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章 落崖
深深的吸了口气,云轻闭了闭眼,转过头感激的看了丁飞情一眼。丁飞情揉揉云轻的头发,宠溺的一笑。
“那龙筋是什么东西?”暮霭见此插话问道,这事情是云轻在了解,他们并不是太清楚。
“龙筋,据说是一种蓝色鱼的筋,它们只生活在九曲龙河这一方水土间,具体位置不太清楚。”云轻微微皱眉道,她仔细的问过她娘,不过雪姬她们也只知道大概,具体的也不是很清楚,否则,她们早就动手收集原料制作阡陌的解药了,不至于今天束手无策。
飞林,暮霭,丁飞情等闻言不由对视了一眼,齐齐扬眉,蓝色的鱼,这是什么品种?谁见过?对视一眼后,三人在转头看了眼那根本望不见边的九曲龙河,如此大的河,放眼七国和南域估计也就只有这么一条,没有具体位置,这么大疆域,怎么找?难道一网一网的捕捉,好浩大的工程。
云轻看着三人面上的神色,也不由伸手揉了揉眉心,要不是这么麻烦,阡陌也就算不得什么圣宗第一毒药了。
摸着下颚,飞林脸上神色似笑非笑的道:“我们不知道,总有人知道,这两岸居民可不是摆设。”
“也只有如此了。”暮霭点了点头。
“那我们现在就动手。”丁飞情摩拳擦掌。
云轻闻言看着丁飞情,摇了摇头道:“姐姐不去。”
“什么意思?我……”丁飞情瞬间一愣,话说了一半,突然明白了过来一般,哑下声来,双眼急速的转动,沉吟着缓缓点头。
“你就带着那么多兵马,继续寻找云轻好了。”飞林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短笛,慢条斯理的道。
丁飞情也是聪明人,早明白了云轻的意思,这么多人除了独孤绝的那一百铁骑外,全部是圣天域的人,里面眼线多着呢,他们要是在这大张旗鼓的找寻解药的原料,能逃避得了圣天域的耳目,这不是自己把自己给送了出去,难得他们光明正大的出来,那就要把一切事情都办好。反正那么多士兵都看见云轻追上去了,她压后,追丢了,没找到,谁能拿她怎么办。
一拍掌,丁飞情二话不说,一扬手快速道:“那我走了,你们当心点,我可没见过你们。”
云轻顿时重重的点了点头,朝丁飞情露出一丝让她放心的笑容道:“姐姐你也要小心。”
丁飞情大力的挥了挥手,转身跳上马就往回奔,后面的军队还没赶过来,她要去把他们堵在后面。
“我们也走吧。”云轻见此沉声道,带着飞林,暮霭,小左,小右和一百独孤绝的铁骑,快速的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河风呼呼的吹着,震耳欲聋的浪花炸响在天际,湿润的空气迷蒙着,一地清凉之气。九曲龙河下游位置,水流相对较缓的地方,河面周围不在是陡峭的断崖,山岭,地势相对的比较平坦下来,因此这里居住了很多靠河而生的渔民,乌篷船,梭船罗列在其上,时不时就能看见一艘简陋的船只停靠在河岸边,或者准备出去捕鱼,或者已经捕鱼归来。
“老丈,请问你有没有见过这河里有蓝色的鱼啊?”一顶大大的斗笠遮挡住云轻半边脸颊,一身粗布短襟,极是简单和利落,就如靠河而生的渔民们典型的装扮一般无二。
船只上正抽着旱烟的一老人,闻言停下手中收拾捕回来的鱼的动作,转头看着云轻,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云轻一眼,伸手拿下手中的烟杆,老人满是怜惜的看着云轻,边叩着烟灰边大声道:“我说你这小哥开什么玩笑,蓝色的鱼,这天下哪里有蓝色的鱼,你是寻找老头子开心是不是?”
顿了顿不待云轻接话,老人自顾自的说下去道:“年轻人,要是脑子有问题,一定要早点去找大夫,这么年纪轻轻的,居然糊涂,真是可怜。”说罢,不再理会云轻,自顾自的开始整理起渔船上,才撒网打回来,活蹦乱跳的鱼儿。
才初春,还不是扑鱼的最佳时候,今天的收获有点少,除去吃,卖不了几个钱,老人絮絮叨叨的开始自言自语起来。身边一十几岁的小伙子,一边与老人整理着鲜鱼,一边翻眼看了云轻一眼,那眼中展露着实实在在的同情。
云轻见此不由苦笑,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三次被当做傻瓜或者脑子有病的人了,虽然她也觉得这蓝色的鱼,是有那么点离谱。
“谢谢老丈。”云轻摇了摇头,朝老人礼貌的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河风哗哗的吹着,鱼腥味儿很重,不过这方天地,感觉却很好。
“怎么样?”在鱼村的末端碰面,暮霭当先就问道。
“太过分了啊,我今天又被人当成傻子了,都说我脑子有病。”不等飞林云轻说话,小左炸了毛一般的开口就抱怨起来,笑脸气的红红的。
“我被当成故意捣乱的。”小右酷酷的开口,看了一眼被扯烂的袖子。
飞林一听哈哈大笑,朝着云轻和暮霭摊了摊手道:“同样。”
暮霭闻言摸了摸鼻子,摇头苦笑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有这样的天分。”想起那些人的古怪眼神,他就无语,他这样的人怎么看也怎么不想傻子啊。
云轻耳里听着几人的抱怨,看了眼各处聚集过来的一百多铁骑,见众人眼色就知道没什么结果,不由微微垂了一下眼。一路从上游找下来,已经花去三天时间了,结果所过之处,全部是一样的说法,蓝色的鱼,他们根本就没有见过。
“九曲龙河连绵万里,这不过才找了三天,他们不知道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不知道。”飞林看了一眼垂眼的云轻,缓缓的道。
云轻闻言抬起头来,那双眸中没有失望和灰心,只有坚决和执着,飞林见此就知道自己这话完全没有说的必要。
“连绵万里,我的天啊。”小左一听飞林的话,不由转身伸手一把把身边的小右抱着,大声哀嚎。
这九曲龙河途经七个城镇,连绵万里,是南域圣女势力和南域王势力的分界线,这个万里之遥要这么找下去,这怕不是一年半截的事情。
小右则一脚就朝小左踢了过去,满脸酷酷的。
暮霭见此哈哈大笑道:“走吧,继续。”
云轻闻言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暮霭和飞林这天大的人情,她已经不知道欠了多少,一句谢意已经完全表达不了她的心意,只有沉默,面上清淡,但是并不表示她内心平静,能有师友如此,她的大幸。
“今天就算了,找个地方歇一晚,明天再继续。”飞林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傍晚时分了,他们对这里的情况不太熟悉,走夜路,并不是一个好的决定。云轻,暮霭也不反对,当下就地借宿而去。
天色快速的暗淡了下来,河风呼呼的吹着,河水的腥风弥漫在这一片空气里,湿润而清凉,一弯明月照耀在天际,圆的犹如玉盘,清冷的光芒挥洒在大地,一片朦胧。又是月圆之时。
“怎么还不睡?在想他?”简陋的草屋屋顶上,飞林看着抱膝坐在屋顶上面的云轻,缓步走了上前淡淡的道。
云轻收回望着圆月的双眸,转头看了一眼飞林,沉默中缓缓点了点头。她想独孤绝,离开独孤绝这么久,都没有看见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她走了过后圣天域会不会为难他?以前独孤绝强的时候,她不用操心,圣天域在厉害,独孤绝也不弱,然而现在独孤绝身中剧毒,就算身边留了墨银和两百铁骑,她还是有点担心。但是担心的同时,更多的是想念,想念他的笑容,想念他的冷酷,想念他的怀抱,想念他的胸膛,想念一切能够想念的,没有离开他身边,她感觉不到,现在离开了,这么多日没见了,她才知道她有这么的想念他,想到牵肠挂肚,想到心都疼了。
飞林见云轻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深情,不由微微挑了挑眉,云轻并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这么几天来,她的脸上只有平淡和冷静,再无其它的情绪,没想她不是没有,而是藏的太深。
“那家伙命硬,死不了。”踏着屋顶走到云轻身边,飞林干脆之极的躺下来,睡在屋顶上。
云轻闻言不由轻轻的恩了一声。
“早点睡觉,有健康的身体,才有能力支持后面的寻找。”躺在屋顶上的飞林,看着头顶的一轮圆月缓缓的道。
云轻听言回头看了一眼躺在身边的飞林,重重的点了点头,轻声道:“谢谢师傅,我明白。”
飞林舒服的翘起腿,闭上眼睛道:“明白就好,对了,刚收到消息,丁飞情带着几千人马朝上游找你去了。”
丁飞情大张旗鼓的朝上游追逐,虚张声势说什么云轻追着楚刑天和齐之谦在那个方向,这消息一发出去,圣天域的眼目肯定被吸引到那个方向去了,给了他们留下了太多的空间和时间,而且,更可以借机寻找上游有没有蓝色的鱼,一举两得,丁飞情果然是个能干的人。
云轻听言转头瞧了一眼东方,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嘴角却缓缓勾勒出一丝笑容,她的姐姐能干,她一直都知道。
“对了,师傅……”
云轻到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完,飞林突然一把撑起身体,闭着双眼唰的一下睁开,眼中精光一闪,一伸手快速拽下云轻爬在屋面,嘴唇微动,无声的道:“高手,噤声。”
云轻不会武功,内力更加是没有,根本无法跟飞林相比,因此根本听不出来有什么异常,被飞林一把拽爬在草屋屋顶上,不由吓了一跳,不过云轻见过的世面也多,见机却也极快,一领悟飞林说的是什么,立刻闭上嘴不再说话,一动不动的爬在屋顶上,一丝声音也不发出,只朝外面露出了一双眼眸,高手,这个简陋的渔村,有什么高手。
月光皎洁的洒在地面上,把一切都照的朦朦胧胧的,树梢在河风的吹拂中,洒洒做响,树影朦胧,黑影阵阵。没有一丝声音,没有任何的异常,夜晚平静的好似画一般,若不是云轻知道飞林的本事,定然以为这里安静如初。
黑影,寂静无声中,突然几道黑影如飞一般掠过来,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快的好似轻风掠过,若不是云轻处的位置高,又专心的注意着下方的动弹,几乎也会漏看。
缓慢的转头看了飞林一眼,下方的几条黑影靠近的是他们所住的几间房子,由于他们一共有一百多个人,一户渔民家怎么也住不了这么多人,因此零星的分散在渔民家,或者边上的山林里,河边上,将就着过一晚,而此时这些黑衣人所靠近的却是她和飞林,暮霭,小左,小右等住的地方。这是什么意思?
飞林手指竖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双眼却定定的看着正文的情景,眉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黑影在他们所住的几间屋子周围转悠着,云轻借着月光看着全身笼罩在黑色衣装中的黑衣人,所过之处一条黑红色的线条被抖擞在了地面上。没有味道,没有气息,就连这河风呼呼乱吹的地方,她迎风也没闻到任何的气味,这是什么东西?
身影快速的晃动,黑红色的线路渐渐的合围而起,把整个这户渔民家给包围了起来。云轻见此微微皱眉,这是要放火?但是那样细的几乎只有手指头粗的黑红色线路,能成什么火势,更何况还离得草屋有些距离。
细小的火焰在黑暗中一亮,云轻瞬间借着亮光看去,黑衣人全身装束,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一双冷的没有任何情绪的双眼。
火光一亮,只见那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男子,俯下身去,火折子中的火焰熏烤在那条黑红色的线上,瞬间那条黑线开始发生变化,隐隐约约升腾起一丝青烟,好似那冬日里的雾气一般,生成的自然而快速。
“青罗烟。”云轻看到这里顿时脸色大变,紧紧的抓了飞林一把,无声的快速道:“快,不能呼吸进去,中者一时三刻横死,没有解药。”这是她在圣女王宫中学的毒经里面的内容。青罗烟,是南域王的杀手锏,杀伤力惊人之极,烟雾过处,没有一个活口,而现在居然有这么多,这里又是河边,那河风呼呼的吹着,这烟雾立刻就狂飙了起来,若成大势,别说是他们几个,整个渔村的人可能都不能幸免。
飞林同一时间也脸色一变,他也有看云轻那什么圣女毒经记载的,虽然学的不是太认真,看不出来是什么毒,但是云轻这一说名字,他立刻就明了了厉害。琴声,笛声,第一时间狂冲而上,朝着那几个黑衣人就攻击了过去,同一时间,两条身影飞身而下,朝着毒圈外就冲了出去。
“屏气,有毒,快救人。”云轻清冷的声音响彻在这一方天地中,夹杂着微微的焦急和愠怒。
“砰。”就在云轻的声音响起的第一时间,旁边的草屋一声闷响,木门碎成几块禀射而出,暮霭的身影已经临空而起,朝着那几个黑衣人扑来,看来暮霭也早就察觉到了有人。
“救人,快。”跟着暮霭住的小左,小右,一声高吼,立刻屏住了气,冲进旁边的房间,抓着睡的迷迷糊糊的渔民就朝烟雾阵势外冲了出去。
刹那,居住在整个渔村里的铁骑,立刻惊醒,不及细说,立刻着手救人,朝着风势的上风处跑去。小渔村,瞬间一片混乱。琴声,笛声,掌力,来势汹汹朝着那几个黑衣人就击了过去,快,狠,猛。
那几个站在一处的黑衣人,显然没有想到他们第一时间就被发现,眼看三道攻击已经近身,五个黑衣人突然一个闪身,手掌叠加,齐齐按在了第一个黑衣人的背上,当头之上一反手,一掌就对了上来。
砰,一声沉碰撞之声响起,云轻的琴声,飞林的笛声,暮霭的掌力,四道力量对撞在了一起,但见那五个男子身体一晃,硬生生接了他们合力的一抬,然而就只是身形一晃,居然在没其它反应,转身如闪电一般朝着五个方向狂奔而走。
云轻,飞林,暮霭,霎时微微吃惊,能接他们三人同时一招,好强的点子。
没有说话,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对视一眼,三人分三个方向狂追而上,南域王的人,怎么可能知道他们在这里?而现在既然知道他们在这里,那么就一定不能让他们活着回去。
碎月流光,青烟雾阵,一地杀气。
目光锁定前方奔逃的黑衣男子,云轻手腕连挥,五六三十重叠加狂射而出,朝着前方的黑衣人前后左右包围了而去。
长剑寒光,黑衣男子一边疾奔一边挥剑狂砍,然而云轻出手已经是最强攻击,四个三十重叠加挥出,就是强如独孤绝,圣天域这样的人估计都要慎重对付,还不说已经吃了三人合力一击的一个黑衣人。
但见无形的音刃狠狠的击打在他的后背上,黑衣人整个的被击飞了出去,身在半空几个抽筋,重重的摔在前方的草地上。云轻快速追上,一手扣紧腰间的凤吟焦尾,一手取了一树枝,一树枝挑开了那蒙面男子脸上的面襟,见该男子面色涨红,七窍流血,却是死透了,看来刚才那三人合力一击,并不是如他们所见的,这五个人毫发无损。
云轻皱了皱眉,朝前跨出一步,正欲查看黑衣人身上还有没有什么线索,旁边突然风影一动,一道风飞了起来,云轻顿时眉眼一挑,快速转身看去。身边不远处,一道黑影立在树影下,头面被树影遮挡住看不清楚,只看见那黑色的长袍在河风中轻舞。
云轻瞬间心里一凛,离她这么近,她居然一丝感觉都没有发现,而且她怀里正睡觉的貂儿也没有举动,如果不是对方没有杀气,那么就是连貂儿都没有发现对方的存在,要知道貂儿是最敏锐的。
袖袍一挥,一股大力朝云轻袭来,黑袍男子转身就走。云轻见此双眼微微一动,手指在凤吟焦尾上一划,对上了一挥之力,只听砰的一声,两力相交,化为无形。
不远处飞林的笛声响起,正快速的朝她这个方向而来,云轻琴声一响,知道了飞林方向,抬步就朝那黑袍子追去。
不快也不慢,黑袍男子的速度保持在云轻要用尽全力追赶,却始终只能远远看见他一个背景的距离,让云轻追不丢,却也赶不上。七弯八拐,也不知道走入了什么地方,耳里只听见浪花撞击在岸上的声音越来越大,空气越来越潮湿,这是在朝九曲龙河的方向走。
一念才定下,前方的黑袍男子突然停了下来,云轻立刻脚步一顿停在当地,保持着与黑袍男子的距离时,飞速的四下扫视了一眼,陡峭的岸边,这黑袍男子把她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耳边飞林的笛声越来越近,几乎快追到了面前,凭飞林的速度也不过几个呼吸的距离而已。云轻紧紧的扣着凤吟焦尾,五指连连划到,这个男人一定是这批黑衣人的头脑,一定要把他擒下。
河风吹拂起黑袍男子的衣衫,猎猎飞舞,音刃如飞一般朝他包围而去。鬼魅,鬼魅般的速度,音刃还未及身,黑袍男子突然动了,身影一个晃动,没见他怎么动弹,音刃已经扑空,突然就已经欺到了她的身边,那速度之快,比之独孤绝还要强,云轻瞬间心下一紧,五指闪电般的划上凤吟焦尾的琴弦。然黑袍男子袖子一挥,一股大力直接卸去云轻这一击的音刃,比之刚才树林中的那一挥之力,简直有天壤之别,强势之极,同时欺身上前一掌贴上了云轻的后背,劲力一吐,强悍之极的力量,快的不待云轻第一波攻击攻来,一掌就把云轻击下了峭壁。一切不过眨眼之间,云轻的第二波音刃才挥洒在天空中……
而此时峭壁上,飞林一个飞身扑了上来,然峭壁上却一个人也没有,只剩下冷冷的河风吹拂。
第127章 情敌
身在半空,笔直的往下落去,呼呼的河风刮的人脸生疼,云轻心下一寒,难道今日要死在这里?
不,绝对不能死在这里,决不能坐以待毙,电光火石间云轻不及细想,一掌击打在身旁陡峭的石壁上,一提气全借力凭空微微一顿,然她武功有限,这般一掌也不过是稍微减缓了下落的速度,身形依旧往下落来。
云轻顿时紧紧咬牙,深深的后悔,当初没有学武功,若是有一丝内力,今日也不会无力回天。
然而云轻的后悔还闪动在脑海中,双脚下微微一麻,紧接着一疼,在云轻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脚下一滑一跤坐到在地上,身体往后一扬,一手撑在了水里。
水里?云轻顿时眉眼一亮,一颗心瞬间冷静下来,借着月光看了眼周围的情况,一片波涛滚滚的河面,一眼望去一片漆黑,犹如深潭一般。
伸手摸了摸身下的地面,是草地,草地上的水淹没了她撑在地上的手腕部位,很浅,难怪草地会这么滑,而且她虽然感觉到浪花的波动,却也没有感觉到有好大的冲击力,看来这应该刚好是一个坡地。
快速站起来,云轻抬头看了一眼峭壁的上方,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够看见峭壁很高,而且峭壁上一片光滑,凭借她的轻功,那是根本不要想能够上去。
云轻见此微微皱了皱眉,活动了一下身体,什么异常也没有,那黑衣人的一掌好似就为了送她下来一般,力道用的恰到好处,那么强的力量居然没有在她身上形成任何一点伤势,奇怪。
眉眼动了动,云轻看了看手掌,如果这峭壁在高一点,她那一掌也就等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从那么高摔下来,不摔断胳膊腿的根本不大可能,而她现在只是腿脚微微有点发麻,难道说一切都是那黑衣人算好的,知道她能够应付这样的距离,所以把她弄下来。
云轻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丝疑惑,开始打量身后的峭壁,若是特意送她下来,那么不会是让她在这里踩水的吧。
借着圆月的光亮,云轻基本没费任何的功夫,就看见了身后一黑漆漆的石洞,洞口长着很深很密的水草,伴随着浪花摇过来漂过去,只露出洞口上的一点缝隙,若不是今晚月色皎洁,估计就算离的这么近,也不会轻易发现。
云轻一见如此,眉眼微微一动,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一手紧紧的扣着凤吟焦尾,一手从怀里摸出没有被水淹没的火折子,点燃,一步一步就朝洞穴里走去,既然把她弄下来,那么这洞穴里面一定有问题。
火光照亮在石洞里,石洞不宽也不窄,容的下两个人并肩前行,河水刚好齐脚背的位置微微的晃动着,石洞上湿润的水滴,滴答滴答的从高处滴下来,与地面的河水汇合在一起,听起来分外清楚。
周边从淹没的河水里凸出来的山石上,布满了绿色的青苔,滑溜溜的,看起来充满了生命力。
头顶上的石壁垂下无数的长条石头,奇形怪状的,笋子不像笋子,动物不像动物,花不像花,草不像草的,从头顶上的石壁上吊挂着,水珠从上面一滴一滴滴落,看上以很是稀奇。
云轻看着千奇百怪的石头,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生长的石头,不由微微惊讶的同时,越发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去。
而此时,扑至峭壁上的飞林见云轻不见了,而刚才那一声琴声绝对是在这里,肯定没有错,而现在不见了人,除了被击下了峭壁,在无别的可能性,飞林一念转之,不由脸色瞬间苍白。
听云轻的琴声,居然只击出了一声,就没有在听见了,说明对方只用了一招,如此强悍的云轻,居然一招就被击败,飞林看了眼黑漆漆的峭壁下方,狠狠的挥了一下拳头,他该在快一点的,该死的。
不及细想,飞林把血玉短笛朝腰间一插,一个翻身扣住峭壁边缘,就朝下攀援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洞穴很深,七弯八拐的很是不好走。
云轻越往里走,便越是静寂,那浪花击打岸边的声音早就消失了去,只剩下她踏在河水里往前行的脚步声。
哗,哗,伴随着滴答滴答的水滴声,虽然有声,但是却反而衬的这里越发的安静,静的好似没有生命力存在一般模样。
千奇百怪的石头越来越多,有像狮子的,有像兔子的,有像塔子的,白色的,黄色的,黑色的,绿色的,大火光的照耀下,居然发出七彩的光芒,美妙极了,云轻一边小心翼翼的朝前走,一边心下暗暗诧异,这地方好神奇。
转过一个弯道,前方有两个岔道,云轻微一沉吟就朝右手边的岔道走去,反正不知道它们通向哪,只有凭借运气了。
路道高低不平,仿佛通向山腹间,云轻越走越深。
而此时轻功无双的飞林几个纵横间就落到了下方的水里,不由微微一楞的同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般高度,云轻绝对没有事情,扫了一眼那隐藏起来的山洞,飞林高高的扬了扬眉头,云轻没在,这水也不可能把她冲走,定然是进去了,当下一拍手上泥土,转身就走了进去。
不及细看千奇百怪的石头,先找到云轻为正经,飞林飞速而过,几个纵横间就到了两条岔道的路口,看了眼前方的岔道,飞林想也没想就朝左边的走去。
越行越深,手中的火折子几乎快燃尽了,暗淡的光芒照射在山洞里,黑影不停的晃动,好似周围的一切都是活的一般。
在转过一个岔道,只有水声的洞穴里突然传来微微的呼吸这声,有人。
同一时间,一道音刃临空扑来,来的又快又狠,居然对准的是她的颈项之间。
云轻早有准备,听风辨位,五指一晃,一道音刃就朝那音刃对了上去。
只听砰的一声轻响,那来势汹汹的间攻轻易的被云轻击碎在空中,而云轻的力道由未衰竭,朝前直扑而去。
“嗯。”一声闷哼响起,想是吃了云轻这一击。
女人?只轻微的一声闷哼,云轻听在耳里不由心里一凛,这是个女人的闷哼声,女人,会音攻的女人?这是谁?云轻心下一瞬间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情绪,朝前一步,手中的火折子缓缓照耀亮转角的这方区域。
一块相对平坦点的地方,河水徘徊在脚面位置,没有了千奇百怪的石头,只有一块天然生成,好似桌子一般的石头横陈在石洞的角落里,那上面此时坐着两个人,正朝她看来。
云轻瞬间双眼闪过一丝诧异和复杂的情绪,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他们居然是楚刑天和华阳太后。
只见楚刑天一脸苍白,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嘴角挂着一丝血丝,眼窝深陷,胸前的衣服上黑乎乎的一团,看似应该是血迹,此时这一身衣服早已经湿了,贴在他身上,全身上下无数的伤口已经被水泡的泛白,整个人靠在身后的石壁上,手里抓着他的长剑,狼狈的惊人,而此时正半睁着眼,半闭着眼的看着她,好似力气都用尽了。
而他的身边的华阳太后,显然刚才吃了云轻一击,此时身边的石头上正酝酿着发团血迹,嘴角血丝缓缓的流下,浑身上下破烂不堪,到处都是伤痕,此时双眼又是激动,又是惊骇的看着她。
还活着,他们居然还活着,云轻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流露出怎样的情绪才对,握着火折子站在两人的通都对面,冷淡的看着两人。
“轻儿,你……咳咳,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华阳太后看着云轻,颤抖着声音道。
她和楚刑天被冲到这里,机缘巧合,楚刑天拼尽了全力才挣扎着带两人上了岸,若不是两人都有一身功夫,又抓住了浮木,才能在河水中活过一天,上到了这里,若是稍微着一点的人,恐怕早死在这九曲龙河里面了。
而他们才上来了一天,由于实在是没力气,所以才走了这么点路,肯定是没有任何人知道的,为什么云轻全知道这里?为什么云轻会知道他们在这里?不可能。
云轻看着华阳太后又激动又惶恐的表情,紧紧捏了一把手中的琴弦,没有说话。
“咳咳……轻儿,你是来杀我们的吗?轻儿……”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一丝鲜血从指缝间流下,华阳太后无力的靠在身后的石壁上道。
云轻见此朝前走了一步,却又生生的顿住脚步,咬紧了牙,她的音攻威力她自己清楚,虽然刚才那一下不是全力出手,但是已经全身是伤的华阳太后,怎么吃的了她那一击,估计这一下伤的不轻。
“想杀,就动手吧。”深深的看了云轻一眼,楚刑天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他已经连睁开眼都有点无力了,云轻前几天的那一击,使他受了严重的内伤,而又被河水冲击了这么久,他从来没有狼狈到现在这样过,已经无力反抗。
云轻瞧了一眼楚刑天,在看了眼定定看着她,目光一片复杂情绪的华阳太后,眉眼中闪过一丝沉吟。
杀还是不杀,不杀,若是让他们出去,肯定又要来找独孤绝和她的麻烦,到时候危险的就是他们,杀,可现在怎么动手,这两个人,她始终是有点下不了手啊。
紧紧的扣住琴弦,云轻沉默半晌,突然狠狠一咬牙轻轻的道:“对不起。”
她不想再把她和独孤绝置身在危险当中,他们始终是敌人,不灭了他们,迟早死的是自己。
“成王败寇,本就是敌人,无须多言。”闭着眼的楚刑天沉声缓缓的道,他们是敌人啊,始终是敌人。
华阳太后深深的看了一眼云轻,目光中缓缓绽露出一丝温柔,一瞬间仿佛放下一切一般,低声道:“轻儿,原谅婆婆,婆婆是真心把你当我的女儿疼,婆婆当初错了,不该把我的仇恨利用你来报,冤有头,债有主,对不起我的是秦国,不是你,却没想最后伤的最深的却是你。”
说道这,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道:“动手吧,不要太善良,今日你若是不杀了我们,来日我们若能脱离这里,回到楚国,我们依旧是敌人,秦楚,永远是世仇,不死不休。”
温柔而坚决的声音响彻在静寂的山洞里,秦楚,永为世仇,不死不休,这样堆积了几百年的仇恨和敌视,不会因为一个人而瓦解,除非有一天灭了对方,否则,永远都是敌人。
云轻听着华阳太后的话,深深的看了华阳太后一眼,是怕她下不了手吗,所以特意的在点醒她一次,这个人,这个人,到底还是疼爱她的,到底还是……
紧紧的扣着琴弦,看着眼前闭着眼的两人,云轻几咬破了下唇,动手,动手。
一室的寂静,只余下水声微微流动的声音,和水珠滴落的声音。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云轻低下头来,五指缓缓的扬了起来,这个机会不能放过,今日的仁慈,换来以后可能是杀身之祸。
五指轻扬,正要划下去,眼角间光亮忽然一闪,云轻不由微一凝神定睛看去,什么东西在闪,一见下陡然吸了一口冷气,山洞本来只掩盖到脚背的河水,此时居然已经涨到了她的膝盖外,刚才一心在楚刑天和华阳太后身上,居然没有感觉到。
眨了眨眼,那已经齐膝盖的河水,瞬间已经蔓延到了大腿处,无声无息的居然快的惊人。
云轻顿时大惊,这是涨潮,怎么会?怎么会突然之间涨潮,这小小的山洞不过一个人高点,若是这样涨下去,天,一瞬间云轻微微变色。
第一时间没有听见琴声响起的楚刑天,缓缓睁眼看了一眼云轻,在昏暗的火光中,微微惊奇的顺着云轻的眼光看去,一见下,本来毫无力气的身体陡然坐直:“涨潮。”
“什么……”闭着眼等死的华阳太后,听着楚刑天的话,微微有点惊讶的睁开眼,目光所及,苍白的脸色瞬间铁青。
只这么片刻间的功夫,河水已经快涨到云轻的臀部,也开始蔓延上他们所坐的石面,春汛。
没有来由的三人对视一眼,云轻转身就朝山洞里跑去,楚刑天和华阳太后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居然生生跃起,跌跌撞撞的跟着云轻就朝山洞里跑去,来时路上的山洞比这里还要低洼,只能看后面的山洞会不会更加的高一点,能让他们有一线生机。
微弱的光线在山洞中波动着,云轻举着火折子飞速的朝前冲去,一边快速的拍了拍怀里睡觉的貂儿,示意貂儿自己快点逃生,她在这样的地方跑不快,貂儿的速度却绝对是一流的。
踩水的声音清脆而又响亮,在静寂的山洞中清楚的紧。
三个人慌不择路的朝前奔跑着,他们快,河水却比他们还快,没路乐和路程,那水就已经涨到了几人的胸脯间,致使三个人跑动起来的速度更加受到限制,而看地势,却根本没高到什么地方去。
水势越来越汹涌,无声无息的却夹带着致人死命的危机,不惊涛骇浪,不声威赫赫,静寂无声中,却游戏了绝对的危险。
不过转瞬之间,已经漫到了云轻的颈项间,朝她的口鼻处涌来,云轻不由心下一紧,一脚踩下去,脚底一晃,整个身体被水抬了起来,云轻下意识的手腕一挥,唯一的光亮立刻寂灭了下来,只剩下一地的黑暗。
“游。”云轻低低的叫了一声,振臂就朝前方的山洞游去,在水里,游却比跑要快太多了。
身后没有人出声,云轻只听见了踩水的声音,显然楚刑天和华阳太后都照着做了起来。
水势越来越高,越来越高,顷刻间功夫就几乎直逼山洞顶,山洞中的空气越来越稀少,越来越让三人感觉到呼吸困难。
身体已经摩擦上了背上的石头,脑袋完全被压在水里抬不起来,三人快速变换姿势,头朝上一边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气,一边快速的朝山洞深处游去,希望里面的地势高点,希望这涨潮快点过去。
河水快速的漫过口鼻,整个山洞中一丝空间都没有剩下,除去水,还是水。口鼻间已经无法呼吸。
云轻奋力的朝前游着,身体几乎犹如一条鱼,大水中飞速朝前射去,不能死在这里,不能死在这里,独孤绝还在等着她回去,她承诺了他的,一定会带着解药回去的,一定会的。
一口气憋在胸腔里,一点一点的消失,一点一点的被消弭,快要喘不过气来,快要不能呼吸,胸腔慢慢的感觉到压力,开始拥挤,开始胀痛,好似要挤爆了一般,好似要炸裂了开来。
机械的游动着,快,在快一点,前面会有希望的,前面会有的。
一个水流的波动,早已经憋的只剩下一口气的华阳太后,无力再继续,被水流狠狠的推上了石洞顶端,鼻尖直接撞上了山洞顶,酸楚的几乎让华阳太后流泪,却压力一轻,呼吸通顺起来。
呼吸通顺,昏昏沉沉的华阳太后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快速的吸了几口气,天啊,这里还没有被淹没,这里有一个通风口。
反手一把抓住身旁抓着她,身体缓缓朝下落的楚刑天,华阳太后一边吃力的抓着山洞顶的石头,一边把楚刑天给拽了上来。
一小块空隙,只能空话两个人的鼻子露在外面,空气,此时珍贵的就是生命的空气。
楚刑天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昏沉的头脑瞬间清晰过来,潮水没有在上涨,还是这里因为上方的压力形成了一个空隙,不管如何,水流就在鼻子边缘流动,却没有在往上涨的势头,他们能保住一条命,他们活了。
激动的兴奋在脑海中还没有转上一遭,楚刑天突然松开华阳太后的手,一个猛子朝前方游了过去,云轻还在前面。
不过两臂长短的距离,黑漆漆的空间中,楚刑天一把捞住了云轻往下坠的身体,云轻不会武功,没有内力,在这样的情况下,闭气可能连他这个伤患都不如。
拼尽全力游回来,楚刑天狠狠一咬牙,站在水底,一抬双手把云轻送了上去,把那只能够容纳两个人呼吸的空间,给了云轻。
华阳太后感觉到楚刑天的举动,不由紧紧的咬紧了牙齿,这个孩子,这个孩子……
空气,清新的空气从鼻尖传来,云轻几乎要爆炸的胸膛顿时一松懈,昏昏沉沉的人立刻清醒了起来。
鼻尖上是珍贵若性命的空气,腰上是一双大手,高高的举起她,那温度在这冰冷的水里,居然烫人的紧,那是楚刑天的手。
双手缓缓的紧握成拳,楚刑天。
没有声音的交流,没有眼光的对视,一切全部是靠感觉,三人不断的轮换着呼吸空气,不断的在冰冷的河水里起起伏伏,生命,此时把三个人连接在了一块。
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只有一刻,水流缓缓的退了下来,冰冷的河水从鼻尖下降,露出几人的脸,露出脖子,胸膛,腰。
顺着下降的水,三人缓缓的朝下落去。
脚还没有落到实地,云轻突然身体一晃,身下支撑她身体的手一下软了下去,楚刑天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朝后就倒。
“儿。”华阳太后听声辨位连忙扑过去,却身体虚弱的自身都站不稳,一跤摔倒在楚刑天的身上,爬也爬不起来。
一跤坐倒在地上的云轻,借着那山洞顶上从外面流露的一丝弱的不能在弱的光线,看着上涨的快,消退的更快的河水退去,露出楚刑天苍白之极的神色,昏过去的容颜,不由微微握紧了拳头。
这个人,为何救她?
