受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呢?

她想活下去!强烈的求生意志不断的支撑著娇弱的她,饥饿寒冷不断侵蚀她的理智、她的灵魂,她知道自己如果再不进食、再不喝一滴水,她的生命就会消殒。

她明明知道该这样做,但她却不敢吃下眼前的食物,因为她知道,如果吃了这些,那她真会入地狱。

大福晋残忍的手段横竖都是要她死,她从送饭给她的小厮跟中看出些许蛛丝马迹,知道这些饭菜早巳下了剧毒。

她倒卧在地,凌乱纠结的长发散成一地,好几日没沐浴的身体泛著异味,在这又湿又黑的地牢里,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度过了多少个夜晚。

悲凄的是,唯一能听到的声响竟是老鼠满地横行的声音,还有食了剧毒饭菜的鼠尸横躺在她身边,通风不良的地牢泛著恶心令人作呕的腐败气味。但痛苦的绝境并未将她想要活下去的意志打散,反而激励她总有一天要离开这里的斗志。

她不要被打败!她答应过剑时会等他回来,会让他送给她的玫瑰花圃绽开娇艳的花朵迎接他回来。

她答应过的……她答应过他的……

在她的神智就快要脱离躯体之际,隐约间好像有道光源从黑暗的世界闪过,她以为自己快死了,没想到这时地牢的大门被推开,外头的光源强烈的照射进从未有阳光降临的地狱,让好几天没见到光线的她,眼神一刺,完全无法适应那道刺目的光。

“蝶福晋。”

好熟悉的声音,是从小侍候在身边的桃儿吗?

“是……是……桃儿……”

走到她面前的是位穿著紫衣的女子,右蝶看不清那名女子的长相,但她正努力的让自己适应久违的光。

“蝶福晋。”

女子再喊了声,才让右蝶听清楚,原来刚才喊她的声音不是桃儿,是眼前陌生的女子。

是大福晋派来的吗?她的死期真的要到了吗?她不甘心啊……不甘心就这样含冤堕入地狱。

“恕臣保护不周,害蝶福晋遭小人陷害。”水镜扶起瘫倒在地的蝶福晋,让她早巳软绵的身子靠在她身上。

与王爷一同去塞外出征的她,在前些日子中卜卦得知远在京城的二福晋有生命危险,她立刻禀告王爷,随后马不停蹄的从塞外赶回府中,深怕会来迟一步。

幸好!

二福晋身体虽虚,但气息还算平顺,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

当蝶福晋轻轻地眨动卷长的羽睫时,她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一睁开眼,四周的景致是她从未见过的。

这是哪里?怎么和京城的景物完全不同,这里好像是座营帐,而她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皱著眉心,努力回想发生何事,但无论她怎么去细想,记忆却好像被人抹去,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她只觉得四肢酸疼得好像不是自己的,只能任凭自己瘫在床榻上。

这时帐内的厚重门帘被人给掀开,右蝶转过头,想去察看是谁进入帐内,没想到一别过脸,竟看到一位穿著盔甲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她永远都不可能忘记的面容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

那双犀利狭长的眼眸就算过了三载依旧未变,还是那般锐利得让人无法直视,他一身军装打扮,全身上下布满土灰,显然刚从战场上归营,她万万没想到老天竟然将她送到了他所在的地方。

泪水立即盈满眼眶,感动盈满了她的心。“剑时……”她轻喃,想确认眼前所见的男人真的是她朝思薯想了好久的瑞亲王。

剑时的眼眸锁住躺在床上的虚弱女子,昨晚水镜大老远将她从京城带回军营他就不大高兴了,他不喜欢任何女人进入他的营中,军营就是作战的地方,多了她,是累赘!也不知道水镜到底在想什么,非要将她留在他的军帐里。

她感觉得出他眼神中的不悦,好像并不欢迎她出现在这里,他的眼瞳中完全没有宣口悦,只有冷漠……

她等了三年,他们终于可以再见面,没想到却是在这种场景,她难受、啜泣,但是怕被他发现,所以紧咬著下唇不让泣声逸出?

剑时走进帐内,将顶上的头盔取下,将身上的盔甲卸除,直到露出他精实的体魄。他走向躺在床上的女人。每走近一步,他愈看清她的容颜,察觉她的确出落得更美丽了,像朵出水芙蓉,美丽得让男人移不开眼,没想到三年前还是个含苞待放的清丽佳人,三年后,却成了一朵娇艳迷人的牡丹。

他喜欢她的美丽,但是却不是发自内心爱她,基本上,他的心里早巳经有个他不能爱也无法爱的女人,其他女人对他而言不过是暖床之物罢了。

“本王爷今夜并不想要你。”他坐在床榻,无情的对她说道,其实打从她过门进瑞王府的那一刻,他就没打算要她,他只是欣赏她的美丽罢了,毕竟有哪个男人不爱美丽的事物呢?

听到他的话,蝶有些震惊,震撼的是,三年未见,他开口的第一句竟是“男女之事”?

没有思念、没有关心,什么都没有,难道她对他而言不过就是暖床之物?右蝶泫然欲泣,没想到自己竟落得这等局面。

她还一直以为,剑时对她是特别的,至少是有一点点用心的,可是,当她发现事情并不是这样时,对她造成很大的冲击。

“准你今夜留在我的帐内。”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没再看她一眼,冷淡的走出军帐,独留蝶一个人躺在偌大的床榻,空洞的眼神流著伤心的泪水,独自悲怜自己的宿命。

嫁给他三年从未圆房,她完全不解他为何要娶她过门,以前的她,还以为他只是因为她未满及笄之年,但如今夫妻再度见面,换来的却是他冷眼薄情。让她仅存的幻梦就此破灭。

无语问苍天。

☆☆☆☆☆☆

待右蝶的身体渐渐恢复后,她开始在军营内走动,在这段养病的期间,除了她第一天来到军营的那晚剑时有来看过她之外,她再也没见过他。反倒是那天从王府的地牢将她救出的女人天天都会来找她,在这连日的相处下,她知道那女子叫水镜,是剑时最重要的巫师,也是军营里的精神支柱,她发现这里的官兵每个都相当尊敬水镜,似乎是除了剑时以外最有权力的人。

水镜待她很好,让她在这里不会寂寞,而她也将水镜当成是自已的亲姐姐来看待。

在军营里,穿著福晋的服饰总显得格格不入,所以水镜将她的衣服借给她。

而她今天在附近采花苗,没想到发现一株紫色花朵,一看到那株花苗,让她直觉联想到水镜,她便兴冲冲地将那株紫花给采下,一回军营,立刻冲到水镜的帐内想与她分享。

但她一进入水镜的帐内却发现水镜并不在,她干脆坐在水镜平常最喜欢坐的位置上,她好奇的观察放在案上的卦及一颗很漂亮的透明球。“水镜平时都是用这些东西卜卦吗?”蝶自言自语,她没来过水镜的帐内,大部分都是水镜去找她,没想到水镜居住的地方与她一样神秘,就好像有层薄纱将她给遮蔽住,让人无法将她看清。

她对案上琳琅满目的卜卦物品看傻了眼,很专心的研究起她的东西,一点都没发现帐帘被人拉了又放。’她专心的研究著,一个突如其来的热度从她身后传,来,她惊慌不已,正想说话时,没想到对方激切的低喃道:“水镜,我需要你……”

她一听到身后男人的声音,整个人震愕住了,这浑厚低沉的嗓音不正是剑时的声音吗?她的心跳得剧烈,希望这不是事实,她不敢相信他口中低喃的名字竟是水镜……

是否她这几天都穿水镜的衣服,所以剑时将她错认成水镜?

但水镜不是巫师吗?为何剑时会来她这里?还说出如此暖昧的话语,她压根不敢置信,而剑时则从她身后抚弄她曼妙的身体,因为夕阳西下,帐内又无光源,所以剑时也不知道自己抱著的女人不是水镜,而是蝶!

右蝶想知道他们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又好怕会发现事实,所以她只能被动的承受,不敢说任何一句话,深怕会曝露出自己的身分。

亟欲知道他们之间秘密的右蝶顾不得后果,心心念念只想知道剑时对……水镜的心。

他疯狂地吮吻著她娇嫩的粉唇,双臂如钢铁般紧搂住她,教她不得动弹,强壮高大的剑时将她整个人腾空抱起,走向大帐内的床畔,将她整个人压在身下,揉抚她柔顺甜美的身躯。

身下的右蝶感到惶恐、慌张,从来没有被人这般热情的抚触,直觉自己快要著火了,她羞怯、脸庞泛红、内心挣扎,她一直期待他的拥抱、亲吻,也在这一刻终于实现了,但是她心里比谁都还来得清楚,他的吻、他的拥抱、他的嗓音,他的一切一切都不是属于她的,她只是水镜的影子。

在狂乱激切的吮吻中,右蝶根本无法思考,在下一刻,她感受到剑时的火热及汗水,她希望这一刻可以永远不要醒来,情愿自己是水镜的影子也好,原来,她竟然爱得如此悲怜。

原来。他们之间是这种关系,原来……她都懂了……

“你是谁?”剑时在卸去她衣服的那一刹那,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你不是水镜!”他果断的说道,犀利的眼眸在阴暗的房内搜寻在他身下的眼瞳。

熟悉的眼瞳在他眼前呈现,女子颊庞透著闪烁的泪水。

“右蝶!”他万万没想到,身下的女人竟是他从未圆房的二福晋!

右蝶用手蒙住泪水,难过又难堪的面对这样的场景,原来知道事实并不好受,她一向视为好姐妹的水镜、一向深爱的夫君剑时,他们两人竟关系匪浅,这教她打击好大,无法承受自己瞬间被撕心裂肺的痛楚。

她被背叛了!

这时,帐帘被人拉了又关,水镜刚从外头风尘仆仆的返回帐内,没想到,一入自己的帐内,所见的情景就是这等绮色画面,但情绪像潭死水般平稳无波的她没有任何表情,完全看不出任何思绪。

“水镜……”躺在床上的右蝶看到水镜已回帐,惊慌失措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凌乱的服装、半裸的身躯。

右蝶的出声引起剑时的注意,他侧过身,脸上没有任何情感的看著已回到帐内的水镜,他完全不在乎自己半裸的身体,大刺刺的直视水镜,那眼神很直接、很不寻常,就连右蝶都发现剑时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眼神,而他那说不出的柔情眼眸正毫不修饰的看著水镜。

“水镜打扰了,请王爷见谅。”她平静无波的欠了个身,转身欲离去。

“本王没有准你退下!”他厉声。

他当著蝶的面前挽回水镜,让蝶羞得无地自容,慌张地不知如何是好。

“水镜今夜疲累,无法服侍王爷,还请王爷恕罪。”水镜不慌不忙的拒绝瑞亲王。

“罢了!”剑时站起身,简单的拉整身上的衣物。他的死穴就是水镜,只要她说一声不,他不会强求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

他离开时,没看床上的蝶一眼,几乎是将她当隐形人那般对待,因为在水镜的面前,他眼中不会有任何女人,只有水镜才是他今生想要的女人。

待瑞亲王离去大帐,水镜走向哭得楚楚可怜的蝶福晋身侧。

蝶含恨的抬起愤怒的眼眸,她从没料想到水镜与剑时是这等关系,他们之间不是王爷与巫师吗?是从什么时候变调了,是从什么时候?

“你骗我!”她指控,泪水蓄满眼眶。“亏我一直视你如姐姐,而你与剑时却是此等关系。”

“你也不应该取代我。”水镜这么说也是要告诉蝶福晋,她千不该、万不该因想知道“事实”而佯装成她。

“为什么你要欺骗我?”她愤怒,无法容忍水镜背地里与剑时是这种关系。

“原来他已经有你,所以他从来都没有想要碰我,我只不过是他娶来的傀儡,他残忍的连碰都不想碰、连看都不愿看!”她从瑞亲王府逃了出来,也不过是逃到了另一个炼狱,在王府内她受的是身体的苦,在关外,她受的却是心里的疼。

“你背叛我!”蝶指控历历,著实无法原谅她的背叛,她将所有对剑时的一切爱恋全都告诉了水镜,而她在听她诉苦的同时,竟还背地里与剑时在一起,这教她情何以堪?

“我从未背叛过你。”水镜依然保持冷静,在她的世界里,是不会有失去理智这等事的,她一向都将自己的情绪掌控得相当好。“因为我是巫女,这是巫女份内的‘工作’。”她与瑞亲王之间根本无爱可言,对她来说这只是一种“治疗”。

“你胡说……我不信……”蝶含泪,频频摇头,显然不能接受水镜的话,她不懂,为何巫师还要陪王爷共眠,这太可笑了!

“阴阳交合乃是阴阳二气之相互相感应,我与瑞亲王交合无非是想将他的阳气提升,对瑞亲王而言,我的存在只是为他‘治疗’的目的。”在军营里,所有人都知道瑞亲王在战争期间只与巫师交合。

“我乃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的极阴之女,瑞亲王乃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生的极阳之男,我俩的交合无非是让瑞亲王于战乱中打散的阳气能够藉此归位。”水镜转过身,用认真无比的眼眸凝望蝶福晋。

“我俩绝无男女之情。”水镜说得斩钉截铁,教蝶对她的疑心都不禁动摇了。

蝶想说的话全哽在喉问说不出口,她想追问,但看到水镜那诚挚的眼眸,教她想心生怀疑都无法。

“这样你相信了吗?”水镜走向蝶身前,伸出友好的手,瑞亲王对她而言无非是主子,她根本不可能对他动心,严格来说,她根本不可能去爱任何人。

因为她生来无爱、无心,她不过是名巫女罢了,不会有任何的事物能够触动她的灵魂。

这是她与生俱来的宿命。

蝶伸出颤抖的手,握住水镜冰凉的小手,轻声道:“好姐姐,蝶错怪您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因嫉妒、愤怒而对水镜说出如此情绪化的字眼。

她虽接受水镜与剑时的交合只是为了要提升阳气,但她就是无法不嫉妒水镜能够得到不一样的待遇。因为爱得深,所以嫉妒也相对地深,她多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剑时最依赖的对象,但,能吗?

☆☆☆☆☆☆

“啊——”右蝶从恶梦中惊醒,冷汗涔涔,惊恐的喘著大气。

“二姐,怎么了?”被她吵醒的花弄影揉揉惺忪的睡眼,怎么最近二姐老是做恶梦,今晚她好梦正酣时,竟被二姐的惊叫声给吓醒。

右蝶抹了抹脸上的冷汗,只觉得梦中的情景好真实。

“二姐,你还好吧?”看著二姐苍白的脸孔,花弄影忧心的问道。

右蝶只是一迳的摇头,恐惧盘据在心头,挥散不去。“好可怕……”最近她老是做些她自己也无法解释的恶梦,而这回,梦中的她简直痛苦得快要死去了。

“二姐,不然明天一早我带你去一家算命馆,去给那位超级神的算命师看看,看你最近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缠身,你这样我很担心。”平时看来总是神采奕奕的二姐,在这一、两个星期突然变得心事重重,而且她又不愿告诉她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就这样一个人默默承受痛苦,让身为妹妹的她看得很心疼。

“姐,好不好嘛?”她都快变成她不熟悉的二姐了。

“我不相信算命。”右蝶沉声说道,躺回床上,静静地闭上眼,想再度入眠。

“那是一家水镜馆,那位算命师真的很厉害喔!”她与杨齐的前世姻缘就是她算出来的。所以花弄影对那位算命师是坚信不疑,所以她希望二姐也能够去找那位算命师卜个卦,也许能一解二姐盘据在心头许久的疑惑。

水镜……右蝶一听到这个名字,心突地震了一下,她并不是对小妹所说的算命馆有兴趣,而是对那水镜的词有兴趣。

听到水镜这两个字,右蝶脑海里不由得浮现那天在黄剑时办公室看到的女人,为什么这个名字会让她联想到那名女子呢?

