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5-18

周玉: 兽妃 96-110

by 周玉

第九十六章 惊雷

战争的步伐来临了。

轰隆隆,战鼓的雷鸣声犹如平地打一个惊雷,尖锐的划破长空。

“杀。”早巳列队恭迎的墨雨,一身盔甲屹立阵营之前,长矛棋空一挥,轰然大喝,直冲而上。

“杀。”整齐而狂烈的吼声震慑于天地间,秦国严阵以待的阵营进攻了。

高高的城墙上,磨盘大的一溜战鼓雷鸣般响了起来,瞬间惊天动地。

鼓激昂,直冲天际,在这样的寒冬季节,几秋让人热血沸腾,战意高涨。

两军冲在一处,展开激战。

只见锋利的刀剑长矛,在黎明的第一缕曙光中,泛着森寒的冷光,嗜血的纵横。

鲜血顺着寒芒溅射而出,晨雾中一片朦胧,好似一层薄薄的雾花,那样好看,但却那么残酷。

战马嘶吼,刀剑交击,一个人倒下,立刻又有人补上,一矛刺穿敌军体,还不等拔出长矛,自己的身体却多了两个窿。

马蹄纵横来往,于人群中左突右击,践踏在倒下的尸体上,鲜血如血色的丝绸在土地上酝酿出来,红,无止尽的红。

但见墨雨率领的秦国二十万大军如虎狼之师,狂猛的冲进六国联军的前锋阵营,所向披靡,战刀挥舞,夹杂着攻杀之心,蚕食着眼之所及所有的敌人。

战鼓越,穿云而出。

独孤绝一身盔甲高高的站在城墙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的厮杀,飕飕寒风吹拂起他的披风,黑色的披风在晨曦中飞舞,那妖艳之极的脸,那刚毅的身躯,就那样站在城墙上,却巳是万千人的向往和支柱。

“敌人后方军队离我们还有五里。”

“楚军前锋被全部歼灭。”

“燕军……”

一声接一声的战报人各处飞快禀报而来,独孤绝听在耳里,面无表情的点头,看着下方的激烈拼杀战场。

只见墨雨率领着二十万鉄骑,迎上六国联军的前锋,楚刑天欲奇袭酝擎关之念,被墨雨直接粉踤在荒凉的酝擎关前。

六国联军来得再快,前锋总是有限,以二十万大军对之,何愁不灭。

滚滚烟尘仌远处快速逼近,六国联军的主力队伍来了。

独孤绝冷眼看着眼前的场景,眉眼一沉,一挥手沉声道:“收兵。”

攻其不备,见好即收。

刹那,金锣之声立刻取代战鼓声,响彻在墨雨这方的天空之下,墨雨战刀挥舞立弃眼前疲累之师不计,转身勒马就朝后退去。

六国联军主力部队来的迅速,墨雨退的速度更加迅速,被墨雨杀了个干净的替代楚国为前锋的魏国阵营,几乎不敢追杀上去。

“攻城。”楚刑天一马到来,长刀一挥,直指轰一声关闭的酝擎关关门,大喝道。

刹那,主力部队中的云梯,投石机,踏过魏国前锋的尸体朝酝擎关的墙头冲去。

战鼓擂动,杀声震天。

独孤绝高高的站在城墙上,看着下方黑压压如蝼蚁一般的六国联军,眉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杀气。

“射。”墨银见此长剑一挥,高声喝道。

城墙上早准备好的弓箭手,顿时显身出来,但见利箭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朝下方攻城的六国联军射去,犹如天空中起了一层黑雾。

弓箭手身后,是无尽的大石,两排士兵不断的挑起简单的扛杆,大块大块的石头弹出一道优美的弧綫,越过高高的城墙,朝着下方的攻城队伍砸去。

满天的石头,犹如下雨般,笼罩在这片荒原,整个城墙下惨叫之声此起彼落。

那架着云梯的六国士兵,在如此密集的箭雨石林中,根本就冲不上前去,无数的人被砸死在战场上,倒在了离酝擎关城门不远的荒原。

“投,快投。”前锋阵营中的魏国主帅血红了眼,朝着负责投石机的士兵狂吼道。

石头,在巨大的投石机上被临空朝酝擎关的越墙上砸去,间或与秦军的大石对上,清脆的碰撞声令人耳寒。

然而酝擎关的城墙比普通城墙高出不止一点半点,六国联军所带的石机,虽然威力巨大,但是这样么高的城墙,却投掷不上去,零星的几块,几乎连独孤绝的衣角都没沾到。

然六国联军一鼓作气,拼死冲上,也不能小觑。

巨大的攻城车加着粗大的树木,在重重护卫下,死伤无数,硬从石头箭雨下冲上来,重重的撞击着厚重的城门上,发出巨大的闷响。

“冲。”后方的战士一见己方的人冲了过去,不由兴奋的狂吼起来,几十万人的狂吼声,响彻荒原之上,耳朵一时间都失聪了去。

然酝擎关的城门犹如钢鉄屹立一般,在巨大的冲击下,居然丝毫无损,坚固得让人愤恨。

独孤绝高高站在墙头,见此嘴角微微的上扬,妖艳之极的脸上,绽放出一丝最残酷的冷笑。

“倒。”身旁的墨离手中黄色小旗一扬,一瓢瓢滚烫的油从城墙上倾倒下来,瞬间洒在驾驭攻城车的士兵们。

滚烫的油迎头洒落头、脸、身体各处,立刻只听见嗞嗞声响,惨叫之声狂起,直上苍穹。

无尽的杀戮,尽在这片土地。

站于中军位置的楚刑天远远看着居高城墙上,一身黑色的独孤绝,那一袭身影如中心立柱站在其上,这样的效果实不易于十万人马。

当下微微的皱眉,沉声道:“还是慢了他一步。”

身边鉄豹闻言没有说话,只眼也不眨的看着一身威赫,居高临下的独孤绝,他们如此迅速奔袭,就是以独孤绝被困苍茫草原,酝擎关无人,才施如此奇袭,没想最后关头还是被独孤绝突围而出,赶了过来,现下不能智取,只能强攻了。

他们的计划没错,错只错在独孤绝这人太强悍。

高高站在城关上的独孤绝,看着远处奔袭过来的楚国军旗,那中军处的鉄色猛虎旗,是楚刑天身边黄泉鉄卫的旗帜,也是楚刑天的旗号,当即眉眼中寒光闪现,头也没回,手一伸沉声喝道:“拿弓来。”

身边的墨银当即取弓递之。

独孤绝一箭搭上鉄弓上,举弓瞄准楚军旗号。

楚刑天本就一直看着独孤绝,此时见独孤绝突然有所动作,立时双眼一眯,一把抢过身边侍卫的弓箭,拉弓同样瞄准了独孤绝。

“嗖。”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传出,一支墨色箭头如流星追月,划过血腥的战场,直奔楚军王旗。

同一时间楚刑天鉄弓一放,只那弓弦嗡嗡作响,一支鉄黑色利箭破空而出,直对独孤绝射来之箭。

一箭来如迅雷,一箭仿若流星。

箭法如神,无双无匹。

碰,只听一声清脆的撞击声骤然响起,一墨色,一鉄黑双箭临空对上,精鉄的箭头擦出丝丝火花,对撞于两军之上,半空之中。

旗鼓相当,不遑多让。

独孤绝和楚刑天同时一挑眉,目光穿过战场,狠狠对上。

轰,震天狂吼刹那响起,主帅的这一交手,更加加剧了战争的白热化,厮杀,越发的猛烈了。

然而此时,云轻,飞林等一行人,昼夜兼程的越过赵国边境,向魏国边境狂奔,直扑魏国身后的燕国。

白虎王送走独孤绝一行人后,第一时间就去了燕国的翡翠山脉,而动物毕竟是动物,再有灵性总不能要它们懂人话,知道局势,懂得问路,云轻可不想白虎王带着翡翠山脉的万兽,去了赵国的苍茫草原。

转眼就去了十几日。

昼夜兼程,此时飞林的人脉,暮霭的钱势,整个的发挥了出来,所经之地马匹早巳经准备好,钱粮第一时间送上。

马匹,无一不是万里挑一的千里马,钱粮全是最滋补的药膳,如此昼夜兼程,身体的负荷之大,必须以最短的时间,做最好的补养。

一天十二个时辰,换马不换人,直奔燕国翡翠山脉。

虽传言有千里马日行千里之说,但它们日行千里还是属于神话的,一行六人,昼夜不停的轮换马匹,虽然一日行不了千里,但是七八百里却是一点也没有问题的。

路上不断的轮番睡觉,一路一点时间也不耽搁,短短十几日时间,巳然奔驰万里,过了魏国边境,直朝燕国的翡翠山脉。

每日里飞鸽传书总在第一时间把秦国边境的战报传来,暮霭不愧是贩卖消息的天下第一商人,所知甚广,输送渠道之多,简直无法想象。

十几日以来,六国联军三次攻打秦国东面边关酝擎关,然秦国在秦王独孤绝的带领下三次击退六国联军,双方捵失是不少,六国联军未得寸进,秦国也未能给六国联军致命一击,战事惨烈之极。

而齐之谦押送着粮草和后各早些日子也到了,充足的粮草,防寒的棉花给六国联军做了最好的后备军需。

这天越发的冷,战场残酷,天也寒冷刺骨。

“怎么还没遇上?”从云轻身前醒来的上官劲,揉了揉眼睛,皱眉道。

他们这一路沿着山岭方向疾奔,奈何一直没遇上白虎王,都巳经走到燕国的翡翠山脉,这白虎王在做什么,难道在缠脚不成?

云轻一边狂奔,一面微微摇头,她也不知道白虎王怎么这个时候还没带着万兽过来,按白虎王的速度,应该早巳经该带着万兽过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要急,一时半会独孤纪还守的住。”飞林见此沉声道。

云轻听言朝飞林点了点头,听战报,虽然危险,但是应该在守几日还是没问题的吧,不过,战场上的事风云变幻,谁知道这一刻还镇守的住,下一刻会是什么样子。

“你要相信独孤绝的本事,秦国翼王独孤绝,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暮霭扭头安慰云轻道。

是啊!独孤绝本就是在战场上扬名天下,就算一切都始料未及,但是他一定有扭转乾坤的力量的。

云轻当下按捺住焦急的心情,抬头看着暮霭和飞林道:“谢谢!”

“小意思,多刺激啊!”暮霭当即大笑道,飞林也是一笑,那神情飞扬洒脱的紧。

云轻见此心中一暖,如此与她刀山上闯,火海里走的情谊,怎能说是小意思,面上虽然平淡,但是云轻知道,这份恩义有多重。

“啊!终于来到翡翠山脉了,万兽、万兽。”此时小左突然一叫传过来,那眉眼亮得几乎好似太阳,满眼的兴奋。

“走。”飞林见此双腿一夹,朝着翡翠山脉就冲了过去。

密林重重,不比北方枯荣,虽然是寒冬季节,却也一片深绿,充满了生机。

六人一路行进,沿途居然一只动物也没有看见,就算有的动物要冬,可是老虎,豹子这些大家伙,那里需要冬眠,都到哪里去了?

由于魏国边境紧靠燕国翡翠山脉,从它的边境入翡翠山脉,乃是直接进入了翡翠山脉的中央位置,免了云轻等好多路程。

“怎么一只都没有?”上官劲与云轻同骑一马,伸长脖子东张西望道。

云轻微微皱眉,手中五指拨动凤吟焦尾,带着京焦急琴声回荡在翡翠脉中,声声召唤白虎王。

没有动静,什么动静都没有,云轻等入翡翠山脉己经半日,居然连只动物影子都没看见。

“古怪。”小右酷着脸道。

云轻,飞林等没有说话,这样的情况确实古怪。

然而小右郁闷的话音才一落不远处的石头缝里,突然钻出一物,尖尖的小脑袋,黑漆漆的身体,不是小穿山甲是谁?!

那小穿山甲一露出面来,朝着云轻就吱吱两声,调头就往后跑,云轻见此立刻道:“跟上它。”

几人纵马跟在小穿山甲的身后,从密林中曲折的穿越着。

上官劲见此揉着拳头道:“万兽、万兽,说得到是气势磅礡,不要给我到时候就一星半点,那……”

上官劲的话还没说完,云轻等纵马转过一个山头,一眼望见眼前的情景,上官劲一句话卡在喉头,半天说不出话来。

只见眼前的高山下,密密麻麻的集结着无数的动物,放眼望去一连几个山头全部都是动物,黑压压的,连绵而去,几乎看不到边际。

有森林之王的老虎、有迅猛的豹子、有凶残的野狼、狡猾的豺狼,威严凶悍的狮子……一片一片整齐的划分着它们的区域,一个山头一个山盘踞着。

然而,几个山头的正中间山峦下,几条巨蠎盘旋在一处,巨大的身体横阵在当地,艳红的舌头吞吐间,好生狰狞,那庞大的躯体几乎有小山那么大,虽然数量最少,但是最不能让人忽视。

此时一见云轻等出现,高高站在群山之上的白虎王突然一扬头,毛发直竖。

“吼鸣……”一声虎啸穿云破月而出。

瞬间,万兽齐动,仰天长啸。

群山震动,天地变色。

云轻等坐下的骏马,一个腿软,直接把几人给摔了下去。

“我的老天!”小左爬在地上,看着眼前如此震撼的情景,半天没回过神来。

“真是了不得、厉害、厉害。”暮霭站在地上,看着远处山头狂奔而下,朝云轻跑来的白虎王,又是震惊又是羡慕的道。

而边上上官劲巳经说不出话来了,他曽几何时看见过这样的大场面,这岂止是万兽,简直就是无穷无尽呀!

“乖乖。”飞林吹了一个口哨,这白虎王还真是忠诚,难怪这么久还没有来,居然在这里集结了这么大一群万兽,有它们出马,六国联盟,别说是六十万,他奶奶的,就是再来十万,估计也要给他们灭了。

云轻看着眼前朝她跑来的白虎王,那悬挂着的心终于落下,嘴角缓缓扬起这么多日以来的第一缕微笑。

有如此万兽,何谈帮不了独孤绝。

琴声响起,以驭万兽。

……

而这个时候酝擎关里,独孤绝指着案几上地图,沉声道:“这处……”

“陛下,楚大夫的飞鸽传书。”独孤绝一句话才开头,一禀报之声突然响起。

独孤绝一听眉头微皱,这个时候楚云给他飞鸽传书,一边皱眉,一边伸手接过呈上来的信件。

快速的展开一看,独孤绝一脸冷酷的脸上骤然鉄青,双目瞬间杀气狂飙,一拳头狠狠的砸在案几上,红木的案几立马四分五裂,垮塌下来。

“出了什么事?”墨雨、墨离、墨银见独孤绝如此变色,不由齐声问道。

“齐之谦,楚刑天,好,好!”独孤绝一手甩下信件,紧握的拳头上青筋浮现,满脸狂怒。

墨银一把抢过看去:“齐楚集四十万大军,仌燕国翡翠山脉而来,突袭我大秦东南关卡,飞云关,静城区城,失守。”

一语念毕,三人瞬间脸无血色。

翡翠山脉乃天险,虽然乃是燕国和秦国的边境,但是太过险峻,百人行走都算麻烦,实在不利大军进攻,这几百年来也没听说过谁走这里攻过来,因此秦国这边的关卡并殳多少守军,主力都放在赵国的东面,和防守匈奴的北面,此处不过万人而巳,而边的飞云关后就是秦国的复地,秦国都离此也不远了。

而齐楚居然硬生生翻越天险,四十万大军,一点风声不露,突然然重锤出击,这一击正正击中秦国要害。

要知道区城身后不过十几日路程就是秦国都了,巳是腹地,纵有关卡,却非要塞关卡,那能敌四十万大军的突袭。

“调兵防守。”黑银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大吼道。

“不行,远水救不了近火。”墨雨鉄青着脸呀道,更何况他们面前还有六十万大军,三十万能保酝擎关不失,调十几万走,这处怎么办,这边要是被六国联军攻陷,秦国同样危险。

“传令墨之,因地制定,全权处理!”

"传令墨林,内綫压缩,分调十万回南救援!“

“传令……”

独孤绝鉄青着脸瞬间决议下来,一道道命令飞快的下达。

“陛下,楚刑天,齐之谦提全部马,攻城。”墨雨的副将急冲而来。

墨雨、墨银、墨离一听,脸色难看到极点,这绝对是楚刑天他们也收到了秦国后防的消息,因此全力攻城了。

“好,好!”独孤绝双目满眼戾气,几欲喷出血来,神色却冷静的吓人,一字一句深寒无比的道:“开后关,该做什么,谁不明白?”

“明白。”墨雨、墨离、墨银三人同时大吼,开关后,他们的陛下要血拼了。

战鼓擂动,六国联军攻城!

