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5-02

可爱桃子: 依后传奇 第二卷(完)

by 可爱桃子

第二卷 回宫

第一章 终究回宫

终于胜利了,终于把凶奴给打得落花流水了,让他们呆在自己的领地里起码三十年不能抬头了。大宛也能重新建国了,而我,也该走自己的路了。想着未来自由自在的日子,我就忍不住嘴角上扬。英吉玛二人也很高兴,打了三年的硬仗,一直跟着我受了不少的苦,现在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可以真正地好好玩一番了。只是南宫远的情意,我还是得负了。他是大燕朝的宏股重臣,而我只是皇帝的废后,就算已不能再进宫,但皇帝的尊严容不得我再嫁人。他的情意我只能辜负了,虽然我也有些爱他。

想到南宫远在宴席上看我的目光赤裸的热情似火,我心里尖锐地痛了起来。对不起了南宫,我不值得你来爱啊!昨晚英吉玛二人一直都没睡下,全都叽叽喳喳地说着以后要去哪里,要去干什么的。忍着对南宫的愧疚,也高兴的好想跳起来,但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到杭州去,找宇文靖,我的女儿,无双还在他那里呢。无双,我的乖宝贝啊,不知你现在过的还好吗?身子长高了吗?有没有想妈妈啊?

摸黑从枕头下拿出一双童鞋,这是这三年来,我唯一替她做的东西,整整做了三年啊,都不知把手刺破了多少回了。终于做好一双了,只是知无双现在的发育,能否穿得上。

想了好多好多,想着与无双见面时,她见到我会怎样反映呢,她还记得我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吗?

晚上揪心的思念让我怎么也睡不着觉,到了半夜才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见一个尖细的声音由远而近地响起:“皇上驾到!”

皇上驾到,皇上驾到!这个声音在我的耳里响起时,我发觉自己的脑袋正处于石化之中。他来了,他来了,他怎么可能来了呢,他在他的皇宫里享受着左拥右抱不好吗?偏要来这个鸟不生屎的地方干嘛。我心里咕哝着,看着天色,才刚刚亮呢,英吉玛二人也还睡得像猪呢。又翻了翻身,再睡一会儿。忽然这个声音又响起,而且还夹着闹哄哄的声音,好像不似在作梦一样。但,应该不会吧,我又睁开眼看着室内,这里是燕门关呢,离京城可是隔了数千里之遥,怎难可能呢。

又准备睡过去,忽然这个声音又重重响起,还伴随着众多将士的欢呼和震耳欲聋的鼓声,我一下子爬起,但脑里却还反映不过来,他来了,真的来了。

我茫然了,心里麻木了。难道老天就这么残忍,让我好不容易找到真正要过的生活后,他又出现了。他来干什么呢?不会是单纯地来褒奖众将士吧。他不在京城享福,跑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知道我躲在这里,还是单纯的想帮助大宛建国。

英吉玛二人也迅速爬起来了,急急忙忙地跑到我床前,焦急地说:“公主,不好了,皇上,居然来了,怎么办?”我心里一片冰冷,好似热乎乎的心被生生掉进冰里一样,冷得发痛。

“英吉玛,快,快收拾行李,我们现在就逃还来得及!”我一骨碌地下了床,迅速拿起一旁的衣服披上,然后还是用头巾把头发和额着都包起。再拿上我为无双绣的那双童鞋,拧上一个小包袱,看着英吉玛二人还大包小包地打着包,我急了:“顾不上那么多了,这些都不用管了,带上银票才是正事,这些以后再买就行了。快,时间来不及了。”

说着我托着她们二人走出厢房,幸好后院里的下人全都跑去前厅去迎皇帝去了,所以现在整个后院里一个人也没有。正是出逃好时机。悄悄地来到后门,从这里出去是就是大街,然后再迅速租一辆马车逃走应该不成问题。当打开门后,一颗还来不及收回的得意当看到门口立着的众多身穿明黄色的侍卫时,就僵在嘴角了。

侍卫们看到我后,眼里有着惊讶神色,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又看到我们手里的包袱,不由面色一喜,但很快就消失了,一名看上去是头目的侍卫恭敬地朝我跪下说:“参见皇----呃,参见公主!”我心里一下子凉了,迅速关上门,然后拍着胸口,怒力平息心中的恐惧和不安。这些侍卫不会是将军府里的,看着穿着,应该是禁卫军才是,怎么这么快就守在了后门。难道他知道了我要逃跑,所以才派上侍卫把守着?

英吉玛安格娜也很焦急,大冷天的,快要冻僵了,此刻脸上居然都出现了好多汗水,想必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公主,后门都被堵死了,那么其他地方更不用说了,现在唯一之计就是翻墙出去了。”

“翻墙?”我茫然地望着几丈高的院墙,升起的希望又被打破了。“不行,太危险了。”这么高的墙,相信她们二人上去也很吃力,如果再带上我,就更不可能了。

“总得试试才是,我先上!”冲动的安格娜后退两步,深吸口气,然后屈腿,弯腰,一个鸽子冲天的姿势冲上了城墙,成功了!安格玛站在墙上,小心地看着下面的动静,好一会儿,才喜道:“没人!”英吉玛大喜,马上把手里的包袱甩给了她,然后解下身上的备用的绳子,甩给了她,安格娜接着过绳子,英吉玛也飞身上了墙,然后我也把绳子系上腰,然后使命地抓紧绳子,安格娜二人就在墙上使劲地托着,好不容易把我托上去后。然后大家都松了口气,我看着下面的泥地,心里有些发嚎,好高啊!头忍不住晕起来。但她们二人一手夹着我,又深吸口气:“一,二,三!跳!”

我被二人带着从高高的城墙下跳好下去。正当我们跳下时,忽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好多侍卫围在了下面。我大惊,花容失色,英吉玛二人也因为忽来的奇变而大惊失色,然后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身子迅速掉在地上。

“碰!”我们三人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啊------”我们三人倒成一团,听到一阵巨大的声音响起,“咔喳!”一声,好似骨头折断了一样,我倒吸一口凉气,腿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让我都无法呼吸了,正想顺一口气时,忽然一个冰冷至极的声音响起:“怎么?见到朕就来这么大的礼,朕可消受不起!”我听到这个声音时,一口气顿时提不上来,胸口一滞,眼前一黑,瞬间没有知觉了。

虽然腿上传来阵阵钻心的痛楚,虽然也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但我情愿一直晕迷着,也不想再看到那个一直存在我脑里的恶梦。但天不从愿,一双大掌扶上我的额我的脸,顺着我的眉一直往下探索着。我频着呼吸,装晕迷样,动也不敢动。那双温热的大掌来到我的的脖子处,细细地抚摸了下,又来到我的胸前,我心里一阵轻颤,他居然抚上我的胸部。我还是不敢动,任着那双逐渐加重的力道让我无法再保持平稳的呼吸。忽然胸前的力量消失了,一阵轻笑传来,我忍不住打着寒颤,“既然醒了,为何不睁开眼?”

我心里一沉,不得不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他。三年不见了,他变了不少,瘦了些,但眼里的冷光精锐又威严。留上了八字胡子,但却不显老,反而更增添一抹成熟男人的魅力和帝王的威严。穿着明黄色的龙袍,还是一样的威风凛凛,不可侵犯。但他脸上扭曲的样子可以想他现在很生气,“跳墙很好玩吗?你见了朕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顾了?”

我挣扎着爬起,他马上扶着我坐起,把枕头垫高,好让我坐着舒服些。他坐在床头,看着我,双眼复杂。并不说话,但一双手却环上我的腰。让我不得不偎向他的胸堂。我胸中警钟大响,忙推开他,慌乱地说:“皇上,臣,依,玉玛参见皇上!”我是依玉玛,是依依玛的姐姐,相信他不会为难我吧。

他双眼一眯,危险地瞪着我,轻喃:“依玉玛?”我忽然打了个寒颤,他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冷冰冰的。让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低沉的声音响起,直直撞进我的心田:“说你聪明呢,你又笨得可以。说你笨呢,你又聪明的让朕恨不得杀了你。”我轻颤,不敢看他。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

“你知道吗?朕找了你整整三年!”他的话虽然轻柔,但咬牙切齿的声音听起来好恐怖。我不敢看他,只好低着头问:“皇上为什么要找我?”

他好似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般,哈哈地大笑起来。但我却不敢笑,心惊胆颤地看着他,等着他的笑声停止。他的声音终于停止了,忽地看着我,眼里充满了彻骨的怒意。好似要把我吞了般。他狠狠地拽住我的肩膀,怒发冲冠,“说,为什么要逃,为什么要逃离朕的身边。你知道不知道朕为了找你,花下了多少人力物力。你知不知道朕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你这个魔女。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样对朕。”

这个我当然知道,听南宫远说,他派了整个京城的禁卫军出来寻我,还让全国各地官府一并作地毯似的搜索。整整三年来,不知查过多少户人家,不知累死了多少匹马儿。但却一直都没有停止过。但,他又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他见我不说话,不由得更加愤怒,抓着我的肩膀更加用力,摇得我晕头转向。“你为什么不说话,说话啊,你为什么要逃,为什么?”他在我耳边怒吼道。

我努力推开他,但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让我不得不放弃,只好咬牙道:“如果我不逃,是要等着你替我收尸吗?”

“什么?”肩上的痛不见了,他迅速松开了我的肩膀,吃惊地问我。

我充满了恨意地双眼怒瞪着他,恨恨地说:“如果我不逃,我早就被活活饿死在皇陵了,只有傻瓜才不会逃。”

“你说什么?”他双眼震惊,愣愣地看着我。

我别开头,不想去看他令人憎恨的嘴脸。“皇上自己心中明白,何必又要我说出来呢。”他惊呆了半晌,才恨恨地说:“这一定是皇陵里那些狗怒才干的好事。朕只是要他们为难一下-----”他忽然顿住了,双眼惊恐地看着我,吃吃地问道:“你,都知道了?”

我冷笑不语。

他这时眼里有着慌乱和无助,就好像被大人误会的小孩子般,又惊又惧地看着我。忽然一把抱住我,我身子一震,来不及推开他,就听见他低低的声音响在我耳边,“对不起!”我心里百感交集,他居然会向我道歉,但,既使这样,怎能抵消他对我的欺侮和背叛。

过了好久,他才放开我,脸上有着复杂的神情,轻叫道:“依依?你,原谅朕好吗?”

我木然地看着他,不想说话。如果在以前他向我道歉的话,我还可以给他一个机会,但现在,时隔多年,我对他已没了任何感情可言了。原谅他?呵!我怎么敢。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大燕天子,而我,只是一个差点就亡国而还经他的帮助才能恢复家园的小国公主,怎能让他说这句话来呢。

“依依,你为什么不说话?”他又问,声音温柔的出奇。

我冷冷地说:“皇上,您大概搞错了吧,我叫依玉玛,虽大宛国的公主,请皇上叫我依玉玛吧。”他眼里迅速闪过怒火,但很快就一闪而过。双恢复刚才的温柔,他轻轻的执起我的手,说:“你呀,还在生朕的气吗?朕已经向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努力抽回自己的手,冷冷的说:“请皇上自重。虽然我大宛得到大燕的鼎力相助,我大宛一定会铭记于心。但可不包括本公主的身体。”

他眼里又闪过一比不悦,但还是忍了下来。盯了我半晌,然后坐正了身子,冷冷地说:“既然这样,也好,朕本来打算集三千万两银子和上百种农耕资料赠给贵国好发展生产,想必,这些银子和资料应该用不着了吧。那朕马上下令叫李英把东西运回京城!”说着就坐起身,大步朝外面走去。

我大惊,忙叫道:“皇上,别-----”看着他已走出转角,我一阵惊慌,迅速下了床,“啊----”一只脚才着地,就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让我一个狗吃屎的姿势跌倒在生硬的地上,眼泪忍不住飙了出来。他一下转过身子,看着倒在地上的我,皱起了眉头,又迅速跑过来,扶起我,抱起我放到床上。“太夫说了你的腿被摔断了,至少要修养半年以上才能恢复。你给我好生呆在床上,哪里也不能去。”

我忍着腿上揪心的疼痛,含着泪,看着他,肯求道:“皇上,既然您都做到这个坎上了,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就请皇上收回成命吧。”

他冷哼,“朕为什么要收回成命。”

“我大宛非常需要皇上的帮助!”我低着头说。

“大宛与朕又有何干,帮了你们大宛,这对朕又有什么好处?”他还是冷冷地说着。

我一时语塞,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不只腿上的痛,还有对大宛复国无望的痛。他不知是心疼还是什么,一只手提了起来,但又很快放下。冷声问道:“朕再问你一次,朕是你的什么人?”

我吃惊地看着他,发现他眼里深沉的犹如一个黑潭深不见底。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皇上,皇上是我大宛国的救命恩人!”

他冷哼一声,“朕何苦做这个冤大头来着。”然后又准备拂袖而去,我忙拉着他的衣袖,屈侮地说:“皇上不但是我大宛的救命恩人,还是,还是依依玛的,女儿的父亲!”我小声地说着。但是那个丈夫二字我实在说不出口。他脸色缓和了些,但很快又冷冰冰地,声音提高了许多:“你还知道自己有一个女儿,朕只是你女儿的父亲?”一提起女儿,心中又是一阵揪心的痛楚。泪水如决了堤的水一样喷涌而出。他叹一口气,粗鲁地为我拭去泪水。声音中有无耐还有更多的叹息。

“记着,你是朕的女人,朕是你的丈夫,这一辈子都不会变。你也要记着这个事实。无双,现在已回到宫中了。过几天,等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就起程回京吧。相信无双见了你一定会很高兴。”

我抬起头,震惊地看着他,“无双在宫里,为什么?”无双不是交给宇文靖了吗?怎么又回到宫中了,有没有受委屈?宫里那么的如豺似虎的人,无双无依无靠的,怎能生存下去?

他冷哼一声,目光如炬地盯着我,声音中有着浓浓的醋味,“无双是朕的亲生女儿,你不把她交给朕,居然还交给宇文靖那个不相干的人。你真是好样的。”我心里一跳,“宇文靖,你把宇文靖怎么样了?”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曾经我只宇文靖帮我送了一回信就被他给解职了,那么,这回宇文靖一定凶多吉少了。

他恨恨地瞪着我,“怎么,现在才担心他的安危,是不是太晚了。”我急的快哭出来了,朝他喊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宇文公子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你不是人。”说着我又哭了出来。宇文靖则我害了你,我对不起你啊。

“他又没死,你哭什么?只是你这样担心他,朕实在很难相信他所说的,你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我急急地摇摇头,“宇文公子救过我们的命。当然不能忘恩负义了。”

他的脸色缓和了下,“他怎么救了你你的命?”

我咬着唇,腿上的疼痛还是那么痛。说:“如果不是每天送干粮给我们吃,我们早就饿死在皇陵里了。”

他的脸色似愤怒又似欣慰,“这么说来,也是他救你们出去的?”我点点头,看着他阴情不定的脸,急急地说:“我们出了皇陵后,就分开了。然后我叫张嬷嬷带着无双请他照料,还让无双空了他做义父,希望皇上不要生气才好。那是,我确实是不得已的。”

他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看着我紧皱着的眉着,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说着他上前摸摸我的额头,看着我额上的宝石,一阵痴迷。我咬牙忍着腿上的痛楚,摇摇头说:“没什么,只是腿有些痛!”他大惊,忙执起我包着重生纱布的腿,小心地检查着。“糟了,出血了,来人,快叫太医来!”

大宛收回了失地,准备回国重建家园,而大燕皇帝居然能并自前来送行,和亲自帮忙,让所有大宛人都感激递零。在将军府内,皇帝一边对燕将士进行论功行赏,一边派出大燕有名的农耕能手和一些大臣前去大宛帮助复国。今天晚上,就是重头戏的开始。所有能上得了台面的将士人全都在将军府里的厅内聚集着。歌颂着大燕皇帝的恩德和仁慈。但当皇帝和被抬着出来的我一起走到大厅里时,还是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大燕皇帝与大宛公主?而我这个公主还是大燕前皇后依依玛的姐姐,远嫁东鸥国的依玉玛。怎么与皇上这样亲密地走在一起。

众人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跪下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帝搂着我,一并坐在上面的龙椅上,沉声说:“平身!”众人起来后,他又道:“这是朕的皇后,也是大宛国的公主的依依玛公方,你们也得向她行礼!”众人大惊,全都愣愣地看着我。但还是向我跪下行礼:“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我苦笑,不敢看向南宫远那绝望的眼光。“平身!”

众人起来后,皇帝环过我的腰,解释说:“大家是不是很纳闷依玉玛怎么变成了依依玛?”

众人点头。“哎,朕的皇后就这么任性,见自己的国家有危险,就非要来帮忙不可。十头牛都拉不住,所以,朕只好将就她了。但是我大燕堂堂一国皇后,居然跑到燕门关来指挥三军,说传出去,还会嘲笑我朝无人呢。不过,看在皇后爱家心切,也就算了。所以,她才改名换姓,希望大家不要见怪才好!”

众人除了说不敢之外,还能说什么。

我被他搂在怀里一刻都不能动弹,只能狠狠地瞪他。他得意洋洋地看着我,伸手抓起只烤好的肉递到我嘴里,我紧闭嘴巴,但他居然在我掖下骚来,我忍不着笑出去,肉就塞进我嘴里了。我恨恨地盯着他,不甘不愿地咬着嘴里肉的。然后他又鸭霸地灌我好几大杯白酒,我本来死也不从,他居然威胁我说,大宛的建国很重要啊,还有无双很想你啊。我心里百般不愿,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道起来,而且还变得非常无赖起来。

南宫远的视线不时地朝我瞟来,眼神黯然,我别开头,不敢再看。对于他,我是有些情感的,但他是大燕的重臣,而我,又是大宛的公主,又是皇帝的女人,是不可在一起的。就算有这样可能,但天下之大,何以为家。这份蒙胧的感情只好抹杀在摇篮里。

心中苦闷难消,忍不住自己也开始大口大口地喝起酒来。皇帝很是诧异,但没说什么,只是轻轻阻止我,“你喝得太多了,不能再喝了。”我逞强似地扯过酒杯,赌气地说:“臣妾就是要喝,关你什么事?”说完又灌下一杯。又冽又辣的酒穿过喉咙,进入胃里,一片火辣辣的痛。而下面的将士们还不停地大叫道:“真想不到皇后娘娘把我们瞒的好苦。不但是母仪天下的皇后,酒量也是不让须眉呢。只是,以前为何没有发现呢?”

“哈哈,就是,皇后娘娘以前一直都没怎么沾酒,任咱们兄弟怎么劝就是不肯喝,想不到,皇上来,就喝得这么多痛快,还真是,嘿嘿!”大家也跟着暖昧地笑了。而我现在已差不多醉得昏沉沉的。

“你喝醉了。”皇帝在我耳边低呼,然后说:“皇后醉了,来人,把皇后扶下去,好生歇息!”

第二章 耐何

我昏沉沉地被内侍抬回后厢房,几名侍女为我梳洗着。然后太医又来为我换上药。英吉玛二人现在被调走了,我现在孤身一人的,也只好任她们摆布了。沾上床就睡死了,但心里却还想着南宫远那无助而又绝望的眼神,对不起啊,南宫!希望我离开后,你能过得更好!

酒精的作用下,不知不觉中,慢慢进入梦乡。只是却怎么也睡不舒服,自己身上怎么忽冷忽热的,总觉得有人在我耳边呢喃着什么,又感觉到一双在掌在我身上不停的游移。我好想拍掉那双手,但力不从心,只好任那双可恶的大掌为所欲为了。

感觉到自己身子上方好像有了重量,我想推开他,但昏沉沉的脑袋让我使不上力。最后,发现自己的双腿被人小心翼翼地分天,然后,“啊-----”我忽然痛呼出声,酒醒了,瞌睡也醒了,我睁开迷离的水眸,看着压在我身上的他,正卖力地抽送着身子。不由得又急又气,我又怎么变成了他狼口下的羔羊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我想推开他,但酒精的作用下,让我使不出劲来。而很久都没有行过房事了,下身传来干硬的痛。气愤,委屈和屈侮的泪水流了满面。逃了这么久,谢了如此之多的计划,到头来,还是功亏一溃。忽然身上的重量消失了,然后身子被人翻过,躺进一具温热的胸膛里。一双大掌笨拙地为我拭着眼泪,一句沙哑的声音响起在耳边:“怎么哭了?朕弄痛你了?”我咬着唇不发一语,只是默默的流着泪。他大概也感受到我的难过,轻叹一声,双手用力地搂紧我,“不管你心理想着什么,都要明白,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女人!”

我的女人?而不是“朕”的女人?他为何会舍去那个最为高贵的自称呢?我来不及细想,双唇又被夺去了呼吸,那双大掌在我身上四处游移,点起了内心深处的阵阵烈火,我本能地挣扎,但他很快就制止住了我,在我耳边低喃:“不要做无所谓的反抗,你是我的女人,行房事本来就天经地义的。”

心里忽然来了股怒气,我咬牙冷冷地反驳:“可惜我已是下堂妇了。”

他身子一僵,抓着我的手忽然用力,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可以感觉到他的不悦。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继续在我身上攻陷。我想推开他,他一把压在我身上,强行掰开我的双腿,“别忘了,你是大宛的公主!”

我身子一震,停止了反抗的动作,他一鼓作气地沉入我体内。我知道,我已无力再逃了。只好闭上眼,让自己沉入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回归平静。我紧闭着眼,任眼泪流出了眼眶。一个充满了怒气的声音响起:“怎么,与朕亲热让你无法忍受,还是你心里还有其他男人?”

我心里一惊,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浮出南宫远意气风发又绝望悲观的脸。平时,他看我的眼神有迷恋和爱慕,但有时又有着轻微的绝望。但大多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他还是微笑地看着我,眼里有着浓浓的情意。但我一直都没有回应他,他应该很受伤吧。今晚的庆功宴上,他都没有说多少话,还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想必,他也和我一样吧,想用酒精来麻醉自己。

“是不是南宫远?”我心里狂跳,一股不妙的感觉传遍全身。“皇,皇上,您可别乱说!”

黑暗中,他冷笑:“朕乱说?朕哪里乱说了,你当朕是傻子,看不出你们的眉目传情吗?”

我脑里慌乱的不知所措,脑海里闪过书上所说的,与皇帝女人有染的男人全都不是被杀就是被斩,还有的被分尸,他,该不会也会这么做吧。

“皇上,我和南宫将军是清白的,请您明查!千万别中了小人之计!”不能承认,不能承认,不然就完了。其实,虽然南宫远喜欢我,我也有些喜欢他,但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已,不能算作出轨吧。

“哼,朕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他的声音冰冷地狱使者般。让我忍不住全身发颤。“皇上亲眼见到我和与南宫将军有染吗?”

沉默了会,“那倒没有!”我松了口气,但是他的话锋又一转,“可是你受伤后,他表现出来的焦急和想把朕吃了的眼神,朕就算是傻子也会看出你们之间的不寻常。”他的声音咄咄逼人,还有更多的恼怒和嫉妒,抓着我的身子也用上了力。我顾不上肩膀上的痛,忙解释说:“皇上,我与南宫将军真的没什么。或许南宫将军是有点喜欢我,但我一直都格守着自己的本分,不敢乱来的,请皇上明查。如果皇上还是不相信,请请赐三尺白绫,让依依玛自己行了断吧。”说到最后,我忍不住哭了出来。虽然我是些动心的,但我真的没有背叛他啊,他为什么不相信我。

他沉默了会,声音缓和了许多,忙安抚我说:“好,朕相信你就是,你不要哭了。”我见他声音缓和了,心里也松了口气,又说道:“皇上后宫佳期丽三千,怎么还介意我这个被贬之人呢,如果传出去,还会说皇上没有容人的气度呢。”他声音又不悦了,“哼,虽然你没有与南宫远做出苟且之事,但是,难道你们没有相互动过真情吗?”他又咄咄逼人的指出。

我大惊失色,幸好黑暗里看不见,我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辩解道:“皇上怎么可以这样怀疑我们?南宫将军是皇上的宏股之臣,身份高贵,我一介废后又是亡国公主怎能与之相配。如果传扬出去,别人还以为皇上容不下有功之臣而刻意栽赃隐害呢。”

他没有说话,我动也不动。忽然他又朝我探出后来,摸上我光裸的身子,我心里一惊,他“咦”声“你身上怎么尽是汗水?”我心里狂跳,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紧张而出了冷汗吧。

“你热吗?”

我赶紧说:“是啊,好热啊?皇上不热吗?”他笑了笑,声音危险而冰冷:“现在的天气正是寒冬时节,你还会热吗?身体还真是棒极了。”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能强自辩解说:“我在燕门关呆了三年,经常和将士们一起训练,身子当然比以前棒多了。”

“怪不得能喝那么多的酒。”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我心里更加紧张,只能说:“将士们都不拘小节,和他们相处久了,也会喝很多酒了,这奇怪吗?”

他笑了,声音听不出喜怒。“是啊,你的酒量还真是大啊,只是,南宫远今晚也喝得特别多呢。”我脑中一片空白,身子的温度急聚下降,他还是发现了。

他的手在我身上游移,“怎么身子又冷了?”我大惊,想抓来被子包起,但因为紧张,手脚都不听使唤了。浑身也使不出力气,双腿也忍不打着颤。他会怎么处置我呢?是杀了我,还是杀了南宫远?

他忽然笑了起来,我更加胆颤心惊,他的笑声好森冷。“朕最为重视的臣子,居然和朕最为在意的女人居然郎有情,妹有意了。朕是不是该识相一点,成全你们?”

我会相信他的话才有鬼,忙说:“皇上,您千万不能这么做。”

“哦,为什么?”

“因为我对南宫将军跟本没有感情,有也只有兄妹之情。”千万不能承认啊,不然我们都完了。南宫远现在立了大功,是朝庭重臣,又手握重兵,虽然是皇帝的好友皆臣子,但谁知道皇帝不会猜凝他是功高震主而找借口杀了他,或是夺他的兵权。千万不能成为姬文光第二。

“哼!”他冷哼一声。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静静地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他忽然起身,抱着我,轻轻地摸着我的脸,轻声说:“依依,你以前是很高傲的。”我心里诧异,怎么又转到这里来了。他轻捏着我脸蛋,声音轻柔的像羽毛般,但我却不敢掉以轻心。“你以前被指证偷卖朕赏你的宝物去变卖时,都没有辩解。怎么现在却解释了那么多?”

我心里一凉,果然,他还是精得厉害啊,“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南宫将军和我无冤无仇,我怎么可能让他被冤枉呢。”

“那以前呢?”

“以前?以前的我心已死,被指证那些又有何难。就算被指证谋反,我也不会辩解的。”他忙问为什么。“问皇上您自己吧。”我好累,惊过刚才的惊吓,再加上力持镇静的解释,和心里的恐惧,让我身心疲惫。无力地倒在他身上,他一惊,扶着我,问:“依依,你怎么啦?”

我无力地说:“既然皇上认为我们有罪,那就定我们的罪吧。只是有些对不起南宫将军了,只好在阴间向他陪罪了。”然后沉沉地闭上了眼,不再说话!

他身子一紧,紧紧地抱着我,把我平放到床上,说:“好,朕不会再怀疑你了。”

我心里的石头这才放下,但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紧闭着双眼,想努力睡去。他也没再说话,静静的抱着我,轻拍着我的背,好像在哄一个初生的婴儿般,让我慢慢放下心防,沉沉睡去,只是,为什么耳边听到一个似有似无的叹息声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是在头痛欲裂和浑身酸痛之中醒来的。被惊惧加宿醉的下场果然不好受,头痛的要命。再加上身子酸得很,都不想动了。但发现自己居然光溜溜地趴在皇帝身上,我的脸红透了。

“醒了?”头顶传来一阵沙哑的声音。然后身子被掰过,我又平躺在床上。看着他双眼里又沉黯危险,想不也不想地拉来被子包裹住赤裸的身子。我的动作被他看在眼里,他发出低低的笑声,伸手拉过我的被子,然后在我的惊呼声中抱起了我,再用被子包裹住大家都赤裸的身子。我头痛欲裂,实在不力气反抗他,只好虚弱地说:“我头好痛!”希望他有些怜香惜玉的心能放过我。

他扬声朝门外吩咐道:“来人啊,去叫太医来!”然后一双大掌朝我的太阳穴按来,我心里一颤,不自在在别开头,他问:“怎么了?”我低声说:“怎敢劳驾皇上呢。”他掰过我的身子,让我正视着他,“还在生朕的气?”生他的气,谁敢生啊?我冷冷地别开头,不想看他,感觉到他身子僵硬,忙推开他。正想下床去,腰被抱住。“别动,你的腿有伤,还想动?太医说了,如果再不好好休养,你就做好跛子的准备吧。”我心里又气又怒,狠狠瞪向他,“如果不是你的忽然出现,我也不会摔伤了。”他脸色难看,冷冷地瞪着我,“如果你不逃跑,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还想反驳,他一把扯过我,朝他的怀里按去,双手用力的揉着我,好像要把我揉进他体内似的。“如果能把你留在身边,就成跛子也挺好的。”我心里一惊,恐惧地感觉到受了伤的腿上有一只大掌轻轻地抚着。

我惊恐地看着那只手,哀求地叫道:“不要!”他不会真的残忍地要把我弄成跛子吧。他的手在我的腿上来回抚着,看着我惊惶失措的脸,似笑非笑,得意和威胁闪过俊脸,声音轻柔地说:“还想逃离朕的身边吗?”

我马上摇头,“是吗?”腿上又传来轻微的力量,我尖叫道:“不要!我再也不会逃了?”双手使劲地抓着他的手,呜咽地哭了出来,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明明是他对不起我,怎么还这样残忍地对待我。这个社会真是不公平,好想父亲,好想母亲啊,还有哥哥姐姐,如果他们在我身边,一定不会让我受丝毫的委屈。还有无双,我的女儿,真的好想她啊,不知与这个恶魔生活在一起,有没有被虐待?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狠狠地捶着他的胸膛,哭喊道:“你怎么可么可以这样,你真是恶魔,你这个混蛋,我恨你,我恨你啊------”再也忍不住心中委屈和悲愤,我把心中积累多年的怨气和愤怒全都一股恼儿地使了出来。

我一向都是冷静且理智的,被发现他与玉妃合谋整我时,我心里伤心难过,充满了怨恨,但也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来,后来被他贬,被他当众侮辱,被他恶整,差点饿死在皇陵,都没有今天如此恨他过。他怎么可以捏住我的软肋这样威胁我?所有的怒气和悲愤累积成越来越大的气泡,让我再也不能保持冷静,管他是不是皇帝,我都好想杀了他。

“终于把你的真性情给逼了出来?”他怜惜地看着我,拭着眼泪,但我的眼泪越流越凶,多年来,我都没像今天这样哭过,但是真的忍不住,真的好想痛哭一场啊。他轻轻地拥着我,轻喃:“依依,哦,天啊,是我不好,你可别再哭了好吗?我的心都被哭碎了。朕怎么会折断你的腿呢,只是吓唬你而已,不要当真,嗯?”

我倒在他怀里,又是哭又是捶他,发现他的胸堂好硬,都把手捶痛了,不由抓向他那可恶的脸,恨恨地叫道:“你这个恶魔,我恨死你了,我真的恨死你了,你去死好了,你这个色狼,卑鄙无耻下流。为什么不放过我,你宫中那么多的女人,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你这个恶棍,你不得好死-----唔-----”终于把骂人的话说顺了,想不到他居然拿嘴唇来堵住我的唇。我不能呼吸了,他吻得好深,想推又推不开他,想打又打不痛他,只好用手狠狠地捏他的脸,他吃痛狠快放开人,怒瞪着我,我也不甘示弱地瞪着他,发向他脸上被我抓出好多道血痕。有些都冒出血珠子来,让我心里好生爽快。

他恼怒地瞪着我,皱眉伸出手摸了下伤口,发现手上沾了些许血液,不由得气极,“你这个小野猫,居然敢抓朕?”

我冷笑,昂着下巴,挑衅地叫道:“怎么样,把我杀了啊!”哼,这么多年来,终于出了心中一口怨气了,多年的怒气终于报复了点,心里爽快许多。

第三章 怨气

他气极,脸上青筋暴露,双眼愤火,但不一会儿又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脸邪笑,“想不到才三年没见,你就变得如此泼辣,看来,还得好好调教你才是。朕最喜欢驯服烈马了。”说着嘴唇又朝我压来。我闪开,但哪里是他的对手,又被他捉住,狠狠地吻向我的唇。这回他有防备了,不但把我双手背在身后,还用双臂把我转得结结实实,让我想挣扎都不行。只好用牙齿咬向他的唇,他吃痛,飞快地松开我的嘴,只见他的唇上裂出丝丝鲜血来,他恶狠狠地瞪着我,“你好样的,不是抓我,就是咬我,看朕怎么收拾你!”说着,把我压在床上,身子覆在我身上,然后,双手伸进被窝里,在我身上抚弄着。

“咳-----”忽然,一阵干咳想起。

我心里错愕,来不及反应,燕绍云已飞快地翻身,用被子把盖在我们身上。然后恶狠狠地瞪向来人,怒吼:“谁让你们进来的,给朕滚出去!”

几名侍女吓得全都跪在上,瑟瑟发抖,口中叫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其中还有一个五旬左右的老人,也忙着跪下来,颤声道:“微臣该死,请皇上恕罪!”想不到还有一个老人在场,我又羞又气,抓过被子把自己盖住。皇帝还不解气,向他们咆哮:“坏了朕的好事,真是该死,来人啊,把他们全都拉出去大打二十大板!”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几名侍女吓得连忙求饶。那名老人忙叫道:“皇上饶命,请皇上息怒,微臣是奉皇上的命令来替皇,替公主查看伤势的,请皇上开恩!”

燕绍云咽住,我也露出一双眼睛看向那全老人,才发现,这位老人不就是昨晚才见过的的太医吗?皇帝的怒气马上消失了,朝跑进来的侍卫挥了下手,然后又瞪着跪在地上打得哆嗦的众人,冷哼:“来得这个快做什么?先滚出去候着,等朕和皇后穿好衣服再进来!”

“是,是------”众人虽然心里委屈,但还敢说什么,只好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室内又留下我们二人。他气恼地瞪着我,然后下了床,抓起衣服一个人穿上。我也忙坐起身,想找衣服穿上,居然才看到地上散落了好多衣物,那不是我的会是谁的。不由得红了脸,因为,最显眼的那个居然是我的肚兜和

脚上有伤又不方便,床上又没衣服可穿,不由得又羞又急,因为今天的衣服在不远处的架子上,只是离床好远,怎么办?不时瞟向已穿好妥当的他。他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穿上衣服好让太医来替你上药!”我气恼地瞪他一眼,他是明知故问。“我的衣服在那边啦!”

他朝衣服的地方望去,然后邪邪地笑了,走了过去,把衣服给我。我接过,开始穿上。只是,我看着他,发现他正好整以遐地望着我。不由得羞红了脸,向他下逐令,“你出去啦,我,我要穿衣服!”

他双眼色色地扫过被我包得严严实实的身子,一屁股坐到桌前,邪笑:“朕是天子,想在哪里,就在哪里,谁敢管。”我气得真想把他踢出去,但又实在没法,只好转过身去,遮遮掩掩地穿着衣服。

先是粉红的肚兜,然后是雪白的中衣,下身也穿上同色的裤子。再来是加棉的袄子。最后是色彩斑澜的浅黄色厚外衣。终于穿好后,我才敢看向那双盯着我一瞬也瞬的色眼,不由得气极。但又不敢发作,只好闷闷地坐在床沿。

他好似看够了似的,才拍拍手掌,外面等候的侍女和太医这才颤微微一走进来。换好药后,只是,当看到皇帝脸上几道血痕时,不由呆了,太医惊道:“皇上,您的脸上怎么也弄出伤痕来了,还留着血,这可不好,臣替您上点药。”我这才看着他,不由笑了起来。只见他的俊脸上赫然有好几条血红的伤痕,印在他的俊脸上还真是好笑,而且嘴唇也有一道深深的牙齿印,忽然脸红了,他这样走出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咬的。然后,就会怀疑到我身上来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皇帝瞪了我一眼,脸色通红,一手抢过太医手里的药,眼里闪过一抹不自在,冷冷地哼道:“朕自己来,现在野猫子还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都把朕难抓成这样。”

几名侍女全都唔着嘴偷笑。只有那太医还搞不懂状况,呆呆地说:“什么?这里居然还时野猫?还把皇上给抓伤了?这可不行,微臣立刻叫南宫将军下令把那些野猫子捉住全都杀了,免得再危害他人。”

几名侍女偷偷地笑出了声。太医愣愣地看着笑得辛苦的侍女,愣愣地问:“我有说了什么笑话吗?”然后看到皇帝脸上的阴冷后忽然吓了一大跳。

皇帝厉声喝道:“闭上你的嘴,那小野猫是朕自己的,你敢杀了她?朕要你好看!”可怜的太医拍马屁不成,还被骂,只好苦着一张脸,垂着丧气地出去了。侍女们忍着笑,再为我系上深蓝色的腰带,又扶着我走向梳妆台,准备替我梳头,被皇帝给打发走了,他手拿着梳子,走向我,不用说,是想替我梳头,只是,以他的身份,适合吗?

“你干什么?”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替你梳头啊。”他扬着手里的梳子,然后轻柔地为我梳着头发。我心里一颤,看着镜中自己又气又无可耐何的脸神,抓过他的梳子,淡淡地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他抢过我的梳子,边梳边叹:“依依,不要再生朕的气好吗?你看,朕的脸都被你抓成这样。”说着指着脸上的伤痕。我忍不住轻扬嘴角,但又忍住。冷冷地说:“谁叫皇上要对我做出无礼的事来。”他呆呆地看着镜子中的我,轻哼一声,“朕对自己的女人亲热又什么错?”我沉下脸,道:“皇上,我已经不再是皇上的皇后了,请皇上不要再说出令人误解的话来。”

他不以为然说:“以前不是,马上就是了。朕马上下一道圣旨,恢复你的后位。看谁不还敢说三道四!”我大惊失色,惊乱地说:“皇上,这怎么可行?哪有废了的再复位的,不行!”

他沉下脸,“朕说了算,你只要乖乖当朕的皇后就行了。”我还想开口,他一把捂住我的嘴,危险道:“你要是敢说个不字,朕就认定你与南宫远肯定有不可告人之处,然后就得承受接下来的后果!”我张了张嘴,最后看着他阴沉的目光后,最后不甘不愿地闭上嘴。他看了我半晌,满意地说:“这才乖!”

哼,乖你个头啊,我在心里愤愤的骂道。他放开我,又替我梳头,然后,双手轻抚着我的头发,叹道:“依依,你的头发真美,又黑又亮,又柔又软,摸着好舒服,还散发出蓝光。你的额着也好美!”说着抚上我的额上的那块发出蓝光的宝石。我忍不住冷笑:“我以前额上还有伤疤呢,不知是谁说过破了相的女人是不可能再做皇后了。皇上难道忘了吗?”

他的手僵住了,声音低低地在我左耳说着什么。我忍不住推开他,悲愤地指控,“皇上,我这只耳朵听不见!”他愕然地瞪着我,好一会儿,才轻轻地抚向我的左耳和左颊,声音怜惜:“朕当时太冲动了。对不起!”我僵直了身子,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把以前的伤害给抹平吗?我没有那么宽阔的心胸。他轻轻环着我的身子,然后加大力道,脸在我耳边摩梭着,“原谅朕好吗?朕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对你了。一定会好好待你的,好不好?”

现在才说这些话不嫌太晚了吗?我凄楚笑道:“我还有其他选择吗?”他都把话说死了,我还能怎样?他轻声道:“当然还有其他选择!”我身子一动,转过头望着他,眼里有着不可置信,他要放开我?

他望着我,眼里有着苦涩,“你是想留在这里,还是和朕回宫啊?”我的心凉了,他说的不是废话吗?如果留在这里,岂不让他认为我与南宫远旧情难忘,让他抓到把柄么?冷冷地转过身子,不再言语。他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一叹,是我听错了吗?他又在叹息?