“二姐,你就去看看嘛……”弄影苦苦哀求,不忍二姐老是被恶梦所苦。

“好,快睡吧,我累了。”右蝶随意敷衍热心的妹妹。

看二姐转过身去不再理她,花弄影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躺回床上。

第二天,右蝶循著弄影抄给她的地址,找到那家位于巷弄间、相当不起眼的水镜馆,外头的招牌还摇摇欲坠,如果不仔细看真的很难发现。

她轻推开门,里头的陈设与外头格格不入,里面点著檀木的薰香,布景浪漫又不失古典气息,里头还点著微黄的灯火,有点像是来到古代的情境,而最里面还摆放了一张偌大的檀木椅,上头正坐著一名身著紫色纱质衣服的女人。

那女人,不就是那天在黄剑时办公室遇到的女子吗?

“等你很久了……”看到她时,水镜轻笑出声。

右蝶轻抬眉梢,对于再次见到这名女子,那股熟悉的感觉益发强烈,她很确信自己曾经在哪个地方见过这名女子。

“请坐。”水镜指引她在前方的椅子上坐下。

右蝶听她的话坐下,没有说什么话,因为她觉得这位算命师好像有很多话要对她说。

“看来你是被唤醒了。”水镜依旧保持著虚无缥缈的笑意。

“你到底想对我表达什么?”那天在黄剑时的办公室见面时,她就好像要和她说什么,可是碍于黄剑时在场而作罢,然而缘分竟是如此奇妙,最后兜转了一圈,她还是主动找上了她经营的算命馆。

“呵。我反倒觉得不是我要和你表达什么?而是你今天为何会主动找上我?这才是你来水镜馆真正想寻得答案的主因不是吗?”

骆水镜一眼就能看穿她的想法。

这位小姐怎么会知道她想寻得答案,而且奇怪的是,右蝶并不排斥她,因为她有股说不出来的亲切感。

“我们一定在哪里见过面。”右蝶很确信,但是却想不出来是在哪里?这样神秘的女子应该让人过目不忘,但任凭她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她们在哪里见过。

“你的记忆被唤醒了。”

右蝶睁著不明所以的眼瞳望著她柔媚的脸庞,等著她继续解惑,她觉得自己最近会恶梦连连,应该与这位小姐也有关系吧!

“我可以很明白的对你说,除了上次在剑时办公的地方见过面外,我们在‘今世’是没有见过面的。”看来她的记忆并未因喝了盂婆汤而完全淡忘,毕竟那是一段至死不渝、轰轰烈烈的爱情,就算她忘了,但心底的残影还是刻印在她转世的记忆里。

“但是你却留著前世的刻印。”水镜接著说道。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前世?什么今生?你根本就是神棍!”她从来不相信这些轮回转世,她的话根本无法说服她。

“你对我的印象是在前世,而非今生。”水镜这回说得更白了。

“哈,天哪!我在做什么?竟然会来你这里听你胡说八道,我看我根本就是疯了。”右蝶站起身想离去,她根本无法接受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她拿起钱包,掏出钱。“多少钱?”她不想再听她胡扯了,净说些她听不懂的话。

水镜也跟著站起身,绕过桌面走向她。“不须付费。”她会开这家店就是在等待她的出现,根本不是为了营利之用,严格来说,这家店是为她而开的。

“蝶……”水镜轻唤,右蝶抬起头,想质问她为何会知道她的名字,上回她也是这样叫她蝶的,她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如此古怪。

水镜不等她说完话,轻轻地从口中吹出温暖如薰风的气,让右蝶整个人有些发晕,虽然站不太稳,但意志还是支撑著她不让自己倒下去。

右蝶在皮包内抽出一张千元钞票放在桌面上。

“我从不欠人。”她将钱丢下后,便快步转身离开这个奇异的鬼地方。

她从不欠人。

她可知她的前世欠了情债,今世就是要来与剑时再续前缘的……

第5章

夏天的夜晚,树林里的虫声不断呜叫,潺潺溪水流动著,高挂在夜空的月光洒落在如带状的溪上,将溪流映照成一条白色的银河,蝶一直跟随他从营帐走到这个仿若世外桃源的后山。

她躲在矮丛里不敢出声、不敢妄动,就是怕被剑时发现——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跟踪他,但她就是无法自拔的想追逐他的身影,就算水镜和她解释与剑时之间只是巫师与王爷的关系,根本毫无男女之情,但她就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水镜能做的,她也能啊!

她是他的二福晋,为何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碰她呢?

瑞亲王从离开军帐就知道被跟踪,不过他一路上并没有打算要拆穿她,他倒想看看她跟著他是想玩什么把戏。

他走至溪边,想都没想就将身上的衣服卸去,光裸著健美的身躯,一步步走至溪流内,让凉爽的溪水渐渐覆在他身上,他随性的享受在夏日夜晚里的溪边沐浴,让溪水的清凉将烦闷的暑气全都散去。

而躲在树丛里的蝶屏住气息,不敢大力呼吸,只能悄悄偷看。

不可否认,自己早在十二岁那年在清漪园的石舫上看到他时,他的身影就烙印在她心上了。

而再次见面是在大婚的夜晚,他在她心里的印象更为深刻,教她这辈子抹也抹下去。

心,就这样沦陷了。

“看够了吗?”剑时打破沉默,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可以这样容忍她的放肆,如果换成是别的女人,他根本不可能若无其事让她跟到这里来,更不可能让她看到他的私密空间。

蝶吓呆了,没想到自己的存在早被他发现,她不再躲藏,勇敢的站出来,迷醉的跟眸不畏惧的凝望眼前存在感相当强烈的瑞亲王。

“没想到我的二福晋竟然有跟踪别人及偷窥别人的嗜好。”他笑,笑容里带著讥讽及挑衅的意味。

蝶毫不畏惧他的冷言冷语,迳自将身上的衣物脱去,姣美的身材在月色的银光照射下莹莹发亮,白皙的肌肤显得透明清亮,她的美就似温润无瑕的白玉,美好的让人忍不住想捧住,放在手心细细呵护。

瑞亲王用欣赏的眸光凝看眼前一步步向他走来的女人,三年不见,她的确出落得益发美艳了。

“水镜可以,蝶也可以。”她轻声说道,声音虽小,但在寂静的夜晚里,她相信她的话已清楚的落入他的耳底。

剑时的眸像是猎豹那般紧锁住她,像是要看进她的心底,她虽然害怕他那双冷冽的眼眸,但是她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移开眼,要得到这男人的心,最重要的是勇敢的去面对他。

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瑞亲王,是纵横沙场,敌人闻之包变的剑时大将军,这样一个男人令所有人都畏惧、不敢亲近,而她,做为他的二福晋绝不可以被他的气势给压下去。如果,她像大幅背那样畏惧他,永远躲在他身后,那他的眼神也就永远不会放在她身上了。

她心想,水镜之所以对剑时那么重要,也是因为水镜这种无畏无惧的个性,愈是沉敛无波的人愈是让人心惧。

所以,她要得到他的心,第一步就是要勇于靠近他的心。

他挑眉。“什么可以?”他的背安适地靠在身后的石上,饶富兴睐的望著眼前明明害怕却硬撑让自己别倒下去的女人,他倒要看看在这样一个纤弱的身躯里,包藏的是怎样一个坚毅的灵魂。

“水镜能服侍您,蝶也可以。”她细长洁白的长腿一步步靠近溪边,双脚接触到溪水时,一阵冷意从脚底窜升到头顶,让她冷得头皮发麻,虽然现在时值夏日,但人夜后,凉意还是不容忽视的,她真佩服他能泰然自若的泡在如此冰凉的溪水而面不改色。

她硬著头皮,纵使身上爬满疙瘩也不打退堂鼓,她知道,她的爱情要自己极力去争取。

“水镜可以的,不见得你也做得到。”这女子还真胆大妄为敢说出这等狂言,她可知水镜的角色是什么吗?

“她是本王爷最重要的巫师,而你?”他不把话说明,只是点到为止。

她明白他所言,她也知道自己不及水镜,但她唯一能赢过水镜的是她对剑时的心,这是无人能取代、无人能比拟的。

蝶一步步走近剑时的身前,直到在他面前站定,一双美眸凝著水漾的目光,深深凝望眼前的男人。

剑时主动伸出手轻抚她瓜子脸的容颜。“还记得我三年前对你说的话吗?”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快,他在外征战都已经三年了,她在他的心里却从没驻足过,在沙场的日子,早已让他遗忘曾经娶了这位美娇妻。

对她,他没有任何心动,他不过是恋上她的美色罢了,才会请皇上将她指配给自己做为二福晋。他在京城与她相处的日子不过才短短几日。一到关外,她的身影早巳模糊,在他的印象中隐约存留的,只是那一双凝望著他的莹亮明眸。

蝶点了点头。“蝶不敢忘。”他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深留在她心底,她没有一天敢忘。

“那本王爷倒想知道三年前我说了什么?”

“待及笄之年再行圆房。”

看著她低垂的美眸,羽睫静静的垂在脸庞的模样,他不禁放声狂笑。“哈哈!

所以你从京城来到关外就是要素取本王爷该给你的罗!”他完全不给面子,不留情面的将她心底最想说的话给掀了出来。

听著他那声如洪钟的嘲笑声,蝶动也不动的静静望著眼前的男人,接著,她说出了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是,蝶,无时无刻不盼著及笄之年。”

她的话让瑞亲王止住笑意,所有的笑凝在脸上,再也笑不出,他的眸色黯了下来,就像黑色的墨潭般,看不出任何思绪。

看著她那诚实的眼眸,她在自己心中脆弱的形象全都被打败,原来这女人不像她表面那般脆弱啊!

他低头浅笑、不发一语,就是不给她正面回应,他倒要看看这女人下一步还会做出什么让他惊异的事情。

果不其然,蝶勇敢的伸出一双白玉藕臂往前揽住他的颈项,主动栖近自己红艳艳的唇,迎上他那两办冷硬的厚唇,想要引燃他对她的欲望。

但生嫩的她,怎能敌过一只早巳见识过大风大浪的老狐狸呢?

他冷寒著一双冰冻千尺的眼眸,望著那亟欲引燃他欲望的女人,他不为所动,只觉唇办被她毫无技巧的啃咬,最后,他毫不留情的推开她,蝶踉舱后退,身子不稳的跌坐在水里,抬起一张沮丧的小脸,看著那张冷漠无情的脸庞。

她幽幽的说道:“为何蝶不可?”她痴然的询问,企求他能给她一个理由,难道他连碰她都不愿意吗?

瑞亲王从溪里站起,往溪畔走去,背对著她,声音淡而无波的说道:“因为你不是水镜,也没有任何女人可以取代她。”话说完,他将里衣穿上,斗篷随意的披在肩上,头也不回的往军营走去。

听到他的话,她整颗心全揪在一起,原来……她这个二福晋做得真可悲,连他的人都无法拥有,那到底,他娶她为的是什么?

她从不企求他的心里有她,她也知道要拥有这样一个男人,势必得接受他拥有许多女人,可是到头来,她发现自己可能连一丝丝的他都无法拥有。

☆☆☆☆☆☆

右蝶一回到办公室撞见的就是这幕充满腥膻色的场景,她心爱的菱格纹沙发躺了两具正激情拥吻的男女,她还以为自己眼花、跑错地方,下意识将门关上后又觉得不对劲,揉了揉眼,再打开门。

没错!这里是她的办公室也是她的休息室,但现下却变成了情侣谈情说爱的绝佳场所,右蝶的俏脸蛋当场绿掉!

他们两人衣著不整,小桃躺在沙发上,裙子被拉至腰际,而在她身上压得四平八稳的男人就是黄剑时,她看到自己工作的地方被人入侵,气得脸色发白、牙齿打颤,她虽然人很随和,但也不希望自己的领地被别人当成交欢的场所!

“啊!蝶姐。”小桃首先发现到门边站著的老板,她狼狈不堪的拉扯身上的衣物,而在她身上的黄剑时则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一点也没感到惊慌,这种情况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司空见惯。

他转过一张邪魅俊美的脸看向站在门边的花右蝶。“原来是花老板回来了。”

他抹去小桃沾在脸庞上的口红印。

“你们在做什么?这是我的办公室,请你们立刻给我出去!”右蝶烦躁的耙梳头发,平时就是对小桃太好,她才会如此放肆地爬到她头上。

小桃跳下沙发,知道自己太超过,竟然在老板的办公室和剑时大哥卿卿我我。

但也没办法嘛,今天剑时大哥来花店找蝶姐,刚好蝶姐出门,所以她就带剑时大哥到办公室等,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雷勾动地火,就这么情不自禁……

她娇羞的抬起染红的娇颜,看向身旁高大挺拔的男人,一颗芳心迷醉不已,她真的无法抗拒他的魅力,真的无法!

右蝶紧按自己的额际,实在是不知道该拿小桃怎么办才好,这男人明明就不是好男人,而他也只是和小桃玩玩,但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帮小桃脱离这个魔鬼。

吐了一口闷气,右蝶走向小桃及黄剑时身前,严肃的看著他们俩。

“等你好久罗。”黄剑时轻佻的对她挑了挑右眉,嘴角轻扬,他一点都不在意在小桃的面前表达自己对花小姐的好感。

“蝶、蝶姐……”反倒是小桃支支吾吾,自知理亏,头垂得老低。

“小桃,你先出去。”她耐著性子不对小桃发脾气。

小桃听话的信步离开办公室,待小桃走后,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与黄剑时两人。

他毫不避讳的栖近她身侧,离她好近好近,他好喜爱她身上的气息,不管闻几次他都不嫌腻,简直像野生动物般,靠著嗅觉去寻找他想要的女人。

是的!他想要她!每见她一次,这种想要她的欲望就益发强烈。

“请你放尊重好吗?”右蝶板著脸,冷眼望著他那挑衅的眼眸,一点都没有退却,她最讨厌这种男人了。“你我只是客户关系,请不要在合作的阶段与我的员工有任何亲密的往来。”

“怎么?吃醋啦?”他一点都没有将她的话放进心里,他并未主动与她的员工有往来,主动权都在小桃身上,他只不过是来者不拒罢了。

“请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这男人充其量不过是会耍嘴皮子罢了,她真不了解为何小桃会如此著迷。

“我怎么觉得你在吃醋。”他痞笑。

“我为何要吃醋?”这个人还真是莫名其妙,最奇怪的是自己还在这边和他闲聊,真是浪费自己的时问。

“因为我和你的员工走得太近,而让你备受冷落。”

“哈,我还真佩服你的妄想,竟然还能联想到这个层面。”她瞪视他。“小桃是我的员工,我不希望她与我的客户间牵扯不该有的感情,这会影响她的工作。再则,小桃只是个单纯的好女孩,并不是你这种男人可以匹配得上的!”