“儿,儿你醒醒,你怎么样?”华阳太后扑在楚刑天身上,支撑着想扶起楚刑天,却力不从心的根本无能为力。
云轻看在眼里,拳头握的越发的紧了。
“咳咳……”一声沉闷的咳嗽声响起,楚刑天缓缓的睁开眼睛,看了眼前焦急的华阳太后,沉声道:“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华阳太后看着楚刑天醒过来,不由连连喘气的放下心来,一屁股侧身坐在了地上。
这一坐,视线前方的云轻顿时被华阳太后收在眼里,华阳太后看着云轻,眼中突然展露出一丝复杂,紧紧的盯着云轻没有说话。
楚刑天随着华阳太后的目光看了一眼,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疲弱之极却依旧不减枭雄风姿,沉声道:“要杀就杀,我没施舍你什么恩情,我也不需要。”干脆利落之极。
云轻闻言深深的看了楚刑天一眼,这个人只要刚才不救她,现在那里还有人要杀他。
沉默,一瞬间山洞里寂静无声,水滴滴落在下方浅浅的河水里,滴答滴答的声音,听起来分外动听。
华阳太后看了眼云轻,在看了眼楚刑天,轻轻而又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低声的叹息,回荡在小小的山洞里,酝酿起一丝一丝的回音。
沉默半晌,云轻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面色淡然如水,一片平静,没有杀机,也没有感激之情。
“你还能走的动吧?”清淡的声音响起,云轻看着华阳太后。
华阳太后微微一楞后,点了点头,试着撑起身体。
云轻见此没有多余的话,走上前去,伸手扶起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楚刑天,拉过楚刑天的手臂架在肩膀上,扶着楚刑天就朝前走去。
楚刑天诧异的睁开眼来看着云轻,扫了云轻一眼后,咬牙道:“我不稀罕。”
“我也不稀罕。”云轻没有抬头看楚刑天,只架着他的身体一步一步朝前走:“一命还一命,出了这里后,我们还是敌人。”清冷的声音在狭小的山洞中响起,清淡而坚决。
楚刑天听着云轻的话,微微垂了垂眼,在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全部的身体重量都靠在了云轻的肩头,能这么近的靠在一起,这是第一次,也许,这也是最后一次。
跟在身后挪动着步子的华阳太后,见此微微摇了摇头,眉眼中闪过一丝酸楚,若是他们俩能早点见面好了,若是能早点,若是能在独孤绝之前,若是……
无尽的若是,到头来也只是换来一声深深的叹息。
哗哗的踩水声中,云轻,楚刑天,华阳太后,朝着山洞的更深处走去。
云轻知道那黑衣人定然不会是因为楚刑天和华阳太后在这里,才弄她下来的,这俩个人应该只是凑巧而已,那么这个山洞一定有古怪。
地势低洼不平,一会高,一会低,前行复前行,好似已经走入了地下,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刚才跑到哪里去的貂儿,突然射了回来,跳到云轻的肩膀上,对着云轻就是叽叽喳喳的一阵大叫,一边扯着云轻的衣服。
云轻知道貂儿这是要带路的意思,当下也就扶着楚刑天跟着貂儿走去。
转过几道弯,黑暗的空间中骤然一亮,光,有光。
云轻,楚刑天,华阳太后三人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就朝前走去,有光线,是不是说明他们巳经走出山洞。
转过前方的拐角,眼前豁然一亮的同时,三人齐齐一震,盯着眼前的情景说不出话来,这是什么所在?
第128章 将计就计
一地五彩流光,晶莹剔透的结晶体堆满了此山间,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射入的光芒下,散发着红色的,绿色的,黄色的光芒。笋子形状的,黑熊形状的,磨盘样式等等不一而足的结晶体,静静的矗立着,七彩缤纷的颜色交织在一起,宛若进入了水晶世界,不似人间。
而在这水晶世界的最中心,一潭碧绿的水泽正缓缓的流动着,轻轻的氤氲着,清脆的水波撞击声在这一方静寂的空间中,那么清脆,那么的宁静。
云以,楚刑天,华阳太后对视了一眼,支撑着朝前走去,眉眼中都闪过一丝异色,三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然如此鬼斧神工,天然生成的洞穴奇景,也让他们叹为观止。
碧绿的水色,清澈之极,一眼望去几可见底,水底下碧绿的青草随着水波缓缓的荡漾着,纤毫毕现,美妙之极。
云轻撑着楚刑天走至碧绿的水泽旁坐下,这处显然比山洞中其他地方都高,一丝黄色的河水都没有蔓延来,到极是干净。
没有多少说什么,云轻轻轻弯腰双手捧了一捧水,碧绿的水一粘上手,云轻不由一个战粟,好冷,这水怎么会冷成这个样子?比之寒冬腊月的冰雪还要冷的惊人。
一直看着云轻的华阳太后见此,不由嘶哑着声音快速道:“怎么了?是不是有问题,快扔下。”
云轻闻言摇了摇头,只微微皱了皱眉道:“有点冷。”说罢,捧起水小小的尝了一口。
清甜,一股说不出来的清甜从舌尖酝酿开来,比之山泉还要清爽,却冷的人心肺都冰冷了起来,云轻不由打了一个寒战。
“你这个孩子,你不能碰这些冰冷的东西的,是不是……”华阳太后皱眉看着云轻,下意识的伸手就去拉云轻的右手,云轻的手受过伤,她给她治了那么多年,还能不了解,话到一半,手至半空,华阳太后突然停顿了下来,看着云轻想伸手又不敢伸手,想关心却又觉得在没立场关心,迟疑了良久,终究轻叹了一声,缓缓的垂下了手。
“没毒。”云轻一直没有抬头,半晌淡淡的扔下一声,站了起来转身走了过去。
“我已经好了。”轻轻淡淡的声音洒在空气中,淡然而又夹杂着深藏的温柔。
看着云轻的背景华阳太后紧紧的握了握手,眉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和酸楚,连声道:“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楚刑天则深深的看了云轻一眼,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却也什么都没有说,弯腰开始喝水。
他们从九曲龙河中爬起来到现在一口水都没有喝,那山洞中黄色的河水,根本无法入口作为饮用,现在却是真的渴的嗓子都要冒烟了。
而这山洞中的水如此怪异,南域用毒早就闻名于外,就算没有什么毒素,他们又怎么敢喝,而云轻却什么也没说就帮他们试毒,唉……
没有看水泽旁牛饮的两人,云轻漫无目的的缓缓扫视这一方水泽,如此干净,如此冰冷,这难道是从地底下蔓延出来的?好奇怪的地方。
一念头还没有转过,碧绿的水潭中一道蓝色的影子一晃,在七彩的光芒中扬起一道亮眼的蓝色。
蓝色,云轻瞬间一个激灵,大步就朝水潭中心方位跑去,坐在水潭边上的华阳太后和楚刑天不由齐齐抬头,微微诧异的朝大步奔过去的云轻看去。
小小的水潭正中一弯碧草中,一小群蓝色的小鱼正在肆意的游玩着,只有指头那么点大小的身子,在飘过来飘过去的小草中穿梭着,漂亮的蓝色尾巴轻轻的晃动,蓝色的鱼鳞在晶莹剔透的水光中,美丽之极。
蓝色的小鱼,云轻定定的看着水潭中的蓝色小鱼,五指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眼中一片兴奋激动流露无异,这真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们在九贡龙河找了这么些日子,一点线索都没有,没想居然在这里,这蓝色的小鱼居然在这里。
心下狂喜,云轻一个翻身跃起,脚尖一点地面,临空就朝碧绿的潭水中落去。
“轻儿,你……”华阳太后顿时惊讶的叫道。
楚刑天见此对着华阳太后微微一摆手,看云轻的脸色,这潭中的东西有古怪。
一指夹着一条小小的蓝色小鱼跃回岸上,云轻顾不上腿上的冰冷,看着手中的蓝色小鱼,整个人洋溢起灿烂的几乎连月亮都要失去颜色的笑容,那笑容几乎晃花了华阳太后和楚刑天的眼,他们什么时候见过云轻这样笑过,什么时候冷淡的云轻,有如此灿若朝霞的笑颜。
支撑在岸边的五指缓缓的握成了拳头,楚刑天微微闭了闭眼。
“嘶嘶,嘶嘶。”蹲在云轻肩头的貂儿,见着云轻手中的蓝色小鱼,不由在云轻的肩头跳过来,跳过去,小身子磨蹭着云轻脸颊,嘶嘶嘶嘶的乱叫,那小模样儿好像在邀功。
云轻此时心里极是欢喜,伸手摸着貂儿的小脑袋,笑着道:“多谢你了,就你本事。”边说边侧过头重重的亲了貂儿一口。
貂儿感觉到云轻的喜悦,不由更加高兴了,在云轻的肩头上蹦蹦跳跳的,身形一闪,一张嘴就朝那在云轻指尖蹦跳的蓝色小鱼咬去,它要吃鱼。
云轻见此动作极快的一闪,伸指头敲了貂儿的脑袋一下,抓住貂儿的身子,摇摇头笑道:“它可不能给你吃,出去后我给你多抓几条蛇儿给你吃,慰劳我的小东西。”边说边揉了揉貂儿的脑袋,笑着抓住蓝色的小鱼避让开它。
九曲龙河的龙筋,乃就是蓝色小鱼的鱼筋,活的时候取下保存方有用,若是死了就失去了效果了。
当下云轻安抚了貂儿后,也不顾楚刑天和华阳太后在面前,取下头上的玉簪,从蓝色小鱼的背脊处划过,顿时一条白色的筋线流露了出来。
完完整整的切下,取出怀中一直贴身专门用来装龙筋的玉盒,云轻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里三层,外三层的慎重包裹好,再度贴身收在了怀里。
不远处楚刑天看着云轻如此小心,那脸上的慎重表情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能让云轻有如此慎重和小心翼翼神态的,屈指可数,除了独孤绝还有谁。
一念思到独孤绝,楚刑天微微皱了皱眉,为何一直没有看见过独孤绝,独孤绝是什么人,他心里清楚的紧,他岂会容忍云轻一个人在外面,岂会容许已经嫁给他的云轻在嫁人?
而现在这两样都摆在眼前,独孤绝却没有出面,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
“你是为独孤绝寻找的?”淡淡的声音响起,楚刑天看着云轻道。
云轻闻言抬眼扫了楚刑天一眼,缓缓的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楚刑天听言沉默了一瞬间,看着云轻沉声道:“原来如此,独孤绝中毒了。”
楚刑天什么人,能与独孤绝争霸的人,一副心思极深,这般一盘算下,所有的一切没有拿捏十层,却也有九成了。
话语才落下,楚刑天突然自嘲一笑,缓缓的道:“自以为自己不可一世,到这里却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这话看似在说独孤绝,实则说的却是他们三人,独孤绝,齐之谦,楚刑天,他们三人在七国,呼风唤雨,那一个不是人上之人,没想到了这神秘莫测的南域,三人都狼狈如此,强龙不压地头蛇,看来果真如此。
云轻听出楚刑天的意思,看了楚刑天一眼没有说话,这个世界,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没有在看楚刑天和华阳太后,云轻缓缓的扫了一眼面前碧绿的潭水,灿烂的笑容收敛了起来,眉间蕴藏起一丝沉思,蓝色的小鱼在如此僻静的地方,若是她来寻找,恐怕就是找上个十年二十年,估计也不会找的到这里,黑袍人,这个黑袍人是谁?
看着眼前的蓝色小鱼,云轻相当肯定那黑袍人,一定是引她故意来此,不是为了偷袭她,不是为了灭她的口,而是为了告诉她蓝色的小鱼在这里。
这个黑袍人到底是谁?南域王的手下?不,不可能,南域王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圣宗解药原料的藏地,而且还会引她来拿取,绝对不是南域王的人,那么这个黑袍人?
云轻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人的身影显现了出来,能知道这一切,而且武功强势到那个地步的,除了他还有谁?
微微的皱了皱眉,云轻有点猜不透为什么了?
“轻儿,我们……”华阳太后看了眼深思的云轻,在看了眼头上不知道什么地方射下来的光芒,金色的光芒,应该是白日了,有点滴光芒照射,那么说不定他们离地面已经很近,困在这里始终不是个办法。
轻轻的问询声打断云轻的深思,云轻抬头看了一眼华阳太后和楚刑天,什么多余的话也没有说,直接走上前来,搀扶起楚刑天就朝这方空间中后面的通道走去。
她明白华阳太后的意思,困在这里确实不是个事情,她要尽快把手中的龙筋传递回她娘那里,让她娘先为独孤绝配置解药。
行行复行行,弯弯扭扭不知道走了多久,三人眼前豁然光线一亮,耀眼的光芒照耀在他们向前的洞口,青草香味伴随着空气传来,水声哗哗的响着,洞口处从上而来不断的流淌过水滴,好似一道水帘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白色的光芒,刹是好看。
三人搀扶着一起走出水洞,山花烂漫,鸟叫婆娑,放眼望去乃是一片起伏不平的平地不如平地,丘陵不若丘陵的山涧。
“桥归桥,路归路,在见面我不会软手。”云轻放开楚刑天,转过身子淡淡的扔下这句话,快步离开。
楚刑天看着云轻离开的背景,突然沉声道:“若有一天你落到我手里,我在放你一次,从此各不相欠。”
低沉的声音飘荡在山涧中,低沉而有力。
远去的背景没有回头,衣袖飘飘,却已然去的远了。
华阳太后见此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勉力搀扶着楚刑天,嘶哑着声音道:“走吧,也许铁豹,铁虎他们也活着呢。”他们都没有死在九曲龙河里,铁豹,铁虎如此本事,应该能活吧。
楚刑天撑在华阳太后的肩头,缓缓挺直身体,深深的看了一眼云轻离开的方向,半晌后回过头来,目光中已经一片沉稳和威严,在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走。”低沉的声音响起,楚刑天与华阳太后看了眼太阳的方向,辨别出方向支撑着朝前而去。
身后,山风阵阵,卷起一地青草香味,飘扬在这方天地间。
朝着西方的方向,云轻此时心里很高兴,难得的与貂儿一边笑呵呵的玩耍,一边嬉闹着朝前行进。
这一夜地底山洞行走,居然把她在往下游带了很远,与飞林等人大概隔绝了几十里距离,看来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汇合在一起。
“我说什么事情这么高兴?”云轻正与貂儿嬉闹间,一道声音突然从头顶的树梢中懒洋洋的洒下来,与她不过距离几丈。
一听声音,云轻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仰头看着树梢道:“师傅。”
叫声中,一道身影飘然而下,不是那追着云轻去的飞林是谁。
飞林见云轻如此高兴,眉眼一转扬眉道:“找到了?”
云轻重重的一点头,伸手掏出怀里的盒子,递给飞林,一边微笑着道:“师傅怎么在这里?”
飞林接过云轻手中的玉盒,在指尖把玩了一圈,抛了抛道:“看来那山洞果然有秘密,可惜我没遇上。”
他从左边的岔道进去,一路上什么都没遇见,不过就遇上些什么蛇啊,虫啊的东西,在别人眼中那是吃人的恶魔,在他眼中还不值一晒,一路杀过来,居然出了山洞也没见到云轻。
飞林心知是走岔了,一念转过也就没有在回头再走,云轻那一身本事,这些蛇啊什么的东西,更加不在话下,不用太担心,因此干脆拦在这回去汇合的路上等,果然,这不就遇见了。
云轻听飞林这么一说,眉眼微微一动间立刻就明白了过来,不由看着飞林目露感激的一笑,低低的叫了一声:“师傅。”
飞林把玩着手中的盒子,见此潇洒的挥了挥手道:“走了。”一边当先就朝前走去,根本不给云轻任何感慨的时间。
云轻见此应了一声,抬步就跟在飞林的身后。
一步才跨出,当选的飞林突然脚下一顿,手腕一抖,那玉盒已经收到了怀里,冷冷的看着前方道:“有老鼠。”
与云轻一听眉眼一沉,一把扣住了腰间佩戴的凤吟焦尾的琴弦。
就在这一瞬间,远处飞速的冒出黑压压的人头,手持利箭长弓瞄准了他们两人的方向。
一身普通的装束,南域人。
云轻微微皱眉,圣天域的人?不可能。南域王的人?这可是在圣女的地盘上,而且南域王怎么可能知道她在这里。
“圣女陛下,初次见面,南域王座下鬼将有礼了。”一念还没有转过,那手持弓箭包围住他们的人群里,缓缓走出一个人,冰冷的声音给了她最直白的答案,但见其一脸冰冷,虽然五官看起来还算俊俏,但却没有一点人气,脸上色泽苍白的真正如鬼魅一般。
“南域王。”云轻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阵势。
“我南域王邀请圣女陛下前往南域王宫作客,圣女陛下,请。”鬼将面无表情的一挥手,身后的弓箭手把弓拉的更紧了,那箭关上面泛着淡蓝色的光泽,那是毒素。
“就凭你们吗?”飞林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短笛,慢条斯理的道。
鬼将冷冷的扫了一眼飞林,沉声道:“两个人,够了。”话语简练的紧。
飞林见此血玉短笛缓缓的凑至嘴边。
“不用装腔作势,丁飞情远在上游,暮霭现在也在几十里之外,这里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咳咳。”飞林的音色还没有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南域王的队伍后,一个人软在一顶两人抬的软轿子上,缓缓的道。
云轻和飞林顿时望去,一见下两人不由齐齐眯了眯眼,齐之谦。
但见齐之谦靠卧在软轿里,任凭两个人抬着他,儒雅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苍白的几乎透明,身上倒还是干净,不如楚刑天的狼狈,不过看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此种地步居然还卧在软轿上,已经说明一切。
齐之谦看着云轻和飞林看着他,勉力的勾勒起一笑,缓缓的道:“拜你们俩个所赐,这次不知道要修养多久了。”说罢,看着云轻,面上疲倦双眼却晶亮的道:“跟我去南域王那里,你今天走不掉的,别抵抗,伤了谁都不好,咳咳。”说罢又是一阵急咳。
当日他抱着浮木被万曲龙河的水给冲下去,并不若楚刑天是靠运气,才能上的了岸,他早就在稍微下游一点的地方布置了船只,本来是用来拦截万一没防住,进入了九曲龙河的楚刑天等人,没想到反倒给他自己做了好事,在河水中浮载浮沉的时候,直接被南域王的人给打捞了上来。
身上虽然受重伤,不过此等情况千载难逢,一返回九曲龙河的另一岸,齐之谦立刻调集了本来就准备在那里,等擒住云轻好一路押回去的南域王座下第一大将鬼将的势力,跨江而来追击云轻。
云轻既然在这方空间,一时闭会绝对不会离开,而又只带了那么多人,这样的机会,定能一举成擒。
因此顾上不休息,齐之谦星夜就带人偷渡了过来,而刚好丁飞情为隐瞒云轻具体的动作,带着所有人朝上游大张旗鼓的搜查,更是给了他大好的机会,当时是什么样的情况,他还能不知道,云轻追击他们去了,这简直就是鬼话,定然是里面有暗地里进行的事情,那么丁飞情在上游,云轻不用说肯定在下游。
果不其然,在这里暗中搜查了这么几日,今日就给碰上了。
“圣女陛下,自己走,还是我来请。”冰冷的声音响起,鬼将面无表情的看着云轻。
云轻,飞林快速的对视了一眼,周围的南域王的手下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几乎看不出有多少人,力拼不是上策,找准时机破开重围冲出去才是正经。
一眼对视间,琴声,笛声破空而起,一出手就是全力,琴声笛声交缠在一起,不朝鬼将等大将的方向击去,而是着西方人员最少的方向联手攻击,同一时间,两道身影飘飞,朝后急退。
“哼,不知好歹。”鬼将一声冷哼,手腕朝前一挥。
立时,泛着蓝光的利箭破空而出,朝着包围圈子中的云轻和飞林闪电般而去。
利箭破空,那蓝色的光芒在阳光下闪耀的几乎晃花人的眼,丝丝香气从箭头上挥洒开来,渐渐弥漫于这方天地。
云轻和飞林有多大本事,齐之谦早给他们说的清清楚楚,长生果能使人百毒不侵,那是普通的毒,他南域王能跟圣女分庭抗礼这么久,若是连这都没本事破解,那估计早就被圣女势力吞并了,还谈今天。
长生果,他们毒不死,药倒还是没有一点问题。
琴声,笛声,肃杀而决绝,下手毫不留情,顷刻间只见两条身影,如两道利箭直接射入了包围圈中,双音响过,血色迸裂。
如蛟龙入海,瞬间翻天。
但见云轻和飞林联手对敌,一琴一笛,颇有横扫一切的气概,两人一前一后飞速的在人群中奔突,琴声负责防守,笛声负责攻击,两人双音合璧,配合的简直天衣无缝。
飞林的笛声刚阳之极,音音直攻要害,笛声响过,包围在他们身周的人,口鼻咽喉瞬间鲜血禀射,重重的被击飞出去,瞬间压倒一群人。
而云轻的琴声划出无数的音刃,保护在两人的身周,犹如一个圆球把两人包裹在里,防护的滴水不漏,周围能够突破飞林的笛声,蒙昧无知笛声没有攻击到的刀剑,齐齐被云轻抵抗了回去。
一时间,两人犹如一把转轮刀,旋转着,所过之处一片血色弥漫,惨叫四起,硬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
“不错,够味道。”一直站在另一边没有动手的鬼将,缓缓的揉了揉手指,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嗜血兴奋,一抖手抓过身旁侍卫的一把短刀,横空一劈就朝云轻和飞林走去。
齐之谦见此面色微微一变,看着远处的云轻,皱眉高声道:“还不快投降,你今天离不了这的,别……”
话音还没落,一道音刃突然临空飞速的朝他射来,站在他身旁的鬼将的手下,虎头刀一侧,一刀吹在那如闪电一般射来的音刃上,砰的一声消弭了去。
齐之谦见此微微的摇了摇头,鬼将能在南域王手下为第一大将,实力绝对不容小视,这个云轻……
砰,一声沉闷的冲撞声响起,鬼将一刀砍上云轻的防护圈,生生的砍开一道缝隙。
云轻心下一惊,手指飞速的在凤吟焦尾上拨动,在弥补防守漏洞的同时,一音刃就朝身后追上来的鬼将击去。
同一时间,飞林一个转身看了云轻一眼,就朝云轻的身后闪去,云轻见此明白飞林的意思,一步抢前,手中本来的防护,立刻变作攻击,她来开路,飞林来防护。
只一道,飞林就听出来云轻不是这个鬼将的对手,或者说云轻要应付这个鬼将必须要花去很多的时间,他们现在没有这么多的时间来浪费。
七七四十九重叠加,扑面朝鬼将射去。
“来的好。”鬼将一声大吼,挥刀就朝飞林的四十九重叠加上对撞了上去,那凌厉的刀光,在阳光下几乎晃的人眼睛生花。
飞林一见鬼将刀锋,一贯波澜不兴的眼中一闪而过兴奋和惊讶,他看很真切,一瞬间,那鬼将挥刀几乎有上百下,好快的刀。
砰,一声剧烈的对撞声响起,飞林和鬼将齐齐退后一步,身子都是一颤。
飞林眼睛一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指按在笛子上,正欲在来,突然心中一荡,脑海中瞬间一昏,飞林顿时暗叫一声不好,中毒,无色无味的毒。
“快走。”飞林不及细想,一步跟上云轻,狠狠的朝云轻的背后撞去。
而同一刻,前面开路的云轻也觉得脑海中微微发昏,不由心下一凛。
“想走,没那么容易!”鬼将面无表情的嘴边,冷冷的勾起一丝冷笑,手中的鬼头刀,再度高高的举起。
而此时,在云轻身后互相扶持着走来的楚刑天和华阳太后,也刚刚走到这里,一见此情景,两人不由一愣之后,待看见包围在里面的是云轻,和远处卧在软榻上的齐之谦后,楚刑天缓缓的皱起了眉头。
“轻儿,王儿,我们去救……”华阳太后一看云轻被困在里面,不由焦急的道。
岂料话还没有说完,楚刑天一把抓住华阳太后的手臂,沉沉的摇了摇头,沉声道:“不!”
现在如此形势,他们两个自身都难保,那里还有能力去救人,不是等于把自己往火坑里面送吗?
“轻儿,她……”华阳太后也明白轻重缓急,他们现在那有救人的能力,可是……
缓缓摆了摆手,楚刑天沉着脸看着前方的围堵,没有再说话,只眉头紧皱着。
‘砰!’又是快捷无论的百刀砍在了飞林的音刃上,若说平日飞林那会这么差,再不济也是个平手,而现在那蓝色的不知道是什么毒药的,让他四肢无力,力不从心,导至音攻出现破绽。
“嘿嘿!”一声冷笑,鬼将再度高举起鬼头刀:“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面子你不要,那就别怪我得罪!”说罢,一刀朝云轻砍去。
“好大的口气!”正在此时,一道清幽的声音响起,听上去没什么异常,但是如此嘈杂的环境中,居然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同时一道劲风扑面而来,直击朝云轻砍去的鬼将。
鬼将见此眸中寒光一闪,变招极快,手腕朝后一挥,一刀对上了那临空击来的暗器,同时一个后空翻,快速的朝后退去。
沉闷的碰撞声响彻在几人之间,一片被砍成两片的绿叶,缓缓的没入了草丛。
鬼将眼见击来的暗器,居然是一片绿叶,不由眼中光芒一亮,紧紧的皱了皱眉。
同样看清眼前那一击的飞林,昏晕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绝对的差异,绿叶,圣天域的功力居然强到如此地步?
白袍轻扬,黑色的长发随风轻轻舞动,圣天域缓步从山林中走出,白衣无暇,高贵之极。
身后,列队整齐的士兵整整齐齐的站立在后,鉄甲寒光,一片森严。
“在我南域圣女的地盘,还轮不到南域王嚣张,更不必说你。”淡淡的声音在这一方天地中响起,把一切嘈杂声都压了下来。
本来撕杀的场面,因为有了圣天域的重兵压上,一时间都停了下来。
“圣子,圣天域。”鬼将看着眼前缓步上前,一身风姿的圣天域,从牙缝中蹦出两个字。
一东一西站着的齐之谦和楚刑天一听,不由眉眼都是一皱,上下打量圣天域,就是这个人是云轻的未婚夫。
一眼见之,两人同时脸色都微微变色,这圣天域一身风姿,居然比他们还甚,刚才这一击之力,更加强到如此地步,这个人……遥遥凭空对视了一眼,齐之谦和楚刑天眼中都闪过一丝暗色。
圣天域看了一眼巳经停止攻击的云轻,微微一笑道:“没事吧?我来晚了。”
云轻一边抑制着眩晕,一边看了圣天域一眼,那眼没有任何来晚了的歉意,只有微笑和明了一切。
明了一切。
他知道,他一直什么都知道,云轻扣紧了凤吟焦尾的琴弦,瞬间明白过来。
难怪他会出现在这里,因为他知道她一切的布署,所以,他并没有分兵走另外一条与此南辕北辙的路,而是现在出现在这里。
他清楚她要做什,掌握着她的举动,然而知道一切,却毫不犹豫的分兵给他们,让他们来帮且力自己,这个人,她看不透,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脑海中思索不停,圣天域既然没走那边,那么那个黑衣人难真的是他?他明明不给解药,却又引导她去找到,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与飞林对视了一眼,在飞林的眼中,云轻同样看见了恍然。
“是吗,也未必。”鬼将对视着圣天域,突然眉眼中厉色一闪,话音还没落,五指成,抓,一抓就朝近在身前的云轻抓去。
云轻,飞林,站在一处,就算两人头脑现在有点晕眩,飞林的经验也没有落下,一直放在唇边的血玉短笛,音刃而出,就朝鬼将击去。
同一时候云轻也快,五指一挥,一道音刃就朝鬼将击去,同时身形朝前就欲纵身而起。
说是迟,那时候,眼见三人的攻击要撞上,圣天域突然一步踏前怒声道:“好大的胆子。一边一挥手,一片绿叶朝着鬼将就击打了去,同时运起轻功就朝三人扑来。
飞林,云轻快,圣天域居然更快,两人的音攻才出手,圣天域的劲风巳经击了过去。
三人联攻,还愁对付不了一个鬼将?!
这样的想着,云轻突然感觉到一股暗劲,无声无息的打在了她的手腕上,手腕上的力道顿时一弱,一指头滑了下去。
云轻顿时心下一凛,双眼一抬朝圣天域看去,这力量,这个方向,是圣天域。
脸上蕴藏着愤怒,眼中却带着笑意,圣天域见电光火石间云轻就判断出是他出手,不由对着云轻一扬眉,轻轻的眨了眨眼。
云轻看之,圣天域这是什么意思?
眉眼快速的转动,云轻凡个转眼间,骤然明白了圣天域的暗示,该死,火莲花,生长在南域王的雪山上,这不是一个去南域王的领地最好的借口,最直接的办法。
一念转过,云轻面色一变,一把按住脑袋,身体朝后就倒,口中发出一声闷哼,直直的朝身后的飞林身上倒去。
飞林正与鬼将的刀光对上,音攻都还没吹完全,云轻突然这一倒,撞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一享按错,最高音攻立刻打滑跑调,飞林顿时变色,反手就朝倒在他身上的云轻捉住,同时返身就欲避开。
然而中毒的他再快也快不过鬼将,只见鬼将不顾圣天域迎面击来的力道,一个猛扑扑上来,一把扣住软倒的云轻肩头,运劲就往回扯。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同一时候,圣天域的力量结实的击在鬼将的胸口,鬼将一口鲜血喷出,却紧紧拽住云轻就往回扯。
飞林见此顾不上再用音攻,挥掌就欲朝鬼将击去。
没想他手才微动,云轻垂在他手臂上的手,微微的捏了他一把,这是……
飞林也精明,虽然一时还没想出为什么,当下却立刻变招,脚下一软,一个呛促就欲跌倒,显然是中毒巳深,在难支撑。
飞林一软,再没有阻拦鬼将,鬼将一把捉住云轻,飞快的退回了南域王的阵营,而此时圣天域才刚好扑至刚才云轻站立的地方。
鬼将是知道他毒药的厉害的,因此一点也不起疑,反手一把扣住云轻的脖子,不顾嘴角鲜向,冷冷的看着圣天域道:“想害你们圣女死,你就动手!”说罢,扣着云轻缓缓的朝后退去。
圣天域见此脸色鉄青,沉声喝道:“你今天敢把我南域圣女带出圣女的领域范围,来日我必领兵踏平你南域王领土。”
“哼,笑话,你敢动手尽管来。”鬼将扣着云轻的脖子,狠狠一扣,指甲深入云轻雪白的肌肤,立刻酝酿出一丝血迹。
“大胆!”圣天域见此立刻踏前一步,大喝道。
鬼将见圣天域如此关心云轻,不由嘿嘿冷笑着道:“你敢在上前一步,你看我敢不敢,我死不打紧,这么多人死了也没关系,全当是给南域圣隌葬,也值得!”说罢阴测测的笑了起来,却扣着云轻不断的后退。
圣天域面色鉄青,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却一挥手,阻止了身后士兵的紧迫,冷冷的看着鬼将道:“你给我记住,你南域王再无安宁之日!”
冰冷的声音响彻在这方天地中,这是圣天域在朝南域王宣战了。
鬼将面色几变后,再度恢复到面无表情,冷冷的道:“不要你南域圣女的命,你就来!”说到这,人巳经扣着软倒的云轻退到了山林边,一个翻身上了林中的战马,纵马狂奔而去。
云轻被鬼将抓在胸前,昏沉沉的垂着脑袋,脑子却不断的想着,圣天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提醒我?但绝对不是为了提醒她这样去南域王的方法最快,这个人一定有他的算计。
他可以算计,但是绝对不能把她算在内,她不会当他的枪手,云轻低垂着头,开始猜测圣天域的目的。
齐之谦见此立刻一挥手,看了眼不远处的楚刑天,送上两匹马,快速朝鬼将退去的方向追去。
楚刑天见此也不多说,纵身上马跟上,这个地方,不而逗留。
圣天域看着眼前如潮水般退去的南域王的人,缓缓的一挥手:“除去大将,一个不留!”
“是!”响亮的应道,他身后的人如猛虎出笼,朝着快速退去的南域王兵刍追击而去。
全身而退,想的美,怎么也得留点东西下来做交代。
听着远处传来的嘶杀声,圣天域抬首看了眼九曲龙可的方向,南域圣女,南蛮王,划江而治,九曲龙河的对面就是南域王的统治,那可真是一片沃土,沉寂了这么久,也该热闹一下了。
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高深测的笑容,白色长袍被风吹得飘扬,黑色的头发随飘动宛若神袛。
第129章 釜底抽薪
春光无限好,暖暖的春风吹来,那圣女宫第四宫的桃花开的更加艳丽了。
“什么,云轻被南域王抓去了?”暴怒的声音从圣女宫第三宫传出来,独孤绝盯着眼前的飞林,面色狰狞的几乎要把人吃了。
飞林把云轻在九曲龙河种得到的龙筋给雪姬,他专程跑回来,就是为了把这个东西带给雪姬,让别人来,他都不能相信,而丁飞情,暮霭等直接朝南域王的实力追了过去,都不愿回来,所以没有办法。
闻言,飞林一边扇风,一边慢条斯理的道:“是啊。”
话音还没落,独孤觉一摔袖子就往外冲,满身的杀气,氤氲的比吧第三宫的炙热。还要狂烈。
墨银见此一个闪身挡在独孤绝的身前,面色难看的急吼道:“陛下,你不能出去。”独孤绝身上的阡陌还没有解,虽然在这第三宫内,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一旦出了第三宫,那后果就不堪设想啊。
“让开。”独孤绝脸色铁青,一拳就朝拦住他路得墨银攻去,墨银本就不会跟独孤绝动手,可这种情况下,他不动手难道让独孤绝出去,当下一咬牙一拳头就跟独孤绝对了上去。
而此时,边上的雪姬满脸苍白,云轻被南域王抓走了,怎么会?
“不对,云轻绝对没有事。”拳风对撞中,满脸冷色的雪黎看着飞林,突然冷冷的道。
一拳头正欲砸在墨银的身上,独孤绝闻言拳头一收,唰的一个转身就看向坐在那红色大椅上,一派悠闲的飞林。
一派悠闲。
云轻若是有危险,飞林绝对不会是这个表情,他这个师傅对云轻的关心,可不是假的,而现在居然一派悠闲,这……
独孤绝狂躁的心一下就平静了,关心则乱,他也会犯这个错误。
冷冷的瞪着飞林,独孤绝的眼中杀气氤氲,拳头捏的咔嚓作响。
旁边的雪黎见此暗暗松了口气,所谓旁观者清,就是这个道理,独孤绝和雪姬与云轻的关系,太亲密了,亲密到会动容。
飞林看着独孤绝满身杀气的瞪着他,不由挑眉笑了笑后缓缓道:“确实是被抓走了,不过也分主动和被动。”
“从头说来。”独孤绝闻言眉头一皱,沉声喝道。
当下飞林也不再卖关子,详细的把一路上所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独孤绝听。
炙热的第三宫内,一时间只有飞林的声音回荡在其中国。
半响后,独孤绝紧紧的握了握拳头,低低的吼道:“这个笨蛋,这么危险她还去。”拳头狠狠的揍在了地上,那眉眼种却藏着比第三宫地下的岩浆还更炙热的感情。
被南域王抓走,以身犯险,就算有丁飞情,暮霭等人随后跟去,也着实危险,这个云轻为了他,真正是一点也不顾及她自己的安危。
这个云轻,这个云轻,怎么能不让他爱到骨子里,放在心坎上啊。
“南域王危险,不过我却觉得圣天域更危险。”飞林看着独孤绝,懒散的神情中,突然一闪而过精光。
当日,云轻被抓走后,圣天域就给了他那南域王不知道是什么毒的解药,相对圣天域的安然自在,不同于云轻被抓时候的表情,他再蠢也看出了里面有问题。
因此这也有一点为什么他没让小左小右回来,而是他亲自跑一趟,有些东西,早点知会独孤绝,顾及会得出不一样的东西,毕竟独孤绝食身处高位的人,一辈子玩转在手里的可是权利和计谋,不比他们身在江湖,对圣天域的做法和手段,应该比他们更能猜测其中滋味。
独孤绝听着飞林的话,双眸中一闪而过厉色,眉眼几动后,手中敲打在他坐的地面,沉声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借机用兵,一统南域。”
冷沉得八个字摔出来,惊讶的雪姬和雪黎面面相觑,长大了嘴说不出话来,南域圣女和南域王对峙成百上千年,双方势力都已经成形,岂是那么好吞并的,他圣天域居然打这个主意。
相对于雪姬和雪黎的震惊,有点猜测到得飞林却没有多大的神情变动,此时点了点头,沉声道:“我也觉得是这个意思,要不然他最后关头赶过来,却那样就收场,还不如不出现,他这是需要一个借口,一个对南域王用兵的借口。”
独孤绝眉眼种瞬时酝酿期一片暗藏的遇见敌手的兴奋,圣天域做这么多事情,只为了成全他一统南域的野心,厉害,厉害,感情他们都成了他的棋子,以他牵制云轻,以云轻牵制南域王,高手,他这辈子还没碰见过敢拿他当棋子用的人。
“他想一统南域,我们正好可以浑水摸鱼。”沉默在一旁的墨银突然压低了声音道。
独孤绝闻言微微点了点头后,突然抬头看着飞林道:“现在的情况?”