他没有为我梳任何发型,只是梳好头发后,用一根金色丝带系在我的额上,头发全都垂着,然后在我耳朵上带上大大的亲着金光的金耳环。我想抗议,虽然这样的装扮确实很养眼,但这样披着头发,可是不庄重呢?要知道封建时代,只有未婚女性才能把后面的头发披着。而已婚女女是不可能再披散着头发了,只能梳成髻。不然,就会说成不庄重,想去勾引人。那可是犯了七出之罪,要被夫家休的。但他说这样很好,披着头发更有一种风情。这颗宝石镶在额上更加衬托我的美丽和优雅。还说,谁敢说我的不是,他去要了他们的脑袋。不准我上妆,说我的皮肤非常美,不用拿来毒害我细嫩的肌肤。我没法,只好由着他了。现在他最大,他说了算。

吃过早膳,走出卧房,所有的将士们都装备整齐地立在那里等着了。时间紧迫,燕绍云已不想再逗留,直接下令回朝。由于我的腿不方便,所以被抬着出了将军府。众人已站在大路两旁候着了,两边的百姓已全都回避了。一向繁华的大街上冷冷清清的,唯一的声响就是寒风吹着簇旗哗哗的响,和马儿嘶叫的声音。皇家队伍非常豪华森严,虽然免去了繁复的仪仗队和手持锦扇的宫人,但禁卫军和大内侍卫,以及宫女内侍太医等都全都到齐了。其中宫女就有十多名,但全都是从将军府里带走的,因为是要侍候我。太医也来了三名,军医就更不用说了,跟随着队伍行走。

大败匈奴和突劂后,南宫远被封为护国候,官拜正一品,而王朝光也被封为从一品震远大将军。他手下的二十万大军也开始班师回朝,正好与燕绍云的禁卫军一起回京。送行除了将军府里的人外,还有震守燕门关的将士,以及大宛的国君札木哈耳众人。但唯独少了南宫远。他去了哪里呢,皇上起驾回京,他这个大将军再怎么说也得出来恭送啊,怎么不见了人影?燕绍云也发现了南宫远不在此,皱了皱眉,目光扫向我,我表面平静无波,直直地看着如长龙般的队伍。他又把目光转向将军府里的人,问:“怎么不见南宫远?”

一个副将模样的将士站出来回答:“回皇上的话,昨晚南宫将军喝醉了,到现在还躺未起床!如果皇上要见他,末将这就去把他叫来!”我心里皱眉,他真的醉得床都不能起了?不过这样也好,免得见了难堪。燕绍云脸上冷冷的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冷冷地说:“算了,宿醉的人爬起来也很麻烦,就让他好生歇息吧。”说着一把抱起我,大步走向龙辇车。众人惊呼,大概是想不到皇上居然当众抱着我这个皇后上龙辇车,全都睁大了眼瞧着我们。

我心里又气又惊,但还是没有说话,被他抱进车上后,才发现车厢好宽大,一边还有一张柔缓的床,另一边有桌子,有椅子,布置的就像一个小房间似的。他把我安置在一旁的椅子上后,才沉声吩咐道:“起程吧!”

一个尖细的嗓音响起:“起驾回朝!”

“呜-----”前面的军号响了起来,然后,马车移动了。我忽然想起两个人来,忙叫道:“慢!”马车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回头等着我说话。我迟疑片刻,问燕绍云:“皇上,我的两名侍女到哪儿去了,我想要她们跟随!”燕绍云淡淡地说:“这两个丫头处处带坏你,朕已领人把她们二人遣回大宛去了。”我脸色一变,他又道:“放心,宫里有的是宫女,等你回去后,整个宫里的侍女随你挑。”我冷冷地说:“皇上,我什么都不要,只要那两个侍女。”

他脸色一沉,想也不想就喝道:“不行!”

我站起身,他一把按下我,怒道:“你要干什么?”我推开他,说:“即然她们要回大宛,那我也跟着回大宛好了。”他一把抱起我,把我按倒在旁边的小床上,“你休想,有朕在,你哪里也别想去,给朕乖乖地回京城。”我挣扎着坐起,直视着他:“皇上,我别的要求没有,只有这一个,请皇上成全。”他瞪着我,沉默不语,我又委屈地说:“皇上,依依玛是大宛人,远嫁中原连一个说贴心话的人都找不到,难道皇上想把我闷死在皇宫里?”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他叹一口气,道:“不是朕不想让她们随你一起回京,而是这两个丫头武功高强,朕害怕她们又悄悄带走你逃走。”

我忙说:“皇上,她们再厉害,也厉害不过大内侍卫啊。”他看着我,好似在思考,然后才不甘不愿地点了点头,扯开车上的帘子,对下面的黄道远说:“去让那两个丫头跟来吧。”

我心里终于松了口气,看着又重新启动的马车,和道路两旁慢慢后移的建筑,心里又是一阵悲痛。燕门关,这里虽然生活艰辛了些,虽然时常想念无双,但也是我过得最为快乐了的了,自由又安心。但是,这一切又要离我远去了,心里好不悲痛。而南宫远,心中最为蒙胧的爱意,也将随着时间的消逝慢慢变淡。只是不知他能否也和我一样慢慢忘却我呢?

队伍走了一会后,忽然听到后面传来阵阵马蹄声,还远远传来呼喊声:“停下,停下!”

我大惊,这个声音,好像是南宫远的?他不是醉了吗?怎么跑来了。燕绍云脸色也一变,看了我一眼,对探进脑袋的黄道远摆摆手,示意停下。然后车子停了,他伍也跟着停下。皇帝拉开帘子,冷冷地看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南宫远,问:“你不是喝醉了吗?怎么又跑出来了,是你欺君,还是你手下的人瞒上啊?”

南宫远身穿雪白皮裘,头戴北方人常见的毡帽,嘴里喘着粗气,一手勒着马,一手抱着一个包裹,说:“皇上,臣今天睡晚了,没有亲自送皇上娘娘起程,请皇上责罚。”我心里一惊,他来就是为了说这些的吗?只怕不会这么简单吧。燕绍云脸色变了几变,但还是面无表情地说:“你呀,怎么这么较真呢,朕不会怪罪你的,你就回去吧。”

南宫远忽然下了马,跪了下来,打开手里的包裹,里面赫然是军符和头盔。“皇上,臣震守边关多年,对朝庭一直忠心耿耿。臣的忠心日月可鉴,臣愿永远震守我大燕边镜,誓不让外贼踏入我大燕一步。但现在臣的双亲年迈体衰,而臣又是家中独子,臣不忍心见他们孤苦一生,臣想,辞去护国候和所有爵位,回老家侍奉双亲,以敬孝道。请皇上成全!”

我忍不住抚着胸口,他说的是真的吗?他才三十多岁啊,正是大展宏图之时,怎么会忽然想辞去将军之职,为了什么呢?他可是国家的栋梁之材啊,这样年纪轻轻地就离开,对大燕将是不可估量的损失。而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不敢看他深沉又绝望深幽的目光,他的心思我怎能不了解呢,但是,为了一个不值得的我,何苦呢?

燕绍云也惊讶,脸上出现不舍和叹息,叹口气说:“南宫,你请辞的理由应该绝对不会是这个吧。怎么,你当朕是狡免死走狗烹的那种人了?”

南宫远抬起头来,看着他,又看着我,眼里有着绝望和坚定,说:“皇上英明果决,又心怀仁慈,臣能为皇上效力是臣的荣幸。但是臣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请皇上成全!”

燕绍云双眼深沉看不出心绪,只是一双细长的眼时不时的瞟向我,我心里一惊,他,好像很生气?但也不敢任意开口。只好等着接下来的发展了。

“到底是为了何事啊?南宫,说走就走?你知道吗?你可是大燕的宏股重臣,大燕可少不了你啊。”

“臣谢皇上的夸讲,臣愧不敢当!臣肯请皇上成全臣的一片孝心!”

“你让朕真的好为难啊。不准呢,朕岂不日冷酷无情了,准呢,朕又白白损失了一员将才啊。”燕绍云扼搀地抚着下巴。突然想了一会儿,再击掌说:“叹,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朕也不好再勉强了,好吧,朕就允了。”南宫远又朝他磕着。最后抬起头来,看看我们说:“南宫远谢皇上的恩典。请皇上保重,娘娘,保重!”最后,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鼻子一酸,南宫,你这是何苦呢?别开头去,不敢再看他,不然,我怕自己的泪水会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一阵马蹄身响起,我知道他已走了,惹着心里尖锐的痛,闭上了眼,双拳紧握着,南宫,你也保重吧。

忽然身子被狠狠掰过,睁开眼看着眼前气得变形的脸孔,“你们果然好样的,就这样来折魔朕吗?哼,一个请辞,一个就傻哭,你当真以为朕不知道南宫远的真正目的?以为一个哭,一个请辞,朕就会心软答应你们的事吗?做梦!”说着双唇被他狠狠吻住。

我没有反抗,心里好痛,痛得都没力气了,想着南宫远刚才的绝望和坚定,心里又一阵痛楚传来,忽然嘴里一阵血腥味,让我回过神来,茫然地看着他气得铁青的脸,以及他的怒吼,但我什么都没听到,耳里只听到的是南宫,真的离我远去了。忽然心口一紧,让我喘不过气来,眼前一黑,瞬间没有知觉。

第四章 回宫路上

接下来的行程,让整个队伍都苦不堪言,燕绍云并没有追究我晕倒的事,没有罚我,也没有骂我,但也没有再给我好脸色看。一路上,全程黑着脸,冰冷冷的样子,让人退避三舍,好多侍候他的宫人都被他找着借口狠狠骂了几通,惹得整个队伍全都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下一个倒霉鬼会是自己。

而我,努力不去看他那阴阳怪气的脸,把目光放到沿路上的风光,但燕门关过来有相当长一段路是黄沙滚滚,路上除了黄沙外,还是黄沙,实在没什么可看的。但他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我情愿看外头漫天飞舞的黄沙,也不愿看他的扑克脸。实在看累了后,就只好闭着眼睡觉。但也感受到他那阴冷的目光一直停在我身上,让我心里好生痛苦,他这样的变相冷战,不就是我们现代所说的冷暴力吗?

不过,他还是默默地让太医每天早晚替我换一次药,以及每天晚上露宿时,都与他同床而眠。他没碰我,但我却忍不住钻到他怀里去,因为沙漠里的天气真的很冷,虽然我练过打坐吐呐,不再那么畏寒,但身边有一个免费的大火炉,睡着时还是自个儿不知不觉中就钻过去了。然后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就像八爪鱼一样趴在他身上,而他则双手环着我的腰沉沉睡着,有时是醒着的,一双细长的双眼却流露出感动又温柔的光茫。让我忍不住又气又羞。不过,一连几晚上我都把他当成大火炉对待,他对我的态度倒也不那么冷漠了,但也很少说话。不过,大家却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不再动不动就骂这些侍候他的人笨手笨脚了。

走了好几天,才出了沙漠,以后,全都是大小不一的城镇了。相信接下来的景色应该不会差那么吧。

现在我才知道皇帝的排场大到什么程度。每到一地,都会有地方官员接待,而且还会有好多名打扮俏丽暴露的美婢供其使唤。虽然有我这个皇后在,但还是不影响各地方官员替他送来大把大把的美女消遣。有些更夸张的还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拿来送到燕绍云面前。只为了能让他龙心大悦,好飞黄腾达。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这么多燕瘦环肥的美女中,他居然一个都没有选来侍寝。这就有些奇怪了,一向好色的他居然转性了,居然没有染指过这些美女,不但我惊讶,而且这些地方官员更惊讶。但他居然说什么有我这个皇后就够了,不需要其他女人的侍候了。这就更让他们摸不着头脑。因为我这个皇后虽然在他身边,但腿上有伤不方便,虽然能侍寝,但与这些生龙活虎的美女相比,怎能相提并论呢。

我也很奇怪啊,这个色胚,眼前这么多美女不要,当着众多美女眼里赤裸裸的爱意,居然大而化之地抱着我进了寝室,让一大堆想要飞上枝头的鸟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而他更过份,偏要来招惹我这个残废。不但每天晚上和我同蹋而眠,而且还做那档子事。让我每天累得动都不想动,他倒好,每天生龙活虎的,他的精神搂擞与我的虚软无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英吉玛二人因为有“前科”,所以一直都被下令禁止接近我,只能做其他的事儿。而我的生活起居则由其他宫女来侍候着,虽然她们把我侍候的极为小心,但却没有英吉玛二人来的自在,让我一直都开心不起来。而且每天一天到晚都得不到丝毫的自由,明说是让侍女留下来照顾我,害怕我有个三长两短,但其实是为了防我逃走吧。我都这个样子了,还能逃到哪里去,他未免也太看得起我吧。

走了一个多月,已快要到京城了,腿上的伤也快要好了。但越这样,我心里越沉,我真的要再进入那道高墙吗?那里真的让我好生厌卷,阴谋诡计,嫁祸陷害防不胜防,过了多年的随意懒散的生活,我还能斗得过那些心机重重的女人吗?

今天天气很糟糕,到处都是白茫的雾气,只看得见前方不到一丈的距离。但京城也遥遥在望了,过了前面的城门就到了京城了。我心里也越来越恐惧,我真要再去那里吗?我不想去,真的不想去啊。身边的他大概也知道我的心思,紧紧的抓着我,在我耳边沉怒地说:“想都别想!”我身子一僵,没再说话!双眼绝望地看着龙辇车进入城门。

进了京后,队伍行走在大街上,或许是怕出了变故,或许是天气冷的缘故,所以整个街上并没多少人,羽林军全都手持长枪围在道路两旁把守着。以前来月阳城时,只发现这里繁荣似锦,想不到六年后,比往常的还要奢华。队伍忽然停下了,燕绍云皱眉,控出头,问原因。黄道远上前道:“启禀皇上,是国舅爷率领着一干人在前面挡着道了。

“国舅?什么国舅啊?”燕绍云皱眉,似乎想不到他还会有舅子似的。

“皇上,是玉妃娘家的兄长李天远。”黄道远解释说。他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他啊,他挡着道干什么?”说到这里,前面已走来几名男子,为首的一个年轻男子,穿着华丽的锦袍,长得气宇轩昂,来到龙辇车前,跪下高呼:“草民李天运恭迎皇上圣驾!恭迎皇后娘娘凤驾!”

燕绍云探出身子,漫不经心地说:“是你啊,有何事啊?”李天远说:“草民在此等候多时,就会了请皇和移驾到草民的天运酒楼用膳,好为皇上和娘娘接风洗尘。”燕绍云笑了:“难难得你有这个心。”他转过头来看着我,说:“你饿了没有?我们来这里用膳好吗?只是现在还不到中午。”

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着一处酒楼前。抬头看着我酒楼招版,身子一震,“天运酒楼!”四处金光闪闪的大字在寒风凛冽中也非常的显眼。几年前吃过,里面的东西很好吃吧。“全凭皇上作主!”

“也好,用过午膳先在这里换上礼服再进宫吧。”燕绍云忙说。

天运酒楼的东家还是李天运,六年不见,也变了许多。比起以前要成熟许多,气质也变了,说不出来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再多看了他两眼。平身后,李天运从地上起来后,抬头看着我,呆住了。看着我的目光一瞬也不瞬。让我心里非常不悦,怎么这个李天运还是没有变,老是直勾勾地看我。腰上的手紧了紧,我转过头去,看着身边的燕绍云,发现他脸色难看,眼里闪闪过浓浓的怒意。我忙说:“皇上,我肚子饿了。”

燕绍云狠狠瞪了李天运一眼,然后抱着我下了车,叫来黄道远,要他去准备一下,然后抱着我越过他,边走边沉声说:“先用点膳再回宫吧。不然,等一下进宫还要朝见文武百官及众嫔妃,可要花不少时候。李天运,把你们这里的招版菜全都端出来吧。”李天运跟在后面应了声,就去吩咐去了。来到布置华丽的包厢里,众多清一色的侍女很快前来摆上饭菜,然后还来了歌舞助兴。

我看得兴趣缺缺,这样的舞在一般人眼中还不错,但在我这个半个行家眼里,说有多粗俗,就有多粗俗,连看都懒得看,吃了几口茶后,就等着上菜。“这些舞不好看吗?”燕绍云啐了口茶,双眼直沟沟地看着我。我别开头,轻声说:“好看,只是不是我欣赏的类型。”他笑笑:“是啊,朕的依依可是舞中高手哦,这些只能是班门弄斧。”我淡淡地没有说话。

一会儿,菜就上来了,不愧为京城首席名厨做的,味道丝毫不亚于皇宫御膳房里做的。很久没有吃到这么精致可口的饭菜了,我原本是想恨不得全都吞进肚里去,但不知怎么回事,忽然没什么味口,而且还有些反胃的冲动,只好动了些干菜和小菜。“怎么了?为什么不吃这些?这龙虾可是你最爱吃的。”说着他替我夹了一个大大的龙虾到我碗里。身后一名宫女马上替我剥了来,我只好吃下,咬了咬,奇怪,这味道怎么这么难闻啊,但还是忍着吞了下去。想不到他又替我夹了几只到碗里,我忍不住全都夹了出来,说:“我不想吃------”

“为什么不想吃?”他的脸沉了下来,正要训斥我,忽然一阵声响,从窗户里跳进一个黑衣人来,朝地上掷了几玫烟雾弹,不一会儿,整个包厢里全是白蒙蒙一片,里面的舞娘全都尖叫着跑开,反映很快的宫人大叫道:“不好了,有刺客,快来保护皇上啊。”然后全都跌跌撞撞跑了出去,但屋内全都是白雾,完全向迷了方向一样,分不清东南西北,大家你撞我我撞你的,全都倒成一片,尖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我此时心里也很紧张,皇帝紧紧抓着我的手,在我耳边道:“不要怕!有朕在!”忽然我闻到一阵迷人的香味,顿时鼻里一甜,又什么知觉都没了。

第五章 一变三惊

当我醒来时,忽然发现自己身子好重,好不容易睁开了眼,才发现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虽然布置的简单,但一看这些摆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很是昂贵的,那么,这个绑架我的人应该是个有钱人才对!正想下床,忽然发现整个床都在动,怎么回事?这下我不止发现床在动,而且整个房间都在动,但动得又不是很厉害。我下床来,走到门前想打开门,发现门被紧锁着,又来到窗子前,这才发现外面一片白茫茫的,看都看不清,但那阵阵流水声让我明白,我正在船上。

我怎么会来船上呢,这些刺客的目标会是我吗?只是他们为了什么呢?幕后主使者又会是谁呢?玉妃?不可能,她不会笨得在自己兄长的地盘上动手。那么还有其他看我不顺眼的人吗?

而且,这里应该是在海上吧,京城离海边不远,想来应该是了。但这么大的雾,他们敢出海吧?还是想把我扔进海里,杀人灭口?

正当我想的出神时,忽然门被打开了,我忽地一转身,当看到来人时,不由得张大嘴。

“是你?”

来人一袭白袍,而部深遂,长身玉立,眼里含着笑,得意地望着我。“不错,是我。你很吃惊吗?”我惊的半天回不过神来。“怎么是你?拉布尔殿下!”

这人正是拉布尔,是女真族的三王子,南宫远的好友,曾助大宛对抗匈奴两国。只是,他一直都对我存在着非分之想,很让我困扰,对他实在没什么好感。以前我一直都没有给他好脸色过。

拉布尔对我脸上露骨的不悦并不以为意,走到我面前,嘻嘻一笑说:“别这样嘛,我也是为你好,听说你并不想再回中原,所以我才来解救你,你应该感谢我才是,怎么还做出这副表情来。”这人就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样,我不想与他有任何瓜隔。以前,我一直都对他保持着距离,但他却不识相,一直对我纠缠不清。要不是南宫远把他丢出燕门关,还不知他要缠我到什么时候。只是,想不到他居然又跑到中原来,真是大胆包天!

他见我不说话,笑嘻嘻说:“依依,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很开心啊,嘿,我就知道嘛。与其与多个女人共享一夫,不如和我一起过二人世界,多好!你说呢?”

我冷笑:“三殿下,依依玛很感谢你曾经帮助过大宛。但我可没有说过要以身相许,你是不是弄错了。”而且当初他要帮肋大宛也是他自己提出的,我可并没有求他,是他要强行帮助大宛,我并没有欠他什么情。而且如果真要还债,也找大宛的国君还,也算不到我头上来。

“唉,我帮助大宛是我自已要这么做的,但,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出兵对付突劂了。你明白吗?还有,我已经不再是殿下了,现在,我已是女真的首领了。”

我并没有过多的惊讶,这个拉布尔虽然表面上一副笑嘻嘻的和善模样,看上去牺蓄无害,其实是个真正的野心家,而且又聪明机智,当上首领也是早晚的事。只是,女真首领多利卡强壮健在,怎么会让排行老三的拉布尔称王呢?“恭喜殿下了,终于如愿以偿了。”他国内政我没兴趣知道。

拉布尔走向我,眼里有着赤裸裸的情意。“你知道吗?我本来不想那么早让那个老家伙下台的,但如果能早点与你结合,才不得不提前下手。”我冷笑:“那依依玛还真是成了祸国殃民的祸水了?”

他走到我跟前,伸出手抚向我,我一闪,但腿上的伤还没完全好,跌了下去,被他一把抓住。我心里一惊,忙挣开他,“你干什么,放手!”拉布尔死死地抱住我,看着我的容颜,轻笑:“好不容易抓到你了,再放手的就是傻瓜了。”他一把抱起我走到床前,把我放在床上,我吓得往床上一缩,惊恐地看着他,颤抖说:“你要干什么?你不可以乱来。”

他靠近我,在我耳边吐着气说:“你说呢,你以前一直都冷冰冰地对我,现在,看你还怎么做无谓的反抗。”我伸出打向他,被他一把抓住。他冷冷地看着我,威胁道:“为了得到你,我可是费尽心机,整整六年了,自从在燕门关见到你那一刻起,我就被你迷住了,一直无法自拨。现在,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他真是个疯子。我被他吓得不轻,六年前?他就看上我了,这六年来,为了得到我,他一直都在布置?“别忘了,现在可是在大燕的地盘上。而且你抢的女人可是大燕皇帝的女人!后果你应该知道。”看着他又伸过来的手,我忙冷冷提醒。

他忽然仰天大笑,声音里有着浓浓的不屑。“你当真以为燕绍云会重视你吗?如果他当真重视你,就不会由着玉妃胡来了。”我惊惧而疑惑,“你说什么?”

“为了得到你,我会不择手段的。”他眼里有着疯狂,看着我,脸上出现一抹狠色。“燕绍云有什么好,值得你去爱?哼,真是可笑之极!一个座拥三宫六院,喜新厌旧的男人有什么好的。我只不过轻轻地试探了他一下,就让他把你贬为遮人,你对他还要抱希望吗?你真是傻。”

我震惊得看着他忽张忽合的嘴,脑子里一片空白。是他,原来是他,怎么可能,女真与大燕相隔数千里之遥,他居然也有本事控制我身边的人,他真是太疯狂了。

他怜惜地看着我,眼里却有着嘲笑和得意。“我只不过写了一封存函给他,就让他对你失去兴致,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根本就不重视你。不然他定会彻底查下去,可惜他只相信片面之辞,就定了你的罪,你还有什么好指望的。还是乖乖地跟着我,和我一起回女真,我会封你为王后,让你享之尽的荣华富贵。怎么样,绝对比在他那里提心掉胆地过日子强吧。”

我心里冰凉,说不出的滋味,半晌,才从牙逢里挤出一句话来:“你信上写了什么?”

他得意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其实是写给你的,问候你一些家常事,只是不小心送到了其他人手里而已。就这样!”我冷笑,狠狠瞪着他,原来罪魁祸首居然是他。我还一直以为玉妃做的。想着当初,玉妃与燕绍云的对话,让我痛不欲生。怪不得,燕绍云会说我包藏祸心,嫁给他只为图谋不诡。原来如此,呵呵,他还真厉害啊,让我一直都蒙在鼓里。“你的不小心该不会是送到玉妃手里吧。”

他故作惊讶,赞赏说:“不愧为本王看中的女人,一点就透。不过,玉妃还没那个本事能接到我的信,是你身边亲密的人而已。”

“我身边的人,是谁?”我心里惊惧,该不会还有我不知道的叛徒吧。他得意一笑:“说出来,你一定不会相信的,她可是你最为亲密的人呢。不过,我可是对她许诺,事成之后,就会封她成侧王妃,唉,我的魅力一向很好,但为何却迷不倒你呢?”

一股浓浓的怒气涌上心头,我怒瞪着他,怒道:“你不惜下血本陷害我,到底想得到什么?”

“我只想得到你!”他立刻回答。

“疯子!”我想也没想啐他。“我是为你而疯,甘之如贻!”他死皮懒脸地贴近我。我又向里面躲去,但他又欺身上前,让我没有后路可退,只好用手推他,抓他。但哪里是他的对手,不一会儿,就被他按在床上动弹不得,我悲愤大叫:“拉布尔,你敢碰我一根毫毛,我就死给你看!”

他没有停下动作,只是一边吻我的脸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有我在,你不可能会死的。”说着又朝我的脖进攻。我羞愤交加,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曲起右腿,狠狠顶向他的下身。他惨叫一声,一骨碌地爬起,双眼喷火,咬牙道:“你真是好泼辣,不过,我喜欢!”说着又朝我扑来,我拿起枕头朝他掷去,然后手脚并用,踢打着他,但哪是他的对手,但一会儿后,他却没了动静,我心里疑惑,停下了动作,但当我看清了屋内的情形后,不由得张大了嘴,半天说不话来。

拉布尔已躺在地上晕迷不醒,而立在床前的一个全身黑衣面上蒙着黑巾的蒙面人正露也一双眼睛骨碌碌地盯着我。我惊恐地看着他,这人虽然把拉布尔打晕了,但看他一身的杀意,应该也不是善良之士。“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他冷冷地说:“送你上西天!”说着伸出手掌击向我,我惊惧交加,眼睁睁看着他袭向我的手掌,当又重又沉的巴掌袭向我时,胸口一阵剧烈的痛楚传来,嘴里吐出一抹鲜血,眼前一暗,顿时昏死过去,脑海里唯一的意识想起: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醒来,咦,摸摸胸口,好痛!那种好像要撕毁的痛楚让我忍不住倒吸了口气,全身火辣辣的,就像处在一片火海里一样,好难受!喉咙也干得生烟了。那个黑衣人不是杀了我吗?怎么我还活着。这里又是哪里?我强忍着痛,转动着脑袋,咦,这又是哪里,但,不管如何,我好像是逃过一劫吧。但是,身上好难受,全身一片火辣辣的痛。

忽然门被打开来,扑进两个人影来,“公主,公主,你醒了,你醒了?太好了。”我惊异地看着扑到床前的二人,惊喜交加,“安格娜?是你们?”英吉玛抬起泪湿的双眼,喜出望外,“公主,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奴婢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呢?”我问:“到底是什么回事,我怎么在这里?是谁救了我?”

安格娜皱眉,说:“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那些刺客还真是厉害,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你动手。不过,幸好公主没事,不然,奴婢也不会独活!”这时又进来一群人,燕绍云也在其中,他见我醒后,连忙奔到我床前,口中说道:“依依,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张嬷嬷,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去叫太医来!”

我心里一颤,看着燕绍云身上一抹熟悉的身影,叫道:“张嬷嬷?是你?”张嬷嬷看着我,哽咽地向我跪下行礼,说:“是的,娘娘,是奴婢!”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问:“你怎么会在这里,无双呢?”张嬷嬷没有回话,只是深低着头,我心里一惊,看着燕绍云,又看着她,心里忽然明白过来,冷笑:“张嬷嬷还真是对皇上忠心啊,皇上该怎么赏赐她的忠心呢?”

张嬷嬷深深低下头去,不敢看我。燕绍云皱着眉头,安抚我说:“依依,你不要生气,张嬷嬷是奉朕的命令而已。你要怪就朕吧,是朕要她这么做的。”我打开他的手,悲愤冷笑:“我怎么会怪皇上呢,羡慕都不来不及呢,皇上有这和忠心的奴才,可惜依依玛却没有,处处被人背叛。是不是啊,英吉玛!”我冷冷看着英吉玛,英吉玛脸上一慌,我冷笑说:“哦,我不该叫你英吉玛,应该叫你侧王妃吧,女真的新任国君可承诺过你,如果事情办妥了,就会娶你为侧王妃,我说的对吧?”英吉玛一脸惊懂,呐呐地说:“奴婢不懂公主在说些什么?”安格娜也一脸迷惑,“公主,英吉玛跟了您这么多年,您该不会连她的忠心都会忘了吧。”

我冷笑,“哼,我当然不会忘了她的忠心,她是多么的对我忠心啊。表面上对我极尽忠心,舍生忘死,想不到背地里,却处处和外人一起设计我。”英吉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我越说越气,都忘了身上的痛,怒瞪着她,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断。了空大师就曾说过,要我小心身边的人,没想到,居然到头到果真如此。我还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将计就计,能让他们哑巴吃黄莲,想不到,我才是真正笨的人。把奸细留在身边么久了都不知道。我真是混得彻底啊。

燕绍云一边安抚我,一边怒瞪英吉玛,恨恨地说:“依依,你别生气了。朕替你报仇,把她拿来炸油锅,还是千刀万剐,朕都替你办了,好不好?”英吉玛吓得面无人色,向我磕着头,肯求道:“公主饶命啊,奴婢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中了敌人的奸计而已,请公主开恩啊。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安格娜还回不过神来,愣愣地看着英吉玛,“英吉玛,你果真是奸细?”

英吉玛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尽儿地磕着头。我心中厌恶,别开头去。燕绍云搂着我,怒瞪着地上的英吉玛,厉声喝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全都老实招来,不然朕让你见识一下我大燕的刑罚!”英吉玛哭道:“公主,奴婢什么都没做过啊,只做过一件事而已。只是,只是替公主接到一封拉布尔写来的信而已。”

“拉布尔?”皇帝皱眉,看着英吉玛,又看着我,眼里有着惊疑和恐惧。我冷笑:“然后,你就把信直接交给谁了?皇上?还是玉妃?”

“是交给皇上的。”

皇帝怒喝道:“一派胡言,朕什么时候收到过你交给朕的信?”我冷笑:“皇上,为了避嫌,她当然不可能会直接送到你手里。说吧,你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皇上手里的?”

英吉玛小声说:“就是那次公主脚伤后,皇上在公主房里歇息时,奴婢悄悄放进公主的枕头下的。第二天看皇上的脸色,皇上应该悄悄地看了吧。”

我大口大口地喘气,真没想到一向老实的她居然也会想出如此毒计。燕绍云脸色惊惧,半天都回不过神来,震惊地看着我,又指着英吉玛,“是你搞得鬼?”英吉玛没有啃声,跪在地上呜呜呼地哭着,“公主,奴婢就那么一次,后来,皇上对公主冷落,奴婢又后悔了,但又不敢说出来,只好更加用心地服侍公主。公主,你,一向仁慈,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我看着她痛哭流涕的样子,心中又有一丝不忍,唉,想想也是,后来,她果然对我非常的忠心,出宫的那段时间,我对英吉玛比对安格还要好。只是没想到,一切都只是她的愧疚而已。但是,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到了燕门关后,你是不是与拉布尔结触过?”我不确定地说。贡吉玛震惊地望着我,眼里有着害怕。我心里有个底了,连连冷笑:“好啊,原来如此,拉布尔很好呢,又是一国之君,嫁给他可比做侍女强多了。”英吉玛低垂着头,只是一个尽儿地喊饶命。

我冷笑:“我本来打算等战争结束后,就离开燕门关,去接无双,然后再去同游名山。而很不巧,皇上那时就来了,也是你通的风,报的信?”

英吉码不发一语,只是轻轻地“嗯”了声。

我被气得够呛,话都说不出不了。

燕绐云连忙安抚我,说:“依依,你不要生气,一切都是朕不好,被奸人蒙敝,让你平白受了那么多的苦。相信朕,朕一定会替你报仇的。”说着狠狠地瞪向英吉玛,扬声道:“来人!”门外闪进几名侍卫来,他冷冷地说:“把这个包藏祸心的贱婢给朕拉出去,交给刑府,要他们把她凌迟处死。记住,可别让她死得太快了。”英吉玛绝望地看着我们,嘶声尖叫地讨着饶,燕绍云眼里尽是厌恶,喝道:“快拉出去!”

“公主?”安格娜哭着看着我,眼里有着请求。我看着被托出去的英吉玛,叹了口气,看着皇帝:“皇上,英吉玛是我的人,还是由我来处理吧。”英吉码就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挣托开侍卫们的手,朝我扑来,死命地向我磕头。燕绍云皱眉:“依依,你就是那么善良,对于这种贱婢,可不能手软。”

我凄凉一笑:“皇上,如果不是英吉码的通风报信,你也不可能找得到我。”

燕绍云冷哼:“你当真以为朕那么笨吗?当初,张嬷嬷亲自前来向朕说,你去了燕门关。所以,在那时,朕就派人暗中盯着你。”

我大惊,一股冷气真冲脑门。他派人一直盯着我?什么时候的事?那我与,南宫远的事?我惊恐又愤怒地瞪着我,气的说不出话来。

燕绍云明白我的心思,脸色难看到极点,咬牙冷哼:“你与南宫远的事,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好似被当众剥了衣服一样难堪,我恨恨地道:“既然如此,那皇帝还接我回宫干什么?直接杀了我岂不更好!”

“杀?”燕绍云怒气更盛,紧紧捉住我肩膀,怒道:“朕当时确实想杀了你,不过,后来朕后悔了。”他的声音又变的轻柔又得意:“南宫远不尊守臣子之道,朕是很想杀了他的,不过,你还算格守妻子的本分,一直与他保持着距离。朕,就大人大量,饶了你们二人。”

我倒吸一口气,连这些他都知道,那以前,是他在拭探我了。如果我真对南宫远走近了距离,那,现在,这世上可能就没有依依码和南宫远的存在了?

“我现在好后悔。”我无声地流着泪,心里悲愤到极点,反而让我平静下来。只是,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后悔什么?”

“后悔没有与南宫远在一起。”我咬牙冷笑,瞪着脸色忽变的他,一字一句地说:“你不是自诩为厉害吗?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其实对南宫远也有情意的。只之所以没敢与他在一起,因为,我有自知这明,我已是残花败柳之身,已经配不上他了。”

“你----”他额上青筋暴起,双眼暴睁。

“皇上息怒!”张嬷嬷等人忙跪了下来。燕绍云恨恨地瞪着我,双拳紧握,胸堂一下起伏着,我面无表情,冷冷盯着他。嘴角浮起事不关已的冷笑。

过了很久,才听到他似叹似喜的声音:“依依,以前的事,是朕的不是。从现在起,朕会好好待你的。”

我冷笑不语。

他又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一时之间,屋内又静的骇人。张嬷嬷等人跪在地上不敢动,英吉码跪了半天,可能有些难受,动了动身子。被燕绍云发现,一阵怒吼:“来人,先把这贱婢给朕拉出去,乱棍打死。”

英吉码哭叫道,爬到我面前哭泣着。

我呆呆地看着她,心里闪过复杂。

我摇摇头说:“皇上,饶了她吧。”他气极败坏,叫道:“依依,这贱婢把我们害的如此之苦,如果不是她弄虚作假,我也不会误会你,让你,受了那么苦。这种可恨的贱人,还留着干什么?”

我凄楚一笑:“当初,如果皇上信任我,把信交给我,误会就会澄清的。只可惜----”我摇摇头,看着脸色灰败的他,道:“只可惜,皇上,不能真正信任我。”

他嘴巴张了张,喉间嚅动,却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不想再看他灰败的脸孔,我打破沉默,又请求道:“皇上,先饶过英吉码吧,请您,就依了我这一回吧。”他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叹口气,“好吧,朕就依你。依依,你都被她们害成这样了,还要替他求情,你还是那么善良。”我冷笑不语。

他又说:“这个贱婢就交给你处理。不过拉布尔是吧,敢肖想朕的皇后,朕一定会让他负出惨重的代价的。”说着他阴阴地笑了。我忙劝道:“皇上,大燕刚经过战事,将士们还没有缓过气来,现在又要打战,恐怕不太好吧。”皇帝冷笑:“区区女真,朕还不放在眼里。我大燕有的是精兵猛将。”

我叹口气,淡淡地说:“话虽如此,但皇上又以什么理由出兵呢?”我看着跪在地上的英吉玛身子抖如秋天的落叶般,当听到皇帝要出兵攻打女真时,脸上有遮掩不住的担忧。燕绍云冷哼:“敢肖想朕的女人,这个理由不够充分吗?”我淡淡地说:“是呀,老百姓会说皇上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能冲冠一怒为红颜。而我,不就成了祸国殃民的红颜色祸水了。”他迷惑不解:“冲冠一怒为红颜?这个词甚好,哈哈,朕就是这个心理。依依,难道朕替你出气你不高兴吗?”

我一阵无语,这才想起这句话在清朝才出现的,怪不得他会迷惑了。我看着他,苦笑说:“皇上替我出气当然高兴。但是,女真对我大宛有恩,可不能这样忘恩负义。如果传扬出去,天下人会说我什么,相信皇上应该很清楚。”皇帝脸色一变,不甘不愿地咬牙道:“真是岂有此理!不过,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不成?朕不甘心!”

我捂着胸口,拧眉说:“我也不甘心呀!”他忙扶着我,说:“依依,你怎么啦,是不是胸口疼痛!”说着忙让我躺平,然后瞪着一旁同样跪在地上的张嬷嬷,“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去叫太医来!”张嬷嬷忙应了声,跑出去了。

屋内就只剩下英吉玛和安格娜二人,他眼里有着厌恶,瞪向英吉玛:“这死贱婢害你如此之苦,依依,你打算怎么处罚她?”

处罚?他不说我倒忘了。看着跪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英吉玛,我的心乱了。“你先下去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安格娜,你替我看好她!”英吉玛闻言抬头,忙跪到我床前求我原谅她,但我实在不想再看到她,用眼神示意安格娜。安格娜看了我一眼,神色复杂地看着英吉玛,抓着她边托边说:“公主对咱们这么好,你怎么还要背叛公主,我也没法子原谅你。走吧,公主现在不想见到你,你到外边好好反醒一下。”

一会儿后,太医来了,检查了下我的伤势,说:“娘娘胸口被人打成重伤,不过巴掌印都变青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内外用些药就没事了。只是这两天可不要太多激烈运动了。不然,那可就麻烦了。”然后又冒着冷汗,双手哆嗦地为我上药。我心里很奇怪,为什么他这么紧张,现在都是寒冷的冬天了,他应该不会冒汗才是。忽然看到一旁脸色铁青的燕绍云始终一瞬不瞬地瞪着太医在我胸前的手,我这才恍然大悟。

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漫涎在心头,我轻轻拉笼了下被扯开的衣襟,等着太医终于弄好后告退。终于清静了,我悲痛地叹一口气。燕绍云紧张地看着我,伸手抚上我的胸口,问:“依依,怎么啦,是不是伤口痛?”我摇摇头,问:“皇上,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他说:“当时场面混乱极了,又看不见摸不着的情况下,又忽然昏了下,等醒过来后你都不见了。朕马上派人去找,想不到英吉玛却指着海上的那条船说你被人掠到船上去了。朕才带人去救你出来,想不到,你昏迷不醒地被一个白衣人抱了出来,说你被一个黑衣蒙面的人打成重伤了。”我心里一动,问:“那个白衣人是谁?”他摇摇头说:“不知道,他只说自己在另一艘船上,听到有人尖叫声,所以就飞身到船上一探究意,想不到就发现一个黑衣人正单掌击向你。是他出手救了你!”

我心里奇怪,请求他让我见见那个救命恩人。他想了会,没有同意,“依依,你现在有伤在身,不方便见外男。等你伤势好了再见也不迟!”我说:“这怎么行,是人家救了我,我应该好好感谢才是!”他笑道:“放心,朕已经赏了他千两黄金,而且朕看他武功高强,所以就任命他为大内侍卫,以后专门负责后宫的安危。这样,你满意吗?”我皱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上心头。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沉默不语。他见我不说话,就说:“依依,你应该累了吧,那就好好休息吧。等你伤势了,我们再回宫殿也不迟!”