“说来说去,你的出发点就在于我与小桃过于亲近,不过,你也太不了解你的员工了吧!”他冷笑,舒服的靠在椅背,跷高二郎腿。

她抬起质疑的美眸,等他接下来准备要说出的惊人之沿。

“单纯?”他讪笑。“我觉得这两个字听来极其刺耳。”他那狭长的眼眸紧锁住站在他身前蹙著眉心的女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他弯身,双手撑在自己的大腿上看著她,“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没必要那么远吧,花老板。”他用眼神示意她坐在他身旁的沙发上。

右蝶根本不怕他,反正这是她的地盘,谅他也不敢对她做出什么逾矩的行为。

“你到底要说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她可没那么多的时间陪他在这瞎耗。

蓦地,她的手被他拉住,整个人重心不稳的晃了一下,接著,她就倒在他的胸怀被这男人抱得好紧,当她要推开他站起身时,她的唇却被他堵住,堵得密密牢牢不留一丝缝隙。

而此时他的唇竟然还放肆的侵入她的口舌之间,右蝶气不过,一个用力,咬破他的嘴唇才让她得以离开他怀里。

她赏了他两个火辣辣的巴掌。“你无耻!”

黄剑时抹去唇上的血迹。“你的唇,很对我的味。”他早就想一亲芳泽了,他一点都不后悔自己吻了她,如果再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

“请你不要对我说出这么思心的话,也请不要将你追女人的那一套方法用在我身上。”她一想到他的唇刚才吻过小桃,现在还来亲她,就觉得极不舒服,但右蝶不明白自己不喜欢的是他的吻,还是……他刚才吻过小桃的唇。

黄剑时站起身走向她,对她大胆示爱。“我从来没有追过任何女人,你是第一个。”他诚挚的望著她。

看著他的眼眸,右蝶刻意瞥开,不愿再继续注视,她打从心底根本不相信这男人所说的鬼话。

“你不信?”看她刻意移开眼,他知道她根本没有将他的话放进心里。“不管你信不信,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我对你亲爱的员工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我无法限制她对我有好感,男女之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我从不逼迫任何女人和我在一起,但也不可能会有任何女人可以绑得住我,除了……”他走近她,靠在她身侧,故意在她耳侧吹起温热的风,骚动她的心。

“你想知道吗?”

右蝶不理他,连看都不想看他。

黄剑时根本不打算放了她,刻意站在她身前,执起她的右手,右蝶本想抽回,无奈他拉得很紧,压根不打算放开。

他低下头,将他的唇凑近她那柔白的手背,落下一记轻柔至极的细吻,这个吻包含了他对她的爱恋。

“你……”她瞪向他,刚好与他的视线相对。

“从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一刻,我的心在冥冥之中就好像遗落了。”他说完话,轻咧开嘴角露出醉人的笑容,不待她反应过来,就转身离去。

等黄剑时离开,小桃气呼呼的冲进右蝶的办公室内。“蝶姐!”

右蝶转过身一见是小桃,硬是扯开笑容,心神还陷落在刚才的对话中,他到底在表示什么?真受不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男人。

“蝶姐,你是不是对剑时大哥有兴趣?”她双手插腰,就像大老婆质问情妇那般,剑时是她的,她绝不让任何人抢走。

“我对他没有兴趣。”右蝶斩钉截铁的对她说道。

“真的吗?”她刚才都在外面听到了,她知道是自己勾引他的,但是她相信,女追男隔层纱,如果她不放弃就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剑时大哥会明了她的心,只要蝶姐不和她抢,她相信她一定能赢得他的心!

“我骗你做什么。”右蝶无奈的翻翻白眼,拉起她的手。“小桃,那男人不是好男人,别和他走得太近。”她上回还亲眼目睹他是如何无情的甩掉一个女人,就是因为她当小桃是妹妹,所以才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小桃抽回手,不喜欢蝶姐这样说剑时大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可以对我做的任何事情负责,蝶姐,如果你真的对我好,就不要干涉我与剑时的感情。”

她说完走至门边,打开门后丢下一句话。“你只要做到你刚才所说的话就好。”

右蝶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不管是黄剑时还是小桃,都将她搞得好心烦。

☆☆☆☆☆☆

他和她的缘分就是那么巧妙,连在大马路上都能看到她的身影,而这回他看到的是她苦恼的美丽脸庞。

他刚从客户那边谈完生意回来,没想到碰到前方有小擦撞,当车子驶近时才发现原来主角正是他认识的花老板,他将车子停在一旁,走向事发现场,只见花小姐焦急的频打手机。

“发生什么事了吗?”黄剑时主动走向她,他大致查看了双方的车辆似乎只是小擦撞。

一位穿著流里流气的花色衬衫及短裤,脚下踩著夹脚拖鞋的男人正叼著烟,表情不善的睐了向他走来的黄剑时。“不干你的事,滚远一点!”男子操著台湾国语的口音冲著黄剑时无礼的说道。

而在另一头打手机的右蝶似乎也注意到异样,转过身却没想到黄剑时竟出现在这里,她急忙切断手机。

“不好意思,我是这位小姐的朋友,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我全权负责。”他说的话正好落入右蝶耳里。

右蝶整张俏脸都绿了,她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到黄剑时,而她压根不想欠他人情,不希望他来替她解决事情,她的事她自会解决。

男人上下打量黄剑时身上的行头,这男的看起来比这女的称头多了,他知道金主来了,打算要好好敲他们一笔。

“你朋友眼睛瞎了是不是?竟然车子往我这边车道硬挤,让我的车多了好几道刮痕,这可是我新买的车,这车可是名牌进口。在台湾找不到的,要做这个烤漆可是要将车子送回原厂,我的损失你们赔得起吗?”男子吼了起来,打算先声制人,要将对方的气势给压下去。

“先生,清您说话有点良心好吗?”右蝶气恼不已,觉得对方根本就是恶意指控,压根不是她的错,明明就是他超车往她的车道硬挤才会磨损到自己的车身,现在竟然怪起她来,她就是觉得对方无礼,根本不打算妥协,才会在这里与他硬拗,他以为女人都是好欺负的吗?

看她气恼的模样,黄剑时挡在娇小的她身前,不让对方触碰到她一根寒毛,很显然,对方就是看她是娇弱的女子所以想吃定她。

“你走开!”右蝶硬是要推开挡在她面前的黄剑时。“我的事和你无关。”她才不想欠他任何人情。

“喂!你们两人给我听好,老子才不管你们有没有关系,只要有人可以赔偿我车子的损失就好了。”他吐了一口槟榔汁在地上,还不停的吞云吐雾。

黄剑时和右蝶使了一个眼色,在她耳畔小声说道:“这分明就是奥客,他就是要吃定你,今天的事我会帮你解决。”

“不需要你多管闲事,我也不想欠你人情。”她只希望这男人立即在她眼前消失。“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不劳黄先生费心,我自会解决。”

“你要怎么解决?”看这种情形分明就是耍赖。

“我会打电话给警察。”她拿出手机准备拨打。

没想到,她的手机被黄剑时一把抢去、切断。“你在赶时间是吧?”

右蝶抬起头,没想到会被他发现,她的确与客户约好时间,而现在也联络不到大姐,她又不想让父母担心,所以只好在这里干著急他知道自己说中了,她果然是在赶时间。“你现在要等警察来这里,得先等警察拍照,最后还要做笔录,你想会花多少时间?”他仔细替她分析,刚看到她急忙打手机找人的模样,他就知道她等会仃很重要的事要办。

花右蝶犹疑不定,她的确无法反驳黄剑时的话,而那个重要的客户她也不想得罪,处在两难的情形下,让右蝶无法果断的拒绝眼前的男人。

“这不算欠人情,就当我们是朋友,让朋友帮你一个忙也不为过啊。”黄剑时耸耸肩,表现得泰然自若,见她没再多说什么便伸出右手。“可以将车钥匙交给我吧?我保证将所有的事摆平,OK?”

看著他诚恳的眼神,右蝶也无法再说出一声不,他好像有亂魔力总让人无法抗拒,她只好顺从的将钥匙放在他宽大的手心里。

黄剑时笑了笑,很自然的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顶,上前拦了一辆计程车,车停妥后,他将后座车门打开,站在车门边。

“还不快来,耽误等一下的行程可就不好了。”

右蝶坐进车内,露出浅浅的梨窝,小声说道:“谢谢。”

他弯下身躯,将耳朵凑近。“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在说什么?”

马路上车水马龙,车声吵杂,他根本没听清楚。

“谢谢。”一说完,右蝶不待他有任何反应,害羞的将门关上。

“司机先生,开车。

第6章

蝶站在医房的帐外,好奇的望著帐内的情形,她站了好久,直到大夫玄彻拉开帐门。

玄彻注意她很久了,她一直站在帐外探头往里看,什么话也不说就只是静静的站著,所以他才主动走出来。

玄彻知道这位是瑞亲王的二福晋,在这个只有男人出现的军营内,只有二福晋与巫师水镜是女的,只是让玄彻不解的是,二福晋怎么会来到他的军帐外,这里不该是福晋来的地方。

他走了出来,而蝶只是站在原地看著眼前这名大夫,她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瞅著一双水眸看著眼前斯文的男子。

这名男子在这个军营内显得过于清瘦及斯文,与剑时是那么的截然不同,剑时看来阳刚,而这名男子则显得阴柔。

“福晋,有何事前来?”玄彻主动与二福晋打招呼,他从没见过这名福晋,没想到她比他想像中还来得年轻,看来应该十五吧,如此年轻的福晋能驾驭王爷吗?

蝶轻咬下唇,看著眼前的男子。“我可以来帮忙吗?”

玄彻反倒被她的话给愣住了,他怎有通天大胆要尊贵的福晋来帮他的忙。“玄彻担待不起福晋的要求。”

“你叫玄彻?”她已经注意他好久了,在军营里她哪都不能去,百般无聊的她时常晃到这里来,每每看到他总是忙禄的在替受伤的士兵上药。

她也想为剑时尽一份心力,只是她不知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她又不像水镜有不同于一般人的能力,她,什么都没有?观察了很多次,觉得自己至少能够胜任一些简单的工作,所以才会对这位大夫提出这样的请求,没想到,他连想都没想就回绝她的要求,只因她是二福晋。

“是。”玄彻有礼的倾身,他不得不承认二福晋真是名绝世美女,男人很难不被她那清新貌美的容颜吸引,这样的女子应该是被保护在深闺处,而今却突兀的出现在只有男人会出现的营内,他真不仅王爷在想什么?

让这样一名仙女随意在军营中走动,真是令人不解、不解啊……”

蝶挥了挥衣袖转身离去,她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不能让这男人改变心意让她来这里帮忙,她知道,全军营唯有一个人答应就行了。

玄彻看著二福晋离去的背影,宛如像只彩蝶在他眼前消失,他愣在原地,知道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为她而悸动,当然,他清楚的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女子?她是被尊贵的瑞亲王所拥有。

蝶回到帐内,一直在盼剑时返回军营,直到深夜,才听见外头马啼声及人声,她冲了出去,站在帐边看著在广场中指挥军队的男人,此刻的剑时陌生得像是她从没接触过的男人。

她站了好久,终于盼到披著战袍在夜风吹拂下的男人,他的表情严肃冷酷得让人无法亲近,但是,她不怕他,反而是益发迷恋他的模样。

她走上前去迎接他,剑时没有拒绝,任她自动替他卸去身上厚重的战袍,同她一同返回帐内。

“夜已深,怎么还不入睡?”他说得云淡风轻,虽是关心的话语,可是敏感的蝶就是感受不到他的关心,她知道,这不过是敷衍罢了。

直到她来军营,与他相处的时间增长,她才渐渐摸清这男人在想什么?三年前的她还一味的认为他对她说的话是疼爱、是宠爱。

但是三年后的她,已经知道他的话不过是礼貌性,他要的并不是她的答案,只是敷衍,她明知道,但是却无法让自己不去爱他,因为,她对他的爱早巳在心中盘根错节,她知道,这辈子斩也斩不断了,她的心,永远都会受他羁绊。

“等王爷您。”她将他的战袍整齐地披挂好。

“喔。”剑时随意的轻挑浓眉,大步走向床榻,如君王似的落坐在床沿。

蝶缓步走向他,幽幽如水的明眸直视他如鹰的眼眸。剑时对上她的眼,他知道她有话要对他说。

“洗耳恭听。”他伸手一拉,将她整个人往怀里带,让她安适的坐在他的右大腿上。

蝶没有推却,因为她知道自己不可以拒绝他、不可以忤逆他,他是不可一世的王爷,没有人可以抗拒他,就连圣上都要畏惧他三分,这样的男人可以说能呼风唤雨,他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手的。

“蝶有个冒昧的请求。”

“嗯,难得本王的蝶福晋会有所请求,好,说!只要本王做得到全都依你。”

瑞亲王豪气万千的对蝶保证,他今天心情很好,打了场胜仗,收服了势力第三大的蛮人。

蝶也感受到今晚的剑时心情似乎特别好,这才提起勇气对他说道:“蝶想去医房内帮忙,就算打打杂也行。”

她的话引来瑞亲王的好奇,他的蝶福晋几时对医术有兴趣了,怎么会突然向他提出这等请求?

“请王爷准许,让蝶能够在大夫玄彻身边学习、帮忙。”

玄彻!瑞亲王的脸色在听到蝶口中吐出的名字后,很快的黯了下来,他的福晋怎会认识玄彻,但他并不想多问,反正一切的事情全逃不过他的眼。

“准。”他不假思索的就同意蝶提出的请求。

“谢王爷。”蝶有些失落,因为他连问都没问为何她想去医房,虽然他一口应允让她很高兴,但是相对的,也显露出他的漠不关心。

不知让她该喜她今后终于在营内有事傲,还是该悲他连问都没问她为何要去医房帮忙。

突地,瑞亲王抱起她,让兀自沉浸在思绪里的蝶惊了一下,等她回过神时,他却拉著她的手大步走出帐内,而个儿娇小的蝶只能跌跌撞撞的跟在他身后。他根本不体恤她的脚程到底跟不跟得上,只是一迳地拉著她往前走。

她气喘吁吁,也不敢多问,她知道剑时不会无缘无故拉她出去。

他拉她走到医帐前,停下。

“剑时?”现在已经是午夜时分,他拉她来这里做什么?

“你不是想跟在玄彻身边习医?”