“传令四方,击鼓而动,兵士已经集结在九曲龙河的边上,他要率兵攻打南域王了。”飞林一路从九曲龙河的方向朝幽城而来,把一路的动荡可都看在眼里。
“好快的动作。”雪黎此时冷冷的插了一句嘴。
如此快的动作,如此到位的集结,那么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圣天域早有准备,或者说他早就开始准备了,这个人的心已经不再圣女这方土地上,早就在染指南域王的势力了,一想到这里,雪黎不由打了个冷战,她还自以为自己能干,原来也许在圣宗的面前,什么都不是。
独孤绝听着雪黎的话,突然眉眼一亮,一股嗜血的邪笑渐渐的在他的脸上蔓延开来。
“负责镇守幽城的是谁?”独孤绝冷冷的看着雪黎。
雪黎痛独孤绝这么问,微微诧异了一下后道:“是林王,圣宗,也可以说是圣天域的心腹。”
“肯定?”
“肯定。”她当了圣女二十年,虽然到头来还是一败涂地,不过这点她还是探听出来了的,若是连对手都不知道,她也算白当了这么多年的圣女。
林王是圣宗命她亲封的异姓王,乃圣天域手下第一大将,执掌兵马大权,只听圣宗也就是圣天域的调动,圣天域不在,自然是他坐镇。
原本也意味麒麟王能有那么大权势,定然是圣天域身边一个了不起的角色,没想到前些日子,圣天域一道命令直接把麒麟王掉去了荒芜的边关镇守,什么兵权高官的都给解下,只因为一句,他得罪过云轻,所以一切都没了,因此排除麒麟王,那就只有林王了。
独孤绝见雪黎万分肯定,不由冷冷的点了点头,沉声道;“好。”
墨银听独孤绝此言,双眼微微一动后,双眸中一片兴奋的道;“陛下,你的意思是?”他跟随独孤绝最久,对独孤绝的心意,那是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敢利用我就要付出代价,他不是喜欢南域王的势力,那就成全他。”独孤绝面上一闪而过嗜血的杀气,冷酷无比的道。
飞林一听独孤觉得话,陡然睁大了眼,看着独孤绝道:“你的意思?”
独孤绝没回答飞林的话,只是对飞林冷酷之极的一笑,那一笑充满了冷血与杀气。
“傀儡术,你会吧?”缓缓转过头,独孤绝满脸冷色的看着雪黎,待在这里无聊,云轻倒是把很多圣女王宫中只能给圣女翻阅的书籍搬来给他看,这些傀儡术,他可是记忆犹新。
雪黎先是没明白独孤绝的意思,悠闲懵懂的看着独孤绝和墨银,此时听独孤绝这么一问,整个人一下就跳了起来,面上闪过明了和激动,连连点头到:“会,我会。”
雪姬听独孤绝这么问,虽然她不大管事,但是这傀儡术能做什么用,她还是明白的,不由瞪大了眼看着独孤绝。
飞林也是翻阅过这东西的,一听眉眼中精光大作,坐直身体看着独孤绝,眉眼中闪过了一丝笑意。
“但是,这个……这个……”
“给我延缓一个晚上,我自会处理。”独孤绝打断雪黎突然来的吞吞吐吐,冷声喝道。
雪黎听言与雪姬对视了一眼,片刻后狠狠的一点头,离开一个晚上而不冻结血脉而死,她们研究了这么多日,还是勉强能够办到的。
飞林见此面上的严肃已经完全消失。看着独孤绝摇头轻笑道:“大秦翼王,杀伐天下,手段无双,果然是不能轻易得罪。”
独孤绝闻言抬头看着飞林,整个人一闪而过霸气,沉声冷冷的道:“敢利用我和云轻,而不付出代价的,这个世上还没生出来,是他自己给了我机会,就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冰冷肃杀的声音回荡在第三宫里。充满了自傲和嚣张。
“好好,看来我们真不用担心你,这里你看着办,我去找云轻。”飞林大笑着起身朝独孤绝道。
什么叫釜底抽薪?什么叫鸠占鹊巢?也许圣天域在南域王那里称王称霸的时候,独孤绝会告诉他这两个成语的意思。
这个世界上,把独孤绝扔在一个没有能够克制住他的人,同时又在心脏部位的环境里,这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
“保护好她。”独孤绝没有在抬头看飞林,沉声交代了一句,边开始策划后面的事情。
飞林则自顾自的朝外走,闻言也只淡淡的挥了挥袖袍,就走出了第三宫,两人真是干脆的很。
来了独孤绝此处一趟,飞林把整个心都放下了,权谋,果然还是帝王的把戏,这下,他们只需要好好看住云轻就好了。
桃花飞舞,一地春光灿烂。
南域,越是朝着南方,第十便越加的平坦,因此南域王的势力范围内,比圣女势力,不说其他,这道路倒是好走多了。
山花灿烂,满地蝴蝶翩翩飞舞,刹是好看。
一跳清澈的小溪旁,一堆车马正在稍作停顿休整,黑压压的士兵包围着居中一辆马车,洗刷用水都是一轮一轮替换,马车周围从来不会有少于上百人,看来这马车上的人物分外重要。
“喝口水。”链子轻柔的掀开,齐之谦满脸微笑的递上来一壶清水。
云轻斜斜靠在马车内,抬眼看了一眼齐之谦,冷冷的没有动作。
但见她身上的凤吟焦尾早已经不知道被取到了哪里,双手用丝巾捆绑住,马车内浓郁的香味,整个包围住她,如此香味正是那日在九曲龙河边所用之毒的香味,让她一点力气也没有。
齐之谦见云轻冷眼看着他,不由微微苦笑了一下后,轻柔的道:“别生气,你也知道若不是这样,困不住你,多有得罪了。”
顿了顿后,朝前一步,把手中的水递到云轻的嘴边,轻声道:“来,喝点水,此去南域王宫还有一段距离,你可不能有个三长两短。”
云轻看着满脸温雅的齐之谦,眉眼中闪过一丝冷色,这个人,她不喜欢。
“给脸不要脸,要喝就喝,不喝拉倒,他妈的。”正在这时,马车旁鬼将突然闪身过来,一把抓住了齐之谦的手。齐之谦一个没防备,手一抖,满壶的水立刻溅出,溅到了云轻的脸上,身上。
齐之谦顿时微微一皱眉。
“哼。”鬼将见此则一声冷哼,眉眼中闪过鄙夷,作势就要夺过来齐之谦手中的水,然手中暗劲却一拨,就欲整个当头朝云轻浇来。
“手稳点。”正在此时一旁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一手闪电般的伸出,一把抓住了鬼将的手,按住了那水壶,却是楚刑天。
鬼将面色一沉,冷冷的道:“怎么,你心疼了?”
出新天面色一沉,满脸微怒的看着鬼将,沉声道:“不管怎么样,她都是南域圣女,与你南域王平起平坐,南域王请她来,可不是给你羞辱的,若是她一个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南域王没有圣女作为掣肘,我倒想看看,这一仗,你们怎么应付?我们的盟约又怎么给我们交代。”
冰冷的声音流淌而出,却是语语击中关键处,鬼将一时间本来就毫无血色的脸上,更加的血色全无,一片铁青。
“楚王的话言之有理,鬼将今日负伤擒回南域圣女,如此大功,南域王定然会重重有赏。可不要因小失大啊。”齐之谦面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朝鬼将道。
鬼将听言,看了三人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一甩手转身走了开去。
圣天域那一击之力,几乎废去了他半身武功,岂有不借题发挥的。
看着鬼将离开,楚刑天没看卧在马车内的云轻一眼,转身就走了开去,齐之谦见此,轻轻把手中的水放在云轻的身边,依旧微笑着道:“没有毒,别为难自己。”说罢,轻轻的放下马车来女子,也走了开去,他知道云轻虽然中毒,不过这药在她身上只能起到酸软的作用,身体动不了,手腕微微动弹还是没有问题的。
马车内静卧着没有动静的云轻,半响深受拿过水壶喝了几口,缓缓的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什么话也没说,再度卧倒了下去,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
这毒素确实是针对长生果而配置的,能让她感觉到酸软,不过很可惜,她吃过的解药很多,这毒再强,也不过只能让她感觉到一点疲劳而已,还控制不了她。
以静制动,雪山是南域王的圣地,她等着目的地的到达。
马车外轻风阵阵,一番休整后,一队人马再度朝前而去。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是两日时间过去,这日夜间,晚风微凉,月亮隐藏在云层中不欲鲁连,一片黑漆漆的。
然就在这黑漆漆的夜色中国,两道人影快如鬼魅,及格闪身进入了林王府。
华丽的王府,不比七国的美轮美奂或者巧夺天工,更多的是一种自然力的烘托,天然自趣,朴实中蕴藏着奢华,却是不比七国王府差。
错落有致,负重道路七弯八拐,甚是复杂。
黑影晃动,却好似对这府里的地形知道的相当清楚似的,恰到好处的避开巡逻的士兵,飞檐走壁,如入无人之境。
夜色已经过半,除去巡逻的守卫,府里的人都休息了去,一地静寂无声。
无声无息的揭开主屋的砖瓦,独孤绝轻如狸猫一般潜伏了下去。
红木大床,撒谎国内棉躺着一个男子。
“谁?”屋内陡然不同的气势,瞬间惊醒了睡着的林王,林王不及睁眼,反手就朝枕头下的利剑抓去,居然悠然潜入了他的主屋,释放了他的气息,他才发现,来人必是劲敌。
他快,独孤绝更快,寒光连闪,一剑直取林王喉咙,胸口两处要害,寒冷的剑锋划过,那森严的杀气让林王一个颤抖,磅礴的压力,居然压的他想喊叫都喊叫不出来。
林王心中大骇,幽城种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厉害人物,同时反手为剑,连消带打的就朝独孤绝的胸口攻去,却是两败俱伤的打法,无法自救,那就只有逼迫对方回救自身。
独孤绝见此手腕一抖,左手两指急伸,朝着林王的利剑就抓去,右手的利剑却一点也没有停留,快速绝伦的刺下。
一片黑漆漆的,看不清眼前人的动作,只能够靠听风辨位,林王一听风声,脸色一变,一脚重重的一踢床沿,闪电般的就朝后射去,不求能够避开这一剑,只求能有一瞬间喘息之机。
然独孤绝怎么会给他如此的机会,剑光赫赫,紧跟而上,剑尖不离林王要害。
一连串的交手,只在片刻之间,快的几乎如闪电雷鸣。
林王听其风声,知其避无可避,不哟心下一横,手中长剑不再救己,洞门大开,全身上下一片空门,扬剑狠狠的就朝独孤绝的心脏要害刺去,一变一手重重的敲打在床沿上,立刻一声闷响就传了出去。
这是不要命了。
独孤绝见此双眼一眯,手中长剑越发加快,围绕着林王全身连挥,那森寒的剑气,在林王的要害,肌肤上划过,如此黑漆漆的时候,双眼又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靠感觉,如此下,那感觉被放大了无数倍,哪怕就是有了死亡的觉悟,也不由寒毛直竖,心下一瞬间惊恐之极。
“王爷,是不是有事?”正在此时,主屋外间的巡逻士兵的声音响起,那一声闷响,虽然不大,但是对训练有素的守卫来说,已经够了。
“快。”跟在独孤绝身后,小心翼翼的从房檐上爬下来的雪黎,闻言压低了声音,犹如蚊子一般的焦急道。
独孤绝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手中的长剑越发的舞的快乐,逼得林王根本作答不出,那冰冷的剑尖几乎已经贴在了心脏的部位上,那般的冰冷,死亡的气息那么的重,离他那么的近。
“王爷,王爷……”屋外的叫喊声越发的大了,其中透露出焦急。
“砰。”林王手中的长剑砰地一声撞上了独孤绝手中软剑的剑身,两剑摩擦而过,瞬间在黑漆漆的一片黑暗中,摩擦出一丝火花,照亮了独孤绝的脸。
“是你。”林王借着火花一眼看清楚了独孤绝的脸,瞬间双眼圆睁,眉眼中又是狂怒,又是震惊,又是惊骇,重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的神色一瞬间几乎狰狞。
苏孤绝要的就是这个时候,在火光的微弱光芒中,独孤绝手中利剑一出,一剑挑在林王的颈项上,刺了一个血点。
站在独孤绝身旁的雪黎见此,立刻跟上,手指一弹一黑色的小圆点立刻朝林王脖子上那一点血点飞去。快如闪电,一瞬间就没入了那红色的内。林王本来就狰狞的脸上,突然像是明悟了什么似的,顷刻间脸色一片苍白,眉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不敢置信和惊恐,一咬牙,反手一剑就朝他自己的颈项间抹去,居然是自己寻死。
独孤绝早有准备,立刻两指一伸,一把夹住了那三尺青峰,生生顿住了林王自尽的一剑。
然青峰寒栗,虽被阻止了趋势,却已伤了独孤绝的手指,独孤绝却一丝异样的表情都没有,手指一弹,一滴血飞速的朝林王颈项间那个红点弹去,瞬间覆盖于上。
火花熄灭,一切不过眨眼间的事情。
“王爷,王爷,出什么事了,恕卑职无状。”门外,等不到林王回复的侍卫们,一下急了,砰的撞门就朝主屋里间冲进来。
火把的光亮顷刻间照亮了整个主屋,里面情景被照耀的纤毫毕现,除了林王一个人,哪里还有独孤绝和雪黎的身影。
“本王没事,梦魇了,下去。”林王背对着众人,整理手中的床铺,屋中没有打斗的痕迹,林王森上也什么伤害都没有,看上去好得很。
众冲进来的侍卫们见此,对视一眼,齐齐躬身道:“是。”一边快速的退了下去,屋内通明的火光,一瞬间又熄灭了去,回复一片黯淡。
林王整理好床铺,缓缓走至油灯面前,点燃了一盏灯火,灯火中,背影中一片完好的里衣,胸前一片破烂,胸口鲜血划过,布满了浅浅的伤痕,双目中微微有丝呆滞。
“林王。”低沉而冷酷的声音响起,独孤绝从床铺后面走了过来,看着林王冷冷的道。
“在。”林王缓缓转过头,看了一眼独孤绝,低头答道,神态很是尊敬。
独孤绝一见如此嘴角缓缓的勾勒出一丝邪笑,傀儡术,南域,不得不说这里这些莫名其妙,又神妙莫测的东西,有的时候确实很不错。
傀儡术,说浅白点也是毒,是南域最擅长的蛊的一种,利用药效短时间的控制人的精神境界,使其迷迷糊糊,这个时候若有他中蛊前一刻的记忆里害怕,或者是尊敬的人来问他问题,必定会全盘告知,事后自己本人还什么都不知道,是一种南域惯常用来审讯要犯的手段。
他对林王来说,想尊敬是不可能了,害怕倒是可以做到,因此在生死之际,把林王的恐惧之心完全调动起来的瞬间,雪黎下毒使蛊,效果果然很好。
只不过林王这个人本身强悍,除去圣天域外,一身本事完全能够跟坐镇圣女宫的一等人一拼,等闲是没有人敢来找他使蛊的,把他的恐惧之心逼不出来,反而让他把自己的恐惧之心逼出来,岂不得不偿失,因此就算雪黎等有想,也没那个能力动手,也没那个机会动手。
不过,这不包括独孤绝。
独孤绝身后跟着走出的雪黎,见此冰冷的神色中闪过一丝兴奋和仇恨,紧紧的盯着目光呆滞的林王。
只要中蛊三天,就在没有解除的时候,圣天域不再,察觉不了,林王轻易不会来圣女宫,这个歌傀儡人,他们要定了。
“圣天域给你什么指示?”独孤绝抖手收回软剑于腰上,摸了摸胸口的位置,刚才内力波动的太厉害,雪姬给的暂时压制阡陌一个晚上的药,看起来要到时候了,隐隐约约的痛开始弥漫,看来他要速度尽快,没多少时间了。
“圣子吩咐我们……”
“你们的军事分布图?”
“……”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
“你们的一切势力部署”
“……”
静寂的林王主屋内,低低的交谈声响起,暴露的却是核心的内容。
第130章 哑巴亏
风轻轻的吹过,天在缓缓的变动中。
鬼将,齐之谦,楚刑天,一路昼夜兼程前往南域王宫,也行走了快半个月时间。
天高地广,一马平川。
不似幽城的山势起伏跌宕,南域王宫地处平川,道路四通八达,相对于圣女势力下的领地来说,这方显然更加得天独厚,极尽繁华。
南域王宫,金殿上。
“禀陛下,南域圣女随同卑职前来作客平城。”恭敬而冰冷的声音响起,大殿正中鬼将一脸苍白的拜跪于上。
罗列与两旁的文武大臣,听言互相对视一眼,眉眼中都闪过一丝兴奋和明了的表情,九曲龙河边上的消息,可是早就传遍了朝中群臣,作客是假,被俘是真。
这么些年来,两方虽然敌视,暗中也动了不少的暗手,不过两方防备的都紧,想得手,谈何容易,没想今日居然能俘虏南域圣女,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有南域圣女在手,圣女势力还敢怎么着,那九曲龙河边上的兵士集结,什么圣子要发兵的消息,简直就可以无视,他们的王在手里,还怕他。
而且,听说这一代圣女还没有后代,雪簇也在没有后继圣女,有个闪失,那整个圣女统治的疆域一定大乱,不用他们动手,那一半势力就要垮台。
想到这里,大殿上的一众文武全臣,不由都面带难以言喻的兴奋笑意。
高坐金銮的南域王,闻言双眼一闪而过亮色,点了点头道:“难得圣女来做客,寡人自然要好生款待,人呢?”
“禀陛下,因路途遥远,卑职行路比较匆忙,圣女陛下一时身子微恙,卑职斗胆,请高公公先安置地方聊作休息。”鬼将面色不变的道。
此话一出,殿上的众人又都是齐齐明白的微笑。
“做的不错,稍后寡人自有封赏。”南域王看着下方跪着的鬼将,眉色中闪过一丝满意。
“谢陛下。”鬼将立刻满身恭敬的站起退后。
“今日就到此,寡人先去看看圣女,退朝。”南域王扫了一眼下方的众臣,眼中带了三分自得和狂妄,一挥袖袍站起转身就走。
“送陛下。”下方群臣这一嗓子,比起往日来,不知道洪亮了多少。
躬身送起南域王,殿内的文武群臣对视一眼,齐齐大笑着快速退朝离开。
今日这殿上的一番作态,不就是为了把消息传播出去,圣女在我们手上,要想妄动,可要先想清楚。
春风拂面,一切好似大利南域王。
南域王寝宫,不假秦国的古朴严肃和大气,充满了神秘感,柱身上雕刻的不是什么金龙啊,凤凰一类的瑞兽,而是长着翅膀的蛇,飞翔在云层中,看起来好生稀奇,殿内的各种摆设,也是稀奇古怪,处处透出属于南域的神秘和浓厚的信仰色彩。
云轻靠坐在南域王的紫檀木大床上,微微闭着眼,神态很安详,既不惊,也无恐惧,看起来好似真的在休息睡着了一般,从容的紧。
而她的身边分三个方向站立了三个男子,都是一身武装,观其气势,比之鬼将也不逞多让,看来应该是南域王手下的四大将领之三。
区区一个中了毒,毫无还手之力的云轻,居然出动三大将领把守,可见云轻之名远扬,让他们不得不万分小心,而齐之谦,楚刑天,华阳太后等人却不知道去了那里,并没有在身旁。
一片静寂,没有人说话,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响起,显得此处越发的宁静了。
寂静中,了阵厚重的脚步声传来,打破一室的安静。
“陛下。”把守着云轻的三大将领一见来人,立刻躬身喊道。
南域王一进寝宫,目光就停留在靠坐在他床头的云轻,冷冷一眼扫之,南域王嘴角缓缓勾勒起一丝冷酷的笑容,朝着三人挥了挥手道:“退下。”
“是。”三人一点迟疑也没有,转身就退了下去,远远而去,那中毒浑身无力的云轻,定然不是他们陛下的对手,这点他们很放心。
顿时,寝宫内只剩下云轻和南域王两个人。
“睁开眼,寡人知道你醒着。”冰冷的声音在云轻耳边响起,夹杂着不可一世的嚣张和冷冽。
云轻也干脆,一点也不作态,直接睁开眼睛看着站在床边的南域王。
只见这南域王三十岁左右年纪,额头宽广,眉如利剑直飞入鬓,国字脸,五官极为端正,本也是美男子一名,可那双眼中的阴森却让人不寒而栗,冰冷的光芒,几乎给人一种蛇眼的感觉,阴冷而绝情。
“好个美人儿,难怪这么多人喜欢你。”南域王看着云轻睁开的双眸,眉眼中一丝而过厉色,闪电般的一伸手,一把扣住云轻的下颚,嘴角勾勒起一丝宛若蛇笑一般的笑容。
云轻没有动弹,任由南域王抓住她的下颚,只冷冷的道:“放手。”
南域王闻言那笑越发的冷了,手指更加用力的捏着云轻的下颚,缓缓的道:“寡人从不懂什么叫放手。”
云轻闻言清冷的目光一冷,那南域王见此笑容却越发的加深,云轻一路上受他的药物控制,这么多日下来,就算云轻服用过长生果,那又怎么样,一样要她身体发软,动弹不得。
“真是好眼神,真漂亮。”对上云轻清冷的目光,南域王仿佛痴迷一般的看着云轻的双眸,一字一句的道:“这么好的东西,放在你这多可惜,不如拿给我收藏吧。”边说边伸手朝云轻的双眸摸去。
云轻见这南域王一瞬间变了个模样,又如此言行,不由眉头一皱,微微一晃头,避开南域王的手指,这个人说的这是什么话,他要挖出自己的眼珠?
南域王见云轻微动避开他的手指,也不生气,只冷冷的道:“不错,还能够动,更好,免得玩起来没兴趣。”
云轻听着南域王的话,脸色一瞬间冰冷,这个人的意思……
不容她念头转过,南域王如蛇一般冰冷的眼光,缓缓扫视了云轻全身一眼,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处女,嫁了人还能冒充处女,既然你想冒充,那寡人今日就帮你破。”说罢,一抓就向云轻的衣服抓去。
云轻眼光一利,靠在身体旁边的双手微微的捏成了拳头,沉声喝道:“你别忘了寡人的身份。”
南域王一把抓住云轻的衣服,闻言冷冷一笑道:“南域圣女,要不是你,寡人还没兴趣,那么多人争的女人,寡人倒要尝尝什么味道。”
说道这顿了顿后,眉眼中寒栗的光一闪,嘴角冰冷的笑容却越发的浓郁,缓缓道:“别寻死觅活,记着,寡人不吃那一套,美好的东西,寡人只有兴趣毁灭。”
云轻听在耳里,眉眼深处一闪而过肃杀,她知道圣女的身份对南域王一点也起不了作用,明明抓的就是她,难道还想待她如上宾,只是没想到这南域王一来就是如此,这个人心里好生阴暗。
“你别后悔。”冷漠之极的扔下四个字,云轻眼中一丝恐惧和惊骇都没有,只有冰冷和冷漠,好似这个身体不是她的,南域王对着说话的人不是她一般,冷静的吓人。
南域王没有收到预期中惊骇哭叫的表情,不由脸上的阴冷更加的重,眉眼中利光一闪,抓着云轻的衣服就欲撕开。
“报,陛下,边关战况急报。”正在这个时候,寝宫外突然一声焦急的声音远远传来,好似有人边跑过来,边高声道。
南域王一听眉眼瞬间皱了起来,抓住云轻衣服的手一下停了下来,转头沉声道:“什么?”
战况急报,那里来的战况急报?这个时候难道圣天域真敢跟他开战?
“启禀陛下,刚收到九曲龙河方面的八百里加急,据说是圣子圣天域带兵渡江,已经开始攻城了,现在几个大司马都已经聚集在议事殿,只等陛下一个人。”寝宫外焦急的声音快速道。
南域王闻言眉眼中骤然一闪杀气,手一挥,一把推开云轻,双眼一眯,冷冷的道:“还真敢动手,好,好,来人,给寡人好生看管,若有一点差错,提头来见。”
说到这,阴冷的目光一扫被他推在床上的云轻,冷声道:“没用的东西,你给寡人等着。”说罢,一摔袖子大步就朝寝宫外走去。
虐待云轻不过是个兴趣,边关战事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圣天域真的敢不顾南域圣女的性命,动手的话,他要他好看。
大门开出,两躬身守候在外的侍卫,立刻进门,仗剑立在云轻的身边。
厚重的脚步声快速的远去,一室阴冷的寝宫再度恢复寂静。
寂静中,云轻缓缓的撑腰坐了起来,淡淡的看了一眼身前仗剑立着的两个南域王的贴身侍卫。
站在左边的那侍卫一见,立刻面色一变,手中利剑一出就朝云轻砍来,同时张嘴就欲喊人。
中毒的云轻应该只能够稍微动一下脑袋,手脚,断然不能如此宛若无事一般的坐起,这不正常,这……
喉头鼓动,还没有声音发出来,站在他身边的另一个侍卫,突然指尖一弹,一道风声刮过,那男子颈项间鲜血瞬间禀射而出,双眼陡然圆睁,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旁边的人,缓缓的倒了下去。
另一个侍卫,袖袍一挥,卷起他的身体和长剑,轻轻放下,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
“你怎么发现的是我?”放下杀死的男子,另一个侍卫转头看着一点也不意外的云轻,眉眼中涌现一丝笑意,低声笑着道。
云轻看了一眼看着她的男子,淡淡的道:“味道。”
圣天域的身上有一种树叶的香味,或许是他用树叶做武器太久了,因此那淡淡的草木植物的味道,已经残留在他的身上,而她,对味道和气息,一直都很敏感。
圣天域一听不由呵呵的压低了声音轻笑起来,手在脸上一抹,也不知道脸上涂抹的什么东西,纷纷落下,手指挥过间,那绝色的脸容一点也不遮掩的露了出来,不是圣天域是谁。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就不抵抗,算的那么准我会来?”圣天域走上前一步,双手抱脸看着一脸淡然,看见他好似意料中的一般,一点也不意外的云轻,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云轻整了整衣服站起来,缓缓的道:“我若出了事,你的一切算盘皆为空,这还需要算吗?”
她不是笨蛋,那九曲龙河边上的一番作为,不过细细一想就能明白,想一统南域,以她为借口朝南域王发兵攻打,那么圣天域怎么会让她真正威胁到他的布置,若能让南域王扣住她为要害,圣天域不管背地里在强,也不敢公然危害到她性命的事情,毕竟在南域,她才是南域一半人的信仰,不是他圣天域。
明了了这一点,自然就不愁暗中没有人来救,既然有人来救,她又何必费心去逃命,费心去盘算一切,自然有人盘算好了,打理好了,奉到她面前来。
更何况,她现在手上没有凤吟焦尾,音攻打了九折,对上一般人没有问题,对上南域王,一个不小心,取不了他的性命,反而搭上她的,那就太得不偿失了,所以,干脆让怀里的貂儿也不动弹,审时度势,她也会,只是没想到是圣天域亲自来了。
圣天域听云轻这么说,不由眼中的笑容越发的深了,再度上前一步,笑容满面的看着云轻轻声道:“怎么办,越来越满意了。”居然把他的心思猜测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一路上跟着过来,一直就见云轻淡然而冷静,本以为她会伺机逃走,没想她居然把他的想法给看穿了,什么行动也没有,坐等他送上门来,把所有的都安排好,带她离开,真聪明。
云轻闻言淡淡的扫了圣天域一眼,冷冷的道:“走还是不走?”
圣天域见云轻撇开话题,不由眉眼笑的弯弯的道:“自然要走,这地方下次再来作客。”说罢,满面微笑的朝云轻伸出手。
云轻见此眉头微微皱了皱后,袖袍一挥遮挡住自己的手腕,连着衣袖把自己的手放在圣天域的手里,这里是南域王的寝宫,有危险和戒备森严,是不用说了,她出色的是音攻,不是武功,她那点轻功在圣天域面前简直就是小儿科,这个时候还是要靠他带着点的好。
圣天域见此眉眼中笑意更浓,一握云轻的手,拉着云轻就从南域王寝宫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窗外春光灿烂,实在是一个好天气。
在九曲龙河边带兵渡江,挑起战火的圣天域,没有人想到他居然没有在那里,而是出现在了南域王的王宫里。
漏算一招,也许,满盘皆输。
而此时圣女宫第三宫里,独孤绝坐在红色的大椅上,手指轻轻的扣着椅首,缓缓的道:“分两路同时南下,一助攻,一主攻,虚者实之,实者虚之,虚虚实实,用兵高手。”
墨银闻言面上闪过赞同之色道:“以王后为饵,把起兵的机会送上门去,坐实它,在救走王后,全力攻打,这个圣天域,厉害人物。”
现下整个南域圣女势力,都知道南域王对他们的圣女出手,抓走了圣女,圣子起兵讨伐,那是人心所向,众志成城的支持圣天域攻打南域王,一定要把他们的圣女救出,这个民心调动的好啊。
独孤绝点了点头,面上一闪而过嗜血的神情,嘴角勾勒出一丝冷冷的笑容道:“他要的粮草和兵马全部给他,满足他现在的一切要求。”
墨银恩了一声道:“明白。”
一切等圣天域过了南域王一半疆域的时候在说,那时候,才是最好的时候。
摸了摸热的几乎烤人的红色大椅,独孤绝抬眼望了眼朝南的方向,快一个多月没见到云轻了,不知道现在云轻瘦了没有?累着了没有?好想把她抱在怀里疼惜,而不是让她为了他而奔命,他的云轻,他的云轻……
墨银看着独孤绝脸上陡然柔和下来的表情,心里明了,当下也不出声,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第三宫外,两百多铁骑错落有致的团团把第三宫包围着,里面交流的一切消息,都不会泄露半点出来。
风轻轻的吹拂着,满山的青草疯长,春天,真是一个万物滋生的好时节。
平城,南域王势力下最中心的城市,此时平城外三十里驿道边一小凉亭里,一白衣飘飘的男子正喂着手中的貂儿喝水。
“铃铛。”一声轻喝,远处五匹骏马和一匹黑虎奔驰而来,正是飞林,暮霭丁飞情和小左小右。
一身男装的云轻闻声抬头看着奔来的五人,清冷的面上缓缓露出一丝微笑,笑容中白虎王带着小穿山甲一个猛扑扑过来,整个把云轻压倒,云轻见此摇头直笑,伸臂紧紧抱住这两个大家伙。
“有没有受伤?”丁飞情不待马匹停下,一个飞身就跃到了云轻的身边,拉着云轻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没事。”云轻见此拉着丁飞情的手,笑着摇头道。
随后跟上来的暮霭打量了完好无缺的云轻一眼,一边放下了心,一边微微挑眉道:“他人呢?”
“走了。”暮霭问的简洁,云轻回答的也简洁。
圣天域把她带到这里,把也不知道他怎么弄来的凤吟焦尾交给她,同时扔下消息说会知会丁飞情等人来这里找她,就潇洒之极的走了。
“怪人。”丁飞情听言皱了皱眉道。
“满盘皆算在其中。”飞林摸着下颚眼中激赏之色一闪后突然看着云轻道:“可惜,遇上你那家人,针尖对麦芒,这场好戏值得一看。”
云轻听言微微一怔后道:“什么意思?”