我又来到了先皇皇陵里了。燕绍云因为朝中还有重要大事要处理,所以先回宫里去了,让我在皇陵里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再接我回宫。因为我逃出皇陵去燕门关的事已是众所周知。为了平复外面的流言蜚语,燕绍云对外发话说:为了惩罚我的擅自主张,要我禁足在皇陵里一个月,方能进宫。其实是想让我好好养伤,我被人打伤的事因为刻意的封锁消息,应该没多少人知道。而且这伤势非常奇特,一般药物都不管用,只能在温度低迷的条件下呆上一个月方能全谕。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是谁要这么毒,对我下好此之毒手。我一向没树什么大敌,能这样置我于死地的动机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宫里的嫔妃干的好事。只是会与拉布尔一起出现,我想,这里面还有大文章呢。

英吉玛被燕绍云关了起来,侍候我的侍女就只有安格娜一人,张嬷嬷也来了,三年未见,她老了些,但精神很好,侍候我的动作如往常一样俐落。但她数次背叛我,心里怒火烧得正旺,实在不想理会她,对她的关心问候也爱理不理的,但她却不以为意,除了每天的三餐和日常的打理,其他时间都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向我说说无双的事。

无双,我冷漠的心防就像弦一样又被拨动了。忍不住问她无双的近况。张嬷嬷见我终于与她说话了,非常高兴,忙说着无双的事儿,半天都停不下来。我仔细地听着,一颗心早已跟着她的话而飞动起来。无双啊,但愿这三年来你活得开心。

看着张嬷嬷讲起无双神采飞扬的脸神,我心里想气也气不起来,不管如何,她对无双还算尽忠尽职。只是,她为何要数次都背叛于我。“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我被接二连三的打击弄得憔悴不堪,想生气都气不起来,只好努力平息内心的努火,问着她。

张嬷嬷目光愧疚,但看我的神色却非常坚定。“娘娘,对不起,奴婢虽然三番五次背叛于您,但也是迫不得已呀。自从您逃出了皇陵后,皇帝就一直都在四处寻您。一连派出了好多禁卫军和羽林军。全国各地的地方官员也被下了任务,本来奴婢是不打算告诉皇上您的行终的,但那些官兵们实在太霸道了,全国各地,大多数城镇都被搜查过了,搞得老百姓苦不堪言。这些官兵虽然明着是寻人,暗地里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搞得天怒人怨。奴婢看不过去,只好向皇上奏明您的行踪。娘娘,您一定很恨奴婢吧,您要打要骂就尽管打骂吧,是奴婢对不起您啊。”

我无力地叹口气,看来这一切真是天意啊,让我想反抗都无能国力。难道老天真的要我再回到宫里吗?“那宇文靖呢,他有没有受倒什么惩罚?”

“没有,皇上虽然恼怒他的行为,但也没有为难他。”我松了一口气,又问无双的近况。

“无双呢,她现在过得怎样?”现在我真的好想她啊,想的心里都抽痛起来。

“娘娘请放心,公主她很好!”张嬷嬷说。“两年前,皇上接回小姐后,就对她爱不释手,现在由容安太后抚养。还封她为长乐公主呢,公主的待遇在宫里可找不着第二人了。”

我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以前努力了半天,好不容易让无双能像平常人一样过日子了,想不到现在又回到了从前,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宫里的其他嫔妃呢,最近怎样了?”

张嬷嬷脸色有些难看,轻声说:“娘娘,自从您走后,宫里又新进了好多丽人,但大多数却没有好下场。”我心里一阵厌恶,那个色胚,还是那么色。“那玉明夫人呢?她好吧。”在宫里,玉明夫人算是与我相处较好的人了。

“玉明夫人还好,就是有些憔悴。皇上也不怎么宠她,不过,还是会偶尔去她宫里坐坐。”

“那杏妃呢?”我可没忘她对无双下的毒手,只是,燕绍云又怎么处置她呢,不是要等新皇后处置她吗?“以前不是说要立新皇后吗,怎么还没有立?”既然他要迎我回宫,那么誓必要与新皇后打照面。但那种场面,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想见到的。以前我是高高在上的皇后,现在如果低于这个位子,我的颜面何存。就算他有新皇后,我也要想办法拉她下来。为了无双,我一定要坐上最高位才是。我绝不能让自己和女儿处于被动地位,更不必说受人欺负了。

“皇上并没有立新皇后!杏妃?奴婢没听说过,宫里好像没这个人吧。”张嬷嬷疑惑地说。我心里一笑,没有这号人物就代表已成为历史了。

“那容妃玉妃,依妃等人呢?”

“容妃一直都不得宠,去年就郁郁而终了。玉妃,因为有了小皇子。再加上刻意呈欢,所以也很得宠。依妃,她一直到现在都很得宠,哼!不愧为名妓,侍候男人的手段就是高明。”张嬷嬷不屑地说着,顺了口气又说:“前年东欧国送来几名大美人,皇上现在也挺宠幸她们的。分别被封为贵嫔,淑媛,昭仪,和琳妃!自从宫里有了这几个女人后,皇上除了玉妃和依妃外,都很少去其他宫里了。”我心里一阵冰凉,我又要与众多女人争这个色男人了,心里难受的要命。难道我就没有其他路了吗?想到此处,不由又想起南宫远,他为了我都拒绝了燕绍云的数次赐婚,惹得龙颜大怒,但看在他誓死杀敌的份上,也就没有处置他。

现在这才想起,燕绍云早就发现南宫远对我存有非分之想,所以才会急着赐婚。

但南宫远宁愿违抗圣旨也不愿另娶,他,怎么如此傻呢?现在辞又辞去了将军之职,不知现在过得怎么样?真的好想他

“公主,您在想什么?”张嬷嬷小心翼翼地问。我瞟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没什么?我的伤势应该快好了吧。”张嬷嬷点头,“放心,有太医的精心照顾,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全谕的。”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太监,年约四旬,是皇陵里的新管事姓吴,只见他朝我恭身道:“启凛娘娘,晚膳已准备妥当,娘娘是否现在就用膳?”他不说还好,一说我还真的饿了。忙让他把膳食端进来。吴管事忙去张罗去了,不一会儿,几名太监和侍女已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进来了,摆了一桌子,张嬷嬷扶起我,走向饭桌,侍候我用膳。

这些年的自由自在惯了,吃饭时实在不喜欢一大堆人围着,所以命他们全都下去。他们犹豫了会,还是恭身出去了。看着他们的背影,我轻声说:“奇怪,怎么三年未见,这里的人全都是生面孔了,怎么回事?”张嬷嬷忙说:“娘娘有所不知,三年前,他们把娘娘看丢了,皇上龙颜大怒,把皇陵内的人全都活活打死了。这些人是新进来的。”我冷笑,果然都受了报应了,话该!看着桌上的菜色,在这个偏避的皇陵内能做出如此精致的膳食,看来是下了不少的功夫了。

“娘娘,皇上真的很宠您呢,居然派了宫中的首席御厨来皇陵专门替您做膳。奴婢知道以前您受了不少委屈,但那都过去了,皇上也打算以后好好待您,您就不要再跟他呕气了,好吗?”我看着她冷笑,“什么时候我的事也该你管了?”张嬷嬷一时语塞,忙闭上了嘴。

我冷冷地转过头,看着屋子,还是以前住的房间,但现在已变得好精致华丽。以前溥溥的地板现在已铺上厚重又光滑的大理石。张嬷嬷顺着我的眼神解释说:“有了前车之鉴,皇上已命人把皇陵内里里外外的房子都精修了一遍。”

我冷笑:“是为了防止我逃跑吧。”现在想挖地道恐怕也没那个本事了,皇陵内的守卫已是三步一岗,七步一哨,我身边也派了不少侍女,明着侍候我,实则监视我,不让我有逃跑的机会。“娘娘可不能误会皇上,娘娘前些天受人挟持,皇帝担心得胃都疼了。后来救回了您,您又身受重伤,皇上差点杀了那个女真人。现在皇上这么做,是担心您的安危!”

我又是一阵冷笑,但没说话,只是吃着饭,这些事,已不想再去想了,免得途增伤心。

第六章 逃跑未成

腿上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燕绍云经常差人来,问我的情况。不知不觉中,我已在皇陵里呆了快一个月了,胸前的伤每天都是张嬷嬷为我熬着冰块,现在已好得差不多了。燕绍云也传下话来,后天,就会派人来迎接我了。

我不知现在是什么心情,一方面是好想进宫与无双见面。另一方面又害怕进宫,里面如狼似虎的女人都有那么多,一想到以前的勾心斗角,我就退缩了,再加上以前皇帝对我的种种,让我更加害怕。张嬷嬷忙安慰我说:“娘娘请放心,现在的皇上已不是以前的皇上了,皇上一定会保护您的。”我当作没听到,如果他能保护我,就不会那样侮辱我了。

我的腿伤已完全好了,胸口的伤虽然还有些隐隐作痛,但比起以前,已算不错了。后天就要进宫了,我心里半是心急半是不甘,一整夜都无眠。皇帝果然怕我逃跑,已从宫中派出数十大内侍卫把守皇陵。我心里冷笑,我一不会武功,二不会飞天循地,何必这样防我。

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觉,只好坐起身,披上外衣,来到屋前走动着。看着天上少有的星光,我心里又想起南宫远了。唉,以前还信肆耽耽地说不会想他,不会挂念他,想不到才离开不到三个月,就好想好想他了。他是独子,回家后应该会尊从父母的命娶妻生子吧。不知他还能不能想起我,以前他曾说过,如果我能真正接纳他,他一定会带我浪迹天涯的。只可惜,那时的我好胆小,还不明白他在自己心中的伤量,居然断然说不会有那一天的。我当时记得清清楚楚,他当时并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很忧伤的眼神忘着我。然后第二天居然勇猛无比地冲锋陷阵,受了一身的伤回来,还不让军医治。说什么死了更好,免得再痛苦下去。

现在想起,我是多么残忍的人啊,居然这样伤害对我真心真意的男子。唉!我真是该死。

想着想着,发觉天变冷了,正想准备回房里去加件衣服的,忽然听到阵阵声响:“不好了,着火啦,着火啦快来救火快来救火啊。”我忙转过身子,看到不远处火光冲天,怎么那么大的火,该不会是着火了吧。咦,那不是厨房吗?

这时,已有好多人朝厨房跑去,全都加入了扑火的行动中。忽然,发现又一处喊声响起,“不好了,飞烟阁也着火了,快救火,保护皇后娘娘!”我一阵愕然,转过身去,才发现我身后也火光冲天了,心里被吓得不轻。众人忙丢下那边的扑火行动,忙跑来我这边来忙灭火。当他们提着水桶朝来时,看到我在屋外全都一愣,问道:“娘娘,您没事?”

我心里一阵惊慌,心中一股预感,看来今晚要发生什么事了,而且好像是冲着我来的,我摇头,对他们说:“快去救火,张嬷嬷还在里面。”众人这才忙去扑火。暂时没空理我,我退到一旁去,心里越来越焦急,怎么厨房那边起火了,我住的地方也起火了,这是巧合吗?还是有人故意纵火?

厨房那边的火因为没有急时扑灭,已烧得面目全非了。而我的飞烟阁则因为众人都在扑着,火势没有进一步扩大,但也烧得其惨无比,我站在一处隐蔽地方,众人忙着扑火,也没空理我,我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心想,现在可是阴冷天,怎么会轻易就着火了呢,该不会有人想置于我于死地?可惜,对方又落空了。正当我得意冷笑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忽然身子被人拉住,我大惊,还来不及看清来人,就被人提着凌空飞起,我一阵惊慌,想尖叫,已被人捂住嘴,翻过城墙了。

刚一着地,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被放到一匹马背上,接着,身后的人也一并上了马,我心里又惊又喜,因为,这人身上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气味。“南宫远!”我转过头去,看着这人黑衣蒙面的样子,他身子一震,紧紧地抱着我,低声说:“别叫,我带你离开这儿。”说着紧紧的搂住我,双腿一夹马肚,低喝一声:“架!”马儿就像一阵风似的跑开了。

被南宫远抱在怀里,我就像做梦一样不敢相信,我此时已离开了如牢笼一样的皇陵,而来到了郊区。

跑了一会儿,来停下来,我看着前面咆哮的海水,惊愕地说:“这,我们要去哪里?”南宫远一把抱着我下了马,低头对我说:“我们这次从海上逃走,越快越好,出了海,就是东欧国了,相信他们再也找不到我们了。”我泪水涟涟,还是不敢相信事实,我真的出来了,我真的离开了皇陵,我真的与南宫在一起。“我不是在作梦吧。”我靠在他怀里,吸取着他身上的特有的味道。他紧紧地搂着我,低沉地说:“没有,你没有作梦,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了。快上船吧,一切我都打点好了。”

我心里一震,止住不前,看着皇宫的方向,痛楚地说:“无双,我的无双还在宫里,难道我真要永远离开她?南宫,我好舍不得啊。”我流下痛苦的泪水。无双啊,我该怎么办?我又要离开你了,如果这一去,恐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南宫远抱着我,焦急地说:“你放心,等我们顺利进入东欧后,我会想办法把无双也带过去。好吗?相信我,我一定会做到!”

我看着他,他眼里有着坚定和爱恋,我心里忍不住感动,又扑进他怀里,哭道:“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你这么对我啊。”他紧紧的抱着我,恨不得把我揉进体内。声音沙哑地说:“我也不想啊,可就是深深地被你吸引住,想移开眼就困难啊。”

我又忍不住痛哭出声,他却忙抓着我,说:“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不然夜长梦多。”我点头,看着他解下拴在岸边的绳子,我们正准备上船时,忽然一阵阴冷至极的声音响起:“想走,可得先过本大爷这一关!”

我们大惊,转过头来,才发现岸边不知何时已战满了好些人。看着为首的人,虽然不高的个子,但身材魁梧,双眼炯炯有神,在黑暗中也能看到那闪过的阵阵精光。以我粗略的了解,此人一定是身怀绝技的练家子。而其他全都穿着清一色一服装,手里持着长剑,全都冷冷地盯着我们。

南宫远一把护住我,全身紧崩,冷冷地看着来人,问:“你们是何人,为何阴挡我们的去路。”来人哈哈一笑,指着身上的衣服说:“南宫将军还看不出不啊,我们可是皇上身边的大内高手,专门奉命捉拿尔等奸夫淫妇!嘿嘿,给你们两各路,一是乖乖就擒,可以免你们一死。二是和我们一较高下!然后被我们乱刀砍死,哈哈!”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好像我们是待杀的糕羊。

我心里阵职惊慌,南宫远也是全身紧崩,抽出剑,低声对我说:“看来,是我连累你了。”我摇摇头道:“不,我不会怪你的。”然后走到他们面前,说:“你们要抓的人是我,就抓我好了,你们放他走!”不管以后是死是活,我也认了,南宫远能有这份情,我也心满意足了。南宫远忙抓着我说:“你疯了,如果你跟他们回去,皇上是不会放过你的。要死,咱们就死在一块儿。”

“唉呀,好痴心啊。”为首的首领阴阴地说着。“还不快束手就擒,嘿嘿,不知皇上见到你们这两个奸夫淫妇后,会是什么样子。”

众人也哈哈大笑起来,都说:“敢让皇上戴绿帽子,恐怕神仙也救不了你们。干脆,让你们做一对鸳鸯去地府里恩受吧。如何?”

我狠狠地瞪着他们,冷冷地说:“你们究竟是谁?”

首领一脸得意,指着身上的衣服,道:“娘娘还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连这身衣服都看不出来吗?”我仔细地看着他们的衣服,脑袋一阵轰然作响,“你,你们是禁卫军?”明黄色的上衣,黑色短褂,腰佩长剑,一副禁卫军的打扮。难道是皇帝派来的?

“娘娘真聪明,我还救过娘娘一命呢,这么快就忘了吗?”

我冷冷地望着他,冷笑:“当然不会忘了,恐怕你和那个黑衣人就是同一个人吧。”其实我一直都在怀疑,为什么他会那么巧救了我,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与那个黑衣人是同一个人。对方愣了下,忽然阴冷地笑了:“算你聪明,这么快就猜到了,不过,今天就算有神仙在此,也救不了你们的性命了。”说着做了个手势,身后的人全都抽出剑朝我们扑来。南宫远把我推向身后,与他们撕杀了起来。

我没有功夫帮不上忙,只好退到海边,焦急地看着他们的撕杀。南宫远武功确实高强,几名禁卫军不到一刻时间就被杀了个干干净净。那个首领气愤,也使出刀来,加入了战场。这人武功也非常的高,与南宫远半天都分不出胜负。或许双方心里都非常焦急吧,使出的招数招招致命,眼看南宫完渐渐处于上风,我这才缓过一口气来,

这时,对方一个破碇,脚下踉跄了下,南宫远抓着时机一剑刺了过去。但没想到,对方在那种情况下还能躲开。我大叫不好,这人使诈,还来不及惊呼,一道冷深深的剑气已朝我使来,我本能地闪开去,但地上高低不平的低坑让我才刚好的左脚又狠狠拐了下,冰冷的剑身划过我的手臂,一道鲜红的血液顿时射了出来,我捂着手臂,痛得弯了腰。南宫远厉叫一声,飞奔过来忙看着我的伤势,我痛得半天都说不话来,咬牙看着他身后那人正一脸阴笑地举着剑砍向南宫远,我使出吃奶的劲推开南宫远,但南宫远的反应比我还要快,一把推开我,一剑刺向对方,但对方一闪,手上的剑已刺向南宫远的胸膛,“不-----”我尖叫,南宫远捂着伤口踉跄了几步,差点退到海里去,忙用剑支撑着身体。但身子已摇摇欲坠,我顾不上伤痛,忙一拐一拐地朝他奔去,捂着他不停流着血的伤口,眼泪已模糊了双眼,“你,你怎样了,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他啊。

身后传来阵阵尖厉的得意笑声,“反正都要死了,就让你们再好好团聚一下吧。”我已无瑕理会,只顾着南宫远的伤势,南宫远虚弱地抓着我,低声说:“对不起,依依,我不能带你走了。对不起!”我忙摇头,紧紧抓着他的手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对不起你啊,早知如此,就应该早点接受你的感情。”那样也不枉此身了。他痛苦的脸上出现一抹欣喜的笑意,紧紧抱着我,说:“有你这句话我死也甘愿了。但愿你以后能好好活着。”我慌乱地摇头,抓着他的手,哭道:“不要说傻话,你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他忽然跪了下来,用沾满血的手捂着我的脸,虚弱地说:“都是我不好,是我太自私了。其实你回到宫中比起跟着我会更好的。绍云,他,他也是真心对你的。你就忘了我,跟着他好好过日子吧。”我摇头,哭喊道:“不会的,我现在心中只有你啊。我早就不爱他了。”他轻轻拭去我的泪水,摇着头说:“你应该爱他的,虽然他做了好多让你伤心的事,但相信经过这些年的改变,他应该会,更加珍惜你的。对不起,如果不是我,自私地带走你,你也不会-----糟此变故。我一定会让-----你安全回去的,好好做你的-----皇后吧。”我抱着他,哭道:“不要,我不要回去,要死也要跟着你一块儿死。”无双,对不起,我太自私了,居然丢下你一个人先走了。对不起了,请原谅妈妈吧。

他忽然一把推开我,捂着伤口厉声道:“你不要做傻事,不要忘了,今天的一切,全都是有人在幕后操纵。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要好好活着,替我报仇。还有,你不要忘了,你还有无双,她不能没有娘啊。如果今天我们都死了,无双一定会受牢连的。”他话一说完就剧裂地吐着鲜血,我忙扶着他,身子剧烈的颤抖着,天啊,怎么变成这样了,死也不行,不死也不行,老天怎么这么惨忍,这样对待我。

身后又传来一阵不屑的笑声:“好一对同命鸳鸯啊。可惜,今天你们一个都活不成。现在,天都快亮了,还是乖乖纳命来吧。我也好向主子交差!”说着举着剑朝我们刺来。

“慢着!”我忽然喝道,他停下动作,我问:“你是谁派来的?”他冷笑:“这个可不能告诉你。想知道就去地府去阎王吧。”说着又朝我们砍来。南宫远忽然一把推开我,我一个不防,被推在地上滚了几圈,只听到南宫远凄厉的叫声:“好好活着!”等我爬起后,还来不及看清楚,就听到一阵落水声,我心叫不好,忙爬到岸边,溅起的水花不一会儿就无影无踪了。而波滔汹涌的海面上,又恢复了平静。我跌坐在地上,心里一片冰冷绝望。南宫,就这样离我而去了。而我却什么都不能做,这就样看他眼睁睁地死在我面前,我真的好恨啊。


天已开始大亮,阴冷的海风夹着刺骨的寒意袭向我全身。本来就没穿多少衣物的人,被冷得打颤,但我却感觉不到一丝冷意,冰冷的心麻木了,呆呆地看着打在脚下的海水,没有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又听到一阵脚步声,我茫然地回过头去,看着一群紧身短打的精悍男子朝我走来。我心里一阵冰凉,他们该不会又是来杀我们的人吧。当他看到我后,又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尸体“咦”了声,又仔细地看了我一眼,忽然一阵大笑,果然!我心里又一阵绝望,看来老天都要绝我!“嘿嘿,主子要我们来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想不到这里居然还有一个。而且还是条大鱼呢,只是,该带回去让主子处置,还是就在此了结她呢?”

另外一个骂道:“笨蛋,主子在宫里,怎么随意带这个女人进宫,不就是不打自招吗?”我听了他们的话后,心里怒气涌来,原来这一切都是有人在搞鬼,“你们主子是谁?为何要杀我?”

“告诉你也无防,我们主子是------”话话那人被另一人捂住了嘴,然后骂道:“你这个笨蛋,主子千交代万嘱咐,就是不要把主子的身份说出来,你还是不听。”那人挣脱开对方的手,不服气地叫道:“说了又怎样,反正都是将死之人,她能那我们怎样?”

我忽然笑了,他们一惊,忙奇怪地看着我。我淡淡地说:“不错,我都是将死之人了,你们告诉我也无防。”他们惊疑不定地看着我,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说:“是玉妃娘娘下的命令,你以后要报仇就去找她报吧。可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果然是她,我气得差点把牙齿都咬碎了。忍着怒火,我捏着袖子里一块硬物,看看天色,这时,天已开始大亮,天边也出现了彩霞,心里一动,我淡淡地看着他们,请求道:“请各位壮士能否再等片刻,等太阳出来后我再死也不迟。因为今天太阳出来时,正是我二十三岁的生日。”众人犹豫了会,点点头。

我转过头去看着慢慢变红的彩霞。手臂上的血大概流得差不多了,已经凝固了。我脑子也开始晕眩,看来是血流过多的原因吧。强撑着虚弱不堪的身子,慢慢看着天边太阳正一点一点地上升,心里的希望也慢慢升高。

过了好一会儿,太阳终于升起了,一个男子开口道:“太阳升起了,该上路了。”我忙说:“再等一会儿吧,等发出光茫后再上路也不迟。”又过了一会儿,太阳终于发出万丈金光,虽说冬天的阳光也发不出什么热度来,但对我来说已足够了。

我转身,取出袖中的坚硬物体,对准备着他们,冷笑:“现在该是你们上路的时候了。”众人还来不及反应,我扣动板机,只看见阵阵白光朝他们射去,所有人胸口上都有一道血洞,全都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看着我,指着我,你你我我地说了半天,才不甘心地倒在了地上。

我冷冷地收起激光枪,站起身,忽然一个踉跄,脑子一片晕眩,差点倒地,忍着脚上手上的疼痛和脑子里的晕眩,我强撑着身子,捡起地上的剑,朝他们的血洞处狠狠地刺了下去。然后再慢慢地坐下来,喘着粗气,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要死也要替地南宫远报了仇才行。处处陷害我置于我死地的玉妃,还有一直肖想我的拉布尔,还有被叛我的英吉玛和张嬷嬷,这些人都还没有糟报应,我不能倒下。还有无双,我还没有见到她呢,不能就这样离开,我不甘心啊。想直起身,但又坐到地上,因为我又看到不远处身穿明黄色上衣黑色短褂的侍卫朝我这里走来。我紧紧握着袖里的激光枪,心里一片紧张。

当他们走近时,看到地上的尸体一眼,脸色大变,叫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然后又看到坐在地上的我,忽然大叫道:“啊,是皇后娘娘!”

看来我有救了,我脸上浮出微笑,心里一阵放松,沉沉陷入黑暗当中。

第七章 惊痛

我感觉全身一片火热,热得好难受,喉咙里一片奇痒,我忍不住咳出来,但喉咙里又干得冒烟,怎么也咳不出来,心里好难受。我在阵阵迷雾当中看到南宫远朝我走近,我心里一喜,叫道:“南宫,你还没死?太好了。”我跑过去,想抓住他,但他又退开了,我一阵惊愕,又朝他走近,他又后退几步,我心里慌乱,问:“你为什么要后退,为什么?”南宫远看着我,沉痛地说:“对不起,依依,我要走了,不能再陪你了。你要好好保重,一定要好好活着,知道吗,和绍云一起好好过日子吧。”我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急得大叫,但是喉咙好像被堵住似的,想叫又叫不出来,只好睁睁睁看着他慢慢消失在阵阵迷雾中。我心里好急,使劲地张着嘴,终于,叫了出来:“不要,南宫,不要离开我,不要------”

我努力的挥着,想抓住他,但他去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为止,我又叫道:“南宫,南宫-----”忽然挥舞着的手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掌紧紧握住,然后身子也被捉住,一个怒吼声在耳边响起:“你在叫谁,说啊,你在叫谁?”好响的声音,震得我耳朵哗哗作响,我忽然睁开眼,忽然,脑里一阵短路。眼前的人居然是燕绍云。只见他正一脸愤怒地瞪着我,双手紧紧的抓着我的肩膀,狠狠摇着:“你口中叫的人是谁?该不会是南宫远吧,说!”我呆呆地看着他暴怒的脸,心里一片紧张,我该才做梦了,梦到南宫远了?

看着他扭曲的脸,和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众宫女,我心里一动,忙扑到他怀里使劲地哭了起来,“皇上,皇上,我好害怕啊,皇上救救我吧。”他身子一震,忙紧紧地搂着我,说:“依依,怎么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依依?”我紧紧地抱着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半晌才道:“皇上,有人要追杀我。好多人啊,他们全都要杀我,我好害怕啊。”他脸色暴怒,下巴西紧紧地抽着,紧张地问:“依依,是谁要杀你?朕一定替你报仇。”

我摇摇头道:“不知道。只知道那个为首的人就是在船上救了我的人,他说他就是那个杀我的黑衣人。”他一惊,大怒:“好啊,那个混帐东西。居然敢这么胆大妄为,朕都被他骗了。”

“后来呢?后来你怎么逃脱的?”

我一下子流出了眼泪,“皇上,真是我命不该绝,后来有人出现救了我。是南宫远!可惜他却和他们一起掉进海里同归于尽了。”说着我又哭了起来。燕绍云脸色错愕,有些怀疑,“你说是南宫远,他不是已经-------”我忙打断他的话说:“是啊,我也不知道他居然会出现在海边。他只是说他听说有人想要置我于死地,所以就跟踪那些人一起来到海边,看到他们想要杀的对像居然是我,就和他们一起打了起来。后来南宫将军寡不敌众,被他们剌了好多刀,然后就抱着那个为首的人一起滚到了海里。看来是凶多吉少了。”说着我又哭了起来,“南宫将军是为了我而死,我心里难过啊,呜-----”

燕绍云脸色缓和了些,但还是有些怀疑,“是这样吗?”我心里一阵惊慌,忙点头,看着他深沉的眼光,忽然一阵激动,悲愤地说:“如果皇上还是不相信,那就干脆赐我白绫三尺,让我以死谢罪吧。只是可怜的无双,没了母亲。而南宫将军却落得这样的下场,亏他最后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我看着他,哭道:“他还要我好好跟皇上过日子,只是没想到皇上居然这样怀疑他的忠心,怎不让我替他委屈。”他张大嘴巴,震惊地看着我,“他,真的这么说?”他眼里有着愧疚和痛惜。我点点头道:“嗯,南宫将军曾说过,以前皇上不是太子时,就与他很谈得来,想必他才救我吧。只可惜,却------”他紧紧地搂着我,叹口气:“唉,还真是多谢他了。依依,请放心,朕一定会好好办理他的后事的。”

我没有说话,只有哭,南宫,这就是我唯一能替你做事了。“听说他还有年迈的双亲!”

“放心,朕一定好好安置他们的。”他低沉地说。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口干舌躁的。手臂上的伤口正火辣辣的痛,身上也好烫,“皇上!”我虚弱地叫道。他发现了我的不对尽,忙问:“怎么?哪里不舒服?”

我无力地瘫倒在他怀里,轻声说:“我想喝水!”这时马上有宫女端来一杯水递给我。燕绍云忙轻自喂我喝水。温热的水润了下干涩的喉咙,终于舒解些疼痛。然后扯开身上的中衣,身上全都是汗水,我难受地说:“好热啊!”皇帝忙摸摸我的额头,惊叫说:“依依,你额头好烫,你们快去叫太医来!”这时屋内的众人忙跑了出去。

一阵无语中,我心里悲痛得近乎麻木了,想起南宫远临死前的话,心里又忍不住一阵钻心的痛。燕绍云静静地握着我的手,双眼定定地看着我,不发一语,只是眼里不地露出些许怜惜来,但我已无力再去看他,沉沉地闭上眼,不敢再想以前的种种事情。

一会儿,几名满头大汗的太医来了,皇帝免了他们的礼节,让他们赶快替我就诊。一名太医上前小心翼翼地替我把着脉,另外两名分别替我看着手臂和脚上的伤势。

“娘娘因为伤口而引起了发热,吃些药就没事了,只是要注事千万别再感染风寒就行了。”一名太医如是说。然后另一名看手臂的太医也眼着说:“娘娘的伤口有些感染,已经开始流浓了,一定要好生调养才是。如果调养的好,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最后一名替我看脚的太医严萧地说:“娘娘的这只左腿,一连发生过好几次的伤痛,上一次还没有完全好,本来以前就扭到过脚,这一次又扭到脚,如果再发生此事,恐怕就------”他不安地看了看燕绍云紧皱着眉头的脸色。

燕绍云脸色难看,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愧疚。挥手示意太医们全都下去后,然后走到我床前,轻轻执起我的手,轻叹一口气,声音低沉:“依依,对不起,是朕不好。”

天,他好温柔,我不敢看他的眼神,抽回被人捏住的手,淡淡地说:“皇上何说此话!”

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就算有错,我又能让他怎样。历史上错杀无辜的多着呢,不差我一个。他又重新执起我的手说:“都是朕不好。如果,如果当初朕能在城墙下接住你,你就不会受如此之多的痛苦了。”

我别开头,轻声说:“是我自己不好,皇上何必自责呢?”他摇摇头,说:“不,如果朕不叫侍卫们跑出来吓你们,你们就不会摔倒了。”然后他又呐呐地说:“其实,都是朕故意为之的。”我讶异,转过头来看着他。他说什么?

“朕是故意看着你摔倒的,一来是想好好惩罚你一下。二来,你的腿不方便,回京的路上就不会再逃跪了。”他小声地解释。

原来如此,我不真是佩服他的计谋啊。为了防止我的逃跑居然这样的法子都使出来了。他看着我,小心翼翼地问:“依依,你生气了?”我别开头,冷冷地说:“皇上是一国之君,我怎能生皇上的气。再说都是我的错,皇上没有杀了我就该谢主隆恩了。”

他惊惶失措地看着我,紧紧地抓着我手说:“还说不会生气,你现在这个样子,不是生朕的气么?依依,你不要生气好吗?都是朕不好。你知道吗?当朕听侍卫回报说皇陵内失火了,又听说有刺客把你抓走了,朕当时气坏了。也担心死你了,还加派了全城的官兵去寻你。就怕你有个三长两短。”说着,他惊惧交加地搂着我,生怕我又消失了般,“你知道吗?当侍卫抬着浑身是血的你也现在我面前时,我差点肝胆剧裂。生怕你就永远离开我了。依依,你不要再离开我好吗?都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好不好,不要再离开我了,我受不了你的离开。一刻都不行!”

我心中百感交集,他一个高高在上的天子,居然这样委曲求全地说着这样的话来,我心里也不好受。想起以前他对我的种咱,想起南宫远的死,心里就如刀割一样,生生凌迟着我的心。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无声地流着泪,我该怎么办?虽然南宫远要我回宫,与他好好过日子,但一想起以前他的所作所为,真得让我寒了心。再加上他还三心二意,曾听宫人私下说过,现在宫里的女人好多都没有好下场,不是莫名其妙的死就是被皇帝不满意,打入冷宫郁郁而终。容妃不就是一例么?虽然没有被打入冷宫,但长期的冷落,也与冷宫无疑。

而我,虽然他现在对我这么好,但又能保证永远的宠幸么?那么多的各色佳丽,再加上年老色衰,他还会注意到我吗?恐怕不会吧。他又能保持对我多久的新鲜呢?之所以要这么千里迢迢地把我找回来,无非是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逃离他,让身为皇帝的他没有面子罢了。

能让一个见异思迁的皇帝能有真心,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再说了,我现在的心已被为了我而舍生忘死的南宫远给沾得满满的了,哪还有多余的空间来接纳他。不管他是真心也罢,一时贪鲜也好,我的心,再也不能给他了。心,受了一次伤就算补起,都有裂逢,何况,这一道伤一直都无法谕合。要我怎么放心心结去接受他。

但是,残酷的现实又不得不让我接受他,南宫远的仇我要报。表里不一阴险毒辣的拉布尔我也不会放过他。还有处处置我于死地的玉妃,我更不会放过她。无双,为了无双,为了报仇,我也誓必要争宠。

“依依,你不要哭好吗?”我默默地摇头。他怎能明白我的心呢。皇帝不想说什么,被我打断了,无力地说:“皇上,我好累,想休息一下!”他马上把我放下,轻轻地为我盖好被子。然后轻轻握着我心手说:“好吧,你先睡一会儿,等吃晚膳时朕再叫你。”我轻点头,闭上眼,不再去想其他。但他的手一直都握着我手,让我好生不自在,想抽回手,但他抓的紧紧地,“皇上,您没有其他事了吗?”有他在这里,我怎么好睡?

“再重要的事也没你重要。乖,睡吧。朕在这里陪你。”看来他是想跟我耗了,没有再坚持,我闭上了眼。药力的作用,再加上心力憔悴,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只是在睡梦中老是听到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声。

一觉醒来,又发现周围黑得吓人,看来应该是深夜了。口干得厉害,想起身喝口水,没想到才一动,就被喝止:“别动!”身边传来低沉的声音。然后,身子被扶起,“依依,你身上有伤,不要把伤口扯开了。你想起床么?”

我心里纳闷,他就睡在我身边?不怕我一身的汗味和药味吗?但还是没有说出口,点头说我想喝水,他忙拍了下巴掌,不一会儿,从外面走来两名侍女,问:“皇上有何吩咐?”

起身喝了水后,又发觉自己很久没吃过东西了,肚子饿得难受,燕绍云又忙把全宫里的人都叫了起来,吩咐他们去张罗饭菜。等我吃好饭后,又去叫太医来替看看伤势,出了一身的汗,身体已不烫了。但身子腻腻的难受,张嬷嬷忙问:“娘娘,出了一身的汗,要不要先沐浴再睡?”我也好想洗的,但现在都半夜三更的了,怎么好麻烦众人呢。

但燕绍云已开口了:“也好,依依昏迷了好些天还没真正洗个澡,张嬷嬷,你就去张罗一下吧。”我惊讶,问:“皇上,我昏迷了好些天吗?我怎么不知道?”他轻轻抱起我,走到后面的浴池里,说:“是啊,都把朕给吓死了。幸好你醒过来了,不然无双就没娘了,而朕,就没有心爱的女人了。”他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脸一红,不敢看他,忙推开他,转移话题叫道:“皇上,无双还好吧,我都三年没见她了。”说着我心里如刀割一样难受,好想立即见到无双。好想亲一下她粉嫩的脸儿。

他忽然板起脸,瞪着我:“你也知道想她啊,朕还以为你铁石心肠,这一辈子都不要她呢?”我忙安抚他:“皇上,都是我不好,你要罚就罚我吧,但一定要让我们母女见面才是。”

他忽然邪邪一笑说:“朕早就想罚你了,只是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朕又于心不忍,算了,等你伤好后,再罚你也不迟。”我破涕而笑,忙打蛇棍跟上:“皇上,那就先让我见见无双吧。我好想她啊!”

“这么晚了,无双早就睡下了,等明天吧。”听他说我已经睡了整整四天了,沐浴完后又没睡意,只好躺在床上数着羊等着天亮。燕绍云大概是白天累坏了吧,一上床就睡着了。我侧身看着他,心里有种不踏实的感觉,重新回宫后,他对我的好,我不是没看到。

实际上他对我的好已超过一般宠妃的程度了。这代表着什么,我也清楚,但受了伤的心实在没有多余空间再接纳他。以前真的好恨他啊,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要见他。但是现在他这样对我,对他的恨意消了不少。以前我一直以为他与玉妃一起合谋陷害我,没想到原来是拉布尔那个混帐干得好事。

但就算那件事不是他的错,但在皇陵里发生的一切又让我无法释怀,我该怎么办?为我而死的南宫远又该怎么办?一想南宫远,我心里又一阵钻心的痛,好不容易养好了心伤后终于放开心思去接纳另外的男人,想不到却又这样离我而去。

心,真的好乱啊,我该怎么办呢?难道就只能老死在宫里才是我的宿命?人都不能胜天吗?

南宫?你真的死了?直到现在我还是不肯相信他就这样离我而去。想起他临死前的凄厉警告,他要我好好活着,心里更加难受。想起他为了我与那个恶棍同归于尽,更是心如刀绞。是我害了他啊,不然,他一定会活得好好的。

想在燕门关时,他无时不刻地叫手下精心照顾我,在敌人来袭时,他首先保护的就是我。在拉布尔震出地野心面前,他愤怒。他为了大宛而不眠不休地与三国对抗。他为了我,而不顾自己年迈的父母的反对,硬是拒绝了他们替他安排好的贤慧妻子-----想起南宫的种种好,我的心更是难受的要命。

我好恨自己为何要对他那么狠心。更恨自己为何不早早对他表白,三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他对我的好的,却是一辈子说不完道不尽。泪水又如决了堤的洪水一样,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泪失了枕头。更是泪失了自己的心。

好想痛哭出声,只是身旁睡着的燕绍云正好梦正酣,我只能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无声地流着泪。

不知哭了多少时候,我沉沉睡去只是睡梦中也不安稳,总发觉一双沉怒的眼把我紧紧包围。让我更加不踏实,我的眉头皱起来吗?怎么有人在我抚我的眉。我哭了吗?怎么感觉有双大掌替我拭去眼角的泪水。

我又遇见了南宫,只是这时的他再也没了以往见我的深情,眼里一片冷漠,我心惊,痛苦。大叫他的南名,可是他不理我,冷冷地从我身身旁走过,直直走向黑暗的尽头。

我的心更加抽痛,南宫,你不原谅我了?你为什么连话都不愿说一句?

南宫,南宫?你回一下头啊,我只想对你说声对不起

我又叫道,南宫,你为什么不理我,是不是还不愿原谅我?

我呐感,我痛哭。终于,南宫远回头了,看到我,眼里一片怜惜,他轻声对我说:“我要去投胎了,你不要再打饶我了,好吗?”

我一怔,忙问:你要去哪投胎?可不可以告诉我?我要去找他,一定要去找他。

他没有说话,只是叹口气,自言自语地说:你为什么没有听我的话呢,你命中的真命天子是燕绍云,不是我。

看着他又要转身离去,我连忙大叫:不,我不爱他,我不爱他,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我不爱他,我恨他……

忽然感觉身子被紧紧捉住,一个怒吼响在耳边:“你恨朕吗?你真有这么人恨朕吗?”