“玄彻已经在休息了。”她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这话引人非议,听入瑞亲王的耳里相当剌耳,但他的神色却丝毫未变,他一向都将情绪隐藏得相当好。

瑞亲王连看都没有看她,倒是在心底有了谱,他拉开帐帘,没想到玄彻正好走至门边迎接瑞亲王,他本已要入睡,听到外头王爷的声响,连忙爬起来察看。

“王爷。”玄彻恭敬的与瑞亲王行礼,没想到除了王爷来,他这里还多了位娇客,他的眼神不自觉的落向站在王爷身畔娇小的二福晋身上。

“别多礼了。”玄彻无意间的眼神全落入瑞亲王眼底,他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往帐内走,右手还紧握著身后的女人。

“王爷这么晚到玄彻的医帐内有何事吩咐?只要王爷一声吩咐,玄彻便立刻至王爷的帐内,怎劳王爷费心亲自到玄彻这里。”

瑞亲王豪迈的坐在椅上,舒适的将背靠在椅背,长脚交叠,眼神往身旁的蝶一瞟,接著说道:“本王爷心爱的蝶福晋希望来你的医房内帮忙。”他故意在玄彻面前执起蝶的小手把玩著、揉捏著,毫不避讳在人前展现他对二福晋的疼爱。

玄彻看在眼里,警惕在心里,聪明的他当然知道王爷在暗示什么,不过瑞亲王多虑了,他当然很明白自己的角色,也很清楚二福晋是王爷的女人。

“承蒙二福晋看得起。”他向右蝶打躬作揖。

“不,蝶还深恐会造成玄大夫的麻烦,如果蝶有什么地方不对,还劳玄大夫指教。”她已经迫不及待能赶快到医房内帮忙了,她在军营内快闷坏了,如果能在医房帮忙也是间接替剑时分劳。

“好,玄彻,我的蝶从明天起就在你身边帮忙。”说毕,瑞亲王站起来,温柔的扶起坐在他身边的蝶。“蝶,该回帐罗。”他的跟神极其温柔的看向身旁的蝶,让她白暂的肌肤不禁染上粉色的嫣红,看起来更为迷人。

她静静的在剑时的带领下走出医帐,任他牵著她的手,她享受他难得对她的温柔,但她知道这一切只是假象,他只是在做给外人看,只要一回到自己的帐内,他会马上换回冷酷无情的脸庞,让她陌生得不知所措。

所以,她珍惜现下他对她的爱。

玄彻送他们离开,看著瑞亲王小心翼翼的呵护身旁的娇妻,看得出他对二福晋的疼爱,但是他又说不上是哪里怪异,跟在王爷身边多年的他,总觉得王爷好像不似他所表现出来的如此疼爱二福晋。

☆☆☆☆☆☆

咖啡厅内,满溢著浓郁的咖啡香,右蝶推开门就见到坐在角落那抢眼的男人。

她直接走到黄剑时的对面,拉开椅子坐下。黄剑时从她一进门就注意到她了,脸上始终带著笑意。

“谢谢你,那天你真的帮了我一个大忙。”右蝶劈头就对他道谢,如果那天不是有他帮忙,她肯定会一直耗在那里,耽误她与重要客户约定的时间。

“不必谢,因为我们是朋友。”他努力对她释出友好,就是要力挽他在她心中的形象。

朋友?她被这个词给怔住。

黄剑时一眼就看穿眼前小妮子的心思,她总是直接的就将心里的感觉反应在脸上,毫不隐藏。“我们是朋友吧?”他不信自己已经释出如此大的善意,生性善良的她还会狠心拒绝他。

她很想回答不是,但一想到上回他真的帮了她,现在还如此有诚意的模样,让她很难拒绝他。

真是奇怪,他以前讨人厌的嘴脸怎么突然灰飞烟灭了,现在的他也太过于慈眉善目了吧,他、他真的是黄剑时吗?

“是吧?”黄剑时不死心的逼问。

她被他逼到不得不回答。“嗯……”她的第六感告诉她,与他仿朋友可能会不太妙。

“我就知道我们合得来。”黄剑时大方的伸出手握住她,将她柔软的小手包覆住。

右蝶因他唐突的举动而怔愣住,赶忙收回手,他怎么可以这样随意碰她?“别这样。”

“抱歉,我刚才太开心了,因为你终于将我当好朋友,所以我才会贸然的触碰你。”黄剑时笑了笑,髓意的耸耸肩。

好朋友?右蝶对这三个字敏感极了,怎么从刚才的朋友多了个“好”字了。

“黄先生,你到底在想什么?”她真的很不仅这男人,从一开始与他第一次接触,他简直就像地狱来的使者难以接近,之后她还多次看到他与女人周旋的模样,让她对他更加厌恶。要不是有他上回的帮忙,他在她心中的形象又突然摇身一变成为另外一个人,那她宁可他保持原来的痞样,也不希望去面对眼前太过于友善的男人。

“我在想为什么你的手可以如此柔软?让我……好想再摸一次。”他不害臊的凝望眼前的她,毫不保留的将他的感觉说出,他奉来就是个直接的男人,只要看上哪个女人,一定会毫不保留的追她追到天涯海角。

而她,就是现在令他极有兴趣的女人。

右蝶正好喝进口的咖啡在听到他的话差点喷出来,这男人在说什么啊?

“开玩笑的。”黄剑时紧接的又再补了一句。

“黄先生,一点都不好笑。”右蝶瘪起嘴,显然无法苟同他所谓的笑话。

“叫我剑时,我们都是好朋友了,没必要喊得如此生疏,好朋友之间是不会用先生、小姐这样称呼的,是吧?蝶。”他刻意喊她一个单名,这代表“蝶”是属于他专用的,他要她只要听到“蝶”字,第一时间就会联想到他。

右蝶翻白眼,这男人也太随心所欲了吧,她并不希望他如此亲呢的喊她的名,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如此熟稔。“请你别随意帮我取名字好吗?”

“蝶不是你的名字吗?我有乱取吗?蝶,蝶,蝶,这个字喊起来真顺口。”

从他的口中不断吐出自己的名字,右蝶觉得自己头皮都快发麻了,一种奇异的感觉随著他的嗓音滑过她的四肢百骸,让她无法解释,为何听到他喊她蝶时有一种好久远的熟悉感从她脑海窜过,好像在好久、好久的记忆里,也曾经有人这么喊过她。

突然,她整个人晕眩了起来。

“没事吧?”黄剑时发现她的身子突然摇晃了一下,紧张的绕过桌面扶住她。

当她回过神时发现自己靠在他身上,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还飘散在她鼻尖,让她没来由的心安及心痛,两种不该同时存在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都揉合在一起,为什么每当见他一次,熟悉却又不可抗拒的感觉便会在她的心里根深蒂固……

右蝶轻推开他,双颊染上红嫣。

黄剑时看著那张染著红晕的面庞,著迷得移不开眼,右蝶也注意到他那双灼热的目光,轻咳了一声,要他收回他那放肆的目光。

“没想到你娇羞的模样这么迷人。”他不假思索的将心中的赞叹说出口。

“没想到你那猪哥脸的模样这么讨厌。”她噘嘴顶了回去。

“哈哈哈!”黄剑时没有因她的反讽而生气,反而是豪迈大笑。

“还是这样的你比较好相处。”

他是故意的。

右蝶听到他的话立刻换回以往对他的态度,没错,她刚才的态度都相当拘谨,根本不像她自己,因为他帮了她一个大忙,让她不好意思表现出对他的厌恶,所以她总是说著言不由衷的话,没想到,他竟心细的发现到她的不对劲,让她对他另眼相待。

黄剑时坐在她身边,只手撑著自己的下颚。“放轻松,因为我们是好朋友了,好朋友聊聊心事也下为过吧!”

听到他那痞子的话,右蝶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将他刚才对她说的话再一次复述一遍。“还是这样的你比较好相处。”他和她是半斤八两,之前也是在装绅士,到头来,骨子里还不是个痞子。

右蝶说完,两人不禁同时失笑。

“哈。”黄剑时觉得眼前的女孩愈来愈对自己的眼了,愈与她相处愈觉得她是个有趣的女子。

右蝶也发现自己已经不像前几次那番排斥他了,反倒觉得他不像他的外表那般让人靠不住,对他整个人也改了观。

“我想听你谈自己的事,可以告诉我这个好朋友吧?”

“黄先生……”

“请改口剑时。”他打断她的话。“别叫得那么生疏嘛,蝶。”

“OK,剑时,我话可说在前头,我可没把你当成是好朋友,你少在那里一厢情愿。”反正话都讲开了,她也不想跟刚才一样装客气。

“你有几个兄弟姊妹?”黄剑时根本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里,自顾自的问著他想知道的问题。

“一个姊姊一个妹妹。”反正都赴约了,而上回的事也多亏他帮忙,她也不希望拒他于千里之外。

“有男朋友吗?”

“有没有男朋友和你无关吧!”右蝶没好气的赏了他一个大白眼。

“哇,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最好我会吃你的醋。”这男人说话总是如此的不经大脑吗?

“蝶。”黄剑时突然板起脸孔,用著再认真不过的眼神看她,让右蝶不禁正襟危坐。“如果有任何的麻烦都欢迎找我,我这个好朋友会无条件的帮你解决。”他可是难得对一个女人如此用心,而眼前的女人总是不赏脸,根本没有将他的用心放在心里,而他,面对她的拒绝却是愈挫愈勇。

听到他那真挚的话,说实在,右蝶真的是打从心底感动,这样一个男人,她原以为他吊儿郎当、玩世不恭,根本不会真心待人,可是经过这几次的相处,她发现他并非她所想像的如此糟糕。

“你说的喔。”她拾起眼眸,漂亮的眼睛对他眨啊眨的,看得黄剑时好心动。

“你这样看我,我会无法克制的想吻你。”他栖近她,让她的瞳眸里塞满他的倒影。

“喂,才给你一点颜色你就开染坊啦!”她发现自己已经能应付他的痞样了。

“哈。”黄剑时放声大笑,挑了挑眉,情不自禁的伸手轻抚她柔嫩的脸蛋。

“我是说真的。”

“好,那小女子我就姑且相信你黄大爷说的话罗,对了,我需要一个壮汉,而你,似乎还挺好用的。”右蝶用力捏了捏他强壮的臂膀。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罗!”

☆☆☆☆☆☆

“原来你说的壮汉是指这个?”黄剑时扛著右蝶打包好的箱子,满身大汗的从一楼爬到三楼,虽然一到三楼不算什么,但来回爬个十几趟也很恐怖!

一样满身是汗的右蝶在房内整理黄剑时扛上来的纸箱。“我可没有逼你喔。”

“终于把一堆纸箱全扛上来了,真看不出你有那么多东西。”他随意的瘫坐在地上,修长的四肢佣懒的伸展著,看得出他真的累坏了。

右蝶对他轻笑,拿出一瓶冰凉的运动饮料丢给他。

“诺,请你的。”

黄剑时接过那瓶冰凉的运动饮料后,旋开瓶盖,大口灌了起来。

抹去唇边的饮料渍,黄剑时畅快的赞叹。“呼,真爽!”

“呵。”右蝶轻笑,也跟著坐在他身边,膝盖弯起,将下颚枕在膝上,侧眸看著黄剑时的脸。

“这样盯著我,我会害羞喔。”黄剑时对她打趣说道。

“喂,没想到你也有正派的一面耶。”右蝶揶揄。

“什么话,我一向都是正派的男人。”他对她的话相当不能苟同。

“哼,你说的话有待商榷,不过目前看来的确是个正派的男人啦!”愈与他相处对他的好感愈多,她也不再像以往那般厌恶他,突然觉得这男人还不错麻!

“喂!你也太不知好歹了吧,这是一个对待救命恩人该说的话吗?就算不当我是救命恩人,也不能否认我今天所付出的苦力吧!”

他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正对他吐出丁香小舌的女人。“我话可说在前,头你老是对我做出挑逗的表情,别怪我等一下对你伸出魔爪。”黄剑时很配合的伸出五爪在她面前做出色狼的模样。

右蝶耸耸肩,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我可不承认自己有做出挑逗的表情喔,那是因为那个人的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不健康的东西才会有这种错觉。”她很犀利的将球抛还给他。

“哇!”黄剑时拍起手来。“想不到看起来温顺可人的花老板说起话来是如此的咄咄逼人,在下黄剑时好生佩服。”他故意损她,经过这几次的相处,他觉得他们之间的感觉从以前的敌对状态渐渐缓和,现在还可以坐在这里一同聊天,这也是他当初没有料到的。

这辈子除了和水镜这个女人比较好之外,现在与她反而成了相当投缘的朋友。

但是他知道自己对她的感觉不似水镜,他并不想只当她是朋友,他希望他们之间能够更深入,让他更能了解她的心。

不知不觉间,他不知何时靠她靠得好近,让右蝶情不自禁的红了脸,下意识想拉开两人的距离。

右蝶干脆站起身,故意走去厨房内摸东摸西,想让他们之间的暧昧氛围能够稍微化解及舒缓,因为她知道如果跨越了这道隐形的墙,前头似乎会有未知的风暴在等待她。

她不愿变成这样,只希望他们两人之间保持著朋友关系就够了。

“为什么你要搬出来自己住?”他今天才知道她在市区买了间小套房,原来她说的壮汉是要他来替她搬行李。

今天早上到她家接她时,她明明就是住在一个幸福的家庭,有疼爱她的父母及关心她的姐妹,为何还执意要搬出来?

在厨房内削水果的右蝶背对著他说道:“因为想搬出来独立啊。”

“在家好命当大小姐不要,偏要自讨苦吃。”他冷哼,他从小就出来工作,自己一个人住,很多事都要自己负责,他知道能有父母的照顾是非常幸福的。

“啊!”在厨房里的右蝶,水果削著削著竟不小心削到自己的手。

在外头的黄剑时听到里头右蝶的叫声忙不迭的冲进厨房,抓起她的手,想都没想就将她的指尖放入他的口中吸吮。

指尖突然传来一股温热,搔著右蝶一颗惶惶不安的心,她看著黄剑时的举动,双颊立刻飞上两片红云,让她掩都掩不住。

“好了。”黄剑时将她的手指从口中拿出,仔细检查还有没有流血。“等一下再上点药应该很快就好了。”

右蝶不知道自己看他看得出了神,只是呆愣的站在原地。

“没事吧?”他突然伸出手轻抚她的额际。

他此时的举动才将右蝶惊醒,她在做什么啊?竟然看他看得痴了,她惊觉自己的失态。“谢、谢谢。”她慌乱的连忙道谢。

黄剑时牵起她的手。“擦药吧。”他拉著她走到客厅,而右蝶就这样呆呆的被他拉著走,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拒绝不了他对她的好,也许,她根本不想拒绝,甚至很享受他对她的关怀。

“是这箱东西吧?”他在一堆还没整理的用品里翻箱倒柜找医药箱。

看著他的举动,她觉得有一股暖流滑过心房,让她的心头暖呼呼的,她从来没有被一个男人这么细心的捧在手心里过,而他是第一个。

“干嘛这样盯著我瞧,我会害羞耶。”黄剑时打趣道,故意缓和他们之间紧张的气氛。

“你少臭美了。”右蝶睐了他一眼,真是的,才刚对他有好感,他立刻又变成那副痞样了。

“来。”他握住她的手心,轻轻的用食盐水消毒后再擦上无酒精的优碘。

而右蝶觉得自己的心跳比之前跳得更加剧烈了,两人如此近的距离让她紧张的拚命吞口水,深怕自己的拙样会被发现而被他取笑。

不过,这么近距离看他,他真的长得相当英俊,是个典型的帅哥,很难不让女人心动,难怪他的身边总是不乏女人,也难怪小桃会对他如此倾心,这样的男人,真的很容易让人爱上。

右蝶为了阻止自己再欣赏下去,干脆闭上眼不想看到他,没想到,她才一闭上眼,唇边就传来一股温温热热湿湿的触感。

她惊得张开美眸,看见……

他正在吻她!