飞林扬眉一笑,也不啰嗦,直接把独孤绝当日的话转述给云轻听。
简洁的话语随风飘过,云轻的脸色越来越好看,眉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厚,到最后整个人灿烂的犹如春日的阳光一般,几乎能够耀花人的眼。
圣天域厉害,把一切都算在其中,她的绝更厉害,你算前面,我算后面,你征服南域王,我征服你的势力,一直都知道独孤绝厉害,也知道独孤绝玩阴的更厉害,这事情做的真绝。
“看把你高兴的,这小样儿。”飞林话音一落,丁飞情伸手就笑着捏上了云轻的脸。
“他是绝啊。”轻轻吐出这四个字,云轻的眉眼中夹杂着浓浓的情意和信任,这天下就没绝做不到的事情。
“盲目信任。”暮霭见此颇吃味的扔下一句,为何他就找不到这样一片丹心的女子。
飞林听言不由哈哈大笑。
云轻也是微微一笑,半晌,云轻收敛了脸上高兴的神情,看着几人道:“既然如此,我们也没有后顾之忧,现在我要去雪山。”
“啰嗦,快走。”云轻的话刚一落,丁飞情一把扯起云轻,拉着就走,来这南域王的势力,不就是为了去雪山。
身后,飞林,暮霭等人一点异议也没有。
春光灿烂中,几匹骏马和着老虎,如飞一般朝南域王势力的西面奔去,把一个偌大的烂摊子留给了南域王。
以圣女为奇货可居,本想挟天子以令诸侯,用以威胁南域圣女势力,现下圣女被救走,这奇货没了,天子不见了,却已经惹了一身的骚,那南域圣女在他们手里的消息可是才发了出去,才对圣天域领的兵马进行挑衅,现在没有了可以威胁的人,还被人指着鼻子要交出人来,否则打你个全军覆没,没理也就算了,还落个打落牙齿和血吞,南域王称雄南域一世,这哑巴亏吃的。
沉寂了几十年的南域,整个的开始热闹了起来,磨刀霍霍,铁骑骤起,风云从天边滚动了开来。
相对于这两边的热闹和混乱,云轻等昼夜兼程半个月后,已经来到了南域王势力中最西面,被封为圣地的雪山。
一片白雪覆盖,连绵望去,白茫茫一片,山势比之来南域的时候更加的陡峭,厚重的白雪堆积在山脊上,在金色的阳光下耀目之极。
这样的冰雪世界,就算五人游遍七国,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规模的银白天地,连绵万里,天地间皆是一片白色,好似天之尽头一般,神圣而巍峨。
第131章 怀孕
“真漂亮。”丁飞情看着眼前的冰雪天地,赞叹道。
云轻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震撼,本以为赵国边境的雪山已经是天下一绝了,没想到完全是小巫见大巫,这样的白雪臣龙,天下奇观。
飞林,暮霭两人眼中精光一闪,都是一扬眉,而他们身边的小左和小右,则完全都看呆了。
呼呼的寒风吹来,冷的人一抖擞,纵然几人都穿了一身的狐裘,也觉得这地界不比寒冬腊月差。
“我现在才知道九曲龙河就一小溪。”暮霭摸着下颚看着眼前的万里雪山喃喃的道。
九曲龙河也就周边那么点距离,而这眼前的可是万里雪山啊,那起伏跌宕的山脉一眼望不到头,那面积不知道比九曲龙河大到哪里去了,在这么大的面积中,找碗口那么大一朵火莲花,不比大海捞针容易。
飞林听着苦笑一声,艰巨的任务啊。
“走了。”苦笑归苦笑,飞林还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一挥衣袖就朝雪山中走去,在大也得找是不,总不可能那火莲花就那么凭空跳了出来,落在他们手中。
轻笑,嬉闹的朝雪山中走去,小左,小右,暮霭等一点怨色都没有,反而看起来还兴奋的紧。
云轻见此,微微低垂了一下眼眸,复抬眼微笑着跟上,一切不用多说,也无需多说了。
白雪茫茫,一片琉璃世界。
金色的光芒照耀在皑皑白雪中,泛起耀眼的光芒,好似神仙仙境。
山中岁月无甲子,这一进入万里雪山,云轻等还没怎么找,就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
几人穿梭在雪山上,没感觉到时间的变迁,天地间一片宁静,然而,外界却已经火热的不能在火热了。
九曲龙河边上,圣天域正式与南域王开战,打着救南域圣女的旗号,一路攻城拔寨,连下南域王三城。
士气之旺,民意之沸腾,乃圣女势力下从来没有过的高潮。
而南域王因为云轻没有在手里,没有制约圣天域的东西,同时也没想到圣天域做的准备如此的充分,失了先机之下,连吃了三个败仗,二十万大军连连退后。
同一时间,圣天域四处散播留言,声明只是为救回他们的圣女陛下,只要南域王送回他的圣女,他立刻停战,大家坐下来好生商量,毕竟南域平静了这么多年,所有百姓都不希望战乱,他也不希望点火蔓延,这也是逼不得已,一切全看南域王的态度。
这流言飞速的传开,本来同仇敌忾,以为圣女势力入侵,南域王势力下奋起抵抗的百姓,一下就采取的观望的态度,齐齐把目光瞄准了南域王,加之圣天域只攻城,不伤平民,因此这一口碑传出去那抵抗就更加弱了,反而讨伐南域王的留言在不断的壮大。
而南域王到哪里去给圣天域找个云轻出来,他若是有,还容的了圣天域如此嚣张,一时间怒发冲冠,集结南域王全部兵力,就欲与圣天域对上。
大战,一触即发。
而此时圣女第三宫的独孤绝,看着地面上茶杯里本来是凉水,现在已经受热沸腾,咕噜噜的冒起烟来,脸上的神色却冷的惊人。
“调动不了,什么意思?”冰冷而严肃的话声传来,独孤绝抬头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墨银。
墨银同样皱眉头道:“就是调动不了,林王手中的兵符对那二十万士兵不起作用,他们不受命。”说到这,眉头不由更加的紧皱。
幽城乃林王坐镇,圣天域已经给了他先斩后奏的权力,这处的一切他全部可以调动,兵符一半在圣天域手中,一半在他手中,圣天域不在,一切就应该是林王说了算,怎么他手中的兵符居然调动不了那二十万大军。
独孤绝听言缓缓靠在身后的红色椅背上,双手抱胸,皱眉沉思。
前日,他观圣天域在南域王的势力打的是热热闹闹,他正好可以利用,当下直接命令林王调出圣女势力的最后二十万兵力,对外则宣称是圣天域的命令,要在调兵前往增援,争取一口气拿下南域王。而实际则准备他自己派人接下这二十万兵力,既可以前进攻打在南域王势力上的圣天域,又可以反过来占了幽城,本是一举两得的好计谋,只要有兵符,还怕他什么。
但是,现在居然回复是调动不了,那二十万士兵不受命,这什么意思?圣天域的兵符对那二十万士兵不起作用?这怎么可能?
“难道兵符有三块?”独孤绝沉声皱眉道。
墨银摇摇头道:“林王也不知道。”
独孤绝听言眉头更沉,看着那烧沸的茶水,眉头越发的紧皱。
这什么意思,难道这圣女势力下也有圣天域指挥不了的力量,还是圣天域留了一手?
正这当口,雪黎快步走了进来,看着大殿中的独孤绝和墨银冷冷的道:“找我做什么?”
独孤绝抬头看了眼雪黎,沉声道:“这里到底是谁在做主?”
雪黎听独孤绝突然这么一问,不由微微愕然了一下后道:“除了圣子还有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独孤绝听言眉头皱的更加紧了,旁边的墨银见此冷声道:“他留在幽城的二十万兵马,不听他的,兵符无用。”
雪黎陡然一听,脸上诧异之极,失态的张大了嘴半天合不上,南域圣女势力下,表面是圣女为王,暗地可是圣子为王居然还有圣天域调动不了的兵马?不听他的,那听谁的?
独孤绝和墨银见雪黎一脸的震惊,半天说不出话来,心知雪黎这上面没有隐瞒他们,那这事情就奇怪了,难道圣天域还受人掣肘不成?
“我查了这么多年,一切权利绝对是在圣子手中,他就是这里的第一人,不会错的,我……”
“你们圣子是怎么产生的?”雪黎震惊的话还没说完,独孤绝突然沉声问道。
圣女是圣子和圣女结合生下来的,那圣子是怎么出来的?
雪黎没想独孤绝突然转变话题,微微顿了顿后才皱眉道:“具体不知道,是圣宗选出来的,反正有圣女的时候,圣子也就有了,不知道他们的出生,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选出来的。”
这一点,她曾经也有好奇追查过,不过没有任何的线索。
独孤绝听雪黎这么说,眉眼中突然一闪而过厉色,与旁边的墨银对视了一眼。
“额头樱花胎记的女子为王,那男子呢?历代圣子的权力交替是怎么进行的?他们就甘心放弃这么大的权力,从容退居幕后?”墨银看着雪黎,一个字一个字的沉声问道。
圣女年龄到了就即位,这意思着位高权重的圣子能掌握权力的时候也就是那么十几二十年,就会交付下一个圣子,试问谁会那么轻易的放弃权力?不会所有的圣子都是与世无争,视权力如粪土的吧,那么……
他们怎么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点。
雪黎听着墨银的问话,半晌回答不出。
在这里,这样的替换已经是一种规矩,一种好似吃饭睡觉一般的习惯,世人都认为是那个样子的,应该就是那样,从来没有人质疑过为什么会那样?这样的替换后,那些人到哪里去了?
而且,在世人的眼中,圣子不过是圣女的依附,圣女退位做太上皇,圣子自然就该走人,哪里会有人理会他们,因此这成了一个盲区,就连她知道圣子才是真正圣女势力下的王,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原来是这样。”短暂的沉默中,独孤绝突然冷冷的笑了起来。
雪黎看着冷笑的独孤绝,也有点明白了过来,不由陡然的打了一个寒战,在这热的几乎可以烤焦人的地方。
圣子拥有那么大的权力,而说放下就放下,从来没有人有过任何的反抗,这一点,若是没有更大的力量,或者说是能够掣肘的能力,怕是无法做到的吧,毕竟人的野心是个难以琢磨的东西。
这说明了什么,已然昭然若揭。
“我动到他们的老本上了。”独孤绝手指敲打在椅子上,面上带着冷笑,双眼中却一片杀气。
“陛下,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墨银也明了了,当下看着独孤绝沉声问道。
“什么都不做。”独孤绝双眸中一闪而过晶亮,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妖艳的笑容,俯下身去,抓起放在地面上的杯子,里面的水已经只剩下一半,独孤绝也不怕烫,一口饮了下去。
墨银闻言眼中光芒一闪,快速的点了点头。
圣天域不是个笨人,此次出兵,可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呢,统一南域,也许,他们都猜错了。
雪黎看着眼中血腥之色一闪的独孤绝,背上一阵寒毛直竖,秦王独孤绝,也许她小看了他。
火红的第三宫,红火的南域,点火纷飞,这个天下,此时一片沸腾。
而此时待在雪山上的云轻等人,却算是一片净土。
嘎子,嘎子,一行五人踏在厚厚的积雪上,一步一步挪动着,走的万分艰难。
“这地方怎么这么多雪?”丁飞情看着几乎齐小腿的积雪,面上闪过一丝烦躁。
这雪山上,有的地方还有路,有的地方积雪相对比较少,而有的地方则像现在这个样子,深可及膝,走起来简直比龟速还慢。
“问老天去。”飞林笑着道,丁飞情闻言不由白了飞林一眼。
“好累啊。”小左哀嚎一声,爬在积雪上走不动了,这地方雪又不太厚实,一身轻功也没多大用处,这般走了两个时辰了,累啊。
云轻见此停下脚步,温和的道:“休息一下好了。”小左,小右毕竟还是孩子。
暮霭闻言转过头来道:“在走几步,应该就出这片厚积雪区了,这里不太安全,在朝前走走。”边说边指了指头上的雪山。
此时他们正走在一高耸的雪山山脚,暮霭是赵国人,知道雪崩的厉害,这样的地方就算他们在小心,还是比较危险,到前面的空旷处在做休息比较好。
云轻听言点了点头,微微愧疚的看着小左,轻轻叫了一声道:“师兄。”
这一个多月来在这茫茫雪山中,不断的寻找,翻过一座山头在翻一座,都不知道走了多远了,她都有点受不了了,还不说小左只是一个比她还小的孩子,委屈他们了。
“还是小师妹最体贴,那给我坐大白虎吧。”小左闻言对着云轻笑的双眼都弯成了一条缝。
云轻闻言不由一下就笑了,摇头无语。
白虎王驮着小穿山甲,虽然它是动作,跑起来轻便,没他们走的这么困难,但是这样的地方,让它在驮着一个人,这……
“想的美。”站在小左身边的小右闻言,酷酷的冒了一句后,突然出手一把抓住小左的衣领,运劲把他从雪地里拔了出来,扔在了雪地上,同时一脚踢出,踢在小左的臀部。
但是小左立刻就像是个陀螺,咕噜噜的就朝前滚去,那速度,比走路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云轻,飞林,暮霭,丁飞情见此不由都摇头失笑。
云轻身边的白虎王见此,顿时虎躯一振,好似看见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般,仰头就是一嗓子,四蹄撒开就朝前面滚出去的小左追去。
那威风凛凛的虎啸,瞬间震荡在天地。
暮霭,飞林瞬间脸色一变,云轻,丁飞情相握的手,也同时一紧,笑容凝固在脸上。
“轰隆隆。”一阵闷响声好似从天际传来,沉闷而声势浩大。
云轻耳里听见响声,快速的抬头朝上方看去,只见那在阳光中洒着白色金光的雪山顶,正在微微的波动,旁边雪壁上的积雪开始缓缓的颤动,云轻脸色瞬间铁青。
“雪崩。”一声微微变色的轻喊出口,五人齐齐色变。
“快跑。”飞林一声大吼,手腕闪电般的伸出,抓住云轻和小右,纵身踩在积雪上,如飞一般朝前方的空旷处射去。
暮霭脸色一片苍白,一把抓住丁飞情,飞身就朝前冲去。
轰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仿佛闷雷从天边传来,夹杂着摧毁一切的力量。
积雪从山峰上崩塌着跌落下来,好似一层波浪似的,从山尖上汹涌而来,后浪吞并了前浪,越滚越大,咆哮着从高处狂冲而来。
铺天盖地的雪,几乎要吞没这世上的一切。
“快。”暮霭抓着丁飞情和小左,几乎如利箭划空,拼命朝前冲着,双眼中一片血红。
被飞林抓在手中的云轻,借着飞林的力量狂奔而走,几乎把轻功运到了极致。
身后咆哮而来的积雪,铺天盖地而来,要是被它吞没了下去,还有什么活理,几人都知道这后果,一时间只见几道身体犹如流星划过雪面,慌不择路的朝前狂冲。
而他们的身后,厚重的白雪狂飙而下,紧紧追在几人身后,纵然飞林,暮霭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可他们的速度也快不过雪崩的速度,只见人和雪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越来越短。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彻在云轻的耳边,几乎不用回头看,那冰冷的气息已经快袭上了他们的身体,那股寒冷就在身后。
脸色苍白,狂飙而走,几个人几乎要疯狂了。
“师傅,放……”三字才出口,云轻又快速的咬住了唇,她轻功比之飞林差远了,若是放开她,飞林凭借那么厉害的轻功,肯定能够逃过这一劫,可是这个时候要飞林放了她,自己逃走,说出这样的话是对飞林的一种侮辱,她……
雪球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云轻的后背几乎都感觉到了那已经贴近的冰冷,来了,来了,积雪追上他们了。
不要放弃,不会放弃,飞林,暮霭,拽着云轻等人,双眼血红,不停歇的朝前狂飙,前面不远处就是宽敞的平地,在一点时间,在一点就够了。
身后,雪速如电,轰隆而下,当头朝着云轻等几人就覆盖了下来,雪崩,在这方天地中他们才是老大。
“不……”尖利的叫声骤然响起。
不待几人绝望,疾奔的脚步下突然一空,狂飙而行的六人,同时身体往下一沉,朝下就掉落了下去。
那一片白雪地带跟着坠落了下去,露出一方断崖和那崖上的一颗枯死的老树,那几乎有五丈多长的树枝临空伸了出去,那上面堆积着一层薄雪,此时中心地带的枯枝已经断裂,留下一片空白。
白茫茫的大雪顷刻间覆盖住了这里,朝着断崖下滚了下去,沉闷的雪声,惊响在这一方天地,掩盖了几人掉落下去的惊叫声。
纯白的世界,一片白雪。
不知道多了多久,雪崩缓缓的停下,寂静,再度回归沉寂,除了这一方积雪再度加厚以外,没有任何的变动。
雪山,雪才是这里的王者。
断崖屹立在白雪世界中,骄傲的挺立着,远远望去,它才是这片天地的最高峰,而它身后的雪峰,则只是它的一个点缀而已。
断崖离地恐有几百丈,四周全是白雪覆盖,唯独断崖这方露出本来的山石面貌,其最中间的位置,一小小的石头凹出,微微突兀。
白雪覆盖的石头上,一阵微微的抖动,积雪缓缓散开,露出里面的一个人来,须发皆白,却是飞林。
摇了摇头上的雪,飞林顾上不其他,快速爬起,从雪堆里面再度拽出两个人来,正是被他护在身下的云轻和小右。
“怎么样?”看着眼前两人迷迷糊糊的,飞林不由一边轻点两人的太阳穴,一边快速道。
微微凝了凝神,云轻看清楚眼前的飞林,在看看身旁同时清醒过来的小右,摇摇头道:“还好,师傅呢?”她知道在落下的一瞬间,飞林把她和小右护在了身下,这般的大雪,飞林……
“死不了。”飞林见两人都还好,虽然出了点血,破了点皮,好在都没有伤筋动骨,不由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摸去脸上的白雪道。
云轻上下好好打量了一下飞林,见飞林脸色虽白,气色还到好,看来不是骗人,心下也微微了放了点心下来。
“姐姐他们呢?”这心一放下来,云轻打量了一下四周,见丁飞情他们的踪迹不在这里,不由脸色一瞬间变了色。
飞林看了眼石头下放,微微皱了皱眉后,沉声道:“那小子没那么容易死的,只要不被埋在深雪里,他就有办法逃脱。”要知道暮霭的武功是比他还要强上一些的。
云轻见飞林说的坚定,心下虽紧却也知道此时干着急无用,不由撑起身来朝石头下看去,怎么脱身才好。
“那是什么?”醒过来一直没说话的小右,突然指着边上山崖峭壁上,一火红的花朵惊声道。
低头看着石头下的飞林和云轻闻言不由齐齐转头看去,尖尖的花瓣,一层一层盛开着,好似水中的莲花,通身火红,妖艳之极,这是……火莲花。
第132章 变数
“可是你胎息不稳。”看着云轻脸上洋溢起的微笑,飞林咬牙沉声道。
看脉象孩子应该有三个月左右,怀孕初期三个月是孩子最危险的时候,一切根基都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而这段时间云轻劳累过度,奔波千里就不说了,什么的也不提,溺水几乎死去也不算,而雪山上这一重重的跌下,却动了根本,把一切潜在的不利都引发了出来。
云轻听言不待说话,苍白的脸色突然一震,整个的扭曲了起来,反手一把抓住飞林的手,嘴唇几乎咬出血来。
“怎么了?怎么了?”酷酷的小右见此也微微慌了神,一把抓住云轻的另一只手,面露焦急的大声道。
红,火红的色泽从云轻的身下酝酿了出来,在洁白的世界里,在这一片雪色中,那么娇艳,那么美丽,却那么让人胆战心惊,那是血。
疼,无法抑制的疼从小腹中蔓延了开来,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往下坠,那股拉扯的力量几乎让云轻的心都疼了起来。
“师傅,师傅。”云轻抓着飞林的手,下唇被咬的皮开肉绽,眼中露出惶恐和无法接受,那指尖的力量几乎要扣进飞林的肉里,对着飞林不断的摇头道:“不要,师傅……我的孩子……”
飞林手疾眼快的一把从雪地上抱起云轻,脸色沉的吓人却又夹杂着心疼道:“你连番遇险,胎息波动太大,可能……”接下来的话却有点说不出来了,如此征兆,有流产的迹象啊。
云轻被飞林抱在怀里,对上飞林的眼,整个人几乎疼的已经说不出话来,却死死的抓住飞林的手,强提一口气道:“求师傅救我的……孩子,师傅……”那一贯冷清的双眸中,此时蕴藏着最深的情感,最惶恐的焦急,那是她跟独孤绝的孩子啊,她不能让他有事,不能。
她年纪还小,以前也没人给她说过这些事情,纵然身体有点不对,她也没有太多的注意,何况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根本让她关心不到这一点上来,完全忽略了自己的身体情况,却哪里想到她和独孤绝的孩子就在这样的时候到来,就在她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孕育在了她的身体里,她没有关心到他的来临,现在若是在保不住他,她还有何面目去见独孤绝,她又如何不怨怼自己。
飞林对上与云轻疼的扭曲,却依旧死死看着他的眼,暗自一咬牙后,面上露出一丝傲气的笑容道:“你还真的把你师傅我当成是万能的,不过,很不巧,你师父我真的是万能的。”
说道这微微停顿了一下,看着云轻笑道:“放心,做师傅的自然保你们周全。”
云轻听着飞林这么说,不由微微的松了一口气,飞林那么厉害,他说没问题就一定会没问题的。
一手抚摸在腹部,云轻眼中露出万分的温柔,轻轻的道:“孩子别怕,娘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声音无比的轻柔,却万分的决然。
边上一直看着飞林和云轻的小右,微微皱眉看了一眼抱着云轻的飞林,他师父确实会一点医术,不过也只限于会把脉什么的,那里是真的大夫,更不说保什么胎儿,飞林那里会这个,更何况这里现下什么都没有,治伤的药他们有,保胎的药那里去找,他师傅这是在哄着云轻啊。
飞林见小右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不由微微对小右点了点头,小右不似小左,心思沉稳的多。
“马上离开。”飞林紧紧抱了一下怀中的云轻,朝着下方仔细打量。
这个冰天雪地的地方,一定要快速离开,否则大出血的云轻,估计孩子保不住,可能连她自己都要断送在这里。
“师傅,花。”脸色苍白,死死咬着牙保持着清醒的云轻,见飞林和小右开始找怎么下断崖的路,完全忘记了峭壁上的花,不由扭头看着不远处峭壁上的火莲花,那是救独孤绝的解药原料,不能丢弃,不能。
飞林听言,眼中闪过一丝深色,这个时候了,云轻还是把独孤绝放在心里的,这到底是怎样深的感情啊。
而小右闻言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纵身而起,小心翼翼的就朝石头边上的峭壁上攀爬去。
“小心点。”飞林见此沉声道。
奇花生长之处,一般情况下都有剧毒之物伴随左右,已为守护,这火莲花周围虽然看上去是一片石壁,可是万事还是小心为好。
话音落下,动作快捷的小右已经爬到了火莲花的旁边,碗口大的火莲花,散发着清淡的香味,不似莲花,反倒有点桂花的香气,花瓣上还残存着丝丝白雪,火红和白雪交加在一起,看上去越发的灵动。
小右一手扣在峭壁上的石头缝里,一手抽出一匕首就朝火莲花撬去,就在匕首快接近火莲花的瞬间,那火莲花的花瓣下,突然窜出一条火红的小蛇,颜色与火莲花几乎完全一样,因此就连目力如此之好的飞林和已经爬近了的小右也没有看清楚。
火红的小蛇,指头精细,很是小巧,然而蛇类颜色越是娇艳便越是毒,而这条火红色的小蛇,几乎已经红的如滴的下血来。
小右得飞林提点,早就防着在,此时一见鲜红的小蛇窜出,立刻手腕一动,不及挖掘火莲花,把手就朝红色小蛇的七寸砍去。
利刃如电,夹杂着寒栗的杀气,快如闪电的朝红色小蛇砍去,眼看红色小蛇立马要被小右斩与匕首下,然那红色的小蛇,居然临空一个翻身,头一歪一个闪身避过小右的一击,转口就朝小右扣在峭壁上的手咬去,速度比之小右还要迅速灵活。
小右见此酷酷的脸上惊讶之色一闪,变招极快的抖手就朝红色的小蛇再度砍去。
身后下方的飞林抱着云轻低头寻找着如何下断崖的路径,小右跟了他这么多年,那一身本事是他调教出来的,小小蛇儿在厉害,应该也难不了小右,因此并不是太担心小右,反而则急着下去,怀里的云轻身下,血沿着衣襟滴落在了雪地里,犹如寒梅盛开,鲜艳的让人心惊。
“师兄,小……心点。”云轻没有注意下去的路,只定定的看着小右,面上已经疼的无一丝血色,眼底深处却藏着担忧。
“没事。”峭壁上的小右闻言,头也没回的答了云轻一声,手中匕首快速挥动,还没有来得及在朝扑过来的红色小蛇砍去,那红色的小蛇嘴一张,一浓浓的红色雾气迎面就朝着小右喷了过去。
蛇毒,小右瞬间闭气,却止不住的身体一晃,头脑一片昏晕,手下的动作立刻一慢,他明明没有吸进去毒气,居然还感到头昏,这条蛇好毒。
然而就是这么微微的一慢,那红色的小蛇快如闪电的就朝小右的咽喉咬去。
云轻一直看着小右,虽然小右是背对着她,可是那淡淡的红色雾气和小右瞬间动作的一慢,立刻收到了云轻的眼里,强制保持着清醒的云轻见此,顿时大惊,顾不上腹部的疼痛,身体一震就要撑起,同时叫道:“小……”但是她此时的身体哪里还能够支持她动弹,只微微一动就软了下来,却惊了飞林。
飞林瞬间抬头朝峭壁上的小右看去,一眼见此不由脸色大变,转身就要朝峭壁上扑。
然而红色的小蛇与小右离的太近,就算飞林武功在强,也鞭长莫及。
眼看着红色小蛇一口就要咬在小右的颈项上,小右背后突然黑色的光芒一闪,一物如飞一般射到,张嘴就朝红色的小蛇咬去,红色的小蛇一见来敌,居然生生顿住去势,半空中一捏身就朝那黑色之物回咬去,两物瞬间看撕咬在了一块。
离的最近的小右此时已经吓出一声冷汗,微微定了定神后,定睛朝面前翻滚撕咬在一块的两家伙看去,一眼下,方看清楚,那与红色小蛇斗在一块的居然是云轻的貂儿。
身后本欲扑上来的飞林见此,不由松了一口气,而他怀里抱着的云轻见此也轻轻出了一口长气,还好有貂儿。
这口气一出,刚才强制动弹的身体,立刻更加的疼痛和疲倦,整个人开始发昏,靠在飞林的怀里不断的喘气。
貂儿怕冷,一直都窝在云轻的怀里睡觉,本来睡的好好的,被云轻从高处跌落给狠狠的一压,压的窝在她怀里的貂儿,几乎窒息,半天才回过神来,这一回过神来,就闻着蛇毒,那可是它最喜欢的东西,被压的身体发疼,正需要好好的补补,当下急冲而出,没想正好救了小右一命。
看着眼前翻滚撕咬在一起的貂儿和红色小蛇,小右嘴角抽了抽,貂儿是蛇的克星,现在这条红色的小蛇居然敢反咬貂儿,真正是强悍。
一边看着两家伙拼斗,小右一边快速的朝火莲花挖去,云轻的身体可支撑不了多少时间了。
狠狠的一口咬下,红色的小蛇身体上再度出现一伤口,漂亮的小蛇已经伤痕累累,而反观貂儿也不是那么好看,黑亮亮的皮毛中,露出几条红色的伤痕,伤痕中酝酿出血色来,貂儿居然在小蛇面前吃亏,这不由激怒了貂儿,牙齿爪子齐上,貂儿怒了。撕咬在一块。
飞林看着小右快速的挖出火莲花,返身下到了石头上,方再度抬头看了一眼峭壁上扭打在一块的貂儿和红色的小蛇,这么彪悍的毒蛇,他也是今天才看见,厉害。
“走这里,小心点。”飞林一边取下腰带把云轻紧紧绑在他身上,探身就欲朝峭壁下方而去,一边朝小右道。
他们所处的石头在断崖的中间部位,离地不高,但是也绝对不矮,要万分小心才是。
小右收里火莲花,快速的嗯了一声。
声音才挥洒在半空中,那峭壁上红色的身影突然一动,临空就朝他们射来,飞林眼角见此,眉眼一厉,手指为剑,两指就朝如内电般冲过来的红色小蛇七寸夹去。
飞林快,不想那红色小蛇更快,居然从飞林的指头间射过,直扑飞林怀里已经昏昏沉沉,失血过多的云轻。
飞林见此大惊,当即反手就朝红色小蛇劈去,然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红色小蛇嗖的一声直扑到了云轻的身上,快速一盘,缠绕上云轻的脖子,小小的蛇头贴在云轻的颈项上。
飞林脸色大变,已经劈到红色小蛇身边的掌风堪堪收住,反而反手一把挡住追上来的貂儿,脸色铁青的看着盘绕在云轻颈项间的红色小蛇。
那尖利的蕴藏着剧毒的牙齿就贴在云轻的颈项上,那里不比其他地方,咬一口还能逼出来,那可是要害,况且目前云轻还是样的境况,若是在被咬上一口,后果,飞林几乎无法想象了。
“云……”身后的小右也看见了,面上一闪而过惊恐,定定的立在当处,几乎动也不敢动,生怕有一点动弹激怒了红色的小蛇,那云轻……
一片寂静,好似天地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冰冷的寂静中,本来昏昏沉沉的云轻被颈项上冰冷的感觉一激,神智微微有点清醒,压抑着疼痛,伸手缓缓的就朝脖子上冰冷的东西摸去。
“别动……”飞林见此骇然之极的吼道。
云轻闻言微微睁开眼,苍白的脸上已经血色全无,张了张嘴道:“怎么……了?”手却已经摸上了颈项。
飞林和小右同时巨震,双双出手,一朝云轻的手抓起,一朝那红色的小蛇抓去。
然而,盘踞在云轻脖子上的红色小蛇,根本不理会飞林的手指,身形一闪小脑袋就贴上了云轻的手,整个的盘旋在了云轻的手上,小小的身子,盘踞在云轻的手上,好似玛瑙手镯一般好看。
飞林,小右见此同时一楞,手停在了半空。
云轻强忍着疼痛,抬手看了眼手中红色的小蛇,小小的身体盘踞在她的手上,满是伤痕,看上去楚楚可怜之极,抬头在看看在飞林的肩头,要不是飞林制止,已经朝红色小蛇扑过来的貂儿,云轻强自勾勒出一丝微笑,朝貂儿道:“别吃它。”一边收回手复抚摸上了腹部,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而那红色的小蛇居然也就爬在云轻的手上,贴着云轻的腹部,不动了,只那双眼牢牢的盯着貂儿。
飞林,小右见此对视一眼,面上都闪过一丝惊讶。
“怎么这么得动物的喜欢。”飞林收起警戒心,看着跳到云轻肩膀上,狠狠瞪着云轻手上的红色小蛇,却真的不去吃的貂儿,在看看那小蛇,飞林摇摇头,不在多说,抱着云轻就朝断崖下扑去,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若是在不救治云轻,他自己不悔死,也会被独孤绝分尸。
一时间,高高的断崖上,两道身影快速的攀援而下,几比猿猴。
而这个时候的圣女宫第三宫,坐在红色大椅上的独孤绝,突然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整个人觉得怎样都不对,烦躁的想杀人,坐也坐不住,不由起身在第三宫内走过来,走过去,一片杀气氤氲。
墨银看着眼前没来由狂躁的独孤绝,微微的挑高了眉头,怎么回事情?他们的陛下极能控制情绪,断然没有没有来源的烦躁,这是怎么了?
“陛下,你……”墨银的话音还没落,独孤绝突然一把捂住胸口,墨银见此立时脸色一变,一步抢上前来急忙道:“是不是毒发了?”在这第三宫快两个月了,独孤绝从来没有毒发过,今天怎么会毒发?
独孤绝捂着胸口,脸色铁青,疼,他的心一瞬间抽筋一般的疼痛,那不是毒发的疼痛,那是心在疼,心在慌,不对。
“云轻出事了。”拳头在瞬间握紧,独孤绝脸上的神色几乎狰狞的吓人,狂飙的杀气瞬间冲刺满了这空荡的第三宫。
墨银一听不由微微一怔后道:“怎么会?”没有任何的消息收到王后出事,他的陛下怎么知道?
一念转过,墨银一下拦在独孤绝的身前,快速的道:“陛下,王后有飞林他们保护,他们几个人的力量,若是不能保护王后周全,这个天下就没有人能够保护王后了,你要相信他们,更加要相信王后,王后不是一个弱小的人。关心则乱,陛下,你不能只凭感觉就判断王后是不是出事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就算王后这个时候出事了,退一万步说,你出了第三宫,能够赶过去,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相当实在的话,瞬间让独孤绝铁青的脸色,更加难看。
一拳头轰在身后的红色大椅上,红色的大椅立刻脆裂了开来,该死的,他保护不了他的云轻,他曾经说过,他要保护她,他要她从今以后只有幸福和快乐,他要做他遮风避雨的伞,他会永远的为她撑起一片天空,而现在,他被困在这个地方,他的云轻千里迢迢跋涉去给他找解药,他没有做到保护好她,而是她在为自己拼命,该死,该死,他这个废物。
墨银见此默默的站在旁边,这个时候他什么也没法说。
“把雪姬给我找来。”指甲深深的刺入手中,丝丝鲜血从指缝中飘落了下来,滴在了地上,立刻被炙热的温度蒸发,化作一片烟雾消失在其上。
独孤绝狠狠的握着拳头,不行,他要离开这里,他不能待在这,他放不下那个心,他……
一念头还没有转过,外间突然传来一声长啸。
示警的长啸,敌人。
独孤绝和墨银瞬间脸色一沉,有人闯圣女宫?不对,不管有没有人闯圣女宫,都不可能从他这里开始,而且那长啸的尖利和迅猛,示意措手不及的来敌入侵,这不是在闯圣女宫,这是只针对他所在的第三宫。
针对他?独孤绝和墨银对视一眼,他在这里除了圣天域的几个亲信和雪黎雪姬等人知道,整个圣女势力下都不知道,而且,他们现在所住的地方,等闲人等根本进不来,而现在居然绕过其他几宫,直接对上他,来者是谁?
激烈的拼杀声响彻在火红的第三宫外间,长剑碰撞的声音,处在里间的独孤绝和墨银都能够听的清清楚楚,两人不由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那外间可是他的两百铁骑,是他最精锐的队伍,如此激烈,来了多少人?