如平地惊雷般,我从梦中陡然惊醒,睁开眼,茫然看向眼前一张给为愤怒扭曲的俊脸。是皇帝!我呆住,惊惧而疑咽,喉间挤不出一个字来。

安格娜张嬷嬷全都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燕绍云的脸色似扭曲,似愤怒,似痛苦,似绝望,看着我的双眼复杂而深沉。

他听到了,他听到我的梦话了?我想开口,却又说不出一个字来,想解释,却挤在喉间,如梗在喉。

肩膀那双手如铁钉一样,紧紧把我钉住,让我动弹不得,可以感觉从他手上传来的愤怒和惊恐。

时间在慢慢消逝,我呆呆地望着他,不发一语,眼里一片冷漠和空洞。我爱南宫,我恨他,这是我此时的心情,我不想说慌,不想骗他。更不想骗自己的真心。

室内一片沉默,静的可怕,可以听到香炉里香料的燃烧声。以及众的人抽气声。唯独没有我自己的心跳声。

“你在梦里都还恨着朕?”正当我以为时间静止不前,一个低沉痛苦的声音传来,直直敲进我心底。他,高高在上的一国天子,这是他说的话吗?

他抬起头来,笑了,但笑容是苦涩的,绝望的,他紧紧搂着我僵硬的身子,声音遥远:“依依,你真的不能原谅朕?朕找了你整整三年,想你,念您整整六年。难道,你对朕就只有恨?”

我呆住,他找我有三年?想了我三年?这怎么可能,他后宫三千佳丽,无一不是精挑细选的美人,比我年轻,比我美貌。我能与她们比吗?

他见我不语,伸手轻轻拭了我眼角残存的泪水,声音愤怒惊痛:“你在梦里都还在想他吗?他真有你所说那么好?朕呢,你不是说过,你爱我吗?你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忘了?”

快,很快吗?那都是六年前的事了。忽然发觉我爱他都是好遥远的事了。

“说了半天,你为何不说话?”他摇头我的肩膀,声音愤怒。

我的目光终于对上他的双眼,声音平板空洞:“没什么好说的。我不是在皇上身边吗?”恨他又如何,爱他又怎样,我,还不是只能呆在他边。看他左拥左抱,而自己动无能为力,还要拼着心机去与他的宠妃们争斗。

“你!”他惊怒,狠狠地拽着我的双肩,想从我眼里看出什么来。但让他失望了,我只刻除了痛苦,还有死灰的心。

他的目光闪了闪,紧紧抱着我,“你在梦里都在流眼泪,被子都被泪湿了,枕头也浸湿了,难道与朕回宫,真令你痛苦吗?”

痛苦?我没有!我只有绝望!

过了半晌,他忽然一把放开我,声音冰冷而无情。“不管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朕,就算你恨朕也好,怨朕也罢,朕是绝不会再放开你了。想出宫?你死了这条心吧。”说完,他再狠狠盯了我半晌,愤然拂袖而去。留下地上跪着差点晕倒的安格娜和张嬷嬷。

安格娜见皇帝一走,忙哭着跪到我床前,叫道:“公主,是奴婢不好。皇上在趁公主睡着的时候严厉逼奴婢说出公主在燕门关与南宫将军相处的真相。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原来我与南宫所说的话他并没有听到。心里松了口气,忽然又被安格娜的话开弄得心惊肉跳。忙问:“你是怎么与皇上说的?”

“奴婢刚开始什么都不承认,但皇上威胁要杀掉奴奴,所以奴婢守和说了实话。不过,奴婢只说了,是南宫将军爱恋公主,而公主对他并没有意思。”

我冷笑:“你这样的话,皇上会相信么?”

安格娜哭丧着脸道:“皇上就是不信,还扬言说要把奴婢乱棍打死,奴婢这才说了实话。”

我轻抚着耳边的细发,慢条斯理地问:“都说了些什么?”既然那层纸都捅破了,我也没什么好瘾瞒了,反正,他想报仇也是报不了,南宫远已死,他找谁报去?

“奴婢只说了南宫将军对公主有意,公主也对南宫将军有些心动,但公主时刻都紧记着自已的身份,所以对南宫将军的情意一直都藏在心底,并没有表现出来。而且与南宫将军也何持着距离。”

我轻笑:“那皇上信了吗?”身为男人,尤其是位高权重的男人,绝对忍受不了自己的女人对另外的男人有意思,就算没有做出赵局的事,也不行!

“皇上刚开始不信,后来奴婢以性命担保,他才信了的。”

“就这样?”我有些不敢相信,他就这样不与我计较?太好说话了吧?

“是啊,这时公主在说梦话,皇上就----”

接下来的事不说也知道,反正他已知道我恨他,我的心里有南宫远,接下来,他会怎么做?把我打入冷宫,还是杀掉我,以泄心头之恨?

我的想法错了,一连两天,燕绍云没再与我见面,也没有作出处罚我的命令。我还是如以往那样,被众宫人侍候着,待遇比以前还要好很多。

不知他到底要怎么处置我?这些天一直都没有动静,我也懒得去想,去猜测,反正都已走到这个地步了,再去多想也无益。还是抓紧时间见见无双才是真理。

过了两天,燕绍云把无双带来与我见面了。无双长高了不少,原本胖乎乎的婴儿肥现在已变得很苗条了,但却比以前还来得美丽无瑕,脸儿白白嫩嫩的,粉里透红,身后跟着一大堆嬷嬷宫女太监的,看来她在宫里也被照顾的很好。无双大概是听说了我,忙一路飞奔到我面前,见了我后,愣住了,忽然跑过来,奔到我怀里,哭得昏天暗地。我也一样,抱着无双不停地哭着。直到众宫女劝说下才止住了哭泣。与无双一起腻在那张龙床上嘻闹了半天才被劝下了床。说那可是皇上睡的龙床,可不能随意糟蹋了。而我直到现在才发现我住的宫殿居然是皇帝承天宫,让我吃了一惊。也直到现在才发现寝宫内早已放好了我的生活用品,连衣物等都放进了檀木柜子里。

怎么?要我长期住在承天宫里?那还不要我的命!赶紧让众人搬出去,但以张嬷嬷为首的奴婢居然说这全都是皇上吩咐的,她们不能作主。没法,只好等到皇帝下朝后再问个究竟了。

今天燕绍云下朝很早,他一身的明黄黄袍,头戴金冠,身后两名宫人手持锦扇,和后面跟着的众多太监的哄托下,看上去好不威风。只见他正一脸风光地走向我,宫里的人全都跪下行礼。我坐在贵妃椅上,因为脚上有伤,只好先站了起来。他一边示意众人平身,一边扶着我重新坐下。笑道:“依依,朕已下了道圣旨,你脚上有伤,不方便跪着听旨,就坐着吧。黄道远,你念吧!”

我一愣,看着黄道远打开绣着九条金龙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大宛国公主拉耳氏依依玛聪慧大度,才智过人,胸襟广阔。三年前,为了打败入侵敌兵,飞扑燕门关,与众将士同舟共苦,为国家社稷奉献一已之力,便得匈奴突劂等国溃不成军。朕感于拉耳氏的贤德智慧,特恢复后位,从即日起,统领后宫,搬出飞凤宫,赐住承天宫,与朕同进出!钦此!”

我愣愣地接过圣旨,又愣愣地看着向边的他,他果真复了我的后位了。“臣妾谢皇上恩典!”我不知此刻的心情是喜还是悲,皇后,我又是皇后了,一国之母,统领后宫,我又能威风了。只是这种威风又能持续多久呢?

他不处置我了?还是他的处置就是这个,重新封我为皇后,想用这个身份把我一直拴在皇宫?

燕绍云看着我,双眼冷疑,但随即笑道,拥着我,对众宫人说:“你们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来拜见皇后!”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忙跪下来向我行礼。皇帝又说:“本来朕想在宫里摆宴邀文武百官和后宫嫔妃替你接风洗尘。但是你身子还有康复,就只好作罢了,委屈你了。”

他果然在打这个主意!我淡笑:“皇上能有这个心臣妾就心满意足了。只是这摆宴实在是太捕张浪费了,还是不要摆的好。”他欣慰地说:“朕的依依就是这么明理。”我淡笑,没有开口。既然大家都没再点破那层纸,我亦装聋作哑。

“无双是朕的女儿,也是皇后所出,而且也得朕的欢喜,也一并封为和长乐公主吧。”燕绍云搂着我刚刚软化的身子,又下一枚惊雷。

我震惊地看着他,他双眼幽深,看不清眼底。但我心里却是雪亮,他是以无双为筹码,逼我就犯。有了无双,我想离开亦丢不下她啊,好高明的计谋。我心里冷笑,但口中还直说着谢主隆恩。

他哈哈大笑,声音里有着得意。

“无双多年没见生母了,也一交住在承天宫吧。”我心里闪过喜色,他要我们母女都住在承天宫,那就住下吧,这样,也不会再有刺客来刺杀我了。承天宫是皇帝居住的地方,守卫森严,相信那些跳染小丑不会笨得自投罗网才是。而且,这样一来,我与无双在后宫里的威势不就显而易见了吗?能与皇帝同住一个寝宫,那可是历代以来都没有的呢。

第八章 争宠小上演

无双因为年纪小,一直都住在迎安轩里,由容安太后抚养。现在我回来了,她也就被安排到承天宫里住下了。幸好无双真是人见人爱,燕绍云都对她非常的爱怜,还特封她为长乐公主。这在大燕朝开国以来可是从来没有的情况,一般的皇子皇女都是以排行称呼的。就像皇帝的长女月和也只是被称呼大公主而已。要么就是叫名字,二公主叫月喜,三公主就是无双了。无双能在这么小就有封号,可以想像我们母女的得宠程度了。而我出宫六年来,除了皇帝已有的长皇子应凌外,只有过继在玉妃名下的二皇子应维,另外一名就是由宫女升为小主的刘才人生的三皇子应河。长皇子应凌因为天生痴呆,已没什么威胁性了。而三皇子应河因为年纪尚幼,再加上母亲份位低下,也没什么好多虑的。只有二皇子应维现在四岁,聪明玲俐,母亲玉妃,份位也说得过去,而且又得宠,如果皇帝膝下没再出子女的话,那么太子之位也是指日可待了。

而我虽然现在得宠,但膝下只有无双一个女儿,现在的得宠也保不了将来的情势啊。先皇在世时,一直冠宠后宫的吉贵妃不就是一例么?现在听说还在皇陵里陪着先帝。我上次住在皇陵里时,已是病入膏芒了。她的下场让人不胜唏嘘,而我,如果现在不加改变,将来也会走她的路子而已。而玉妃,这个阴毒的女人我一定不会放过的。

看着天空飘下的雪花,我暗自发誓着。

原以为住在承天宫里会非常安全,但没想到却变成了众嫔妃向我问安而争宠面圣的好时机。今天一大早醒来,就被传被报宫里以玉明夫人为首的众嫔妃全都来承天宫里向我问安了。我惊讶之余也不得不离开心爱的龙床,洗漱后,再吃完早膳,就来到前厅里让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丽人们朝拜。

吩咐宫人摆好茶和点心后,我才问众人的来意,无非都是千篇一律的说辞:“臣妾们都是向皇后娘娘问安来的。”

我淡笑,看着除了玉明夫人等几名还算熟识的面孔外,其他全都是生面孔的丽人,让她们一一介绍着自己。

我看着坐在首位的玉明夫人,三年未见,她变了不少,瘦了些,脸上憔悴的厉害。看来再怎么无争无求的心性经过无情的岁月洗礼也会慢慢把人弄得憔悴不堪。“玉明夫人三年未见,过得还好吗?”开常白当然只能这样说了。

玉明夫人眼里闪过一丝幽怨,“臣妾很好,谢谢皇后娘娘的关心!”我又看向她下首的玉妃,几年未见,当然也会变,一样的美丽漂亮,清致的妆容下看不出丝毫憔悴来,但以前明媚的大眼却已不再清澈。岁月啊,还真是不饶人呢。我冷冷盯着她,努力平息心中的深入骨髓的恨意,淡淡地说:“玉妃也没变多少啊,还是和以前一样美丽呢。”不管心中有多恨,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玉妃看向我,眼里也有深深的怨毒,看着我清淡的妆容,脸上闪过明显的嫉妒。冷冷答道:“臣妾再美也没有娘娘您美啊。六年不见了,皇上都对您念念不忘,力排众议接娘娘回宫。足见娘娘美得足以颠倒众生了。”我笑了出来,玉妃不愧为玉妃啊,说话唇枪夹棍的,表面赞美我美丽无双,但暗地里却嘲讽我狐媚惑主,以美色迷住皇上。

玉妃的话一说出口,所有嫔妃全都露出一丝怨毒来。这也难怪,皇帝去燕门关接我回不定期,整整三个多月,让她们一直守着空闺。而把我接进宫自今已有半个月了,皇帝也呆在承天宫里过夜,怎么不让她们心生嫉妒。

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皇后娘娘果然高明,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居然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的。只是,这可是在后宫,皇上可不是娘娘一个人的,咱们这么多姐妹们都是皇上的人。娘娘难道就一直独占着皇上不放不成?”

这人是谁?居然敢如此明张目胆地指责我独占皇帝?我转过头去,看着说话的主人,心里冷笑,这不是以前曾经侮辱过我和无双的依妃吗?轻轻拨弄着自己的护甲,我笑得无辜极了,“本宫听老嬷嬷们说,本宫还未进宫之前,皇上一直都独宠着依妃,怎么,以前是不是也有人像你一样指责本宫一样指责你呢?”依妃滞了下,冷笑:“我没那个本事。也不敢跟皇后比,能把皇上留自己身边半个月之久。”

我故意轻叹一口气:“唉,本宫也不希望皇上这样啊,但是,皇上说都说不听,就要呆在承天宫,本宫也没办法!”

依妃又冷笑:“听说皇上很听皇后的话呢?只要皇后跟皇上一说,哪有不成的道理。只是就怕皇后不愿意分一点雨露给姐妹们。”

这个依妃,说话不真是越来越没有分寸。我沉下脸,冷冷地说:“依妃此话言重了,皇上等一会儿就要下朝了,本宫就替依妃转告皇上,请皇上移驾你的清和宫吧。”依妃忙道:“臣妾可不敢说,只是想请皇后能------”我打断她的话:“依妃就不用客气了,自家姐妹嘛,有什么好客气的。等一下皇上下朝后,本宫定会向他说的。”

正说到这里,忽然宫外传来太监的喊声:“皇上驾到!”

众人大喜,忙跪地迎接。我坐要贵妃椅上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袖,直到皇帝走到跟前后才站起向他行礼说:“臣妾参见皇上!”

皇帝马上扶着我,和我一起坐到上位,然后才含笑地看着众丽人:“怎么,今天是什么日子,全都来了?”

玉妃马上回答:“皇上,臣妾听说皇后娘娘早就回宫了,只是身子一直不适,所以直到今天才特地前来向娘娘请安的。”众人也忙附和。皇帝哈哈大笑:“真难得你们能有这个心。现在后宫有了主人了,以后你们可得听皇后的命令了,知道吗?”

众妃嫔全都不甘不愿地答道:“臣妾知道了。”

我看着依妃等人黑了半边脸,心里闪过一丝阴笑。轻声对皇帝说:“皇上,刚才依妃和臣妾说了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说来听听?”燕绍云淡淡地看了依妃一眼,后者脸色惨败!

“刚才依妃说臣妾独占皇上的宠爱,众姐妹们都不服,要臣妾把皇上分一点给依妃。”我慢慢地说着,依妃脸色更加怨毒,瞪着我好像要把我吃了似的。

燕绍云脸色难看,冷冷地盯着依妃,哼道:“朕又不是物品,怎么分给你啊?”依妃脸色以灰白,呐呐地说敢开口。燕绍云严厉地说:“朕爱自己的妻子有什么不妥,还要你来指责朕的不是。”依妃吓得面无人色,忙慌乱跪下,说自己不是不个意思。燕绍云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冷冷喝道:“以前你就一直与众嫔妃争风吃醋,朕都没与你计较,想不到你居然胆敢与皇后作对。朕定不饶你!”

众人轻吸口气,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和皇帝。玉妃也睁大了眼看着皇帝,依妃更吓得全身发抖,忙跪在地上连连讨饶。

皇帝看也不看她,冷冷地说:“依依,依妃以下犯上,对你出言逊,你身为皇后,就由你处置吧。”我有些受宠若惊,他居然这们明着偏坦我?但不管如何,心里确实得意的很,笑道:“依妃不懂事,说了些重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让她回去好生反醒一下就行了,何必惩罚她呢。只是依妃也说的并无道理。皇上一连在承天宫里半个月了,还一直都没去过其他姐妹那们,姐妹们想念皇上,说些不中听的话来,也情由可原。皇上应该去姐妹们那里多多走动才是。皇上,臣妾说得对吗?”

燕绍云定定地看着我,想从我脸上发现什么似的。但很快就别开脸,淡淡地说:“皇后说的是,今晚,朕去玉妃那里吧。”众人惊呼,全都嫉妒地看着玉妃。玉妃也一脸惊讶,看了我一眼,复以轻轻福了下,温柔地说:“那臣妾在宫里等着皇上。”

燕绍云淡淡地唔了声,看着众人脸上闪过不耐烦,众丽人深懂察言观色,忙起身找理由告辞了。只有依妃还在那里哭求皇帝能网开一面。燕绍云脸上闪过一丝犹豫,道:“你也回去吧,好好反醒自己。”

中午与燕绍云一起用膳后,移到后院里休息。坐在八宝桌子前,他轻轻揽过我的肩,说:“依依,朕今晚要去玉妃那里,你一个人要好好保重。”我心里不快,他其他人不选,偏要选玉妃,真是气死我了。我还害怕他去玉妃那里,又要编排我的不是,那可就惨了。但表面上还要装着大度的样子来,我笑道:“皇上尽管去吧,臣妾又不是小孩子,再说宫里有这么人侍候,还会出事不成。”

他紧紧搂着我,斥道:“不许胡说,你不会有事的。答应朕,不要离开朕好吗?”我故作不解地说:“臣妾就在承天宫里,还会去哪啊,再说臣妾脚伤还未好,能去哪里?皇上未免也太看得起臣妾吧。”这人,始终不放心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他脸色稍缓,道:“那就好,只是朕实在怕你又给朕跑了。”我取笑他说:“皇上真爱说笑,这诺大的皇宫,守卫森严,臣妾一个弱女子能跑到哪里去。”他恶狠狠地瞪着我:“诺大的皇陵,也让你给跑了,朕怎能不防!”

一提起往事,我心里闪过不快,脸色沉了下来,冷冷道:“既然皇上对臣妾还不放心,那就把臣妾关起来好了。如果还不放心,就把臣妾拴起来好了。”

他忙哄我,向我赔不是。我还是无法释怀,忙嘤嘤地哭了,“皇上一直都不信任臣妾,怪不得会让拉布尔有机可剩,皇上,您还是让臣妾离开皇宫吧。不然,这下猜测疑下去迟早会把臣妾逼疯的。”皇帝连向我赔罪,说:“依依,都是朕不好,惹你生气。你不要哭了好吗?是朕的错。只是,你从皇陵里逃跑是真,害得朕找了你整整三年,要不是张嬷嬷给朕说你去了燕门关,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得到你。”

我抬起脸,冷冷地看着他,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我冷笑:“皇上知道臣妾为什么要逃吗?”他怔了下,想摇头,又点头。我又冷笑:“皇上做过的事难道忘了?皇上亲口吩咐皇陵里的管事,不给我饭吃,还要做好多的活,拭想一下,如果皇上处在那种地步,也一定会和臣妾一样逃走的。”

他脸上闪过震惊,忙道:“我什么时候让管事不给你饭吃了?”我悲愤冷笑:“是管事亲口对我说的,难道还会有假?”

燕绍云怒道:“朕没有!朕真的没有!朕只是让他们限制你的自由,还给你制造些麻烦,就是想让你能乖乖回到朕身边,朕真的没有让管事不给你饭吃,真的没有!依依,你要相信朕!”我仔细地看着他,他脸上除了慌乱外还有更多的委屈和愤怒,应该不像是说慌,但我在皇陵里的事确是真真实实的,难道……

“皇上,您真的没有做过?”我又问!他郑重的点头,看我还是不相信,又举起手来大声说:“如果朕有半字虚言,定糟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忙握着他的手说:“好了,臣妾相信您就是。如果皇上真的没有做过,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我盯着他,他用眼神示意我继续说下去。我冷笑:“看来是有人想故意置我于死地才是。不然,刘管事不会那么明张目胆地为难臣妾。”

燕绍云脸上闪过怒气,怒拍着桌子,“到底是谁是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这样假传圣旨,做出欺君枉上的事。只可惜,皇陵内的人朕都把他们全杀了,要不然朕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我淡淡地没有吭声,他又小心地看着我,轻声说:“依依,你还在生朕的气吗?”我淡淡地别开头:“臣妾不敢!”他又掰过我身子,向着他,“依依,虽然不是朕做的,但也与朕有关,你一定在怪我,对吧!”他怎么一下子“我”一下子“朕”的,听了好不别扭。但我还是淡淡地说:“皇上多虑了,既然不是皇上做的,臣妾也没必要怪罪皇上。”

他还想说什么,被我打断了,我说:“皇上,无双今天下午还要背诗,臣妾看她只知道玩,定要好好监督她才是。而且皇上说了,今晚还得去玉妃那里,现在时候也不早了,皇上也得去了。免得玉妃等得着急!”

“朕哪里也不想去,就想和你在一起!”我错愕,但很快,我无力地抚着额头,虚弱地说:“皇上,臣妾可能又犯头痛了,想去睡一回儿。”他大惊,忙一把抱起我,来到床上,“依依,你又头痛了,要不要紧,朕立刻派人去找太医来。”说着命人去找太医来,我想阻止他,但力不从心,高举的手又重重垂下。

他一脸惊慌,忙替我揉着太阳穴,急急地说:“依依,你不要有事,你千万不要有事。再坚持一会,太医马上就来了。”

我虚弱地说:“皇上,臣妾没事,请皇上放心。只是,皇上应该去玉妃那里了,这里有太医和宫女的照顾,不会有事的。”他握着我的手说:“朕哪里也不去,朕在这里陪你好吗?”

我忙说:“这怎么行,玉妃一定会怪臣妾霸占着你。而且皇上既然说了要去她那里,就不能失信才是。皇上还是快去吧。”我推他,但实在没什么力气,又倒在床上。燕绍云更加惊恐,忙坚决地说他不会离开我,一定要陪着我。

不一会儿,太医来了,赶快替我把脉,然后脸色疑重起来,皇帝吓得面色苍白,直问太医我到底怎么了,要不要紧。太医再仔细地为我把脉,一会儿后,方笑道:“臣恭喜皇上!”

燕绍云愣了下,忽然大怒道:“朕的皇后都病成这样了,你还敢拿朕开玩笑。恭喜什么?”我忽然有种预感,太医说的该不会是-------太医含笑地等皇帝发泄完怒气后再说:“皇上,臣没有骗您,皇后娘娘之所以头晕,是因为娘娘有喜了。”

天啊,果然真是如此,我忽然才感觉到一阵真正的无力漫涎全身。我真的又有了,什么时候的事?在路上,还是在皇陵里?这才发现,我已有将近两个月没来月事了,怪不得。

燕绍云由怒转喜,忙一把奔到我床前,兴高采烈地说:“依依,你真的有了,你又有了,真是太好了。哈哈,太好了,朕又要做父皇了。”我也笑了,但却非常的无力。唉,老天真是要亡我,本来我只是装晕,让皇帝去不成玉妃那里,哪想到居然弄假成真,这下,我真是头晕了。

第九章 叹息

自从我有孕后,燕绍云天天脸上挂着笑,看来是很心喜我又怀上了。但我可不保证宫里其他女人不会气得牙痒痒。一直都未见过面的容安太后也来看我来了,三年不见,容安太后比以前要胖些,脸也白净了许多,看来在宫里过的很好。她握着我手说了些体已话后又回去了。然后玉明夫人也来了,我忙请她上座,看着她憔悴不堪的脸庞,心里也有些难受。

玉明夫人看着我还平坦的小腹,叹道:“看来本来不太平静的宫里又不会平静了。”我无语,当然明白她的话。冷笑:“夫人请放心,依依玛已不是先前的依依玛了。”玉妃,只要我真正行动起来,有你的受了。

玉明夫人怔了怔,淡道:“是呀,臣妾看娘娘第一眼,就发现娘娘变了好多!”我看着她,问:“我哪里变了?”

“容貌变得更美了,气质也变了,以前看上去很傲,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现在娘娘没了以前的傲气,但却有一种距离感,让人靠近不得,却又不敢随意冒犯,但又更想让人亲近。有种雍懒得味道,淡淡的,静静的,就像一个上好的龙涎香一样,慢慢散发出好闻的香味来。”玉明夫人想了想说。

我靠在床沿,轻轻地呼着气,自从前些天被确认有喜后,皇帝就不准我下床,说我脚上有伤,再加有手臂上的伤还没完全好,不能下地冒险,所以就这样被强行躺在床上。哪里也不能去,吃喝拉撒也都在床上度过。当然,那晚皇帝也没去玉妃那里,相信玉妃一定气惨了吧。

“真难得你能把我看得这么透切!”我淡笑。玉明夫人轻笑,眼里却有着落莫:“是呀,身在宫中,没有察言观色的本事怎么能活到现在。”我呆呆地看着她,她虽然化着妆,但细纹已占据着她的眼尾和嘴角。“得宠与不得宠又有什么区别呢?得宠的快活一世,但不得宠的呢?”我看着她,她接下话:“不得宠的就苟活一世!”我们互相望着对方,忽然笑了起来。但大家都知道,自己的笑是那么辛酸和无耐。受宠如我,又有得几时的宠呢,以前我不是冠宠后宫吗?可是那又维持了多久?才半年而已。而玉明夫人,一直都不怎么得宠,但却一直毅力不倒,真正算下来,还是不要得宠要来的好些。

“宫里一直都是二妃霸占着主力,相信娘娘也应该感觉到了。其他的跳染小丑,不足为虑。”笑够了,玉明夫人才提醒我。我眯起眼,正色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也是我进宫的主要原因。”玉明夫人轻笑:“女子报仇,三年不晚!”我冷笑:“岂此三年,就算五年,十年也未晚!”玉明夫人满意地点头,冷笑:“就是啊,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啊。”我看着她,惊讶:“为什么不自己动手?”以她的聪明,对付玉妃,应该不难,为什么她不动手。她愣了下,无耐笑道:“我也想做啊,只可惜,我只有剑鞘,却没有利剑,一直以来我都在等那把利剑的出现。”我也笑了笑:“那我就是那把利剑了?”

大家相视一笑,后宫,又不会太平静了。

这次的怀孕比怀无双时要惨厉的多,到一个半月时,已开始孕吐了,而且非常严重,吃什么吐什么,有时把胃酸都吐了出来。一天到晚,吐了又吃,又吃不进东西,饿得难受。那种滋味真不是人受的。燕绍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只要一见我吐时,就忙去叫太医来,我怀孕三个月时,太医院里的太医全都在承天宫里报到了。御膳房里的食物,也全都围着我转,每端一道菜进来,都要经过严格的检查。

现在燕绍云已下令,后宫众妃嫔没什么事不得去承天宫打饶我。而后宫的所有事全都由玉明夫人暂时代理。承天宫里原本就够多的奴才,现在又调来十多名厉害加手脚俐落的嬷嬷。外面的侍卫换了一拨又一拨,白天黑夜都不停地轮班守卫。生怕我出了意外。

张嬷嬷是老江湖了,被叫来服侍我。虽然我对她一次又一次的背叛而愤恨,但想起她对无双的照顾,也就不想再追究了。安格娜也跟在我身边被使得团团转,因为我这次的孕吐真的很严重,急得她一整天疑神疑鬼的,生怕我被其他人暗害。

而还被关在牢里的英吉玛,算算日子,也关了将近三个月了,心里也有些不忍,请求皇帝把她放出来。燕绍云不忍拒绝我,只好派人去天牢把她带来。被关了三个月英吉玛有些憔悴,但衣服却还干净,。我想在那种地方呆上那么久还能保持这样的状况,应该是有人照应了。不禁看向安格娜,安格娜脸一红,心虚地低垂着头。我不动身色地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英吉玛,淡淡地说:“女人啊,都容易心软,为了心爱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也理解,你也不用自责了,起来吧。”

英吉玛震惊地看着我,目光呆滞,灰败的双眸里闪现出一抹喜色。“公主------”张嬷嬷也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娘娘,英吉玛这贱婢这样背叛您,怎能这样以易饶了她------”

我冷盯着她,淡道:“如果真要算背叛,本宫首先不会放过你。”张嬷嬷张大了嘴,滞了下,赶紧闭了嘴。英吉玛此时的心情就甭说了,卧在我脚下忏悔着,“公主,奴婢谢公主的大恩不德,奴婢以后一定做牛做马尽心侍候您,奴婢绝不会再背叛公主,奴婢一定-----”

“得了。”我打断她的话,淡淡地说:“你有这个心就好了。只是你的心已不在我这里,留在这里也委屈了你。你还是回拉布尔身边吧。”英吉玛震惊地看着我,哭道:“公主,您还是不肯原谅奴婢?奴婢知错了,请您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不是要赶你走!”努力咽下涌上来的恶心和反胃,说:“你既然喜欢拉布尔,本宫就承全你。我会认你做义妹,修书一封回大宛,让我表哥封你为公主。然后我会凛奏皇上,请他替你做媒,把你赐婚给拉布尔。”

“公主!”英吉玛又跪在地上痛哭起来,又喜又惊的样子,我看了心里暗叹,她果然对拉布尔有情。只是,不知拉布尔呢,是不是只是利用她而已?但不管如何,就当替她完全心愿吧,能否得到拉布尔的心就看她的造化了。

午膳时我与燕绍云说了此事,他刚开始不肯,说拉布尔这样陷害我而生生拆散我们,正准备出兵攻打女真,好替我报仇,但经不过我软磨硬泡,不一会儿,就答应了我的请求。我也正式认英吉玛做义妹,然后大宛国君札木哈耳也一并响应,封英吉玛为公主!燕绍云也派朝中大臣亲自护送英吉玛去女真,而且还替她备了十多箱金银珠宝做嫁妆。选了个好日子准备在下个月初七正式远嫁女真!一个随皇后陪嫁过来的侍女能在大燕能有这样的待遇,比那些正牌公主还要威风。也真正让大家见识到我这个皇后的得宠程度了。不是有一句话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吗?我现在正是这种写照!

而英吉玛因为曾背叛过我,但我却以德报怨,让承天宫里的众宫人全都对我心悦诚服。张嬷嬷也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说以后再说不会背叛我了,如果再有下次,五雷轰顶,不得好死。我才不管她能不能对我忠心,我现在只顾着安胎,才没那么多的闲心去关注她的忠心,我想以她那死脑筋,恐怕这辈子只能忠于皇帝了。安格娜先前还怕我会处置英吉玛,但现在看到英吉玛却因祸得福,心里有些不痛快了,对既将远嫁做王妃的英吉玛不理不踩,有时也会冒出一两句冷言冷语来。但我却没怎么在意,女人嘛,哪个没有小心眼,包括我也是。只有等时间的推移才能让她慢慢恢复过来了。

肚子里的小皮猴真是一刻都不让我安静,我怀孕不到三个月,已被他折磨得不成人形了。身子消瘦,面容憔悴,燕绍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天天不停地传太医,太医院里的所有太医全都崩紧了神经,一刻都不得轻闲。而御膳房也每天不停地变着花样为我做好吃的,但我有时吃得多,有时却吃得极少,大多时候吃了就吐,吐了又吃,然后再吐,弄得我整天都病兮兮的,承天宫的众宫人也全都小心又小心地侍候着我,生怕我出了意外。

我回宫已有两个多月了,燕绍云都一直在承天宫里陪着我,虽然我已有身孕,再加上我孕吐严重,他也不敢轻易碰我了,但每天晚上也和我一起睡下。后宫,已没踏进去过了。早已惹得众嫔妃怨气冲天,但因为碍我是皇后,又得宠,而承天宫里又戒备森严,她们想找我的麻烦也找不到啊,只好干着急。自从上次我搅了皇帝宠幸玉妃的那一刻,玉妃恐怕是恨我入骨吧。依妃就不用说了,直到现在还被禁足在自已宫里,哪里也不能去。宫里的锦上添花的人多着呢,但雪中送炭的人却少之又少,听手下嘴碎的宫女悄声说依妃现在的三餐已快接近冷宫的待遇了。我心里冷笑,依妃,本来还想多留你点时刻,但是你自己不争气,非要当众给我难堪,也留你不得了。我只是略施小计罢了,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你活该!

虽然我现在正是风光得意,但南宫远的死却是我心中永远的痛,每天夜深人静时,我就会偷偷想起他,想起在燕门关的种种点滴,眼泪又忍不住留了下来。有时都把燕绍云吵醒了,他睁开睡前醒松的眸子,看到我泪流满面的样子,立刻爬起来惊问我是不是孩子让我难受了,还是身子不舒服。我只好忙拭干眼泪,借口说直到现在我都好像在作梦,一点都不真实。他忙问我什么不真实,我如实照答:“臣妾以前曾经历过从天堂掉入地狱般那种苦入骨髓的滋味,想不到六年后,又回到天堂,心里一直都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生怕脚下一滑,又跌入地狱里尸骨无存。”

他忙紧紧抱紧我道:“依依,再也不会了。相信朕,朕不会让你再掉下去,朕会让你一直呆在天堂里,直到老,你不要担心,真的。”

我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而我真的哭了,“皇上,您怎能说这样的话,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话真的可以让臣妾置于万劫不复之地啊。”他又紧紧的拥着我,在我耳环边重复着刚才的话。我只顾着哭,表面是感恩于他对我的宠爱,内心里却受着煎熬,我真正想要的不是永远呆在没有爱的天堂里,我想和心爱的人一起去飞翔啊。

“依依,你别哭,哦,天啊,你真是把朕的心都哭碎了,你不要再哭了好吗?朕最受不了的就是你的哭了。”皇帝吻着我不停掉下的泪水。我也很想不哭,但一哭起来真的停不下来,越哭越伤心,越哭越想到伤心处,最后忍不住哇哇地大哭起来。惹得张嬷嬷听到声音忙火烧屁股地赶来。看到我这个样子后,轻声对燕绍云说:“娘娘只是想把这六年来的委屈哭掉,皇上就让她放声哭吧。”一并赶过来的安格娜也哭着鼻子道:“是啊,公主这六年来,从来都没有哭过,现在终于能哭了,就让公主好好哭个够吧。”

他紧紧抱着我,脸颊紧紧地贴着我的脸,我忽然感觉到一阵热乎乎的液体湿了我的耳朵,不禁奇怪,这热乎乎的液体是哪里来的呢?抬起头,想探过究竟,没想到皇帝一把压住我,而我的脸已深深埋进他的胸堂。不知不觉中又摸向我的耳朵,湿湿的?该不会是,他的吧?但怎么会呢?他一向都是铁石心肠的人,怎么可能也会哭呢?应该是我的幻觉吧。

经过了那晚我倒在燕绍云怀里痛哭的画面后,以后,他对我越发的好了,每天一大早去上朝,下了朝后就急忙回到承天宫里,与我一起谈天说地,要么就是逗弄着无双。然后下午就去御书房去处理着国事,但大多时间都在承天宫里与我一起度过,真是羡煞旁人了。后宫里怨气可想而知,应该是越来越重了。我也想叫他去去后宫,但他每次下午去了后,晚上还是会回来,还说什么那些女人越看越粗俗,实在没心思去了,还是回来陪着我还好些。

我心里有得意也有惊讶,但得意居多,取笑说:“玉妃一向善解人意,又美丽大方温柔,皇上也不去她哪里吗?”皇帝犹豫了会说:“以前是觉得她很美,很温柔,但不知怎么的,朕就是越看她越不顺眼,还是看着依依舒服。”我心里得意冷笑,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玉妃的好日子也不多了。那我也就没必要再使花招了吧,借皇帝的手就可以收拾她了。“皇上说到哪里去了,玉妃的美可是众所周知的,皇上怎能这样对她呢?”皇帝脸色不豫,半晌才说:“朕也不知道,只是,只是,唉----”说着他叹气地坐到我对面,不说一语。我聪明地不再说话,只是为他倒了茶,细细地轻捶着他的背。“皇上每天操劳国事,也很辛苦,臣妾替你捶捶背!”

燕绍云展眉一笑,忙握着我的手,把我扯到他的腿上,说:“你有身孕的人了,可不要累着才好。”我轻笑,“臣妾以前怀着无双的时候,还每天做家务呢?这点小事怎么累得到呢?”他脸上闪过一丝愧疚,拉着我的手亲吻了下,“对不起,以前让你受委屈了。”我心里一跳,忙抽回自己的手,感觉到背后的胸堂有丝僵硬,忙挤出一抹笑来,“没有!臣妾以前没有受委屈,真的。”说着我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但是眼泪却忍不住流了出来,他一惊,忙为我拭着泪水,“唉,何必说自欺欺人的话呢,朕知道以前你受了不少委屈。你心里一定很恨朕吧。”我忙摇头说:“不恨!”他紧紧地搂着我,轻斥说:“胡说,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他怀里,无声地流着泪。他哪里知道,我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在他耳边诉说着以前的苦日子,还不如假装强言欢笑,故作委屈默默流泪却又不多说一字,让他对我只有更多的愧疚,让他明白,虽然我没有明说,但我脸上的表情已说明以前我是怎么样过来的,对我当然只有更多的宠爱和歉疚。

今天是农历十二月初七,也是英吉玛远嫁的这一天,三个多月的身孕,我的身子好受了些,早上还连吃了两碗红枣人参粥,皇帝见我终于能吃了,大喜过望。我则微笑说是心想事成,心里高兴也就吃得多了。

他皱眉,疑惑地说:“英吉玛这样背叛你,你怎么还这样做?”我无耐地轻叹,“英吉玛跟了我这么多年,虽然让我凄惨了一阵子,但现在也算苦尽甘来,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罢了。而自从臣妾被贬后,她对我也是忠心,臣妾没有道理惩罚她。”

“可是也没必要让她嫁给拉布尔啊,朕还想灭了他们女真呢,你这样,朕怎么好出兵呢?”他气恼地说。我忙安抚他:“皇上,战事才刚结束,整个大燕朝面废待新,应该先安抚百姓要紧,而且经过长达三年的战事,国库正空虚,怎能以区区一点私人感情而置国家社稷于不顾呢?凡事要以和为贵嘛。”

他看我半晌才欣慰地说:“依依,没想到你比朕还想得周全。不以已之私而心存报复,深明大义,娶了你,真是朕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句话在哪里听到过呢,我心中迷惑,但没有说出口。皇帝见我不语,说没话话,只是眼神幽暗,叹着气,轻轻地握着我的手,一只手抚向我的小腹,问:“这小家伙今天有没有折腾你啊?”我摇摇头道:“今天大概也感受到臣妾的好心情吧,所以没有让臣妾受罪。”他松了口气,“那就好,这小屁孩子,还没出生就这样折磨你了,以后生了那还得了。不行,朕一定要好好告诉他,以后不准再欺负你,不然,等他生下来后,朕一定在他屁股上打上两巴掌。”我轻斥他:“那可不行,都是娘的心头肉,皇上要打,臣妾可不依!”他笑道:“他把你折磨成这样,你还为他说话!”

我轻笑,脸上露出慈祥的笑意,“那个做母亲的不疼自己的孩子。虽然现在他天天折腾我,但却痛并快乐着,皇上,您能感受到这种母爱吗?”

他深深地望着我,轻叹:“依依,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好美!”