……

而此时翡翠山脉上,云轻带着浩浩荡荡的万兽群,当先就朝秦国酝擎关的方向而去。

“这是什么痕迹?”刚转过一个山头,上官劲突然看见前方山脉下被碾倒的草地惊异道。

那成片,成片的痕迹,他很熟悉,那不是普通的商旅痕迹,也不是动物们的良迹,那是大队人马经过后才留下的痕迹。

飞林、暮霭也是有见识的人,当下惊讶之极的对视了一眼。

这队人马不走大路,而走在人迹罕至的密林,若不是他们因走的是野兽爱走的路,也不会发现这片痕迹,隐藏的如此之好,又是如此的痕迹,这……

云轻也在苍茫草原上看过这样的痕迹,抬眼顺着这个方向是朝秦国的方向而去,云轻心下一震,清冷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震骇。

“这边过去可是秦国的腹地。”飞林挑了挑眉道。

“看样子巳经有些日子了。”小右走上前去仔细覌察被压倒的巳经枯萎的草地,沉声道。

“难道,难道……”暮霭摸着下颚,眼中尽是震惊。

“走,去看看。”云轻一把捉住坐下白虎王头颈上的毛发,沉声扬下三个字,带着上官劲,右驾驭着白虎王掉转方向,就朝翡翠山脉膀秦国的腹地而去。

如此痕迹,委实令人震惊疑惑的,若是有人从这边翻越过去,秦国危亦。

飞林,暮霭对视一眼,一人一头老虎,当即跟了上去,如此情况他们若是不去看个清楚,心中委实放不下。

瞬间,紧跟在白虎王身后的几条巨蠎跟着掉转方向,身后密密麻麻的万兽,也跟着扭头,朝秦国腹地东南方向前进。

第九十七章 火海地狱

北风呼啸,至北之上,巳然雪花飘舞,点点白色从天空落下,飘荡在空气之中。

茫茫荒原上,白雪覆盖,一夜之间,银装素里,天地皆白。

然而处西此的秦国东部边关酝擎关上,这方的天气今日却好的不能再好,红彤彤的大阳从厚重的云层中露出一个月不见的灿烂,那炙热的光芒照耀着大地,把大地照耀的暖洋洋的。

“冲……”

“杀……”

满天的嘶吼宣战之声,政城车,云梯,投石机,穿梭着。

那轰隆隆的战鼓声,直冲天际,厚重的战鼓声声击在所有人的心,热血沸腾,鼓声到处,杀声遍野。

六国联军的几十万兵马,全军出动,全力攻城。

中军位置的楚刑天,齐之谦,站在一处,没有看前方的激烈厮杀,一直抬首看着天上,天空中盘旋着一只黑色的大鹰,飞的很高,若不是特意去看,根本连它的踪影也看不见。

“秦王独孤绝不在,今天他没有出来。”赵国主帅看着高高的城墙上,第一次没有出现独孤绝的身形,不由惊异道。

“定然在想对策。”燕国主帅皱眉应道。

“对策?他还有什么对策,哼,飞云关,区城被我们拿下,恐怕现在他巳经急的不得了吧。”魏国主帅眉眼中闪着绝对的兴奋。

赵国主帅一听惊讶道:“什么意思?”

一直抬首看着酝擎关身后方向天空的齐之谦闻言,转头看着赵国主帅微微一笑道:“齐楚魏燕四国联手,从翡翠山脉直攻秦国东南部,现下巳经收到战报,破了飞云关、静城、区城,直逼费城。”

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道:“由于你们和韩国离燕国翡翠山脉比较远,调兵容易被察觉,因此没有联合你们,不过大家放心,该你们两国的,我们一点也不会少。”

“对,对,不会少你们的。”燕,魏两国主帅大笑道。

“好,好,好啊!”赵国主帅一听,不由满脸狂喜。

齐之谦瞬间面容一正,手中杏黄旗飞快扔出,大吼道:“全力攻城,秦王巳经弃关而去,前方无可阻我等之人,冲!”

魏国、赵国、燕国,不明白齐之谦和楚刑天为什么知道独孤绝走了,而这个时候眼前战况如此激烈,独孤绝怎么可能丢弃这里走了?

不等他们了解,就见一直在中军部位攻击的齐楚两国二十万大军,突然之间全綫出动,疯狂的攻城了。

三国主帅一见,也顾不得问为什么两人知道独孤绝走了,当即调兵遣将,朝酝擎关全綫出动。

战况越发激烈!

齐之谦和楚刑天对视了一眼,从双眼中都看到了志在必得。

这处确实重要,但是再重要也不比区城,费城那边重要。现在他们的四十万大军直逼费城,费城身后就是秦国都,独孤绝在厉害,估计也没有心思镇守在这里,酝擎关重要,费城更加重要,谁都知道费城一旦失守,秦国几百年未见战火的秦国都,离灭亡就不远了。

两害之下取其轻,独孤绝亲自回守费城,处理也是整常。

然而独孤绝想的到的,他们怎么会想不到,因此早就让华阳太后养的黑鹰盘旋在高空之上,注视着酝擎关的后方,黑鹰是见过独孤绝的,他们一行离开,就示警,简直就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烽火连天,血染一地。

独孤绝离开的消息快速的传了开去,六国联军的几十万大军全部知晓,一听独孤绝离开了,那士气霎时高涨沸腾了起来。

“冲,秦王走了……”狂烈的叫喊瞬间响彻这片荒原之上。

然而秦国这方,今日不见独绝坐镇,此时再听敌军口中的叫嚣,配合上他们士气高涨,秦军心下忐忑,那士气一下就弱了,节节败退,几乎溃不成军,防守毫无章法,转瞬之间,两方士气逆转。

行军打仗,兵法策略重要,士气更为重要,此消彼长。

厚重的攻城车穿过箭雨,攻上了酝擎关的城门,六国联军整个朝前推进了一里,几乎直逼囩擎关门下,刹那,守城的秦国士兵更慌乱了。

“冲!”楚刑天见此拔剑而出,直指酝擎关关门。

“杀……”震天的大吼,配合着疯狂的猛攻,酝擎关的城门,岌岌可危。

士气受挫,人心涣散。

轰,只听轰的一声,强悍的攻城车重重砸幵酝擎关的大门,那厚重的,几乎无坚不摧的酝擎关城门倒塌了!

“城破了……”狂喜的大吼瞬间响彻在这一方。

“杀……”齐之谦见此眉眼中一片压抑的狂喜,一挥手中利剑,狂吼道。

瞬间,攻城的队伍如潮水一般朝攻破的城门冲了进去,酝擎关,被攻破了。

城内的秦国士兵一见大势巳去,立刻四散而逃。

赵国、燕国、魏国,三大主帅一见如此情况,不由狂喜的扬鞭就朝前冲去,秦国的城门破了,秦国,那个京据天下十分中的三分的秦国城门破了,哈哈,他们的天下到来了!

战鼓轰鸣,几大帅旗迅速的朝酝擎关移动,秦国的城池,他们来了。

位居中军的齐之谦和楚刑天,对视一眼,各自扬眉,大手一挥,率领着中军就朝酝擎关内攻了进去。

六国联军最后面,一直龟缩殿后的韩国,见此也缓慢的朝前推进。

“上将军,这……”跟在丁飞情身边的副将,看着眼前城破,不由皱眉看着丁飞情道。

丁飞情因为不能与齐之谦见面,怕齐之谦一眼认出她,就知道谁在帮云轻和大秦,因才一直龟缩在后方,出人不出力。

此时丁飞情见酝擎关攻破,不由紧紧皱眉,沉声道:“传令下去,缓步上前,让他们进去,我们能不进就不进。”

副将见丁飞情并没有多大的神情波动,当即点了点头,快速的传令下去。

丁飞情看着如潮水般冲进酝擎关的五国联盟,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来,不是担心,反而在沉思着。

前两日,她半夜潜伏去楚刑天和齐之谦大帐,想弄出作战方针,送去秦国,没想作战方针没弄到手,倒是遇见了莫名的人。

对方不认识她,她可是认识对方,不就是那日苍茫草原上,独孤绝身边的人。

因而露面一交流,方知是独孤绝派来找云轻的,走时那一句,能不进就不进关,让她一直没想通,也许现在她有那个机会想通。

酝擎关内一片狼藉,好似所有人逃离的太过匆忙,一地的水渍,酒,油,几乎到处都是,可见慌乱。

最先攻进酝擎关的赵国大军,此时狂追着秦兵朝后关追杀,一面到处抢掠。

那酝擎关的百姓跟着秦兵往后关逃,一地金银财宝散落了不知道多少,路沿着后关而去。

几国联盟见的眼热,一边追,一边抢,喊杀声,响彻在酝擎关上。

酝擎关很大,整个关卡容纳墨雨三十万兵马没一点问题,别的不说,光从前关到后关怕曲曲折折就有几里地。

“怎么这么多水?”齐之谦与楚刑天伴随着中军进酝擎关,眼前到处都是油迹,酒,有的地方在高高的城上,一排排的破烂缸子,正汨汨的往外流泻的油,一地都是,几乎要淹没马蹄的脚腕。

“后备准备的还真足,哈哈,要不是独孤绝走了,估计我们还冲不进来。”身旁的玄知上将军大笑道。

几国兵马快速的涌入酝擎关,四处抢疛的抢夺,追击的追击,整个酝擎关一瞬间到处都是人,几乎填满关内。

“不对,不对!”齐之谦臭着浓重的油和酒混杂着的气味,那脸上的笑容瞬间一变,一下就沉了下来。

楚刑天同一时间也勒住马,看着高高倾泻的油罐,深深的皱起眉头。

“王,不好了,没有人,关里一个人都没有。”鉄豹从人群中冲了过来,脸上一片惊骇之色。

破关,不管退的再快,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除非……早有预谋。

“撤退!”齐之谦,楚刑天瞬间脸色大变,狂吼出声,调转马头就朝关外狂奔。

而此时酝擎关里到处都是人,那金银珠宝又随处可见,这样的关头,谁会听他们的。

只有齐之谦的军队和楚刑天的黄泉待卫,一听命令,立刻迅速的就朝后退。

而这个时候,追在最前面的赵国士兵,刚追到了关后上,那赵国主帅眼看着要追上几车狂奔而出的珠宝,狂喜之下,狂笑起来,珠宝重要,但是征服酝擎关,更是一项流传千古的丰功伟绩。

狂喜的笑声飘荡在半空,前方的几车珠宝一个狂奔出了关后,消失在众人眼中,取而代之则是在灿烂的阳光下,闪着银白色盔甲光芒的阴森鉄骑。

而那阴森鉄骑的最前方,一人一身黑袍,缓缓取下遮住头脸的袍子,一张无比妖艳冷酷的脸,骤然出现在众人眼中,嗜血而刚硬,这不是秦王独孤绝是谁。

赵国主帅的狂笑瞬间凝结,戛然而止。

轰隆!厚重的后关的门,从外朝内飞快的关上,独孤绝那妖艳的脸,快速的从他们眼前消失,取而代之则是黑色的城门。

酝擎关的后关,城门两道,一道从里朝外,一道却是从外朝内关闭的。

“不好,撤退,撤退!”赵国主帅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立刻调头就朝后跑。

然而巳经挤得泄不通道,那里能够让能狂飙的起来。

后关上,独孤绝一脸鉄血的沉声喝道:“射。”

“射。”瞬间百道,千道命令声同时响起,飞快传递开去。

那早就准备好的投石机上,巨大的石头呼啸而起,直击那高高的城墙。

沉闷的碎裂声响起,那看起来无坚不摧的城墙,轻易的被巨大的石头击穿,整个半边高的城墙轰隆隆的就垮塌了下来,只留下了有原来高度一半的城墙。

城墙内,一片惨叫之声响起,整个后关城门被彻底的封闭了。

酝擎关前后关的门虽然同样的材料,同样的高度,但是取材和修茸方式却不一样,前关无坚不摧,后关上部乃是中空,知这一点的只有独孤绝手下负责修建的户部上大夫墨廷,和几个上将军。

分三个路段站立的墨银,墨离、墨雨,手中的杏黄旗同时狠狠的挥下,身后投石机上不再投掷石头,而是燃烧的火球。

“放!”一声声,连锦几里关卡的命令声森严的传来。

燃烧中的火球划破天际,朝着关内飞射而去,那瞬间飞射起来的成千上万的火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亮丽的光芒,那炙热的火球,犹如大阳一般炽热。

轰,密密麻麻的火球砸在了关内的人身上、地上、房屋上,沟渠上……

地上的油和酒遇到火,瞬间飞窜而起,熊熊大火如荒原上的野草,顷刻间成燎原之势。

带着点蓝色的火花跳动着,弥漫着,在地面、在墙上、在街道,一粘就走,狂奔而去。

夺命蓝焰,妖娆绽放。

轰,关内的人瞬间大乱。

“快,快逃……”

“救命啊……”

“火,火,不好了,有火……”

人仰马翻,刚才还一脸兴奋得意的几国联军瞬间惊恐起来,刚才最是骁勇的赵国、魏国,奔袭在最前面,此时最是凄厉。

只见那红红的火球砸在地上,瞬间就整个的包围了他们,熊熊大火,那炙热的温度,一下就把近前的人吞噬了进去。

马嘶,人叫,一瞬间犹如鬼哭狼嚎。

远处的士兵一见此处的情景,立刻惊恐的后退,但是他们身后本就是人,他们后退不了,顷刻间,前面的人朝后狂退,后面不知道的还在朝前狂奔,骑兵践踏在步兵身上,人挤人,人推人,人踩人。

惨叫声,瞬间升腾起来。

而前方火场中的人,拼着求生的本能,从火海中冲出,身朵乎犹如一团火球,看起来万分恐怖。

而更恐怖的则是他们身上带着火,而这方的地面上到处都是油和酒,一遇上火花,立刻就又是一片火海,给本来巳经蔓延得够快的火,更加迅速起来。

一片惨叫,一片火海!

独孤绝在后关,听着关内的一片惨厉,眉眼中闪过狂飙的血腥,高高举起右手,狠狠一挥。

立刻,一连串的命令飞快的传递开去。

火球取下,油罐,酒罐上场,在成千上万架投石机上,飞越半空,朝着关内砸了下去。

油助火势,此时巳成燎原之火,在来添加冲,酒,那关内的大火加的汹涌了。

油罐取下,火球再上。

秦国的投石机用的都是最好的制材,投的又快又远,那满天的火球,呼啸着砸在关内的任何一处,内早就倾倒出的冲酒,瞬间燃烧,酝酿出滔的大火。

酝擎关,此时巳经是一片火海。

“走,走……”酝擎关内此时一片混乱,小小的城门口那里能够让众多的人退出,一时间从关口奔出的有,从高高的城墙上直接下的有、如此高的城墙,跳下来岂有不死的,然而却没有任何的顾及,也许比起跳墙,身后那火海,更加让他们恐惧。

火,熊熊火海迅速的蔓延,很快的从后关蔓延到前关,滚滚浓烟升腾,遮盖酝擎关的天空。

一直龟缩在最后的丁飞情,此时更加的远远退开,看着眼前一片火海,如她没有得到暗示,也跟着冲进去,此时,还有命在吗?!

“我的老天!”站在丁飞情身后的副将,看着冲天而起的火焰,眉眼中全是惊慑!

跟着丁飞情退开的韩国士兵,此时十万人马,一声不响,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从火海中冲出来的人,看着那漫天的大火,巳经完全惊呆了。

“机关算尽实在太聪明。”丁飞情看着前方,自言自语道。

齐之谦算得精明,独孤绝若没有云轻挡了他的思路,他又岂会是任人算计的人,齐之谦会算他,他又岂会不将计就计,着了老鹰的一回道,他岂会在上第二回!

一个败退,一座空城,一出火海,六国联军不知道还能剩多少?

这座酝擎关确实是易攻难守,守是守不住的,所以秦国怎么可能不在这上面下功夫,这座城最大的依仗,不是防守,而是进攻啊!

玉石俱焚,一座酝擎关换六十万朕军的命,太值。

火焰滔天,浓烟滚滚,酝擎关,修罗地狱。

后关上的独孤绝看着眼前的情景,眉眼中闪过血胜之极的笑意,他,曽经的泰国翼王独孤绝,纵横七国,岂是无能之辈,野兽之能岂能尽信,依赖畜生,哼!

高高的一扬手,停止了进攻,身后轮番上场的二十多万士兵,轰然大吼,一口怨气尽数吐出,秦国岂是你说攻就攻,说灭就灭的。

远处,早就开始撤退的酝擎关百姓,此时看见滚滚的黑云,不由竟相奔走,舍弃了家园怕什么,明天秦王会给他们建一座更坚固的家园。

快马狂奔近前,墨银、墨离、墨雨,三人眼中一片狂热,一座城池换六国联军溃败,值。

“墨雨,带十万士兵镇守,其他人马,跟寡人走!”独孤绝一摔身后黑色的披风,转身上马,沉声命令道。

“是!”墨雨立刻一连串的命令下去。

费城是急,但是这里同样危险,要解决就彻底的解决,否则,哪一处危机都解决不了,独孤绝那能不明白这点,他是要走,但是不能这样走。

“走。”一声大吼,独孤绝当先狂奔而去。

身后墨银、墨离,跟着翻身上马,带着十几万兵马,朝着费城的方向就奔驰而去,希望还能赶的及。

身后映衬着滔天的火焰和滚的黑烟,遮盖着这片的天空之中。


而在独孤绝火烧酝擎关的时候,云轻带着数以万计的野兽,穿过翡翠山脉,进入了秦燕边境。

沿途大队人马经过的痕迹巳经相当清晰的显示出来,云轻轻看着她此痕迹,整个心都提了起来,这绝对是军队行走留下的痕迹,难道,真的有人从这个方向攻秦了,不由更加催策着白虎王狂奔。

飞云关,还没有到秦国边关,一阵浓烈的血腥味巳迎面扑来,云轻坐下的白虎王仰头长啸,身后的万兽队伍奔行的更加快了。

血迹,飞云关外一片深褐色的血迹,巳经渗透入泥土里,整个平原上,那褐色的血迹,是那么的刺眼和让人心惊。

云轻等一见不由心下都是一紧,这样的情况巳说明。

飞云关,前些日子还肃穆雄壮的青石城墙,此时巳经残破不堪,上面褐色的血迹让人胆战心惊。

“齐楚燕魏四国军旗。”上官劲远远看着那城墙上插着的旗帜,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破城的标记。

“什么人?”城墙上巡逻的士兵,眼看前方烟尘滚滚而来,立时远远大吼道。

那隠隠约约传来的声音,是齐国语言,云轻不会听错。

霎时,云轻脸上一片冰冷,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琴声伴随着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天空。

“攻城!”