第7章

“玄彻,是这种草药吗?”蝶拿了一株她方才采下的药草递至玄彻面前。

玄彻眯起眼看了蝶福晋手里的药草,轻轻的拢起眉。

“不是吗?”细腻的蝶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错认草药了,她将草药收起,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

“没关系,刚开始都是这样的。”玄彻安慰,看著眼前清新美丽的福晋在他身旁团团转,说实话,他真的很动心,但是他知道就算自己多么喜欢她,也不能将自己的情感表露而出,因为,她是瑞亲王的二福晋。

“是这样吗?”蝶垂丧著头,她觉得自己好笨,明明玄彻带她来采过好几次草药,偏偏自己就是记不得。

“多练习就会进步了,不是每个人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看到二福晋垂头丧气的模样让他好生不舍,他什么都不求,只要她每天都能来他的医房帮忙,那对他而言就是最大的幸福。

“所以不是每个人都能当玄彻的角色。”蝶心想,他能够待在剑时的身边做为军营内最重要的大夫,才能一定是全京城里最优秀出色的,所以才能得到剑时的赏识。

“没有,是王爷赏识。”能被她夸赞,他高兴的心飞得老高,但是却要拚命压抑自己的情绪,不让任何人发现他对二福晋的心。

“蝶好希望能够分担王爷的辛劳。”她眼神落寞,她什么都不会,想帮忙却不知道要从何帮起。“如果我有水镜或是玄彻一点点的才能就好了。”

看著她落寞的身影,以及她眼眸里毫不掩饰对瑞亲王的爱恋,他知道自己永远都只能站在远远的地方看著她。

“福晋有福晋的好,所以才能让王爷倾心。”

“玄彻,甭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在王爷面前一点分量都没有。”

严格说起,他的心中根本没有她。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玄彻倾吐心事,也许是她孤单太久、寂寞太久。自从发现剑时与水镜之间不寻常的关系后,她的心就对水镜筑起了一道隐形的高墙,不再对她倾吐心事。而这些日子与玄彻相处,她发现这男人相当内敛,虽然话不多,但与他相处时总让她的心很平静,不知不觉间就将他当成她倾吐心事的对象。

玄彻静静地听她说话,她的话让他十分震惊,也相当不解,为何她会说出如此孤单的话,像是一名失爱的女人,王爷不是很呵护福晋吗?

但聪明的玄彻并未多问,如果福晋要说,她自会和他说明。

蝶转过身,凄然的对他漾开笑容,艰瞳幽幽地锁住他。“一切都是假象。”她说得凄凉、说得伤心,但是,这却是不争的事实。“蝶不过是个傀……”

一向沉稳的玄彻突地伸出手捂住她的口。“别说。”隔墙有耳,虽然他们在野外,但还是距离军营相当近,他并不希望因为福晋的大意而惹祸上身,才会唐突的捂住她的口,阻止她说下去。

但很快地,玄彻放下手。“失态了,请福晋恕罪。”

“不,是蝶该感谢你。”她知道失态的是她,因为她刚才陷入自我的情绪里,才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幸好玄彻拉了她一把。

而他们两人都不知道在树林里头有双犀利的眼眸,已将他们两人刚才的互动全看进眼底。

剑时刚好带军队经过,本以为远方的人影是敌方人马,没想到仔细一看,原来是对小情侣在这里谈情说爱。

但很不巧,那对小情侣正是他一向信任的大夫玄彻及他的蝶福晋。

“将军。”右翼提醒他该返回军营了。

剑时高举军旗,身后的军队全都依令返回营中,他驾著马,火速奔回军帐,他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何会有把熊熊烈火在燃烧,自从看到蝶与玄彻的互动后,他满脑子乱纷纷的完全理不出一丝头绪,只觉得很想将什么东西给撕裂。

☆☆☆☆☆☆

“王爷。”水镜福身,接到王爷的下令,她立刻前来他的帐内。

瑞亲王伸出手,水镜朝坐在床榻上的他缓步而来,没想到,她一接近瑞亲王,他伸手一拉抓住她,让她根本无法反应,整个人就倒入他的怀里。

瑞亲王倾身吻住她的唇,可是不管他如何热烈,换来的依然是她的淡漠,水镜冷然的睁著一双淡幽美眸看著他的行径,她一点都不讶异他的行为,跟在他身边那么久,他的一举一动代表著什么意义她早就一清二楚了。

瑞亲王颓败的离开她的唇,看著平静无波的面容,不管他如何封待她,她自始至终都是这种漠然的态度,像是什么都不在意、不在乎!

“王爷的心很乱。”像是看透一切的幽暗美眸瞅著瑞亲王轻轻说道。

瑞亲王并不想回应水镜的话,只是依恋的轻抚她柔嫩的面庞,不知为何,她的容颜映在他的眼瞳,竟会让他的脑海闪过一张总是痴恋的看著他的女人。

“因为蝶福晋。”水镜说得斩钉截铁。

瑞亲王眼色一黯、推开她,水镜识趣的移开身子,与王爷保持安全距离。

“王爷似乎对蝶福晋动了真情。”她是局外人,看得清楚,今夜王爷的气息特别混乱,而这混乱的气并不是因为敌人,而是因为……

情。

而这情,也只有蝶福晋能影响王爷了。

瑞亲王眯起鹰眸,犀利的目光紧锁眼前敢如此放肆对他说话的巫师,他其实并不苟同水镜的话,也不觉得自己真如水镜所言对蝶动了情。

“本王无法认同你的话。”他站起身,刻意靠向她所站的位置,用温柔的眼眸凝视她,难道她还不明了他对她的心吗?

也只有水镜,才能真正影响他,而蝶,不过是他的棋子罢了。

“为何一直在本王爷身边的你却什么都不懂呢?”他喃喃自语,右手轻柔的拨弄她的发,他一直没有对她隐藏自己的感情,但她却总是用冷然的面容看著他,无情的令他心寒,不管他怎么做,也都触不到眼前这女人的心。

不知为何,脑中又闪过蝶那双痴恋的眼眸,她的眸,好像会在无意间侵入他的脑、侵入他的灵魂,一想到下午看到蝶与玄彻的互动,他内心的愤怒又燃了起来。

而瑞亲王所有细微的表情全都落入水镜的眼里,让她更加确信王爷对蝶福晋动了情。

“王爷只是一时意乱情迷,其实,王爷的心里早巳做了决定。”水镜将他心里一直不肯承认的情感给点破。

“哼。”瑞亲王轻哼,一点都不认同她的话。

他搂住她的腰将她拉向自己,低头吮吻住她的唇,极尽所能的挑逗,他一边亲吻她,一边将她身上的衣物扯去,而水镜什么反应也没有,她不需要有什么反应,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角色,也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男人。

剑时抱起她走向床榻,将她整个人压在床上,他的热切对上水镜的冷然,依然未削减他对她的热情,他早巳习惯这样的水镜了,他比谁都明白自己永远都得不到水镜的心,因为,她根本没有心。

这样一个谜样的女子,他却爱得痴狂,因为有她,所以他根本无法接受别的女人,更遑论让任何女子进驻他的心,所以,水镜方才对他所言,根本不可能成立。

她不知道他有多爱她。

他根本不爱蝶,蝶的存在一点都影响不到他,他也不在意蝶爱谁?就算她爱上玄彻也与他无关,他在意的是蝶一直都是他布了许久的棋,他可不希望因为玄彻的出现,而让他设了好久的局遭到破坏。

他狂炙的吻著躺在黑色床上的女人,而他们两人都没注意到,蝶福晋已悄然回来。

蝶一拉开帐幕,映入眼帘的就是这等画面,让她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直到手里抱著的花草全都散落在地面,才惊醒床上的男女。

剑时一转身就见蝶流著泪匆忙跑出帐外的身影,让他整个人从混乱中转醒。

敏感的水镜感受到瑞亲王的异样,带著虚无缫缈的嗓肯轻柔的说道:“王爷只是错将水镜当成蝶。”

她那惊人之语就像五雷轰顶般打在瑞亲王混沌的心上,他站在原地,看著蝶难受离去的背影,为何他会不希望让她撞见他与水镜的关系、为何他的心会在看到她的泪水时而隐隐作痛,太多的疑点就像蜘蛛网盘据在心头,而且愈结愈大,让他看不清真实的自己。

“如果王爷您以大局为重,就将蝶福晋给追回来吧。”水镜坐起身,迳自穿起衣服。

瑞亲王听到水镜说的以大局为重,立刻抓起衣服随意穿上。拔腿追了出去,水镜说得没错,就算他不要蝶,但蝶是他战略中重要的棋,少了她,所有的辛苦就全都白费了。

他这么告诉自己,追出去不是因为在乎她,而是要以大局为重,并不是因为自己对她动了心。

蝶伤心欲绝的一直往军营的边界跑,她只想跑离这里愈远愈好,她根本不想待在这里,没想到亲眼见到水镜对她的背叛心会如此痛,纵使水镜对剑时无情,但剑时的心并不似水镜那般,她感受得出来,剑时对水镜的情,绝不单纯。

她要如何面对?她该如何面对?她该用何种立场再去面对水镜,她还能将她当成好姐妹那般看待吗?

扪心自问,她做得到吗?

不!她根本做不到,要她如何有宽容大量的心去接受一个背叛她,还与自己丈夫在一起的女人呢?

强大的伤痛让她的心疼得快碎裂了,不知不觉问她跑向悬崖边,俯瞰深不见底的山谷,崖边的风,将她纤细的身形吹得摇摇晃晃,几欲跌落谷底。

她此刻有一死百了的决心,她一直不知道自己追求的男人到底值不值得让她再这样等下去,他根本不爱她,会娶她的原因至今也令她想不透。

既然不要她,为何还要这样折磨她?

“为什么?谁来告诉我为什么?”她绝望的站在崖边嘶吼。她明明知道这么做于事无补,也改变不了水镜与剑时的关系,但她就是不甘心。

蓦地,她整个人被人拦腰抱住,还被人抱离崖边,她转过头看到一张她现下一点都不想见到的脸孑L。

“你的命是本王的!”他语气清冷的告诫她别做蠢事,他没有要人死,就不准别人擅自结束生命!

蝶抬起眼眸看向他,对于眼前的男人感到既恐惧又害怕。她只能泫著泪水,硬是不肯让泪滑落,紧咬著下唇,将唇办咬得又红又肿,就是不肯多说一句话,反正他也不在乎她,更不要说要她了。

瑞亲王不再多说一句,便抱著她翻身上马,让她坐在他身前好面对他。

他不喜欢他的女人不受他的控制,他一直都是控制欲相当强的男人,他要谁往东就不准别人往西,只要得罪他的人,下场都不好过。

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一个手握著极大权力的王爷。

蝶颤抖著身体,知道自己的行径惹火了他,可是她又倔强的不愿先低头,她自始至终都不认为自己有错,既然她没有错,那就无须遭歉!

剑时一拉动缰绳,骏马立即奔驰起来,蝶因为重心不稳,不得不牢牢地抱住剑时,她深怕自己会不小心落马,成为马下亡魂,所以用尽所有气力抱紧他。但抱著他温热的身体她却觉得伤悲,这片胸膛之前还拥著水镜,而现在她又必须牢牢的抱住,隐约间’还能嗅闻到属于水镜的气息,这教她情何以堪?

内心不甘的她,逆著风对他哭吼:“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不爱我还要娶我?”她吼著、哭著,泪水浸湿他的衣襟。

驾著马的剑时依然故我,好像没有听到她的哭喊,只是专心的朝军营而去。

他加快马速奔回军营后,抱著她跳下马,将她带往自己的大帐内,把她整个人扔向床扬上。

蝶被扔向床上,知道自己惹恼了他,也已有心理准备要承受自己犯下的罪。

剑时将身上的披风卸去后,一步步走向她,而蝶只是睁著一双水眸直视他,反正她也豁出去了,她清楚的知道他的心里根本没有她,她只是个假福晋,一个被娶来放著好看的女人罢了,甚至连暖床的女人都不如。

真切的知道自己存在的价值后,她无畏也无惧了。

“好一双倔强的眼。”他伸指抬起她的下颚,欣赏的望著那双决绝的眼眸。

蝶勇敢回视,幽幽对他说道:“蝶的存在,对王爷而言到底有何意义?”既然不要她,何不放了她?她希望他能够放了她的心,但心要如何放呢?如果她不那么爱他,她的心就不会起任何波澜,她就能去面对水镜与剑时之间的关系了。

放了她的心,好吗?

意义?剑时冷哼,他根本不想与她谈论这个话题,她的存在是他手中最重要的一步棋,这场与蛮人的战争会不会赢,全都在他设下的这步“棋”。

他放柔自己犀利的目光。

“你是本王娶回来最重要的二福晋。”他贴近她的脸,用气音对她说道,要她知道自己存在的价值。

“重要?”她怎么觉得这两个字听起来格外刺耳。

“是的,你是本王最重要的女人。”重要到攸关这场战争的关键,他再次说服自己得稳住她的心。“任谁都不可以夺走你!”包括玄彻。

脑海中闪过他们下午的亲密画面,让他的心阵阵抽紧,他理不清自己为何会如此在意她与玄彻的关系,只要一想到她的心有玄彻,他就气得想将玄彻碎尸万段!

“没有人可以夺走我。”蝶抽噎著泣诉。“因为蝶的心只属于王爷。”她不止一次对他这样表白。

看著她那深情的眼眸,让他一时之间也舍不得将她送入战场,剑时伸出手轻抚她那美丽的脸庞,恋恋不舍的轻抚她滑细的肌肤。

蝶似乎感受到他的温柔,心都化了一半,她主动捧住他那张如刀刻般的俊挺五官,轻轻地在他的鼻尖、嘴唇落下一吻。

“蝶只爱王爷。”她边吻他,边将他身上的衣服一一卸去。“蝶只属于王爷一个人。”款款幽情的诉说她对他的情意,吻始终没有在他的脸庞离去。“蝶生为王爷人,死为王爷魂。”

因为她的柔情缝缓,让他不可自拔的跌落到她所编织的情网里,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她那如水般的美眸给牢牢地吸引住。

菇色经不是三年前的她了,三年后的蝶,迷人得让他无法克制自己为她怦动的心,这种脱缰的感觉令他恐惧。

“蝶要成为王爷真正的女人,蝶要在王爷身下变成属于王爷的女人……”她哀求。

剑时此刻的心思完全被眼前的她给缠住,愈想要推开她,愈是无法狠下心,他挣扎著要自己别陷入她撒下的情网,因为他知道她只是他布了三年多的重要棋子。

他绝不能对她心动、也绝不会爱上她!

她,只是他瑞亲王的一颗棋!

剑时翻身,将她整个人压在床上,无法自拔的狂热亲吻身下的人儿,在这漫漫长夜,他的热情拥抱著她,将她带到她从未去过的极致领域。

☆☆☆☆☆☆

她不敢相信的频眨美眸,她、她真的被亲了?

黄剑时似乎没打算要离开这两办令他魂牵梦萦的柔软嘴唇,反倒是收拢双臂,将她整个人纳入怀中,将她抱得好紧、好紧。他的幡热切地触采她柔软的口舌,极其享受她的甜蜜。

就连右蝶自己都渐渐被他的柔情给征服,整个人柔软如水的靠在他身上,无法解释为何会迷恋上他的吻,享受他带给她的美好。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快。为他不停的怦动,而他也因吻她而情绪高涨,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产生如此激狂的情感,唯独她,带给他如此特别的感受。

当两情相悦心动之吻发生时,便是解开轮回封印之刻!

奇妙的是,他们两人的脑海同时闪过一个女人的声音,接著混乱的前世就像电影萤幕片段,在他们的脑海里快速飞逝,让他们两人惊得推开彼此。

他们低喘著气,刚才是怎么了?