我忙白他一眼,斥道:“皇上又在胡说了,臣妾现在这个样子连镜子都不敢照了,还要来取笑人家!”又与皇帝一起笑闹了一阵子,才穿好礼服,去送了英吉玛一程。

英吉玛今天打扮得非常美,穿着大红衣袍,戴上公主才能戴的凤冠,看上去贵气逼人,美丽非凡。果然,人靠衣装,佛要金装啊。她眼里有抹遮掩不住的喜色,哭着对朝我拜了三拜后,再与皇帝拜下,然后我又对她说了些体已话,她才含泪才上了马车,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我看着送亲的队伍,表面上哭着,但心里却不平静。拉布尔,你应该要感谢我送你的朋礼呢。

与燕绍云一起回到宫中,忽然看到门外有几名佰生的侍卫,正站在承天宫门前,我与皇帝对视了一眼,大步上前问有何事。只见一名侍卫朝我们跪下说:“启凛皇上,宫外来了一名中年汉子,自称是禁卫军副统领王昌月,还说曾在船上救过皇后娘娘的命,被皇上亲封为禁卫军副统领。但前一阵子在搜寻皇后娘娘时,落海身亡了。现在听说又死里逃生,而且他还说他知道皇后娘娘被劫持的真相。事关重大,奴才不敢妄自下定论!只好来通报皇上。”

我心里一惊,浑身颤抖。那个害我的恶人居然没死?那么,我与南宫远私自奔的事恐怕就会爆光,然后-------我不敢想像了。

他一听脸色大喜,忙说:“好,既然如此,那就带他到御书房里,朕要亲自审问他。”侍卫忙跑去了。我忙抓着他的手,努力平复心中的恐慌:“皇上,那个叫王昌月的真的是救过臣妾?”

“是啊?怎么了?”

我深吸一口气,愤愤地说:“皇上,那王昌月那天在海边亲自对臣妾说了,他就是把我打伤的凶手,然后又冒充是臣妾的救命恩人把臣妾救出,好让皇上封他做官。而且他也承认了,他之所以想要臣妾的性命是有幕后主使,皇上,如果真是那个王昌月的话,可得留个心眼啊。”

燕绍云怒道:“原来还有这等事,好啊,朕倒要看看他能玩什么花样!依依,你放心,如果真有此事,朕定不轻饶他。”

我努力咽下心中的不安,点点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却七下八下的,这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办呢?

第十章 惊惶

燕绍云去了御书房,而我回到宫中,就一直坐卧不宁。连安格娜端上来的参汤都没心情喝了。那人叫王昌月,他那次居然出现在拉布尔的船上,那么,他与拉布尔该不会也有勾结吧,或是说拉布尔与他的幕后主使都是同伙吧,就是要置于我死地。但后来又改变主意,又以救命恩人的身份进宫,好在后宫里翻云覆雨?

而王昌月是被南宫远一起带进海里同归于尽,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呢?那么该不会是南宫远也没死?我心里一喜,差点跳了起来,但不可能!南宫远那时已经身受重伤,怎么可能打得过武功高强的王昌月,而且又在海里,伤口接触到海水那可不是一般的痛。要么就是?我心里一阵揪心的痛,南宫该不会是?我重重跌坐在地上,南宫远真的死了?真的死了?

张嬷嬷和安格娜忙哭天抢地扶起我,道:“娘娘,您这是怎么啦,魂不守舍的样子,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奴婢去叫太医!”

张嬷嬷正要命人去叫太医时,忽然从宫外来了一名太监,那不是皇帝身边的黄道远是谁?只见他面色疑重地上前,向我施礼道:“娘娘,皇上有令,请您立刻去御书房一躺!”

看着他疑重的神色,我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看来,事情又要横生节枝了。

虽然承天宫离御书房只有很短的距离,但承天宫里的主事太监卫金杰已为我备好了凤辇车。我带上几名贴身宫人一起来到御书房。“皇后娘娘凤驾到!”随着我的到来,守卫在御书房的众宫人侍卫全都向我行礼,含笑让他们平身后,我才跨进御书记的门槛。

燕绍云高座在龙案后面的龙座上,正一脸疑重地盯着我。而跪在地上的一名男子,不就是那个害我不成被南宫远一起同归于尽的王昌月吗?我心里又惊又怒又害怕,看他的表情,看来王昌月应该把事情的真相都说了吧。努力平息心中的不安,我走近燕绍云,福了福身子,“臣妾参见皇上!”燕绍云淡淡地说“平身”后让其他不相干的人全都出去后就没了动作。看来,这一仗可真凶险啊。

我站直了身子,看王昌月,这人果然是那天要杀我的禁卫军头领。看着这个杀害南宫远的凶手,我心里一阵怒气,指着他怒道:“好啊,那天杀我不成,被南宫将军一起同归于尽后,居然还能活下来,你可真有本事,是不是还想置本宫于死地啊?”先下手为强,就是要让燕绍云明白这人本能就是要来害我的,他所说的真相可得打个折扣了。而且我说的也全都是事实。

王昌月抬起头,可怜兮兮地说:“娘娘,您怎能说这样的话来,明明就是你和南宫远私奔,被我们逮到,然后奴才们想请你回去的,但是您不肯,所以就和南宫远打了起来,最后才被南宫远一起带到海里的。你怎能信口污陷奴才呢?”

我冷笑:“私奔?本宫和南宫远?你还真能想到啊。就凭你一面之辞,谁能相信你?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本宫和南宫将军私奔?还有,那天你不是亲手说了吗?你还有幕后主使人,是不是她叫你故意在皇上面前陷害本宫?”我瞟了眼燕绍云的表情,他面无表情,但看王昌月的眼神充满了怀疑,我心里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又再执着再厉,“可惜啊,可惜,你当初怎么也不肯说出你的幕后凶手,但后来,还有一个还未断气的禁卫军已经告诉给了本宫听了。你想不想知道啊?”我故意挑高眉毛,冷盯着他。

王昌月果然上当了,忙惊呼:“怎么可能,那些可全都是死士,不可能说出来-----”然后忽然打住了,惊恐地看着我和燕绍云,燕绍云脸色铁青,呼地站起来,大步走到王昌月面前,一脚狠狠踢向他,“狗奴才,好大的胆子,胆敢陷害朕的皇后,皇定不饶你!”说着又狠狠地踢了他一脚,王昌朋被踢得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痛苦地跪在地上大叫着饶命!

燕绍云还不解恨,忙大声喝道:“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说出来,朕还可以饶你一命,不然的话,朕让你赏赏刑府里的七十二道刑罚!”王昌月原本惊恐的眼神此时一下子变得阴狠起来,我心里一惊,想出声也来不及了,只见他忽地跳起来,双手聚气,一掌拍向燕绍云的胸口,燕绍云脸色一沉,忙闪开,王昌月落了个空后,又厉叫一声,又攻向燕绍云,燕绍云也不是省油的灯,也与他并缠到一起。我吓得不轻,忙扯开喉咙叫道:“快来人啊,这个狗奴才以下犯上,快来人啊-------”

门外马上闯进大批手持长剑的大内高手,已把王昌月给团团围住了。燕绍云马上来到我面前,拥着我,我浑身颤抖地倒在他怀里,惊惧交加:“皇上,这个王昌月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以下犯下,冒犯龙颜,看来他那个幕后主使者也不简单吧。”玉妃,你的死期到了!

燕绍云双眼似要喷火,恨恨地瞪着与大内高手杀成一团的王昌月,大喝道:“要留活口,千万别让他死了,朕还要问他幕后主使人呢。”大内高手们原本杀气腾腾的招式一缓,王昌月厉笑一声,使出全身的劲来逼退众人,一个飞身以一个老鹰捕小鸡的姿势向我们扑来,众人大惊,忙高声大叫:“护驾,护驾!”我眼睁睁看着王昌月越来越近的双掌,吓得忙闭上眼,但是一个胸膛把我围住了,然后只听到一声凄惨的叫声,我吓得忙睁开眼,只看到王昌月已倒在地上捂着胸口,胸口处一个血洞,源源不绝的鲜血正从那个血洞中流出,我呆呆地看着燕绍云手上还滴着身的剑,不敢置信,想不到这个九五至尊也会功夫。

燕绍云把剑一甩,冷哼一声:“王昌月,你最好招了你的幕后主使人,朕就保你一个全尸!”

王昌月厉叫一声:“老子就是不告诉你又怎样?身为江湖人就要讲信用才是,就算你把老子千刀万剐,老子也不会告诉你的。哈哈,我幕后的主子可厉害多了,你就等着她弄得你永世不得安宁吧,哈哈------”燕绍云气不过,一脚踹向他,把他踢得老远,然后捂上我的眼,恨恨地喝道:“把他跺了!”

我抱在怀里,只听到阵阵砍猪似的声音,我心惊肉跳,这个恶人终于死了,只是,我还没有问出南宫远到底是生还是死呢。

“依依!”一个轻轻地呼唤把我神智唤回了,我茫然地看着他,呆呆地叫道:“皇上,臣妾好怕!”燕绍云紧紧地搂着我,说:“不怕,恶人已被杀了,没事了。只是还没有问出幕后主使者来,真是气死朕了。”他恨恨地咬牙切齿。我心里一动,想说出来,但又一想,现在已无凭无据了,谁还能相信。如果我说出来,是玉妃做的,搞不好还会被人认为是排除异已借刀杀人呢。算了,这次就便宜她一回吧,哼,下次,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后还有的是杨会呢,不急一时!

当燕绍云后来问我不是已经知道了幕后凶手吗,但我已没有真凭实据为由没有回答。燕绍云又崔问我,说到底是谁,我禁不住他的,崔问,只好说出那天在海边,一个垂死的禁卫军说是玉妃做的。燕绍云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盯着我,半晌才说:“这怎么可能?”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是不会相信的,我有点后悔说出来,现在可好,他还以为我想置玉妃于死地而故意说的呢。我冷冷地说:“臣妾也不相信,玉妃一向谨首本公,相信只是那些恶贼挑拨我们的关系吧。所以皇上还是不要再追赶究了吧。”

“是吗?”燕绍云还是有些怀疑。我心里一阵痛楚,他是不是瞎了眼才看不出玉妃的真面目?不过,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不也是两面三刀的人吗,燕绍云也没察觉得出来,有什么好怪的。“皇上,玉妃一向平易近人,臣妾也挺喜欢她,虽然以前有些不愉快,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再多的深仇大恨也随之淡了,相信玉妃应该是被人陷害的吧。”我暗自咬着牙说。这人,看来还真不是普通的白痴啊。

第十章 宠爱

经过那件事后我原本想以燕绍云之手来整倒玉妃的,但我低估了那个凉溥的人的态度。如果没有真凭实据,他是不可能怀疑玉妃的。真不知那玉妃使了什么妖术,居然让燕绍云对她这么信任。真是气死我了。

以过那件事后,我与燕绍云的感情有些裂逢,对他也不若往常的热情了。凡事还是靠自己啊,靠别人是靠不住的。燕绍云也感受到我的冷落,常常半夜醒来时看着他搂着我定定地出神,好像在想些什么,又好像是忏悔似的,目光中有些愧疚,但我还是不怎么理他。他就轻轻叹着气,只是轻轻的拥着我,对我越发的好了,后宫,已是很久都没去过了。

这天肚子争气了些,不再折腾我,我也好久没去后宫转转了,趁燕绍云早朝的时间,去看看我以前住过的飞凤宫。

飞凤宫自从我走后就再也没住过人了,但每天都有人定时打扫着。

但长年都没人住过,居然还保持着以前的模样,还真让我吃惊。但也过得去,没了以前的热闹喧哗,但也清静。走进飞风宫,里的摆设都没变,连我以前放在茶案上的书都还在那里,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

身旁的张嬷嬷轻声说:“娘娘,自从您走后,皇上派了人天天都来打扫。连您以前穿过的衣服和用过的物品都保存着呢。不信,您可以进里面看看。”

我听了一阵无语,心里涌起又酸又痛。鼻子一酸,忙别开脸去。

“娘娘,您不进去看看吗?”张嬷嬷眼里有丝热切。见我没有进去的打算,忙道:“娘娘,您有所不知,以前您叫奴婢当的物品,后来,又被皇上花高价赎回来了。”

我一惊,说不出的酸意浮上双眼。他这是何苦,物事人非,他何必这么做。

“什么时候的事?”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或许,我内心深处,还是有些偏向他的。

张嬷嬷忙开心地解释:“听说娘娘出宫后,皇帝就已经派人去收回来了。”

我紧紧握着拳头,不让自己全身颤抖,他这又是为了哪般,都那样对我了,为什么又要做那些引人误会的事来。

“娘娘,您有所不知,自从你出宫后,文武大臣都上谏,要皇帝再立新后,但都被皇上压下来了。自从您去了皇陵后,皇上每隔三五天都要来飞凤宫坐一会儿,才肯离去。皇上,对娘娘,也算的上是情深意重了。”张嬷嬷的声音有些哽咽。

情深意重?我冷笑,如果他真对我情深意重,就不会那样对我了。先把你丢下悬崖,再把你拉上来,呵呵,还真与我以前的思想不谋而合。只是,我不是一般心软的人,我还会轻易原谅他吗?

“娘娘,还有---”

“得了,张嬷嬷,现在我不想听这些。”我有些厌烦,这个张嬷嬷一直都是燕绍云身边的人,当然会替她讲好话了。我还差点就信以为真了,就算她说的是真的,当初,她也同我一起出了皇宫,她是怎么知道燕绍云有没有睹物思人?

“娘娘,您真的误会皇上了,皇上他,其实----”张嬷嬷还想说什么,被我打断。我怒瞪着她:“别以为你是皇上的人,我就不敢动你。”

张嬷嬷忙跪下来:“奴婢该死!”

我不想再呆下去,转身离开飞凤宫,身后的张嬷嬷忙跟上,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娘娘,您不要生气。奴婢并不是替皇上说好话,而是,这些都是真的。”

我冷笑,停下脚步:“张嬷嬷,我记的清清楚楚,当初,你可是以与我一起出宫的,你是怎么知道宫里的事?”

张嬷嬷呆了片刻,忙又说:“娘娘,奴婢后来回了宫后,听打扫飞凤宫的奴才们说的。丝毫不假,如果娘娘不信奴婢的话,大可去问飞凤宫的奴才。”

我定定地看着她,心里有丝动摇,张嬷嬷趁机又说:“娘娘,你以前最爱的榕树,后来因无人看管,差点就死了。也是皇上派人来好生照顾的,才让它存活了下来,皇上还说,等娘娘回宫后,就可以坐在树下乘凉,跳舞了。”

我鼻子一酸,没有说话。再看了看这个我曾经住了半年的宫室,心里却没什么留恋,又去了离飞凤宫不远的和嘻宫。远远就看到和嘻宫凄凉的情景,看来文献果然被贬,宫外周围早已没什么路了,都被杂草占满。以前布置精致的花园现在全是破败不堪,以前金碧辉煌的宫殿现在也变得落迫无比。正想进去看看那个老女人现在怎么样,但被张嬷嬷阻止了,“娘娘,没有皇上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入和嘻宫的。”我问原因,张嬷嬷答道:“自从上次娘娘指证了害死宫中嫔妃早产的真凶后,皇上就把文献太后的封号和份位全都剥夺了,现在已被贬为庶人了,待遇与宫人没什么两样。但是皇上念她儿子曾救过皇上的性命,所以就从轻发落,只把她囚禁在和嘻宫,只按比宫女高一阶的女官待遇对待。现在都有整整六年了,和嘻宫都没有人去过呢,周围已是杂划丛生了。娘娘有了身孕,那种地方可去不得。免得沾了秽气!”

我心里暗喜,我要的就是这样的下场。昂着头,我冷冷地说:“也罢,那就回去吧。”这老女人也得报应了,现在也该是她过悲惨下场的时候了。正转身离去,看到不远外闪过两个小太监的身影,当对方看清我们时,不由一愣,提着手里的篮子不知如何是好。张嬷嬷忙大喝一声:“放肆的奴才,见了皇后娘娘还不下跪!”

两名小太监吓了一大跳,忙咚地跪在地上磕着头。我白了张嬷嬷一眼,忙叫他们起来。问:“你们手里提的是什么啊?”

小太监答道:“回娘娘的话。奴才们提的是给里面老妇人吃的东西。”

吃?现在什么时候子,“是吃早膳还是午膳啊?”

“呃,是早膳!”我心里暗笑,走上前,拨开篮子上方的布,里面的饭菜全都露了出来,只见一层油得恶心的黄油浮在饭上面,而一些饭粒里还和着好多各色的菜,乍看上去还有鱼有肉,丰富的很,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全都是些残汤剩水。“这就是给里面的老妇人吃的早膳?”小太监回答是,说这已经持续了很多年了。挥手让小太监走后,我看着文献住的和嘻宫,心里不知是得意,还是难过,文献以前如此的风光威风,也会有今天!

又去其他地方转了转,最后又来到玉明夫人住的安明宫去。我还是第一次进入玉明夫人的宫里,天气很冷了,宫里上上下下都上了炉子,一天到晚都不停地烧着,为室内取暖。但我一进玉明夫人宫里,就发现一股寒气直逼全身。怎么回事?仔细一看,发现她这里一个炉子都没有!怎么回事?

“臣妾不知娘娘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娘娘恕罪!“玉明夫人披着外衣被众宫女扶着出来向我行礼。我忙抚她起来,正想问她话,但发现她脸色蜡黄,双眼凹陷,脸颊上好似掉了一块肉似的,瘦得不成有形。我惊叫道:“夫人,你这是怎么啦,怎么变成这样?”

玉明夫人苦笑一声说:“娘娘不用担心,风寒引起的,休息几天就没事了。”我忙问太医来看过没有。玉明夫人正待说话,身旁一个宫女就抢先说:“太医全都跑到皇后好里去了,怎么有空来这里。”

玉明夫人怒斥道:“秀英,不可胡说!”然后看着我,淡笑道:“这点小病,就不用淋烦太医了,过些日子就好了。”身旁的叫秀英的宫女不甘愿意地咕哝地说:“什么小病,都快不下了床了还叫小病!”我一惊,忙问:“这么严重,为什么不请太医来,张嬷嬷,你快去请太医来替夫人看病!”张嬷嬷马上应声而去。我忙扶着她来到时室躺好,发现里在也好冷,住惯了热乎乎的屋子,一下子进入冰窖里还真是不习惯。

“你这里怎么连炉子也不生一个,真是冷呢?”我还是问了出来。

玉明夫人苦笑说:“炉子?那可是为受宠的嫔妃准备的,我又不受宠,已经多年没生过炉子了。”我大惊,没想到她居然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以前还从没听说过。“再怎么说你也是堂堂从一品夫人,宫里除了皇后份位最高的妃子,居然连区区一个炉子也生不起。这些内务府真是该打!”我越想越气,也为她居然受这么多的苦却从没吭一句声,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愤怒,后宫的女人啊,还有多少女人与玉明夫人一样呢?

玉明夫人淡笑说:“皇后不要生气,这些都司空见惯了。以前住在冷心殿里,皇后不也这样经历过?”我一阵无语,怜惜地握着她瘦得不见肉的手,说:“可是你再怎么说可是夫人啊,一没被贬,二没被废,宫里人怎么如此轻贱你!”

“虽然没贬,也与冷宫差不多了。皇上又不踏入这里一步,谁知道我被欺负了。”

我心如刀绞,气她的与事无争,更气她为什么这样受人欺负,却还不在意。“娘娘,你就别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那臣妾可就罪过了。”玉明夫人躺在床上虚弱地说。然后又咳了起来,咳得上气不按下气,我忙替她捶着背。她摆摆手说不碍事,然后说自己没什么事,让我回承天宫,这里太冷了,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那可就不好了。

我安慰她说“我没事,只是气你为什么这样委屈自己。”再怎么说从一品夫人虽不得宠,但该得的也绝不能少,这些内务府怎么如些见高踩低。玉明夫人淡笑:“没什么,如果处处都得争,那早就没命了。去年容妃也是这样幽怨去世的。只是我有些不服气,就算要死,也得看恶人糟报应了才敢离去。现在娘娘回宫了,相信臣妾的愿望就会实现了。”

她说的我当然懂,只是那些恶人还真是不好对付啊,个个厉害无比,可不是一朝一夕就以对付得了的。“夫人请放心,本宫定不会让你失望才是。只是,皇上不是下令说让你代为统领后宫吗?难道那些奴才不听命于你?”恐怕就只有这个可能了。

玉明夫人苦笑:“臣妾无德无能,能有娘娘一半的才华就好了,就不会让那些奴才骑到臣妾头上来了。只是最近后宫平静,没什么大事好处置的。一切都由宫里的大总管处理着,臣妾,只不过是虚有其名罢了。”

什么?我正想说话时,太医这时来了,我忙让他替玉明夫人看病。太医把了脉后,说玉明夫人是感染了风寒引起的,但没有得到极时的救治,已引起肺病了,恐怕一般的药已不能根治了。我忙对他说不管用多少药一定要好生救命才行。太医说会尽力后,就开了药方后走人了。本来我还想多赔她聊聊的,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太监,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我说:“娘娘,您快快回去吧,皇上在宫里等了好久都不见您的人影,现在正担心您呢,也派出了好多人去找您了。还把承天宫里的奴才打得皮开肉绽的,娘娘,你就可怜我们这些奴才吧,尽快回去吧。”

什么?有这等事?我忙站起的来,问小太监燕绍云为什么要打他们。小太监回答:“皇上认为娘娘不见了是他们看护不力,所以就把他们全都打的死去活来,还说如果再找不到娘娘,就要把他们全都发到边外去做苦役。”

我心里又气又惊又怒,这个混蛋,真不是人,我只不过出来一会儿,他就发那么大的火,真不是好人。玉明夫人忙崔我:“皇上都想您了,娘娘还是快回去吧,免得皇上担心您呢。”我没法,只好向她告辞,嘱咐她好生休养,回了承天宫。

回到承天宫,远远就听到燕绍云的怒吼声,和众宫人的求饶声。我忙大步走进去,就看到承天宫前面的空地上躺着好多宫人,全都捂着屁股惨叫着。我忙走近一看,只见好多宫人屁股上全是鲜血,有的还流到在上看了好不醒目。他们发现了我后就像见到救星一样哭叫着,爬到我脚前叫道:“娘娘,您可回来了,奴才们好惨啊,娘娘,您可要救救奴才呀”我看着他们全身是血的样子,一阵反胃,还来不及跑开,就吐了一地。

“娘娘----”众人惊叫。

“依依-----”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接着身子被人横空抱起,只听见头上一个声音响起:“快叫太医来!”然后把我抱到里室床上。我捂着胸口,喘着粗气,胃里有些东西居然吐进了鼻子里,还有些卡在喉咙里,想吐又吐不出来,但卡在鼻子和喉咙里的异样感受真的好难受。

屋内炉子散出缓缓的轻烟来,但我却感觉不到暖和,玉明夫人的下场该不会就是我以后的榜样吧?

“娘娘----”众人惊叫。“依依,你怎么啦,又不舒服?”他急急地问。

我冷冷地看着他,问:“皇上,他们犯了何罪,怎么这样处罚他们。”

他怔了下,说:“依依,你可是有身孕的人了,怎么还这样任性呢,到处走动。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朕可不敢想像。”

我说:“可是那也没必要罚他们啊,腿长在臣妾身上,臣妾想去哪里难道还向皇上报备不成。”他脸色难看,忙搂着我说:“依依,对不起,朕当时急疯了,以为你又离我而去,所以才不择手段对付他们。依依,朕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朕吧,好吗?”

我无力地躺下,他都这样了,我还能怎样!只是让他发誓以后不能再这样动不动就拿宫里的奴才出气。而他也要我保证以后要去哪里也要招呼他一声才是,我不答应还能怎样。然后又对他说了玉明夫人的事,他犹豫了会,然后下了道圣旨,把内务府的总管和后宫总管都罢了职,再派两个太医去为玉明夫人就诊,我这才放下心来。

快要到年关了,天气也异常的冷,时常在清晨起来后,就看到外面雪白的积雪已压在每个角落里。我的肚子也开始大起来,虽然也才四个月的身孕,穿上厚重的衣服也不显。比起以前怀起无双时要小多了。孕吐到现在还是非常严重,前三个月真是让我吃足了苦头,幸好挺了过来。到了现在还偶尔会吐两下,太医都笑着说这个肯定是个非常调皮的小皇子,不然不会这样折腾我。燕绍云一听说是个小皇子,也非常的高兴,天天晚上都要对肚里的小东西说会儿话才肯睡。

而这些天,朝中文武大臣都上谏说又到了三年选秀的大日子了,也该选个日子好让朝中大臣已满十五的千金们进宫选秀了。先前燕绍云不可置否,既不表示同意,也没表示不同意,让大臣们好生奇怪。

我出宫之前就选取了一次秀,听说燕绍云选了十五名千金进宫,但直到现在,那些丽人们早已甄没在敬事房那短短不足十个字的黄纸上了。三年后又选了十六名秀女,再加上燕绍云微服出巡时,又在民间还挑了数名丽人进宫,但直到现在,也所剩无已了。那几名进宫的丽人,除了依妃出身青楼外,其他的,因为不懂奉承巴结有权势的嫔妃,还有的得宠后被嫉妒陷害,更有的仗势娇宠目中无人被贬黜,有得死得莫名其妙,到现在除了依妃外,活着的也只有去永巷和冷宫才能找的到人。虽然大家都知道后宫是女人最残酷的生存之地,但那些为了荣华富贵,为了高官奉碌,还是想进宫来赌一赌。看来这荣华富贵的诱人程度绝不比现代贩卖毒品进而铤而走险低。

但是,当燕绍云知道我怀的是男胎后,就没再提选取秀的事,但那些别有用心的大臣还是把自己的美貌如花的女儿送进宫。燕绍云推辞不得,接纳了几名京城里远近驰名的才女美女进宫。以京城第一美女的户部尚书千金周玉娇为例,当年她的姐姐周氏,进宫就被封为琳嫔,然后当天晚上在承天宫为他跳了一舞又被封为容华,后来又接连侍寝了几天后又被直接封为贵嫔,可比当年的玉妃还要威风多了。但只可惜,她却犯了女人最容易犯的错,那就是侍宠而骄,而且还当着燕绍云,当着所有皇室的面公然对我出言不逊。虽然那时的我已不是皇后了,而且马上就要被贬了,但她这种无知蠢妇也太没节制了,身为皇帝的女人公然在大宴上侮辱前任皇后。怎不让身为天子的燕绍云大加恼怒,当下派人送她回宫,好生反省,但她还不知自己犯了何错,又大闹不休,让燕绍云脸面尽失,恼羞成怒,发她去冷宫算了。自此,宫里得宠异常的贵嫔周氏马上就被当作其他得宠而骄的嫔妃们的榜样。但很快就被人遗忘的干干净净。

没想到,数年后,周家居然又进来了一个女儿,听说比其姐还要美上几分,而且琴棋书画无不一精通,不但有才女之称,也更是京城第一美女呢,前去求亲的公子哥儿可是踏破了周家的门槛。但已年届十八在当时早已嫁人生子的周小姐更是等到了燕绍云选秀的这一天。嘿,这可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今天与燕绍云一起在承露殿一起选秀,可真让我开了眼界了。原来选秀还真是繁杂啊,这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秀女们年纪都在十五左右,有些还只有十二三岁呢,要么见了燕绍云骚首弄姿,要么就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最大的也只不过才十六七而已,只有周小姐以十八“高龄”入选。周小姐和周家的心思昭然若揭。

“皇上,这些秀女还真是各有特色,您可别辜负了她们的少女心啊。”看着底下表情各异的秀女,我淡淡地对燕绍云说。

燕绍云懒洋洋地瞟了眼她们后,把目光对准了我,沉声道:“依依,你希望朕选取她们入宫?”他这是什么意思?我抬眼看他,淡笑:“臣妾可不敢妄下定语,一切全凭皇上作主!”他死死地盯着我,目光如炬,我心里有些毛毛的,他怎么啦,阴阳怪气的。我这个皇后为他选女人替他温床,他应该高兴有我这样识大体的皇后才是啊,怎么还好像不满的样子。

他定定地瞪了我一会,脸色沉暗,底下的秀女们也感受到了他的怒气,全都吓得把头垂得低低的。只有周家小姐反而还抬起来来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不屑和挑衅。呵呵,事情还真是好玩了。我挑了挑眉,迎向周氏的目光。唉,大概她还不了解我的逆根性吧,她越是对我不敬,我越是要她好看。我的心胸可也没外头传的广阔,那只是做给人看的。其实我也是个小心眼小鼻子的女人,别人要是得罪了我,我可不会轻易放过她。

“皇上,您看那位姑娘长得美若天仙,而且气质不凡,应该就是京城里有名的第一美人周家千金吧。”他唔了声,看了马上对他放电的周玉娇一眼,又转过头来看着我,问:“皇后,你说呢?”我弄着自己的护甲,淡淡地说:“这么美的丽人皇上都不收编在后宫,那可是皇上的损失啊。这样吧,皇上,就点她的牌子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下头。我转过头看着一脸欣喜的周氏,淡淡地说:“皇上已经选了你入宫了,还不快叩头谢恩!”周玉娇大喜过望,马上跪下来谢恩。我又说:“皇上,周小姐既有才学,又有美貌,可不能委屈她哦。”

燕绍云脸色一直暗沉沉的,目光深遂地盯着我,看不出思绪来。听了我的话后只是淡淡地唔了声。“这些小事就凭皇后作主吧,朕懒得过问!”

我心里一喜,不怀好意地说:“虽然周小姐才貌双全,但毕竟辈份小,还是从头做起才好。就封为娘子吧,赐号为如燕好啊。听说周小姐跳的舞可是京城一绝呢。身燕如燕,也不枉此名了,皇上您认为呢?”

“好!”

周玉娇气得脸色乍青乍白,堂堂尚书千金,又是京城每一才女皆美人的身份,至少也得封个容华啊婕妤才是,居然给封个娘子,后宫份位中排行最末的一个了,比一个宫女有何区别。其他丽人也暗自忍着笑,周玉娇气得脸都胀红了,但又不敢发作,恶狠狠地瞪着我,我也双眼一眯,冷冷地瞪着她,冷冷地说:“周小姐对本宫的封号不满意?”周玉娇见了我的眼神后吓了一跳,方才不甘不愿地跪下说:“臣妾谢娘娘的恩赐!”我淡笑,朝身旁的黄道远挤挤眼色,黄道远忙说:“后宫规矩,只有贵嫔以上方能自称臣妾,以下的全都只能自称奴婢,请周小姐记下这些些规矩才是。”

周玉娇气得差点咬碎了一嘴银牙,“奴,婢知道了!”

我心里得意直笑,哼,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然后又四下看了看,这些秀女当中也不凡气质超然的女孩子,但让这些如花似玉的孩子进宫来受罪,我还有些于心不忍,只好选了些看起来有野心有企图的女孩子,“皇上,这位小姐也不错,长得很端庄又标致,您说呢?”

燕绍云脸色铁青,终于拍了下龙座,怒道:“好了,皇后,朕没任何心思选秀,你就不要自作主张了。”

我故作不解,“皇上,难道您对这些秀女不满意吗?”

他忽地站了起来,瞪着我:“朕对她们一点兴趣也没有!让她们全都回去吧。”这下我真的不解:“为什么?皇上,您都选了周家小姐了,怎么还能出尔反尔-----”他不耐烦地说:“朕可没同意要选秀,全都是你自作主张,哼,等回去后,朕再找你算帐。”说着大步离开承露殿。让众秀女一阵错愕。我也一阵错愕,不解他今天到底吃了什么药。

回到承天宫,正想问他到底怎么了,但没想到他一把抱起我,不顾众人的眼光,大步走向里室里,把我轻放在床上,然后压向我。狠狠地吻着我的嘴唇,“皇,皇上-----”

“叫我绍云!”他气喘吁吁地说,然后又吻向我的唇。“皇上乃一国之君,臣妾怎能直呼皇上的名违呢?”

他按着我反抗的手,怒道:“我叫你叫我的名字,你就叫,不叫就是违抗圣旨。”我瞪着他,哪有这样霸道的男人。“绍云!”在他一再崔促下,我才不甘不愿地叫道。他脸色稍缓,又低头吻住我。直吻得我喘不过气来,才放开我。“这你这个小妖女,朕现在只想要你,其他的女人朕一点也不想要。你明白吗?”

我大惊失色,忙推开他,惊问:“皇上,您,您说什么?”千万不要啊,我爱的是南宫,又不是他,才不会再乎他有多少个女人。我要的就是他的宠爱罢了,好让我在后宫立威然后报了大仇后,我还是会离开的。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他停下动作,眼睛直视着我,好像要看进我的心里般,“朕就知道你有心事!”我大惊,他知道了,他知道了我爱的是南宫?

“那天禁卫军救你回宫后,你晕迷的那些天,一直都在叫南宫远的名字。而且好多晚上,你都在睡梦中叫着南宫远的名字。朕不会怀疑就真是十足的大傻瓜了。”他冰冷中又有十足的火气,让我心跳得厉害。我,我真的叫了出来,他都听到了?

“你说南宫远为了救你而与王昌月等人一起同归于尽落到海里,朕还真有些怀疑。或许王昌月说的话是真的,你根本就是与南宫远一起私奔而被抓到才反抗掉进海里的。对不对?”最后他越说越火,在我耳边吼了起来。我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哭道:“不错,虽然王昌月确实是被派来杀我的,但我确实是与南宫远一起私奔被抓到的,那又怎么样?不行吗?你当初羞侮我,侮辱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我爱你的心随着你当众羞侮我的时候就已灰飞烟灭了。”他以为他是谁啊,在那样对待我后还要我对他忠心不二,我又不是犯贱。再说爱上他真的好辛苦,以前我爱的也真的好辛苦。要忍着他的三宫六院,还要忍着各方不时的欺凌和陷害。而他还难我致命的一击,我还能再爱上他吗?不可能!

他既心痛又愤恨,狠狠地捏着你的肩膀狠狠地摇道:“你说慌,你当初说过爱我的,你曾经说过的。你忘了吗?不可能,你爱的是我,不会是南宫远。你听到没?”我被他摇得头好晕,虚弱地说:“你快放开,放开我-----”他马上放开我,但手还是没有离我的肩膀,又怒声问:“说话,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我别开头,既然大家都撕破了脸,也没什么好隐藏了,“如果是以前的话,可以这么说!”

“那么现在呢?”

我冷冷地盯着他,斩钉截铁:“不可能!”

“你!”我昂着下巴,冷冷地看着他。

“为什么?”他要受了伤的狮子般双眼血红地瞪着我。

我冷冷地说:“皇上还问为什么?真是好笑之极!”我不屑地扁扁嘴,看他又要抓狂的眼神,忙说:“皇上还记得一句话么?”

“什么话?”

“皇上不是曾对玉妃说过吗?说等我替你生下皇子后,就会把我发入冷宫去。然后就把孩子过继给玉妃。皇上忘了吗?”我一字一句地说!

他脸色灰败,震惊不已,惊恐地盯着我,“你都听道了?”我冷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若要皇上不知,除非玉妃莫为!”

“什么?”他大怒,“是玉妃告诉你的?”我摇头,“皇上何心动怒呢,那可是您亲自派太监来叫臣妾过去的,臣妾想不到这些都很难。”如果这样的情况下他还维护玉妃,那么我真正对他完全无语了。

燕绍云怒道:“胡说,朕从来没有派人叫你去过承天宫!”然后他又想起了什么,又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若要朕不知,除非玉妃莫为?难道是玉妃?”说着他咬牙切齿地说:“这个贱人,又在朕背后耍花招了,朕定不饶她。”

“这可不关玉妃的事,皇上!”我冷笑提醒他,他看着我,说“为什么?”我恨恨地说:“如果不是玉妃,我还不知自己深爱的男人居然会这样设计我,陷害我。皇上,你害得我好苦!”当初我还傻傻地认为他被狐狸精给迷住了,哪想他居然与玉妃一起暗害我。

他慌乱地摇头,语无论次地解释:“依依,你听朕的解释,朕没有害你,朕,朕只是听信馋言,误会了你,你,原谅朕好吗?”我冷笑,斜睨着他:“皇上听信了什么馋言啊?”

他犹豫了会,最终才和盘托出。“那次去洪源寺,张嬷嬷跑来向朕说你去请教了空大师,说要怎么才能控制朕,然后再夺朕的江山。所以-------”

我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这个张嬷嬷,真是厉害啊。“张嬷嬷还真是忠心啊,皇上,您怎么不赏赐呢,至少也要给她做宫里的女官才是啊,居然还让她做一介奴才,还真是委屈她了。”

“本来朕是想封她做女官的,但后来,直到你向朕表示你要离开皇宫,她就向朕说明了原委,是文献太后在从中作梗,所以才会陷害你。朕那时就后悔了,但是你,你却不给朕面子,还当众给朕难堪,所以朕一时气急,才让你出宫的。但朕真的没有让你一辈子呆在皇陵,朕中介想杀杀你的傲气,等一段时间再接你回宫的,依依,你要相信朕。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张嬷嬷。张嬷嬷因为与文献那个老女人一起陷害你,所以朕才罚她和你一起去皇陵。也可以照顾你。”说到这里,我发现他脸上居然还冒出了汗水。

这件事应该是真的,想当初张嬷嬷怎么可能和我一起出宫那种罪,原来如此。只是,难道玉妃真的没参与其中?这可能吗?这么个大好机会,她怎么会不参与呢?

“依依------”他小小声地叫我,脸上有着委屈,好像做错了孩子想得到大人原谅一样。但我可不会心软,虽然这件事弄清楚了,但“那皇上既然是受人蒙骗,那么为什么还要指责我说我,不守妇道,下贱淫乱,与男人私通之话呢?”我悲愤地指控。那天晚上,他与玉妃一起说了我种种想夺位的野心后,然后又说我是如何的淫乱,还与男人私下来往,暗通款曲,而且还勾结外臣妄想吞下大燕江山,本是想立刻把我处死的。但如果这样的事情一宣扬出去,那大燕皇室的颜面何存,只好私下解决。随便给我安一个罪名就算了,但也一定要等到我生完孩子后,然后再给我下毒,好让外人以为是难产至死。这样也可以向大宛交差,也可以神不知鬼觉地清理后宫,多么毒辣又天衣无逢的计谋啊。亏他们想得出!”

他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呆滞,“连这些,你都听到了?”他声音沙哑地说。我悲愤恼怒,“不错,该听的我全都听到了。皇上应该感谢那个假传圣旨的人才是,不然,死得不名不白,都不知找谁倾诉!”

他忙爬起,抓着我的肩膀求道:“对不起,依依,朕真的错了,朕真的误会你了,我真是该死,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以后,我一定改,一定改,好不好,你不要,不要再念着南宫远好吗?”

我连连冷笑:“皇上怎么置我的罪呢,淫乱后宫的大罪可是非同小可啊。”他忙捂住我的嘴说:“对不起,依依,朕虽然当时虽然气愤,但还没有失去理智的地步,本想派人去查一下的,但你却不给朕一点机会,后来居然又发生那样的事,朕当时才真正失去理智,才-----那样做的。”他声音越说越低最后深深地低下头去,不敢看我。

我当然知道他的说的是什么,不就是后来我指使张嬷嬷与李道清一起贩卖他赏赐给我的珠宝首饰吗?他不一会又抬起头来,恶狠狠地说:“想起来,这一切都是英吉玛和拉布尔搞的鬼,朕本想派兵攻打他们的,只是你却-------”我冷冷地阻止他:“这也不完全怪他们,要怪还是怪皇上的多疑。”他顿时无语。我又说:“如果皇上不多疑他们怎么可能钻得了这个空子。”他一时哑口无言,看着我,嘴巴张了张,但还是恨恨地闭上嘴,狠狠地拳揍向床头,“轰”地一声,整个床头全都断掉,发出臣大的声响。

我吓了一大跳,抚着胸口惊惧地看着他,心里有些后悔,我不应该这样指责他的。他是皇帝,高高在上惯了,我这样搓他的老底,不恼羞成怒才怪。外面跑进来的宫女,全都看着倒蹋了的床柜,全都吓得张大了嘴巴,我忙起身说:“皇上,臣妾先回避一下,等你发完火后再回来----啊-----”他一声抱着我,朝宫女们怒吼道:“都给朕滚出去!”然后又把我放到床上,身子压在我身上,我忙慌乱推开他,“皇上,孩子,可别压着我孩子-----”我话还没说完,他忽然一把探向我的肚子,咆哮:“孩子?你不说朕还忘了,这个该不会是南宫远的吧?你在燕门关呆了那么久,又成天与南宫完眉来眼去的,说不定-----”

我愤怒极了,甩了他一巴掌,成功打掉他那不堪出口的秽语。我哭着朝他叫道:“燕绍云,你不是人!你怎么可以怀疑我。不错,我的的确确对南宫远有情,也很想与他一起私奔,但我还没有大胆到与他发生关系。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我,你混蛋------”说完,我已泪流满面了,气不过地又甩了他一巴掌。他挨了我两巴掌,但却没有生气,惊喜交加地叫道:“真的,你没有骗我?”我心中悲愤到极点,狠狠地推开他,下了床朝门口奔去。

身后传来一阵叫道:“你要到哪里去?”