第九十八章 寡人的王后

“嗷呜……”万兽嘶吼,惊天动地。

带着滚滚烟尘,咆哮而至。

等到近了,城楼上的四国联军才看清楚,那滚滚烟尘中飞速冲来的居然是数以万计的野兽,豹子,老虎,狼,蛇……

“野兽,野兽……”

“那里来的这么多野兽,天……”

“快,关城门,关城门……”

城楼上瞬间一片惊恐,整个的沸腾起来,城门轰的一声关上,密密麻麻的箭雨嗖嗖的直射而下,直扑奔至城门前的猛兽们。

琴声起,箫声出,两音相辅相成,声传四野。

但见,负责冲锋的速度最快的豹子,整个正队冲上前,眼前着要进入到那箭雨的范围内,突然轰的一下分开,队伍中间让出一巨大的空间。

身后几条巨蟒游弋着,从豹子的队伍中分开的空间急速飞窜而上,当头就朝那密密麻麻的箭雨冲去,分开的豹子队伍立刻在它们身后合上,跟在几条巨蟒身后就朝那城墙冲去,配合的万分默契。

箭雨对豹子,老虎等森林中的猛兽有恐怖的伤害能力,但是对这几条皮糙肉厚,那箭头射来当虱子给它挠痒的巨蟒,简直就是小儿科。

只见几条巨蟒身形扭动间,完全无视那射来的箭头,那尖锐的利箭射在它们身上,直接跌落在地上,别说出血,就是划破点它们身上那层油皮都做不到,不过顷刻间功夫,几条巨蟒就已经冲到了城墙外。

巨大的蛇口张开,里面的四颗尖牙,白森森的暴露在空气中,猩红的芯子,不停的伸缩着,碧油油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城墙上的士兵,横冲直闯的就冲了上去。

那城墙上负责守卫的四国联军,那里见过这样的世面,这样的巨蟒本就是难得一见的东西,更何况还是懂的攻城的巨蟒,一时间被眼前的景象直接吓的无语。

无视他们的箭雨,这世界居然有这样强悍的东西。

“石头,石头,快……”

“天,这是什么东西……”

“我的老天……”

城墙上瞬间慌乱做一团,此处留守的四国联军本就不多,这个地界乃靠天险,从外,没有人还会从翡翠山脉攻过来,从内,身后是他们攻下的静城,区城,就算秦国会攻击,却也不会攻到他们这里来,此时,骤然看见这样的攻击,那一腔攻入秦国的兴奋还没有消失,就已经被吓的几乎要尿裤子。

石头,大块的本就准备在城墙上的石头,飞快的朝巨蟒们扔过来,投石机几乎被四国联军操作的要飞起来,一时间狠不得这里在多上百架,千架投石机来对付巨蟒们,不,也许要万架才行。

巨大的石头从城墙上当空砸下,几条巨蟒们看着朝它们飞射过来的大石,眉眼中闪过一丝凶意,巨蟒们性情本是温和的,但是一但激怒它们,那么它们会是最危险的。

扭头横扫,磨盘大的蛇头,一个横扫过去,那朝它们投掷过来的石头,在它们一扫之力下,居然被那狂烈的力量,整个击打的倒飞了回去,朝着城墙上的士兵就砸了回去。

立时,一片哀嚎,惊叫声响起。

盘起来犹如小山,展开怕没有十丈长的巨蟒,整个在城门前横冲直撞,蛇头一挥,尾巴一扫,那满天的石雨几乎被冲击的完全倒飞回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居然被运用的如此熟练。

一个伸展间靠近城墙,狰狞的蛇头一展,巨大的身体轰的搭上高高的,几丈高的城墙,血盆大口一张,一正在投掷石头的士兵,被整个的活活吞了下去,连脚都没有露出来。

旁边的守城士兵一见,顿时轰然大叫起来,骇的不顾眼前的场景,扭头就朝后退。

“救命啊……”

又是一头巨蟒搭上了城墙,猩红的芯子伸吐间,碧绿的眼眸散发着冰冷的凉意对上城墙上守城的士兵,那腥臭的唾液滴下,看上去万分的狰狞和恐怖。

“这是什么怪兽……”

“快跑,怪兽吃人,怪兽吃人……”

“救命啊……”

城墙上的守卫瞬间大乱,整个的在顾不上防守,狼狈不堪的就朝后狂奔,有的太过惊慌,根本没有注意脚下的路面,直接从高高的台阶上滚了下去,此时却也不知道疼一般,爬起来接着跑,几乎已经被吓破胆了。

“不要跑,谁敢在乱动,本将就地处决。”慌乱中从城内冲过来的负责镇守飞云关的将军,一边朝城墙冲来,一边挥舞着大刀厉声狂吼道。

“几头野兽而已,有什么怕的,一起动手,砍死它们。”

军令如山,四散而逃的守城兵士一听,立刻面面相觑虽然害怕但还是站在了原地,没有跑动,就地处决,他们也是死啊。

“给本次回去。”那大将军铁青着脸朝着城墙上就冲了上去,据报告说乃几头蟒蛇冲了上来,几头而已,在多也不是他们这么多人的对手,一刀砍不死,难道百刀千万还砍不死,怕什么怕,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东西,镇守飞云关的大将军,一边跑,一边狂吼道。

然而,此时云轻的万兽动了,那跟在几头巨蟒身后的豹子们,此时一见巨蟒的身体搭上了那高高的城墙头,立刻一跃而起,踩在巨蟒巨大的身体上,就朝城墙内冲进去。

只见几条巨蟒犹如几条活动的云梯,成千上万的野兽冲踏而上,借着它们的身体,就扑向了高高的城墙。

豹子们的速度多快,那守城的大将军一步登上城墙,还没来的及看清楚眼前的阵势,从巨蟒身上横冲而出,冲上城墙的豹子们,已经当头就朝他们咬了去。

“我杀……”那大将军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几头豹子临空扑上,四下横扯着一咬,血色立刻骤射而出。

几头豹子闻了血腥,四下里一扯,一扭头,直接把那前一刻还是活人,后一刻已经成为尸体的东西,给高高的从城墙上甩了下去,血色从空中溅落下,红色迷花。

“豹子,天,是豹子……”

“快逃……”

那本来被镇守飞云关的大将军震慑住的士兵们,一眼见到如此的模样,早吓的面无人色,那里还管什么军令如山,那是一个扭身,朝着城内连滚带爬的就跑了去,只恨爹娘少给他们生了两条腿。

瞬间功夫,密密麻麻的野兽从巨蟒身体上急射而上,充斥于整个城墙上,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豹子,老虎,狼,无不是凶残的大型攻击型野兽,一入城墙,一眼看见四散而逃的士兵,张开血盆大口,狂飙的就朝其扑了上去。

虎啸,狼嚎,豹叫,狮吼,瞬间响彻在这一方天地,升腾起一地血腥。

形势,顷刻之间就成一面倒的趋势。

位居中军位置的上官劲,暮霭,此时身在野兽群里,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眼角急剧的抽筋,眉眼中又是兴奋,又是激动。

“我的老天,太彪悍了。”暮霭看着不过只一个瞬间就已经冲上无城头的野兽们,那嘴张的大大的,根本就合不拢,这么多年游走天下,今日所见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以前的见识比起眼前,那根本说句粗话,那就是个屁,简直就是井底之蛙,什么世面,今日他才知道什么叫世面。

“万兽,万兽,我的万兽。”上官劲已经激动的语无伦次,直呼他的万兽了。

“嗷呜……”坐在一只通体漆黑的老虎身上,飞林一边吹奏着血玉短箫,指挥着野兽们攻击,一边从巨蟒身上冲进了城墙。

几个纵横间,一刀砍开那已经无人防守的城门,飞云关的城门轰然大开,整个朝万兽们敞开来。

不过顷刻间,飞云关,破。

一脸清冷的云轻见此,手中十指一划,悦耳的琴声瞬间拨高两个音,高高的飘扬了起来。

“进城。”

“嗷呜……”两声命令一前一后传出。

一直蹲在云轻的身边,按兵不动的野兽主力军,轰的齐齐站起,仰头就是一声长啸,身震四野,威风八面。

白虎王一虎当前,驮着云轻昂首迈步就朝大开的城门口走去,身后,密密麻麻的野兽主力军,在各自首领的带领下,紧跟在白虎王身后,龙行虎步而上。

从高高的城墙上看去,茫茫平原上,全乃威风凛凛的野兽们,一眼几乎望不到边,而在它们的前面,一袭蓝色衣裳的清冷女子,衣摆随着北风猎猎飞舞,高居万兽之上。

一虎当先进的关来,整个城墙段已经没有士兵守卫,她的前锋们在飞林的指挥下,直接追击关内的四国联军而去,只剩下一地的血腥味,一见如此场面,立刻微微骚动起来。

云轻见此,十指飞速的在凤吟焦尾上划过,隐隐的威赫传荡开去。

“嗷呜……”白虎王当即一声大吼,远远的传递了开去。

微微的骚动立刻平息,万兽在各自首领的带领下,安分的跟随在云轻的身后,朝飞云关关内走去。

猎猎寒风吹过,城墙上那高高竖立的四国军旗在寒风中狂舞,云轻没有回头,手指在琴弦上狠狠的一划,一道音刃横空击出。

但见那高高挑在飞云关上的齐,楚,魏,燕,四国军旗,被拦腰直接砍断,朝着高高的城楼下,直直的坠落了下去。

这里,已经易主。

云轻带着浩浩荡荡的万兽朝关里面走去。

“救命,救命啊,有怪兽。”

“啊,啊,啊……”

“不要啊……”

关内此时一片混乱,贫民百姓,四国联军在飞林率领的万兽前锋突击下,被吓的魂不附体,到处逃窜。

人挤人,人踩人,野兽还没有伤害到他们,他们自己倒是把自己吓了个不轻,死伤不少。

云轻一见眉眼一沉,如此下去可不是个事,她可不是来秦国的百姓的,此时,也顾不得其他了。

五指波动着琴弦,云轻高高的举起了自己的左手,清冷的声音瞬间回荡在这一地混乱的世界中。

“秦王有令,所有人等就地蹲下,若有违令,死活不论。”

寒栗的北风吹过云轻高高举起的手腕,那上面是一个护腕,一个铁黑色的飞鹰护腕,那是独孤绝的标志,那是独孤绝的象征,飞鹰令到,秦王亲至。

飞云关中有普通百姓,也有战败过后伪装成百姓的士兵,普通百姓不知道云轻手中是什么东西,但是他们知道。

此时,那高高在上的女子手腕中展露出的飞鹰令,那是他们秦王独孤绝的标志,是他们秦王的人,秦王来了,他们的王来了。

“秦王来了,秦王来了,我们的队伍来了……”

“是秦王的队伍,我们的人来了,我们的人来了……”

“我们的人来了……”

瞬间,隐藏在百姓中的秦国士兵,立刻喧闹了起来,一个个激动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他们的王来了。

“秦王有令,所有人等就地蹲下,若有违令,死活不论。”

“秦王有令,所有人等就地蹲下,若有违令,死活不论。”

瞬间,自觉的,高高的,传扬声一个接一个的传递了开去,渐渐酝酿开来,几如小溪汇合汪洋大海。

一声,两声,百声,千声,万声……

顷刻间整个飞云关上空只回荡着这一句话,声震云霄,几乎吼出所有被一夜之间夺了家园的秦国人胸中的愤怒和闷气。

“秦王有令,所有人等就地蹲下,若有违令,死活不论……”

高高的天空下飘荡着整齐的狂喊,直击云霄。

街头的百姓,一个接一个的蹲下,一片接一片的停止挣扎,目光中带着狂喜,脸上带着绝对的信仰,他们的秦王来了,他们的力量来了。

虽然是野兽,虽然它们要吃人,但是他们相信他们的王,绝对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

偌大的声势下,那些四国联军也下意识的蹲了下来,紧紧的抱着头,他们还不想死。

飞林见此箫声一转,开始安抚作为前锋的野兽群们,箫声,琴声回荡在这一方天地间,与那震耳欲聋的呼声,犹如一曲战地心曲,随风直上青云。

“嗷呜……”白虎王见此仰头一声长啸。

身后的万兽,和作为前锋的兽群,立刻一仰脖子跟着长啸而出,狰狞的啸声穿破天地,无限威赫。

破城和征服,不过顷刻间而已。


而此时四国联军的主力却已经直击秦国腹地,对上了入秦国都的最后一城,费城。

费城,进入秦国都的必经之地,也是卡在秦国都的最后一道关卡。

此时,费城前的平原上一片马嘶人嚎,战鼓擂动,杀声震天,四国联军攻城了。

墨之站在城墙上,眉头深深的锁着,一片指挥着城门前的嗜杀,一边指挥着城墙上的军需后备。

酝擎关,飞云关,完全是两个方向,他有想过万一酝擎关出现问题,费城要怎么守,但是从来没有想过飞云关会出问题,而就是这个没有想到,却让秦国吃了这么大的亏,几城失守,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若他这费城守不住,秦国,完也。

费城,不是边塞重关,不是按照重地建设关卡的,它只是一个平常的城池而已,与酝擎关等完全不能比,它没有天险可守,没有坚固的城墙可以依靠,甚至连飞云关这样的关卡也不能比,它就不是战略关卡,它只能靠人去拼,只能靠死守。

杀声,一声接一声响彻在天地间,四国联军的四十万大军,虽然有留守三城驻守,但是主力也有三十多万,此时对上费城,那激烈的厮杀声,那战鼓擂动的声音,那战场上的惨叫声,交汇成一曲凄厉的长歌。

血,从四面八方飞溅而出,洒在费城前方的一片平原上,在那黄褐色的泥土上,盛开着一朵一朵灿烂而凄惨的鲜花。

血色,干枯了,又接着湿润,湿润了,又被那寒栗的北风吹干了,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箭雨茫茫而下,攻城车,投石机,云梯,火箭,滚油,无所不用其极。

杀戮,人与人硬拼的厮杀,靠不了坚固的城墙,靠不了谋略,就只能靠厮杀,真正的一刀一枪,一人一马。

乱世悲歌,血色弥红。

厮杀,已经一天一夜了,而却没有停息的意思,血已经把费城前的平原染成血红了,那浓重的血腥味,随着北风飞卷而上,直入苍穹。

红土平原上,独孤绝带着墨雨的十万兵马,昼夜兼程的往费城的方向冲,费城守不了太久的,他知道,哪怕镇守的人是墨之,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上将军。

身后跟随的十几万士兵,没有人抱怨,更加没有人拖后腿,狂奔在红土平原上,费城,秦国都,那是他们的家,岂能让别人毁了去。

狂鞭飞扬,骏马如飞,双目如赤。


天越来越冷,冷的几乎哈气成冰。

飞云关,云轻直接破关后,第一时间了解到目前的情况,当即停也不停,拔军就朝费城的方向冲,秦国都若被攻城,那……

走时,飞云关所有百姓把家中能找到的存储过冬的肉食,全部拿了出来,他们的万兽也要粮草的,他们不吃无所谓,给它们吃,让它们帮他们打仗,帮他们灭掉攻击他们秦国的人。

万兽呼啸而走,直奔紧挨着飞云关的静城。

寒风蓼萧,秦国都腹地的平原一片萧索,黄土森森。


与费城一城之隔的秦国都,此时秦王宫内一片肃穆,所有的朝臣都聚集在这里,面上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酝擎关大捷,我们的陛下已经昼夜兼程往费城赶来了,镇守北面长城的墨林上将军座下的十万大军,也已经连夜朝这边赶过来,我们只需要支持到那个时候,只需要等到他们来。”楚云看着满殿文臣,沉声道。

沉默,没有人说话,他们都知道这点,但是两军都在万里之外,费城,能坚持到他们来吗?