右蝶震惊的用双手环抱住自己的双臂,为何刚才脑海里会出现连续好几天的恶梦片段,而这回,她竟清楚的看见梦里头王爷的长相!

她抬起眼,看向同样震惊不已的黄剑时。

黄剑时的震撼也不比右蝶小,因为当他们两人吻得正热烈的时候,他的脑中闪过之前水镜对他催眠时所看到的情境,那时他没看清楚那位格格的长相,可是他刚才却看得一清二楚,那个人,竟是他望著眼前瞠著水灵眼眸看著他的女人。

“不,太可笑了!”这不会又是骆水镜那女人搞的把戏吧?

黄剑时站起身,耙梳著头发,直想立刻杀去找骆水镜,他要质问水镜到底在他身上下了什么鬼咒语才会让他莫名其妙想些古代人的事。

“抱歉,我先离开。”一时间,教他也不知怎么去面对曾在他催眠过程中不断出现的格格,那名陌生的格格竟与他喜欢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一个在现代,一个在古代。

“我会给你电话。”他弯身,在她额际落下一个吻,便快步离开她的住所。

而坐在地上的右蝶心情也同样纷乱,一则是他们两人竟然接吻了,而她一点都不排斥他的吻,甚至还相当享受。

连她都觉得不认识自己了,她伸手抚著自己的左胸口,心,好像被遗落了。

另一个则是一直纠缠自己许久的恶梦,这回终于让她看清楚梦里的男人,为什么会是黄剑时?为什么是他?而她为什么会一直被这个梦所困扰,到底她和他前世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想来她的心口还有一种闷闷的感受……

而能够解开这个谜团的似乎只有水镜了……

她,似乎知道些什么。

第8章

一个军人最王要的目的是打胜仗,而他是背负整个国家的大将军,胜利更是势在必得,他绝不容许自己在这场战役失败,因为一旦失败,整个国家、人民都将受损害。所以他无法承受失败带来的任何影响。

“王爷。”水镜被瑞亲王召了过来。

瑞亲王已穿妥好衣服,对水镜使个眼色,该是要派出他最重要的“棋子”了,这场战争能否赢得胜利,全看蝶的造化了。

“王爷,是否要等蝶福晋醒来再准备?”水镜其实也很同情蝶福晋的立场,她老早就在卜卦中算出蝶会成为这场战争下的牺牲品,但当那一天要来临的时候,水镜却心软了。

瑞亲王挥了挥手,答案再明显不过,随后离开帐内,将接下来的后续工作全交由水镜来处理。

待王爷走后,水镜才走近床,看著睡得正香甜的福晋,她知道此刻的蝶是幸福的,因为她盼了那么久,终于得到了王爷的临幸,但,多么的讽刺,天堂与地狱不过是一线之隔,如果蝶福晋知道王爷准备将她送给蛮人为小妾,她会有什么反应呢?

她坐在床沿,轻轻的抚著她细白的肌肤,她那白如雪的皮肤浅浅印著属于王爷烙下的红痕,她不解,明明王爷早就在三年前策画好,娶她只是要做给所有的人看他是如何重视这位二福晋,也是要让蛮人误以为他是要与他们和解,所以才将心爱的福晋送给对方,最后再来个乘胜追击,让对方防不胜防,这就是城府极深的瑞亲王布了三年的局。

明明当她是颗棋子来对待,为何还要抱她,让蝶福晋有更深的依恋、让她更加爱恋王爷,这对即将知道真相的她是多大的打击啊!

“水镜?”蝶轻眨长睫,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剑时呢?

“王爷出去了。”水镜一解蝶的疑惑。“水镜前来是要替福晋净身更衣的。”

蝶皱了皱眉,净身?更衣?为什么?

“王爷交代,水镜不得不从。”

剑时要她净身更衣?“我自己可以,不劳水镜费心。”她对水镜心有芥蒂,实在没法像之前一样待她如好姐妹。

水镜当然明白蝶福晋因为她与王爷的关系开始与她疏离、冷淡,但是她并不在意蝶福晋的刻意淡漠。

“请福晋让水镜伺候,别刁难水镜。”

蝶坐起身,拿了件薄丝披挂在肩上。“这不是你份内的工作,水镜,你是巫师,没必要对我卑躬屈膝。”

水镜上前扶起蝶福晋。“水镜已派人将热水打好,蝶福晋可以先入内净身。”

水镜边替蝶福晋卸下身上的衣物,边将蝶福晋的长发放下,用木梳轻轻的梳顺她长如云的青丝。

看她洁白光滑的雪肤上有著一块块的殷红,再看看镜中蝶福晋那娇羞的面容,她开口说道:“福晋出落得更加美艳迷人了。”这样一名绝世美女,很难不敦男人怜爱。

蝶只是浅浅一笑,知道水镜话中的意思,昨晚剑时的热情,将她整个人燃烧殆尽,能够成为他的人,她真的很幸福,她再也不是名义上的二福晋,而是剑时真正的女人。

“福晋,请。”水镜扶起蝶,搀扶她去沐浴。

蝶不再多言,她知道她再怎么说,水镜还是会替她沐浴净身,因为水镜与她顺从的,都是同一个男人。

半晌,水镜替蝶福晋净身完毕,替她换上干净的白色丝质内里,接著将一件件大红色的嫁衣逐一替蝶福晋穿上。

“为什么要穿上这身嫁衣?”蝶觉得不对劲,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为何得穿这身衣饰。“我不要穿。”在她还没厘清发生何事时?她不愿屈服。

“水镜只是依王爷交代,不得不从。”水镜清灵但却无任何情绪的眼眸凝视著想在她身上寻得答案的蝶福晋。

蝶直视水镜的眼瞳,无法接受她说的话。“你不可能不知道?

你到底瞒著我什么?水镜,我要你老实向我说。”

“说什么?”一声唐突的男声打断了蝶与水镜的对话。

“王爷。”水镜转身,向瑞亲王福身。

而站在一旁的蝶对于剑时突然出现,惊愕的瞪大眼,慌张的踉舱了一下。

剑时伸手稳住她,才免于蝶不小心绊倒。“水镜,你先下去。”

“剑时……”蝶抬起水眸望著眼前高大伟岸的男子。“为什么要蝶换上这身嫁衣?”从他的眼神里,她觉得似乎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剑时捧住她的面容,深情的看著眼前的女人。“你真美。”他赞叹,可惜他再也欣赏不到这张绝世容颜。

“王爷到底要对蝶说什么?”

剑时黯下眼眸,一瞬间换上一张比冰山还要寒冷的脸庞,原本抚著她脸的手往下抓住她的双肩,力道大的让蝶蹙紧眉心。

“为了整个大清、为了整个战事,换上这身嫁衣,本王要你嫁给蛮族首领!”

他残酷冷漠的没有任何情感。

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有听错吗?剑时对她说了什么?眼前残酷的男人是她所认识的剑时吗?为何她会陌生的觉得她一点都不认识眼前的男人呢?昨夜温柔爱怜她的男人到哪去了?

蝶摇著头,一点都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番话。

“王爷……要将蝶卖掉?”她不敢置信,频频喘息。

“换上这身嫁衣,再过三个时辰就上轿。”他将嫁衣扔向她。

“不……蝶要一辈子跟随在剑时身边,一辈子……”这要她如何接受,他竟然要将她送给别的男人,不……不可能……“蝶是哪里做错了?”泪水一滴一滴的淌落在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颊。

剑时转过身,不想去面对她那张太过于悲凄的脸蛋,他错了、错了!

他千不该、万不该情不自禁抱了她,如果他没有碰她,她至少还不会陷得那么深,看到她难过,他的心像被紧紧的压抑著,令他喘不过气。

与其面对她那张令他不舍的小脸,他不如离开帐内,他绝情的丢下话,将蝶无情的推人万丈深渊。

“别忘了你昨晚对本王说过的话,生是我的人,死是本王的魂。如果,本王爷要你死,你也不能说句‘不’!”话一说完,他快步离开这个有她存在的帐内。

只要不面对她那张哀凄的容颜,他就能够狠得下心将她送给别的男人,送给别的男人作为暖床之物。

而他再也看不到那双总是追著他跑,总是依恋的望著他的眼神了。

但为什么只要一想到这,他的心就会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

右蝶坐在窗边,情绪还陷在他们两人的意外之吻,但那真的是意外吗?

其实她自己很清楚这不是意外,她伸手抚上自己的左心口,刚才剑时吻她时,她的心仿佛有著难以驾驭的脱缰感受,她是从何时开始有这种奇异的情绪,到现在她还能深深的感受到他方才亲吻她时的感觉。

他的唇,是那样的柔软、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炙热、是那样的迷人,噢!

她简直恋上他的吻了。

怎么会这样?她心动了吗?她爱上黄剑时了吗?还是一时的意乱情迷?

她颓丧的伸手覆住额,感到十分懊恼。

突然,门铃响起,右蝶正襟危坐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当门铃再度响起时,她才打算起身开门。奇怪。她才刚搬家,应该没什么朋友知道,怎么会有人在这时来她家?

她带著狐疑的心打开门,没想到……竟然……

“你怎么折回来了?”她吃惊的望著眼前的黄剑时,他不是才刚走,怎么现在又出现在她家门前。

黄剑时低叹一口气,他是回到家了没错,也打了电话给水镜,没想到那女人不知道跑哪去了,手机不通、人也不在家、店也没营业,简直就像凭空消失一样。而回家后他本想处理一些公事,但是脑袋里一直飞掠著他下午与右蝶在一起的画面,让他根本无法专心。

所以,他又来找她了,他想见她,迫不及待想立刻看到她,他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为何自己会对一个女人产生如此疯狂的思绪?他无法解释,只能让自己的行动征服理智。

“对啊,我也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又回来?”黄剑时自言自语。

“嗄?”

“没事,自言自语。”他只是想见她。

对于他的胡言乱语,右蝶笑了。“要进来吗?”

黄剑时瞪直眼,以为自己听错。“可以再说一次吗?”他还想再听她从口中说出邀约,这让他听了很开心,就算再听一百次都不厌倦。

右蝶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要进来吗?”

“你知道这句话带著暗示吧?对一个单身的男人而言是很大的冲击喔!”他故意逗她。

“罗罗嗦嗦,不进来就算了。”右蝶作势要将大门关上,不想和他胡扯。

黄剑时眼明手快,赶紧用身体去挡。“我十分乐意,巴不得赶快进来右蝶小姐的闺房。”一个旋身,他进入她的套房。

“贫嘴,要吃什么?”她瞪了他一眼,这男人的个性简直就像个孩子般,与她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感觉简直有一百八十度的不同。

“吃……”他的眼珠子骨禄禄的在她身上流转,邪气的模样表露无遗。

“你敢乱想,我就戳瞎你的眼。”她要胁。

“噢,好怕。”他表现出惊恐的模样。

“呵。”看到他生动有趣的表情,右蝶噗嗤一笑。

“不然让我来大展身手好了。”黄剑时自告奋勇卷起自己的衣袖,准备表现一番。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可不想拉肚子喔!”她跟在他身后走进厨房。

黄剑时转身瞪了她一眼。“你可别小看我。”

“好,那我就看你可以变出什么菜色。”

“放心放心,你只要在外面乖乖坐好,十分钟后立刻有香喷喷的食物出现。”

黄剑时推她走出厨房不让她进来,他可不想被他喜欢的女人看到自己洗手作羹汤的画面,这样他之前树立的男子气概不就都灰飞烟灭了吗?

“我希望你不要把我的新厨房及厨具给搞砸。”她真的很怀疑眼前的大男人真的会煮东西?

“放一百八十个心啦,包你十分钟后吃到全天下最好吃的美食。”黄剑时豪气万千的保证道,接著,顺手将厨房的门带上,将她阻隔在门外。

而等在外面的右蝶只好勉强自己信任他的话,但没想到十分钟过去了,三十分钟过去了,但那位信誓旦且说十分钟就会好的大厨还在里头不知在瞎忙什么,她瘫在沙发上,忙了一整天的她,竟然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在厨房内与锅碗瓢盆厮杀的男人,终于花了四十五分又五秒的时间大功告成,他兴奋的端了一碗热腾腾、香气满溢的汤面走了出来。

“来吃罗!”一声吆喝,但完全没人回应他,这才注意到原来右蝶躺在沙发上睡著了。

他将那碗面搁在桌上,走到睡美人身前,望著她熟睡的面孔。

她的睡容可爱得让他移不开眼,更舍不得将她叫醒,黄剑时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头戳了戳她如棉花糖般柔软的脸颊,细细地抚摸比水煮蛋还细致的肌肤。

奇怪,只要这样看著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会盘据在他心头,很温暖,也很安心。

他真的很喜欢这女人。

而且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他们之间好像认识很久很久“蝶。”他轻唤她的名,连饥饿感都消失了,只想珍惜他们难得独处的当下。

“嗯……”右蝶嘤咛了一声,身子动了动,可爱的模样令黄剑时移不开眼。

他就这样欣赏她的睡容欣赏了好久,直到三小时过去,躺在沙发上的睡美人才缓缓眨动眼睫毛,伸了个懒腰。

“天哪,我竟然睡著了。”右蝶用手抹抹自己的脸,对于自己的失态很不好意思,而黄剑时只是一味的笑看眼前的她。

“你太累了。”他只是瞅著她瞧。

右蝶自嘲的笑了笑,她的确累坏了,今天一整天都在整理搬家的物品,她累得没时间休息,所以刚刚才会沉沉睡去。

“对了,你不是说你要大显身手,美食呢?”她可没忘了这家伙还信誓旦旦的说他有多会煮,还说十分钟就好,结果让她等了这么久的时间。

“我在三十分钟前的确煮好了一碗热腾腾的汤面,没想到你睡著了,我不好意思叫醒你,所以汤面都变冷面了。”他将放在桌上的那碗面端到她面前。

右蝶看了那碗冷冷的汤面,先是瞪大双眼,随后不客气的在他面前放声大笑。

“哈哈哈,原来你说的大展身手是煮泡面。”她还以为这家伙多厉害能变出什么把戏。

“真佩服你,不过就是煮泡面,还可以弄半个小时。”她快晕倒了,这男人也太会吹嘘了吧!

“喂喂喂,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这可是本少爷第一次大显身手,你竟然还不赏脸,有哪个女人三生有幸能吃到本少爷煮的泡面?”没想到他付出的心意竟被这小妮子耻笑,这教他如何替自己找台阶下。

右蝶端起那碗早巳冷掉的泡面吃了一口。

“蝶,已经冷了你还吃?”黄剑时注意到她的动作,本想阻止却来下及了。

“嗯,好吃。”右蝶露出灿笑。“没想到看起来不怎么样,吃起来还满美味的喔。”她真的很感动黄剑时将自己第一次的厨艺献给她,所以为了鼓励这个男人,就算不好吃也要说好吃。

“真的吗?”黄剑时狐疑,因为他没试吃,所以很怀疑真的如右蝶说的那般好吃吗?

他抢过冷泡面吃了一大口,不过却立刻吐了出来。“嗯,怎么那么难吃啊,这么难吃你还吃,真是受不了你!”他可不想毒害他喜欢的女人,黄剑时端起泡面往厕所走去,想将这碗根本无法下咽的食物给倒掉。

右蝶站起身,追著他。“剑时,你要做什么?”