我没有说话,只是提着裙子,朝外面跑去。经过大厅时,众宫人见到我后,全都惊叫道:“娘娘------”我没有理他们,一个尽儿地跑了出去,身后又传来一阵怒吼,“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把皇后抓回来?”

我飞快地跑着,身后的人也追来了,一路上高叫道:“娘娘,不要啊,小心孩子,小心孩子啊----”

孩子?我不自觉地抚上肚子,心里露出凄凉的笑来,孩子?你的父亲都怀疑你了,你不该出生的。说着,我看了看眼前的池水,冬天的池子正冒着寒气,早上刚结起的冰因为温度的上升而正在慢慢溶化,漂浮在水面上的冰东一块西一块的。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尽了,我脸上浮出一抹笑来,“燕绍云,你就等着后悔吧!”说着,我纵身一跳,跳进冰冷刺骨的池水里。身子一结触到水,迅速地冻成一团,身子慢慢没了知觉,只是耳边还传来阵阵尖叫声和哭泣声。

隐约中,感觉到被人救起,然后冷得发抖的身躯被裹进缓和的被子里,不一会儿,身子就迅速缓和了。我心里放松下来,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醒来时,室内已是暗沉沉的,只有几支蜡烛还在垂着泪燃烧着。这时,手已被握得死紧,抬眼看向握我手的人,又是他!我别开眼,甩开他的手。但他又重新握着我手,声音嘶哑地说:“依依,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说着又朝外面叫道:“来人啊,皇后醒了,去把太医叫起来!”

我没有说话,只是无声地流着泪。他忙为我拭干泪水,不舍地说:“依依,你怎么如此傻啊,居然投河自尽,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被你吓死了。幸好你被及时救起了,不然,朕真的不敢想像了。”说着把头埋进我的手里。感觉到手上有湿湿的泪水,我心里一动,但很快就压下去了,冷冷地说:“我要离开承天宫!”

第十一章 诡计

太医很快就来了,替我看了下,说没什么大碍,只是怕感染风寒,又开了些补身安胎的药。而我也连夜搬出承天宫,住到飞凤宫去了。虽然我还是后宫之主,但飞凤宫已是严格把守,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太医院里十多名妇产御医已全都到离飞凤宫只有几步之遥的迎新殿居住,每天清晨都要替我把脉观察。宫里年少的没有经验的宫女也被清除出去了,只剩下多名中年嬷嬷。燕绍云又派来了几名听说是医婆的中年女人住进了飞凤宫,专门负责我的饮食起居和安胎大任。

当我住进飞凤宫的第二天,后宫已被炸开了锅。说我先前的冠宠后宫这回恐怕再也保不住了吧。在燕绍云公开选秀的日子里就被流放到飞凤宫,可能是我醋劲太大,而惹得燕绍云不开心,所以才从承天宫贬到飞凤宫。但当看到如此之多的人侍候我,太医院专攻医产的太医全都来了,御膳房里的首厨和宫里的资深医婆也全都住进来了,这种阵仗可是从来没有过的。看来燕绍云是看在小皇子的份上才对我这么宽待的。因为燕绍云登基以来,膝下子息单溥,除了痴呆的大皇子和玉妃的二皇子,我这皇后出的三皇子想必更得他的心,所以才会派上这么多的人来侍候我。说不定,等我生完孩子后,燕绍云就会毫不犹豫地流放我也说不定。

当张嬷嬷听到这些流言后气极败坏地说给我听,要我拿出后宫之主的威势来,把那些乱咬舌根的人全都发去冷宫,要么就发去做苦役也行。我淡笑,我现在虽然还是皇后,但连飞凤宫都出不去,还能做什么,嘴巴长在她们身上,我又能拿她们如何。

张嬷嬷气得嘴都起泡了,安格娜忙埋怨我说:“与皇上相处的好好的,为什么又忽然变脸了呢,公主,你的脾气还真得收敛点了。”我还是淡淡一笑:“我的脾气就是这样,想改也改不了。”安格娜又说:“什么事想不开非要去跳河,真是吓死人了,公主,您可得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

我没有说话,轻轻抚着肚子,这个孩子怎么会有事呢?大家看到我毫不犹豫地跳了河里,全都吓得面无人色,以为如果不及时救我上来,那还真是一尸两命。但谁又知道,我其实是会游泳的,怎么可能会想不开?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跳河自尽,这是哪们子的自尽法。我只是想逃开燕绍云的身边而已,住在承天宫,没什么不好,但一天到晚都面对着不爱的人,心里别提有多别扭了。我不要一天到晚都与他相处,他不是我这辈子的良人。我没必要天天和他一起腻在一起,那样我会崩溃的。

既然他知道了我的心,那么以他的自尊心也不会让我再住在承天宫。但心里却又放不下,又担心又受怕,那种心情可是会疯掉的。我就是要他这样,我这是变相来惩罚他,也惩罚我自己,如果在燕门关直接接受了南宫远的爱,那么就不会有今天局面了。

在飞凤宫里住了十多天,我哪里也不能去,宫里除了张嬷嬷和少数嬷嬷能出去外,其他宫人也不能到处走动。但照顾我还不敢有丝毫马虎大意地。每天的膳食也是极为精致的,穿的衣服也是宫中数十绣娘亲自一针一线地绣出的,除了不能出宫外,其他的,我倒是与皇后的待遇相差无已,想反的,比原来的待遇还要好上百倍。

而在选秀当天我这个集三千宠爱于一生的皇后却被逐离承天宫,这就说明燕绍云的心已不在我身上了。朝中大臣也开心的很,忙把自家女儿全都送进宫中让燕绍云挑选。听说燕绍云不但让周家小姐进了宫,还天天临幸她,但却没有晋她的份位,让她成了众多新秀女眼中的笑柄,听说对亲自封她封号的我可是恨之入骨呢。现在与玉妃走得极近,而玉妃,燕绍云也知晓她背地里做的好事,并没有惩罚她,只是好些天都没有临幸过她了,这就算是变相的冷暴力惩罚吗?

年关将近了,宫里也开始布置的喜气洋洋了,我的飞凤宫也一样,到处都点起了火红的灯笼,贴上了窗花,与宫里其他地方也一样,但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喜气。唉,六年前,我也和现在一样被禁在宫里呢,想不到现在也是如此。

我现在已有近六个月的身孕了,燕绍云再也没踏进过我宫里半步,听说也不准任何人踏进飞凤宫一步,不然违者重罚。连无双也被他活生生地与我隔开了,但经不住无双的哭闹和请求,每天早上,嬷嬷们还是会带着无双来到我宫里与我相处一个时辰。没有燕绍云在身边,现在多出了好多空闲时间,我就开始学古代女子一样为肚子里的孩子绣些鞋子衣服之类的小玩意,但我真的没什么天赋,绣了半天,鞋子没绣好,倒把手给刺得到处都是血洞。张嬷嬷看不过去,阻止我,但我并不理她,依然我行我素。但没想到,第二天,一道圣旨下来,说我现在怀有身孕,为了孩子能吉祥安康,凡是宫中的针线之类的玩意全都没收。

我当然知道这是谁搞的鬼,瞪向张嬷嬷恨得牙痒痒的。但张嬷嬷却面不改色,还说是为我着想。皇上也是担心我才这么做的,不想让我的青葱玉指被刺成血洞。我气得想起身打她,没想到脚下被畔了一下,倒在了地上,众人吓得面无人色,扶起我躺在床上,忙赶紧通知燕绍云,然后叫来住在迎新殿候着的所有太医来。

太医立刻火烧屁股地赶来了,忙给我把脉,看肚子,看全身上下,然后才不确定地说好像应该没什么大碍才是。燕绍云也一阵风似地赶来,扑到我的床前,仔细地看着我,直问我有没有怎样。当知道只是虚惊一场后,忙狠狠瞪向一干奴才,责问她们这么多人,怎么还会让我出事。众人全都吓得跪在地上直叫:“奴才该死,请皇上恕罪!”

好不容易让这件事平息后,燕绍云看着我的眼光有丝乞求,但我装着没看到,只是提醒他我要睡觉了,请他回去。他脸上讪讪的,然后才不得不离去。

想不到宫里的事传得还真快,我不小心闪了胎儿的事不到一天功夫已如火烧燎原之姿迅速传遍了宫里。这不,各宫的嫔妃已都端来安胎药,静心汤之类的安胎补方。我让宫女对这些奴才们一一封赏,然后不禁意间看到一名宫女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我心里暗笑,问:“你是哪个宫里的宫女,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

她连忙向我跪下来,说:“娘娘真是厉害。奴婢是新进贵人周氏身边的宫女,确实有话想对娘娘说。因为这些天,宫里有一些传闻,只是,不知娘娘想不想听。”

周氏?不会就是那个周家小姐吧,现在被封为贵人了?

张嬷嬷和安格娜忙喝止她:“什么传闻,还不全都是你们这些长嘴妇给咬出来了。娘娘,您千万不要听她们的胡言乱语才是。”我淡笑:“有什么听不得的,本宫倒想听听。你说吧。”那个宫女忙说:“现在朝中大臣接到一封密函,听说是写给皇后娘娘的,但被皇上给截下来了。听说是从女真送来的。”她边说边小心看我的脸色。

女真?我心里一动,一股高昂激动的心情忙回荡在胸口。忙问:“是谁写给本宫的?”

小宫女正想说,被安格娜一脚踢开,“胡言乱语,我们公主与女真什么关系都没有,怎么会有人写信给公主呢,你这贱婢,还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敢在公主面前咬舌根,当心我把你舌头割掉,让你永生不能再说话!”小宫女吓得忙哭求道:“娘娘,奴婢真的没说慌啊,难道娘娘忘了,你还有一个义妹远嫁到女真去做王妃了。”

英吉玛?我点头,问:“不错,是她给本宫写信来了?”

小宫女忙点头说:“是啊,只是信在皇上那里。”我又问:“信上写些什么?”

“听说,听说------”小宫女吞吞吐吐地看着我。安格娜又喝道:“信在皇上那里,你还能知道,真厉害啊,看来皇上身边也有奸细了。”小宫女吓了一大跳,哭着说:“奴婢也是听人说的,只是不知是真是假。”安格娜不屑地说:“既然是听人说的,肯定是假的。我们都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你还知道,哼,真是笑死人了。”

我好笑地看着安格娜,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当娱乐一下吧,你说吧,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回娘娘的话,信是英吉玛公主写的,她,她她,她说拉布尔国王对她并不好,天天打骂她,所以她忍无可忍之下,把拉布尔国王杀了,自己也自尽了。”

我脑袋一轰地炸开了,颤声道:“你,你说的是真的?”我不敢置信地叫道,英吉玛就这样去了?

安格娜忙抚住我,安慰说:“公主,你可不要信她的话,信在皇上手中,她怎么可能知道,一定是她信口胡说的。也不打听一下,她的主子可是周家千金,哼,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小宫女忙道:“娘娘,奴婢说的句句属实,不信,您可以去问皇上啊。与我们主子无关啊。奴婢见娘娘一天到晚都被禁跳在宫里,哪里也不能去,心里可怜娘娘,所以就,忍不住告诉给娘娘。不想让娘娘一直蒙在鼓里。”

我气急攻心,忙抓着胸口,半天说不出话来,安格娜忙叫道,安慰我不要伤心,英吉玛不会死的,请我放宽心。我悲伤哭道:“到了现在你还想骗我,英吉玛一定去了,不然不会有这样的流言的。我可怜的英吉玛啊,就这样去了,呜-----”说着我哭倒在安格娜怀里,捂着肚子痛苦地蹲在地上,“哎,我的肚子-----好痛!”说着我痛苦的拧起眉。

张嬷嬷等人又尖叫起来,忙又去叫太医,宫里上上下下的人也全都忙开了。我在痛苦中发现小宫女嘴角的冷笑,心里也冷笑起来。

嘿嘿,一石三鸟呢!

太医又来了,燕绍云也急争赶来。又是一阵手忙肢乱。一太医替我把脉时,燕绍云怒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到半天,又出事了,你们是怎么侍候皇后的?”

众人全都吓得跪在地上讨饶。张嬷嬷忙解释说:“还不是周贵人身边那贱丫头,居然在娘娘面前咬舌根,说远嫁女真的英吉玛公主杀了拉布尔君王又自尽了。公主听了,姐妹情深,一下子伤心过度,扯痛了肚子里的孩子。”燕绍云怒吼一声:“周氏那贱人真是好样的,居然敢这样做。那贱人的丫头呢?”

张嬷嬷四处找了找,没发现人,忙说:“可能趁刚才慌乱时逃走了。”安格娜说忍不住说道:“现在恐怕是回去向自己的主子报喜去了,把我们主子给害成这样-----”说着哭了起来。

燕绍云气咬牙切齿,忙大叫道:“来人,立刻去周氏那里,把她和身边的丫头一并抓来,朕割下她们的舌头!”

侍卫忙去了,我躺在床上,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着,太医们忙手忙脚乱地为我把脉看诊,但却找不出病因,急得满头是汗。燕绍云看我如此痛苦,脸上露出焦急和担心的神色,忙朝太医叫道:“你们这帮废物,皇后痛成这样了,你们怎么还不救救她,朕要你们何用?”

太医忙跪下道:“皇上息怒,娘娘肚子好好的,臣真的尽力了,不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其他太医也如是说,燕绍云更是急得团团转,忙奔到我床前问这问那,我轻轻地捂着肚子,慢慢地呼出一口气,道:“皇上,现在没事了,谢皇上的关心。臣妾刚才是急怒攻心罢了。现在没事了。”

这时一旁的太医马上接下话说:“是啊,娘娘只是一时急怒攻心,把以才扯着肚子里的胎儿。不是一般的孕妇都要保持良好的心情吗?就是这个意思!”

“真的?”他将信将疑!太医忙道:“是这样的!”他才放下心来,看到我好像真的没什么事后,才松了一口气,忙责怪我说:“依依你怎么不小心,英吉玛去逝了,你也用不着这么伤心啊。”我悲痛地说:“臣妾怎么不伤心,英吉玛可是臣妾的姐妹一样,她死了,心里当然痛啊。都怪臣妾不好,怎么把她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拉布尔真不是人,居然这样对待她!”

燕绍云忙安慰我说:“就是朕害怕你知道这件事后会很伤心,所以朕才没有告诉你,想不到那些多嘴的奴才倒说给你听了。”说完脸上闪过一丝阴狠。英格娜见状,忙说:“是啊,他们明明知道公主不能受刺激,不故意来捣蛋,哼,安的什么心谁不知道啊。”

他脸色一冷,冷冷地说:“那个周氏,朕不会放过她的。”

正说到这里,侍卫们已押着周氏来到飞凤宫。周氏被押进来后被侍卫们狠狠一推,狼狈地倒在地上,爬起来后,看着脸色发青的燕绍云和从多侍卫,吓得脸色都白了,忙向燕绍云问安,但还不忘向燕绍云抛眉眼,娇声道:“皇上,您找玉娇有什么事吗?”燕绍云大怒:“周玉娇,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违背朕的命令,居然胆敢在皇后面前造遥生事,害得皇后差点流产。朕定不会放过你。”当周玉娇听说我差点流产时眼里露出失望之色,但很快就恢复过来,忙哭诉道:“皇上冤枉啊,玉娇怎么敢违痛圣旨呢,一定是有人看到玉娇得皇上的宠爱故意捏告事实来陷害人家。”

燕绍云大怒,怒拍着桌子,“到在你还敢狡辩。”然后瞪向周玉娇身边的瑟瑟发抖的宫女,帝声问:“这你贱丫头,就是你告诉给皇后的?朕问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朕记得那封信只有朕看过。”燕绍云越说越气,最后抓起桌上的茶杯朝她掷去。小宫女吓得脸色惨白,但又不敢反抗,只好眼睁睁地承受着这一击,杯子摔碎了,她额上也流出好多殷红的鲜血,把整张脸都染成了血红。我轻呼一声,差点晕过去,张嬷嬷忙叫道:“娘娘,您怎么啦?”我虚弱地叫道:“我,我有些晕血------”

燕绍云立刻命人把小宫女托了出去,乱棍打死。随着小宫女凄厉的声音响起,我发现周氏吓得已晕死过去。燕绍云冷冷地瞪着地上的周氏,冷哼一声,对众人说:“贵人周氏居心叵测,枉顾朕的命令,偷看朕与皇后的信件,罪不可赦。废去贵人封号,贬为庶人,打入冷宫,永不面圣!”几名侍卫应了一声,上前就托起周氏出去了。

他又来到我床前,轻轻握着我的手问:“依依,对不起,朕不是故意不给你看那封信的,只是,朕怕你受不了此打击,对身体不利。所以,就-----本来朕是想等你生完孩子后再给你看的。哪知这帮废物居然胆敢这样故意害你,现在朕已惩罚了她们。你就不要再伤心了,人死了不能复生。”我看着他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就知道他的安慰没有多少真心。当然了,拉布尔和英吉玛这样陷害我和他,他当然恨之入骨。现在他们这样死了,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我低声叹道:“英吉玛虽然曾背叛了臣妾,但,这些年来,她对我也算忠心耿耿了,人无完人,臣妾实在不忍心见她如此下场。都是臣妾的错,不应该把她远嫁女真的,这样反而还害了她。周氏虽然无知蠢笨,但也是为了臣妾而被废,臣妾心中也难安啊!”

他脸色不豫,半晌方问:“那你的意思是?”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眼里露出请求,“周氏是新进的秀女,怎么可能这么大胆地进出御书房,而偷看皇上的信件。这其中恐怕另有真相吧。而皇上就这样惩罚她,于公于私都说不过去。再怎么说她也是户部尚书千金,而且,她的姐姐也曾为了臣妾而被降黜,如果她再是这样的下场,臣妾真的,真的不知该如何面见朝中大臣和众嫔妃了。

他沉默半晌,才叹道:“依依,你这么说,朕还真想起了。这些日子周氏并没去御书房,那么,她应该听别人说起的。看来,这宫中阴奉阳违的人还真是多了。”说着又看着我,赞道:“依依,你就是这么聪明,想得真是周到。只是你还是这么善良。唉,好吧,朕就依了你吧。,”说着对张嬷嬷说:“你去叫来黄道远,叫他传朕的命令,皇后替周氏求情,朕就从轻发落,降为更衣吧。贬到永巷的莉宫去吧。”张嬷嬷忙领命去了,燕绍云又冷冷地说:“这宫里到处都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看来朕得好好整理一番了。”

我朝他谢恩,然后又请求他让我看看英吉玛写给我的信。他先是不肯,说既然已经知道其中大概内容了,就没必要了。但经不住我一再肯求,还是派人去取来。当我打开信函后:

公主!当您收到这封信后,奴婢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请公主不要伤心难过,奴婢是罪有因得,怪不得谁。

公主对奴婢的好,奴婢莫齿难忘。奴婢误中拉布尔的诱惑背叛了公主,让公主背井离乡,含冤莫白,被皇上误解,以致凄凉被贬出宫,连小公主也深受牵连。没想到当公主知道了奴婢背叛了您后,还以德报怨让奴婢完成心愿,远嫁心目中的爱人。奴婢死不足可惜,不求公主原谅,但求公主能忘了奴婢。

没想到拉布尔真不是人,他只是利用奴婢而已。成天打骂奴婢,奴婢都忍了。没想到,他却变本加厉地欺辱奴婢,并且还妄想指使奸人去大燕皇宫与人合谋,想夺回公主。奴婢知道公主对拉布尔恨之入骨,定不会随了他。奴婢劝拉布尔,让他收手。没想到被他毒打一顿,还说,等他得到了公主您后,就会杀了奴婢,奴婢忍无可忍,就对他痛下杀手。这个拉布尔真不是人,不但破坏了公主和皇上的恩爱,还让奴婢深受其害!所以,奴婢活得也没意思,只好以死谢罪!

还有,拉布尔以前一直都与玉妃勾结,玉妃的阴险和狠毒可见一般。请公主一定要小心她了。这回,奴婢杀了拉布尔也没来得及收回拉布尔派出的奸细,现在恐怕与玉妃集合了,短时间内一定会有所动作,请公主不要大意!

罪婢英吉玛绝书!

我边看信边哭得稀里糊途的,“英吉玛,你怎么这么傻呢?都是我害了你啊,都是我啊!”燕绍云拿出手帕替我拭着眼泪,安慰我说:“依依,不要哭了。这是她的命,谁叫她当初要背叛你。”

我又哭了起来,他连忙安慰我,好不容易止住了泪水后,我这才指着信上的内容说:“英吉玛居然还叫臣妾小心玉妃,这,这不是真的吧?”燕绍云脸色铁青,冷哼:“玉妃那贱人,朕还真是小看了她。原来以前一直都是她在暗中搞鬼。朕定饶不了她!”

我问:“皇上是什么时候收到这封密信的?”他说是十天前。我冷笑,既然这上面已指明了玉妃的阴谋,但直到现在也没看他对玉妃行动啊,不禁对他的话大打折扣。

“皇上准备怎么处置她呢?”最后,我不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他犹豫了会,看着我说:“依依,你是皇后,一切都由你来处置吧。”我心里暗喜,他终于还是准备站到我这边了。“可是,只凭片面之辞,还不能定她的罪啊。而且,这样誓必要召告天下,但是如果让老百姓知道皇上宠爱的玉妃其实是个心狠手辣,残害嫉妒之人,这样恐怕不太好!”我犹豫地看着他的反应。

他一脸喜色,忙喜出望外地看着我,说:“依依,你就是识大体,连这些都想到了。不错,朕与你的想法一致,如果这样传扬出去,对皇室的影响不太好。所以朕才没有立刻处置她。依依,你认为该怎样做才好呢?”

我心里一沉,原来他还是维护着玉妃那贱人来。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冷笑:“皇上不单是是想维护皇室的尊严吧,恐怕是心疼她吧。”一直以来,明明他都知道玉妃的种种恶行,但他却处处维护她,这样的男人怎么不让我寒心。

燕绍云脸色变了几变,沉声道:“依依,对不起,天音,她对朕有恩,朕真的不忍心处置她啊!”

有恩?什么时候的事?

“依依,你不知道,天,玉妃她进宫半年不到,朕就被刺客追杀,如果不是她替朕挡下那致命的一击,朕恐怕------”

哦,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皇上还真是有情有义啊!臣妾佩服!”我凄凉地笑了。看来,整倒玉妃的事还得从长计议才是。只是,玉妃,别以为我就会打退堂鼓,你已是强弩之没了。就算燕绍云对你不忍下手,但,我一定会要你不得好死!

燕绍云不安地看着我,“依依,你是不是在怪朕?朕真是不得已啊!”我冷冷地说:“臣妾怎敢怪罪皇上呢,一切都是臣妾不好。得罪了玉妃,被她整得九死一生,却只得把气往肚里吞。”说着我忍不住委屈绝望地哭了起来,忙用手帕拭支眼泪,但越流越凶。

“依依------”他惊叫道,抓着我的手,想说什么,但被我甩天了。我呼呼鼻子,冷冷地说:“玉妃即然对皇上有恩,皇上为何不封她为皇后呢。相信玉妃对这个报答一定很满意。而臣妾也不会处处碍着她的路,而受些不明不白的冤了。”

燕绍云手足无措地看着我,我冷冷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说:“臣妾累了,皇上请回吧。”安格娜也冷冷地福了福身子:“奴婢恭送皇上!”

半晌,身后传来一阵跺脚声和叹息声,然后一阵脚步声响起。不一会儿,室内又恢复了平静。我的心却平静不下来,玉妃,你还真算是千年老妖怪啊!我该怎么对付你呢?

第十二章 报复

我因为英吉玛的死而郁闷了好些天,燕绍云天天都来看望我。但我一直都冷冰冰地对他,但他都不灰心,也不生气,还是厚着脸皮和我说话。劝我不要再生气,对玉妃,他是真的狠不下心来。他还说以前玉妃本来有了未婚夫的,是他强行把她带进宫的,心里对她一直很愧疚,再加上玉妃又救过他的命,所以虽然明知她的心狠手辣,但却下不了手,请我原谅。而英吉玛的死,也要我不要太伤心,人死不能复生。千万别伤了身子才好!

我心里冷笑,世人皆知我是因为英吉玛的死而难过。其实开刚始我把英吉玛嫁难拉布尔就有了这种结果了。我还伤什么心呢,一切都只是给人看而已。

英吉玛背叛我,让我九死一生,怎么可能不恨她,不怨她。我又不是圣人,做不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善事!拉布尔不是说过吗,他对英吉玛只有利用而已。表面温柔,其实内心凶残成性的他不得不娶英吉玛时,心里的怨气可想而知,当然不会给她好日子过了。而英吉玛身为大宛儿女,豪爽又爱憎分明的个性,拉布尔对她不好,她也不会再对他好。而当一个人被欺负的太惨时,也会爆发出来的。大宛儿女冲动又敢爱敢恨的个性让她对拉布尔痛下杀人,也见怪不怪了。因为,在大宛,虽然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但大多数人都只娶一个老婆,因为怕老婆吃醋呗!

所以拉布尔有今天的下场也是他自找的。他谁不欺负,谁不欺骗,偏要去找上大宛女人,活该得此报应。而杀了自己另一半的大宛人,也是不会苟话的,所以英吉玛的自杀也就见怪不怪了。

拉布尔的仇报了,英吉玛的背叛也雪耻了。而我也得到了善良大度的好名声。本来这是个一石三鸟的好计策,想不到,那个贵人周氏居然还撞上来,那也是她自找的,怨不得谁!只是周氏为什么会得知信中的内容,这就令人费解了。如果深查下去,不难发现玉妃恐怕也是参与其中了。只是精明厉害的她当然不会自己跳出来自寻死路,而一心想掰倒我得燕绍云的宠的周氏就被拉来做一只走狗了。可怜的周氏啊,与其姐一样无知又可怜啊。

不知不觉中年关已到了,燕绍云在农历二十八的晚上出去看民间的烟花去了。本来想和我一起去的,但我以天气冷,又大腹便便为由拒绝了。但等他前脚一走,我后脚就叫来张嬷嬷。严厉地说:“张嬷嬷,你不是说过,你会对本宫忠心耿耿吗?”张嬷嬷愣了愣,但还是跪下来大声回答道:“娘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婢只要做得到的,一定会做到,请娘娘指示。”

我满意地一笑,好,又赌一回了。“现在我想让你出宫一躺,去找些江湖人士来。然后------”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她愕然地看着我,然后喜道:“好,好,奴婢立刻就去。哼,这一回,绝不让玉妃那贱人逃脱!”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宫里准备了好多的娱乐,放烟花,听戏可是重头戏。接下来听说还有杂技表演,然后还有京城有名的舞蹈班子来献舞,今年过年可比往年热闹多了。

燕绍云大大赏赐了宫里的大大小小的嫔妃奴才。而我身为皇后,又因为怀有身孕,得到的赏赐更是多得数不完!生孩子,在古今中外都是大事。宫里也不例外,在飞凤宫里已开辟出两间生产房和月子房,专门用来生孩子和坐月子的。而且户部礼部内务府也开始置办各种婴儿物品,太医院也指派产妇医官十几位,组成医护小组,入内庭日夜值班,观察我动静。燕绍云也开始陆陆续续地赏赐我好多玩意。罗,绢,金银珠宝,日用品和食品等,已摆满了飞凤宫。而风务府也带来了皇后按份例的月钱和年底补助。整整三万两白银。本来按以往的规矩,皇后每年只能得一千两的补助,后宫各嫔妃按份位高低来得的。但燕绍云一声令下,硬是给了我三万两。而从一品的玉明夫人则得到了六百两。玉妃按份位也能得四百两的,但不知为何,只得到八十两而已。

其他的小主什么的,就只有区区几十两的补贴,虽然不多,但加起燕绍云赏赐的其他东西,倒也能与自己的奴才们过个好年。而与玉妃平起平坐的依妃因为还在禁足,则分文未给。一直受宠的依妃哪里忍受得了这样天差地别的待遇,听说天天在宫里大哭大闹,咒我是狐狸精,专门来迷惑燕绍云的。张嬷嬷曾不止一次对我说,要我拿出皇后的架势来给她点颜色瞧瞧。但我只是淡淡一笑:“算了,反正她已得到惩罚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又与她没什么深仇大恨的,没必要。”只是对她被封为依字却有些耿耿于怀。依?我的名字不也有这个字吗?听起来怪别扭的。

我写封书信叫张嬷嬷送到燕绍云那里,想要他改了依妃的封号,其他的封号都行,就是不要和我的名字一样。燕绍云当天就来了,笑得像个孩子似的,对我说:“依依,你终于对朕说了。朕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呢?”我心里奇怪,忙问什么。燕绍云只笑不语,一旁的张嬷嬷忙回答:“娘娘,难道您没发现那个依妃与您长得很相像吗?”

相像?我倒没注意过。只是哪里像了?我怎么没发现!燕绍云叹道:“依依,当时你出宫后,朕心里难受,所以在见那颜氏后就直接带她进宫了。想也不想就封她为依妃了。因为依妃面部与你有些像,尤其是嘴唇与你最为相像了。而且她和你一样能歌善舞的。所以朕才召她进宫的,封她为依妃的,就是怀念你的意思。”

我不知该生气还是该觉得容幸。他为了想念我而纳一个妓女进宫宠着,他把我当成什么了?“是啊,娘娘,其实皇上一直都爱着您的,只是您与皇上发生了这么多误会。现在误会澄清了,您就原谅皇上吧,啊?”张嬷嬷也在一旁帮腔。我没答话,只是轻轻地说“皇上,以前的事臣妾不想再提,只是想请皇上把依妃的封号改了吧。臣妾一想起来就觉得别扭。”算了,以前的事我真不想再提。管他爱不爱我,但我是不想再爱他了。爱不起,也要不起他的爱。我心里还装还南宫远,对他,我真的力不从心了。

张嬷嬷不死心,还想说什么,被燕绍云打断了。他脸色灰败,暗淡无光:“依依,朕知道以前对不起你。但请你难给朕一个机会,好吗?让朕改过自新,行吗?”

我冷笑:“当然可以,除非皇上能替臣妾报仇!”

他犹豫了会,最后咬牙说:“好,朕答应你。一定还你一个公道!”我倒是奇怪了,他怎么答得这么干脆?他舍得吗?

“玉妃还真是可恶,居然勾结江湖人士唬弄朕,朕定不饶她,哼!”燕绍云怒不可遏。“一直以来,她为了救朕而身受重伤,所以朕一直对她心存感激和愧疚。对她的所作所为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不到,这一切都只是她利用朕的阴谋而已。真是气死朕了。要不是朕发现的早,她还会指使江湖人士对你我下毒手,然后就让她儿子继承王位了。这居心叵测的恶毒女人,这回再也不会放过她了。”

我惊诧,张嬷嬷连这些都准备了?心里暗笑,但也真正松了一口气,玉妃,这回看你还能翻出我手掌心不成。

“玉妃果真可恶,居然还敢弑君,真是胆大妄为。那皇上怎么处置她呢?”我拭探他。他这回倒没犹豫了,立刻说:“其实你才是最大受害者,朕一直都没替你作主,这回,就交给你处置吧。反正你是皇后,有权力处置嫔妃。”

我心里得意的好想笑,但还是忍住了。故意想了想,才把心中早已计算好的话说了出来:“玉妃固然要严惩,但现在已是新年,喜气洋洋地节日里,只能做喜事。就等过完年后再处置她也不迟,皇上,您认为呢?”

燕绍云抚掌大笑:“依依,朕真的太佩服你了,不管何时都想得如此周到。”我淡笑不语,只是说:“妇人之见而已,登不上大雅之堂,请皇上不要笑话才是。”

“可是,朕一刻都等不及了。”

我冷笑,玉妃害的是别人,他当然漠不关心了,但事关他的皇位和性命,他就坐不住了?“既然如此,那臣妾就下令,把她禁足在永清宫。为了让她没有反击的余地,二皇子就由玉明夫人抚养吧。反正玉明夫人多年膝下无子,而且与二皇子的生母贞妃也很是交好。”燕绍云想了想就同意了。

“只是,家丑不可外扬,要定她什么罪名呢?”他又皱眉问。我心里讥笑,燕绍云的尊严和面子向来值千金重,这样的丑事当然不可能传扬出去。我想了想说:“就以玉妃违禁宫规,私自闯入御书房,偷看皇上密函。而又指使罪妇周氏在宫中散播遥言为由。给她安个违禁宫讳,暗中挑拨等罪名吧。其他的,先不急,慢慢来!”只要禁了她的足,看她还能熬多久。一向得宠的女人忽然失宠,天差地别的待遇,绝对会逼疯一个人的。

玉妃,你的死期到了。我看着窗处飞着的雪花,阴阴地笑了。多年的仇终于能报了。我倒要好好想想,怎样才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今天除夕之夜,还是按往常一样,宫里的宴席只请了皇室子弟而已。皇室子弟也并不多,只有三位亲王,分别是燕绍云的堂兄第,还有一位是战功显赫后来被封为王的姬文光。按道理,姬文光虽然被封为王,但与皇室并无血缘关系,这宫里的家宴还轮不到他。但一来他立了战功,二来他的女儿贞妃为燕绍云的妃子,虽然去世了,但还为燕绍云生下二皇子,攀亲带故之下,也算得上皇亲国戚了。公主附马的就多了,这就拜文献之赐,先皇在世时,凡是怀了皇子的嫔妃全都被毒害,只有怀有公主的嫔妃才免于危难。所以先皇膝下共有八个女儿,除了七公主英年早逝外,其他都嫁人人生子了。全都托儿带女的,可是占了皇室大部份比例。

我身为皇后,家宴不得不出度。所以盛妆打扮一番,也与燕绍云一同出席了。六个半月的肚子,穿上厚重的冬衣,倒还不怎么显眼。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随着太监的叫声响起,众人忙跪下行礼!燕绍云说了声“平身”后,众人这才站起来,目光全都看向我。但全都倒吸一口气,目光中有惊艳和不可置信。看来我今天的打扮还算成功,大红夹金的宽厚礼服,加上明黄色的绣有金凤的大披风,更是衬托我高贵而端装。额上那块闪闪生辉的蓝宝石更是增添了神密和惊艳。因为自从我重新回宫后,关于我传闻可不少。但回宫四个多月来,来从未见与众人见过面,整整六年未见,他们见了我后当然会大吃一惊了。而底下坐着的众嫔妃,则黯然失色多了,玉明夫人前些日子受了风寒,虽然有太医的精心医治,现在也有了起色,但脸色还是憔悴,但因为有了二皇子应维,精神却好了起来,与她目光相遇,她朝我感激一笑,我也回报她一个微笑。

玉明夫人以下的妃子就只有玉妃和依妃和琳妃了,但二人都因了犯了错而被禁足,就只剩下琳妃了,听说与另外三名嫔妃都是从东欧国进供来的。这个琳妃瓜子脸,小巧而精致,皮肤白析,也是一个美人儿。昭仪李氏含羞带怯,看上去好不惹人怜。荷淑仪人如其名,长得如出水莲花一样清纯美丽。那个嫣贵嫔也一样,笑起来非常好看,两个酒窝非常迷人。总之这四个美人各有特色,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些个丽人有些面熟的感觉。

仔细想了下,我并没见过她们,就是在我回宫不久她们来向我请安那一回见过面,以前真的没有见过呀,但为什么都觉得她们好熟悉呢?

虽然这些丽人个个都是绝色,但众人的眼光还是全都放在我身上。这不,众人纷纷夸我六年不见,想不到比以前还要美丽端庄,还有的夸我深明大义,能为大燕为大宛出生入死,这种难得的精神才真正是大燕的一国之母。不管众人的夸讲是不是真心的,我也只是淡淡一笑,我自己有几两重,自己最新楚不过了,用不着他们来锦上添花。

燕绍云今天特别高兴,连喝了好多怀酒,但如果有人向我敬酒,还是替我挡下。不一会儿俊脸上已出现红晕了。我看着他略显醉态的样子,不由得担心起来,忙劝他不要再喝了。但他却一脸意犹未尽似的,一手搂着我,在我耳边悄声说:“依依,朕好久都没有这样畅怀痛饮过了,你就让朕再喝几杯吧。放心,朕不会醉的。”

醉了的人谁会说自己醉了?我瞪他,正想驳他的话,忽然一个也喝得醉薰薰的国子站起身,我燕绍云说:“皇兄,听说从东欧来的四大美人全都各精才艺,琳妃舞姿一绝,李昭仪抚琴又是一绝,荷淑仪的书画以及嫣贵嫔的茶艺听说天下无双。臣弟早想见识一下诸位娘娘的风彩。只是不知皇兄能否割爱?”燕绍云淡笑,“有什么大不了的,既然大家都这么赏识朕的妃子,你们就替大家表演一下吧。”

琳妃为首的四美人立刻露出高兴的笑容来。琳妃先上场,为众人跳了一段舞,琳妃的舞姿果然不是一般,单看在场好多男性都流露出向往和爱慕的神色就知道她舞的有多出彩了。我瞟了眼身边的燕绍云,想不到他却心不在焉的,看我的时候倒是居多。心里纳闷,想问但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时琳妃跳完了,众人如雷般的掌声响起,燕绍云淡笑:“琳妃的舞姿真是越来越出众了。黄道远,把朕宫中的金舞鞋赏赐给琳妃!”琳妃爱宠若惊,忙跪下谢恩。她光荣身退,一脸娇色,挑衅地看着我。说:“臣妾谢皇上的赏赐,只是臣妾的舞不登大雅之堂。听说皇后娘娘的月光舞才是真正一绝,现在民间也流行跳月光舞,臣妾想,皇后娘娘的舞才是真正出众吧。”燕绍云大笑:“算你有眼光,不错,虽然琳妃的舞也算一绝了,但皇后的月光舞那才叫出众呢。”琳妃不料燕绍云居然当众说我的舞比她的好,这不就是当众给她难堪吗?当下脸色忽变目光幽怨地盯了我一眼。

众人听了燕绍云的话,半信半疑,虽然现在民间都在大肆跳这种舞,但真的算不上什么美丽高雅。但一阵笑声响起:“不错,皇后的月光舞才堪称一绝。高雅柔美,变化多端,臣当初有幸见识到娘娘的舞,真是三生有幸啊。”众人望过去,我也发现了,是个年轻男子,名叫王越文,是大将军王朝光的独生子,以前曾经随父出征,一起对抗过匈奴,与他相处还算融洽。想不到他居然也出现在这里。当看到他身边一位盛妆打扮的丽人不禁想起,他原来是驸马爷呢。

琳妃见还有人替我说话,不由得气红娇颜,恨恨地瞪了我一眼,飞快地回到座位上坐下。接下来就是李昭仪抚琴表演,她的琴艺我倒是没听出什么大概来,因为我的心都不在此,李昭仪的琴也还不错,单从众人的掌声就可以明白。但燕绍云还是照常赏赐她一些东西后又说我的琴艺比还要好些。当下气得李昭仪也与琳妃一样,红了娇颜。我心里暗叹,这下,这几名丽人可真要与我过不去了。

接下来另外两名丽人还想表演什么书画和茶艺,但被燕绍云挡了下来,说以后有的是时候不急一时,这两名丽人也气得差点滚出了泪珠儿。唉,我真为这几个丽人感动悲哀。也为燕绍云的无情而自怜,今天他喜欢我,就对我百依百顺,那么以后他不再喜欢我了,也会像这几名丽人一样当众给她们难堪吗?