“费城已经激战两天两夜了,战况很不好。”沉默中,左相压低了声音道。

满殿的文臣听言眉头更加的深了,秦国腹地乃是平原,非丘陵山川,无险可守,而费城因为是到秦国都的最后一城,所以最是繁荣的同时,也不比其它地方只有前后两城门,而是东南西北四城门,这般三个城门被包围着轮番攻击,一个顾此失彼,就可能全盘皆输。

楚云听言暗中握紧了拳头,这一点他何尝不知道,只是……

“报,八百里加急,飞云关传递来的。”正在满殿文臣静默的时候,大殿外突然一声吼叫,一人大老远的扬着手中的八百里加急,横冲直闯的就朝大殿冲了过来。

殿外的侍卫一见立刻退开,直接放飞奔而来的内殿侍卫官冲进了正殿。

“何事?”楚云等一殿文臣一听居然是从飞云关来的八百里加急,不由齐齐一震,这个时候飞云关还有何加急能够过来,难道……

冲进来的内殿侍卫官,满脸狂喜气喘如牛大声道:“好消息,好……消息,飞云……关。”急冲之下居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楚云一见,快步冲上来,一把夺过内殿侍卫官手中的八百里加急,唰的一声打开,一目十行看去。

“有女持飞鹰令至,以万兽反攻飞云关,今飞云关复归我大秦,其女率万兽直奔静城而去……”

一语读到这,楚云陡然大喜,那一月都没有过笑颜的脸上,狂喜出声,抖着手中的八百里加急,喜不自禁道:“飞鹰令,飞鹰令,重归我大秦,是云姑娘来了,云姑娘来了。”

内殿群臣听见飞鹰令出,无不大惊,这是独孤绝的信令啊,而在听到飞云关被收复,来人直逼静城而去,不由瞬间狂跳了起来,满脸上敢置信和狂喜道:“救兵,有救兵,重归我大秦,哈哈……”

“是谁,是谁?……”

“万兽,是……”

飞鹰令,站在这里的群臣谁都知道是独孤绝手腕上佩戴的铁色护腕,而他们在前秦王赐婚原翼王和翼王妃的时候,那云轻手中的佩戴的不是飞鹰令是什么,这么说,是云轻来了。

所有人在狂喜中,又不仅面面相觑,害死前任秦王,现在又飞骑救秦,这云轻……

一把紧紧的捏住手中的八百里加急,楚云一摔袖子大喝道:“坚守费城,一定要等到云姑娘来,左相坐镇秦都,其他人等跟我走,坐镇费城,全力支援,一定要坚守到云姑娘来。”

说罢,快步就朝大殿外疾走而去。

身后的一众文臣对视一眼,毫无异义的转身就跟上,飞骑救秦,若真是如此,那么功过也许可抵。


已经寒冬了,这天一日比一日冷,一夜的功夫就能够下降好几度,北风呼啸而过,天地皆快被冻住了。

但是,费城这方天地却越来越热,越来越热血沸腾,厮杀,战鼓,攻城,坚守,日复一日的狂攻,日复一日的坚守,血已经流成了河,这片的土地,已经被染成了深褐色。

战报不断的从各处飞来,静城被云轻攻破,区城被云轻攻破,失守的城池一个一个被云轻收复归来,云轻正在朝着费城狂奔,正在朝着他们而来。

坚守,墨之,楚云等心里一片坚韧,坚守,一定要守到云轻来,万兽攻城,如此势如破竹的攻势,眼前的几十万人马算什么,一定被第一时间消灭,他们只要能够坚持到云轻来,他们就胜利了。

而四国联军好像也知道他们的后路被云轻全部给断了,他们再也退不回去,若是不攻破眼前的费城,进入秦都,那么他们就只有被包围在这一片平原上,所以,他们的攻势也越发的猛了。

血,血,血,激烈的厮杀已经完全进入到了白热化,三座城门,三处分兵,战死杀场的已经不知道有多少。

费城的老百姓自主的加入到防守的阵营里来,防守,防守,等,等那个已经离他们不远,可能一下刻就会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万兽之主前来,他们要守住。

披星戴月,独孤绝已经跨过红土平原进入黄土平原,费城,要守住。

“陛下,楚云的飞鸽传书。”短暂的休息中,墨银手握楚云的消息急传独孤绝。

独孤绝紧皱的眉头上已经凝结了一层霜,此时白白的,陪衬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闻言,独孤绝快速的展开消息一看,那比霜还冷的双眸陡然一亮,面无表情的脸上瞬间光华四射,妖艳得惊人。

墨银,墨离一看不由对视一眼,这个时候能让独孤绝如此神色,定是有好消息,当下接过独孤绝手中的消息,两人一眼扫之。

“太好了!云姑娘来得太及时了。”墨离一见瞬间狂喜,一纵身跳了起来。

“难怪她不在酝擎关那里,原来她在这,好,太好了。”墨银狂喜的大笑,云姑娘去了。

“走!”独孤绝什么话也没说,一个翻身上了马匹,扬鞭就走,云轻,他的云轻在帮他镇守秦国,他的云轻在前方。

纵马狂奔,一日千里。


天,更加的冷了,那一腔的热血流下,瞬间就结成了冰晶,血红的颜色,亮的几乎刺痛了所有人的眼。

“东城门滚油不够……”

“西城门滑油被冻住了,火势不够……”

“北城门人手不够……“

不知道是第几日的猛攻了,所有的后备物资都出现了短缺。

不是大秦不够富有,不是大秦出不起那些后备军而物资,而是这个天气,如此寒冷,火势怎么也不旺,油怎样也烧不热,一瓢浇下去,才降落到城门的一半,就巳经没有了温度,这样的攻击有什么用。

“杀……”震天的大吼响彻在这一方平原上。

“北城门快要被攻陷了……”狂吼声不断的在费城的几个大城头响起。

墨之,楚云不断的周旋在几个大城门上,不断的调动军需,但是天气太冷了,冷的几乎冻住了一切盼望。

一个人头从城墙上冒出来,墨之眼明手快,一刀砍下,楚云一步冲上前,拼命把那搭在城墙上的云梯推倒。

巳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攻上来,又被他们杀回去,人都麻木了。

“怎么还不来?”礼部上大夫一边烧火一边望着区城的方向,急得嘴角起泡了!

“快支持不住了!”吏部上大夫一边指挥投石的士兵,一边眼中满是急色的道。

轰,轰,户部上大夫的话音刚落,城池下突然一声震天的巨响,黑压压的士兵冲了上来,全军进攻,这是孤注一掷,不顾一切的攻城了。

“守,守住。”墨之血红了眼狂吼道,一边不停的奔跑于三个城门之间。

此时,再没有分文臣,武将之分了,所有人都齐心合力,连右相那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拿着长剑砍向爬上城墙来的敌人。

战鼓擂动,惊动这片草原。

马嘶人吼,风声鹤唳。

阴沉沉的天空,乌云浮动,寒冷的北风呼呼的吹来,冷得世间万物都巳寂灭。

轰,轰,巨大的攻城车撞击在厚重的城门上,那闷雷般的响声,仿似击在所有秦国人的心上。

火箭从四面八方射来,在这一片阴冷的天地,挥发着那一点点丘热,然而却那么妖艳和冷血。

嘶吼,马嘶,惨叫,人间地狱。

轰!一声巨大的闷雷声传来,楚云只觉得下方的城门一抖,他站在这城墙之上,都感觉到了,不由整颗心抽紧了,难道这城真的守不住了?

“云轻,云轻,你怎么还不来?”苍劲有力的大吼直逼云霄。

轰,剧烈的碎裂声响起,楚云不用看也知道,他下方的北城门,破了。

“城破了……”狂飙的大叫陡然响彻在这一方土地上,四国朕军狂喜了,他们攻了十几日的城,终于破了。

墨之血红着眼站在城墙上,看着眼下的情景,眉眼中闪过一丝痛彻心扉的决然,手中长剑反手横空,狠狠的就朝颈项上砍去。

“陛下,我对不起你。”凄厉的叫直击苍穹。

“不。”站在墨之身边的户部上大夫墨廷,一把伸手快速的抓墨之的剑身,鲜血瞬间秉射而出。

“活着我们还可以重来,死了就是懦夫。”墨廷纤细的身子下,却是决然坚韧的心神。

“我……”墨之紧紧抓住长剑。

“吼鸣……”天之尽头突然传来一声虎啸,划破旷阔的大地,狂飙而来。

“嗷鸣……”紧随其后,震耳欲聋的嘶吼铺天盖地而来,仿如天际的雷声,狂烈而磅礡。

墨之、楚云、墨廷同时一楞后,死寂的眼中突然骤起来,齐齐扭头朝发声出看去。

只见天边一道黑綫正飞速的移动过来,从先开始的一綫,渐渐的扩大,渐渐的清晰,那是,那是……

“翼王妃来了。”楚云嘴角不断的颤动了两下,突然狂吼出声。

狂喜之下,居然称呼起云轻曽经翼王妃的头衔起来。

墨之一个激灵,翻身跃下城墙,大吼道:“守住,救兵来了,来了,我们的翼王妃来了。”

刹时,所有的士兵就如注入了一击强心针一般,瞬间生龙活虎起来,一个个拼出吃的力气,疯狂的朝攻进城来的四国联军砍去。

蹄声迅疾,快如闪电。

那令天地变色的万兽呼啸,越来越响,越来越响,重重的蹄声奔腾在平可以感觉到大地的震动,来了,来了,他们的王妃来了,他们的王妃来了。

城外的四国联军,刚才的狂喜瞬间变成了惊恐,万兽之名他们纵然没有见过,但是就这一惊天动地的嘶吼声,几乎可以让任何人胆寒。

瞬间,城外的四国朕军一片大乱,拼死的朝城里冲来。

一地血腥,一片残破,率领着万兽狂奔而来的云轻,远远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又同时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来的及时,还好,她赶到了。

琴声和着箫声呼啸而出,蜿蜒而上,万兽,来了。

但见,小左驾驭着一匹灰色的老虎,嘴边吹着飞林临时教的那一两个曲调,尖锐的笛声中,带着一群野兽,从左边直奔费城左方城门。

小右击打着手中的茿,在古朴的音色中,驾驭着一匹黄色的老虎,带着一群野兽朝右边的西城门而去。

中军,飞林与云轻琴箫合奏,指挥着庞大的整个万兽群,朝着那四国联军的几十万大军就扑了上去。

“嗷鸣……”

“吼……”

群山震动,天地变色,野兽咆哮,战鼓嘶吼。

风在吼,狼在啸,战马逃窜,惨连连,这一片天地,整一个残酷了得。

四国联军此时也顾不上攻城了,整后方开始崩溃,开始四下里逃串,但是他们要逃,万里奔腾而来的野兽们,那里容许他们逃。尖利的牙齿狠狠狠的命中敌人的要害,狠厉的爪子凶猛的攻入敌的心脏,血色狂溅。

速度最快的豹子主攻前锋,中军老和狮子紧跟其后,豺狼和狼分两边袭击,没有后卫,它们不需要后卫,它们只需要进攻。

而那几条最为彪悍的巨蠎,在云轻的琴声下,直直朝费城的城门方向迅速游动,那头一甩,一批人远远的被击飞出去,那尾巴一扫,又是一群人倒下去,势不可挡。

那攻城的四国联军一见,那还顾的上攻城,立刻回身拼命抵抗,巨蠎见此更加快速游动,几个冲锋间就到了城墙日外,往那城墙上一档,庞大的身躯那就是最好的城门,谁敢与其争锋间就到了城墙上一档,庞大的身躯那就是最好的城门,谁敢与其争锋。

“好,好,哈哈,哈哈……”站在城墙上的楚云见之不由兴奋的大笑起来。

“狠狠的咬,狠狠的给我咬。”墨之握着利剑虚空直劈。

杀戮,这转瞬之间就是一个一面倒的杀戮,野兽凶猛,比之人厉害的多,只是不懂攻防,自由散漫,而现在有人能指挥它们发长处,那厉害可比普通士兵十倍之多。

“爽啊,爽啊,杀,杀!”跟在云轻身边的上官劲,蒙着脸狂舞的挥动着手中的利剑,兴奋之极。

可惜他和暮霭都不会音攻,连乐器都不会吹,不能像小左和小右学两个有用的就上,只有站在这里看。

“啧啧,啧啧。”暮霭摸着下巴,那眼中的赞意简直不用说了。

“杀,杀了他们……”站在城头的秦国姓们此时也轰动了,高声呼叫着,一扫这么多日的气闷。

战地狂歌,响彻在这一方天地。

琴声夹杂着箫声尘嚣日上,几乎直击苍穹,那音色中的肃杀和激烈,比之那战鼓擂动丝毫不让。

云轻驾驭着白虎王,缓慢的逼近,令行禁止,群兽听令。

厮杀,无尽的厮杀。

晨起的太阳,转眼就要落入地平綫下,这一方土地巳经一片深红,那浓的血腥味,几乎充斥于这半边天空。

乱世,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绝对的力量那就是一切。

溃败的几十万大军,在抵抗了几乎一整个白天后,终于支持不住。

“退。”四国联军的主帅眼看到手的胜利被云轻一众万兽给摧残的一点不剩,几十万大军,现下几乎伤残一半,在也支持不住,不由满脸鉄青的狂吼着,朝着东北方向的平原就狂退而走。

瞬间,早就抵抗不住的四国联军,飞速的就朝偌大的平原上退去。

云轻见此眉眼中清冷的光芒一闪,岂能让他们退走,手下琴声当即一变,清亮的声与着琴声缠绕而起。

“追!”

“嗷鸣……”

瞬间,万兽跟着云轻掉头就朝那狂退的四国联军追去。

尘烟滚滚,慌忙而逃。

然就在云轻掉转方向去向去追的一眼间,远处滚滚烟尘遮天盖日而来,正好堵在了退败的四国联军前方。

云轻骤然一愣后,心下一松,那夕阳下高挑起的旗号,鉄色鹰字旗,不是独孤绝的旗号是谁,独孤绝来了。

城墙上的墨之一眼见,狂喜道:“陛下来了。”

一边说,一边跳下城头,狂奔至西城门大吼道:“开城门,跟我冲。”

城门打开,墨之带着城中所剩不多的士兵,从西面朝着溃逃的四国联军冲去,三个人,从三面整个的包围了这四十万的四国联军。

黄土平原上三方合围,想走,难如登天。

厮杀,无止尽的厮杀,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响彻在黄土原上。

旌旗招展,天下姓秦。

血墨狂舞,新仇旧恨,一并归结。


日头从方落下,再从东方升起,难得的好晴天,耀眼的太阳从厚重的云层中露出笑脸,照耀着这一片巳经成为深褐色的土地。

“降……”

密密麻麻跪倒在这片包围圈中的四国联军,这个字,成为了他们这趟六国伐泰的最后终结点。

晨光洒下来,丝丝金綫弥漫,真是好看。

“万岁,万岁……”在费城上站了一天一夜的秦国百姓轰动了,震耳欲聋的狂呼声,让这片国土更加的炽热。

独孤绝撇开身后士兵,向着云轻的方向狂奔而来。

从天际酒下的金光笼罩中,那一袭蓝色衣衫的云轻率领着一众万兽,高高屹立在一方,白虎蓝衫,那么清丽绝俗,那么威风凛凛。

云轻坐在白虎王身上,看着远处从军队中而来,一身黑袍包里着银色盔甲的独孤绝,耀眼很太阳照射在他的脸上,他的身上,是那么的倨傲,那么狂妄,那么唯我独尊。

深深的看了眼从远处奔过来的独孤绝,云轻深深的吸了口气,轻声朝飞林等人道:“走吧!”一边双手抚摸上凤吟焦尾的琴弦。

“你不等他?”暮霭很惊讶的看着云轻。

云轻闻言摇摇头道:“我对不起他!”说着,五指一划,琴声飞扬,征战一宿早累了静立在她四周的万兽,唰的下站起,转身就朝来处的方向退去。

微微低着头,云轻没有再看奔来的独孤绝,白虎王转了个身,驮着云轻回头而去。

在这几十万大军前,和秦国的百姓前,她怎能见他,她──秦国的罪人,没资格见他们的秦王。

来时轰轰烈烈,去时寂静无声。

飞林、暮霭,对视一眼,无声的摇头,调转坐下老虎,跟随而上。

“该死的,你给我站住。”一声狂吼如天空的惊雷,伴随着狂奔而来的马蹄声,响彻在云轻的身后,不顾一切直冲兽群中来。

云轻听见声音,不由心下一惊,被鲜血洗礼了这么多天的野兽,是经不起如此挑衅行为的,当下琴声飞快的响起,为独孤绝清开一条路。

“给我转过头来!”霸道之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冷酷,狂妄。

云轻听言身体微微一颤,紧紧握了握身下白虎王的毛发,狠狠咬了咬唇,缓缓的转过身来。

晨曦的阳光笼罩在来人的身上,银色的盔甲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犹如战神亲临。

那眉、那眼、那唇、那人是如此之近,近得只需要走两步就可以拥抱,近的连发丝都可以看得清楚。

好想伸手去摸那熟悉的脸庞、好想靠在那坚毅的胸膛上,好想紧紧的拥抱他,好想轻轻的他,好想,好想!

明明只是几个月没在一起,却怎么觉得巳经好久,好久,久得巳经天荒地老,久得巳经历经几世轮回,那心中的思念,巳经深入骨髓,痛彻心扉。

清冷的眸子巳经微红,然而却舍不得移开。

两两相望,却巳经述说了千言万语。

然而,她却不能靠近,她是个罪人,她不值得……

“谁准你离开我的,谁准你的,说!谁准你的?”霸道之极的狂吼迎面而来,夹杂着绝对的狂怒。

“我……”云轻闻言紧紧住下唇,他……

“谁准你咬,该死的,谁准你伤害你自己的!”重重的一拳砸在空气中,独孤绝一个飞身从战马上跃下,一步冲到云轻身边,鉄臂一伸,一手紧紧抱着单薄的云轻,看着被云轻咬红的下唇。

独孤绝轻柔的伸手抚摸了上去,脸上夹杂着狂怒,可那眉眼深处却藏着浓浓的激动和心疼。

“我说过从今以后不许任何人伤害你,就撉你自己也不许,你也不许,听见没有?”