“倒掉。”

“但那是你第一次煮的泡面耶。”右蝶追到他身旁,阻止他倒掉。

“一点都不好吃,不是吗?”他十分沮丧,自己果真不会煮菜,连这么简单的泡面还可以煮失败。

“那是你的心意。”她不想伤害他,愈认识他,愈发现他许多优点,让她愈来愈喜欢他这个朋友,喜欢和他相处、喜欢和他聊天、喜欢和他斗嘴,喜欢……嗯,喜欢……

他的吻。

右蝶不小心抬眸看到他那两瓣性感的薄唇,白皙的脸颊随即染上浅浅的殷红。

“我来加工吧。”她将那碗冷掉的泡面端过来。“这可是你的心意。”她可不希望他因为这次的挫折就再也不进厨房了。

黄剑时跟在她身后进入厨房,看她要如何处理她所谓的“加工”。

结果想不到才两三下的工夫,那碗泡面竟然死而复生,还飘散出阵阵香味,让黄剑时佩服的用激赏的眼光看她。

“没想到你还挺有一手的。”

右蝶侧著头,甜甜一笑。

“那是当然的罗,来吃吧。”这回她捧了更大碗的面出来,准备两个人大快朵颐。

他们幸福的盘坐在桌前,身子挨著彼此,一-边聊一边吃著热呼呼的泡面,简简单单的快乐、简简单单的幸福,这是黄剑时从来体验过的。

“我从来没有和女人这样一起吃著泡面。”他觉得很新鲜。

“你没听过简单就是快乐吗?”像她的生活就相当简单,她一直都是个简单的女人,不喜欢事情复杂化,喜欢一个人做自己喜欢的事,她就觉得很串福了。

“你真容易满足。”看著她那张满足的笑脸,他觉得自己也被感染了她口中所谓的简单快乐。

“知足常乐,你是没听过喔?”右蝶夹了好大一…口的面,往嘴里塞。

“是是是,蝶小姐指教的是。”如果时间能暂停在这一刻有多好。

“呵,我怎么觉得你在敷衍我,一点都感受不到你的诚意。”

黄剑时没有回话,只是凝望眼前的女人,突然冲口对她说:“我喜欢你。”他很确信自己不是因为她的美貌、不是因为她的外在,昕是单单纯纯的喜欢眼前的女孩。

“我也喜欢简单,所以才会不假思索的告诉你,我喜欢你。”他又再一次对她表白,他感觉得到,她对他也是有心的。

他突来的表白吓到了右蝶,拿著筷子的手悬在半空中,瞪著美丽的眼眸看著眼前认真无比韵男人,她相信他此时此刻所说的话。

“我喜欢你,可以相我交往吗?”他突然觉得自己此刻的样子一定很矬,长那么大,他还没那么正经的相女人表白,而第一次就献给了眼前的俏女郎。

“也许你觉得很扯,但我总觉得冥冥之中好像……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他觉得自己中了水镜那妖婆的毒,连冥冥之中这种鸟话都说得出口。

“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这样一直看著他,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教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替自己找台阶下。

“嗯……”右蝶眨了眨眼。“嗯……”

“蝶姐!”一声叫喊声打破他们之间的沉默。“我来看你啦!”

听到这个声音,右蝶整个身子弹开,黄剑时也被突来的访客吓到,他们两人正处在浪漫的气氛下,怎么突然来了个杀千刀?

小桃也一脸错愕,她万万没想到她的剑时大哥竟然出现在蝶姐的房内,两个人坐得那么近,还亲密的共吃一碗面,现在是什么情形?

蝶姐之前的话还言犹在耳,她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不会对剑时大哥产生兴趣,怎么现在他们两人凑在一起?

“蝶姐,你骗人!”小桃当著黄剑时的面大骂右蝶,她好气、好气,她一向当成姐姐的人竟然背地里与她喜欢的男人在一起,太可恶了!

右蝶垂下眼眸,自知理亏。“小桃……”

但小桃听也不听,火大的冲了出去。

右蝶赶忙站起身,追了出去。“等我。”

第9章

生是我的人,死是本王的魂,如果,本王要你死,你也不得说句“不”!

蝶平静的让水镜换上大红嫁衣,让水镜在她的脸庞上妆点上色彩,她的瞳眸无神的凝视远方,就像失了心魂那般。

“福晋,让我帮您戴上凤冠。”水镜将那顶镶满许多缀饰的凤冠,轻柔的戴在蝶福晋的头上。

“这不是我第一次穿上这身嫁衣了……”她幽幽的说道,倒不像是在与水镜对话,反倒像在自言自语。“三年前我也曾经穿上过,懵懵懂懂嫁给了王爷,还以为这辈子的夫君只有王爷一人……没想到,三年后再度披上凤冠霞帔,嫁的却是一名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蛮人……”

水镜不语,只是静静的听著蝶福晋的话,只要听到蝶福晋这番话。再看到蝶福晋此刻的模样,很难让人不动容、不替她心怜。

但是,又能如何呢?她比谁都清楚这是蝶福晋的宿命,她的牺牲换来的是整个大清的安全。

“蝶还以为自己找到了今生的依靠,没想到全是自作多情,没想到……到头来什么也不是……”话到此,泫在眼眶上的泪潜然落下,咸涩的滋味染上了唇。

“好了。”水镜轻吐,看著眼神空洞的蝶福晋,一颗心被揪得死紧。

然而,这时帐帘被人拉开,水镜转过身。“玄大夫,你怎么来了?”

玄彻走向水镜。“水镜巫师,求求你可以让我和福晋说个话、道个别吗?”当他今天听到王爷要将福晋送给蛮人时,他就迫不及待想要再见福晋最后一面。

他真的万万没料到,王爷竟然要将福晋当棋子摆布,所以不管如何,他都要在福晋上轿之前再见她一面。

水镜会意的笑了笑,识相的离开帐内,好让他能够和蝶福晋告别,毕竟蝶福晋跟在玄大夫身边习医也有段时日了,况且她看得出来,这男人对福晋有著不可言喻的爱。

待水镜巫师走后,玄彻走向蝶福晋身前,紧攀住她的手臂。“二福晋,和玄彻走吧,我们逃得远远的好吗?”看著眼前毫无任何生气的福晋,他都快不认识眼前的她了。

她怎么会憔悴成这样?怎么会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呢?

“蝶福晋……”玄彻细喃,这是他认识的蝶福晋吗?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蝶深幽的瞳子像是没有了灵魂,只是不断的呓语。“蝶,生是王爷人,死是王爷魂……”

“嗄?”玄彻靠近她,想听清楚福晋在细畴什么,他真的很希望带福晋远离这里,真的舍不得她被迫嫁给蛮人成为对方的女人,这下应该是尊贵的格格应有的待遇啊!

如果王爷肯用心对待福晋,他也不可能冒著会人头落地的危险要蝶福晋和他一道走,就是因为王爷只当她是颗可利用的棋,他才会看不下去,才会想解救福晋,才会想与她表白。

“福晋,我、我知道这样相当冒犯,但、但……我、我……”他支吾其词,咽了咽口水后,鼓起勇气说道:“玄彻喜爱福晋很久了,如果……如果福晋不讨厌玄彻,就跟玄彻走吧!”

“蝶,生是王爷人,死是王爷魂……”蝶连一眼都没有瞧玄彻,依旧不断的细喃。

玄彻凑近,仔细听才听清楚福晋口中的呓语。

蝶,生是王爷人,死是王爷魂……蝶,生是王爷人,死是王爷魂玄彻沉痛的闭上眼,他知道福晋根本没有将他方才对她表白的话给听进去,也许她可能压根不知道他此时此刻正在她眼前,因为她的心里只有一个男人,任谁都无法取代。

她对王爷的爱,早已是不求任何回报了,她简直就是心甘情愿为了王爷而下嫁给蛮方。

为何她会如此痴心?

“走吧。”水镜突然出现在玄彻身后,她在外头已将玄彻对福晋的话全数听入耳里,但她并不想戳破玄彻,毕竟他是个人才,也是王爷多年来十分信任的大夫。

玄彻转过身,诧异的抬高眉,当他决定要做这件事时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哪怕水镜要出卖他,他也早有心理准备。

“我会当今天没有看到你,也没有听见你与蝶福晋的任何对话。”她抬眸看向身旁的男人。

“福晋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王爷,不可能有任何人可以取代王爷的,就算你硬是要带福晋走,你带走的也只是她的身体,因为,她的心……早就死了。”

在她卜出来的卦象中,蝶福晋的一生都会被王爷羁绊住,这是她的宿命……

☆☆☆☆☆☆

“王爷,一切准备就绪了。”水镜从帐内走了出来。

瑞亲王点了点头,进入帐内,走向坐在椅子上已准备妥当的蝶身前,她已经覆上了红色喜帕,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他执起她白皙的小手,牵起她来,蝶就这样乖乖的跟著剑时走,边走边轻声细喃:“蝶,生是王爷人,死是王爷魂……王爷要我嫁给其他男人,蝶,绝对不敢说不……如果能替王爷尽份心力,蝶的牺牲也值得了……”

瑞亲王没有理会她,依然故我的拉著她的手走出帐外,方才听翻她的话,他的身体的确僵硬了一下,但他并未让她发现到他的异样。要将她送给蛮方,他的心,也不好受。

想到等会要送她上轿,要将她的手放到别的男人手中,光是这样想,他的心就揪得难受。

他一直要自己忽略这种感觉,但每踏一步,他的心情就愈显沉重,突地,他停下步伐,冲动的掀开她的喜帕,触目的红巾掉落在地,看见那张藏在喜帕下的脸,眼眶泫著泪,幽幽的抬起泪眸望著他。

“蝶,生是王爷人,死是王爷魂……”蝶轻启红唇,再一次和剑时表白。

剑时看著眼前的她,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沉沉的压住,让他感到难以呼吸,他拉著她,倾身吻住她那鲜艳欲滴的红唇,吻了片刻后他移开唇,激动的气息喷吐在她柔嫩的脸颊上,手指抹去滴落在她面颊上的泪滴。

“剑时……”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他,泪水又不断的淌下。“可以……可以再抱抱蝶吗?”她哀求。

剑时看著眼前的她,展开双臂将她揽入怀中,紧紧地抱住她,让她整个人可以靠在自己身上,嗅闻著属于她特有的淡香。

“剑时,您要好好照顾自己,蝶不能再陪在您身边了。”蝶主动推开他,捡起掉落在地面上的喜帕,交到盒!}时手中。

剑时接下,看著那只喜帕,曾经她也是戴著这样的喜帕嫁给他,让他亲自拨开那只喜帕,而今,他却要再次替她披上,将她送给别的男人。

“帮蝶戴上好吗?”她要他亲手替她披上喜帕。

剑时黯下神色,小心翼翼的将喜帕覆在她的凤冠上,直到喜帕将她的面容遮掩住,他才牵扶著她坐入轿内。

而他则是跨上自己的黑驹,高举著右手,大喊一声:“起轿。”

车轿边打著锣鼓,边向蛮方走去,而瑞亲王在最前头领著后面的轿队,赶在一定的时间内将他的蝶送到蛮方。

而蛮方的首领达不多等在山的对面,这是他与剑时大将军谈妥的和解,就他得到的情报,在京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将军娶了个美人胚子,听说将军极爱这名二福晋,如今,为求和解,不惜将自己最珍爱的女人送给他。哈哈哈!这不是整个大清臣服于我们了吗?

哈哈哈!他们族人也用上礼等待大清的送亲队伍前来,他倒要看看将军的爱妻是生成何等模样,好好的享用将军心爱的女人!

蛮族首领坐在高壮的黑马上,他与一票族人驾著马匹登上高处,了望远方喜气洋洋的送亲队伍,一看到大清人马前来,首领驾马飞快的冲往山下,朝大清的方向而去,他要亲自迎接大清将军即将要送给他的女人。

光是想,他就热血沸腾,他倒要看看是如何的绝世佳人会让将军如此喜爱,而将军竟然为了整个大清,不惜将心爱的女人送给他们族人,可以见得,大清也是想与他们族人示好,才会献上美人计。

扛沙飞舞,视线被黄沙覆盖,让他们送亲的队伍有些许延宕,幸好,耽搁的时刻不算太久,瑞亲王坐在驾骑的最前方,他要亲自将他的蝶送给对方,让对方知道他和解的诚意,好卸除敌军的心房。

他眯起鹰眸,看到远方有一匹驾著黑马朝他这方前来的男人,他扬笑,知道对方是蛮族的首领达不多,但没想到他会亲自来迎接。

达不多驾著骏马,丝毫没有减下速度,飞快的奔向剑时将军的身前,马身高高一扬后。停在原地,两方首领今日都不带任何的刀枪,现在可不是在沙场上短兵相接,今日可是他达不多接收剑时将军的心爱女人的时刻。

“我达不多废话不多言,既然将军愿意将心爱的女人送给我达不多,我也会依约撤兵。”这是他们私下的协议,他本来并没有打算要与大清协议,但没想到他竟然愿意献出他的女人,只要想到能将将军的女人据为己有,他就热血沸腾啊!

瑞亲王当然知道蛮族的首领酷爱女色,更爱别的男人所拥有的女人,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会布了三年的局。

瑞亲王举起右手,跟随的人立即将轿内的帘幕拉起,牵起坐在轿内的蝶福晋,她在旁人的搀扶下,缓步往达不多的方向走去。

在行经瑞亲王的身旁时,坐在马匹上的瑞亲王刻意移开双目,不愿再让她的身形影响到他的思绪,既然做了决定,他就不后侮。

达不多跳下马,一把抢过蝶,将她娇软的身躯抱个满怀,坐在马上的瑞亲王看到这一幕,一种像是被人掐住心口的感受涌往他的左胸,他差点要跳下马,将他的蝶抢过来。

“我倒要看看将军的女人生得是如何的绝色天仙,哈哈哈!”达不多放肆的狂笑,那笑声刺耳得令旁人恐惧,而在达不多怀里的蝶则是一动也不动,简直就像是木头娃娃那般。

达不多拉开那只覆在蝶头上的红色喜帕,用力往天空一抛,红色喜帕在风的飘荡下吹往剑时的眼前,他伸手抓下那只喜帕,心,就像在淌血,他并不想将她送给别的男人,不想……

可是,看看他做了什么?

“哈哈!将军好眼光,真是个美人胚子。”达不多屏息赞叹,他从未见过比眼前的女人还更美丽的女子了。

而蝶连一眼都不愿看向身旁的蛮族男子,她的目光始终紧锁在她面前的剑时,她含泪,眼瞳一瞬也不瞬的望著他。

就算把她送给别的男人,但别的男人得到的不过是她的肉体,她的心,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位置永远都是瑞亲王剑时的。

瑞亲王沉痛的闭上双目,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因为这个计画早在三年前就策画了,蝶势必要为了整个大清牺牲,也只有她才能换来大清的安宁。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实的面对自己,原来他早已对她动了真情,早在不知不觉间就将她的一颦一笑镌刻在自己的心里,她那追逐著自己的眼神,早就窜入他的生命,但,一切都太迟了。

“驾!”他要自己狠下心不去面对蝶的眼眸,不去面对就能将她遗忘,趁自己还未陷得太深以前,好将她整个人撤除脑外。

马匹高扬,队伍在瑞亲王的带领下调头返回军营,而蝶就在遥远的异国望著她深爱的男人离去,她不悔、不怨剑时做下的决定。

如果她的存在能提供一点点的价值,她也心甘情愿了。

☆☆☆☆☆☆

“你这个骗子!”小桃愤怒的甩开右蝶抓著她手臂的手。“别碰我,骗子!”