接下来就是看戏听曲儿,和烟花啊舞狮什么的,节目倒还精彩。我看的津津有味,也吃了好多龙虾和酸梅。燕绍云见我兴致来了,也非常高兴的样子,忙亲手替我剥着龙虾和其他海鲜。我也不客气地接下吃了起来,但我这一举动可是吓煞了大家。一向都要人侍候高高在上的燕绍云居然会为我服务。而我居然还心安理得地吃?这太不可思议了吧。但我却没注意到这些,等我终于注意到这些时,宴席已经散了。

大年初一时,又与宫中嫔妃一起度过波澜不惊争风吃醋的一天。初二时又与燕绍云一起在宫中摆宴,与朝中大臣一起用膳。然后下午过后,就等着朝中大臣命妇带领着子女进宫来拜见我。我端坐在飞凤宫的大厅凤坐上,对排着队向我行礼问安的众命妇们一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不时说些:“平身,请起,新年愉快”等话,差点脸都笑僵了。初三以后才是各忙各的,众嫔妃可以让家里人进宫探望。而我,什么亲人都没有,只好把闲余时间放在了玉妃身上。

漂漂亮亮地打扮了下,艳光四射地坐着凤辇车,带着飞凤宫众奴仆,浩浩荡荡地出发,去会情敌皆仇人去也。

当凤替车来到一处宫殿前,忽然听到里面好像有骂人的声音。示意车子停下,问张嬷嬷:“前面是何人居住的宫殿,怎么听到有骂人之声?”张嬷嬷忙说:“是依妃的宫室!可能一直都被禁足,所以心生不满,就说些胡话来。”我挑高一道眉,笑道:“看来是对本宫心生怨恨了。走吧,去看看再说!”

张嬷嬷忙阻止道:“那个依妃特别嚣张,娘娘还是别去了,不然她骂得更凶。”我笑道:“她真要敢骂那还正好呢。”这样,我就可以找个理由治她的罪了不是吗?反正我手里可有统领后宫的凤印,燕绍云也给了我充足的权力,说对哪个嫔妃不满意,或哪个嫔妃冒犯了我,我都可以或杀或贬。看,我现在多风光!

不好好利用这个权力怎么对得起他小心翼翼的讨好呢?

因为被禁足了三个多月了,依妃宫里非常的冷清,到外都是没有打扫的积雪,走起路来特别困难。守卫在宫殿外的众侍卫见了我后忙向我行礼。我扶着张嬷嬷的手小心走进大厅。发现里面早已满地狼籍,一股扑鼻而来的臭味让我差点呕吐了起来,忙退出宫外。张嬷嬷忙说:“奴婢让人去把依妃请出来!”说着示意几名宫人进去把依妃带出来。

这时,头发散乱,衣服破败的依妃被人拉了出来。“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样对我。别以为皇上现在不宠信我了,你们就可以轻贱我。等依依玛那个贱人失宠后,皇上就会对我好了,到那时,我第一个不饶你们-----”被几名奴才拉出来的依妃边挣扎着边骂着,来到我面前后,忽然一愣,一个箭步冲上来:“你这个贱人,还敢来见我,我要吃你的血,剥你的皮------”当她冲到我面前时,身边的安格娜一个飞踢把她踢出老远。

到底是不会功夫的女人,再加上这些天的禁足,早已把身体给搞跨了,又被安格娜这么一击,立即倒地不起,半天都不爬不起来。在地上挣扎了好半天才困难地抬起来,嘴角已流出了丝丝血,指着我怨毒地叫道:“你,你居然敢谋杀我。你这个贱人,我咒你不得好死,生孩子没屁眼------”我坐在宫人抬出的椅子上,怒喝道:“到了这种时候还敢嘴硬,小连子,给本宫掌嘴!”

小连子应了声,上前左右开弓,狠狠地掌了她十多个耳刮子,直打得她双脸红肿,嘴角流血。我这才叫停,然后冷冷地说:“现在还嘴硬不?”

她恶狠狠地瞪着我,怨毒地叫道:“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没回宫以前,皇上都把我当成替身。想不到你回宫后,他就理也不理我,更把我禁足,都是你这个贱人惹的祸。你怎么不早点死,早知如此,我就叫那该死的王昌月一掌打死你算了。”

我忽地站起来,厉声问道:“你说什么?王昌月你是派来对付本宫的.”

她忽然不怀好意地笑了,“那当然了,你还一直以为是玉妃干的好事呢,呵呵,他们对我就是忠心。可是你可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他们十六个人我都得-----而他们全都神魂颠倒地为我做事,足我证明我的魅力。你哪是我的对手,哼,只可惜,那个南宫远居然敢跳出来坏我的好事-------”我气得浑身发颤,叫道:“你这恶毒贱人,原来是你搞的鬼。说,南宫远现在是死是活?”

她怔怔地看着我,忽然冷笑起来:“哟,担心自己的情人啊?只是这种事被皇上发现了,我倒要看看他还会这样宠你不成!”我沉下脸,怒道:“你说还是不说?说出来,本宫还可以饶你一命!不然的话------”

依妃大笑,忽然大叫道:“来人啊,皇后偷人啊,皇后偷人啊,奸夫就是------呃-----”她恨恨地瞪着踩在她身上的我,我心里气得要命,脚下使劲,她脸涨红了,想挣扎,但又力不从心,我冷冷地说:“你到底说不是不说!”她冷笑:“说,我说,你先放开我------”我忙把脚移开,她气喘吁吁地说:“我说,他已经,已经死无全尸了,哈哈哈------”我心里一痛,恨恨地转过身,朝众人说:“依妃得了失心疯,已留她不得,你们送她上路吧!”

小连子连上前,我背过身后,冷冷地对众人说:“依妃是怎么死的?”

众人一愣,忙跪下说:“依妃犯了失心疯。已自尽自亡了。”我满意地点头,又厉声说:“本宫不想要她的命的,没想到她不但派人来害本宫,还咒本宫未出世的小皇子,本宫这才处置她。也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众人又齐声说:“娘娘说的是!”

看着已僵卧在雪地上的依妃,我心里复杂的要命,这个女人与我并没有深仇大恨,但却为了争宠却死在我手里,心里有些难过和悲伤,我这还是第一是直接杀人呢,感觉好恐怕。

本想去见玉妃的,忽然没了心情,我又返回飞凤宫。看到燕绍云正坐在大厅里等我,我心里一颤,老实地把刚才的事说给了他听,只是隐了南宫远那段。他沉默了会,看着我,目光中有怜惜,叹息说:“依依,都怪朕不好,没有保护好你。让那贱人欺到你头上,还差点害了你。”我低下头去,轻声说:“臣妾长这么大,连一只蚂蚁都没踩死过,想不到今天却杀了一个人,心里有些不安!”

“没事,别往心里想。这贱人真该杀,居然敢这样残害你。如果是朕在场的话,朕定会凌迟处死她!哼!”

看他没有怪罪的我意思,我这才稍稍放宽心。又说:“本来是想去探望玉妃的,想从她口中套出其他罪证的,但是现在却没心情了。”

他说:“那就改天去吧,反正她已被禁足,量她也翻不了山。”然后又说:“你是皇后,只有她们来见你的份,哪有你去见她们的。以后要见谁,对侍卫说一声,叫他们把她带来就是了。”我心中暗喜,忙说些感恩的话来。然后又与他们一起用了午膳。小睡了一会儿后,燕绍云已去了御书房去处理国事去了。我就命人去把玉妃带来!

又重新打扮了翻,我就是要她自形渐愧。不一会儿,玉妃被带进来了,穿着往常的衣服,脸色蜡黄,瘦了不少,没有化妆的脸看上却又苍白又枯黄。原本灵动的双眼现在也变得呆滞起来,看着我的高坐在凤坐上,不由得眼露嫉妒和迷离的神色来。看来,冷暴力对于女人来说还真是很好的杀人武器。

“大胆玉妃,见了娘娘还不快下跪行礼!”张嬷嬷在旁喝道。玉妃面无表情地跪了下来,我倒还有些诧异,她就这样屈服于我?“玉妃,你可知罪?”不想再多说,我回到正题!

玉妃抬起头来,凄惨地笑了,“娘娘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懂!”我怒拍着桌子叫道:“到了这种地步,你还嘴硬。你以为你以前的所作所为,皇上都不知道吗?”她忽然惊慌失措地看着我,道:“不可能,我做的如此隐密,皇上他不会发现的。”

我冷笑:“是啊,你做的的确很隐密。皇上一直都没发现。但是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的。以前付小仪这些人也是被你害死的?”

她冷笑:“我进宫近十年来,为了争宠,不知杀了多少人,付小仪?不知道,或许是被我杀的吧。但现在已记不起了。”我倒抽一口气,“你不知杀了多少人?你到底杀了多少人?”

她想了想,才道:“真的没计算过。不过,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吧。”我心下凉气直冒,怒问:“你为什么要杀那么多的人?他们与你有何深仇大恨!”

“只要碍着我的路,我都要杀。我本来是有未婚夫的,但是却被皇上带进了宫。他曾经说过要给我幸福的,我也以为他对我有意的。一进宫来就封我为婕妤,然后又是贵嫔,再就是妃。然后,我不知害了多少碍着我路的嫔妃,然后,终于消清了那些畔脚石,我就在想,如果不出意外,皇后之位非我莫属。没想到,你居然平空出现了,让我恨你恨之入骨。看到你坐在这个位子上,母仪天下,好不威风。高坐在后位上,受着众人的顶礼膜拜,那种风光是我一直就想得到的。所以我不甘心啊,凭什么你能做皇后,而我却不能。当我不知杀了第几个碍着我路子的女人,当我不知用了多少阴谋诡计才让皇上把心留在我身上,没想到,却因你的出现,而让我的梦想付之一溃,我不甘心啊。你呢,什么都不必做,只需耍些嘴皮子,就可以威摄后宫。我自认没有你厉害的手腕,但我有的是杀人的手段。等我终于把你斗倒了后,又被加封为贤妃。原以为封位之日指日可待,没想到,你居然像九命怪猫一样,不但牢战占据着皇上的心,还最后反击了我一把。你真是好样的。从那时起,我就看开了,看来该我的不要也会从天上掉下来。不该我的,就算强求也没用。”

她忽尔大笑,又忽尔悲愤,最后,指着我说:“可惜,老天爷还是站在了我这边。我的孩子没了,想不到贞妃倒是替我送上门来了。只是用了些手段就让我平白得了个孩子,而且皇上也挺喜欢的,那时我的野心又冒了出来。如果母凭子贵,争取后位也并无不可。只是后来,皇上又纳了依妃那个贱人进宫。而且还非常的受宠,我的地位又岌岌可危了,本想动手除掉她的,没想到,呵呵,她倒先与你斗起来了。也好,我就乐得坐观斗虎。”

我看着她疯狂的脸,心里叹息不已,权力害人啊。“那么,我在皇陵里被管事们刁难是依妃做的?”

“不错!”她回答!

“那我在回宫的路上被杀手追杀也是她做的?”

“对!”她忽然笑了:“那个贱人真以为她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吗?哼,只是我原以为你再也逃不脱她的手掌心,没想到居然功亏一溃,想起来就好笑!”我慢慢闭上眼,把脑中的恶寒挥去。真想不到为了权力为了争宠居然这些手段都使得出来。

“自从我回宫后,你难道一点动作都没有?”

她冷笑:“你我早就是死对头了。我也知道你回宫就是会了报仇的。如果不先下手为强,那就是我糟秧了。”我得意接下话:“只可惜,你还是没能掰倒我!”原以为她会大怒,但没想到她脸色平静,看不出表情来:“你出宫这些年来,后位都一直空中,文武百官请皇上立后,他都没有立后。那时我就明白,这一辈子,就算没有你,我也不可能再做皇后了。”我嘲讽,“终于看清事实了。”

我又说:“我回宫来你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但又不想坐以待毙,所以干脆叫王昌月把我和皇上一起杀了,皇上膝下只有应维一个聪明的儿子,到那时,燕绍云的位子非应维不可,而你身为应维母亲,也就当仁不让地成为皇太后了,还是一样的威风八面,对吧?”

她冷笑,点点头,“你说的完成正确!”

我又说:“后来,你的计谋失败,就再也没了对策了,就开始等死了?对不对?”

“不会的,皇上对我愧疚和感激,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降我的罪的。”她说的自信。

我冷笑:“可是现在呢,他还对你愧疚和感激吗?”

她怨毒地瞪着我:“就知道是你在暗中搞鬼,只是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淡笑,“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个道理还不明白么。张嬷嬷,你来替她解释一下!”

张嬷嬷闪身出来,道:“奴婢只是在宫外找了些江湖人士,然后在皇上去民间路上故意说些话而已。至于什么话,娘娘这么聪明,当然猜得着了。”她震惊地看着我,喃喃道:“厉害,高明,真是高明啊。只是皇上为什么还不治我的死罪呢?”

我冷笑:“那你还得感谢皇上死要面子的个性了。不然,哪还有你在这儿说话的份。”

她也笑了:“我还巴不得死了算了,这样也可以一了百了!”

我冷笑连连,漫条斯理地说:“杀你?那还真是便宜了你。”她惊恐地看着我:“杀人只不过头点地,皇后,你还要怎样?”我冷冷地说:“如果就这样放过你,那其他被你害死的嫔妃怎么办?”她悲怨地笑了,“身在宫中,如果你不杀人,就是你被杀,你不也是这样走过来的吗?”我冷哼:“本宫可不像你,为了一已之私,杀害了那么多人。就算本宫饶你,老天也不容你!”

她忽然凄惨笑了,“你虽然没杀过人,但你的作风又好到哪里去了。那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我一怔,看着她凄凉的面孔,不由自主的心里居然软了一下。甩甩头,冷冷地说:“处置你,我恨不得抽你的筋剥你的皮。但是,现在本宫又不想那么做了。”她抬起来来看着我,我笑了,阴冷而无情,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知道当年我在冷心殿是怎么过的吗?从今以后,本宫也让你尝尝这个味道。”

她惊惧地看着我,慌乱地摇头:“不要,不要这样,请你大发慈悲就干脆赐我一死吧。不为别的,就算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积德吧。”

我的心抽了下,不由自主地抚向隆起的肚子,然后又笑了:“就是为了替小皇子积德,所以本宫才不要你的性命。你应该感激他才是。”她无力地跪坐在地上,目光呆滞。我冷冷地大声说:“李氏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又勾结江湖人士妄想逼宫,实在有失天和。现在本宫以皇后的身份下令,废去李氏的一切封号,逐出永清宫,贬入冷月宫。永远禁足!”

她绝望悲愤地瞪着我,叫道:“拉耳氏,你怎么这么狠心,杀人只不过头点地,你要杀就杀,就干脆一点不好。非要这么折磨我?”

我啐了一口安格娜端上来的红枣参汤,笑了,斜睨着她,道:“你也知道冷宫的滋味不好受啊?本宫还以为你不知道呢!不过你放心,去了那里后,你不会寂寞的。本宫会偶尔去探望你一下。要么,本宫会提醒一下那里的老嬷嬷,要她们好好关照你。这总可以了吧。”

她恐惧地缩缩身子,然后怨毒地瞪着我,不甘心地说:“想不到你居然这么恶毒,这样折磨我。你也别得意的太早,总有一天,你也会被打入冷宫的。我等着那一天,到时候定要看你的笑话。呵呵------”说完面目狰狞地看着我。

我冷道:“我再恶毒也恶毒不过你!不过,如果真要看本宫的笑话,介意你就好好等到那一天吧。不过,你可得好好活着才是。”

我示意宫人把她带出去,然后站了起来,活动下筋骨。玉妃,终于把她掰倒了。心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但又有点落空空的。这样一个为了权力而不择手段废尽心机最终却没落得被打入冷宫的下场的女人,对她的恨却悄悄消失了。她也不过是被权利薰心下的可怜虫罢了,现在后宫这颗毒瘤终于被清除了,我也可以好好睡下安稳觉了。

第十三章 生产风波

玉妃阴狠毒辣,残害宫中嫔妃十数人,还折磨死宫人十多名,又三番五次陷害皇后。还杀害贞妃,然后占其子,所有的罪名加起来居然有三十多条,还真是磬竹难书。宫里下下都知道,但因为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睁,所以大多敢怒不敢言。而现在终于被我这个皇后给打入了冷宫,虽然没有处死她,但她再也嚣张不起来了,也算是为后宫清除了这个刽子手了。后宫上下包括众嫔妃,下至宫女奴才莫不举手称快。燕绍云对我的处罚没什么表示,只是恨恨地说太轻了,但我解释说:“虽然是有些轻,但大过年的,而且臣妾肚里的小皇子也要出世了,就当给他积点德吧。”

他目光一闪,看向我的肚子,已有七个月的身孕了,眼光一软,怜惜地拥着我,说:“也好,只是便宜这个贱人了。”我低下眼敛,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明明他都知道她的真面目,确为了那可笑的理由而这么纵容着她。如果不是他“听”到了事情的真相,恐怕还不知会害死多少人才肯处置她。这人,真的好凉溥。后宫女人的性命和安全他当真不放在心上?那些为他生孩子难产的女人也没得到他多大的关注和愧疚。这就是身为皇帝的无情和后宫女人的悲哀。

既然大家都知道会有这种必然的结果,那些大臣们为什么还是尽量把自己的女儿给送进宫自生自灭呢?还不就是为了名力吗?名力害人,名力害人啊!

“依依?在想些什么?”搂着我身子的双手莫名紧了下。

我抬头看着他,淡淡地笑了,眼光看向别处,“没什么!”

他伸手把我的下巴转向他,迎上他恼怒又无耐的眼光。“唉,又来了。每次朕抱着你的时候,你都这个样子。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朕,难道你还不肯原谅朕吗?”

我心里一颤,他干嘛说得如此温柔。“皇上,臣妾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下!”我忙挣开他的怀抱,急步回到卧室。

身子被临空抱起,我惊呼一声,双手不由自主地抱紧他的脖子,“皇上,臣妾可以自已-----”他的手掌打了我的屁股一下,隐着怒气道:“又没人追你,跑那么急做什么?万一闪到胎儿,那可怎么办?”

我苦笑,一切都是为了胎儿啊。

他把我放到床上,然后脱下靴子,也跟着上了床。我大为惊讶,大白天的,他上来干嘛,该不会是------他又气又恼又怜地瞪着我:“朕虽然很想要你,但还没饥不择食到那种地步。不会对孕妇下手的。”我脸一红,啐了他一口,忙转向里边,不再理他。但是他哪容我这样漠视他,身子又被他掰过来,他轻叹口气说:“依依,这么多天了,难道朕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朕。难道你对朕一点感情都没了吗?”

我慌乱地摇头,哽咽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现在心里也好矛盾,对他虽然没了恨意,但他的无情和凉溥却让我止步不前。不敢再对他动心,真的不敢啊。他是皇帝,不是我能爱的。以前不懂事,就像飞鹅扑火一样毫无保留地看上他。但却被他伤的遍体遴伤,虽然现在知道一切都是他人搞的鬼,但如果他不偏听偏信,如果他能稍微派人查一下就会把事情弄得再清楚不过了。但他却没有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甚至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准备对付我。这样的男人,我不敢爱,也不想再爱了。

他抓着我的手,“看着我,你看着我!”他脸一沉,捧着我脸迎向他的目光,沉声说:“依依,不要再逃避了,朕要知道你现在到底还爱不爱朕?你说啊,让朕知道朕到底哪里做错了,朕好改啊。”

他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我愤愤地别开头,“皇上没有做错,错的是我。”当初不应该爱上他。

“胡说!你以前不是说爱朕吗?怎么现在就不肯说了。是不是南宫远,是不是?”他差点儿抓狂,抓着我的手使尽地摇晃。我冷冷地甩他的手,冷声道:“不关他的事,而且他已经死了。”奇怪,南宫远为了我而已。为什么这些天都没想到他呢,哦,我真是无情无义的女人。光为了报仇,却把他给忘了,真是不应该啊。

“啪”正当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时,一个巴掌扫向了我。我抚着被打的脸,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他居然打我,他又打我,他凭什么打我?

“你,你果然还忘不了他,你真是可恶!”他呆呆地看着打人的手,眼里有着愧疚和心疼。最后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

心里一股怒气忽然爆发出来,这些年的委屈和屈侮一股恼儿地迸发出来,眼泪也受控制地流了出来,我朝他哭喊道:“你居然打我,你凭什么打我,你又有什么资格打我。是你对不起我在先,是你负我在先,你三宫六院,那么多嫔妃还不满足,非要我爱上你。凭什么,凭什么我要爱上你。”

他脸色铁青,咬牙道:“果然,你的心不在我身上了。说!你是不是还想着南宫远?”

我心里一震,爱南宫?对,我还爱着他呢,我喃喃地说“不错,我爱南宫远,我就是爱他,又怎样,因为他也爱我,他能为我而死。这样的男人我不爱他,还能爱谁呢?而你呢,你对我做了什么?当我死心踏地爱上你的时候,当我正准备着给你一个惊喜,说我怀孕了的时候,你呢,你正和玉妃一起算计我。”我声泪俱下控拆。

“你,原来,那时你就----”他呆住了,目光悔恨,痛苦----伸出手来,被我打掉。他恨恨地跺着脚,转向一旁的桌子,“哗啦”一声,桌子被打翻了,桌上的杯子盘子也掉了一地,也碎了一地。就像我的心一样,碎的不能再碎了。

“依依,朕,我----”他语无论次!

我朝他怒吼:“你出去,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你不要说像受了奸蒙骗,还是误会了我,我不会相信!”

他脸色变幻不定,最后转为恼羞成怒的怒吼:“你,你真是可恶!”然后风一样地奔了出去。

冷战,又是冷战!

自从那天皇帝怒气冲冲地离开飞凤宫后,一直到现在都没再踏进飞凤宫,也没再过问过我。但宫里的太医和产婆也全都准备齐了,就等着生产了。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却有些不甘。不知怎么回事,心里难受的紧,以前爱吃的海鲜都吃不下了,不是胃口不好就是想吐。已经快九个月的身孕理就吃得更多才是,为什么我还吃不下呢?

虽然他没有处罚我,但也不准我檀自离开飞凤宫半步。或许宫里又遥传我这个皇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又惹怒皇上,这下,等生完孩子后,可能再也翻不了身吧。

虽然不能出飞凤宫半步,但并不阻止其他嫔妃来看我。以琳妃为首的四位丽人三五不时地结伴而来,明着向我请安,实在向我炫耀。琳妃说皇上昨晚在她里过夜,还赏赐了她好多名贵首饰。李昭仪又说皇帝听她抚琴直到半夜三更。荷淑仪又说她画的画让皇上爱不释手呢,也赏了她好多东西。嫣贵嫔也说皇帝今天下午还和她一起用膳呢。我看着她们得意洋洋地嘴脸,没心情去计较这些。因为,此时肚子的小不点儿好像踢了我一下,然后,感觉到下身流下一股热乎乎的液体。该不会是产婆所说的破水了吧,那岂不就是要生了?

“唉,皇上也真是的,说臣妾跳的舞美丽又高雅,昨晚要人家跳了好久。脚都肿了,不过幸好皇上又赏赐了一双金舞鞋给我,不然,今是肯定下不了床,就不能向娘娘问安了。”琳嫔得意地露出她脚上穿的金色绣有细小珍珠的鞋子。我捂着肚子,皱起眉,开始宫缩了,好痛!

琳嫔看了我的表怀,不由得意一笑,又假笑说:“唉呀!娘娘不要难过嘛,皇上就是这样的好色啦,谁叫他是皇上呢。如果皇上每宠幸一次我们,娘娘都要难过一次的话,那可有您的难受了。是不是啊,昭仪妹妹?”身后的张嬷嬷和安格娜气呼呼瞪着她们,正想斥责她们一番,被我用手阻止了。

“是啊,皇上也真是的,这些天一直要人家扶琴给他听,害得人家手都弹疼了。”李昭仪皱着眉吹着她的纤纤十指,但眼光却不停地瞟向我。又收缩了一下,又一阵撕心的疼痛传来,让我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她又得意地笑了起来,“娘娘不要难过嘛,臣妾也没办法啦。是皇上他要臣妾弹给他听的,真的不关臣妾的事啦。”

肚子又稍微好过一点,我这才缓缓舒解皱头。冷冷地说:“想在本宫这里炫耀还早着呢。如果不是本宫刻意让贤,哪有你们得意的份。”

几人脸色忽地一变,琳妃尖声道:“娘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让贤,你?哼,真是天大的笑话,自己不得皇上的欢心,还在这里故作清高,也不瞧瞧自己是什德性。”

我气急攻心,忽地站起来,指着她颤声道:“你,你居然这样侮辱本宫-----”

琳妃后吓得退了一步,忽然一旁的嫣贵嫔又上前哼道:“怎样,被我们说中了吧。说到底,你还不是仗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作威作福。等孩子生下来后,看皇上还对你客气不?”

我气得说不出话,指着她,脸色铁青,想出说话却又说不出,忽然,我捂着肚子,痛苦地弯了下腰,“啊,我的肚子------”张嬷嬷忙上前紧张地扶着我,问道:“娘娘怎么啦?”

荷淑仪冷笑:“啊哟,不好啦,都把肚子气疼了。好可怜!”

我脸色惨白,脸上豆大的汗水流了下来,虚弱地说:“肚子好痛,啊-----好痛-----”说完我朝张嬷嬷倒去。安格娜吓得尖叫一声:“娘娘要生了,这如何是好,太医不是说还有半个月才生吗?”

张嬷嬷恶狠狠地瞪着琳妃等人,怒道:“还不是给她们气的------快去叫太医啊,还有,去通知皇上,对了,还有娘娘被琳妃娘娘等人气得早产这件事,也一并告诉给皇上!”

来不及看琳妃等人的表情,我已被扶进专门设立的产房去了。

这一次的生产条件比上一次好上千倍不止,太医十多名,产婆三名,还有侍女十多名也在一旁候着,但是,我却只感觉到痛。肚子阵阵收缩,一会儿痛得撕心裂肺,一会儿又慢慢缓解了下,然后又凶猛地疼着。不一会儿,燕绍云进来了,脸色焦急,直握着我的手问:“依依,要生了?不是还有半个月吗?你一定要坚持住啊,朕在这里陪着你。”我痛苦的不想说话。一旁的张嬷嬷忙气极地说:“皇上,您有所不知,娘娘之所以早产,还是被琳妃等人气的。”皇帝忽地转过身瞪着她,“真有此事?”

张嬷嬷忙点头,“奴婢怎敢说慌欺骗皇上。安格娜和众多宫人都听到了。”

“好啊,这几个贱人!”皇上怒道:“来人,去把这几个贱人给朕拉到飞凤宫外,让她们跪砖头。”张嬷嬷笑逐颜开忙喜孜孜地跑了出去。我忙使尽力气阻止说:“皇上,跪砖头很痛苦的,琳妃她们那么娇弱,怎能受得起这样的惩罚?”皇帝握着我的手说:“你都被她们欺负成这样了,还替她们说话。安心生你的孩子吧。其他事,朕来处理。”

我心里得意笑着,谁叫她们要来惹我。这下活该她们受些罪。“太医,快来看看,皇后怎么还不生出来,啊?到底怎么回事?”皇帝焦急地声音响起。这时一个产婆说:“皇上莫急,娘娘的产道都未开,还不到时候!”

“什么?那还要等多久。依依都痛起这样了。”

“皇上请放心,生孩子都这样啦。有些还要痛三天三夜呢。”我痛得使劲地揪着被子,只听到“咚”的一声,和众人的惊呼:“皇上,您怎么了?”哦,敢情皇帝居然被吓倒了?

我睁开眼,看着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扶起来的他,他脸色苍白,抓着那名产婆问:“三天三夜?那岂不痛死?不行,你们都得想办法,一定要依依尽快生出来。知不知道?”

真是蛮不讲的理的父亲。众人互相看了眼,但却不敢说出来,只好把他劝也去,说产房不洁净,身为父亲是不能进来的。他不肯,执意要留下来,但经不住众人的劝说,这才出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好像快用尽了似的。我虚弱地喘着气,天啊,不是说生二胎很容易吗?怎么一点也不轻松啊。产婆还在指挥我用力,我有气无力地说:“没力气了?”

要么她们帮我把肚子给往下按好了。哪知产婆把眼一瞪,没力气,那可不行,先起来吃些东西再生。哦天啊,生个孩子真是痛苦啊。简直就是日月无光,天地变色了。

强行吃了些东西后,力气有些了,使劲地生,但还是没用,听产婆说产道才开了两指,天啊,还要我努力,我欲哭无泪,脸上身上全是汗水,侍女们忙替我拭着汗,产婆真不是人,还使劲地叫我用力,用力------然后不知在我下身途了什么东西,感觉一阵冰凉,疼痛减清了些,我又狠狠地使劲,但还是没用,那死小子还呆在肚子里头纹丝不动。直累得众人满头大汗。这时皇帝又进来了,脸色苍白的吓人,握着我的手惊叫道:“都一天一夜了,怎么还没生啊,到底要时候生啊?”

什么,才一天一夜了?我还以为有好些天呢。太医也上前检查说:“一切都很正常,只是小皇子不肯出来。”燕绍云急得团团转,大声说:“这死小子,如果出来了,朕一定好好打他的屁股。”然后不顾众人的笑声,又问产婆:“你这个产婆是怎么当的,依依都生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没有生出来?”

产婆委屈地说:“不是老身不肯让他出来,而是产道还未完全打开,孩子出不来啊。”

“产道?那你就把产道打开啊。”燕绍云不瑕思索地叫道。产婆急道:“那可是说打开就找开的,那可要人命的。”

燕绍云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总要想办法才是啊。”

产婆吓了一大跳,只好说很快了,很快了。皇帝这才缓了脸色,这时从外面跑来一个宫女,朝皇帝说:“皇上,琳妃等人跪了一天一夜了,都晕倒过好几次了。请皇上发发慈悲,饶了她们吧。”什么?她们还在跪?燕绍云冷哼一声说:“要朕发慈悲?朕的依依还在痛苦地生孩子,早知如此,她们就不应该逞口舌之快。让她们跪,直到皇后生下孩子为止。”

“可是,可是她们都晕倒过好多次了。”小宫女小声说。

“拿水去泼醒!朕就让她们知道,依依痛苦,她们也跟着痛苦。”

天啊,她们跪了一天一夜,我是不是做的有点过份?我只是想借着生孩子的当让她受点惩罚,这样是不是太点过份了?

本想替她们求情,但我现在自生都难保,哪还顾得上他人。只好又投进了生子大战中。

终于,终于熬干了我最后的,吃奶的力气后,下身一阵又一阵撕心的疼痛过后,小家伙终于降生了。耳边不停地传来众人的惊叫声和松气声,我本想再看一眼孩子的,但实在力不从心,沉沉进了梦乡中。

终于睡够了后,我才醒来,守在床边的安格娜和其他侍女叫了起来,“公主,您终于醒了,谢天谢地!”说着忙上前侍候我。然后又是一阵兵慌马乱,等终于清静下来后,我才发现又换了一个房间,看来这就是专门坐月子的月子房吧。燕绍云已在我身边了坐下了,直捏着我手不停地说着话,不外乎是对不起啊,辛苦了之类的话。实在没力气再计较以前的事,听说我睡了一天多呢,怪不得,肚子饿得好惨,安格娘忙张罗着给我端来乌骨鸡汤,说:“娘娘,就知道你醒了会肚子饿,所以这些鸡汤一直都炖着,热着呢,快剩热吃吧。”鸡汤油腻腻的,但肚子实在饿了,还是一股脑儿地喝了下去,整整一大碗汤被我喝个精光。

吃得太快了,差点被呛得喘不过气来,燕绍云忙接过空碗,怜惜又好笑地说:“慢慢吃,又没有抢你的。”他的接触让我心里一惊,忙闪开他的手,看到他僵硬在半空的手,不由得心慌气乱,忙找了个话题说:“孩子呢?我想看看!”我只想见见小家伙。其他的事,不敢再去想了。

奶娘立刻抱来小不点儿,我伸手抱起他,他睡着了,小嘴儿微张,小小的脸蛋儿,皱皱巴巴的,活像个小老头似的,还没有无双漂亮呢。“他长得好丑!”我笑道。充满爱怜的目光看着他。这个让我痛得死去活来的小家伙终于出来了,虽然丑了点,但自己的心头肉,还是一样的爱。

一旁的奶娘笑道:“刚生的孩子都是一样啦,等过几天就会长好了。不过,小皇子可是奴婢见过的最漂亮的孩子了。”我看着这个奶娘,白白净净的皮肤,长得倒是还算可以。咦,不是选了好几个奶娘吗,怎么只有她一个?我记得这个奶娘是最为年轻的了,姓刘,自己的孩子有三个月大,被选进宫来候着。然后等小皇子出世后,轮流让他吃奶,如果他吃哪个奶娘的奶多,那么这个奶娘就合格了,就留下喂小皇子。看来这个刘氏应该就是中选的一个吧。

“就你一个奶娘吗?你的奶够吃吗?”我看着胸前的伟大,心里确实有些不舒服,同样是女人,她的就像山东大馒头一样。而我的呢,是然有看头,但跟她比起来就有些不够看了。

“回娘娘的话,有的。承蒙小皇子的错爱,奴婢和另外的张氏也被选中了。张氏现在已经休息去了。”

一旁的燕绍云高兴地说:“依依,咱们的儿子还怕没奶吃吗?这些你就别操心了,安心的休养身子,等身体复原了,再抱孩子也不迟。来,把三皇子抱走!”抱了一会儿确实有些累了,把孩子递给奶娘后,我又被扶着躺下,

等众人都退下后,屋内只剩下我和燕绍云。我轻轻地瞟了下他,他脸色憔翠,双颊都瘦了一圈。但精神尚好,只是现在看我的双眼充满了复杂的神情。我忙闭上眼,装作很累的样子。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轻声问:“依依,你睡了一天多还没睡够吗?”我睁开眼,他要干什么?

他把脸凑近我,气息吐在我脸上,说:“依依,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他不提还好,一提倒勾起了我的伤心事,忙别开头,努力把眼里的酸意逼回去。他叹了一口气,又说:“对不起,依依,朕当时太生气了,所以才------你就原谅朕这一次吧。以后保证不会了。”

“------”不想理他!

“依依,不管你心里还有没有想着南宫远,朕都不会放开你了。你也要明白,你注定是朕的女人,这一辈子都是朕的女人。不管你的心还向着谁,但你的人朕要定了。”

“------”

“你都为朕生了一子一女了,难道还要想着别的男人吗?朕不准。那个南宫远有什么好的,难道朕的条件还比不上他吗?难道当母仪天下的皇后还比上将军夫人吗?”

哼,当皇后有什么好的,没有自由,又受着一肚子鸟气,还不如当将军夫人来得强。

“其实朕是爱你的。一直都是,虽然,当初被迫娶你时,心里恨过你,怨过你,但一见到你后,朕的心就开始论陷-----当初,发生了那样的事,朕确实受奸人所蒙敝,所以,才,才----但依依,请你要相信朕,朕与玉妃的谈话虽然是真的,但朕并没有说要,要处置你,真的,一点也不想。可是,后来发生的事,你太令我失望了。”他的声音充满沮丧和愤慨。下一刻,又痛苦地咬牙:“现在想来,是朕误会你了,其实,你是故意的对吧。你以为我要对付你,所以自己先下手为强。对不对?但你也太不信任朕了,朕会是那种人吗?更何况,你还怀了无双。你当初为什么不向朕说明你其实已经怀孕呢,那样,朕绝不会地动手打你,甚至还,让你至残----”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那些事。泪水无声地落下!

“朕知道你在宫里宫外都受了不少委屈。但是如果你不那么好强,朕不会让你受那么的苦了。而且你也要体谅朕,朕是皇帝,尊严和面子是不能丢的。有时你也太固则了,都害得朕差点下不了台。所以朕才会做出惹你生气的事来。”

我固则,那你呢?你就是好色自私是非不分自大狂妄的大沙猪。

“不过,事情都过去了,我们重新来过好吗?”他温柔地在我耳边弥喃。重新来过?泼出去的水能收得回来吗?

“依依,你为什么不说话?”他的声音多了些焦虚和不安。“难道你还不肯原谅朕?”

当然不会原谅你了,你以为你是谁啊,在伤了我那么多次后,我还会笑脸相迎吗?作梦!

“依依-----”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朕,朕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朕呢?”我心里讶异,他一向高高在上,居然还会说出这样低声下气的话来。只是,为什么要到现在才说出来,我的心已不在他身上了,他再怎么做也是枉然!

“依依,为什么不说话,你说话呀?”他摇头我的手,硬是把我向着里边的头给掰向了他。我不得不看着他沮丧又不安的脸,心里莫名地软了下来。我在心里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心软,他是个大恶棍,又是个大淫虫,而且还没心没肺,我怎么可能对他心软,他不值得!

“皇上,你是知道的,镜子,被打碎了,就永远不能再复圆了。”我疲惫地说,努力不去看沮丧的表情。

“----什么意思?”他的声音迷惑,最后,变为恐惶。

我叹口气:“臣妾的心,就像镜子一样,碎了,再也无法复合。”

“依依----”他的声音绝望而震惊!

“皇上,臣妾累了,想睡了,您还是请回吧!”看着他又要张嘴的表情,我忙开口说道。他眼神黯然,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闭了嘴。定定地望了我一眼,说:“那你好生休息,明天朕再来看你!”

我心里松了口气,忙闭上眼,一阵脚步声响起,然后是门关上的声音,我才真正的放下心来。睁开眼,看着头顶上的蚊帐,心里一片复杂。我该怎么办?

第十四章 反复无常

以后每天,燕绍云都要来看望我,没怎么说话,就只是静静地坐在床前看着我,双手细细地抚着我的手。偶尔会逗逗孩子,然后又和我一起用膳。刚开始我还不习惯他的沉默和那双深沉又充满侵略的双眼,但时间久了,慢慢被溶化在他的深遂的眼里。

坐月子的日子真是生不如死了,什么都不能做,不能洗澡,这我忍了,最不能忍的是不能洗头,整整半个月啊。我的天啊,害的我头痒死了不说,还臭的要命。让我怎样见人!

但燕绍云还是天天都来我这里,不时亲吻我的脸颊,然后紧紧抱着我。怪了,他没有闻到我头上的臭味吗?

“皇上驾到!”听到这个声音时,我的心不知为何居然跳动了下,紧张而害怕,我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害怕什么。

皇上口中的“平身”说完后,人已来到我的床前,满面春风,含笑看着我,“依依,你看朕替你带来了什么?”说着从一旁宫女手上拿出一块布来,递到我眼前。我抬眼望去,破碎不堪的镜子七拼八凑地放在一块木板上,这是什么?

我寻问的目光看向燕绍云,他眼含深意,看着我,语气沉重:“依依,你上次不是对朕说,镜子打碎了,就不能再用了吗?朕似过了,还可以把他粘起,贴好,你看,也能用啊。”

脑中轰中响了起来,我震惊地看着他,眼睛讯速集起酸意。他,居然

“皇上----”你这是何苦?我的泪水一股脑儿地掉下来,一发不可收拾。

他急了,忙上前一把抱着我,轻叫:“依依,哭什么?你又生朕的气了?不要生气好吗?朕知道错了。”他的脸迅速泛起红晕。大概是身为帝王的他从来没有低过头脑吧。

我还是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哭他居然这样对我,让我再也气不起来,心,又开始论陷,脑中闪过危险信号,明知这人不能再爱,不可再爱,可,心就是止不住啊。

“依依,你,你这是,唉,不要再哭了好吗?是朕的不对,你不要哭了好吗。是不是朕又惹你生气了?”他的语气又心疼能懊恼。抱着我不知所措。

我还是哭,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身子僵硬,已完全不知气措,小心冀冀地说:“依依,都怪朕,又惹你的生气,是朕不好,你不愿看这面镜子吗,那朕把它扔了。”说着他扬声:“来人啊,把这个东西扔了。”

我忙阻止:“皇上,你把他扔了,岂不又要打的更碎了。”他愣住:“什么意思?”

我伏在他怀里,低低地说:“皇上,都碎成那样了,你还忍心再打碎它吗?”我明说的是镜子,可暗指的却是自己的心。

没有理会他僵直的身子,我又说:“碎了可以再逢,虽然有了裂痕,但还可以再用。如果再打碎了,那就再也没了价值了。”

他的身子急剧颤抖,搂着的双臂收紧,头顶上响起他欣喜若狂的声音:“依依,真的吗?碎了后可以再用。包括你的心,碎了后,也可以重新火热吗?”