狂妄霸道的话伴随着腰间骤然收紧的力道,云轻被独孤绝搂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眼中晶莹一闪,她的独孤绝……

“我会心疼。”低低的四个字飘进云轻的的耳边,那薄薄的唇巳不再狂妄,深情之极的覆上了她的唇。

狂烈撕磨,似要把云轻整个吞下,那越搂越紧的手臂,好似要把云轻揉进他的身内。

你心有我,我心有你,或许,不会在如此牵肠挂肚,不会在如此心碎神伤。

无尽的思念,千般的爱,万般的情,一切都尽在这狂烈之极的吻中。

四周寂静无声,万千将士的眼中只有那相拥的两人,只有那目空一切激情相拥的两人。

一吻罢了,独孤绝转身一把把云轻给抱着,面对血腥战场上的几十万秦国将士,战败的俘虏,秦国百姓,高高举起抱起的云轻,大声吼道:“寡人的王后。”

云轻骤然一惊,低头看着独孤绝道:“绝……”

“王后,王后……”

云轻的话才开头,瞬间被震山欢呼之声淹没,几十万将士,和秦国百姓,屈膝跪拜,高呼之声直上青云,响彻四方。

刹那,整个天地之间只回荡着这两个字,刹那,整个天地只剩下这高高站立的两人。

秦王,秦王后!

第九十九章 寝宫

北风严寒,吹散了乌云,金光璀璨,温暖世间有情。

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中,独孤绝抱住云轻,翻身上马,马声长嘶四蹄奔腾,朝着费城而去。

猎猎黑袍在风中舞动,一骑两人,一清丽绝俗,一冷酷妖艳,在这血腥的战场纵马而去,千山暮雪,相守成双。

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费城城墙,那众人狂喜的面孔,蜂拥而至罗列一旁恭迎的文武群臣和无数百姓,云轻骤然回过神来,心中又是感动,又是伤痛,她怎么能让独孤绝陷入这样的不忠不义之境。

不为上代秦王雪恨,是为不忠,不为亲生兄长报仇,是为不义,她岂能陷独孤绝于这种境地。

“绝,放我下来,我……”紧紧的握住独孤绝搂着她腰部的手臂,云轻眼眶微红,浑身颤抖的扭头看着独孤绝道。

“别说话!”不等云轻说完,独孤绝使力一搂云轻的腰部,狠狠瞪了云轻一眼。

云轻感觉到独孤绝那一眼中没有述说出口的深情,不由身体抖动的更加厉害了,内心再也不能平静。

“我害……”

“再说我就封住你的嘴!”霸道之极的话语盘旋在云轻的耳边,充满了坚定和张狂。

云轻闻言不由深深的看了独孤绝一眼,这个人做得出的,她要真的再说话,他真的会亲下来,刚才是措手不及防,现在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热,她纵然淡然,也不能做到如此大方。

当下,云轻紧紧的靠在独孤绝的胸膛上,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再多靠一会吧。

战马嘶吼,单骑入城。

“万岁,万岁……”惊天动地的欢呼,胜利的号角,半跪的所有人,这个时候,天地都在他们脚下。

率领着万兽的飞林见此,高高挑起了眉毛,皱眉道:“有没有搞错,就这样就走了,这么多大家伙怎么办?难道要我一个人给它们送回去,这也太离谱了吧?!”

暮霭与他离得最近,闻言哈哈大笑道:“能者多劳,不是你送回去,难道要我送回去?!”边说,边上下打量飞林一眼,好笑道:“我可没漏看那秦王冲过来的时候的眼神,你以后可要当心点啊,看样子,这是个爱吃醋的主。”说罢,更加笑的开怀了。

云轻迟钝,不注意这方面,他可是看的清楚,那独孤绝抱着云轻走的时候,那面无表情扫向飞林的一眼,里面可夹杂着浓浓的醋意,估计如果不是飞林是站他这一方的人,他早就下令万箭齐发,把他射成刺猬了!

琴箫合奏,形影不离,啧啧,多暧昧,多暧昩啊!

飞林本就是个精绝人物,听暮霭这么一说,嘴角挑得高高的弯起一个笑容,扬眉道:“我岂会怕他!”

说罢,话音一转立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为人师传,当得这么窝囊,真是憋屈啊!”嘴里抱怨归抱怨,手下却也不慢,血玉短萧凑至嘴边,清亮的箫声悠悠而出,指挥着万兽开始后退。

这些大家伙太厉害了,要是任由它们留在这里,那估计秦国别说庆祝胜利了,那直接给它们灭了秦国都不出奇,还是早点送回去的好,否则,食物吃完了,人肉那可就上场了。

万兽在飞林的萧声下缓缓的退去,墨之墨两的人马包围着投阪的四国联军,这一天是属于秦囯的日子,这一天是一个大喜的日子。

同一时间,秦国与赵国边关,酝擎关处一把大火的结果就是,酝擎关被烧的面目全非,而齐国、楚国、赵国、韩国、燕国、魏国等六国联军,话话被烧死烧伤一半人众。

除去韩国殿后退的快的十万人马,齐国和楚国见机极快退出来的一众十几万人马,其他魏国、燕国、赵国,损失不能不说严重,几乎剩下不到几万士兵。

一场大火,一座城池,灭了六国联军二十多万兵马,只余下了伤痕累累的三十多万人。

士气全无,一众残兵败将。

此时,丁飞情见时机到了,立刻散播谣言,说什么齐楚招惹了秦国,两国为了怕秦国攻打他们,所以就拉拢上他们四国做垫背的人,现在他们四国死伤严重,几乎国内精锐的军队都死在了这里,而齐国和楚国却没有太大的伤亡,凭什么,他们凭什么为齐国和楚国卖命。

而且,别看酝擎关被毁了,酝擎关身后的墨雨上将军没有依凭,谁知道他们暗里又有什么计谋在等着他们,否则怎么可能只留下那么少的人在酝擎关上,也不攻过来,这明显是在引他们出去,现在他们还剩下这么多人,如果再攻,说不定他们所有人都要埋葬在这里,他们凭什么把自己的性陪给齐国和楚国啊!

一时间,这样的谣言不胫而走,立刻充斥了整个剩下的三十多万六国联军中。

战败过后本就人心浮动,而丁飞情在这样暗里的一教唆,立刻,六国联军连最后血拼一战的心都没有了,各种情报飞快的朝几国国内传去。

人心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士气旺盛的时候,一千人可战一万人,而士气一旦低落,三十万人不敢战留守在酝擎关的墨雨手中的十万兵士。

一片人心惶惶,纵然齐之谦神算,楚刑天骁勇,但是这样的情况下,想在组织起再战,却也是有相当的难度的。

然而齐之谦和楚刑天到底厉害,经此惨败,不但没有惊慌失措,如丧家之犬离开,反而在第一时间穏定了各自的军心,立刻要求再战。

他们两是知道秦国国内的情况的,这个时候不用说,独孤绝肯定是真的走了,身后的墨雨巳经不成气候,只要他们团结起来,三十万大军何愁对付不了墨雨的十万大军。

可惜,没有人在信任他们,齐之谦和楚刑天明明感觉有机可乘,却奈何不但六国联军不动,反而还牵制得他们也无法动弹,眼瞬瞬看着时机过去,却动不得,实在气得想杀人。

原以为联合六国可壮声势,他们两国也可以浑水摸鱼,然没想这个时候反而受其掣肘,早知如此,何必要六国,就他齐国和楚国,也许现在巳经攻陷秦国的关卡了。

就这样一拖再拖,十几日后,不待他们士气高涨,那从费城传来的消息,彻底打消了所有人的再战之意。

四国联军,被独孤绝堵死在费城,全军覆没!

丁飞情闻言,立刻二话不说,直接带着她的韩国队走人,那真是一个干脆利落。

而同一时间各国都收到消息,立刻命令回国的消息那是雪花般的飞过来,赵国、燕国、魏国见此,剩余的大将直接灰溜溜的带着残兵败将各自迅速回国,齐楚两国在无掣肘。

然而,这个时候,秦国北边镇守的墨林上将军,本来支援费城的十万兵马,在知道费城大胜的消息后,改道直接奔去酝擎关,与墨雨的十万兵马汇合,二十万士兵,镇守在了酝擎关后关之处。

以十几万对二十万,如此战局,不用再想,巳无再胜的机会。

齐之谦,楚刑天,相对叹然,大好时机稍纵即逝,此时秦国所有的布防巳经到位,他们在无可乘之机。

黑漆漆的盔甲在天空中的闪动着阴森的光芒,如潮水一般退去。

齐之谦看着眼前被大火烧得焦黑一片的酝擎关,听着酝擎关上空发出的激烈鼓声,墨雨要出关了,所有调动和准备都巳完成,他要出关攻打他们了,再不走,他们也许走不掉了。

阴沉沉的天空乌云厚重的堆积着,压抑的人喘过气来,狂烈的北风呼呼的从北方刮来,寒风刺骨,鹅毛般的大雪从天际洋洋洒洒而下,满天飞舞。

苍茫的草原上,一片白雪覆盖,满世界都仿佛变成了白色,所有的血腥都掩盖在了这茫茫的白色之下,白色,那么纯洁的颜色,白色有代表着失败和代表着死亡的意思,雪越积越厚渐渐朝他们覆盖了过来。

齐之谦紧紧的握了握拳,冷沉的声音传达这茫茫的白雪之中:“退兵!”

与他站在一起的楚刑天没有说话,只是面无情的一挥手,黑色的鉄骑快速而整齐的朝着赵国的苍茫草原而去,退兵了。

“独孤绝,这一次你赢了,下一次,我们在决雌雄!”威严的声音响彻天际,楚刑天一调马头,头也不回的离开。

齐之谦冷冷的看了一眼酝擎关,一鞭子抽打在身下的马屁上,鉄蹄阵阵,呼啸而去。

“独孤绝,我会再回来的。”

天地皆白,把一切血红掩藏在这片白色之下,来年雪融他之时,这个世界应该再度回复他的原样,再度欣欣向荣。

六国灭秦,在这一刻划上了终点,以一国抵抗六国,这一仗秦国大捷,也就是这一杖,奠定了他们走向一统天下霸业的基石。


雪花纷飞,天地间一片银装素里,冰冷的没有温度。

但是这个时候的秦国都却一片欢腾,整个的陷入了狂之中,那热闹的气氛,那炙热的温度,寒冷的天地几乎也要为他们让路,这个时候的秦国是需要欢庆的,这个时候的秦国都,是允许庆祝的。

秦王宫

“我先送我的朋友们回去。”

“不准。”

“那我去给我师傅说一声。”

“不准!”

云轻坐在独孤绝的寝宫黑玉床上,看着眼前横眉竖眼,满脸霸道的独孤绝,无语的摇头。

没有在费城停息,独孤绝直接纵马回了秦国都,等她回过神来就已经在这秦王宫的龙床上了,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这独孤绝这霸道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我还有朋友……”

“不准。”

云轻的话还没有说完,独孤绝眉眼一横霸道之极的瞪着云轻,直接打断。

云轻刹那哭笑不得,却明了独孤绝心中的想法,他怕她还会离开啊,这个男子……唉,深深的看着独孤绝,那眉眼中情有多深,那心里痛就有多深,她何德何能拥有这样的男子啊,又何等无奈伤害了这样的男子啊。

“我……”

“那那么多话,闭嘴。”独孤绝眉头一皱,身形一个晃动朝着云轻就扑了过来,云轻一个躲让不及,直接被独孤绝给压倒在黑玉床上。

白色的裘袍映衬着黑色的大床,都是素净的颜色,却好看的不可思议。

紧紧的身体相贴,独孤绝炙热的身体覆盖在云轻之上,狠狠的压着他心中想了千百次,挂念了千万次的人儿,如此紧密的贴合在一起,才能确确实实感受到她的存在,他不等了,不等了。

不待云轻在说什么,独孤绝直接以口封之,极尽狂烈的着那殷红的双唇,辗转反侧,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云轻措不及防被独孤绝压在龙床上,不待她反应过来,卲炙热的吻已经落了下来,那般的狂烈,那般的激烈,几乎夺尽了她的呼吸,几乎要整个吞噬了她去,那里面夹杂着极致的深情,也夹杂着浓重的情欲。

那是要占有,那是要征服,那是,要融合在一起。

缓缓的闭上眼睛,云轻轻轻的伸手搂住独孤绝的头颈,这是她的独孤绝啊,这是她深爱的人啊,还有什么不能给他,还有什么不舍得给他。

无声的默许,让独孤绝更加的疯狂,一把撕开云轻厚重的裘袍,大手一伸就摸了迸去,炙热的双唇沿着云轻的嘴角狂烈的了下来,重重的在云轻的脖子上,颈顶上烙下深深的痕迹。

满天的冰雪下,秦王寝宫却是炙热的,几乎快要燃烧身的温度。

“陛下,王后。”独孤绝一手探入云轻衣襟,正要整个扯下那讨厌的衣衫,寝宫外突然响起楚云的叫声。

独孤绝眉眼一竪,一把按住也听见声音,想起身的云轻,根本不理会宫外的楚云,重重的贴合上云轻的身体。

“陛下,王后。”

“王后。”

殿外,立刻又傅来呼叫声,却是墨银,墨离的,这些人什么事情要这个时侯来找他们,独孤绝脸色顿时鉄青。

“王后,墨潜,楚云,墨廷,墨之有要事要见王后。”寝宫外墨银的声音再度傅了迸来,大有不见人不罢休的架势。

“滚。”独孤绝瞬间狂怒,一拳头狠狠的砸在骂玉床上,发出咚的一声大响。

寝宫外的几人一听独孤绝的怒吼和拳头声,又没听见云轻的声音,立刻以为是不是两人有什么冲突,瞬间几人就砸门往里冲。

“陛下,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别跟王后发脾气。”

“陛下,可别伤到王后。”

独孤绝听言那脸几乎骂的犹如锅底,手下却飞快的一把扯过云轻的外衣,紧紧的把云轻给包裹了起来,一伸手搂在了怀里,坐在了床沿上的他身上,一切不过瞬间工夫,墨银等人冲进来,就见到云轻通红着脸坐在独孤绝的身上,那他们的陛下一脸鉄青的瞪着他们,那眼中的杀气,几乎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还冷。

完了,顷刻间明白过来,这里刚才要发生什么事情,而现在还没有发生,明显被他们打断的事,楚云、墨之、墨离、墨银、黑潜、黑廷六个人齐齐对视一眼,唰的低头,不敢妄动。

“出去!”独孤绝脸色鉄青的大吼。

楚云等人立刻转身就要走。

云轻见之此时却不那么好意思了,当下整了整脸色,恢复脸上的清冷,伸手握住独孤绝的手,对独孤绝摇了摇头,一边温婉的道:“留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楚云等闻言立刻停步,转头看着独孤绝。

独孤绝见此狠狠的瞪了云轻一眼,转头看着楚云等人,重重的哼了一声,面色难看,却是答允他们留下了。

楚云等见此立刻转过身来,朝着云轻上前几步,楚云、墨潜、墨廷、墨之四人当先就朝云轻跪了下去。

云轻不由一惊就欲站起,却被身后的独孤绝一拉,又坐回独孤绝的怀里,惊讶道:“这是为何?你们……”

“王后请听我一言。”云轻的话还没说完,墨潜突然出声道。

一边抬起头来看着云轻,满脸惭愧的道:“当日之事,是墨潜利用了王后,墨潜一心为陛下,却拿陛下最心爱的人和最亲的亲人开刀,墨潜就是死一万次也无法弥补我的罪。脱罪的话墨潜不会多说,多余的话也没有意义,今日负荆请罪,不求王后原谅,但求王后处罚,墨潜心甘情愿领责,恳求王后责罚。”

云轻听之眉眼中一淡,却是明白了墨潜话中的意思,当日飞林的猜测果然没错,这所有的事情,齐楚是侩子手,而幕后的黑手却是墨潜,以外人之力,帮独孤绝坐拥了江山,飞林没有推测错误。

神色微微淡然了起来,云轻转头看着楚云、墨之、墨廷三人,轻声道:“你们呢?”