“砰。”独孤绝眉间才一沉,第三宫的大门突然被撞了开来,一身黑色装束,头脸都蒙着只露出一双冰冷的没有一丝表情的双眼的几个人,一展身手中长剑飞身就朝独孤绝扑来。
第三宫外的两百铁骑居然没有守住大门,独孤绝眼中厉色顿时一闪,挺胸在腰间一挥,软剑临空击出,就朝扑来的黑衣人对了上去,旁边的墨银同一时间挥剑冲上,一剑接过其中一人。
一声脆响,三剑相交,绽放出一线火花,独孤绝心中一凛,面前的两人居然与他战成了平手,这样强的武功,若来的都是这样的人,难怪他外面的两百铁骑阻止不了,这些人是谁?难道是……
看来这是专门针对他来了,今日要的是他的命吧。
剑光纵横,招招具是绝杀,寒栗的光芒在火热的第三宫中狂飙,一地杀气。
第三宫外,此时喊杀声越发的激烈了。
接连又是十几个黑衣人从第三宫外闯了进来,剑尖所向,全是独孤绝,一瞬间成十几人对独孤绝一人之势。
独孤绝在强也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墨银被三个黑衣人围着,剑光赫赫,却完全冲不出去三人的包围圈,眼角扫见独孤绝身旁之势,不由急的发狂,手中利剑招招都是拼命。
外间的两百铁骑没人冲进来护主,看来他们也完全脱不了身,墨银心中大急。
独孤绝手中利剑狂扫,身形纵横间就朝红色大椅的方向退,这么多高手,难怪连圣天域也奈何不了,他也吃不消,这股势力太强大了。
他退,那十几个黑衣人怎容许他退,十几人围成一圈,进攻退守完全合度,好似训练过千百遍似的,强如独孤绝也一连吃了几剑,手臂上鲜血顺着身体滴下,燃烧成烟。
来两个他可对,来三个他可以拼,来四个他也可以灭了他们,但是一来十几个只弱他一层的对手,他非神,又只能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打转,如何对付。
血色一点一点酝酿来开,四溅而出,强弱之势太明。
第133章 祸福相依
“砰”一声沉闷的对撞,独孤绝一剑时上对方三剑相交,强大的力量逼的独孤绝身体微微一颤,喉头一甜,一股腥味直接上涌。
内力消耗过剧,那阵陌的毒素开始隐隐发作,这般身处在炙热的犹如火般的世界,独孤绝却感觉到身休一阵发冷,渐渐有力不从心之态。
旁边的墨银见此不由大骇,不顾身周黑衣人朝自己砍来的利剑拼命的朝独孤绝冲来。
而黑衣人一个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一见独孤绝有微微的波动,立刻趁势几剑就朝独孤绝要害处刺去,端的是又快又准。
“公子“墨银一声尖叫。
“好大的胆子,敢在我圣女宫撇野。"正在这个时候,一声冷冷的声音。
突然响起,伴随着砰的一声大响,第三宫的后殿一下被打了开来,几道白色的身影鱼贯而八,快如闪电的朝被包困住的独孤绝冲来。
居然是镇守圣女九宫的宫一等人,只见前来的八个人,脸色冰冷,上面什么神色都没有,比之只露出双眼,什么表情也没有的黑衣人也不逞多让一刻长挑,白色长袍边上绣着蓝色紫色两边角色泽的宫七和宫八,脚尖一点地面,身形临空而起一个纵跃间直接冲至独孤绝的身边,两人刷尖一挑,快如闪电一般的接过朝独孤绝要害处刺来的利剑,创风凛冽,比之独孤绝也不太逊色。
宫七,宫八,乃镇守圣女九宫中除去圣天域,最强的人此时一出手局面立刻陡变,一到接下对独孤绝而言必杀的一刷,一人什么话也没说,身形一动,立刻成三人联手之势。
不管不顾朝着独孤绝扑来的墨银,一见形势有变,宫一等人到来,眉眼陡然一亮, 下一瞬间就放下了心来, 不管黑衣人是什么人,既然宫一等人出手了,那么这两方势力就是敌人,他们是敌人,那么就是他们的朋友,此时绝对可以信赖。
当下,缩头抗身,反手一剑就朝朝他砍来的利剑击打回去,身形在空中强行一扭,避开两道利剑再度与三个黑衣人纠缠到了一起。
跟着冲进来第三宫本来的主人两双胞胎,此时一声冷哼,用古筝的宫三,手腕一挥,一音刃击打在那红色大椅上,只听一声闷响,红色大椅上的夜明珠砰的脆裂了一颗,第三宫里的机关开始启动了。
地面瞬间开始裂开,火红的岩浆从地下冒了出来。
黑衣人好似知道这第三宫的秘密一般,一见火红的岩浆露了出来,那冰冷的双眼中没有一点惊讶,但是知道归知道,却好似并不太熟悉,对什么地方不会下沉什么地方会下沉判断不出来,因此一时间一下就混乱了起来,合围之势顷刻间瓦解,十几个人参茶不齐的站在零落的梅花桩上。
如此一站,完全让他们无法再合围,成了单兵作战。
站在后殿门的宫一等人见此,手中利刻出鞘,此时才纵横着冲了上前,把十几人分开来让他们做不到联手合击,那各个击破,凭借他们的力量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何况这是他们所熟悉的第三宫。
第三宫的地面不断的浮溥沉沉,上升下降,一众黑衣人一不小心就碰触到了炙热的岩浆,衣服,肌肤烧焦的味道,不过顷刻间就弥漫在了第三宫中,刺鼻难闻。
而独孤绝,宫一等人对这第三熟悉的不能在熟悉,这一下站了地利之利,又有了人和,一时间只见创光纵横,一片杀气反扑。
血色迸梨而出残落在火红的岩浆中,与那红色混合成了一块,刚才独孤绝还是险象环生此时却成一面倒的杀戮,镇守九宫的八个人到了,对方就是在来十几个,估计也成不了什么事。
独孤绝见此手中长剑一挥,一个飞身退后到了红色大椅旁,不再插手,开始调理内息,刖才内力波动的太大,阵陌的毒素要发了,身休寨冷的微微开始打颤,若连第一宫的火热都镇压不住他休内的阵陌,那可不是个好事情,因此不敢再动手,把面前的一切仝部交给宫一等人。
“呜呜。”此时第三宫外,鸣呜的笛声响起,从那大开的第三宫宫门。
传了进来,独孤绝听过这个声音那是第四宫那娃娃脸的笛声,心中一口气定了,宫四来了,那么外面的结果已经可以预料了。
有宫四半领他的毒虫前来,别说外而听起来几百人的混战可以结束,估计就是在多点人,也抗拒不了,那第四宫的毒虫可不是以一只两只来计算的。
杀伐,一面倒的杀伐,独孤绝坐在红色的大椅上看着眼前的一切,眉眼中闪过一丝冷沉。
一刷横扫,血花开在宫一的身前,宫一手腕一动一脚把面前的黑衣男子踢入了火红的岩浆,立时一股焦臭传了出来,那么大一个人猝下去却连个泡都没有鼓一下,就沉没不见了,只留下一阵烟雾。
烟雾在第一宫中升腾起,同样的青烟却是生命消失过后的痕迹。
一脚踢倒最后一名黑衣男子,宫二收剑转过头去看着坐在红色大椅上的独孤绝,挑眉似笑非笑地道:“有没有搞错,我们帮你,你居然坐那里看好戏起来。”
“过分。”用古筝的宫三转身瞪着独孤绝,占了他的第三宫就算了,反正这地方太热,他们两兄弟也不住这里,而现在居然他们帮着打架,他这个当事人坐这里纳凉,那里来的这种好事。
独孤绝阅言瞪了宫一眼,冷冷地道:“这圣女宫是你们在守。”冰冷的话语让宫三一时间无话,他们镇守圣女宫,而今天居然让人直接欺到第三宫,而他们都没有发现,这是算他们失误。
宫二一听不由微微笑了起来,看着独孤绝的双眼,眉眼中闪过一丝明了,缓缓的道“是我们在守,不过你可不算圣女宫的人。"
轻飘飘的话语落入独孤绝的耳里,独孤绝瞬间一杨眉,宫二的话很明白,他们知道这此人是来杀他的,并不是来闯宫的,守宫和帮忙这可是两回事情,他们可以出手也可以不出手,可以在黑衣人杀了他后在动手,也可以先动手这里而的差别可大了。既然话说的这么明白他们却出手了,抢在关键的时候赶来了, 他可不会奢望是因为他和他们的关系好,所以他们出手来帮忙。独孤绝日光中闪过一丝深思,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几个人,沉声道:“那你们为何会来”
“我高兴。”用剑的宫三一边收起长剑,一边倨傲的道。
“高兴。独孤绝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橹高深莫测的笑意,慢条斯理的道:“不怕得罪那里的人?”
此话一出,本来一脸轻松的几个人,立时脸色微微一变,同时皱眉看着独孤绝,独孤绝不避不让时视着几人。
边上的墨银仗剑站在独孤绝身后,紧紧的戒备着, 他们陛下的这话问的大尖锐了。
火红的第三宫中,一片沉静只剩下地面下的岩浆在吱吱的作响,那被全部踢下的黑衣人,烧焦的焦味在空气中弥漫着,充满了血腥。
“秦王就是秦王。"半响, 宫五淡漠地看着独孤绝道了一声。
"镇守圣女宫是我们的本分,谁敢在这里捣乱,就是与我们为敌,不管他们来自哪里。"一直没有出声的宫七此时突然缓缓地道。
独孤绝一听眉眼微动,缓慢靠在了身后的红色大椅上,看着眼前的几人,一字一句的道:“圣天域的能耐还不小嘛。”
此骤然听起来乃牛头不时马嘴的话听在宫八等人的耳里,却是另外一番意思,当下几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不为其他人知的含义。
“随你怎么说。"宫一冷冷的扔了一句出来,几个纵身间踩在梅花桩一样的地面上居然就这么潇洒的走了。
“秦王果然厉害。"宫八深深地看了独孤绝一眼,一挥衣柚居然也往外走去身后, 宫二,宫三,宫五,宫六,宫七紧跟着就朝外走去。
独孤绝见此靠在红色大椅上,没有看离开的几人,冷冷的道, "他们在什么地方?"
他不是一个能吃亏的人,今日对方能够找过来刺杀他,摆明了已经知道他的身份,或者什么,今日杀不了,还有明日,他现在出不了第三宫,等于只有别人杀他的份, 他连躲都躲不了,干坐等死,这可不是他的作风。
而他这段时间把圣女所有的势力都调查了个清楚,根本找不到那能够掣肘圣天域的势力,到底在什么地方?很神秘,很让人难以捉摸。他是外来人查找不出来,林王等不是圣宗的人,不知道那宫一等人一是本地人二是圣宗的人,他们若是还不知道,那就没人知道了他们能够派人来杀他,他只要有他们隐藏的地址,他定会先下手为强。
话说的模糊,宫八等人却是明白独孤绝的意恩的,他们问的不就走圣女势力范围下,连圣子也是棋子的力量。
“我们可什么都不知道。”宫二头也不回的微微一笑道,把自己等人撇的极是千净。
独孤绝闻言不由微微一皱眉, 他们绝对知道其中内幕。
“叫你的人,把外面的尸体全部扔第五宫去。”落在最后的宫五看了眼独孤绝,道。
毁尸灭迹,这是为销毁他们出手的痕迹,墨银微微一挑眉。
“白云深处,天之尽头。”宫一等人已经远去,最后一个踏出第三宫的宫五突然轻飘飘的冒了一句,话音还飘荡在空气中,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白云深处,天之尽头,这什么意思?”独孤绝眉头紧紧一皱,这话一定是在暗指地址,可是这漂浮得已经快上天的八个字,实在让人无语,他最讨厌猜谜。
皱眉中独孤绝手腕微微一动,按了红色大椅上的一颗夜明珠,第三宫的地面立刻快速的恢复,平整起来。
“叫雪黎过来。”恢复平静的第三宫中,独孤绝冰冷的声音穿透了空间
天色,缓缓的暗淡了下来,夕阳西下,一地惹火橘红,火红的宫殿映衬在这橘红中,耀眼的几乎让人无法逼视,宫殿外暗红的鲜血,一地的尸休,让这夕阳演染上了一缘杀伐和诡异。
这方天地,都是诡异的。
太阳从西方落下,再度从东方升起,快的让人抓不住,也留不住。
“师傅怎么样了?”万里雪山中一处小小的石头洞,小右满脸焦急地看着洞内的云轻朝飞林道。云轻身下铺着刚猎杀的白熊皮毛,身上也裹着孱厚的熊皮,但是整个人却依目在不断的发抖,脸上苍白的没有一缘血色,从昨日昏迷过去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整个人蜷成一目,双手无意识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就其在昏迷中,眉头都还是紧紧的皱着,好似在抵抗着疼痛,小右看的一阵阵心里发酸
飞林紧紧的抱着云轻脸色不大好看,沉声道:“不太稳。”一边说一边一点一点的喂着云轻喝药。
虽然此时已经没有在流血,但是情况看起来不怎么好,脉搏上孩子的跳动几乎感觉不到。
两人的身前燃烧着旺盛的火焰,火堆上架着一凹进去的石头,里面此时正熬着他去挖的人参,这冰天雪地的地方根本不产什么其他药草,这人参也是碰巧找到的,乃是上品只是怎么还不见生效,小右不由急的几乎要团团转了。
这地方乃是雪山腹地周围根本没有人家,一时半会也走不出去,药草如此稀缺,又是如此天气,云轻这一关过不过的去啊。
“再把火烧大点。”飞林硬塞云轻喝了两。人参汤后,朝小右沉声道。
小右闻言立刻把干的湿的柴都架了上去,这可是他几乎把方圆几十里的村木都砍了才找了这么点东西能够为云轻取暖。
“师傅还需要什么我去找?”小右一边扇去朝云轻扑去的烟,一边朝飞林道。
飞林闻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不是稳婆,也就知道点这个时候能用点人参保气在以内力灌注到云轻身体里,帮助她平息气血翻滚,其他的,他也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敢乱用, 要是吃错了,那后果......
小右见此酷酷的脸上一片焦急,顿了顿后一步就朝外面冲去,一边道:“我去找丁飞情他们,她是女子总知道该怎么办。"说罢就朝外面冲了出去。
他们从断崖上下来的时候,周围根本没有暮霭,丁飞情,小左等的踪迹,而他们又心急云轻,连忙找避风的地方和药草,一时间也就没有顾的上,暮霭那么强一定会没事的。
飞林见小右冲了出去也没喝止,这个时候他也忘记了丁飞情是女子,但是也是个没经过人事的女子,那里知道这些,就葺找到她又有什么用。
昏昏沉沉的云轻,被飞棒灌了不少人参汤,此时被小右的一声大吼,惊的微微清醒了点,轻轻的嗯了一声。
“没事没事,你没事了,要振作起来。"飞林一见云轻醒来,不由更加小心的抱着云轻,一边微喜一边快速道,这个时候需要云轻振作,如此冰天雪地,若是在昏迷下去那身体更加无法抵抗严寒,现在已经微弱的凡乎感觉不到的胎息,在不能保住气这孩子就……
耳里听见飞林的话,云轻越发的有点清醒过来。
“师博,把花——送去——送去——”微弱的声音响起,云轻双手护着肚子,断断续续的道。
飞林一听几乎大怒,这个时候还挂念着独孤绝,她自己已经如此,却还一心想着独孤绝,这个云轻,这个云轻啊。
洞门外冲去找丁飞情的小右还没跑出去两步,就见那红色的小蛇,突然闪电般的从雪地上飞射过来,插着他身边就冲了过去,小右没理会的在跑前两步,突然一步顿住,转身就朝洞处跑来。
红色的小蛇嘴里叼着什么东西,这家伙自从到了这里后就不见了踪迹,这个时候叼的什么回来。
红色的小蛇飞窜进洞一个躬身就射到了云轻的颈项边高高昂起蛇头,就把嘴里叼着的东西,朝云轻嘴边送。
抱着云轻的飞林见此微微一楞后,仔细看了一下,红色的小蛇嘴里含着的看上去是一杖蛇胆,只是未免小的太可怜了点吧,红色的小蛇已经很小了,这蛇胆更加的小,这是不是才孵化出来的蛇啊。
看清楚是蛇胆, 飞林知道蛇胆是好东西,这个时候吃就算没什么用,也不会出什么错,当下捏住云轻的嘴,让其张了一条缝。
红色的小蛇见此,立刻把嘴里含着的蚝胆给推了进去,飞林挺合作的一抬云轻的头强行让云轻咽了下去。
“这蛇到挺灵气的。”跟着追回来的小右见此轻声道。
飞林闻言点了点头沉声道“守护岢花异草之物,一般都具灵气,它们......”话还没有说完,怀中的云轻突然身休一震,呻吟出声。
飞林顿时大惊一把紧紧楼抱住云轻,急声道:"怎么了,那里不舒服?"一边快速的运功查看云轻的身体,难道刚才的蚝胆有毒, 怎么可能?
小右也是脸色一白,一下冲了进来。
两人才一动作, 眉头紧皱呻吟出声的云轻突然平静了下来,苍白的脸上缓缓浮现一丝红晕,眉头慢慢的松了开来,痛苦的面色,开始平静。
飞林见此一愣后,眉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喜色,反手模着云轻的额头,不再冰冷,微微有点热度了,飞林大喜,一把抓住云轻的手腕,探其脉搏。
双脉,不在如刚才那般隐隐约约几乎感觉不到,虽然此时也细微的很,但是却开始有了请晰的跳动,一下,两下,一下。
“好东西,好东西。”飞林顿时喜的大叫来开,旁边的小右见飞林如此喜形于色,肯定是云轻有救了,云轻的孩子也有救了,不由喜的连连槎手。
而此时红色的小蛇,从云轻的身上滑过,稳稳的爬在云轻的肚子上,盘卷起身休,舒舒服服的开始睡觉来了。
“多亏昨日没杀了它。”小右眼中几乎冒出星星地看着红色小蛇。话音刚落,身后黑色的貂儿一闪而过冲了进来,嘴上咬着一条通体漆黑的小蛇。
飞林一见,双眼瞬间圆睁,手快如电的从貂儿的嘴上抢过黑色的小蚝,见黑色的小蛇生有两头,而此时其腹部被咬开,里面的蛇胆不见踪影,不由面露狂喜地道:“乌乾,百年乌乾。"小右一听顿时睁大了眼,这个名字他看书中写过,乌乾,蛇中之王,生有两头,生长在极寒之地十年戍青色,二十年成蓝色,三十成深蓝,四十成白色,五十转灰六十成铁灰色,七十转黑,八十浅黑,九十深黑,百年方通休漆黑,眼前这一务色泽直比墨色,百年,百年之蛇王。难怪药效如此之好,百年灵蛇,那蛇胆怎么能不好。不管两人的震惊,貂儿见到嘴的蛇肉被飞林抢去,身形一闪就朝飞林冲去,吱着牙齿时飞林张牙舞爪。
飞林见此手腕一动,一把把百年乌干的尸体收了起来,笑眯眯地看着发怒的貂儿道, “这东西全身都是宝,可不能让你吃了。”貂儿见蚝肉不见了,不由大怒,对着飞林又咬又叫。
小右见此,脸上洋溢起浓浓的笑意,有百年蛇胆为药,云轻当能平安无事,一念转过,眼光对上爬云轻肚子上睡觉的红色小蛇,嘴角突然抽了抽,看着飞林道“那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品种?活了多久了?”居然连百年蛇王都杀了,这红色小蛇。
飞林此时心也放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红色小此,摇摇头道:"不知道,没见过。”书上没记载如此红的耀眼的蛇是什么品肿,至于它活了多久,这个问题,也许问它会比较清楚。
云轻的身子缓缓的暖了起来脸上的痛苦之色也消失了去,半日过后那双脉的跳动强稳有力起来,百年蛇胆,果然好东西。
飞林这下心是牢牢的放了下来,看着小右道:“给独孤绝传信去。”小右闻言立马动作起来。
几日后 圣女第三宫。
“陛下,王后的飞鸽传书。”一大早,独孤绝还没醒,墨银突然高吼一嗓子从外狂冲进来满脸狂喜。
第134章 云轻当兵
云轻的信,独孤绝唰的一下睁开眼,一个跟头就从红色大椅上高高跃起,飞身冲上前,一把夺过墨银手中的飞鸽传书,一眼扫到布条上面的印记,独孤绝高悬了这么久的心,一下就落定了下来,是云轻的印记,云轻没事,他的云轻没事。
紧紧的握紧了手中的书信,独孤绝沉了这么久的脸,一下就云开雾散了开来。
冲进来的墨银心下也是大为宽慰,他们的王后没出事,此时见独孤绝如此,不由脸上洋溢着笑容催促道:“陛下,快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墨银话音还没有落,独孤绝早已经展开阅读起来,一目十行扫过书信上的内容,独孤绝眼中欣喜的亮光一闪,嘴角勾勒出浓浓的赞赏和笑意道:“找到火莲花了,我的云轻真——”
一话还没有说完,独孤绝突然哑言,嘴角的笑容砰的犹如实质一般的固定在了嘴角,双眼陡然睁大,定定的瞪着手中的书信,好似要把它瞪出一个洞来一般,整个僵硬住了。
“王后找到火莲花了, 真是太棒了。"墨银听着独孤绝言语,不由大喜,九曲龙河的龙筋他们有了,那最古老的婆娑双村的根筋,不用说了,直接到第九宫那两株婆娑双树去挖就是了,而现在最难得到的南域王势力范围内雪山上的火莲花也到手了,那不是意味着解药马上就可以配成,他们陛下中的阵陌再也影响不了他了。
一时间墨银喜悦莫名满脸喜色地道:“王后果然厉害,这么容——陛下,你怎么了”惊喜赞美的话还没说完,墨银抬眼看着怪异的独孤绝,不由一楞后,收了嘴角的笑容,不解地看着独孤绝。独孤绝一双晶亮的眼,定定的瞪着手中的书信,那目光中的火焰,好似要把这书信烧出一个洞来一般,那么的炙热。
墨银见独孤绝没反应只看着手中的书信发呆不像发呆,发怒不似发怒,喜悦不像喜悦,到有点被雷劈中的呆愣,不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们陛下也有呆愣的时候,这书信中到底还说了什么?
"嘿嘿,嘿嘿。"正在此时,两声呆笑突然从呆愣的独孤绝嘴里冒出来,吓了墨银一跳,这是什么笑法。
"陛下!"墨银嘴角微微抽了两抽看着眼前笑的古怪的独孤绝,小心翼翼的出声。
“嘿嘿嘿嘿”独孤绝没理会叫他的墨银,嘿嘿笑个不停,那嘴角弯得越来越高,裂得越来越大,双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缝,整张脸好似开花了一般,傻笑。
墨银狠狠的吃了一惊,这书信中到底说了什么,怎么他们的陛下直接傻了,若他的理解能力没错的话,这是傻笑,他这一辈子都没敢想象独孤绝有这样的表情。
咽了一口水墨银很小心也很大胆的从独孤绝手中把那书信给轻轻抽了出来,而观独孤绝居然还保持着那个姿势,笑的只差还没流口水,墨银心中就是一阵骇然,什么消息让他们的陛下,如此这般?
“徒儿他女婿你老婆怀孕了”一眼扫到书信尾巴上的一句,墨银保持着小心的心态很沉稳的读到这里后,一瞬间脸色还是很冷静,不过这个冷静也只是一瞬间,紧接着墨银好似反映过来似的,突然双眼一亮,在快速看了一遍书信的内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墨银满脸喜色的大叫了起来:“陛下,王后怀争了,你有儿子了,陛下,大喜,大喜啊。”
"云轻怀孕了我有儿子了。”独孤绝喃喃的重复了一句,突然之间一收刚才的呆傻,仰头就是一声长啸:“我有儿子了。”
长啸声远远的传了开去,夹杂着狂喜和无与伦比的兴奋,穿云破月而出,把外间还剩下的铁骑齐齐吓了一大跳。
“我的云轻,我的云轻,给我准备上好的养胎药,准备我儿子的寝宫快准备。”双眼闪动着绝对的炙热和狂喜,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冷静的独孤绝,一连串的命令下达了下去。
墨银却听的满头大汗这此东西到哪里去准备,就算要准备也是准备在秦王宫,这里是南域啊,而且,这才怀孕,王子的寝宫,这时候他们的陛下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还没等他提出异议,独孤绝直接转身,相当沉稳的道;"我要告诉我哥去,我有后了,我和云轻有孩子了。"
墨银听言连连点头,这话还靠谱点,看来他们陛下果然还是意志力惊人,这般的大喜之事,还是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然这一观点还没有充分的表达出来, 墨银一眼扫到独孤绝的身影,立刻暗自哀嚎一声,捂着额头。
抬左手起左脚,抬右手,起右脚,这个同手同脚走路的人是他的陛下?是那个威震八方对死神也不眨一下眼的秦王?
看着独孤绝显然没有发觉,走的异常坦然的行为,墨银不由暗自摇头憋住笑容,他们的陛下到底也是凡人啊。
“快去叫人接应——”
“去把雪姬叫来——”
“云轻——”
一连串的吩咐无间断的从圣女宫的第三宫传扬来开,其中很多漏洞百出,无法执行。
春风吹狒在村梢间,嫩嫩的绿芽从枝干上冒出了头来,嫩绿的颜色映照在山水之间一片生机盎然。
春天的步伐在天地间跳动着快速的奔跑着,转眼就为大地铺陈上一片翠绿,温度也渐渐的暖和了起来,不在如初春时候的清冷,那温柔的,清爽的微风吹拂在身上给人一钟懒洋洋的感觉,分外舒服。
在这片春色昂扬中,转眼就是两个多月过去了,这南域王势力上的战火燃烧的更加旺盛。
圣天域一路高歌猛进,直逼南域王的腹地,战旗所向,所向披靡,打的南域王节节败退。
白城,离南域王势力下的都城平城有一定的距离,相对靠近九曲龙河的方向,乃是平城的第三大护城,其是南域王势力下比较繁华的城镇。
这日,暖暖的阳光洒在白城上,映照着下方匆忙来去的民众,和已经酝酿上战争气氛的白城,温暖与生硬时接与这天气太过不搭调。
白城中最大的一家酒楼,燕白居,此时午饭时候座无虚席,然而本来应该是嘈杂的环境,此时却显得有点压抑,虽然坐满了这么多人,可大家说起话来都不约而同的压低了声音,显得很肃静。
也是,战火已经快要蔓延到白城来,虽然白城外此时驻扎了重兵,却无法让白城的民众安下心来若不是为了打探消息,知晓最新的情况,估计这里早就关门闭户,那里还有这么多人光顾着坐在这里。
酒楼最边上,此时坐着两个男子,一胖一瘦,貌不惊人。
“多吃点,瞧你瘦的这样子,若是没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回去我肯定脱不了手。”瘦个男子点了一桌子菜,几筷子下来就给那胖胖的男子塞了一碗。
明明比他还胖的人,居然说瘦,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好在边上的白城人,都注意在战事上,没人理会这明显词不达意的话。
装成胖子的云轻见此不由对着飞林苦笑一下,轻声道:“我那吃的完这么多。”话音还没落看见飞林瞪着她的眼,云轻不由只有苦笑着开始尽力,已经有五个月身孕了,肚腹微微有点凹凸出来,这又是暖春时候,遮挡不住,只好装成了个胖子。
飞林一片好心,她怎可辜负。
自从两月前她在雪山上醒来后,飞林和小右就把她当一个水晶娃娃一般对待,天让她除了吃就是睡,什么事情也不让她做,只因虽然有了百年乌干的胆保住了她和胎儿,但是她失血过多,中气不足一行动就头晕,若是不好好调养她这身休好坏是一回事,孩子会保不住的。
因此她也不敢反时,她自己的身休她可以死撑,不重要,但是孩子她一定要保,而且,火莲花已经找到,她也没什么心急的事情,当下在那山洞中直直躺了一个多月吃了无数的熊掌,和冬眠被红色小蛇挖出来的蛇肉,气血好了很多才被飞林批准离开可以走动。
而在她修养的时候,小右直接带着火莲花下了雪山朝圣女宫赶去,火莲花摘下就要用,虽然他们有专门用来保存花朵的五盒,但是也不能无限制的拖下去,花若枯萎的太严重,就没什么效果了,因此飞林不敢让小右耽搁。
小右离了开,就只剩下她和飞林两人,白日里飞林一边寻找食物,一边找慕霭等人,可是就算把那断崖下抱地三尺,也没有找到慕霭,丁飞情,和小左三人,连白虎王和小穿山甲都不知道跑什么地方了。
断崖下的积雪里面没有三人的尸休那么就说明他们不在这里既然落下来的地方是这里,人却不在,那三人一定没事,定然是他们去寻找洞穴的时候给走散了,因此下她和飞林也都放了心,既然没死,那迟早会碰面的,是以,等她能够走动的时候,六个人去,此时回来就剩下她和飞林两人。
又花去了一个多月,他们才出了雪山,一路走到了这里。
“对了听见消息没有,那个圣子已经打到准河边上了。”正吃着碗里的食物,一道压低的声音钻入云轻的耳朵,云轻闻言没什么动静,只和飞林慢各斯理的吃着,耳朵却竖了起来。
“怎么没有听见,一连夺了我们两个城池,就快要打到我们这里来了。”
“真是天作孽喔,我们陛下干什么扣留他们的圣女陛下, 这下子好了,圣子打来了吃苦受罪的还不是我们,我的娘啊,我这辈子的家产都在白城,若是白城被攻破了,我就完了。”
“嘘,你小声点,这样的话你也敢说。"
“为什么不敢说,南域王平日里就是我们的神,我敬他尊他,可他给我们带来战火,还不能保护我们,那我为什么还要敬他,尊他?!"粗鲁的声音中夹栾着怨恨。
“说的也是,那南域圣子都说明了只要我们陛下放回南域圣女,他立刻带兵回去我们陛下偏生抓着不放,而又打不退那南域圣子,遭殃的还不是我们。"先劝阻那粗鲁声音的微微一顿后也低声相当不满地道。
“可不是,听说里城那边都已经封城了,只准进,要出去,没有通关文牒根本不要想出去, 连逃生都不准我们"
“就是......"
一时间那粗鲁男子的话犹如开了一个头似的,周围听见的人无不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云轻耳里听着里城被封城的消息,不由抬头与飞林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一出了然。
里城,靠近九曲龙河,是通往圣女势力的要道,南域王封城怕不是不让他势力下的人逃生而是为了拦裁她吧,毕竟要是能在把她扣留在手里,这场仗又会变化。
不过,他们根本不会去里城要去圣女势力范围,不是只有那一茶路的
轻柔的喂手腕上的红色小恍喝下一杯水酒,云轻心里有数的紧,回去圣女势力的路上,南域王在拦截他,圣天域一定也在拦截她,毕竟她如果是骤然回去了,那传出来,他还有什么借。攻打南域王,是以,他定然不会让她好好回转圣女势力的。这两股相时的势力,在这件事情上却是统一的不过地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被掌握的,他们不想她回,那就看本事了。
探听了一此最新的战况,云轻和飞林用罢饮食,结账起身走人。
"喂喂......最新的情况, 白城封城了。"两人站起还没走出酒楼一小个子男子急冲冲的冲进来,张就是一噪子。短暂的静寂后,酒楼中的人轰的一声就喧闹了开来
“什么”
"开什么玩笑?"
一时间骂人的有之,惊恐的有之,二话不说朝外冲的人有之,惊呆的人有之, 整个酒楼一瞬间一片慌乱。
"真的, 真的, 我听说那圣子已经带兵冲到了白城外百里之外,所以,陛下传令封城,避免奸细混进来。"冲进来的小个子男子,满脸焦急大声的道。
一话落下,刚才还在唁闹的酒楼,瞬间死寂一般的无声下来,片刻后,酒楼里的人拼了命的就朝外冲去,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片惶恐。打来了, 战火蔓延到白城来了。
飞林护着云轻顺着酒楼中往外冲的人出了酒楼,两人不经意的对视了一眼,齐齐皱了皱眉,白城也被封锁了,那就有点麻烦了。
街道上本来还人来人往的,这样的消息一炸开,瞬间人人为惊弓之鸟,尖叫的就朝四面八方奔逃而去,一瞬间功夫大街上几乎到处都是狂奔的人,就好像战火已经打到了他们的城门外,已经烧到了他们的眉毛一般,混乱,真正的混乱了。
"现在怎么办?"云轻皱眉看着眼前的场景沉声道。
飞林同样皱了皱眉后,压低了声音扔下四个字道“静观其变。”
圣天域还在百里之外南域王就封城,看来不是为了什么奸细,而是为了防止云轻和圣天域汇合吧,居然知道云轻并没有与圣天域一路,这南域王的情报到也到位。
飞林的话音才一落,混乱的街道上,远远过来一队军队,当头之人一脸冷硬大声道:"乱什么?该千什么给本将军干什么,谁敢煽风点火,制造谣言,本将军第一个杀了他,封城是为了你们的安全不准乱,听见没有?"冷喝声中,那手中的鞭子击打在周围惊恐,慌乱着逃跑的民众身上,铁血镇压。
云轻见此与飞林对视一眼,躬着身子,装成唯唯诺诺的样子,朝后退去
"听着,本城南面空地正在征兵,青壮汉子,一两银子一月俸禄,前方战线上的战事吃紧后方人员还没有调配来,需要征兵护送粮草,愿意的就快去,可以先领俸禄。"那将军一边铁血手段镇压街道上民众混乱的情绪,一边高声大喊道。
一两银子一月的俸禄,四散逃开的白城青壮年们,一下就停住了脚步,还先领了在当兵,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情, 要知道普通人家一个月的生活所费,也不过几贯钱。
当下,立马就有人朝白城南面跑去,押送粮草,又不是上阵杀敌,要不要经验无所谓,而且是后方,不用死人。
云轻轻轻扬了扬眉,一两银子,要知道普通的兵士一月的捧禄顶多一两钱银子,怎么会这么多?就算是临时征兵也不会开出这么高的捧禄,这里面有问题,不过,这也是个好机会不是。抬头看了飞林一眼,飞林同时也低头看了一眼云轻,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一两银子一个月,走,走,我们也去,别去晚了没我们的机会了。"飞林一声大叫,抓着云轻就朝南面空地跑去。
那镇压民众的将军见此点头大喝道“要报名的搞快,只征一万名,去晚了就不要了。"
立刻,一此还在犹豫的青壮年,蜂拥的朝白城南面跑去。
一万名白城乃算是个大城常年居住人。在三十万左右,这一万名不多,却也不算少。
耳里听着此话,云轻心中微微一动,押送粮草要一万名新兵。这需要多少粮草?
一念转之,再度与飞林对视了一眼,估计不是押送粮草那么简单,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给了他们一个光明正大出白城的机会,大好的机会送给他们,没理由拒绝。
密密麻麻的人群,好似一时间白城的青壮年,都拥挤在了这里一般,到处都是人,飞林仗着自己武功高带着云轻轻易的就挤到了前方,很容易的领取了一套粗布兵士装束和二两银子,成为了南域王的士兵。
如此简单,既没有身份认证也没有其他什么手续,报名就录取,这完仝不像是在征押送粮草这么重要的新兵,反而像是在收集牲口一般,只为人数,云轻心中一闪而过不好的感觉。
临时的驻军大营,随便来了一个百夫长,为云轻等人安排住地,百多人的大通铺,没什么床位,就那么扔一草席在地上,就算是睡觉作息的地方也实在是简陋的吓人,云轻抱着手中的粗布衣服,微微皱了皱眉。
“什么破地方?"
“俸禄给那么高,将就吧."
鼓鼓囊囊不满的声音接距而起,百夫长把他们领来后,直接扔下他们就走了百多人的大通辅,上百男子挤在一起,纵然是春天,那男人味在这狭小的空间内也弥漫的哈人。
飞抹拉着云轻选择了最外面的草席,把手中的用来装扮的包裹给云轻垫在了身下,这个时节的地铺太寒,云轻不能受。
云轻对着飞林点了点头,还没说什么,刚才带他们来的百夫长复又转了回头,满脸冰冷的大喝道“今日休息一天,明日一早粮草就到了,到时候你们就上路听见没有?”