我捶他,恨道:“想的倒美!”

他的脸色一白。我复笑道:“热是热不起来,不过,至少不冰就是了。”他身为帝王,都可以做到这种地步,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心里既感动,又心酸,他是高高在上的燕绍云,何苦为了我而如此做。

说没有感动那是骗人的,可是,那也只能用感动来形容了。我的心暂时还不能容纳太多。

“依依!”他的又惊又喜,又紧紧抱着我,“你放心,朕一定让你热起来的。”

这算不算和好?从那以后,他又睡在我的床上,起居用膳,全都在一起。他不怕臭吗?

当我问他这个问题时,他愣住了,朝我头上嗅嗅,忽然脸色大变,声音颤抖:“天啊,还真是臭啊----朕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我又气又羞,朝他捶去,被他抓住双手,他呵呵直笑:“你放心,就算依依臭的像臭水,朕也不会嫌弃你的。”

我除了感动还能做什么呢?

生完孩子可以松口气,但坐月子可不是小事,众人无不精心侍候我。每天鸡鱼肉,各种补品山参之类的东西都让我吃了个遍。直把我养的白白胖胖的,本来就够白析的皮肤因为很没有晒太阳的关系,比以前还要白嫩。小腹上也积了一圈肉,唉,这就是纵口腹的后果。终于坐完月子后,我来到镜子前,看着镜中胖乎乎的身子,差点尖叫起来。这真的是我吗?好胖啊,原本古典的瓜子脸儿,因双颊下巴堆积的肉变成了圆脸。原本纤细适中的玉臂也变得好粗,胸部倒是又大了一分,但原本纤细的小蛮腰却成了水桶了,看不出腰围不打紧,还长了一个游泳圈,哦天,我还能见人吗?

捏着腰上那块肥肉,我苦恼极了,这下该怎么办?都成了大水桶一个了,我还能出去见人吗?拿出衣柜里所有的衣服,安格娜拿出的几十件衣服都还让我找不到合身的,不由得泄气。坐在橙子上生闷气。一旁的张嬷嬷安慰道:“娘娘,刚生完孩子都是这样啦,不要泄气啦。先穿好衣服吧,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再这样下去就迟了。”说着自作主攻地拿出一件大红色的衣服来,“娘娘,今天是三皇子满月的日子,您作为母亲可要穿得美丽些。这件如何?”

我瞟了眼花色,摇头:“太艳了,不好!”

张嬷嬷又拿出另外一件,粉红的,绣有牡丹和细细的金片。又摇头:“不好,不合身!”

张嬷嬷急了,又拿出其他衣服来,还是被我否决了,不由叹息:“这也不好,那也不好,那可怎么行?”我赌气地说:“那我就不去了,去向皇上说本宫身体适不去了!”

“谁说身体不适不去了?”燕绍云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张嬷嬷好像找到救星似的,忙向他行礼,把刚才的事说了下。燕绍云看了看满地的衣服,笑道:“怎么?是不是对这些衣服不满意啊?内各府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应桐的满月宴怎么可能穿得如此寒酸。不过,都到这种地步了,还是将就点穿吧。”我白了他一眼,不满地噘着嘴说:“这些衣服都不合身了,穿上不好看!”

他走近我,搂着我的腰低头亲了我一下。说:“怎么不好看,朕的依依穿什么都好看!”我别扭地离开他的怀抱,说:“人家的腰身都没了,还有好多的肥肉,好可怕!”

他笑笑,双手抱住我的腰,捏了捏了,说:“果真有肉!不过,这也没什么啊,胖点还要好看些。”说着捏了捏我的圆润的脸颊。我不满地抗议:“皇上,你的审美观是不是出问题了?”说着伸手捏了下他的眼皮。他抓过我的手,放在唇边轻咬了口,笑道:“朕的审美观没问题,而是朕更喜欢现在的你!”说着双眼温柔地看着我。

我胸口忽然跳了起来,忙低下头,真奇怪,不知什么时候起,只要迎上他温柔的目光,自己的心又开始不规则地跳起来。

虽然没有抬头,都可以感觉到头顶上那道目光一直定定地看着我,我莫名其妙地脸红了,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躁热起来。这时张嬷嬷干咳一声,打断了我的遐想,抬起头来看到燕绍云脸上闪过失落和恼怒,恶狠狠地瞪向张嬷嬷。张嬷嬷眼里闪过笑意,说:“皇上,时间不早了,娘娘还未换衣服呢。”然后又低下头去,双肩抖动着。

燕绍云这才不甘不愿地放开我,然后走到床前,选出一件淡蓝的衣服说:“这件就很适合你。就穿这件吧。”我有些抗拒,说:“可是我太肥了-----”他打断我的话说:“谁说你肥了,谁要你说肥,朕叫要他们好看。依依还是胖些好看。”

终于穿好衣服后,我这才与燕绍云一起走出飞凤宫。这次三皇子的出生让燕绍云很高兴了一把,再加上又是皇后嫡出,当然比其他皇子的地位高多了。所以这次的宴请还包括了朝中的文武大臣。席开了几百桌,更夸张的是连东欧国其他国家都送来了贺礼,祝贺燕绍云喜得贵子。这就证明我这个皇后有多得宠!燕绍云龙心大悦,不停地喝着酒。只是在宴席上居然没看到后宫众嫔妃出席,不由得奇怪了,悄声问身边的燕绍云:“皇上,怎么席位上没有后宫嫔妃呢,她们都到哪里去了?”

燕绍云皱眉:“那些只会争风吃醋炫耀自己的女人,朕没让她们来!”我心里暗自心惊,他怎么怎么可以这样呢,这样传扬出去,还以为我这个皇后肚量小容不下其他嫔妃呢。“皇上,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这样做啊,这样其他嫔妃们会有怨言的。”以后我可能就是后宫众女人的眼中钉了。他不以为然:“她们不会了,你就放心吧!”我正要问为什么,但那些朝中大臣已来到我们跟前敬酒来了,我只好咽下心中的疑问。

宴会散了后,燕绍云已喝得不醒人事了。只好皱着眉代燕绍云传下命令,“皇上已醉,众位大人们尽情地喝吧,本宫和皇上先走一步!”底下众人全都起身:“臣等恭送皇上,恭送娘娘!”

命人把燕绍云扶到承天宫休息,然后叫御朕房熬来解酒汤,侍候他喝下睡着了后,我这才回到飞凤宫。

第十五章 纷争

回到飞凤宫后,我迫不及待地问张嬷嬷:“今天宴席上怎么不见后宫嫔妃?”

张嬷嬷怔住了,道:“原来娘娘还不知道啊。”我心中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娘娘有所不知,那天琳妃等人把娘娘气得早产,所以皇上就下令让她们在飞凤宫外跪砖头。还说直到娘娘生下小皇子为止。可是娘娘难产,痛了整整三天四夜,才生下孩子。而她们也跪了三天四夜,好可怜,琳妃等人什么时候受过这些苦,直跪得哭爹喊娘,都晕过去好多次了,没有吃过东西,没有喝过一口水,哪里熬得过去,全都晕死在地上。直到娘娘生了后,皇上才放她们回去,但那时都咽咽一息了,听说回去没多久,琳妃就咽气了。李昭仪也重病不起,直到现在还躺在床上。荷淑仪听说受不了这等侮辱,已经撞死在飞凤宫门外。临死前还大骂皇上狠心,说做鬼也不饶皇上。皇上大怒之下,命人把她的尸体给剁了。嫣贵嫔在一旁吓晕过去了。后来醒了后就疯疯颠颠的。皇上心里厌恶她,已经把她打入冷宫去了。”

我听了心里一片冰冷,一种深深的罪恶感把我包围着,差点呼不过气来。“娘娘,您怎么啦?脸色这么差!”

我忙紧抓着张嬷嬷的手,慌乱地说:“她们,她们都死了吗?”张嬷嬷点头:“除了还躺在床上晕迷不醒的李昭仪,其他的都去了。”我惊叫起来,“怎么会这样,她们就这样去了。天啊?”感觉好像昨天都还好好的四个人,今天就阴阳两隔了。我心里充满了罪恶感,是我害了她们啊。其实那时候肚子已经开始在痛了,而我却以此为由故作气愤,让大家认为我是被她们气成早产的。我只是借着想小小吓唬她们一下。只是没想到会难产,还让她们也跟着受了那么多的罪。我真是刽子手。我与阴狠毒辣的玉妃有何区别?

我好像看见琳妃等人朝我走来,她们双膝全都是血,一脸怨毒地瞪着我,朝我吼道:“都是你,都是你这贱人,都是你把我们害成这样。我们咒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对,我们还咒你没有好下场,没有好下场,过不了多久就会步上我们的后尘,哈哈哈-----”

我惊恐地看着她们越走越尽的身影,慌乱地叫道:“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故意要害你们的,真的,我不是故意要害你们的------”

“娘娘,娘娘-----你怎么啦?”从人惊叫道,忙抓着我,我一下子醒过来,看着眼前的众人,忽然抓着张嬷嬷的手哭道:“是我害了她们啊,都是我啊。我对不起她们啊!”

张嬷嬷忙拍着我的背安慰我说:“娘娘,这事不怪你。要怪就怪她们几个嘴巴长,活该得此报应。再说了,她们以嫔妃的身份这样欺负你,还不是死罪一条。更何况还害您早产,更加罪不可恕。”

我摇头:“不是这样的,是我,都是我,其实我早就肚子痛,我,只是-----”

“娘娘,这事不怪您。真的,一切都是皇上下的命令,与您一点关系都没有,您不要再自责了。如果不是她们口出不逊,您也不会早产了。”说着她使劲地捏着我的手,我抬起泪眼望着她,她在向我挤眼色,我这才回过神来。点点头,说:“可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列,我心中难安啊。”

安格娜气愤地说:“公主,您就是心软,那样的女人您还跟她们愧做什么。如果是奴婢的话,奴婢也定不会饶她们。”

虽然众人都在劝说我,但我心中的不安还是到了极点。忙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张嬷嬷想了想说:“这么晚了,应该是子时了。”

我说:“那我们就去控望一下李昭仪吧。不然我心中难安啊。”张嬷嬷脸露难色,但以不住我的一再坚持,只好为我披上披风,叫来凤辇车,来到李昭仪住的廷福宫。

延福宫也还算大,但里面却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影都没有,真让我奇怪。“人都到哪儿去了,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按份例,身为昭仪手下应该有十二名内侍和十八名宫女侍候的。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张嬷嬷解释:“大概是看李昭仪没有出头之日,这些奴才都跑光了吧。”我心里大为恼火,“这些见高踩低的奴才还真是可恶!”这时,从里室出来一个宫女模样的婢女,看到我们忽然吓了一大跳,忙跪下请安。我让她起来,问:“李昭仪现在如何了。”宫女抬头,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仇恨。冷声道:“不是皇后娘娘把我家主子给害成这样的,怎么还在此假猩猩地问候!”

我心里一阵难受,没有计较她的无礼,又问:“李昭仪现在怎么样了?她还好吧!”说着来到里室走去,被小宫女拦住,她防备地看着我说:“昭仪娘现在都变成这个样子了,你怎么还不放过她?难道真想逼死她你才甘心!”

身后的安格娜冲上前给她一巴掌,口中喝道:“大胆,敢对我们皇后这么无礼!”我忙阻止安格娜,喝道:“不许无礼!”然后看着被打的小宫女,她眼里有着仇恨和怨恨,叹息一声:“你不要见怪,本宫只是来看看她而已。发生这样的事,我心里也很难受。”说着走进去了,看到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蜡黄憔悴得不成人样的女人,心里一阵酸楚,又疼又愧疚,落下泪来,“怎么才几天不见,就变成这副模样。皇上也真是太狠心了。”然后上前,看着李昭仪,只她嘴里不停地说着话,听不清楚,但一定是对皇上和我充满了怨恨。

“她昏迷了多久了?”我问身旁的小宫女。小宫女看着我,没了先前的敌意,回答说:“娘娘自从被抬回宫后,就一直昏迷着,偶尔醒来也是对皇上痛骂,然后又气极攻心晕过去了。直到现在!”

“那太医来过没有?”我皱眉。小宫女愤愤地叫道:“奴婢去了好多次,他们都推脱皇后娘娘刚生完孩子需要人首没空,娘娘直到现在还没有看过太医呢。”

我心里又是一阵钻心的痛苦。忙吩咐安格娜去叫太医来。安析娜犹豫了会,这才跑了出去。我走以床前,握着李昭仪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已是枯瘦的不成人形,前些天还白白嫩嫩的一个人,现在却变成这副模样了。都是我害的啊。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这时李昭仪好像有了感觉,慢慢地睁开眼,忽然看到我,原来没有焦距的眼睛,忽然睁大了,双眼圆瞪,怒叫道:“你在这里做什么?你该不会还想要我的命吧,我现已经变成这样了,你就放过我吧。我心后再也不敢了。”突然又一阵愤怒,双手一下子朝我抓来,我忙一闪,她重心不稳,跌倒在地上。然后厉叫一声,想爬起来,却力不从心,小宫女忙上前扶着她,对她说:“主子,皇后娘娘是来看望您的。”

她挥开她的手,朝我怒吼道:“她来看我,恐怕是不安好心吧,是想看我到底死了没有,对不对?”我没有说话,自责让我胸口痛得厉害,上前扶起她,但被她一把推开,“不需要你的假好心,你给我滚远点就行了。”然后还想说什么,忽然一阵干呕,从嘴里吐出一大堆鲜血来。我大惊,忙上前扶着她,她恶狠狠地推开我,虚弱地叫道:“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看吧,把我活活气死,你满意了吧。”说着又吐了几口鲜血,我忙拿出手帕替她拭着,哭道:“对不起,是我不好,害你成这样。你千万不要有事,不然我会愧疚一辈子的。”她一愣,忽然凄厉大笑:“你这样的人居然还会愧疚,哈哈,这里没有外人,你做给谁看啊。”说着,又吐了几口鲜血,然后脸色开始惨白,双眼开始唤散,我心里一紧,一股深深的恐惧占据了整个身心,懂乱地摇着她:“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啊,你这样去了,我心里难受啊。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她忽然睁大了眼,呵呵笑了起来:“那我就,就更要死了。我要让----你一辈子都-----都受着良心的----折----”说着又手垂下,脸歪在了一边。我心里又惊又痛,她就这样去了?

李昭仪的死让我好些天都提不起劲来,回到飞凤宫整天都死气沉沉的。燕绍云来了很多次,与我求欢都被我拒绝了,以自己身子还没完全恢复为由要他去别的嫔妃那里。

燕绍云刚开始不肯去,但经不住我接二连三的拒绝,又恼羞成怒地走了。整整三个月没踏进过飞凤宫了。张嬷嬷等人气极败坏,天天在我耳边说要我稍微低一下头,去向皇上道个歉就行了。燕绍云这么爱我,一定会原谅我的。但我还是不肯,因为我的关系宫中一连死了好多名妃子,我心里难安啊。叫御膳房天天端来素食,我只想为她们尽一点心力而已。希望来世她们能投好胎,不要恨我。

第十六章 大结局

天气渐渐转缓和了,夏天的脚步悄悄近了。也我也整整三个半月未见燕绍云了,听宫人说他大多时候都在承天宫里。不时召见其他嫔妃去侍寝,但听说大多数时候都会把人给轰出去。现在宫里都怨声载道,侍候皇的奴才也换了一批又一批,不是被燕绍云打就是被骂,或是被贬到其他地方做苦役,大家都直说皇上脾气越来越坏了,不好侍候。

他的事我实在不想过问,虽然心里有些生疼,但我还是坚决不去承天宫。这天,看天气尚好,我准备出宫去透透气。被张嬷嬷阻止了,我瞪她问她理由。张嬷嬷说:“娘娘,自大燕开朝以来,后宫嫔妃不得私自出宫。”我得意地笑道:“可惜我不是嫔妃,我是皇后,不在此犯围内!”说着我带上几个贴身侍女大摇大摆地走出宫殿。张嬷嬷想拦我,说:“这还得通知皇上才行啊。要有皇上的命令才能出宫的,不然,不然后果可麻烦了。”

我冷冷地说:“如果你想跟就跟上,不想跟就去通风报信吧,本宫不会怪你的。”说着大步离去。张嬷嬷没法,只好跟上来,一路上还不停地说万一皇上知道了,一定会怪罪我们的。万一燕绍云龙颜大怒,把我们全都贬了怎么办?

坐着龙辇车来到邀天门,被守卫拦下,守卫上前恭身问道:“皇后娘娘,您要出宫吗?”我淡淡地说:“不错,你们让开,本宫今天要出去一躺。”侍卫愣了一下,忙问:“这个,这个,有皇上口谕吗?”

“没有!”

侍卫这时正色说:“没有皇上口谕,请恕奴才不能让娘娘出宫!”我轻笑一声,说:“可是本宫硬要出宫呢?你要拿我怎么处置啊?”

侍卫一愣,呆呆地说:“那请容奴才去请示皇上!”我淡笑:“好啊,那你快去吧。”侍卫马上动身,但又转回来说:“可是皇上现在正在上朝,这时去打饶恐怕-----”这时我忽然冷冷地瞪着他:“废话那么多干嘛,到底要不要本宫出去?”侍卫哭丧着脸,然后才道:“娘娘恕罪,娘娘请!”

我心里得意直笑,然后大摇大摆地出了邀天门。

出了宫门后,安格娜兴奋地说:“公主,咱们来到大燕都有七年了,却还没真正逛过大街呢,这下可以好好玩一下了。”我好笑地说:“在燕门关还没有逛够吗?”安格娜嘟着嘴抗议地说:“那可不一样,这可是京城呢,燕门关有什么好逛的,三年了,逛都逛腻了。还是京城好些。”我点头称是,“不过,今天我们出来可不是逛街的。”

安格娜失望地叫道:“那是干什么?”我没说话,坐在凤辇车内指挥车夫朝南方驶去。

洪源寺,在大燕朝开朝之初被封为国寺,所以香火一直很旺。我们来到洪源寺后,正是上香许愿的高峰期,好多老人妇女都带着一家老小来上香还愿,还有不少少妇千金小姐在家丁的陪同下许愿的。

虽然我穿得尽可能与一般富家太太没什么两样,但千算万算不应该坐着只有皇后才能会的凤辇车一路上招摇过市。虽然大家都不认得我,但这天下独一无二的车子可是让我出尽了风头。一路上走着,都有老百姓跪下来口中高喊“参见皇后娘娘风驾”!我真的很惊愕,我真有那么出名吗,值得他们这样顶礼膜拜?老百姓们还算理智,没有挤在车前看动物一样看我。

到了洪源寺后,众人见了我后,全都直直地跪在地上向我行礼。我心中奇怪,我脸上又没有写着我是皇后的字样。而且一直都呆在深宫,这六年来也没出来过,他们怎么就认出了我?闷闷地叫大家起来后。努力保持脸上的微笑:“大家不必多礼,今天本宫私自出宫只为私事,还请诸位各做各的事吧!”说话的同时,也看到不远处急急地赶来的僧人,咦!奇怪,怎么不见了了空大师?

十几名僧人走近后,为首的一名僧人朝我双手合十,低眉道:“贫僧了缘参见皇后娘娘!不知皇后娘娘驾道,有失远迎,还请娘娘恕罪!”我淡笑:“大师何必多礼,本宫私自前来,打饶贵寺了,还请不要见怪才好。”

“娘娘哪里的话。娘娘请移驾后院,仇僧有话对娘娘讲!”

我这下更是惊奇了,他怎么知道我要来?“娘娘有所不知,贫僧师兄了空在三年前已圆寂了。在临终前曾交待过贫僧说有一物交给娘娘。想不到娘娘还真来了,贫僧的任务也完成了。”

“什么,了空大师他------”我惊讶------了缘大师面部平静,双手合十,喊了声佛号:“生死同命,富贵在天,娘娘不必介怀。娘娘,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跟贫僧来。”我忍下心中的惊愕和失落,跟了上去。

还是上回与了空大师说话的地方。坐了下来,小沙弥上了茶后,就退下了。我问了缘:“大师,了空大师要给依依玛何物?”了缘看了看我身后的张嬷嬷和安格娜,皱了皱眉,我笑道:“大师直说无防,她们都是信得过的人!”安格娜在身后发出不平的叫声,知道她要说什么。我微笑,朝她摆了摆手,说:“又不是见不得人的秘密,听了也无防!过,希望今天的事不要再重演了。”我似有似无的看向张嬷嬷。张嬷嬷脸一红,忙心虚地低下头来,说:“娘娘,奴婢这回再也不会多嘴了。请娘娘放心!”我冷笑:“是啊,今非昔比,现在也没有人会收买的你情报了。”张嬷嬷脸色惨白,呐呐地动了动嘴唇,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了缘大师微笑说:“请娘娘稍等,贫僧去去就来!”说着,起身到里室去了。不一会儿,了缘出来了,手里多了个盒子,当着我的面打开来,只见里面发出阵阵红光,我一阵惊呼:“这是?”里面躺着一块鲜艳欲滴的血红色的手镯,通体发亮,没有其他杂色,一看就知道是不凡之物。

了缘大师说:“这块手镯是贫僧师兄在临终前曾嘱咐贫僧一定要交给皇后娘娘。现在请娘娘收下!”我迷惑地接过,尽管心中不解,但还是道了谢。然后拿着通体血红的镯子,触体冰凉凉的,有些沉重,左看右看,问:“这个镯子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了缘大师微笑说:“这块镯子原来是一个叫玉吉儿的大宛公主带来的。当年在进宫之前也曾经来过本寺,当时寺中正在举办一场赠送大会,凡是寺里达官贵人赠送的物品都拿出来折卖,这个玉镯子就是其中一个。最后这个镯子就被那位公主买起来了,然后爱不释手地带在手上。没想到,贫僧师兄却恐慌万分,直说那个镯子不祥,请她把它取下来,但是那位公主想取却取不下来,因为那块镯子已紧紧依附在她手腕上。后来贫僧师兄没法子,只好提醒她说,这块镯子有灵异之处,如果在天气有变时,就会发出异能之光。但是那位公主并没有引起重视,没想到,在成亲当晚据说被一阵风给刮走了。而那位公主原来是皇上已经迎取的新皇后。”

我心里一跳,忙问:“既然那个镯子被那位公主带在手腕上,那为什么又出现在贵寺呢?”这件事我也曾听母亲讲过,她之所以莫名其妙地被带到现代去,可能就与这个镯子有关。因为当是一阵大风刮起来时,她手腕上的镯子忽然发出阵阵红光,然后就被那阵风刮走了。当她醒来时,手上的镯子已经不见了。只是没想到又被我碰上了。

了缘大师摇摇头:“这个贫僧也不知。不过,师兄曾说过当晚他发现忽然起了股大风,然后,天空中闪过一道红光,这块镯子就重新落到师兄手上了。”我听了心里直冒冷汗,这世上还有这么巧这么神的事?

“那后来呢?”我又问。

“后来?后来听说宫里的新皇后被风刮走了,就再也没回来过了。”

意思就是说这块镯子有转换时空的功能了?那么,我就能回到现代与父母团圆了?我心里激动,忙把镯子带在手上,张嬷嬷惊呼一声忙阻止我,但奇怪的事发生了,这块镯子也与了缘说的一样,慢慢变小了,然后紧紧地贴在我手腕上,我惊呼:“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也会和母亲一起回去吗?”

张嬷嬷惊叫道,忙使劲地抓着我的手,想把镯子取下来,但途劳无功,镯子就像生在手上一样,怎么也取不下。我忙推开张嬷嬷,道:“不要再弄了,我的手都被弄痛了。”轻轻抚着手腕,心里一片轻松,真好,我真的可以回去了。

张嬷嬷紧紧抓着我的手说:“娘娘,万万不可啊,娘娘,您不能回去啊,皇上是不会允许你回去的。”我心里一阵尖锐的疼痛,我,就要离开他了。以前对他的恨和怨,居然都没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不舍和心痛。我这是怎么了,以前不是一直都想离开他吗,怎么现在却

“娘娘,您忘了,您还有小公主和小皇子啊,他们还小,离不得母亲的。你就忍心让他们小小年纪就失去母爱吗?”张嬷嬷跪在我身前,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无双?应澜?天,我怎么忘了他们呢,他们可是我的宝贝啊。

“是啊,公主,您千万别丢下我们啊。”安格娜也跟着跪在我面前。我心里开始动摇了,对啊,我还有无双,应澜,还有------天啊,这可怎么办?“大师,这块镯子就只能带走一个人吗?”如果行的话,我要把无双和应澜一起带走才行。

了缘大师摇摇头说:“不可能!”

我失望了,我怎么放得下无双二人啊,他们可是我的心肝啊。如果我也像母亲一样,被刮走后,然后镯子又离我而去,那么,我就不能再回到古代来了,那与无双兄妹俩就再也不能见面了?哦,不,我不要这样。慌乱取下镯子,这才发现,这块镯子已牢牢地缠我的手腕上了,怎么也取不下来,我急了,正想使劲地取,但被了缘大师阻止了。

“娘娘,莫急,这并不是只要带上就可以回去了。也要有天时地利人和才是!”

我抬头,问:“什么意思?”

“所谓天时,就是在要刮大风或是打雷的时候方能生效。地利就是娘娘必需要带着镯子站在平地里,高举过头顶,让镯子与这些自然现像相互接触然后发出磁场变异。人和,就是当时四处一定要无人才行。不然,也不会生效的。”

哦,原来如此,我松了口气。那我就不必担心会立刻消失不见了。请原谅我的自私,虽然我很想见到双亲,但如果与自己的孩子分离,我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更何况,心里居然还对那个花心男人有些留恋。甩甩头,我这是怎么了,居然还会对冷醋无情又自私狂妄的家伙有不舍之情?童依依,你不要再糊涂了,想想他以前是怎么对你的,想想他只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辞就定了我的罪,想着他的花心和无情,我心里又是一阵疼痛。我应该要离开他才是,怎么会对他有丁点儿留恋呢?如果真这样,我岂不是对不起为我而死的南宫远?一想起南宫远,我心里又是一阵迷茫,奇怪,这些天来,都没想念过他了,怎么回事?他为我而死,对我一往情深,而我却还把他忘了?我是不是有点无情无义?

“娘娘,往事已逝,最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想信为您死去的人只要明白娘娘的一片苦心,在地下有知,也不会怪罪娘娘的。”

我心里一惊,他居然看出我的心思了。“大师,我,我该怎么办?”

了缘大师轻声宣了句佛号,空灵的声音在室内幽幽响起:“逝者也逝,娘娘何必庸人自饶。娘娘不要忘了来这里的使命。”

我犹如被狠狠敲了一棒,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对啊,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尝还上一代的情债。这已是从我生下来时就已注定了,我是怎么了,居然还想着其他。

心里慢慢恢复了平静,我,天生注定是燕绍云的妻子,这一辈子恐怕再也不能改变了。放下了心理包袱,再也没有先前的不安和迷茫。我晃悠悠地站起来,真诚地谢他:“依依玛多谢大师的指点和当头棒喝,现在依依玛终于理清了自己的原望。请大师受依依玛一拜。”说着我深深地朝他鞠躬,子缘忙扶起我说:“出家人慈悲为怀,这点小事不算什么。更何况,这一切都是天注定,何苦自找麻烦呢。”我含笑点头说:“大师说的对,依依玛明白了。谢大师的指点。”

“娘娘不必道谢。”了缘看了眼张嬷嬷,意味深长地说:“不过还请娘娘记注,如果心志不坚的话,也是会被带回去的。”我愕然,问:“心志不坚?”

“不错,现在这手镯已是认你为新的主人,所以如果娘娘受了什么委屈或是其他的打击,心不甘情不愿心里产生的伤心难过失望怨恨,这块手镯也会强行带你回去的。”

我似懂非懂地点头,“依依玛记下了。”这样也好,如果真的在这里呆不下去了,我也会回到现代的,多好。不用跋山涉水,不用费尽心力逃跑,只要心念意动就会心想事成。多好!

与了缘道别后,我这才步出厢房,张嬷嬷紧张的汗水都流了出来,直崔我回宫去,一会儿说皇上肯定会生气,一会儿又说公主会想我,一会儿又直嚷小皇子一定会找母亲的。我统统不理,慢条斯理地步行着参观了整座洪源寺。

不知过了多久,觉得肚子有些饿了,看来时间不早了,正想叫安格娜去找些吃的来,没想到,就听到前面响起了阵阵尖叫声。不由皱眉,发生了什么事吗?

还没举步过去,就听到阵阵脚步声响起,接着是一大片身穿明黄色上衣,下身黑色短褂的侍卫朝我们跑来。

“娘娘在这儿,找到皇后了,找到了------”我愕然地看着侍卫们满头大汗地朝我跑来,扑通跪了下来,呼天抢地叫道:“幸好幸好!在午时之前找到了娘娘,不然,奴才们的脑袋就要搬家了。”然后朝我磕着头叫道:“皇后娘娘,奴才们找得您好苦啊。呜,皇上下了朝后听说娘娘出了宫,龙颜大怒,责令奴才们定要在午时之前找到娘娘,不然,不然就-------”说着还惊恐怕地拍拍胸口。看来真是吓坏了他们。

我又愧疚又怜惜地望着他们,正想说话,忽然发现前方传来滚滚马蹄声,只见一匹通体血红精壮威猛的马背上坐着一名身穿明黄色绣有九龙和万里江山朝服,头戴金冠的男子气势汹汹地朝我奔来。身后还跟着一大堆羽林军和护卫。来不及惊呼,身子已被抓住,然后身子凌空而起,等我回过神来时,已坐到他怀里去了。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自出宫,你又想逃离朕的身边了,是不是?”我还来不及安慰我可怜的心脏又被他在耳边一吼,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只能捂着扑扑跳的胸口呐呐地叫道:“皇,皇上,您怎么,怎么也来了?”我看着他铁青的脸,俊脸上全是大颗大颗的汗珠子,双颊潮红,身子也剧烈的抖动着,看来这一路在是飞奔过来的。看他还来不及换的朝服,应该是一下朝就骑着马儿出来找我来了。

他怒瞪着我,恨不得吃掉我,朝我怒吼道:“朕回宫再找你算帐。回宫!”说着紧紧地搂着我的腰,一手掉转马头,双脚夹着马腹,马儿已如剑矢一样飞射而去。

“皇上,啊------”我还想说话,忽然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天,我还坐在他怀里,这样坐的姿势真的好暖昧好害羞,一路上,好多人都睁大了眼看着我们,让我恨不得找个地逢钻进去。天啊,没脸见人了。我把头深深埋进他的胸口,不敢再看路人的表情。

马儿跑得好快,我这样的坐姿让我的屁股都快被颠成两半了,想叫他骑慢点,但他狠狠地瞪我,咆哮:“闭嘴!”我吓得不敢再吭声,只好紧紧地抱住他,但腰好酸哦,天啊,真的好难受,肚子也不争气地叫了起来,让我不得不再度出声:“皇上,我的腰快断了,能不能让我换个坐姿?”

他恶狠狠地瞪着我,但还是放慢了马速,然后粗鲁地抱起我,打开双腿,骑坐在马背上,这样就舒服多了,我满意地伸伸懒腰,哪知他忽然喊了声:“架!”惯性的作用,让我身子向后仰去,背狠狠地撞向他的胸前,又差点把我的心脏都快吓没了。

风驰电策地进了皇宫大门,侍卫们还来不及行礼,燕绍云已骑着马飞快地进了入后宫,一路上越过那些惊得目瞪口呆的宫女奴才们,来到了飞凤宫,然后一把抱着我,飞身下马,快步进穿过大厅,来到里室,狠狠地把我抛向床上。

“啊------”我捂着快被折断的腰和屁股,地瞪着他,他现在好生气,为什么,不就是出下宫而已,有必要这么生气吗?他狠狠地扯下头上的金冠,扔到一边。然后上前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怒道:“你真是可恶,无时无刻都想逃离朕的身边。说,今天去哪里了?”

我慌忙答道:“你没看到吗,我去了洪源寺啊。”

“去干什么?”

“去上香还愿!”

“我不信!”他吼道。“你最好给我说老实话,到底去了哪里!不然你不会无缘无故地出宫!”

我叫道:“我真的去了洪源寺啊,你不也在那里找到我吗?为什么还不相信我!”

“我就是不信,你是不是去见情夫了?”他俊脸扭曲,朝我怒吼。

我被他的话气得够呛,也朝他怒吼道:“你眼睛瞎啦,哪只眼睛看到我去会情夫了。你不要无故冤枉我,不然我休了你!”他是燕绍云又怎样,惹恼了我,走人就是,反正了空大师不是说了吗?如果我想回去,都可以回去。哼,才不要受他的气呢。

不知是我说了什么好笑的话,还是其他,他先是愣了下,然后笑了起来。“自古以来,都是男人休妻,还从来没有女人休过丈夫的。而且朕是皇上,只有朕休了你的份,还没有你来休朕的时候。”

我冷哼一声:“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就从我开始也行。”他皱眉,说不出来的表情,“依依,你今天怎么啦,性子都变样了。发生了什么事吗?”说着抓着我的双手,忽然捏到我的手镯,拿起来一看,脸色一变,忙问:“哪里来的手镯,朕怎么没见过。是谁的?”

我得意的举起手在他眼前晃了下,说:“你知道吗?当年我母亲之所以会被风刮走,全都这块手镯惹的祸。如今,这块手镯在我手里,我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你想找都找不到!”

他脸色一变,忙抓着我的手。看了看那处镯子,然后一把扯下它,但并没有扯得下,不由得大怒,脸上却闪现惊恐的神色来,叫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我抽回被扯得生痛的手,冷笑:“皇上有所不知,臣妾有了这块手镯,就可以随时随地回到双亲身边了。多方便!”

他身子一震,脸上惊惧交加,突然一把抱住我,大吼道:“不准,我不准你离开我,听到没,不准!”

他紧的抱住我,搂得我生疼,我气极,想推开他,却没能如意,不由改成捶打他,但他的肩背犹如钢精般倒把自己的手敲痛了。他忽然放开我,然后把我压倒在床上,唇齿磨着我的脸,脖子,然后是胸部,模糊不清地叫道:“你休想离开我,这一辈子也不可能。要等就等下辈子吧。”说着他一把撕毁我的衣服,发出尖锐的声音,我慌乱地阻止他,但途劳无功,双手被死死地抓住了。他面容扭曲,额上青筋暴起,恶狠狠地盯着我,咬牙道:“下辈子也不行!你只能是我的。”然后又凶猛地把我压在身下,使劲的吻住我。

女人的力气敌不过男人,挣扎了一会儿,非但没有挣开他,倒让自己累得气喘如牛。不得不放弃反抗,他的唇舌在自己身上点起阵阵烈火,让我慢慢软了下来。他则剩胜追击,把我吃干抹净后再翻过身来紧紧地搂着我,一刻也不放开。我被他搂得全身发热,忍不住推开他,但马上又被他搂得死紧,耳边传来阵阵怒吼:“休想!你休想再逃开我!”

我叹息,只好软软地放低声音说:“皇上,我好热!”现在已是夏天了好不好,还这样搂着,不热死人才怪!他稍微放开了我,但双手还是搂着我的腰,“听到没,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朕!”我白了他一眼,“你说这句话很多遍了!”能不能换点新点的说辞!

他下了床来,披上衣服,然后双眼圆瞪:“你还敢说!如果你敢离开朕半步,朕会把你绑起来,让你哪里也去不得!”这人真是可恶透顶,欺负我的人是他,把我贬出宫的人也是他。现在又要把我绑在身边的人还是他,他心到底在想些什么。真想给他一拳,实际上我也做了,但坐起身,正想握紧拳头打他,忽然一阵无力,脑袋一阵晕眩,又重重跌倒在床上。他大惊失色,忙抓紧我,问:“你怎么拉,依依,哪里不舒服?”

我想说话,但却没有力气,动了动嘴唇,居然说不出话来。他脸色灰白,来不及穿好外衣,忙朝外面叫道:“来人啊,皇后病倒了,快去叫太医来!”门外马上跑进几个侍女,全都慌乱地奔向床前,但一看到只穿中衣的燕绍云和全身赤裸的我躺在床上,不由得面露惊异。燕绍云朝她们怒吼:“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去找太医来,快啊,皇后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朕要你们的脑袋!”众人忙作鸟兽散全都跑了出去。这时我头晕的阵状好些了,忙拉上被子盖住身子,虚弱地叫道:“我想吃东西!”

他握着我的手焦急地说:“依依,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是不是,我刚才弄疼你了-----”他一把扯开被子,露出我还没有完全瘦下来的娇躯,想扯过被子盖上,但他却紧紧地抓住被子一角,不让我遮掩,我又羞又气,忙恼怒地喊道:“我什么病都没有,都是饿出来的------”

呃?他目光迷惑,这时外面脚步声响声,他忙用被子把我捂得严严实实。这时太医已满头大汗地跑来,忙替我把脉,然后-----反正最后的结局是四个字-----啼笑皆非!

当燕绍云得知我之所以会晕倒是因为我的肚子饿来没力气了,再加上一翻激烈的“运动”,当然会饿的没力气了。不由得傻了眼,直瞪着我半晌说不出话来。而一旁候着的侍女则捂嘴偷笑。当然,表情最为丰富的就数紧张得快晕倒的太医了。因为替我检查时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当下急得脸色惨白,还以为我得了急症,而自己却不能诊断出来。以燕绍云对我的宠爱,一定会让他小命不保的------当我忍无可忍地说出个中原由后,一屁股坐到地上,半晌回不过神来,那样子说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其实根剧各人体质不同,稍微一饿就会出现头晕全身无力等症状。如果以现在的医学就称则是血糖降低)

在侍女的帮助下,穿好衣服,扶到偏厅去填了无底洞后,我才恢复精神。然后,又开始了与燕绍云的“两军对垒”。

“依依,你不要离开朕好吗?”他的时间充满了肯求,再也没了以前的盛气凌人和高傲难亲。

我抓起一颗果子朝嘴里塞去,口齿不清地说:“这可不是我所能决定的。”

“为什么------”

“因为了缘大师说了,这块镯子可以随时带我回去。”

手胸被紧紧抓住,“那朕叫人把他捶烂!”我大惊,忙阻止他,但敌不过他的力气。不过,我还是放下心来。因为无论他怎么用力,用再坚硬的东西捶它,都毫发无损,当下气败坏,直嚷要去把了缘抓来问个清楚。但没想到的是,当侍卫们去洪源寺后带回来的消息说,洪源寺里并没有了缘大师这个人。

我傻眼了,怎么可能,他明明亲口对我说他是了缘啊,还是洪源寺的住持,怎么可能没有这号人物在?但是不管我怎么不信,事实摆在眼前,让我不得不信服。

洪源寺大大小小数千名僧人当中,我都一一看过了,真的没有了缘大师。而洪源寺的住持则是了尘。这一切都让人摸不着头脑。连张嬷嬷和英格娜也直呼怎么可能,但不管我们怎么不相信,洪源寺里真的没有了缘这号人物,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看向燕绍云,他也正看着我,他的脸色是苍白的,他一下子紧紧地抓住我,叫道:“依依,你不会离开朕吧,你向朕保证,这一辈子不要离开朕好吗?”

他的手在颤抖!我被这个认知吓了一大跳,心,在微跳。他怕什么呢,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还有什么好可怕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沉思着,我要离开他吗?这些年所有种种罪,都是因他而起,他是罪魁祸首,这些年的委屈和漂迫流浪,在冷心殿里被冷待欺凌的悲惨景像历历在目。我是恨他的,我怎能不恨呢?我的心没有他想像中的宽怀大度,我亦是个小心眼的女人,我也爱记仇。

以前曾血淋淋地发过誓,这一辈子绝不会再与他见面,绝不会再回皇宫。可是,老天的刻意安排,命运的捉弄,让我还是回到了皇宫,回到了他的身边。不同的是,他又对我极好,他一直都是愧疚的。我知道,他在忏悔以后所做过的事。可是,被伤了的心,怎么还完好的起来呢?

但是,不甘又如何,怨恨又如何。我已是他的妻,他两个孩子的母亲。就算我舍得离开他,亦舍不得离开我的两个骨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