楚云当下沉声道:“王后,楚云这次该死,楚云和陛下是一同遇见王后,王后的性情和清白,楚云应该知道得最清楚,但是消息到来的时候,楚云却第一时间怀疑王后,楚云该死,请王后责罚。”

“是,墨之无能,怀疑王后,是墨之的错,王后如此为人,墨之在皇陵里就该看的清楚、墨之,请求王后责罚。”墨之头一低,重重的朝云轻行礼。

墨廷仰视着云轻,受伤的手还包扎着,沉声道:“王后,当日墨潜行事,我也知晓,当日不觉得有错,今日才知道错得很离谱,墨廷,请求王后责罚。”

一时间,当下跪的四人,整齐的跪着,重重的朝云轻匍匐下去。

没有人说话,云轻看着眼前的四人没有说话,独孤绝也没发言,一殿的寂静。

墨银见云轻没有说话,不由轻声道:“王后,他们有错,但是……”

“闭嘴!”独孤绝冷声一喝,满目森严的扫了墨银一眼,墨银见之立刻躬身退后,不敢多言。

沉默半晌,云轻缓缓摇了摇头,看着四人道:“你们为绝,何错之有。”

墨潜闻言不由抬头看着云轻,正欲说话,旁边的楚云一把伸手拽住他,云轻什么人他还是知道的,这话不是讽刺,也不是憎恨,而是她真的这么认为。

“若是没有破绽,又怎么会被利用,命数如此,何必怪责你们!”云轻轻轻一叹,婆婆若是没有那个心,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又怎么会被利用,说到尾,她不是没错,若不是因为她,墨潜纵然有千般算计,也是没用吧,这岂能怪责他们。

“都起来吧,忠心无错!”清淡的声音回荡在独孤绝的寝宫,云轻抬头看了眼殿外的鹅毛大雪,他们没有错,只是鋳成了难以挽回的错误,她和独孤绝……

墨潜,墨廷还不太了解云轻,楚云,墨之却是比较了解,当下,楚云重重的对云轻行了一礼,沉声道:“谢王后不怪之恩。”一边起身站起来,墨之、墨潜、墨廷见此当即谢恩。

“别伤心!”抱着云轻的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情绪,紧了紧搂抱着云轻腰间的手,沉声道。

云轻收回看着鹅毛的目光,回头看着独孤绝,嘴角勾起一丝温柔的笑容,眉眼中却是一片沉痛,她怎么能不伤心。

独孤绝见此扭头看着墨潜,墨廷道:“我重用你们,相信你们,你们若有危险,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若有人动你们,我必替你们扫清一切。”

“陛下!”六人一听,齐齐变色。

“我在意你们,但是却不会姑息养奸,任你们胡作非为,哪怕前提是为了我好,若是做出对我不敬之事,寡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一直用的我字,到最后一句却用上了寡人,几乎疾言厉色。

“是!”六人立刻大声应道。

云轻听独孤绝突然这么说,眉眼中一闪而过诧异,这意思……现下墨潜等人安好无恙,难道……云轻刹那只觉得心里一跳。

“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独孤绝说到这抱着云轻就站了起来,眉眼中带着一丝笑意。

云轻心思电转间,难道,难道……

第一百章 秦王后

备车,出宫,兜兜转转,云轻在一片忐忑中,发现独孤绝居然把她带了翼王府,他曽经的府邸。

此时的翼王府早巳经没有了主人,但是却比往日有主人的时候更加的庄严,没有指给有功之臣居住,而是被当做了一个象征,屹立在秦国都,充满了肃穆和威严。

进翼王府,独孤绝搂着云轻一直朝他当日的主屋而去。

府里一片宁静,往来的仆人不多,却不显得没人气,一切有条不紊,看上去很舒服。

云轻说不上来那种感觉是什么碒是觉得比独孤绝住在翼王府时,多了京沉穏之气,也多了点柔和之气,没有独孤绝住时那么锐利,那么冷,那么锋芒毕露。

白色的雪花飘荡着,笼罩住整仲翼王府,树梢上,堆积着厚厚的枳雪,把那树枝压的嘠吱嘎吱作响,好像随旷都会承受不住,而断裂似的。

穿过大厅,行至后花囩的那一弯碧湖。

那一弯碧绿的湖水,此时巳经凝结成了冰湖,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雪,旁边的杨柳早经褪去了绿色,只剩光秃秃的树枝,随着北风晃荡着。

那湖边的八角亭,此时亭子上堆积着厚厚的白雪,孤零零的屹立在这园中,边上的轻纱早巳卸下,给人肃然冷清的感觉。

云轻看着眼前的一草一木,一景一致,这里可是她以前在翼王府里最爱待的地方,昔日扬柳依依,湖光明媚,清风拂来,一片生机盎然,今再度重来,却巳经又是一方天色,不由轻轻的叹息。

独孤绝闻声紧了紧搂着云轻的手臂,一边行走,一边低头看着云轻吼道:“不准叹气!”

云轻闻言声没说话,也没有抬首看独孤绝,只是伸手紧紧的扣着独孤绝的手,轻轻点头。

“这又是对谁在发脾气?”低低的浅笑声从主屋中传来,沉穏,厚重,却带着点虚弱和调笑。

云轻本随着独孤绝朝屋子里走,此时骤然听见这声,不由顿住,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房门,脸上看不出有什么神色异常,只是握着独孤绝的手在微微颤抖,几不可见。

独孤绝见此紧紧的拥了一下他的云轻,沉声道:“我们进去。”一边搂着云轻就推门而入。

一进屋,里间骤然暖和了起来,扑面而来的温热几乎有初夏之感,与外间的严寒,有着天壤之别。

依旧是原来的摆设,墨黑的主风格,很刚毅,很熟悉。

然而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那躺在床上的人。

只见一男子斜斜的靠在床头,手中握着一卷书籍,嘴角含着温和的笑容,正看着他们,那面容,那神态、那气势,虽然眼前的人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大太好,但是云轻仍然能看出,这不是巳经死了的独孤行是谁?!

震惊、惊喜、欣慰、种种情绪一瞬间涌现,那清淡的脸上,一丝丝波动渐渐露了出来。

紧紧的咬住下唇,清冷的双眸渐渐涌现一丝通红,云轻止不住的跨前一步,张口欲言。

独孤绝见此放开搂着云轻腰上的手,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站在门边,看着云轻,没有说话。

微张小嘴,吐不出话语,云轻有太多的话想说,但是到嘴边却不知从那儿说起,只能深深的看着独孤行。

在独孤绝带她来时,她就隠约猜到与独孤行有关,但是真正看见他活在她的眼前,那种喜悦是不能言语的,独孤行没死,他没死!

独孤行看着欲语还休的云轻,笑容越发的浓厚了,笑道:“怎么,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这么骇人了,让人见到居然吓的说不出话来。”说罢很懊恼的摇摇头。

云轻闻言不由上前,想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快速的摇头道:“不是的。”

独孤绝见此顿时大笑道:“还是如当初一般模样啊,咳咳……”一话还没说完,咳嗽声立刻取代了笑声,独孤行伸手捂着嘴,弯腰咳嗽起来。

云轻见此立刻上前两步,想也不想就伸手覆在独孤行的背上,轻柔的给独孤行顺气,一边满脸着急的看着独孤行,双眸流露出担忧。

独孤绝看着云轻的动作,微微挑了挑眉,双手抱胸眯了眯眼,却也没有上前阻止。

“没什么事。”咳嗽了几声,独孤行摆了摆手,抬首笑看着云轻道。

云轻见独孤行本微微苍白的脸上,此时咳时出薄薄的一层红色,不由皱了皱眉,伸手搭上了独孤绝行的脉门。

“大哥命大,从阎王那里捡回来,不过当日那箭伤他很重。”独绝见此沉声道。

那箭穿过胸部,虽然没有射中心脏和肺部,但是那样重的伤,也几乎要了独孤行的命。

想起回到秦王宫,拔箭时因疼醒来的独孤行,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虽然什么话也没有说,但那紧紧盯着他的眼巳说明了一切,大哥明白的,他什么都明白的。

因此,秦王行丧,秦王绝登基,他岂能把他大哥,他的亲生兄长推到那高高的祭台上去。

微微冷着脸,独孤绝定定看着独孤行,现在这世上巳没有秦王独孤行,只有他的大哥,独孤行,而当日独孤行虽然救下来,但是受到重创的他,调养了半年也不见好转。

云轻听着独孤绝的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里面的凶险,她岂能不知,那一箭,是绝杀啊!

手指撘上独孤行的脉门,云轻心愧之时,却敏锐的发现,那巳是苟延残喘的身体,现凭着珍贵的药物吊着这生命,这……

“我说云轻啊,这么亲热的拉着我的手,就不怕那小子吃醋么?要知道,我也很喜欢你喔!”调侃的带着浓浓的笑意,独孤行抬首看着皱着眉头的云轻道。

云轻瞬间一愕,微微诧异的看着独孤行。

身后的独孤绝见此,上前一把抓过云轻,对着独孤行重重哼道:“你少欺负她!”

独孤行随即大笑道:“我欺负她?我们家的云轻可是万兽之主,率万兽救秦,这名声不知道显赫,这样的厉害人物,我那敢欺负她,那指头一动,可是成千上万的野兽,我还不够吃的。”

“知道就好。”独孤绝满脸骄傲得意,酷酷的道。

独孤行闻言不由大笑着摇头道:“可惜,可惜,为什么当初我就没遇上,早知道如此当年我该去楚囯的。”

“你想得美,我的云轻只爱我一个。”独孤绝霸道之极的搂着云轻的腰,那下颚几乎抬到了天上去,独孤行见此不由呵呵直笑。

一屋的温暖,不止气温的温暖,心更加温暖。

云轻看着独孤行和独孤绝你来我往,心下微酸,这是独孤行怕她难过在粉饰,那般取笑的言语,实是岔开刚才的话题,自己的身体,怕独孤行比谁都清楚吧!

昔日那么刚健,慦行虎步,威仪的秦王,如今却如此模样,却依然淡笑自若,逗她开怀,她……

“对不起。”请淡的话声突然打破独孤行和独孤绝的笑语,在温暖的主屋中升腾而起,云轻满脸诚挚,对着独孤行弯下腰去,一句对不起实在弥补不了巳发生的事,只是她由衷的心意。

独孤行闻言嘴角的笑意一丝未减,见云轻对着他深深的躬身,不由摇摇手道:“一家别说这样的话,你这样可就生分了,不过你的道歉,我接受,以后我可不想在听到这样的话了!”

云轻闻言抬起头,对上独孤行的眼,那眼中的宽容和仁厚,让云轻心生感动,随即重重的一点头,嗯了一声。

“这下,不用自责了吧,居然敢离开我自己走了,再有下次,我剥了你的皮!”独孤绝冷酷的话声紧接着扬起,对上云轻。

云轻闻言不由望向独孤绝,那眼中的挚爱和信任,让她从身上暖到心里,几乎甜得如蜜糖一般,她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把独孤行治好,一定要还独孤绝一个健康的大哥!

没有说话,云轻只伸手拉住了独孤绝的手,紧紧的贴在心口上,那眉眼,中缓缓的扬起一丝笑容,越来越灿烂,越来越明媚,似要螎化这天地的冰冷。

那清冷容颜下的一笑,倾国倾城。

嘟嚷一句,独孤绝狠狠的一把搂过云轻,张嘴就含住了那灿烂之极的笑容,该死的,对怹笑的那么明艳,简直就是勾引人。

“咳咳,你们是不是该换个地方,我还是病人。”独孤行见此,一边轻咳,一边挪揄的道。

独孤绝才不管那么多,直接无视独孤行的存在,他的云轻好不容易,心和人都回来了,他岂会放过!

屋外白雪茫茫,屋内一室温暖如春。


接下来的日子,云轻住在翼王府,天天揣摩着独孤行的病情,亲自负责给独孤行调养,要知她也是懂医术的。

独孤绝眼看着好不容易回来的云轻,没待在他身边,反而待在他大哥身边,心中感到恩慰,但又可恨,高兴的是云轻对他大哥好,不高兴的是看的见吃不着,怒火中烧火啊!

而这时候秦国战后百废待兴,却也不容他天天往来这边。

虽然六国灭秦这一战,以秦国大胜划上句号,但是他们失去了一座耗费无数心血建成的酝擎关,和一共战死沙场的十几万士兵。

而四国联军从飞云关攻进来的时候,一路上烧杀抢掠,从飞云关通向秦国都这几座大城池,都被破怀得相当严重,特别是静城,区城等城池,人形绝迹,这些都需要修复。

因此朝廷都忙碌了起来,各种后备,从秦国的各方借调来,全力修复遭到严重战火的几个城池,给予战死沙场的士兵抚恤,修筑边疆关卡,等等一系列的事谊,让秦国朝廷上的文武大臣几乎忙的脚不沾地,尽皆奔走在他们的岗位上。

没有人认为这个时候应该乘胜对六国开战,被人欺负了,还要忍着不敢还击,这不是秦国人的作风。

但是这时秦国巳经动了根本,再战的话虽然有士气,却不是最好的时机,而六国这时肯定害怕秦国报复,严阵以待,这样的硬碰秦国只会吃亏。要一统天下,需要的是国库丰裕和粮草充足,而不是现在伤痕累累的秦国,目前最重要的是恢复元气。

因此,秦国把姿态放的很谦和,扬言不追究燕国、韩国、赵国、魏国四国的责任,那都是被齐国和楚国愚弄,帮他们做了替死鬼,他大秦只针对始作俑者,对其四国没有任何的间隙。

这话一放出,本来严阵以待怕秦国狭怨报复四国,立刻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韩国反应最快,第一时间立刻对秦国递交友好邦交的官文,特命三皇子殿下和飞铃上将军亲赴秦国,为秦韩订立永远交好的国书,同时带来无数的工匠,为秦国修建边关,出一份力。

一份声名,立刻让还没回韩国的三皇子光明正大的有留在秦国的理由,而丁飞情也有了来秦的理由。

韩国的做法样三国,赵国、魏国、燕国,纷纷仿效,快速的朝秦国递交了友好邦交的国书,使臣连夜往秦国赶去。

前一刻还在与齐楚两国合击秦国,下一刻就见风使舵依附秦国,这天下的局势还是要拳头来说话的。

这样一来,本来齐国、楚国、赵国、燕国、韩国、魏国,这六国一个阵营立刻,变成秦、赵、韩、魏、燕对阵齐楚两国,天下局势对秦国大为有利。


秦王宫御书房里,独孤绝合上案几上的秦折,揉了揉眉心,几日来忙碌着各种的事情,任凭他再聪明,也有点费神。

“陛下,韩国上将军飞铃,估计在明日就到秦国都了。”楚云见此禀道。

四国与秦交好,韩国最先,加之韩国地理位置在秦国的后面,只隔着燕国距离不远,而丁飞情又是直接从退兵途中转道而来,却是最快抵达他秦国的四国之一。

而韩国的三皇子殿下不用多说,那本就在秦国,只是现在与飞林送回万兽,还没回来而己。

独孤绝闻言点点头,没有说话。

楚云见此,微微一笑道:“陛下,这飞铃上将军是谁陛下可知?”

独孤绝一听不由抬头看着楚云,飞铃上将军不就是飞铃上将军,能是谁?不过应该跟云轻有关,他没忘记当日派墨银暗中潜伏去六国大军找云轻的行踪时候,是她提供的消息,不过后来事情太多,他只吩咐了查,还没来得及问是谁。

旁边的墨银见此也跟着一笑道:“王后昔日在齐国丁家的时候,最亲近的人,她的姐姐丁飞情,可是叫王后铃铛这个小名,飞铃,飞铃。”

“丁飞情”独孤绝面色一下就怔了起来,飞铃,丁飞情和铃铛的合名。

楚云面露赞赏,点头道:“这韩国的飞铃大将军正是王后的姐姐丁飞情,昔日最疼王后的人,这么多年疼王后如惜,实在难得!”

当下把所知的事情全部说给独孤绝,醇厚的声音在御书房里环绕,述说着一个女子的传奇经历。

“奇女子。”楚云话音落下,独孤绝眼中露出赞赏,点头道。

“确实称得上,王后有这样一个姐姐,可弥补任何。”楚云眼角含笑道。

“不过,这时丁飞情这么快的过来,陛下,你可要做好准备,在王后眼中,她这个姐姐可是举足轻重的。”一直没出声的墨离微笑着道。

独孤绝一听,不由皱起了眉。

“长姐为母,这么疼王后的人,若是一个看不顺眼陛下,在王后面前吹点风声,王后纵然不会对陛下有什么间隙,不过……”手中拿着一叠情报的墨潜,嘿嘿笑着道。

独孤绝眉眼一竖。

“现在,王后对行王爷心存愧疚,巳然把陛下放在一旁,若是在来个找了她这么多年,吃了么多苦的亲生姐姐找上门来,更何况还帮了大秦这么大的忙,我估计……”

“传旨,昭告天下,寡人独孤绝立云氏女轻为后,一月后大婚,不得有误!”楚云的话还没说完,独孤绝冷着一张酷脸,铿锵有力的下令,一摔袖子站起身来,就朝外走去,他早就想下旨了,只是一直没有好日子,今天,他不管了。

巳经十多日了,他家云轻一直在独孤行身边,他想见还得跑翼王府里去才能见一面,更别说吃了,他巳经忍了这么久,现在居然还钻一个姐姐出来,钦佩归钦佩,要吸引他的云轻,那可不行。

身后的楚云,墨离等人听旨,不由相视一笑,这旨一发,云轻就真正是他们的王后了,在无更改。

“陛下有旨,今册立云氏女轻为后,一月后行册封大典……”

厚重的声音从秦王宫里传出,远远的朝着它国传去,那隆重的金鈡声响彻秦国都的天际,在一片战后修复中,秦国迎来了他们的王后。


翼王府。

云轻看着咳嗽不止的独孤行,面上清淡,双眸中却露出忧心。

“呵呵,咳咳就惯了,不咳嗽反而不舒服。”独孤行看着云轻的双眼,笑着自我调侃道。

这话说得云轻的心中一酸,微微咬了咬唇。

“我说你天天待我这儿,就不怕那小子吃醋?而且,这么一位绝世佳人,天天在身侧,是不是考验我的心性?”独孤行边笑边靠在床头。

“别说话。”云轻听独孤行开着玩笑,微微摇头,伸手递上了手中的汤药。

独孤行见此也不推,伸手端了过来。

“王爷,陛下封后了。”独孤行才喝了一口,他最信任的一暗卫在门外高声把独孤绝的圣旨宣读了出来。

云轻一听不由微微一愣,封后!

独孤行听之大笑的摇头道:“这小子终于忍不住了!”