“听见了。"断断续续的答应声。
那百夫长见此扫了所有人一眼,冷冷的踏着步子快步走了出去,云轻见此眉眼微微一转,低垂下。接下来就在也没有人来管他们,只是云轻眼尖的看见,营地外不断有士兵巡逻,遇见进来后想要出去的人,没有一个放行,全部给挡了回来,这一发现让云轻心中更加有不太好的感觉。
一夜无话,天色还未明,一声。哨响起,睡的迷迷糊糊的众人,仝部被抓到了营地广场上。
广场上厚重的,大堆大堆的麻布。袋堆积着,一眼望去犹如小山一般,马牛不断的叫上一两声,在这黑夜里听起来分外的清晰。
隐隐约约听着前方那什么将军发了话,一万临时征集的新兵,被分成一百个人一百个人的小方队开始押运者粮草朝白城外而去。从征兵到押运粮草,一切快的离谱。
轱糖,轱辗声中,云轻和飞林大大方方的从白城的城门下走过,出来的轻而易举。
一出白城,飞林就朝云轻递了个眼神,这黑灯瞎火的时候,正好开溜。
云轻心神领会朝四下看了一眼,琢磨途经,这一眼不看还好,一看下云轻和飞林都同时皱了皱眉,不对劲。
第135章 诱饵
只见周围走马观花一般不停的有兵士飞马而过,很密集几乎没有空闲的时候,往来不停的奔走手中都握着出鞘的武器,一队一队的人马巡逻过去,火把把周围的一切都照耀的纤毫毕现,有一丝的异动都会被发现。
如此密集的巡逻,就其是新兵押送粮草,也未免太慎重了吧,更何况押送粮草如此重大的事情,理应隐蔽行事,这般照耀的灯火通明的,好似要告诉所有人这队人马是干什么的,蹊绕。
云轻和飞林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抹深色,这不像是在巡逻,这般密集的走动和神色,这是在监视他们。
“监视他们?”两人再度对了一眼,不监视粮草,而监视他们,有问题。
飞林见此轻轻的握了一下云轻的手,打了一个手势,云轻见飞林眼中闪过一丝兴味,知道这古怪了起了飞林的兴趣。
不由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飞林就是爱热闹,不过,反正他们也要朝着这个方向走,如此光明正大的靠近九曲龙河,总比她和飞林偷偷摸摸乔装改扮的前去要安稳的多,何况这里纵然有什么古怪,凭借他们两的能力,要脱身也不算是太难的事情,那就依了飞林的意思就这般走下去。
心中定下了念头,云轻和飞林也不在想什么半路开溜,安安稳稳的开始当南域王的新兵来。
一路朝北的方向而去路上行进的速度很快,几乎不像是在押送粮草,而是在行军冲锋一般了。
这此没有当过兵的白城青壮年们,纵然都是农家子弟,平日里劳作惯了,但是那里吃过这般昼夜兼程赶路的苦,一个个几乎走的直骂娘,拖拖拉拉起来,不少人都开始打退堂鼓。
然而这个时候,一直没怎么约束新兵的将军动手了,二话不说,直接砍了几个拖拖拉拉的最厉害的人,冰冷之极的扔下一句话,要活就走,想死就拖。
这血腥手段一出来,命令一下,根本不懂军舰为那般的新兵们,立刻被吓住了,一下就没了脾气,诚惶诚恐起来,速度越发的快了。
云轻,飞林看在眼里什么都没有说,只规规矩矩的跟在队伍里,云轻由飞林带着帮扶着一起走路,虽然速度有点快,不过还在云轻的能力范围内,当年十几日时间,万里狂奔都过来了,现在一天十几二十里路,这还不成什么问题。
翻过几座大山昼夜急行几十里后云轻等一行人停在了连云山下,这里已经出了里城,离九曲龙河不过百里距离。
万人新兵盘旋在连云山下,聊作休息。
“累不累?”飞林坐在云轻身边,顺手给云轻递上水去。
云轻摇了摇头一边接过水来,一边道:“不累。”这点距离她还没有问题,何况还有飞林一路上以轻功提携着她。
飞林看了一眼云轻的气色,在把了把云轻的脉搏,微微点了点头后,斜靠在身后的大树上看着眼前不断搬运粮草的兵士,和远处朝这边不断涌动的人群,那是从另一个方向行来,也是押送粮草的队伍。
云轻喝了一口水,顺着飞林的眼光看去,微微凝了凝眉,悄声道:“这也是新兵。”看那一个个风尘仆仆,一脸茫然,举手投足都是普通人气息,那里是久经杀场,经历过军队历练的兵士。
飞林听言嗯了一声,他也看出来。
“南域王没缺人手到这个份上。”压低了声音,飞林几乎凑在云轻的耳边道。
若是只有他们一队新兵,不管他们发没发现里面有问题,总的来说还是说的过去的,而现在又来一队看上去也差不多是万人的新兵押送粮草,这点就实在是不能让人不起疑心了,南域王确实没缺人到这个地步。
虽然战事上南域王吃了点亏,不过损失的却是很少一部分,根基没有动弹,若是这么点损失,都成现在这个样子,那么南域王也不用在南域称王称霸这么久了。
云轻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身边累的几乎爬在地上的新兵,在着看些时显然是正在搬运粮草的正规兵士,说什么两处押运的粮草要合在一处,方便搬运,简直鬼话,骗这些完全时战场一点概念都没有的新兵可以,怎么骗的住他们。
粮草越是多,越是要小心押送,领队的恨不得能分多散就分多散,集合在一起押运,可这些士兵想地出来。
“前面就走橘镇了。”扫了眼前的动静一眼,云轻轻声道。
飞林闻言轻轻一笑,风马牛不相及的冒了一个字:“好。”
云轻闻言,没有在说话闭上眼睛也靠在身后的大村上,略做休息。
在过十里的位置就是橘镇,而橘镇的前方十几里处圣天域的兵马就驻扎在那里,他们要离开必须在粮草送到驻扎在橘镇的南域王士兵处之前,否刚,在想离开就有点麻烦。
此一路行来,这么一日,虽然一切都显得很诡异但是一直没有任何的异动,纵然两人有心弄个清楚,不过既然没那个机会那也就算了,他们自己的事情更为重要。
暖暖的春风吹拂在村稍上,一片洒洒声作响,极是温柔。
稍微做了片刻的休息领队便再度上路,而他们负责押运的粮草被全部调集在了队伍的最后面,他们这一万人几乎是空着手上路,队伍中不在有车马牛羊,只剩下手中一人一把钢刀。
这下乐坏了新兵们,如此轻巧上路,比之前此时候好太多了,而且前面就快要到目的地,好吃好住在等着他们,顿时身上就如轻了好此似的,走起路来都生风。
云轻,飞林见此也不管了,反正在往前面一点,他们找个机会离开,这里的事情管他是怎么着。
一路急行,翻过连云山上的高峰,走在山脊上,云轻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连云山葱翠的村林中,一片绿意盎然,而在这片绿意里,一丝铁灰色在山窝中一动,带起一丝阴暗。
云轻见此不由双眉一皱,定睛在往下看去,那山窝里却哪里还有什么铁灰色整整一片绿色,青翠的很。
“朝那里看。”一声冷喝,伴随着冷喝声鞭子破空之声大作,朝着云轻而来,正是旁边巡逻的士兵。
飞林见此动作也快,手腕一动一把拉过云轻,身形一闪,好似惊吓住了撞上去一般朝着鞭子接了过去,一边脸色苍白的大叫道:“不敢了,不敢了,我兄弟弱,求长官饶命,我们再不敢乱看了。”嘴里慌乱的大叫着,手指却暗里一动,一指头轻轻的朝那士兵弹了过去。
结结实实的一鞭子打上飞林的后背卷起一片衣襟,看似凶猛而他们这点手段那里难为的了飞林,除去那点故意让他们撕毁的衣襟,里面连油皮都没有破损一点。
那士兵见此冷哼一声喝道:"在有下次,乱棒打死。"说罢,一提马绳,与身后的一队士兵快速的朝前巡逻而去,却不知以后有他好受的。
被飞林拉过去的云轻站稳了身子,微微皱了皱眉,飞林隔着衣服捏了一把云轻的手臂,交汇了一个两人才明白的意思。
周围的新兵见两人都没有在出声,以为被吓到了,扔过去同情的一个眼神,齐齐暗自揣测,这长官的管的真宽,连看其他的方都不准。
一路急行,不过一个时辰,十里之外的橘镇就要到了,周围也不再是山间小路,取而代之的则是平坦的大道。
遥遥西落的金阳照射在当下,橘红的色译映衬在空气中,大道上,带着点殷红如血的感觉。
飞林和云轻见此对视了一眼开始放慢脚步朝后拖延,周围的士兵巡逻速度和时间他们已经早暗算与心,凭借两人的轻功,要闪入平坦大道旁的山丘里,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微微伸了个懒腰,飞林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没趣味本以为这一路上会发生什么,结果神神秘秘的却什么都没有发生,无趣。
云轻见飞林眼神,不由失笑,微微的摇了摇头。
伸手握住云轻的手,飞抹一弹指,身形一起就要趁着边上往来巡逻的漏洞时候,朝边上的山丘闪去。
没想两人都还没有动弹,身后突然一阵马蹄狂奔之声响起,后方押运粮草的队伍整个的如潮水一般朝前拥挤了过来,从身后远远的传来惊叫声和命令声云轻和飞林不由同时一扬眉。
然同一时间,前方快速的传来号角和铁骑狂奔的声音,隐隐约约灰尘扬起,弥漫在前方的大道上。
这什么意思?来接粮草用的着这么兴师动众。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云轻眼尖的看见前方那灰尘四起,蜂拥而来的铁骑当头处,一绿色的婆娑双树花叶旗帜,迎风招展,在耀眼的红色夕阳下,是那么的鲜艳那么的显眼。
“婆娑双树,圣天域。”飞林同时也看见了,不由双眼圆睁,楠镇不是还在南城王的手里,这前方怎么可能是圣天域的兵马,这——
“杀”
一身铁色盔甲在血红的夕阳下,挥洒着金红的利光,射的人眼晴发疼,那震耳欲聋的狂吼声响彻在这一方天地,冰冷而充满了杀气。
“轰轰。”厚重的鼓声从新兵队伍的最后面狂飙而起,鼓点子苍劲而肃杀,与那震耳欲聋的减杀声,疯狂的对上。
击鼓前进,鸣金则退这是战场上的现矩这是早有预谋。
“杀,儿郎们,跟我上。”押运粮草当头的将领,一挥手中长刀,纵马就朝圣天域手下的铁骑冲了上去,身后几百骑兵狂冲而上。
而此时压粮的队伍从后面传来冰冷彻骨的狂吼:“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临阵脱逃者杀无赦。”周围不断巡逻的士兵,紧跟着高吼了起来,不跟着那当头的将领朝前冲去对付圣天域的军队,反而挥舞着长刀虎视眈眈的对准了一片震惊下还反应不过来的新兵们。
队伍后面的压力越来越大,整个的在朝前压,好似后面有什么在逼着队伍往前上压一般,后面的人被驱赶着朝前压上。刹那,一片慌乱。
云轻飞速的与飞林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一片沉色,他们被骗了,这哪里是来送什么粮草的队伍,这是来送命的队伍,橘镇说什么还在南城王的手里,狗屁,南域王肯定早已经知道橘镇失守,否则,现在的应对怎么会是这样。
可是,为什么要他们来送命?就为了让人来给圣天域的兵士杀?不,南城王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可是现在这是什么意思?两人眼中光芒飞速的闪动,却一时半会找不出来是什么原因。
铁骑阵阵,狂烈而杀气腾腾。
圣天域手下的一十万大军,乃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强将,此时铁骑纵横而来,迅猛而快捷,几个狂冲间,已经冲进了压粮的新兵队伍中间。
手起刀落,血光四溅。
那训练有素的铁骑所到之处,刀光刮影,血色迸裂,犹如死神在挥舞着镰刀。
血,从颈项间从胸口处溅开,干净的地面,瞬间被演染上火红的色泽,带着血色的夕阳这个时候更加的娇艳了,红,满天的妖红。
顷刻间本来还一片兴奋以为快到目的地,可以休息的新兵,一下子蒙了,眼光所到之处只有生命的消失,只有惊恐的大叫,只有生命的蒂落敌人,是敌人。
反抗,撕杀,下意识为了活命而拼命,高高挥舞起手中的刀剑,血色绽放在四周,为了活命,过度的惊吓中,根本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们,只知道为了活命而反抗,一切不过为了活命。
脸上带着惊恐之极的表情,手上染满鲜血,寨栗的刀铎在血红的夕阳下,碎成一地寒光。
惊恐的尖叫,绝望的惨嘶,回荡在这方天空中,无比凄厉。
“杀,夺回橘镇,夺回橘镇。”高亢的叫声响彻在新兵队伍里,这是蓄意的人。
然而,两万新兵能其个什么还是一样什么都不懂,只能凭借活命的本来动力而乱砍,这怎么可能是圣天城精兵的对手,不过顷刻间,前方的道路上横七竖八的倒满了尸休。铁骑践踏在新兵的尸体上,狂猛的朝前压上,那鲜艳的红色,在地面上汇集成血红的细流酝酿在这一片土地上,那么鲜艳,那么彻骨冰寒。
云轻被飞林护卫在身边,只见飞林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刀光过处,一片血色迸裂,战马,圣天域的士兵,在他们的面前一个一个例下。
护卫着云轻边打边退飞林的眉头紧紧的皱起,前方,圣天域的士兵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他们的人在飞快的减少,如此下去,这后果——
云轻手按在凤吟焦尾上,单音节在指尖一声一声低沉之极的击出,音刃过处所向披靡,同时伴随着飞林的步子,强行后退。
两人身边的敌人例下得越来越多,渐渐的周困的人也越来越多的聚集在他们两的身周,寻求保护,寻求依靠,跟着云轻和飞林两人朝后强行退。
没有想过表露身份,这个时候什么都说不清楚,而且,就算说清楚了,也不过是落到圣天域的手里,这不是他们求的。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云轻和飞林的身边,渐渐形成了一个小团体,聚集在一起,为了活。
飞林的刀剑无法顾及那么多人,云轻的音攻却可以涉及,单音杀戮中,得到云轻保护的人和没有得到保护,但是却看见活命希望的人,越发的朝云轻和飞林的身边拼死集中过来。
十几个,上百个,越来越多。
不行必须退。云轻看着身边聚集得越来越多的新兵,在看了眼前方圣天域的士兵,那密密麻麻的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头的士兵,正接馕而至的朝这方压上,他们能够抗一时,抗不了一世,在战场上,一个人的能力不管有多强,他都不会是一干,一万,乃至十万人的时手,战场,不是一个人的天下。
云轻的话音州落,身后突然传来鸣金的声音和着狂吼退,退。同一时间身后一直往前压的压力立刻小了下来,面色苍白无一丝人色的新兵们,一看有生的机会,立刻拼命朝后方退去。
“走。”飞林带着云轻一个翻身坐上,从身边圣天域士兵的手中抢来的战马,一提马缰就朝后狂退,身前全部是圣天域的人只能先选择后退。
“快退。"云轻见此转头朝着聚集在她身旁的新兵喝道,这此人虽然跟她互不相识,但是现在却是一个阵线上的人,她无法看到他们全死在这里。
战场上的厮杀她不会太心软毕竟那是敌人,无法心软但是今日不同,虽然换个方式来说这此人是南域王的人,是她的敌人,可是,这此都是平民百姓,都是被欺骗来送死的人这里只有同病相怜的人,没有敌人,至少这一刻不是。
身旁跟着他们的人,见此纷纷抢过身旁无主的战马,几人一匹狂冲着就跟着云轻和飞林退走,这个时候,强者就是他们的依靠。
云轻等狂退而走,身后圣天域的士兵那里肯放,战马长嘶中,狂飙而上,追将上来。
撕杀,退后,退后,撕杀。
血色一路延伸了过去在宽敞的大道上,洒下红色的鲜花。丢盔弃甲,不过如此,狼狈逃窜,也就这样。血红的夕阳缓缓的朝天际下落去,那妖艳的夕阳红的耀眼,红的这一片大地,如斯血红。新兵们一个一个的例下,惨叫声一声接一声的响起,云轻听在耳里,紧紧的撰紧了拳头。
跑,退琴声刻气一路退后,一路杀伐。
“快,退入前而的连云山。”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突然一道高吼声冰冷的响起,那本来押后的将领,此时纵马在前,一边狂吼,一边引领着云轻等新兵朝连云山中退去。前方就是那起伏的山脉,是他们两个时辰前经过的连云山。
连云山,云轻一眼看见眼前的连云山,突然心下一动,那山窝中的铁灰色旗帜,不好,这是陷阱,这是君入瓮的陷阱。
心思电转间,云轻突然明白,错了,错了,原来他们是饵,是可诱圣天域的人孤军深入的饵。
丢盔弃甲的逃窜,无一丝战斗力的演变,南域王要的就是他们这样的行为,让圣天域的将领以为这方在无战斗力,可以大胆的前进,而这连云山中却藏着南域王的绝对兵力他们在等,在等他们把圣天域的人引进这个陷阱. 因为舍不得两万精锐,所以骗取他们以押粮为名,实则为饵,好狠的人,好恶毒的心。
“停下,不能退过去。”一念明白过来,云轻突然一把抓紧了飞林手中的缰绳,生生的勒下马来一边高声大喝道。
若是南域王真以他们为饵,这般拼命的退回去,肯定没有生路,这还刺下的人众中,总会有明白过来的人,以自己管辖内的百姓为饵,不管他们的性命, 这样的名声,他南域王担当不起,所以,这前面等待他们的,是死路,是同样的死路。
飞林顿时一楞皱眉看了云轻一眼后,什么也不问,直接快速道:“怎么做?"
云轻一提马缰转身朝着连云山的另一个方向冲去,一边大声道:“信我的就跟我走。”
身边紧紧跟着她的人,闻言,什么也没有多想转身就跟着云轻朝前冲,能够从那圣天域的兵马中冲杀出来,一定就能够让他们活命。
而其他不知道云轻飞林等厉害的,则跟着那将领朝前冲。
“嗖嗖。"伴随着云轻的话声落下,朝连云山正山方向冲的新兵前方,突然一闪而出罗列整齐的军队,寒栗的利箭对准了他们,嗖嗖的破空声响起,铁色的利箭当破长空,深深的刺入了本来以为可以活命,以为已经找到自已军队的新兵们的心窝里。
血,划破长空,眼,难以置信,生命,在这一刻,视如草芥。
啊——凄厉的惨叫,破空而去,满含怨恨和不解,到死,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人会这样对他们。
“跟我走。”听着耳里的惨叫声,云轻咬紧了牙齿,心,在滴血。
尾随着冲上来的新兵们,来不及惊恐,来不及流泪,掉转马头就朝云轻追去,活,不为其他,只为能够活命。
寒栗的长箭从云轻的前方禀射了出来,早就隐藏好的南域王的正现士兵,一脸冰冷的把箭头对准了自己的父老乡亲。
琴声起笛声出,如蛟龙入海,狂飙而上。
杀伐之音,全力击出猛虎过境,所向披靡,云轻,怒了。
血红的夕阳下一边是圣天域的军队,一边是南域王的军队,大战,一触即发。
136章 称霸之初
满天夕阳如血。
火红的村叶在头间飘舞,这个春天,是血色的春天。
一路砍杀过去,南域王埋伏在此处的正现士兵并没有多少,要知道他们面对的不过是丢盔弃甲,一点战斗力也没有的贫民,因此并没有放太多的注意力在这上面,那知道这群平民里面藏着云轻和飞林,两人联手,百多士兵不过是一个摆设,顷刻间就冲出了包围因,朝连云山林中冲去。
一路狂冲,眨眼就把身后的南域王士兵甩在了后面。
天色缓缓的暗淡了下来,夕阳西下,点点血红隐没在了天际。
“休息一下。”云轻见甩开了南域王的士兵,当下一拉缰绳停下了马,回转身去。
暗淡的光线下,伤痕累累的新兵一个个再也支持不住,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满身血污,一脸惊恐。
去的时候是两万精神抖掇的新兵,这个时候怕剩下的只有几千不到,云轻被飞林从马匹上搀扶了下来,看了一眼眼前的残兵败将,不忍的摇了摇头
“呜呜。”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呜咽的哭声渐渐壮大开来,顷刻间一片哭声响起,是心酸是惊恐,是惧悔,是……
太多的情绪掺杂在这哭声中,一个个七尺男儿,爬在地上哭的不诚人形。
云轻见此摇头轻叹一声,战争无情啊。
“我们走吧。”飞林看了一眼眼前的残兵败将,在看了一眼云轻,沉声道。
云轻听言抬头看了飞林一眼,那沉色的目光中,云轻已经明了了飞林的想法,琴笛合奏闯出,这已经透露了他们的身份,现在这个时候,趁两军还没有对战,还没有合围离开,方是上策。
眉间微微的蹙了一下,他们两若走了,这些人。
“走。”飞林一见云轻的神情,不由紧紧的握了一下云轻的手臂,带着不支持和铁硬。
这个时候他们两趁着黑夜离开还轻松一点,若是在顾及眼前的这些残兵败将,那还怎么走?毕竟这里还是有那么几千人,要想不动声色的离开,谈何容易。
飞林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喜欢帮忙,那就什么事情都好说,不想帮,就是全死光在他面前,他也可以眉头都不皱一下。
一个走字落下,飞林转身抓住云轻的手臂就朝边上的马匹上带。
“不要丢下我们,不要丢下我们。“两人才一转身,离云轻和飞林最近的一满脸血污,根本看不出来本来面目的男子,踉踉跄跄的冲过来,咚的一声跪在云轻的面前,伸手就抓住了云轻的衣襟。
云轻顿时一步停下,咬紧下唇看着眼前的男子。
抓住云轻的飞林见此面色微微一沉,这男人好敏锐的观察力。
啊……
周边痛哭中的残兵败将们,在一片哭声中听见这样的一句,顿时都惊骇起来,顾不上身上的伤痛,连爬带滚的冲到云轻和飞林的身边,团团把两人围住。
“不要丢下我们“战战兢兢的祈求声接踵而出,跪了一地。
"你们先起来。"云轻见此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不,求你答应我们带我们一起走,求你,我们不想死,不想死。"那紧紧抓住云轻衣襟的男子,仰起头看着云轻,满眼恳求。
声音清脆的很,飞林听之微微皱了皱眉道“你是女的?”
云轻听言不由一楞,低头看着跪在她面前的男子,他是女孩子?
“是,我家穷。"满脸血污的女子咬了咬牙,却回答的相当千脆,像是豁出去了一般,抬头定定的看着云轻道“我家里还有四个妹妹和一个弟弟要照顾,爹死的早我不能让所有的胆子都挑在娘身上,小姐,求求你,带我们离开,我们都是普通农家人,没有任何战场上的经验,如果没有你们,我们走不出去这个地方,小姐,求求你,不要抛下我们。"
云轻一句话出口,这女子便已经听出来云轻是女的了。
“求小姐不要抛弃我们”,鸣咽而惊恐的声音传来,周围几千平民齐齐匍匐在地上,朝着云轻不停的跪拜。
“起来都先起来在说。"云轻见此不由轻轻的叹了口气,若不是穷人家的孩子,谁会在这个时候参军。
飞林听云轻口气中有松动,不由皱了皱眉突然沉声喝道:“你们要我们不要抛弃你们,凭什么?你们一群遇事只知道哭,上不了战场,杀不了敌人,只能做拖累的人,凭什么让我们带你们走?凭什么连累我们?"
冰冷的声音冷冷的响彻在这一方山林中,冰冷却直指要害。
"没有人天生就会打仗,我们可以学,我们可以拼,以命博命,我们不会输任何人只求小姐不要抛弃我们,从此后誓死追随,衔环结萃以报今日大恩。"满脸血污的女子铿锵有力,无比坚决,反应极是快。
“是,誓死追随。"整齐而一的声音响彻在天空中,不高却含着最赤诚的感情,最决绝的誓言,那一张张抬起头来的脸,不在卑微,不在恐惧,那双眼中凝聚的是坚定,是经历大风霜后的决然。
宝刀锋从磨砺出,经历了大变动的一众平民,在发生根本的变化。
飞林听言在看了一眼跪着的好似一瞬间变了个人的新兵们,微微摇了摇头,誓死追随,唉。
“这样你们还要追随吗?”只说了一句话的云轻,把所有的话都收在耳里,此时突然出手抹去脸上的装扮,低声缓缓的道。
清丽绝俗的丽容,额头上的樱花胎记,就算在这暗淡的几乎已经没什么光线的林间还是被所有人收在了眼里。
一片寂静,一瞬间什么声音都没有,只刺下风过村林的声音。
所有的人都呆愣住了,额头上有樱花胎记,那是南城圣女,在他们南域这方天地间,没有人不知道额头上有樱花胎记这代表的是什么,那是他们的敌人那是他们敌人的王,是南域圣女。
云轻淡淡的扫了一眼眼前静寂的一众新兵,轻轻摇了摇头,缓缓垂下了眼眸飞林见此抓住云轻的手臂,转身就要朝边上的马匹走去。
"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是你带我们冲出了重困,是你从我们的陛下手中,抢夺出我们的生命,陛下不仁,我们何义?从今以后我只认小姐,誓死追随。"咚的一声,那满脸血污的女子重重的磕下头去,决绝而梆地有声。
"誓死追随。”低沉而有力的声音整齐的响起,带着无与伦比的决然。
天色越发的暗淡,黑夜缓缓的来临微风吹狒在村梢上沙沙作响,映衬着一地五体投地的身影,无比的温柔。
而就在此时,远处厚重的呜鸣声突然破空而起,响亮的鼓声冲天而出,火光照亮了黑夜,喊杀声惊天动地,不断的朝这个方向涌来圣天域的士兵和南域王的士兵交战了。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抬头,只有静静跪在地面的身影,时不时混杂在人群中的马匹打个响鼻,与之不远处的狂烈气氛,完全迥异。
紧紧握了握拳头,云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清脆的声音划破天际:“上马,跟我走。"
“是。”整齐的应命声狂飙而起,跪在地面的新兵们,一跃而起,双眸中绽放出无与伦比的喜悦。
飞林见此缓缓的摇了摇头,云轻,一念之仁啊。当下一边扶着云轻上马,一面冷声喝道, "要跟我们走,就给我听着,所有命令不得违抗, 谁敢妄动不顾大局, 格杀勿论。”
“是。”齐齐翻身上马,几人一骑的新兵们纵声应是,面上的神态谨慎而冷静,这已经不是三天前那不知道战场为何物的平民,从这一刻起,他们会成为一只最精锐的队伍。
“走。”清冷的声音挥洒在这片黑暗中,骏马奔腾,急冲而走。
夜色弥漫,一轮新月壮在天际,温润的光芒照射下来,那么优美,那么柔和。
战场,圣夭域三十万大军与南域王隐藏在连云山中二十万大军对上,战火,弥漫在这一方天际,那坑蜒的火光映照在天际,整个连云山几乎都要被烧起来似的一片火红。
战鼓声喊杀声,惊天动地。
云轻纵马站在连云山的山脊上,看着下方的战场。
火红的光芒几乎把整个连云山围绕了起来,到处都是人,左边在厮杀,右边在拼斗几乎没有空隙。
连云山不大,却也不小,但是五十万士兵的战场容纳在这里,却显得分外的小了,他们被因在这山中,想出去也是同题大大。
“西北角上有空隙。”飞林执鞭指着西北角上一黑暗之地,整个连云山就那出没有火光缭绕。
云轻见此眉眼微微一动后摇了摇头道:不对,那里不应该是空隙。她记得很清楚,白日经过这里的时候,那山窝中铁灰色旗帜一闪的地方就是那里而现在这个战况,那处一点火光也没有,反而让人生疑。
飞林听言眉眼中闪过一缘兴奋,挑眉缇缓的笑道“将计就计。”
云轻一听不由也笑了,明眼人都知道哪里肯定有埋伏,也许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也难说。
"小姐东面有兵马前来。”一直跟在云轻身旁的女子低声提醒道, 此时连云山上到处都是兵马,他们一路走到这已经遇上过两队。
“嗯。“云轻点了点头后,低声道“听着......",低低的吩咐一个接一个的传了下去,他们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静悄悄的黑夜,在一片火光撕杀中,这处分外的寂静,但是这寂静中,却不断的有人往来巡逻,甚是诡异。
悄无声息的接近,马蹄上裹了厚厚的布,马嘴上也被捆了起来几千人暗中潜伏了进去,黑夜是隐藏这方诡异的好时候,却也是隐藏他们身影的好机会, 几干人分成三个小队,各司其职,交叉而行。
手起刀落,血色四溅。站岗放哨的士兵被一个一个做捭,无声无息的换上了云轻的人。
果然,看似应该隐藏着大量兵马的地方,其实没有多少人把守,这是虚张声势。
带着新兵快速的在黑暗中穿插而过,朝前椎进,只要过了这片地城,前方就出了连云山的地界,不在两军的战事包围当中。
一刻砍翻眼前一队巡逻的最后一个人,飞林朝后比对了一个手势,相当不错,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有如此默契和速度,这一队上百人,几乎连一声都没有发出。一挥手身后几百新兵快速的跟上。
云轻走在飞林的前方,这飞林说什么也不让她自己带一队走其他路线,一定要跟在一起,她无奈却也感激。
月色挥洒在地面,朦腌却也幽亮。
“轰!”静寂中,突然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一阵兵器交加的声音,叫喊声立刻响了起来,一下惊醒了黑夜中的一切。
“该死。”飞林暗咒一声,那个方向是那女子带队的方向。
“走。”云轻低低的一喊,翻身就上了拉着的马匹,带着一队人马就朝那个方向靠拢,形迹已经暴露,那就只有硬闯了。
喊杀声瞬间惊响在这一方天地,无数的兵士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来,朝着云轻等砍杀而来。琴声,笛声,狂飙而走。
火光瞬间燃烧了起来滚滚浓烟直冲天际,这是在向远处报信。
“快。”云轻一声请喝,纵马狂奔一定要在这里的后援来临之时冲出去。
两队人马隔的并不远,几个猛冲间,云轻和飞林已经冲到了那女子带队之前。
"小姐,你看。”冲上来的女子,不等云轻飞林出声,一指指着那帐蓬中的物事快速的道。
云轻借着火光一看,粮草,那是他们押运过来的粮草,原来在这里。
"抢了它。"飞林看了一眼眼前的情况,立刻沉声喝道,粮革,这个时候他们也需要,人总要吃饭,他们带这么多人,总不能喝风去。满脸血污的女子立刻快速的一点头手腕连挥,那此本来一边厮杀,一边抢粮的她的人,立刻动作更加的快了。
"放火。"云轻则看了一眼黑压压的粮草,打了一个手势。这么多粮草,他们肯定拿不完,那么,烧了它,一则坏南域王的后备军需,一则扰乱敌心。
云轻的命令一下,跟着她的人立刻四处开始放火起来,耀眼的火光轰的一下绽放在天际,凶猛燃烧起来。抢不了就烧,这样新兵对南域王仇恨入骨,那行动起来时既不要命,也利索的紧,顷刻间功夫,这里就成了一片茫茫火海。从四面八方囤到过来的南域王的士兵,立刻慌了手,开始抢着灭火,这样一来,云轻等立刻有机可乘,疯狂抢了一层粮草后,纵马就开始突围。
琴声和笛声一马当先,无数的音刃破空而出,击敌与先,所过之处,惨叫声声,硬生生闯出一各路来。
“走。”飞林搀扶着云轻的腰际,以内力抬起云轻,不让云轻在马背上被剧烈的颠簸,一声大喝纵马疾奔。
身后合在一处的新兵队伍,一边疯狂的见什么烧什么,一边跟着云轻和飞林狂奔而走,火光腆照在他们的双眼中,只见一片血红。远处,见到此处信号的南城王的兵马,撇开圣天域的人,狂奔而来,蹄声粪破黑夜厚重而沉闷。
“快。”云轻飞林联手出击,带着新兵就朝外冲。
拦截他们的力量并不太多,留在这一方区域里的南域王士兵都抢过去灭火去了,那么多粮草,可非等闲。
几个迅猛的冲击中,云轻和着飞林狂飙而出包围因,带着新兵队伍瞬间隐没入山林中。
身后熊熊大火燃烧着几乎映亮了半边天。
追击的蹄声渐渐的远去,消失,云轻不由松了一口气,岂料这口气还停在喉咙。前方道路一转黑暗的空间中,列队森严的士兵悄无声息的拦截在前方,黑色的盔甲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起阴冷的光芒,领头之人一脸面无表情,横刀立马,威武天生,楚刑天。
一把拉住马缰,云轻坐在马上冷冷的看着楚刑天,身后的新兵齐齐停下,无声的看着眼前列队整齐的兵马。
不是一个级别。
他们刚才能冲出来,一时出其不备, 二是粮草比他们重要,现下如此局面,几乎连拼一下的机会都没有,那可是楚刑天的黄泉铁卫,七国中最精锐的一只队伍之一,飞林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楚刑天,微微皱了皱眉。
身后,不过顷刻间,追击的马蹄声再度响了起来,火光远远蔓延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没有说话,没有动手,云轻只是冷冷的看着拦路的楚刑天,楚刑天也面无表情的看着云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有杀气,有冰冷,还有……
“小姐”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了,马蹄声几乎响彻在耳边满脸血污的女子不由轻轻喊了云轻一声,而云轻只是看着对面的楚刑天。
静寂不安中,楚刑天缓缓的抬起了手,身旁的铁豹,铁虎见此面上一闪而过诧异,却也什么都没说的看了云轻一眼,转身退了开去让出了一各大道。
“走。“飞林一见,一夹马身纵马就奔了过去,身后的新兵们面面相觑一眼死命追上。
"今天我放你一马,来日,你我在不相欠,战场在相见,别怪我无情。"
冷酷的声音在云轻耳边响起,沉稳而掷地有声。
插身而过,云轻深深的看了楚刑天一眼,只一眼,马匹已经错身而过,一则停立在当地,一则纵马背道而行,越来越远。
错过,今生只是不断的错过。
蹄声远去,消失于山林,楚刑天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的冷月,微微闭了闭眼“走。”在睁开时,那双眼除了平静在无其他,一挥手带着身后的黄泉铁卫,朝那追过来的南域王的人迎去。
山林夜风,一地暗影重重。
相对于云轻所处的重重包围,独孤绝此时却喜上眉梢。圣女宫第三宫中,独孤绝看着眼前风尘仆仆的小右,和那火红的火莲花,整个人的脸上洋溢着无法述说的高兴。
“太好了,这下解药有望了。"墨银也是满脸喜色,小心翼翼的接过小右手中的火莲花,快速的塞给身旁的雪姬。
雪姬拿着火莲花,眉眼中也是一片喜悦,连连点头道有了它就好办了,所有材料都齐了。
"快去配。"独孤绝坐在红色大椅上,快速的朝雪姬道,他迫不及待要离开这第三宫了,他要去见云轻,他要去看他的孩子,他和云轻的孩子,想到要不了几天他就可以见到云轻了,独孤绝的心情简直好的不得了,连前些日子被刺杀一直没找到对手的郁闷,都扔在了九霄云外。
雪姬见此一笑, 知道独孤绝心急,当下也不且慢转身就和雪黎走了出去。
马上就能跟云轻在一起了,独处了几个月的独孤绝,心花都开放了。
小右见此懒的理会这个傻笑的人,跟着就离开了去,要不是云轻不准他说当时的情况,他肯定加油添醋一番,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夜色弥漫,战事越来越激烈了。
“琴笛合奏,是他们。"背复着双手站在山脊之上,听着耳边的报告圣天域看着眼前的一片战火纷飞,嘴角微微勾勒出一蹲笑容。
“圣子我已经下令追捕他们。身旁的将领沉声道。
圣天域点了点头,嘴角的笑容越发浓厚,这么些日子没云轻的消息,还以为她在雪山,没想已经到了这里,看来真是聪明的紧,明白他有什么动作。
抬头看了眼皎洁的月色,山风吹狒起他的衣襟,飘逸若仙。
“活捉。”
“是。”
同一时间,亲临战场的南域王,眼见烧的面目全非的粮草,面上一片铁青。
“是她。"齐之谦听着报备,琴笛合奏,那么厉害除了云轻和飞林还有谁,他可是吃了他们这一招太多的亏。
“南域圣女,好,好来人,给我全力搜捕,要活的。"南域王双眸中杀气狂飙。
齐之谦一听不由微微皱眉,这话的意思,只要是活的,伤残不论,这……
第137章 报仇
茫茫夜色中一片火红厮杀声回荡在天际夜,冰冷而无情。
带着几干新兵队伍,云轻和飞林隐没入山林中,一夜之间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任凭南域王和圣天域的人怎么寻找,也没有把他们给追上,挖出来,不由令一则惊奇,一则更加狂怒。
连云山一处断崖下,几千个人悄无声息的隐藏在这方天地中,远处呐喊厮杀声不断唯独这方安静的很。
因为其一面环水,三面峭壁乃是一个死角,常年征战的人都知道这样的地方根本完全没有价值, 因此两方都没有人马驻扎在这里, 到给了云轻一个可趁之机,渡水而过,什么气息和痕迹都淹没在了水中,没有任何痕迹留下。
当日楚刑天让他们离开,云轻心里有数,这样的残兵败将抵抗不过精锐兵力的追缴, 过了连云山就是一片开阔之地,他们将无所遁形,所以,干脆回转身来,潜伏在连云山上,所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果然这两天都没有人追到这个方向来。若是圣天域和南城王知道他们追捕的人,居然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不定是什么表情。
“伤势怎么样了”云轻端着手里一片荷叶盛着的河水,轻柔的递给委顿在地上的伤员,一边温声问道。
当日夜间还没怎么看清楚,白日的时候,他们才发现所有的新兵身上都是伤痕累累,伤重的有断了手脚的,伤轻的身上也有几条刀痕,能够跟着她冲出来跑到这里,无一不是硬撑着一口气,若在是狂奔下去,这些人断然是支撑不过来的。
因此,云轻和飞林观其地势,选择了这个地方做为藏身之处。
“谢谢小姐关心,死不了。”伤员们卧靠在草丛中,目露感激的道。
云轻见此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伤员们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众人。
“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伊水走了过来,却是那女扮男装充军的女子,洗去脸上的血污,人到极为清秀,特别是一双眼睛,又大又圆,炯炯有神,让整个人看起来极为英气。
云轻听言撑起身子,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断崖,胸中仿佛早有定论的道,"在休息半日,我们就起程,上面的战事该完了。"伊水听言很干脆的"嗯"了一声转过头就去吩咐下去,一点也不怀疑云轻的说法,完仝的信任。跟在云轻身边的飞林见此,笑了笑道:“还真把你当神崇拜了。”
云轻听言微微笑了笑,南城圣女这个头衔始终对他们还是有影响,笑了笑后云轻听了听远处渐渐停歇下来的厮杀声,对飞林打了一个手势。
飞林见此一扬眉,他们猜测的不错,这场战事不可能一直纠缠在这里,圣天域胜则压进,南域王胜则逼退,这里做不到行灭几十万人,不过不管那方胜利,他们都有可趁之机,要不往南域王势力内退,要不往九曲龙河的方向前进,他们的好处多多。
半日时间一晃而过,周围在无喊杀声,早就准备好的新兵,在云轻的一挥手之下,静寂无声的朝外挪动去。
一片残垣,到处都是鲜血,尸体,惨不忍睹。
行走间隔不了多远就是血迹,就是混乱的战场残骸,一脚下去,几乎都是踩在尸体上面过去,有南域王的人,有圣天域的人。
新兵们都没有说话,他们以为他们惨,但是看见这样真正的战场残骸的时候才知道,他们所见过的不过只是一个皮毛。没有人说话,只是骑着马默默的跟随云轻前进。
果然四周都不在有人,战场已经不知道移动到了哪个方向。
云轻按了按眉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纵马站在连云山最高点,辩别了一下方向,一挥手,领着新兵们就朝九曲龙河的方向狂奔而去,观其战况和士兵遗留的行径路线,圣天域在压进,他赢了这一场。
她却不知道,本来这一场南域王是必胜的,只是没想到她奇兵一出,居然烧了他的粮草,军心顿时一乱, 纵然只是片刻间的慌乱,在圣天域的手里就已经决定了这一场战争的胜败。
带着几干新兵朝九曲龙河的方向奔去,圣天域的兵马,南域王的兵马,都被云轻甩在了身后。
橘镇,转眼功夫就到了橘镇,这个被圣天域已经占领了的小镇,基本没留下士兵坐镇,此时,橘镇里一片萧瑟,到处都是战火过后的痕迹一片荒凉,虽然圣天城没有进行过杀戮,但是却依目给这里的人添加了伤痛。
"圣女陛下?”零星的几个圣天域留下的巡逻人员,看见云轻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身后却带着南城王的兵马不由一时楞在了当地,这是什么意思?