小桃一句句的骗子让右蝶相当难过,她能够理解小桃对自己的气愤,全都是她的错才会造成今日的后果。

“对不起。”不晓得她还能说什么,只能不断的对小桃道歉。

“你明明就喜欢剑时大哥,还在我面前装作不在乎他、不喜欢他,背地里却与他那么好,这算什么?你分明就是骗我!”她不是因为蝶姐喜欢剑时大哥而生气,她气的是蝶姐对她说谎。

“小桃,我真的没有骗你!”右蝶慌乱的不知如何解释。“那时你问我时,我真的不喜欢黄剑时这个男人,可是、可是……我也不知怎么搞得……愈来愈……”

右蝶烦躁的抓著长发,不知该从何解释才能得到小桃的谅解。

小桃看著眼前的蝶姐,有点讶异一向冷静的蝶姐,现在竟会慌乱得不知道在说什么,她看得出蝶姐真的是对剑时大哥动心了。

“愈来愈……”右蝶叹了一口气,闭上双眸,脑海里立即浮现黄剑时的脸孔,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她真的愈来愈……

“喜欢他。”她终于说出口,将自己放在心底一直不敢承认的话说出了口。

“我喜欢他,我喜欢黄剑时。”她抬起眼,真挚的看著眼前的小桃,她对小桃真的感到相当抱歉,但是人的心,不是口里说不喜欢就能不喜欢的啊。

小桃真的没办法生蝶姐的气,她虽然不满蝶姐,但就是无法讨厌她。

小桃走近右蝶身前,看著为情所苦的蝶姐。

“我也喜欢剑时大哥。”说实话,她真的很舍不得将剑时大哥让给蝶姐,但是她却比谁都还明白,剑时大哥喜欢的人是蝶姐,自从第一次在他的公司见面时,他的眼里装的就只有蝶姐一个人,她也知道他只是利用自己好接近蝶姐的,但是,她好不甘心啊……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将剑时大哥让给蝶姐。”她像个小女孩一般的嘟起嘴。

“我也绝不将黄剑时让给小桃。”右蝶对小桃说道。

“呵。”她们两人相视一眼,笑了出来。

“小桃。”右蝶主动伸出手搂住小桃,两人相拥在一起。“对不起,小桃,蝶姐没办法放弃他,对不起。”

“我知道。”小桃也回搂蝶姐。“小桃看得出蝶姐很喜欢他,而剑时大哥的眼里也只有你。”唉!这回她又失恋了,什么女追男隔层纱啊,当那个男的对自己没兴趣时,谁追谁都没有意义了。

“小桃,谢谢你。”

“不谢了。”小桃没好气的道:“只要给我加薪补偿我的损失就好了。”唉!

还是钱实在,男人啊,闪边去!

“呵,好,我能说不要吗?不然我的得力助手跑掉了,我的花店也玩完了。”

“蝶姐,记住你今晚的承诺,不可以骗人,不然我绝不将剑时大哥让给你。”

“是,谢谢小桃的大恩大德,蝶姐好生感激。”说完这句话,右蝶破涕为笑。

此时小桃拉开两人的距离,看到那个令她们两位好姐妹心动不已的男人正朝她们这边走来。

“蝶姐,我想,应该有人想和你说说话吧。”说完后,小桃转身跑开,跑得远远后才大声的对右蝶吼道:“蝶姐,如果你觉得对不起我,那就要幸幸福福喔,这样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她退出了,退出这场恋情,其实她比谁都清楚蝶姐和剑时大哥真的好匹配,不管怎么看,他们两人都是一对的。

有人要和她说话?右蝶狐疑的转过身,不会是……

一张带笑的容颜映入右蝶的眼瞳。“你怎么来了?”不会是从头到尾都听到她和小桃间的对话吧?

黄剑时双手插于裤袋内,从右蝶出来追小桃时他就一路跟了过来,也很不小心的将她们俩的对话全都听人了耳里。

“我都听到了。”听到了她对他的心意。

“说什么啊,听不懂。”右蝶撇撇嘴刻意装傻,就算喜欢他,也不想那么简单就便宜他。

黄剑时走近她身前,将一张俊帅至极的脸庞故意移往她面前。

“你在说谎。”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说谎,少自以为是了。”右蝶嘴角带笑,喜欢与他斗嘴的感觉。

黄剑时眨一下右眼,再眨另一只左眼。“我两只眼睛都告诉我你在说谎,你分明就知道我指什么,但是却在装傻。”

“如果我就是要装傻又如何?难不成你要咬我吗?”右蝶挑了挑右眉。

黄剑时扬了扬嘴角。“是,我想咬你。”话一说完。他压低头吻上她的唇,牢牢的封住她的口,让他们的唇口间不留一丝缝隙。

他热烈的探人她的口舌间,右蝶觉得晕陶陶,他强健的手臂紧紧的抱住自己,而她整个人就像抽离了灵魂那般,整颗心都被这个醉人的吻给涨满了浓浓的幸福,两人热情的相拥,亲吻著彼此干涸的灵魂。

他们心有灵犀,深刻的感受到,彼此是对方的唯一。

是的,就是他,他就是她在梦中追寻了好久好久的男人,他的吻,竟让她觉得想落泪,就像是久违的情人那般炙热。

连黄剑时都无法自拔的沉醉在这个吻中,他难以言喻内心的激动,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这般怜惜、这般爱恋,他们就像是爱恋了几个世纪,直到现在才终于握到彼此的双手,直到现在……

他,好像等了她很久。

轻轻的移开唇,双手依旧捧著她那张精巧的脸蛋。

“蝶……”这张面容、这个神情,他在水镜的催眠中不知道见过了多少次,直到现在,才与右蝶的面容重叠在一起。

“剑时……”右蝶同样移不开眼,她何尝不是呢?“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像是有什么力量牵绊住彼此?”而且,她觉得自己好像爱了他好久、好久,光是这样看著他,心都会痛。

黄剑时再度低下头,吮吻她的面容,仔细的从她的眉眼之间,一路往下啄吻至那早巳被他吻红的双唇。

“我爱你……”他轻吐出这句从来没有与任何女人说过的誓语,现下他就是有这个冲动,只想对她说这句话。

听到他的表白,右蝶情不自禁的热泪盈眶。

“别哭。”他吻去她眼角的泪珠。

“我不是在哭,而是在笑你现在的表情也认真得太不像你了。”

“你……”两人之间的浓情密意立即烟消云散,他可是第一次与女人表白,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吗?胆敢嘲笑他的表情?

“呵,骗你的。”右蝶反将他一军,开心的闪躲他的攻势,奔回她的小套房。

而在她身后的黄剑时只能无奈的叹气,爱上这样的女人,他也只能认了!

爱了就是爱了。

“右蝶,你给我站住!”

第10章

天色灰蒙蒙,雾气弥漫,湿气相当重,鸡还未鸣,躺在床榻上整晚辗转难眠的瑞亲王,几乎是睁著双目到天明。

他的眉心在送蝶前往蛮方回来后始终没有舒展过,更别说要入睡了,只要他一闭上双目,蝶的模样、蝶的神色,蝶的姿态就会浮现在他的脑海,只要一想到她离别时的那双眼眸,他就心痛得无法自拔。

他错了,错了,怎么会犯下这个天大的错,他怎么会亲手将她送给别的男人?

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侵入他的灵魂、他整颗心,为什么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想失去她。

坐起身,懊恼的抱著头,他头疼得无法自己,蝶……蝶……

他再也管不了什么大清、什么国家、什么子民,他现在只想将他的蝶给夺回,光是想到达不多碰他的蝶,他就难受得无法平静的待在这里。

他要去找蝶,他要他的蝶回到他身边,他不要达不多碰他的蝶……他不要任何男人碰他的蝶!

瑞亲王起身,忙不迭的拿起他的披风,他一刻都不能再等下去,他现在就要前往蛮方去找达不多,就算会得罪他们,他还是执意要他的蝶回到他身边。

他拉开帐幕,而帐外竟然聚集了众多士兵,而水镜也在其中。

“你们在做什么?”没他的命令他们怎敢私自聚集?

气氛相当的诡谲,他们的神色充满了震惊及哀凄,而他也注意到连水镜的脸庞也挂著难过的神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瑞亲王犀利的眼眸扫看他们,发现军医玄彻正蹲在一具已掩盖著白布的尸体前痛哭,他突然心口很闷,有种不祥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他不愿意承受的事情已经发生。

玄彻突地抬起眼,含恨的瞪向瑞亲王,他冲动的站起身,直往瑞亲王站的方向冲去,他要他还蝶福晋的命来。

“都是你,才会害蝶福晋死得那么惨!”他发了狂的想要捶打瑞亲王,可是围绕在他们周围的士兵,很快就抓住已经发了狂的玄彻大夫。

玄彻杀红了眼,只能不断的朝瑞亲王嘶吼:“为什么你要将福晋送给蛮方?才会害她死得那么惨。”他真的不能接受,想必任谁也不能接受,明明昨天福晋还好好的,怎么才送给蛮方不到一天的时刻,福晋却成了冷冰冰的尸体,早知如此,他不管福晋愿不愿意,他都要强行带她离开。这样她也不会发生这种惨事,也不会连命都没有!

瑞亲王皱著眉心,有点不能理解玄彻的疯狂,也不是很清楚玄彻在对他说些什么?难不成现在躺在那里冷冰冰的尸体会是……

不!不可能!

瑞亲王冲向那具覆著白布的尸体前,颤抖著双手将白布给掀开,当他一看到那具尸体的主人,整颗心瞬间像是被人掏空。

这会是真的吗?这会是真的吗?他震惊得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只能愣愣的盯著那张早巳无血色的面庞。

那容颜没有了任何生气,那双清幽的水眸不会再张开,那嫣红的唇不会再有任何温度,那双细致的小手再也不会拥抱他,因为她……

死了……

“啊——”瑞亲王狂声嘶吼,他扑下身抱著那具早巳僵硬冰冷的尸体,完全不敢置信现下被他抱在怀中的会是蝶……

“啊——不可能——”他生平第一次失控,明明昨天还亲自送她至蛮族,但如今却换了一具尸体回来……

“我要杀了达不多!我要杀了达不多!”他嘶声狂吼,他的蝶为什么会死了?

看著她身上的伤痕,他知道她是在痛苦中失去了生命,他不能原谅达不多……

“我要杀了他!”

蝶,为什么你要离开我……

生,是王爷人,死,是王爷魂……

只要能够再回来剑时身边,这一切都值得了,纵使,她已经死了……

☆☆☆☆☆☆

当她从催眠中转醒时,她落泪了,泪水横布在脸上,她好像能体悟到催眠中那种揪心之痛。

“蝶……死了……”她的心好痛好痛,不是为了蝶福晋死去而痛苦,而是剑时失去他的最爱时那种痛楚。

“为什么直到蝶死了,他才能深刻的体悟到自己深爱著蝶……”

她哭得不能自已,陷在催眠的思绪当中。

“蝶死了,瑞亲王才知道自己心中的最爱是蝶啊……”如果蝶福晋没有失去性命,或许他还是无法深切的体认到心中的最爱,人。往往都是在失去的那一刻才懂得珍惜。

“那瑞亲王呢?他真的杀了达不多吗?”她还想知道他们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瑞亲王的确在战场中杀了达不多,用达不多的尸体慰藉死去的蝶,也就是你的前世,但是失去蝶的瑞亲王也像是活死人那般,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他认为蝶的死是因为自己,而失去斗志的瑞亲王在下一场战役中也失去了生命。”她是亲眼见证著他们前世的爱恋。

右蝶摇摇头,难受的频啜泣,原来自己与剑时在前世是这样的关系,难怪她总是抗拒不了他、总是没办法要自己讨厌他,因为早在前世她就深爱著他了,因为太爱了,所以就算转世,都无法将对他的感觉给遗忘。

因为,那是刻骨铭心的爱恋,就算喝下了孟婆汤也无法遗忘前世最爱的男人。

“他也死了……”她想起来了,在她第一次做这种奇异的梦时,她就是在地府哭喊著要等剑时……原来他们是同一时间再度转世。

“剑时的前世觉得对不起蝶,觉得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也是因为自己对蝶心怀不轨,将她当做一步棋,才会害蝶死得那么惨,所以在过奈河桥时他毅然决然的喝下了孟婆汤,他不希望他们之间再有任何恩恩怨怨,他希望蝶能够有新的转生,可以遇到一个好的曩人疼爱,他不想再伤害她了……”

而水镜在他们两人合葬的墓地前发了誓,不管自己轮回转世多少次,都一定要将他们的缘重新牵起,他们的缘分未尽,所以她等了他们好久,终于在这一世可以碰到他们两人,冥冥中,好像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将他们牵在一起。

“骆水镜。”黄剑时打开门,倚在门边,对于她的胡言乱语相当不感兴趣。

“可以把我的女人还给我了吧。”他在外面等了很久耶,等到都没耐心了。

右蝶没好气的瞪了黄剑时一眼,她才正和水镜讨论得兴致高昂,这男人竟然跑来打岔。

黄剑时大步往右蝶的方向走来,牵起她的手。“别理这巫女疯言疯语了,约会要紧。”

黄剑时拉著右蝶准备要甜甜蜜蜜的一同去约会。

而水镜只是带著浅浅的微笑,她的责任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她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才等到蝶与瑞亲王的转世,也达成了她曾经对他们许下的承诺,他们是命定的恋人,虽然在前世错过了彼此,但今生他们终于可以再续前缘,而她的任务完成了,也该离开了。

瑞亲王、蝶福晋,你们要一辈子幸福……

☆☆☆☆☆☆

“剑时,你不要老是骂水镜好不好?”

黄剑时看了心爱的女人一眼。“你不会也中了水镜的毒了吧?”

他扳正她的脸,眼瞳直视她那双闪亮的明眸。“我真怕你和她走得太近,也会疯言疯语。”

“水镜才没有疯言疯语,你不要乱说。”

要不是水镜用催眠让她看到自己的前世,她也不会知道原来自已的前世爱这男人爱得有多深刻,难怪她就是无法拒绝他、无法讨厌他,因为在她的心中,早巳用力刻下了他的记忆。

她扑进他的怀里,听著他那沉稳的心跳,觉得好安心。

蝶,前世的你虽然最后无法与瑞亲王相守在一起,但最后你是幸福的,因为瑞亲王早在不知不觉问爱上了你。

你已经得到了他的心。

现在,我抱著的男人就是瑞亲王的转世,我会和你的份一起好好的爱他。

“管他什么前世还是转世之类的,我一概不相信。”水镜老是讲些奇奇怪怪的话,老是对他说他的前世是王爷,他才不信,他只相信自己,都已经作古的事有什么好谈论,现在该好好珍惜的是他怀里的人儿。

“可是我相信。”

“水镜说的话哪能听?”

“水镜说我们前世是相爱的。”

“哼。”黄剑时冷哼,继续说道:“就算没有前世,我也一样会爱上你。”

“好啦好啦!”这男人怎么那么不浪漫,美丽的故事被他一搅相都不美了。

“那你爱我吗?”

“你说咧?”

右蝶感受著他身上的温度。嗅闻著他身上的淡香,她能体会到自己的前世是如何深爱著眼前的男人,因为……

她也好爱他。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