云轻本就玲珑的心,一听独孤行这般说,立刻明白过来,不由脸颊微红一言不发转身走了出去,身后的独孤行见此不由露出一丝寛慰的笑意,这两人终于在一起了。

才出得门来,迎面就撞上了前来的独孤绝,云轻一见不由露出笑容,张口欲言。

没想独孤绝一步冲来,一抱紧紧抱住云轻,张口咬上了那殷红的双唇,直接封住了云轻的话,这才一日没见,怎么就这么想了。

旁边的众人见此,立刻低头回避。

云轻微红着脸,推开独孤绝,没好气的道:“你这人……”

独孤绝一见一把抱起云轻就朝云轻所住的房间走去,云轻顿时通红了一张脸来。

“你别闹!”进了房间,云轻低声斥道。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王后了,真正属于我一人的。”独孤绝抱着云轻紧盯着云轻的眼宣布的道。

云轻闻言心中一荡,伸手抚摸上独孤绝刚毅的脸颊,轻轻把脸贴上,低声道:“我早就是你的。”

独孤绝一听不由更加的抱紧了云轻,若不是地点不对,他真想……

感觉到独孤绝的情绪波动,云轻微微脸红,扭头岔开话题道:“大哥的病用普通的药调养没有用,他气虚太甚,我听闻说南蛮之地,有最古老的婆娑双树,那上面结的长生果,可冶百病,是调养圣物。”

太阳光穿透厚厚的云层酒下来,满天飞舞的雪花更加圣洁,年关将近,而此时秦国封后的消息,各国闻得此消息,纷纷朝着秦国都祝贺而来。

第一百零一章 欺负

“西方有树名婆娑,上面结着长生果。”御庆殿里,楚云一手支额沉吟着道:“这书中是有记载,不过乃是传说,到底是真是假,却是不知道。”说罢,抬头看着眼前坐着的云轻。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何况它巳经出现在楚国。”云轻抱着手中的暖炉,看着楚云淡淡的道,那楚国用来培植碧落赋的栽植,不是婆娑双树吗?!

楚云闻言沉吟了一瞬间后道:“普通的婆娑双虽然难见,却也不是尘世未有,而这最古老的……”说到这微微摇了摇头。

长生果,若是真有长生果,怕无数的君王巳经连根拔起了吧,谁不希望长生不老,谁不希望永生不死,特别是帝王,那里还能够存活到这时候,若能存活到这个时候,怕也就不能长生了。

云轻见楚云摇头不语,明了楚云的意思,温声道:“长生不老也许是摇传,医治百病也许并不是虚言。”

楚云听云轻的意思,却是很坚持,不由微微沉吟,云轻自己自然是用不上长生果,听这意思应该是为了独孤行吧,不由心里又是赞赏,又是钦佩,更多的敬仰。

“南蛮之地,甚是危险,陛下不一定会准你去。”殿门推开,墨潜依在殿门上看着云轻道。

云轻闻言不由望向墨潜,南蛮之地,听说靠在大秦的南方,很是荒凉和险峻,里面居住着很多土族,并未开化,与七国也不怎么往来也不通商,并没听过有何等恶行,如何危险?

楚云见云轻并不是很了解这南蛮,不由沉声道:“这个地方我们了解得也不多,只知道路途艰险,几乎无路可通,而且据说那儿的人甚是凶残,,喝人血等作风族,里面势力错综复杂,外加有很多未知的因素,因此一直很少与他们往来,而他们也不与我们往来,所……”说到这看了云轻一眼,未尽的话语是什么意思,巳然很明了了。

南蛮靠近秦国面边境,山势险峻,要想深入里面,比登天还难,一人行走都难,因此更别说攻击,除非他们可从天上飞来,或是他们可从天上飞去,否则根本没办法,所以,他们与南蛮为邻,却也相安无事,互不相扰。

云轻听楚云说的慎重,不由微微皱了皱眉,这倒是她没听说过的……

“你过来居然找楚云?”冷怒的声音响起,靠在殿外大门上的墨潜早巳经站好身子,替来人打开了大门。

云轻抬首见独孤绝一脸愠怒的朝她走来,那面上是浓浓的不满,不由温柔的一笑道:“你来了!”

只三个字,一个微笑,立刻让独孤绝满脸的愠怒消失无踪,独孤绝见此重重的哼了声,瞪着云轻走至她身边坐下。

云轻见此微笑着伸手,轻轻按着独孤绝的太阳穴,指力适中的替独孤绝按摩着。

独孤绝瞬间愉悦,干脆靠在云轻身前,闭目享受起来,一边道:“王后找你有什么事情?”不问云轻,直接施加压力给楚云。

楚云听言微微一笑道:“没什么,王后只是问婆娑双树长生果……”

不待楚云说完,独孤绝唰的睁开眼,扭头瞪着云轻。

云轻不待他发火,立刻轻声道:“我不会莽撞去的。”

独孤绝一听微微熄火,沉声道:“不准去,要我知道你再有这个想法,看我不打断你两条腿,看你还敢乱跑。”

他大哥重要,但是云轻同样重要,岂能把她放到危险里去!何况他巳经和她分开得够久了,他再不会让她离开他了。

云轻一听微微摇摇头,也不生气,这个独孤绝总是把关心放在很不好听的话里来说,不过她说她不会莽撞而去,那是什么时候她认为不莽撞,那就又在说吧。

“陛下,韩国飞铃上将军到了。”独孤绝的话音才落,墨银推门进来满脸笑意的道。

云轻一听顿时好生欢喜,她的姐姐来了,当下唰的一下站起,一把拉着独孤绝就往外走,一边喜悦道:“我姐姐来了!”

独孤绝何时见过云轻如此喜形于色,不由任由云轻拉着他朝外走,眉眼中光芒闪铄,冷冷酷酷的。

楚云、墨潜、墨银见此对视一眼,各自面带笑容的跟上,递交的国书,明日韩国使者韩三皇子和飞铃上将军才会到,今日就来了,显然这算私下见面,叙亲情来了。


秦王宫,王后所住的凤鸣殿前,云轻看着远处一袭红装,艳若桃李的丁飞情大步朝她走来,不由面上浮现浓浓的笑容就朝丁飞情迎接去。

“我的铃铛,想不想姐姐?”丁飞情没有穿上一身甲胄,穿了一身红色的劲装,大红的披风在这白茫茫的雪地,简直好看极了,此时满脸灿烂笑容的朝云轻快步走来,张开手拥抱着云轻。

“想!”一身淡黄色皮裘的云轻嘴角勾起愉悦的笑容,任由丁飞情把她抱着。

站在云轻身后的独孤绝见此,眉头紧皱,满脸冷酷。

“我的铃铛好本事啊!万兽之主,听听,真威风,把姐姐听着激动的,早知道,姐姐也跟去,这么壮覌的场面没看见,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丁飞情紧紧的拥抱了云轻一下,便拉开云轻上下打量着,看似要看看云轻有没有受伤一样。

“我没事的,姐姐可好?”云轻见此拉着丁飞情的手,满眼的感动。

“你姐姐我多本事,全身而退,头发无损。”丁飞情爽朗的笑着,拉住云轻的手。

“嗯哼!”重重的一声冷哼,从贡人的叙旧中插了进来,独孤绝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艳丽,一清丽的两人。

丁飞情顿时斜眼朝旁边的独孤绝看去,眉眼斜斜的,略微扫了独孤绝一眼,挑高了眼朝身边的云轻道:“这是谁啊?如此没貌!”

“呵……”跟在独孤绝身后的楚云、墨银、墨潜顿时嗤笑出声。

独孤绝脸色一沉,狠狠的瞪着丁飞情。

云轻见此不由拉着丁飞情笑着道:“他是绝。”一边扭头看着独孤绝道:“绝,她是我的姐姐,最疼我的姐姐!”

丁飞情闻言漫不经心的看了独孤绝一眼,淡淡的道:“也不么样嘛,那里配得上我的铃铛。”

独孤绝一听那眉眼一竖,上前就朝云轻搂去。

他动作快,丁飞情动作更快,一把拉过云轻藏在身后,对上独孤绝。

“让开!”独孤绝手停在空中,瞪着丁飞情冷声道。

丁飞情无视独孤绝一身的冷酷,好整以暇的道:“我说,这就是你的礼貌?好个野蛮人。”

说罢回头看着云轻,笑眯眯的道:“铃铛啊,这么一个野蛮人,我看你也别要了,连基本的礼貌也没有,我可舍不得我从小疼在手里的铃铛,就这么嫁了,我看我还是带你回去,帮你挑个好的。”

“你敢!”独孤绝顿时大怒。

“你看我敢不敢?长姐如母,我要说不许铃铛嫁,你能怎样?”丁飞情一点畏惧都没有。

独孤绝瞬间脸色鉄青,他能怎样,他能抢,这天下他怕过谁,不过云轻肯定不会开心的。

云轻见此不由站在丁飞情身后笑看着独孤绝,轻声叫道:“绝!”

独孤绝见云轻满脸微笑的看着他,那眉梢眼里都是喜悦,不由对着丁飞情重重的哼了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字:“姐。”

丁飞情瞬间大笑:“这还差不多。”

楚云等人顿时低头暗笑,他们天不怕,地不怕的陛下,也算遇上对手了,瞧那吃瘪的模样。

独孤绝冷哼一声,突然身形一动,丁飞情还没反应过来,独孤绝巳经掠到了她的身后,一把扯过云轻抱在怀里,看着丁飞情沉声道:“你对寡人的云轻一片情意,寡人叫你一声姐,当之无愧,不过少给寡人搂搂抱抱的,她是我一个人的!”说罢更加紧的抱住云轻。

丁飞情对云轻的好,他记在心里,自会回报,不过他就看不顺眼两人如此亲热,两个女子没事抱什么抱,看着碍眼。

丁飞情一听着暗自点头,面上却大笑起来。

“陛下,韩国三皇子到。”正在此时,墨离远远带着一行人走了过来。

还没走近,那与他们一六的白虎王,墨褐色的小穿山甲,和小如拳头大小的貂儿,飞速的就朝云轻冲来。

一只,二只,三只,两大一小的家伙立刻占据了云轻身边的位置,把独孤绝挤到了一旁。

云轻见此一手抱着小穿山甲,一手抚摸上腿边靠上来的白虎王,同时扭头亲亲站在她肩膀上,不断摩擦着她的脸的貂儿,脸上带着深深的笑意,她的伙伴们回来了。

独孤绝脸色鉄青,被挤在了一旁,要不是看着这三只家伙对他秦国这次有大恩,他一定要宰了它们,一定要,让它们跟他抢云轻,全灭!

跟着走过来的暮霭见此,眼中一片笑意,扭头看着飞林调侃道:“我说姓飞的,看来我们这一次押对了,得了这么一个徒弟女婿,不错,不错,以后可以在七国横着走了。”

飞林来的时候远远就听见了这边的闹腾,当下一边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短笛,一边看着朝他们看来的云轻,笑的万分潇洒道:“徒儿,这人是谁?”

楚云、墨离、墨潜、墨银此时一个忍不住,齐齐轻笑出声,这飞林一定是故意的,绝对是。

云轻抚摸着白虎王,小穿山甲,貂儿,此时听飞林这么一说,也不由轻笑了起来,抬首看着脸色开始发黑的独孤绝,微笑着道:“绝,他是我的师傅。”

独孤绝是见过飞林的,此时闻言不由脸色漆黑一片,丁飞情他认了,本就是云轻的姐姐,但是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现下却凭空长了一辈的飞林,气怒,气怒。

“喔!”飞林高高的一扬声,看着独孤绝。

“绝!”云轻看着脸色漆黑的独孤绝,满面微笑却带着真挚,当日若没有飞林,今日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独孤绝见此脸色鉄青着,半晌,狠狠瞪着飞林,极为不服的喊道:“师傅。”

云轻的心思他明白,飞林对云轻和他秦国的大恩,他也知道,不是佑恩不回报,只是极度不爽这个长辈的身份。

“乖往儿女婿。”飞林瞬间哈哈大笑,一旁的丁飞情也不由笑的花枝乱颤。

“小师妹女胥啊,我是他大师兄,来,来,叫声师兄听听。”小左很是兴奋,能欺负这个威震天下的秦王,梦里也做不到,当即乐的满脸笑开了花的看着脸色漆黑的独孤绝。

“我是她二师兄。”小右酷酷的扔下一句。

独孤绝闻言差点气得背不过气,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哈哈,再说要把他气死了!”暮霭看着脸色鉄青的独孤绝,大笑出声。

上官劲到没怎么笑,只是看着丁飞情站在这里,不由皱眉走过来道:“你怎么这快?我母妃呢?”

丁飞情闻言一愣道:“你母妃?”

上官劲见丁飞情发愣,不由狠狠的瞪了丁飞情一眼,恶狠狠的道:“母妃不是要前来恭贺秦王立后?”他虽然与飞林,暮霭他们送万兽回翡翠山脉,但是暮霭的消息灵通,有消息传韩王听言秦王下旨宣布立后后,不仅派了丁飞情来签订永久邻邦的国书,还让后宫之首的母妃前来恭贺秦王立后,为何现在只有丁飞情,而不见他的母妃!

丁飞情听言立时明白过来,随即道:“我直接走魏国过来的。”她没回去韩国,自然不会跟三皇子的母妃同路。

上官劲一听脸臭臭的,他的母妃从来没出过王宫半步,也从不关心外界的事情,本来还以为她会跟丁飞情一起来,现下她一个人来,路上也不知道安不安全。

云轻原就站在丁飞情身边,见此伸手揉揉上官劲的头道:“估许会晚一点,别担心。”

“谁准你摸的!”一声暴喝瞬间炸响,独孤绝脸色鉄青的一脚踢开白虎王,一伸手就把云轻给拉了过来,那脸色难看到极点。

暮霭,飞林顿时哈哈大笑。

云轻见独孤绝鉄青着脸,不由不解的道:“怎么了?”

独孤绝见云轻居然问他怎么了,不由那眼都凸了出来了,她什么时候跟这个韩国的三皇子这么亲近了?

“他看不惯你对我好!”上官劲双手抱胸,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瞥了眼独孤绝。

“绝……”云轻听言不由无奈的看着独孤绝。

“你要是看不惯他,你可以跟我,我才不会这么凶。”上官劲冷静的扔下一句。

独孤绝霎时脸色狂怒,云轻一见连忙拉着独孤绝道:“绝!”

“我也不凶喔,徒弟,你那夫婿性子不好,不如跟我好了。”飞林见此笑眯眯的插一话,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短笛道:“琴箫合奏,齐驭万兽,看看,我们是这么合拍的一对。”

“我也很温柔的。”暮霭满面正色的道,不过那话还没说完,巳经狂笑出声。

“对啊,铃铛,要不姐姐再帮你找找。”丁飞情也来火上加油。

完了,云轻握着独孤绝的手,明显的感觉到独孤绝的怒火,苦笑的着了一眼神色各异的众人。

楚云、墨银、墨离、墨潜见此,早巳经暗笑得无力,事实巳摆在眼前,他们盛名赫赫的陛下,被王后娘家的人欺负了。

“滚……”一声大吼。

一片大笑,今日的凤鸣殿热闹非常。

寒风凌烈,却掩盖不了这一殿的温暖。


接下来的日子里,云轻面要照顾独孤行,一面与丁飞情,飞林,上官劲等待在一起,完全没有时间留给独孤绝,把独孤绝气得火冒三杖。

楚云等见此一边暗笑,一边加快封后大典的筹办,再过十几天就是封后大典了,他们陛下的苦日子要熬出头了,再没用人光明正大的说──未出嫁的新娘子,不跟自己娘家人待在一起,那跟谁待在一起的话。

白雪纷飞,把秦国都铺上一地纯净的白色,然而这白色下,却是火红的主调,大红的灯笼,朱红的油漆,红色的喜字,红色的装装饰,红色的……

整个秦国都都沉浸在一片红色之中,到处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往来百姓无不张罗着十几日后的封后大典,这方天地间,因为这样的喜事,而冲淡了本来的悲愤和伤痛。

秦王宫.凤鸣殿

楚云看着眼前与云轻凑在一起的上的上官劲,眉眼中微微闪过一丝疑惑。

“很像,是不是?”墨离看了眼楚云道。

楚云闻言知道墨离说的是什么,微微点点头。

云轻早巳经给陛下说过她和上官劲是什么关系,因此陛下妒忌归妒忌,却也没再冒火,只是他们怎么看总觉得这两人长的很像。

那眉眼,鼻梁几乎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云轻与丁飞情在脸型上,都是瓜子脸,但与上官劲却五官很像,两人在一起,不会令人觉有男女间之感,却似和亲人在一起的感觉,好生奇怪。

对视了一眼,楚云和墨离拿着呈上给云轻过目的礼单准各离开,当然云轻是不在意这些的,全让丁飞情给代劳了。

“王后韩国雪王妃到了,正来拜见王后。”两人还没出门,墨银突然前走来禀报。

后宫的人,一般后宫接待,韩国雪王妃,是要云轻接见的。

云轻和上官劲一听齐齐抬头。

“母妃到了!”上官劲喜悦之色一闪。

“来,我们一起去见。”云轻伸手拉过上官劲的手,微笑着就朝门外走去,在一旁下棋的飞林,暮霭,和小左小右摆弄礼单的丁飞情,立刻抬头,二话不说跟了上,也不知道他们跟去干什么。

才下了两级白玉阶梯,一顶八人抬着的软轿就巳经来到,我鹅黄的色泽,四面流苏,把外面的一切风雪都挡住,好生华贵。

“王后亲迎,本宫愧不敢当。”一道软软的声音仌软轿里传出,听上去很甜和轻柔。

八人单膝跪下,立刻旁边跟随在侧的两宫婢上前,从中间分开软轿的流苏,露出里面一身淡紫色的宫装。

鬓额低垂,雪王妃弯腰从软轿中走出,雪白的软靴子轻巧的踩在玉阶上,这一举手一投足,的风华,不用看长相,这必然也是一绝代佳人。

莲足轻移,雪王妃还未抬首,巳上前两步,微微朝着站在玉阶上的云轻,微微躬身一礼。

她原是妃子,虽然是韩国后宫之首,却名份上不及云轻来得尊贵,更何况现下她韩国要依附秦国,自然这礼数就要做足,身段要放的低,讨好于秦才是。

云轻见此立时微微拂袖,扶起雪王妃,温和的道:“无须多礼。”