"让开。"云轻淡淡的扫了一眼这此士兵,沉声喝道,一边纵马就朝前而去。
“跟着你是不是有饭吃”骏马还没跑起速度,一站在边上的小男孩突然朝着云轻就冲了上来,拦在马前大声道。
飞林见此连忙一拉马缰,对上眼前一脸污秽,看不清楚面容的男孩,微微挑了挑眉。
云轻见男孩一边看着她,一边看着他们身后带着的粮草,满脸的渴望,不由点点头道:“你需要?”
"对,跟着我们有饭吃,只要是我们的人,我们小姐绝对不会饿着他。"云轻的话才开个头,一旁的伊水突然出声道。
“我要当兵,我要跟着你们。"男孩顿时一脸坚决的道。话音还没落,边上一直站着满脸惊恐看着这边的橘镇人,听到此处,突然潮水一般的涌上前来,拦在云轻的身前,此起彼伏的道, "我要当兵,我要跟着你们......"
云轻见此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小姐他们一定是没有饭吃,就带着他们吧。”伊水看着云轻,满脸恳求的低声道。战场上城镇就是一切后备军需的供给之处,圣天域不杀人,但是所过之处粮草却是收刮了个干净,否则怎供的上他一十万人马的使用,这时节又不是收获的时节,顿时到处饥民。
云轻听言在看看面前的民众,一脸的渴求,居然连她是南域圣女,他们的对头都不顾了,不由轻轻的叹息一声,点了点头,他们这次抢的粮草多,就算在多几倍人,一时也吃不完, 就帮一把吧。拦路的橘镇人见此顿时欢呼起来,伊水等也是满脸喜气,就知道他们的小姐仁厚,一时间收编工作飞速的进行。
飞林见此不由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心里直叹妇人之仁,这几千人他已经嫌累赘,她居然还收人。
忙乱了一天,等到在出橘镇的时候,来时几千人,却已经变成了一万多人。蹄声阵阵,与圣天域南域王反道而行,所过之处灾民遍野,云轻的队伍不断的壮大,速度也越来越慢。
而另一个方向圣天域趁着士气高涨,南域王军心受挫,一鼓作气直把南城王逼退到了白城,若是白城在攻破,身后在两城就到南域王势力下的都城平城了。
一时间整个南域王势力都有点慌乱了。
中军帐中,圣天域依旧一身白袍,好似纤尘不染一般,听着耳边将领的汇报笑着摇了摇头。
几乎把连云山翻了个遍,现在还在南域王的势力内不停的寻找,没想云轻居然从他们两军交战的夹健中穿了过去,此时会出现在他的身后,真正是让他很惊讶。
"圣子,我已经派人返回去追捕了。”副将沉声道。
“不用了。圣天域摇摇头微微一笑,既不生气也不恼怒。
那副将一听满脸惶恐的道, "圣子,请给属下一个......"
"没你的事。”圣天域打断副将的话,抬头看了一眼帘子外的天色,缓缓的道:""时间差不多了。"
那副将一听, 半响没明白过来圣天域这话是什么意思。
"圣子幽城来信。”正在此时,另一副将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圣天域看着那副将手中的飞鸽传书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殍莫名的笑意,慢条斯理的道:“终于来了。"一边伸手接过书信,展开。
"回来。"布襟上只有墨黑的两个字,边角上绣着一朵婆娑双村的花朵标志。
圣天域见此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浓了, 随手把手中的书信扔在了案几上。
边上的副将一眼扫到上面的内容,顿时脸色一变,大声道:"这是什么意思?回去这个时候让我们回去?如此灭掉南域王的大好机会,居然让我们拱手放弃, 谁的意思?圣子,我们绝不能回去,圣女势力本就是你说了算,别听那此老迂腐的。"
副将一下就怒了,"这是谁个不长眼的居然敢乱发命令,找死。"
圣天域看着眼前的地图,手指缓缓滑过南域王的势力范围,落回到九曲龙河圣女的势力范围,嘴角的笑容看起来那么高深莫测,让人猜不透。
“迂腐?"圣天域一笑:“他们怎么会迂腐。"
那副将一听不由微微一楞,这话是什么意思?
圣天城指尖慢条斯理的是过地图上的圣女势力,迂腐,怎么会是迂腐,若是他今日带兵真的平了南域王的势力,那这南域的半壁河山就是他的,他们的势力完全渗透不了这里, 到那个时候,谁还能是他的掣射,谁还能拿他有什么办法。
而现在让他回去,维持这样的局面他们还是一家独大,还是操控着一切,这里面的一切盘算瞒的过任何人,岂能瞒的过他。
“圣子?"副将见圣天域笑的莫名不由皱眉叫道。
"你先下去,我自有主张。”圣天域探手淡淡的道,两个副将知圣天域从来说一不二,此时骤然很是莫名其妙,不过也不敢多留,快步退了下去。
“回去就怕你们承担不起那个代价。"圣天域桧起那只有两个字的布襟,面上没有恼怒,没有伤心,只有淡淡的微笑,好像是反而达成了他的希望一般,笑的很是抒怀。
缓缓起身,圣天域懒懒散散的伸了个懒腰,微风从门口的帘子处吹进来,卷起从圣天域手中飘落下来的碎片,好似瑚蝶翩翩飞舞一般,洋洋洒洒而下。
帐外春光正好。
时间飞速而过, 转眼就是几日。
云轻怎么还没回来?第三宫内独孤绝烦燥之极的往来走动,该死的,也不知道雪姬雪黎在做什么,原料都拿到那么多日子了,还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制作个解药有那么困难,他几乎要气死了。
墨银一进殿门就听见独孤绝的怒吼,不由无语,这么几日都等不及了,雪姬不是说了,因为中了阵陌毒发三次还没死的就只有他们陛下,所以这解药要慎重,而且样样都是贵重东西,那那么快就做好。
摇摇头, 墨银快步上前朝独孤绝道“陛下,王后的消息。"话音一落,独孤绝已经快如闪电的一把抓过他手中的信件,不是飞林的飞鸽传书,而是林王那边收到的消息。
“什么?"一目十行扫过,独孤绝瞬间双眼圆睁满面狂怒。
墨银自己还没看拿到的消息,一见独孤绝变色,不由斜眼看去,布襟上的消息也让他大吃一惊。
“王后率领南域王的兵马朝九曲龙河而来,与圣天域反目。"墨银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消息没错误?他们王后怎么可能带领起南城王的兵马,怎么几天没消息,骤然间突然来一这样的大变化。
独孤绝一把握紧手中的信息,眉眼中寒栗之色一闪,既然云轻这么做就一定有云轻的理由,与圣天域反目就反目,谁怕谁。
“传令过去,掐掉圣天域所有后备军需,不准在供应。"冷酷肃杀的声音响起,独孤绝满脸杀气。敢跟他的云轻作对,那他就送你和你三十万士兵下地狱。
墨银听言知道他们陛下要下手了,这段时间他们已经暗里通过林王安插了很多人手进入圣女势力下的重要位置,虽然比之圣天城的根基还差的远,不过有林王坐镇,一切就够了。
“是。”墨银快速应了一声后,转身就朝外走。
“把雪姬给我叫过来, 她今日之内若是做不出解药,寡人不会再顾及她是云轻的娘。"想到云轻身怀有孕,居然现在还带兵又是什么南域王的兵马,还跟圣天城反目,想想独孤绝都倒抽了一口冷气。不行,绝对不能让云轻一个人处在这么危险的境地,他要过去,云轻一个人那里应付的了圣天域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而且还有什么南域王,率领南城王的兵马,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拳头握的咔嚓作响,独孤绝的脸色难看之极。
不知道是独孤绝的话起了作用,还是运气,第二日一早,天都还没有夫亮,一脸疲倦的雪姬和雪黎就来了圣女宫。
雪姬慎重的棒着手中的三粒解药道“从来没有人在阵陌发作后还可以活这么久,因此这解药我们琢磨了这么此日子,一共制成了三粒,今日服用一粒应该能够压制住三天,三天后在隔一日在服一粒,余下的第三颗七天后在服用,我想应该能够去除......"
话还没有说完,独孤绝手快如电的一把抓过去,仰头就扔下去一颗,一甩袖子,大步就朝第三宫外走去。
“你不能离开。"雪姬见此不由急声道。
“什么?”独狐绝骤然停下脚步,面色一沉,唰的转过头看着雪姬,眼中杀气氤氲。
雪姬见此不由被骇的退后一步,旁边的雪黎见此冷冷的道:“你没听请楚我们刚才说的内容,三日后在隔一天, 就是第五天上才能服下一粒解药,而这第一粒只能压制三天。"说到这扫了面色骤然更加凶恶的独孤绝一眼,直接接下去道, “阵陌太霸道只能慢慢来,其间第四天和第十二天会反弹,你必须靠这里的高温才能应对,否则血气冻结,神仙也救不了。"
“该死的。"一拳头轰上殿门旁的石墙,独孤绝满脸恼怒。
墨银见此连忙道:"这么多日子都等了,在等几天也无妨,王后那里你不必太担心, 既然王后能领兵,那就说明她至少和圣天域有一拼之力,何况她身边还有飞林他们,他们两人联手,当年可是所向披靡,就算怎么样,自保绝对没有问题的。"
独孤绝耳里听着此言,脸沉如水,牙齿咬的咔嚓作响。
旁边的雪姬和雪黎听言却是微微一楞,这此日子她们专心做解药,云轻那里又出现什么变动了?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第四日上果然如雪姬等人说的,血气冻结,堪比阵陌发作之时。独孤绝咬牙计算着时间,还有八天在过八天他就可以去找云轻了,云轻,云轻,独孤绝念的心都要疼了。
“陛下,找到他们的老窝了。”第五日上,墨银突然一脸喜色的冲了进, "他们,掣肘圣天域的人,刺杀他的人。"
"白云深处,天之尽头,是一处庙宇的匾额,隶属圣宗。”墨银沉声道
“走。”独孤绝眉间杀气一闪,一拂衣袖就朝第三宫外走去,敢刺杀他,他不会让他们好过。
调集第三宫外的两百铁骑,独孤绝纵马就朝那庙宇处奔去,这一次解药能保他七天无忧。圣宗的这一庙宇,不在烟火鼎盛处,反而在深山中,道路曲曲折折,蜿蜒走来,观其地势居然与圣女宫只隔了一座山头,两者之间极是近,可行来却又极远。普通而肃穆,深山古刹,不外如是。
狂奔至前的独孤绝满脸冷酷,几个手势一打,横刀立马与庙门前,上一次是趁他不备,今日他有备而来,到要看看能掣肘圣天域的人到底有何厉害
放火烧寺,一壶一壶的油狂扔进庙宇,独孤绝的人整个围困住寺庙周围,火红的火把从空中飞过,顷刻间浓烟滚滚,火势狂飙而出。
“砰。”寺庙的大门瞬间被撞开,里而一群一身黑袍的男子满脸杀气的往外冲出:“好大的胆子, 你......"
冰冷的喝声还回荡在喉头里,泛着寒光的利芒已经破空而出,直指从四面八方冲出来的黑衣男子。
簧头泛着绿色的光芒独孤绝的铁骑第一次用上了毒,在南域不用毒,实在是有点不符合民情。黑衣人强,独孤绝的镭骑也不弱,箭头过处,那怕就是飞上了天,也要把你射下来。一瞬间寺庙处一片杀气纵横,刀光剑影。
火光越来越亮,偌大的寺庙四面起火,滚滚浓烟几乎渲染了半边天。
寒栗的箭芒伴随着火焰,一冷一热极尽杀意。黑衣人疯狂的冲杀着,却在那密集的簧雨中,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只要那箭头擦破了皮,就别想在生还,这一次,独孤绝用的是雪黎手中,仅次于阵陌的。满脸冷酷的注视着眼前的,独狐绝双眼中一片血色沸腾。
墨银站在独孤绝的身旁,知道独孤绝把一腔不能去找云轻的怒气,全部发泄到这圣宗的根本上面,不由扬了扬眉,手一挥,手中的火把越发飞的高远,投掷入寺庙深处。
仅仅维持了半个时辰一片火光的寺庙在没有祟衣人从四面八方冲出,独孤绝见此眉头微微一皱,如此轻易?他的手段都还没有用完,就解决了?上次来的高手,这次可一个也没遇见。
看了眼一片火海的寺庙,独孤绝纵马上前,一剑指向一还在喘息的黑衣人,满脸冷酷的道“还有的人呢”
黑衣人冷冷的看着独孤绝,双眸中一片轻蔑和愤怒,有气无力却高傲之极的道:"若不是我圣宗百多高手全部出去,今日容的了你放肆。"
"说,去那了。"独孤绝眉眼一厉,双眼中闪过一片血腥沉声道:“要一个痛快,还是我给了你解药,挂于此门前,扣你个勾结与我,反叛圣宗的罪。”
“你……”
黑衣男子脸色瞬间铁青,背叛圣宗,他岂担当的起,当下喘息着冷笑道“告诉你也无妨,就怕你不敢去,圣女胆敢背叛圣宗,死罪。"
冰冷的死罪两字扔出, 独孤绝心下骤然一寒,圣宗高手他可是见识过,当日刺杀他不过来了十几个,今日居然是百多高手,云轻,不好。
一刻挥出,血色四溅, 黑衣人当头就侧了下去。
“跟我走。"一个翻身上马,独孤绝脸色铁青,纵马狂奔而走。
“陛下,你不能”,墨银见此不由大惊,七日后还有一个反弹之日。
话音还没落,独孤绝反手就是一剑,墨银胸前衣服砰的一声裂开,一道浅浅的红痕划胸而过。
“在敢多言,就不是这一剑。”冰冷的吼声飘荡在空中,独孤绝一骑当先,朝着云轻所在的南方狂奔而去。
金色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只余下一道铁衣墨发的背影。
第138章 独孤绝来了
春末复初,这天气也开始热了起来,金色的光芒照耀在身上,不在如初春的青寒和温柔,微微带上点了火辣,热情洋溢着。
一队参差不齐的队伍看似杂乱,实则罗列有序的在一片空地上略做休息,正是云轻带领的一队人。
抱胸坐在高高的骏马上,飞林低头看着面前坐在地上喂貂儿和红色小蛇喝水的云轻,压低声音缓缓的道:“你就准备这么带他们走?”
云轻听言伸手揉了揉眉头,她也正烦恼这个问题,当日的几千新兵,现在这么一城一城的走过来,居然达到了今日这么五六万人的数目,实在是她始料未及。
飞林见云轻揉眉,身形一闪跳下来,盘膝坐在云轻身边,一边为云轻把脉,一边相当实际的道:“我们的粮草顶多在维持一天,到时候拿什么给他们吃?"他们当日就其抢南域王的粮草比较多,也抵不过这样人数的吃法。
顿了顿,不待云轻说话, 飞林直接接下去道, "何况前方在过百里就是九曲龙河,在过去就是圣女的势力,你带这么多南域王的兵不是兵,平民不是平民的队伍,总不成你要把他们安顿在圣女势力下吧,别忘了,就其他们很多已经家破人亡,但是也有不少的亲人还在南域王势力范困内,他们是南城王的人,你认为圣天域能容忍?"
低低的实在之极的话,让云轻眉头更加的皱了起来,这一点她早就想过,原先不过是想把那被南域王抛弃的几千人带过去,给他们找个安身之地,没想现在居然扩大成了这样的队伍。
“看一看他们谁愿意跟我去圣女势力,若是不愿,把剩下的粮草分了,给……”
“小姐到哪里,我们就到哪里。”云轻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伊水突然满脸坚决的看着云轻,无比坚定的道。
“你偷听?”飞林斜眼看了一眼伊水,这女子的反应还真是快。
伊水两步冲上来,跪坐在云轻的面前,拉着云轻的手,满脸焦急和诚恳的道, "小姐,别怪伊水偷听,伊水知道这局面迟早会被小姐提到议程上来,所以一直都注意着。小姐,不瞒你说,这情况我也早就已经想过了,这样下去只出不进确实不走个办法,我也早就问过他们了,愿意离开还是留下,所有人的决定是跟我一样的,我们既然跟了你就一定会跟到底。小姐,粮草没有了,我们可以想办法,人只要是活的就不能被饿死,请小姐不要起劝散我们之心。"
说到这里伊水微微顿了一顿后,破釜沉舟一般的深吸了一口气,双眼定定的看着云轻,一个宇一个字的道:“小姐在圣女势力也不是一帆风顺吧,我们不会是累赘,我们既然跟了你,就一定会为你争。"
此话一落,飞林云轻同时眉色微微一动,深深的打量了伊水一眼。
伊水看着云轻和飞林打量她,双眸眨也不眨的看着云轻,一派君子坦荡荡,其他的她并不知道,但是云轻身为南城圣女,居然不与那什么圣子汇合,反而避开,可见里面蹊跷,这些时日她略一盘算,也略微猜测了一点出来
沉默半响,飞林突然出声道:“前面等待你们的也许是死亡。"
“没有小姐,我们早就死了。"铿锵有力,梆地有声。
飞林闻言眉眼中第一次闪过深深的赞赏,纵声大笑起来,这女子,合他胃口。
云轻此时也伸手握住伊水拉着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面上闪过一丝温柔和坚定,温和的道, "是我小心眼了,对不起你们,以后不会的,我会一直带着你们,我到哪里,你们就到那里!”
“多谢小姐。"伊水大大的双眸一下就亮了起来,满脸喜悦,手指背在背后,朝坐在边上一直满脸严肃关注这边的临时首领们,比了个安心的手势,那此首领们见此,立刻喜笑颜开。
这一刻,天空的太阳也不及此地的温暖。
伤病骑马,余者步行,转过了橘红的夕阳,迎来了清冷的黑夜,一轮明月在天边升起,桂在村椎上,清淡而妖娆。
没有人追赶,也没有人攻击,云轻和飞林防备了这么些时日,圣天域和南域王都没有一点动静,眼看着前方在几十里地就到了九曲龙河,两人纵然莫名却也大慰。
却不知道圣天域和南域王都知道她在朝九曲龙河的方向前进,只是圣天域不追,南域王的势力又跃不过栏在他前面的圣天域去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云轻带着人朝九曲龙河接近,几乎气煞南域王。
只有几十里路程,未免临时有变,云轻和飞林昼夜行军,朝九曲龙河而去。
清冷的月光洒在大地上,很宁静,很美,夜风吹拂过衬梢,传来洒洒的响声,一地清幽。
“睡一会吧,你不能太劳累。"与云轻共乘一骑的飞林,扶着云轻的腰部,低声道。
云轻听言感激的一笑,靠在飞林的身上微微转头道:“我不……”
“嗖。”云轻的话还没说完,清冷的月光中,一柄寒票之极的利箭突然戈破这一方静寂,迎面就朝云轻射来,其快如电,来势惊人,同一时间一股红色的烟雾从四面八方汹涌而出,弥漫在这一方天地间。
飞林脸色顿时一变,手腕一翻,一把抓住马身上的大刀,一刀就朝那射来的利箭劈去。
云轻应变也奇快,五指一把就扣上了腰间的凤吟焦尾,沉声大喝道:"退后,闭气,有毒。”六个字干脆简洁的回荡在天空,泛起一地阴冷。
只听砰的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起,那来势汹汹的一箭,被飞林一刀砍成两半,跌落在地上,而飞林身子一晃,居然被这一箭之力撞的虎口一疼,飞林不由脸色又是一变,来者好强。
变故不过在一瞬间,此时伊水等人才反应过来,顿时一片慌乱,马嘶人叫,惊起一地鸟雀。
“不得慌乱。”飞林一声大喝,威严之极。
话音还没落,那红色的浓雾已经从四面八方封锁了这一方空间,云轻和飞林瞬间被笼罩在了雾中,朦朦腌胧,看不见踪迹。
红色的浓雾中,寒栗的光芒犹如天际的晨星,从四面八方飞射而至,那破空而来的尖利声,几乎让人胆战心惊。
一片朦胧,什么也看不见,眼光所过之处仝是一片红色,耳里听着从四面破空而来的利箭声,云轻眉头微微一皱,这是对着她来的,这是在要她的命。
不及细想其中根由,云轻十指飞速的在凤吟焦尾上拨动着,肃杀的琴声腾空而起,无数的音刃重重叠叠酝酿来开,把她和飞林护卫在了琴声中。
飞林一见两人被笼罩在了浓雾中,反应也快,一手执刀,一手一把抓起云轻,飞身朝后就退。
两人的身形才一离开座下的马匹,那骏马连一声长嘶都没有发出,砰的一声就侧了下去,这红色浓雾含有剧毒。
飞林听其声音心下一紧,更加不敢怠慢,捉着云轻如飞一般朝后狂冲而去,虽然云轻吃过长生果,但是现在她乃有孕之身,不能有任何的闪失,而他不敢呼吸,因此用不了血玉短笛,与云轻连不了手,不妙。
琴声激越,音色越来越快,音刃从云轻的指尖流水一般射出,朝着浓雾的四面八方狂飙而上,这红色浓雾如此之毒,飞林没有吃过长生果,若是她在不能开一各路出来,飞林支持不了多少时间。
音刃飘飞,对上破空而来的利箭,只听清脆的碰撞上大作,红色浓雾中一片脆响。
急退,红色的浓雾笼罩的快,飞林退的更快,只见其几乎犹如一只大鹰,临空而走。
身影飞动,寒光乍现,红色浓雾中嗖嗖的劲风声响起,埋伏的人出手了
一瞬间好似四周全部是人,剑锋,刀光交织在一起,寒烈异常。
杀气,犹如实质的杀气,冰冷的几乎可以冻结一切,如此初夏时节,云轻和飞林几乎一瞬间觉得犹如身在寒冬,周围的空气陡降,如此尖锐的杀气,就算是征战时候的独孤绝的铁骑,也没有如此的气息。
云轻和飞林心头同时一凛,来的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强悍如斯?
手中琴弦几乎拨动的要飞了起来,云轻的十指犹如蝴蝶穿花,无形的音刃好似水波一般以他们两人为中心,朝着四面疯狂的涌了出去。
音攻,是以一对百最好的武功。
从四方冲过来的埋伏之人,好似在浓雾中能看见似的,在云轻的音刃攻到他们身边的一瞬间,齐齐挥刀同一时间砍下。
“砰,砰,砰”,几十声闷响几乎在同一时刻响起,云轻只觉射出去的音刃,犹如碰上了铁壁铜墙,轰的一下反弹了回来,云轻身子巨震,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控制不住的狂喷而出,溅落在了地面。
抓住云轻的飞林感觉到云轻的反噬,不由抓着云轻的手骤然紧握,越发疯狂的朝后狂退。
来的是什么人?以云轻的本事,居然被力量反噬,对手到底有多强,然不待他多想,劲风迎面射来,浓霉中的人已经逼近了两人身旁。
飞林心下大震,手中长刀横握,雾里看花,他根本看不见对方,凭感觉,太吃亏。
一念波动,还不符他手中长刀挥过,天际一股凉风吹来,卷地而过,红色的浓季瞬间被吹散开来,露出里面的人影。
大自然的力量,岂是人力可以比拟。
飞林瞬间心头一喜,不及后看,一个翻身临空跃下,手腕一动,血玉短笛已经凑至了嘴边,呼的一声就吹了出去,没有声音,没有波动,只有无形的音刃,横空出世。
无声音攻,飞林一出手就是全力。
浓雾中的人露出了身形,飞林不在没有目标,一连十几道无声音域朝着面前的几十个人就冲了过去,来的迅猛绝伦。
飞林的音攻岂止高云轻一个境界,那狂扑而来的黑衣人,识得厉害,立刻顿下身形避让开去,没有硬碰硬。就这一个空隙,飞林带着云轻临空正好落于狂退的新兵马背上。
一切说来慢,实则不过顷刻之间。
“怎么样?”一把紧紧楼紧了软着身体的云轻,飞林抽空脸色铁青的朝云轻吼道。
云轻顾不上擦拭嘴边的血迹,双手紧紧的扣着凤吟焦尾的琴弦,微微摇了摇头,不让飞林担心的道了一句:"还好。"
那一下反弹之力,太过强大,她只觉得胸。一阵疼痛,腹部也隐隐约约有隐痛传来,手指几乎提不起力气,不过这个时候,她岂能示敌以弱。
飞林耳里听见云轻如此回答,不由眼中光芒一寒,云轻这般说,定然是受伤不轻。
红色的浓雾被风吹散,里面的人影立刻暴露了出来,一声黑衣,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冰冷而没有感情。
飞林瞬间双眼一眯,那日在九曲龙河边上,来刺杀他们的不是这此黑衣人,南域王的人”不对,若是南域王的人,这个时候绝对下的不是杀手,落在他手中,活着的圣女和死去的圣女,这是两个概念,他南域王不会不明自这点,眼前的这些黑衣人到底是谁?
脑海中念头才一转过,那几十个黑衣人,身形跃空,朝着他们两人就扑了过来,连喘口气的时间都不给他们。
呼呼的夜风刮过,天上的明月缓缓没入了天际的云层,一切变的朦朦胧腌,夜风带上了点湿润的感觉。
琴声起,笛声出,两者相交,朝着那扑过来的几十个黑衣人就迎了上去
而同一时间,因为红色毒雾散去而停下退后的新兵们,一见如此场景,立刻轰然一声大吼,扬刀就朝黑衣人冲了上去,居然敢伤他们的小姐。
“别去”,云轻见此心中一急,当即大喊一声,不想扯动胸。伤处,一丝鲜血立刻从嘴角流下,身子发抖,靠在飞林的身前不断的咳嗽。
这此黑衣人连她都对付不了,这此根本就只能算是平民的新兵,冲上去还不是送死的份。
话音还没落下,只见前方鲜血喷射,她的人飞速的倒下,根本无力阻止那朝她射来的黑衣人。
“小姐快走。"坐在云轻和飞林身前的新兵,一见如此摸样,立刻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掉转马头狂拍马身,满是焦急的大喝道。
“不行……你们……咳咳……“云轻顿时又急又疼,靠在飞林胸前几乎说不出话来。
飞林双手按着手中的血玉短笛,若无他的音攻支撑场面,前方普通的新兵们,那里能够阻止得了那此黑衣人一二,见此只能紧紧的把云轻护在胸前
“快走。"前方的伊水见此,掉转马头扬手就给了云轻和飞林坐下的马匹一鞭子,来偷袭的人如此之强,他们不是对手也要是对手,绝对不能让云轻出一点事情。骏马吃疼,载着云轻和飞林朝后就狂奔而去。
“你们保护小姐,其他的跟我上。"伊水扬鞭大喝一声,转身扬着手中的利剑就朝那冲过来的黑衣人迎了上去。
“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响起,有马匹的掉转马头就朝云轻和飞林冲去,没有马的挥舞中手中的大刀,长剑,不要命的就朝那些黑衣人冲上前去,几万对几十,强不过你,也要累死你。
一批一批倒下,一批一批跟上,血色,染红了这片浮云。
生命在这一刻,渺小而伟大。
以命相护,誓死追谁。
夜风越来越汹涌了起来,本来皎洁的月夜,渐渐浮上湿润,微凉的雨滴从天际一滴一滴的飘散下来,惟无声息的坠入尘埃。
“不能”,云轻眼中发红,停止弹奏,伸手就去够马缰。
身后的飞林见此一把握住云轻的手,本来不大喜欢这此执意追谁的南城王的人,此时却多了太多的肃穆和敬重,沉声道:“若你回去送死,他们死的更加不值。"
云轻一听反手紧紧的抓住了飞林的手,银牙几乎咬碎,不,岂能这样,她岂能这样
深深的一咬牙,云轻一把放开飞林的手,快速的抓起马缰,一字一句的道:“临阵脱逃,怎能服众。"
清冷的话语穿透雨滴洒在这一方天际,云轻狠狠一拉马缰,骏马四蹄腾空,纵声长嘶。
“你我联手,焉能不胜。"掉转马头,云轻一扬马鞭就欲回走。
飞林见此虽然摇头,双眸中却闪过一丝赞誉,这才是他所认识的云轻,温润却骨骼清高,是他错了,几万人对几十个人,他们纵然有通天的本领,还能怎么样,今日不同往日,狼狈逃窜的不该是他们,而是敌人。
雨越发的大了起来,点点滴滴砸在地上,带起一股青草的香味。
“走。”
“砰。"飞林的话音还没落,突然从路道两旁射来无数鸡蛋大小的白色圆球砸在他们的身后,圆球在黑夜中清晰之极。
云轻眼角扫之,立时面色大变,狂吼道:“快走。"一边掉转马头,狂奔而出。
圣宗的圣虫,那不比一般物事,这是完仝无视武功高低的东西,它的厉害,云轻知之甚深。
飞林见此也是面色一变,当日在秦国境内的时候他也见过它的厉害,当下二话不说,直接抓着云轻飞身而起,骏马的速度还太慢,跑不过这虫子。
那跟随上来保护云轻等的新兵,不知道厉害,只是看云轻狂奔,不及细想的也跟着冲上去。
砰,自色珠球砸在地上,瞬间破裂开来,绿色的小虫在雨幕中蠕动出来,化作绿色的光电,朝着前方奔跑的身影追了上去。
“啊”凄厉的惨叫顷刻间回荡在天际,令人毛骨悚然。
新兵们先还不知道为什么跑,此时一见同伴死去的样子,立刻骇的魂都没了,惊叫声四起的朝着前方就狂奔而去。
然而,吃过血肉的绿色小虫,迎风长大,长一次速度快一倍,长一次快一倍,身形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
惨叫声不停的此起彼伏,夹杂着无与伦比的惨烈和哀嚎,那凄厉的惨叫声,在这夜空中远远的传出去,好比鬼哭。
血,快速的在平地上酝酿出来,雨水带着血水蜿蜒开去,一地血红。
雨越来越大,犹如水幕从天际倒灌而下。
身体早已经湿透,胸腹间的疼痛在加剧,肚腹中的隐痛也缓缓的蔓延开来,云轻扣在凤吟焦尾上的五指,几手要绷断琴弦。
孩子,不能让孩子出事。
琴声,不断的响彻在这方雨幕中,此时她的力量不足以维护太远的距离,只能在飞林的身后编织一道防护墙,看能不能抵挡已经脱变的圣虫,这东西谁养的听谁的,那怕她知道怎么饲荠和指挥,却不能听她的。
飞林带着云轻狂奔,却是无心力挥发音刃了。
一音偏差,一道绿光闪电般冲过音墙,朝着飞林的腿就咬了去。
飞林脸色一变,不及细想,反手一刀就朝着自已腿脚刷去,一刀消掉腿脚上一大片皮肉,那圣虫砰的一声正好钻过肌肤,撞在了飞林的刀上,一头被弹了开。
云轻感觉到飞林的动作,心下一紧,十指翻飞,一脸心力全部用在了弹奏上,无形的音刃层层叠叠的堆积在飞林的身后,再度加强防护。
肚腹间越来越疼。
飞林一咬牙,不管不顾伤。再度提升内力,身形几乎如流星赶月,要摆脱它们的追击,只能比它们更快,只要它们闻不到血腥就会停下,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身形如电,或空而过,一个转弯间,飞林和云轻一眼看见前方的情景,心头犹如被浇了一桶冷水,凉的彻底。
前方不远处,一队黑衣人罗列与前,寒栗的簧头带着绝对的杀气瞄准着他们的方向,铁剑长刀,森森杀气。
脚下不停,这个时候只能冲,冲还有一线机会。
短笛凑至嘴边,琴声不再防护,一瞬间云轻飞林两人心意相通,五六三十重叠加,七七四十九重叠加,相辅相成,联手出击。
无形的音刃横空而出,直扑前方的黑衣人。
横刀立马,身形不动,只见前方队列中的六个黑衣人,突然齐齐出手,一刀就朝两人最强的合击砍去,强烈的劲气几乎激的四方的雨滴都疾飞而出
“砰。“一声沉闷的对撞,云轻和飞林同时身体一晃,两道血箭狂喷而出,溅落与雨地中,而对方却一无所动。
云轻飞林同时心中念头一闪,难道今日就是他们的死期。
“冲,不准停。”两人心中念头才一闪,突然一道冷酷狂妄之极的吼声破空而来,无比肃杀而狂烈。
这声音,是独孤绝,是独孤绝来了。
第139章 携手
独孤绝来了,云轻凉透的心一下火热了起来,是绝,是她的绝来了,他来了,他们一定会没事,一定会。
心中骤然如尘埃落定,双眸瞬间绽露出无与伦比的光亮,只一声就点燃她仝部的火热和期望。
琴声,笛声同时停下,飞林一听是独孤绝的声音,立刿眉眼一亮,他让冲他就一定能够解决的了前面的问题,当下提着云轻,对着那黑衣列队狂冲而去,一身功力全部运用在双腿上,速度比刚才提升的更加疯狂,身后的圣虫居然也被飞林给远远的甩了开去,不管不顾了。
铁骑声声破空而来,响彻在这方雨地中,狂烈之极。
砰。两人身后的雨幕中,破空声突然响了起来,好似什么东西捧在地上一般无二,传来阵阵沉闷的碰撞声。
紧接着一股酒水和着煤油的味道一下弥漫在这方天地中,顺着雨水快速的演染了云轻和飞林的整个后方。
火光从雨幕中呼啸而来,星星小火砸在地面上的水酒中,只见一道蓝色的火墙轰然绽放开来,在这雨幕中盛开着。
雨势很大,但是蓝色的火墙比雨势还大,一瞬间几乎连半空中的雨滴都燃烧起来,那蓝色的火燎子腾空而上,张牙舞爪的盛开在雨夜中,把这一方天地照耀的蓝光闪闪,诡异无比。
本来是对付圣宗的东西,当日随身携带着,没想到这个时候刚好用的上,那可是他参照了圣女宫那十二火圈的原料制作而成的,就算是暴雨,也能维持个片刻时间。
嗖嗖。从地面上飞速射来的圣虫,速度奇快,火墙才一升腾起,就没头没脑的撞了上来,普通的火它们不怕,这特制的火焰,它们就算在厉害,也终究是活物。
只听一阵嘶嘶声响起,几手是齐头并进的圣虫,同一时间撞在了那火墙上,一股血肉之躯烧焦的味道,立刻挥发了出来。
那蓝色的火焰中,几乎可以看见它们扭动的身躯。
有的强悍此的,居然冲过蓝色的火墙,带着一身的火焰朝前奔去。只见星星点点的火光在雨幕中绽放,穿梭,顽强的朝着云轻和飞林追去,却已经少之又少了。
蓝色的火焰在这方天地轰的一下璀璨后,渐渐就弱小了下来,快速的被大雨浇熄了去,其间不过只维持了那么一瞬间的功夫。
不过,只是这么一瞬间就已经够了,谁叫圣虫的速度太快,也不过是一瞬间就冲了上去呢。
没有注意身后的情况,飞林和云轻朝着前方狂冲而去,与黑衣人的队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马上就要进入那利箭的射程范围内了。
两人没有停息,他们只顾往前冲,其他的一切全部交给独孤绝。
两人一掠而过,在两人的身旁,从两边的山坡上,顺着山壁唰唰滑下无数铁黑色的身影,在弱小的蓝光辉映下,映出属于独孤绝的铁骑的身影。
而在蓝色的火光灿烂的一瞬间,无数的利箭朝着前方横刀立马拦住云轻和飞林的黑衣人射去,寒栗的光芒在雨夜中,蒂着穿透雨滴的声音,炸响在这一方天地间。
黑衣人面色不动,几人身形一闪横刀就朝四周射来的利箭砍去,小小利箭能耐他们何。
然独孤绝岂会不知道,对付这此黑衣人,一般的利箭根本没有作用。
黑色的利箭伴随着快速的刀斩,根本近不了他们的身,纷纷被砍成两半落在他们身边的地上,然那黑色的箭头,遇水立刻就化解了开来,带着点幽香的黑色液体快速的随着雨水酝酿来开。
黑色,天地是黑色,一时间根本不引人注意,越来越多的箭头被斩在黑衣人的脚下,浓重的黑色越来越浓稠起来。
然而只是一瞬间,那列队整齐,寒栗的光芒对准狂奔而来的云轻和飞林的黑衣人,没有预兆,突然齐齐跃了起来,没有任何表情的眼中,一闪而过浓重的震惊和惊恐,队列瞬间出现漏洞。
血,快速的涌现了出来,一股似烧焦又没有任何火花的臭味从雨幕中飘扬了开来,那是腐蚀的味道。
从箭头上化解出来的黑色液休,快速的溶解着箭头本身,所过之处发出吱吱的响声,所有的东西都在开始溶解,只要一粘上,就好似沾染上了无赖一般甩也甩不掉。
黑衣人第一时间没有注意,被这黑色的液休侵蚀入双脚,立刻就好似跗骨之蛊一般,快速蔓延而上,腐蚀者他们的身体。
血,快速的滴落地面,伤口变的越来越大。
黑衣人见此不断的开始跳动,根本不敢在粘脚下的黑色液体,纷纷用手中的武器,支撑着身休朝旁边跃去。
然独孤绝那可能让他们这么轻易的避开,黑色的利箭划破空气,朝着不断跳跃的黑衣人射了过去,前后左右,围堵了个结结实实。
他的铁骑乃精锐中的精锐,上一次在圣女宫第三宫吃了闷亏,这一次,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出手仝部是全力施为,利箭当空,几乎全部朝着那一个方块大小的地方激射而出,死死的把那此黑衣人逼在那一方天地间,左冲右突也突围不出来。
黑衣人一时间又要不落在地面,又要防备四方射来的利箭,顿时落了个手忙脚乱,自顾不暇,完全没有喘息的机会。
利箭落入黑衣人脚下的黑色液休中,本来被雨水冲走的果色立刻又浓郁起来,水花四溅下,黑色的液体四溅来开,朝着以利剑支撑,不敢落地的黑衣人身上落去。
黑色的腐蚀液体,沿着伤。蜿蜒而上,所过之处好似一个无形的大口,在吞噬着黑衣人的一切,伤。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有些腿上的白骨几乎都露了出来,白骨森森。
一切不过瞬间功夫,快的云轻和飞林都还没有冲过来。
借着微弱的月色,云轻看着前方的场景,微微眨了眨眼,那钟她见过,楚刑天的碧落赋就是这种,无与伦比的腐蚀性,几手可以摧毁所有的东西,当年在翡翠山脉,她和独孤绝可是吃足了这个碧落赋的苦头,没想今日上独孤绝居然也会这个东西,楚刑天怎么会把碧落赋给独孤绝?
却不知道独孤绝一个人呆在第三宫中极是无聊,身旁又有最古老的婆娑双树,他在碧落赋下吃了苦头,有这个条件,他自然要找回来。
琢磨了圣女毒经后,虽然制作不出来碧落赋,要来个异曲同工的有什么问题,要知道这几个月待在第三宫,看起来他什么都没做,实际却已经做了很多事情了。
寒光利箭,顷刻间,黑衣人一个不落的倒在了黑色液休里,手脚抽筋,惨叫声戈破这一方长空,凄厉绝伦。
这世道,体格要强,脑子更要强。
"别踩黑水……"冷酷的大吼声在雨夜中狂飙而出,伴随着独孤绝的狂吼,无数火把开始点亮朝腐蚀了黑衣人的黑色液体区域照去。
雨不断的下着,火把一点燃顷刻间就熄灭了下来,不断的点燃,不断的熄灭,微弱的光芒,却也把整个黑色区域照了出来。
铁骑踏踏,黑夜里独孤绝纵马狂奔而来。
利箭都齐齐的压下了高度,只朝着倒下的黑衣人那方寸土之间狂射,不能给黑衣人留下任何的逃脱机会。
"接着。"飞林狂奔而来,眼见独孤绝纵马从对面狂冲而来,飞林顿时一声大吼,抓着云轻的手臂一轮,临空就把云轻朝独孤绝扔了去,他带着云轻跃不过那么远的距离。
独孤绝一眼见之,一掌拍打在马背上,身形如电一般骤然射出,伸臂就朝半空中被飞林扔过来的云轻抱去。
同一时间,飞林一脚重重的点在地面,身形一飘,犹如一只大鹰,腾空而起,从黑衣人的头顶,朝他们的身后急冲而去。
利箭尽量压在他的脚下,独孤绝的轶骑在微弱的火光中,箭箭直指那倒卧在黑色液体中,虽然惨叫,却在做殊死顽抗的黑衣人射去。
雨幕中,独孤绝临空一把抱住云轻的身体,一个悬空翻转,卸去飞林这一扔之力,安安稳稳的紧紧抱住云轻,一个翻身落回身下的骏马。
云轻感觉到那结实的臂膀,宽阔的胸膛,不由放开凤吟焦尾,双臂一张紧紧的抱住独孤绝的脖子,紧紧的,紧紧的。
那心在这一刻落入胸中,绝来了,就算会天崩地裂,她也不怕了。
"走。”冰冷的大喝声紧接着射出,独孤绝一手抱紧云轻,一手一扬马鞭,掉转马头狂奔而去。
紧跟在他身侧的墨银,一个猛冲冲上接过从半空中跃过来的飞林,纵马转身就跟上。
来的快,退的也快的独孤绝的铁骑们,瞬间齐唰唰朝后就退,铁特声声,去如迅雷。
那被逼落在黑色的液休中的黑衣人,一见独孤绝等人退走,那黑色液体瞬间在雨水的冲刷下被稀析了很多,不由一个个就想在站起来。
那料他们还没有怎么动作,那追着云轻和飞林的圣虫,狂冲而上,一头就钻进了他们的身休。
惨烈的叫声破空而出,更加的尖锐和恐怖,在这雨幕下的夜色中,犹如鬼哭狼嚎。
独孤绝退,退的就是这此个圣虫,在黑夜中根本看不清楚它们到底有多少存在,自然要小心。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以圣虫为攻,谁会想到最终会落在他们自已身上。
雨,哗啦啦的下着,初夏时节也微微有点清冷。
紧紧的抱住独孤绝,云轻把头埋在独孤绝的胸口,那铿锵有力的跳动,那么鲜活,那么精神,她的绝好了,纤陌终于解了,太好了,太好了。
几个转弯间,前方山林间几间茅莘屋映入眼前,独孤绝一见二话不说,狂冲而上,抱着云轻下马一脚踢开茅草屋虚掩的大门,就冲了进去。
"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一步冲进茅草屋,有个避雨的地方,独孤绝这心才算收了点,云轻这个时候的身休那里受的住如此的大雨,不由一面说一面抹黑快速的在云轻的身上乱摸,看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跟着冲进来的墨银,快速的点燃茅草屋内的油灯,暗淡的灯火立刿充斥在屋子内,升腾起丝丝光明,墨银飞速的扫了一眼芽草屋,灰尘很多,看来应该是往日打猎的山民上山时候作为歇息之用的地方。
暗淡的灯火下,独孤绝一眼看见云轻苍白的脸,和嘴角上的血色,立刻面色一变,急声道:“那里受伤了?"一边一掌就贴在了云轻的背上。
云轻只觉一股暖流从背心升腾起来,游走仝身,那胸腹间的闷气微微的减弱了不少,当下深吸了一口气就欲开……
"音攻反噬,伤在内府,应该很严重,"跟着进来的飞林,脸沉如水中,抢在云轻发话之前快速道:"用药要慎重,她现在的身体不能乱用药。"
独孤绝一听本来已经去腰间摸药丸的手一下顿在了当处,眼光注视到云轻湿透的身体下,那微微四凸起来的腹部,那里孕育着他们的孩子,他和云轻的孩子。
“绝。”搂着独孤绝脖子的云轻,看着独孤绝的眼光落在她的腹部,不由勉强的一笑,轻轻唤了一声。
低低的一唤,一瞬间失神的独孤绝立刻惊醒了过来,一把抱起云轻就朝屋内走去,一边沉声喝道:“烧热水,守在这里。"
两步冲进内屋,独孤绝伸手就去扯云轻身上的衣服,不能在穿湿衣,只听吱的一声,云轻胸前的衣服立刿被撕了开来,露出里面的肌肤,然不等独孤绝在动手,盘踞在云轻怀里的红色小蛇受到干扰,突然窜出,朝着独孤绝的手就是一口。
独孤绝那想云轻胸前居然藏的有蛇,没有防备,一口给咬了个正着,手掌上一弯黑色瞬间渗透进入肌肤。
红色小蚝一咬后身体一旋转,落在云轻的胸前,首尾盘旋在一起,仰起头露出攻击状态。
一切不过发生在瞬间,快的云轻几乎连喊都没减出来。
"绝,快逼毒,快,绝,“一把撑起身体,云轻声音都颤了,红色小蛇有多毒,她是知道的,完全跟貂儿不相上下,根本没药可救的。
一把抓住独孤绝的手,云轻想也没想,伸头就准备去给独孤绝吸毒。
独孤绝脸色一变,唰的合掌避开云轻的动作,用劲把手就从云轻的手中扯出来。
没料想独孤绝那么大力,云轻一个踉跄就朝前倒,身体这一动,本来就疼的腹部,立刻越发的疼痛起来,云轻不由抚住腹部,微微呻吟出声,鼻尖顷刻间汗水直冒。
独孤绝一见脸色大变,一把伸手把云轻紧紧的抱住,双眸中血红一片的狂吼出声道:‘怎么回事?那里不舒服,快说。”
外间的墨银,飞林和正在给飞林包扎伤的小右,一听独孤绝声音都变了,不由也顾不上那么多,砰的一声就闯了进来。
"肚子疼,孩子……”一手紧紧的抓住独孤绝的手,云轻的脸上冷汗直冒。
飞林见此顾不上自己的伤势,一把抓住云轻的手腕就开始把脉,小右此时也顾不上男女之嫌,铺开床上的被子就朝云轻的身上盖去,一边急声道:"快把她衣服脱了,快。"
墨银则一掌贴在云轻的后背,以内力帮助云轻抗寒。
独孤绝脸色难看之极,一边紧紧握住云轻的手,一边快速的在被子里撕去云轻的湿衣,同时低头贴在云轻耳边,无比坚定的道:“不怕,不怕,我在这里,不怕。"
"不怕,不怕,"云轻听着独孤绝沙哑着嗓子在她耳边重复,手越发紧紧的抓住了独孤绝的手,不怕,有独孤绝在身边,她不怕。
"该死的,又动了胎气,"飞林狠狠的一咬牙,脸色铁青,上一次动了胎气,若不是红色小蛇找来百年乌乾胆,云轻根本就过不了那一关,今次又是如此来势汹汹,该死的。
“又。”独孤绝敏锐的抓住这个字眼,唰的抬头看着飞林,脸上的神色吓人之极。
飞林此时也不理会独孤绝的脸色难看,飞快的在身上翻来找去,当日那乌乾肉幸好没给貂儿吃了,让他晒干提炼了出来,今日看能不能派上用场。
"师傅,救,绝,他被蛇儿,咬了”疼的绊身直冒冷汗的云轻,勉力扬起头,看着全身上下找东西的飞林,断断续续的说道。
"什么?"飞林一听顿时大吃一惊,抬头就朝独孤绝看去,被红色小蛇咬了?
独孤绝一把紧紧握住云轻的手,看也不看飞林的吼道:“先救她,快,别管我。”
飞林一听不由想死的心都有了,怎么事情都撞一起来了,红色小蛇有多毒,他们都是知道的。
斜眼看了一眼此时被貂几抓到床铺边角待着的红色小蛇,飞林额头开始冒汗。
闪电般的一伸手,一把抓住独孤绝的手腕,独孤绝反手就欲甩开飞林的手,怒吼道:‘没听见我说的是不是?"
"你若死了,她还活的成?"飞林咬牙切齿就是一句扔了回去。
独孤绝一听瞬间身子一僵,低头看着自己怀里望着自己,即使疼的直欲昏过去,双眸中却露出无比的焦急和担心的云轻,握紧了拳头。
“我不会死的,你放心。"紧紧抱住云轻,独孤绝俯身深深的吻上云轻的额头,久久舍不得离开。
墨银此时一听心一下就提了起来,看着飞林无比焦急的快速道:"陛下身上还有毒,那阡陌根本就没有解干净,陛下知道王后有事,就追了过来,这毒要是破坏了,”
‘闭嘴。"墨银的话还没有说完,独孤绝突然一声大吼打断墨银的话。
墨银生生顿住话音,看着独孤绝的背影,咬牙嘶吼道:“陛下。"
七天七夜昼夜兼程赶过来,途中连休息都没有休息过,才在最后关头赶了上来,当他们因为激烈的喊杀声和惨叫声被吸可追过来时,陛下的不顾一切,只有他们看在眼里。
七天七夜,明日就是第八日,没有第三宫的岩浆火热,他还不知道他的陛下要怎么抗过这一关的时候,居然又告诉他,他们陛下被巨毒之物咬了,拿解药也许都没有用了,如此情景叫他如何接受,如何承受?
第一次红了双眼,墨银握紧了两只拳头,为什么会这样?
"你,"飞林面色几变,深深的看了独孤绝一眼,咬牙缓缓摇头,叹了一口气。
"绝。”云轻虽疼神智却清楚,此时听墨银如此样说,虽然没说完不过也差不多了,不由颤抖着伸手颤巍巍的抚摸上了独孤绝的脸颊,眼中一片氤氲,雾气弥漫。
"我没事,先担心自已,听见没有?”独孤绝伸手握住云轻抚摸上他脸颊的手,沉声喝道。
云轻仰头看着独孤绝的脸颊,此时她才看见那疲惫之极的容颜,那充满血色的双眸,七天七夜,几千里的路程,跨河而过,这个人,这个人是在拼命赶过来,是连命也不要的赶过来,只为救她,他连他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不许乱想。"对上云轻氤氲的双眸,独孤绝紧紧的握住云轻的手喝道
妖艳的脸庞,狠辣的牲子,冷酷绝情的翼王,震慑四方的奏王,独孤绝,这是她的绝啊,是她最爱的人。
缓缓摇了摇头,云轻收敛了眼中的水汽,定定的看着独孤绝,轻声却平静之极的道:‘我爱你,这辈子你去那,我就去那,你撇不下我。"
轻轻淡淡的声音在这雨夜中席卷开来,上穷碧落下黄泉,有你就有我,有我就有你,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一屋静寂,屋中的几人瞬间齐齐咬牙,刚强如飞林也微微转过了头去。一直酷酷的小右,死死的抓住被子,几乎要把这粗布之物,捏成粉碎。墨银眼中一片血红,牙齿咬的咔嚓作响。
这是怎样的情感啊,寥寥几语,没有信誓旦旦的指天发誓,没有慷慨激昂的悲壮长歌,却如初夏时节这一场雨,带着洗涤人心的力量。
"笨蛋。"红了双眼,独孤绝一把紧紧的把云轻抱在怀里,几乎要把云轻嵌入到自己的身休中,那么紧,那么烈。
第140章 是福是祸
"我们都会活着,"低沉的声音在静寂的茅草屋内响起,坚定有力。
“别什么死不死的,现在还为时过早,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我怎么没察觉到他有什么异常,咦?"飞林深吸了一气,转过头来板着脸沉声吼道,本来属于安慰的话还没说完飞林突然面色微微一变,嘴里的话生生卡住,皱眉盯着独孤绝。
“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墨银一见飞林脸色异样,不由着急的一步踏前,定定看着飞林急声道。
飞林抓着独孤绝的手腕,嘴角微微抽了抽,斜眼看了一眼床边角落处,盘在一起低着头,好似知道自己做了错事,正被貂儿训的软趴趴趴那里的红色小蛇,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微露不解的道:“我真没察觉到他有什么地方不妥。"
本来是安慰两个人的话,没想他真没诊断出独孤绝身上有什么开样,健康的很,连阡陌的毒素都察觉不到了,这是什么意思?
墨银一听也是一楞,没问题,这……
独孤绝和云轻同时也听见飞林的话,云轻不由眼中一喜,强撑着疼痛抬头看着飞林道:“师博, 真的?"
飞林把了几次脉,得到的结论还是一样,什么都察觉不到根本就跟个正常人一样,一时间飞林眉头挑的老高,对上独孤绝警告的眼,在看了眼疼的已经面上一丝血色也没有,却紧紧盯着他的云轻,眉间一转咳嗽一声道:“我确实没发现任何的异常。"
话音落下,飞林飞快的与独孤绝对视了一眼,如此情况,要不是肝陌和红色小此的毒相互抵消,反而以毒攻毒解了阡陌最后的毒素,那么就是两毒互相牵制,相互掣肘,一时半会看似平静了,其实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等突然发作出来的时候,那后果可能就是致命的。
这一点,稍微有点经验的都知道,这样的脉象也许是福,更大的也许是祸,只是显然云轻这个时候被疼的脑子转不过来了,没有想到这一点,那就先哄着她在说。
云轻一听苍白的脸上,陡然浮现一丝松了一口长气的笑容,紧紧的拽住独孤绝的手,鸠力道“没事吧......”
紧紧的抱着云轻,独孤绝红了一双眼面上却恶狼狠的道“笨蛋,若是有事,我现在还能坐在这里,你快给我关心你自己,听见没有?"
云轻听着耳边凶恶的吼声,嘴角的笑却越发的放松了,也是,红色小蛇那么毒,被它咬上一口,呼吸之间就没了命,这可是她亲眼看见的,而独孤绝这么久了都没一点事,看来没有骗她。
握着独孤绝的手,云轻缓缓的闭上眼,好累啊,又好疼啊。
“不许睡,给我把眼晴睁开,睁开,听见没有?"暴虐的话响彻在耳边,伴随着巨大的吼声,云轻只觉肩膀上一疼,独孤绝居然一口咬在了上面。
“我本来就疼,你还咬我,"低低的声音响起, 云轻知道独孤绝担心什么,不由尽全力睁开眼轻声道。
“不许睡,跟我说话。”独孤绝死死的抱紧云轻,一边转头朝飞林狂吼道“药,你在干什么,快。"
飞林此时也懒的跟犹如一头发怒的狮子一般的独孤绝计较,飞快的在身土寻找百年乌干的肉,既然独孤绝的脉象没有波动,那他也就那么点能耐,察觉不出什么,他也没办法,目前先把云轻稳定下来,总要先弄好一个在说。
没有,拨遍全身上下,什么都没有,被他一直收在怀里的百年乌干的肉不见了。
飞林一瞬间脸色苍白如雪,不见了,乌乾肉不见了。
“师傅?”一直正对着飞林的小右,一见飞林脸色巨变,不由暗道一声不好,忐忑的开口
独孤绝一听小右口气,唰的一下抬起头来,飞林苍白的脸色瞬间落入他的眼中,如此脸色......
“以内力护住她心脉,有镇痛的药先给她服一粒,这东西一定在路上,我马上就回来。"不待独孤绝开。飞林一跃而起,马上就回来之声还飘荡在茅莘屋内,人已经冲进了雨幕。
今日下午都还在,定然是训才一阵混乱,弄丢在了奔来的路上,他去找......
“跟我走。"雨幕外飞林的声音伴随着少量铁骑狂奔而出的声音,响彻在这一方雨幕中,夜晚的而下的更大了。
紧紧的握了握拳头,独孤绝快速的找了一颗用来镇痛的药物,轻轻喂了云轻,他来的太匆忙了,安胎药什么的都在第三宫和雪姬的地方,他走的时候没有那个时间去拿,现在周身带着的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安胎药。
“不怕,不怕,"低沉的声音紧紧的包围着云轻,让人分外安心。
“不怕。”云轻竭力对满眼血红的独孤绝露出一个微笑,拉着独孤绝的手抚摸上自已的腹部,轻轻的道:“孩子,娘让你吃苦了,别怕,娘和爹都在,我们会保护好你们的,"
轻轻的声音在茅莘屋内飘扬,似在安慰腹中的胎儿又似在安慰独孤绝,或者在安慰她自己o
背后墨银一刻不停的以内力为云轻驱寒,独孤绝身上现在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没有人知道,还是不敢让他动手,此时听着云轻这样的话语,看着独孤绝和云轻紧紧依偎在一起的背影,墨银一阵唏嘘。
夜,好似飞速的过去,又好似一点一点的慢的惊人,天还是那么黑,窗外的雨还是那么大,飞林好像去了几个时辰,又好像才去了一瞬间,风雨中的茅草屋,在期待着时间快速过去和越慢越好中复杂而矛盾着。
快子夜了,墨银的手开始不自觉的颤抖,第八日上了,他们陛下的毒。
“不许睡。"又是一声炸响,这一晚独孤绝已经不知道重复多少次了。
云轻疼的几乎已经没有汗水了,腹部抖动的厉害,好似孩子不满做娘的如此奔波,不把他们放在心上,所以肆意的折磨着。
“好。"竭尽仝力的从嘴角冒出一个字,云轻强自撑开快要合上的双眸,抬眼朝独孤绝看去,想绽放出一殍微笑,面上的肌肉却好似已经僵硬似的,完全不听指挥,云轻不由歉然的对上独孤绝。
“你……你……”一眼对上独孤绝的脸颊,虚弱的云轻陡然大震疲惫的双眼唰的一下睁大,双眸中全是难以置信的惊恐。独孤绝见此不由一愣,突然反应过来袖子一挥一把遮挡住云轻的双眸,嘶哑着声音道“别看。”
旁边的小右听见不对,抬头朝独孤绝看来,一眼下面上也是一变直直跳了起来,一指指着独孤绝说不出话来。
墨银顼时暗道一声不妙, 从云轻囊后转出来转到独孤绝身前,一见下心一下就紧了。
只见独孤绝妖艳的脸上,此时一半弥漫着一层青黑色,而另一半则呈现出红色,那薄薄的双唇,一半黑一半红,在这样昏暗的灯火下几如鬼魅。
“怎么会这样?"墨银话都颤抖的说不出来了, 一直担心的结果,难道是......
“别小题大做,你们......嗯,"独孤绝脸上一沉呵斥的话才说了一半,突然身子一拌,一股针扎的痛瞬间从四肢百骸传来,快的让他没有一点防备,不由猝不及防的哼出了一声。
“绝。"云轻一下就慌了,抬身就要往起撑。独孤绝当即一把把云轻按下去,咬紧牙关竭力平稳的道:“你们好好看着她,我出去一下。”
“你要出去,我就跟你出去。”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云轻那里来的力气,一把生生的推开独孤绝的手对上了独孤绝的脸。
“你”独孤绝眉头一皱,反驳的话还没说出来身形陡然巨震,一个支撑不住就朝云轻压了过去。
墨银见此大骇,抢上前去一把稳住独孤绝的身形,触手之处,只觉得独孤绝的身体一半火热,一半却冷的像冰,这是怎么一回事,阡陌的毒是冻结血液,让身休成冰,这火热又是从哪里来的?
快速扶着独孤绝侧在床铺的另一半,强悍如独孤绝在一瞬间也被疼的整个人卷曲在了一起,指甲深深的嵌入肉里,红色的血液顺着指尖流淌下来,在粗布上点缀出朵朵红梅。
“绝,绝。"云轻见他脸上煞白一片,是阡陌的毒,阡陌没有化解,此时发作了,再也顾不上腹中的疼痛,云轻强撑起身休,就去抓独孤绝。
小右见之忙一抱用被子包裹住云轻的身休,抱着云轻凑进了独孤绝。
“绝。"紧紧的抓住独孤绝的手,感觉到独孤绝的颤抖,云轻瞬间双眼血红一片。
冷,热,不停的交加,不停的互相攻击,一边犹如火烧,一边犹如置身冰窖,两者不断的相互交错,相互侵略,互不相容,互不相让。独孤绝只觉得五脏六脏一瞬间都被夹攻在了这两重天之中,那种剧痛的感觉,比阡陌委发的时候还要厉害,还要疼的让人无法忍耐。
想对云轻说没事,却口都不敢开,他怕一出口就是哀嚎,保持不了平稳,保持不了铁硬。
“砰。"一拳头狠狠的砸在床铺上,不过顷刻间的功夫,独孤绝已经满身是汗,脸上的两种颜色不断的变换,不断的浮浮沉沉,那野兽般的双眸中,升腾起一片血腥的红色,那是野兽被逼至绝境的狰狞。
“啊”犹如野兽负伤的嘶吼戈破夜幕中的雨声远远的传扬了开去,独孤绝暴动了。
一把摔开压着他的墨银,剧痛使人疯狂,独孤绝一把撑起身休,狠狠一奎就要朝眼前的人砸去,双眸中血红一片,疼,所以需要发泄。
“来人,快,压住他。”墨银一见如此立刿不顾性命的冲了上去狠狼的压在独孤绝的鼻上, 阡陌的毒越是动的厉害,发作的越快,不能动,不能动。
“砰。"墨银的命令声才一落,外间的铁骑砰的踹开虚掩的房门,朝着独孤绝就冲了过来。
一时间按手的按手,按脚的按脚,因住身体的因住身休,十几个人齐齐攻上,死死的把独孤绝压在了床上。
“啊……”
“解药,解药。”云轻嘴唇几欲咬出血来,一边朝独孤绝挪动,一边朝着墨银疯狂的大叫。
“不能吃。"墨银一脸惨淡,死死的按着独孤绝的手腕,第八日上不能吃,而且现在这诡异的情景,显然还有那毒蛇的毒性也发作了如此情景,怎么敢乱用药,乱吃的话是毒上加毒啊。
“师妹,别太担心,若是阡陌毒发,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要了他的命,而现在独孤绝还能支持,看他的忽冷忽热的情况或许能硬抗的过来。"小右一边按着独孤绝的另一只手,一边快速的道。
蠕动到独孤绝的身边,云轻一把紧紧的抱住独孤绝的脖子,看着那疼的已经扭曲的脸,云轻觉得心都已经疼的无法呼吸晶莹的泪珠滚滚而落,滴入独孤绝的颈项间,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
“咬我一口“嘶吼声中,独孤绝突然崩出四个字,脑海中犹如被万千钢针扎一般,在这么下去,他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若是他真控制不住,这里的这么多人不是他的对手他不能害了云轻,不能伤了她。
狠狠一口咬在独孤绝的颈项间,火热的泪水伴随着咸淡的腥味流淌而下,洁白的贝齿深深的咬入最爱之人的身体里,心,已经疼的无法自持,泪,犹如雨下。
床铺最边角的红色小蛇,见此场面居然灵性之极的顺着床脚爬下,就那么被貂儿监视着,一同溜了,两个都是加剧毒发的始作俑者。
没有人想到,红色小蛇,生长在极寒之地,如是没有最火热的根本,那里能够生存的了,生在极寒并不一定属性就是阴寨的。
血顺着嘴角流入了云轻的嘴里,惋蜒而下,泪水混合血水被云轻无意识的咽入了肚中。
此时,肚腹中的疼,她早已经感觉不到了,她只感觉到独孤绝的疼,只感觉到那几乎感同身受的,属于独孤绝的疼。
一批一批的人换过,独孤绝的铁骑几乎都轮番上阵了一场,独孤绝太彪悍了,稍有差池就按不住他。
窗外,大雨打在地面,溅起叮叮咚咚的声音夜,越发的深了。
“砰。"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门突然被砰的一声撞开,一身风而的飞林狂冲而来“找到了,快,快,咦,你们......"狂冲进来的飞林狂喜的神情,在看见屋内的情景后,不由一愣,紧接着面色一沉,飞身就扑了上来。
“让开,我来看。"一步挤开小右,飞林一把就捏上了独孤绝的手腕,同时手腕挥动就欲朝独孤绝的颈项上砍去。
“咦”还没砍上独孤绝的颈项,飞林突然一顿,面上一沉怒声喝道:“你们干什么?又没什么事,做这个样子,吓我一跳。"说罢,一甩手扔开独孤绝的手, 转手就朝爬在独孤绝毒边的云轻提去。
“没事......“墨银反应最快,一听飞林的话,当即一怔。
“放手,他没事,抓他这么紧干什么?"一提云轻没提起来,飞林不由大力的拍了拍云轻紧紧楼住独孤绝脖子的手,莫名其妙的道。
“他的脸。"飞林的话音才一落,被挤开的小右突然指着独孤绝的脸,惊喜之极的大叫出声道。屋内众人立刻齐齐扭头看去,那里还是刚才那一张鬼魅似的脸,虽然面上有疲倦和苍白,但那里还有什么青黑色和红色, 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一张脸
慎重的缓缓放开手,墨银等见独孤绝不在激烈的动弹,不由齐齐松了一口气,这一气松下去众人才发现手下的肌肤温热一片,这是正常人的温度,完全不走刚才的冰冷和火热。
“太好了,太好了。"墨银看着睫毛微动,缓缓睁开眼来的独孤绝,一时间激动的几乎说不出诘来挺过来了,他们的陛下挺过来了。
“快叫她放手,胎儿。”飞林扯了云轻几把见云轻平日里那么柔弱的身子骨,这个时候居然他都扯不动,不由朝看起来经过一场洗礼的独孤绝急声道,独孤绝在他走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接下来在说,云轻这里可拖不得了
血红的眼已经平静下来,虽然还有一此疼痛但是比起唰才,那已经太微不足道了。独孤绝缓缓伸手抚摸上爬在他顼项边的云轻沙哑着嗓子道“我没事了,乖,松。很疼。"轻轻的抚摸着那柔顺的长发,刚才的一切他心里都清楚,那手越发的温柔了。
感觉到独孤绝的抚摸,听着独孤绝说疼,云轻立刻松口,惶然的抬起头来“还疼不疼?还疼不疼?"
“笨蛋。“独孤绝看着云轻那已经哭红的双眼,铁硬的双眼中,此刻几乎温柔的能溢出水来。
“放手,他死不了,你还是关心你自己, 你吃了什么?”见云轻抬起头来,飞林一边搬云轻的手,一边朝云轻道,岂料话还没有说完,飞林陡然看见云轻嘴角的血液,面色瞬间大变,一把就把云轻提了起来怒吼出声道.
“怎么了?怎么了”刚惊喜过来,把心落在肚子里的墨银,一见飞林变色,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飞林没有理会墨银,手指在云轻嘴角一擦血迹,放在鼻尖一闻,脸色瞬间铁青,转眼看见撑起身体的独孤绝颈项间被咬的伤。整个人一瞬间几乎老了几岁似的:“你喝了他的血,他的血有毒,有毒啊。"
此话一出,屋中之人脸色全变,刚歇息了一下的心又吊在了半空中,今晚怎能如此多事。
云轻,独孤绝,怔立在当场。
一指点在独孤绝颈项间,挑出一丝血迹,颜色鲜红,妖艳之极,那里是毒血的黑沉,独孤绝体内的毒血,清了。
仰天一声长叹,飞林陡然的坐到在床辅上,捂着额头缓缓的道:"百年鸟乾乃蛇中之王,喜爱吃蛇毒,一身蚝香能可众蛇前来, 你服用过它的蛇胆,血液中自然带这一丝特性,你这般咬在他要害处,他又中的有蛇儿的毒,岂能不相可,你说,你说,这下怎么解......”说到后来,飞林几乎有点发怒了
一屋静寂,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本以为是独孤绝自己扛过了,岂料,却是云轻误打误撞吸食了去。
阡陌的毒,红色小蛇的毒,动了胎气的身体,这......墨银等人不敢想。
静寂中,云轻突然微微一笑,很平静很柔和,看着身旁那眼几乎要酝酿出风暴的独孤绝,轻声道:“那也很好啊。"
“你......“飞林一听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说。
伸手握住独孤绝的手,轻轻的抚摸上自已的脸颊,云轻微笑着道“真的很好,绝,真的很好,我很高兴。"
“我不高兴。"独孤绝一下就怒了,朝着云轻就怒吼出声, 而那眼中却是疼到极致的痛楚和绝望。
“不疼,绝,我不疼了。"知道独孤绝会发怒,云轻握着独孤绝的手,轻柔的道,同时握着独孤绝的手,就往被子里她的腹部带去。
“不疼了,难道胎儿?”飞林一听唰的一下立起,紧张的抓住云轻的手腕,不疼,难道是流产了?
伸手紧紧的抱住云轻,独孤绝没有在问怎么样,他们两人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就这样。
云轻回抱着独孤绝,脸上扬着淡淡的笑容,很温柔,很幸福。
“奇怪,好好的,居然好了。”
飞林摸着云轻脉象,惊讶的桃起了眉,"什么药都没用,就安稳了,这怎么回事情”
一指挑出一丝血丝,鲜红,没有中毒后的暗红,飞林脑子都大了,没有中毒,那那些毒素跑那里去了?
飞林陡然觉得长这么大, 今晚实在是太让他心力交瘁了。
沉默,把脉,把脉,沉默,飞林的沉默,让等着他答案的墨银,小右等几乎要疯了。
“到底如何?"小右实在忍不住了。
沉吟了半响,飞林抬头看着云轻和独孤绝,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椽着眉心哀叹一声道:“我忘了,你吃过长生果,百毒不侵。”
“对啊,怎么忘了这一点。"墨银顿时一击双掌。
“云轻吃过,孩子没吃过。"墨银话音还没落,飞林下一句把屋中所有人都订在了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