站立一旁的上官劲见此喊道:“母妃!”一边伸手去扶雪王妃。

雪王妃闻言微笑着抬首说道:“久闻王后仁和,寛厚之名,今日一见,本宫才知道……”一话还没有说完,声音突然而止,雪王妃带笑的双眸骤然定住,定定的看着云轻额头的那朵樱花胎记。

雪王妃那抬起的面,精致得几乎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尖尖的瓜子脸,弯弯的柳叶眉,如黑夜一般黝黑的双眸,很美,那五官,简直就与云轻相似之极,一样的瓜子脸,一样的眉眼,与云轻站在一起,看上去犹如两姐妹。

站在云轻身后不远处的飞林和暮霭对视了一眼,眼中各自闪过一丝未知的含义。

楚云、墨离、墨银也是微微一怔后,垂下了眼眸,不知道想什么,而丁飞情脸一直维持着微笑,什么异样的的表情都没有。

感觉很亲切,就如上官劲给她的感觉一般,亲切的紧,云轻看着眼前的雪王妃,感觉果然如她想象般好。

当下笑着搀扶着雪王妃的手道:“怎么了?是不是外面太冷,我们进殿再说吧。”边说边拉着雪王妃朝殿内走去,上官劲紧跟而上。

身后的飞林等人看着进殿的三人,齐齐挑眉。

一百零二章 长生果

“我脸上可有不妥?”进的凤鸣殿,云轻拉着雪王妃坐下,雪王妃定定的看着自己的脸,双眸几乎都没有转动一下,云轻不由微微诧异的问道。

雪王妃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匆忙摇头道:“没有,没有,只是见王后倾城之容,略略失神。”

跟着来的飞林听言,不咸不淡的看了雪王妃一眼,这话说的太没有谱,她又不是男人,岂会看着云轻的容颜失神。

身后跟着不走,反而留下的楚云和暮霭也走了进来,听言各自挑眉,却没说话。

云轻却是不疑有他,微笑着端上茶来,随意的为雪王妃布下。

雪王妃一见顿时立起,慌忙道:“这可不妥,不妥!”一边连忙伸出手来,去抢云轻手中的茶壶。

云轻见此微微愕然的看着雪王妃。

一旁的上官劲瞥了瞥嘴,朝雪王妃道:“母妃,不用太拘谨,云轻这里没那么多规矩,随意就好了。”

七国皇宫,那里不是规矩一堆,品级、尊卑,很是严谨,让人时不时提着心,主子要按着尊卑行事,奴才更加要谨言慎行,一个出错,不是赐死,就是被贬,也只有云轻这里,没那份严谨,一切按着她的心思行事,舒服的紧。

雪王听上官劲直叫云轻名字,不由大骇道:“大胆,还不……”

“正是此理,无须拘谨才是。”雪王妃的呵斥还没说完,云轻温润的声音轻柔的响起,微笑着接过话。

上官劲听言朝雪王妃挑了挑眉,干脆的坐到云轻身边,云轻笑笑很自然的给上官劲沏上茶。

雪王妃见此双眸中复杂的神色一闪,见云轻和上官劲很自然的坐在一起,半响后方缓缓坐下,面上浮现一丝柔美的笑容,软声道:“王后抬爱了。”

“喝杯茶,去去寒气。”云轻笑道。

雪王妃一边点头端起茶杯,一边轻声道:“韩国偏远小国,今闻秦王封后,略备薄礼,还请王后不要嫌弃。”一边说,一边身后跟着的两侍婢,双双上前叩拜云轻身前,呈上手中的两只盒。

檀木红漆,雕着飞懯双凤,龙身镶嵌着一串夜明珠,不说盒子里的东西,单这盒子巳是名贵之物。

“何须多礼。”云轻微微一笑,抬头朝站在门边的楚云看去。

楚云一见立刻上前接过两礼盒,这凤鸣殿里住的都是些身份特别的人物,未免闲言闲语,因此侍婢们都在外面守候,里面却是不敢轻易进来,因此这殿里现在还真没使唤的人,而很显然,飞林,暮霭等身份不适合接礼。

雪王妃见此轻轻呷了一茶,漫不经心的道:“久闻王后容颜绝色额间樱花更添出尘,不知后王后这额上樱花乃画之,还是……”说到这定定的抬眸看着云轻的额头。

“母妃,是胎记,这样显眼。”上官劲不等云轻回答,朝雪王妃翻了个白眼,这样显眼的胎记,怎么可能是画的。

雪王妃听着上官劲的回答,眼里看着云轻温淡的点头,不由轻轻嗯了一声,低下头以唇印着茶盅,面上的神色却是无人可见。

站在一旁的飞林,暮霭对视一眼,慢条斯理的开始下起他们还未下完的残棋来,没有漏看雪王妃隠藏在袖子下的手,一瞬间的颤动。

屋内一片温暖如春,温声软语不断传出,映衬着外面的我鹅毛大雪,却是一景二致了。

当日,雪王妃下榻在凤鸣殿的偏殿,本来以雪王妃的身份是不该住这里的,不过云轻相邀,加之上官劲就住在这里,雪王妃也没怎么推迟就住了下来,却是破例了。

而云轻为了避嫌,晚饭过后便不准独孤绝进入凤鸣殿,独孤绝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才不注重名声,不过云轻却要顾及雪王妃的名声,与秦王共处后宫,雪王妃名声定然受损,她是上官劲的母妃,可不能让她有了什么嫌隙,把独孤绝气得几乎要赶走雪王妃。


一夜的鹅毛大雪纷飞,几乎在室外堆积了十寸之厚,然而黎明时,居然慢慢的停了下来,天空放晴。

耀眼的阳光从地平綫上跳跃而出,洒在这白茫茫的大地上,那金色的丝綫在空中跳跃着,奔跑着,愉悦着,灿烂夺目之极。

凤鸣殿后殿内花园处,几株红梅迎着灿烂的阳光绽放在茫茫白雪世界中,灿烂得好比鲜红的血,映衬在那洁白的白雪上,好看得几乎夺人呼吸。

万花开过,它方姗姗来迟,从这冰天雪地中绽放出它最妖艳的身姿,我花开过,百花杀,这个时节的万物,几乎都成了它的陪衬。

“王后,后殿梅花开了,你我一起去赏如何?”刚走至云轻所住的地方,雪王妃就看见云轻和独孤绝从外面走来,不由相邀道。

云轻正从独孤行那里回来,独孤绝行的事情是属秦国的机密,因此没给任何人说,此时听雪王妃之言,云轻微微一笑道:“正有……”

“小师妹,瞧,师兄我多好,给你摘的梅花。”一句话还没说完,远处小左蹦跳着跑来,一把把怀中抱着的一大束梅花塞给了云轻,转身就又跑了。

云轻下意识的接过,那缀满了朵朵红梅的树枝上,还积着白雪,云轻被冻的手一颤,右手突然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怀里大束梅花枝立刻散落一地。

“怎么了?”雪王妃和独孤绝同时抢前,那么柔弱的雪王妃居然比独孤绝还快,一把握住了云轻的右手。

入手冰冷,丝丝颤抖,冻的骇人。

独孤绝一把夺过云轻的右手,握在手中一看,立刻黑了脸,对上云轻强忍着剧痛,竭力露出笑脸的脸,狠狠的一皱眉,拦腰一把抱起云轻,快步转身就朝他所住的地方奔去。

云轻的右手筋脉曽经被封,遇天气变化和极寒的天气,若是不好好保护,那种筋脉的疼痛,却不是人受的,这一点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因此整个冬天都让云轻抱着暖炉,没想小左这小子直接把雪放在云轻手里。

“我没事。”云轻从独孤绝肩膀露出脸来,看着一脸担忧的雪王妃,竭力微笑着让雪王妃宽心。

雪王妃闻言眉头紧紧的皱着,却似乎更担心了。

此时丁飞情,飞林等从远远两方走了过来。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是两天,这期间陆续有各国的使臣和各地镇守大将们到来,魏国的太子殿下及太子妃,赵国的连亲王及王妃,而燕国居然是燕王亲自前来,一时间独孤绝和云轻都忙了起来。

雪王妃冷眼旁覌,见云轻的右手一直笼在袖子里,那脸上竟浮现着红晕,看,实则是为了掩饰苍白的脸容吧,雪王妃见此,不由那眉间蹙的更紧了。

华灯初上,转眼便是晚宴时份,独孤绝替云轻推掉了一切宴会,一是知云轻不喜这种场合,二是云轻现下的身体不好,因此云轻此时并没出现在宴请各国宾客上,而是在她的凤鸣殿里。

“用膳吧,不用等他。”独孤绝今日怕是没那时间来跟她一起用膳了。

“王后,切勿动筷!”云轻正拿着筷子,殿外雪王妃突然走进来喊道。

云轻不由抬头看去诧异道:“王妃怎么来了?”

雪王妃闻言微微一笑着道:“人太多,不习惯那样的场合。”一边捧着一盅白玉盅走了上前。

“王后,本宫看王后这两日食的甚少,这是我韩国的清茶,于饭前饮用,健脾益胃,在冬日里服用最好不过,王后尝尝。”一边说一边把手中的白玉盅放在云轻的面前,揭开盖来。

“我怎么没听说过?”坐在云轻身边也没去宴会的上官劲闻言,直接端来,就着白玉盅就喝了一口。

“不许乱喝!”雪王妃见此眼明手快的夺过,看着里面还剩下大半盅,方松了口气,复递给云轻。

云轻见此微笑着道:“小孩子,不用怪责。”一边伸手接过,送到唇边。

在一旁的丁飞情见此微微扬眉,也没阻止,飞林等人也只是看着,并不插言。

上官劲的意思他们明白,他这是试用呢,只为告诉众人这里面没什么,他都能喝,自然不是对云轻有害的,而覌其雪王妃也不见上官劲,可见里面应该没什么。

“真的很香。”云轻喝了两口,抬首朝雪王妃微笑道。

“温度刚好,还有点。”雪王妃看着白玉盅里还剩下一点,不由催促云轻道。

云轻见此点了点头,复低下头再饮。

“什么东西这么香?”唇还没碰至白玉盅,殿外传来一把冷酷的声音,却是独孤绝来了。

看着身墨色蠎袍都没脱,就过来的独孤绝,云轻放下手中白玉盅,微笑着对上独孤绝的眼。

独孤绝大步走来,直接提起上官劲,坐在他的位置上,气得上官劲狂瞪眼。

“什么东西?”独孤绝一手握住云轻的右手,一边拿过白玉盅仔细的看。

“韩国的清茶,雪王妃说很好。”

独孤绝一听微微皱眉,韩国的清茶也有耳闻,不过眼前这碧绿得近乎鲜艳的颜色,实在让人感觉怪异。

眉眼一挑,独孤绝突然一侧手,白玉盅里剩下的清茶,倾泻在地。

瞬间一股青烟升起,清茶发出吱吱的声音,开始冒泡。

众人脸色大变,毒!

独孤绝脸色瞬间鉄青,一把掀了桌子,朝雪王妃砸去,大吼道:“好大的胆,居然敢毒害寡人的王后!”

跟着独孤绝进来的墨,银墨离同一时间手中刀剑出鞘,就朝雪王妃砍去。

“不!不,我没有……”雪王妃妃顿时大骇,连连摇手。

上官劲脸上又惊又怒,一把拉过雪王妃避开墨银和墨离的刀剑,朝着独孤绝大吼道:“不会的,我母妃绝对不会毒害云轻!”

丁飞情脸色难看之极,唰的一声站起朝雪王妃冲去,冷声怒吼道:“把解药交出来!”

云轻震惊不巳的看着雪王妃,说不出话。

顿时,一片混乱。

“好香,么与婆娑双树的味道有点像?”第一时间查看是什么毒的楚云,闻言着清茶散发出的气味,微微皱眉道。

“婆娑双树?!”独孤绝一听拳头握得咔嚓作响,满面愤怒,婆娑双树,楚刑天!

墨银和墨离一听双眼一沉,两朵剑花一挽,直朝雪王妃砍去,敢对他们王后下手,不死也先残废再说。

“母妃!”上官劲见之大骇,他一人怎么打得过墨银,墨离,丁飞情三人。

云轻见此,下意识的道:“住手!”

“不对,先别下手!”同一时刻蹲在液体前的暮霭,也皱眉沉声喝道。

墨银闻言一剑停在雪王妃头上,那剑刃几乎巳经碰到雪王妃的头发,朝云轻看来。

“绝,别下狠手,先问清楚再说!”云轻握着独孤绝的手,慎重的道,她没感觉到不适,只是小腹位置有股温流,在四肢游走,很舒服,这不像是中毒。

而且怀里睡觉的貂儿也没有动静,刚才太过震惊,因此疏忽了貂儿的反应,此时云轻却想起来。

独孤绝双眼一眯,紧紧的把云轻抱在怀土,大喝道:“召御医!”转头看着暮霭喝道:“说!”

暮霭伸指尖沾上液体,仔细的闻了闻后,伸手拿过白玉盅轻轻的舔了一下,微微闭着眼,好似在回味这毒药的味道。

独孤绝紧紧的瞪着暮霭,看那架势,只要暮霭说一句有毒的话,他会立刻杀了雪王妃。

大殿中的众人此时也都注视暮霭,除了雪王妃。

“婆娑双树的果实,长生果!”暮霭品味半天,突然惊刻之极的睁眼看着雪王妃。

“长生果?”楚云不敢置的重复出声。

“长生果。”独孤绝、云轻、墨银、墨离不由震撼道。

“怎么会?”楚云看着暮霭,面上又是惊讶,又是不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长生果?

暮霭缓缓的站起身来,看着低头看不见面上神色的雪王妃,微微激动的颤抖道:“我十岁那年见过一次长生果,那味道我记得很清楚,没有错,就是这种味道,绝对是长生果,婆娑双树最古老树木的果实,遇冷便沸腾,是它!”

他青楚记得,那颗长生果让一个几乎巳没救的人,起死回生,那样的药效,他绝对不会忘记,可惜他也只是尝了点根脚,无缘食用。

大殿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转头望着雪王妃,那目光中的震惊和兴奋,炙热得可以融他冰雪。

长生果,怎么会是长生果?

“王妃,你这太贵重了,我……”云轻一听雪王妃竟然给她吃的是长生果,不由惊讶之极的看着雪王妃,这般贵重的东西,怎么如此轻易就给她吃了。

雪王妃听云轻如此道,不由缓缓抬首,发丝虽然微微零乱,却无损华贵之气,对着云轻温柔笑道:“反正留在我身边也无用,能医治你的身体就好。”

留在身边无用,这话听得周围的人倒吸一口气,长生果会无用,这雪王妃可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身体?铃铛,你那里不对?"站在一旁的丁飞情听雪王妃如此一说,不由惊讶的看着云轻道。

云轻微微摇头,正欲说没什么。

“手上三条主脉受损,应该是遭受过重创,平常调养是医治不好的,加之你经常弹奏,更是不好。”雪王妃看着云轻微微摇头不赞同的道。

云轻一听不由心下悸动,雪王妃知道,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身旁的独孤绝握着云轻的手,感觉到云轻的手不在轻颤,比之这两天巳经好了不知多少,不由深深的看着雪王妃,这个雪王妃……

丁飞情闻言瞬间想起当日云轻是怎么离开丁家,先前见云轻挥洒自如,以为早巳治好了,没想到……

瞬间眼眶发热,几步走到云轻身边,拉过云轻的右手紧紧的握在手中,轻轻的把脸贴上。

云轻见此温柔的抚摸着丁飞情的头发,轻声道:“我没事的!”

“因此王妃给我们王后服月长生果?”楚云插话看着雪王妃道。

他也是知道云轻右手受伤的,只是因为这原因,雪王妃就就用了长生果,那东西可不是普通的东西,如此贵重雪王妃应是知道的,如此大恩,这……

雪王妃听言对着云轻一笑道:“我极喜欢王后,能让王后身体安康,我巳感欣慰。”

这话没有挟恩以报的意思。

身后的墨银墨离听言,突然退后一步重重对着雪王妃行了一大礼,同时说道:“刚才多有得罪,还请王妃降罪!”

独孤绝此时也放开云轻站了起来,对着雪王妃躬身施了一礼,沉声道:“寡人向王妃赔罪,刚才是寡人的不是。”

雪王妃听言微微摇头道:“陛下如此爱王后,本宫高兴都来不及,那会怪责!”

飞林眉眼一动,这话说得……

云轻听言轻轻放开丁飞情,走至雪王妃面前,双眼微红,满是感激的道:“王妃……”

雪王妃伸手拉过云轻的手,定定的看着云轻道:“自己的身体要自己爱护,小小年纪还可抵抗,以后年纪大了可就吃苦了,别让爱你的人担心。”

云轻一听这话,暖在心头,她的母亲都没有对她说过,如此长辈似的关怀,让云轻眼眶发红,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大殿内其他众人互相对视一眼,连独孤绝都微微挑了挑眉。

‘可惜了,这可是举世之珍啊!“小左蹲在地上巳经干枯的液体,一脸可惜道。

“我就说我母妃不会对云轻怎么样的哼!”此时,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的上官劲,对着独绝等重重的哼了声。

大殿中的众人无法反驳,齐齐面有愧色。

“长生果,据说生长在南蛮内的凤栖山上,千百年才结一果实,百年开花,百年结果,历来是由南蛮圣女保管的,乃是珍品中的珍品,除圣女外谁也得之不到,绝不外流,不知道雪王妃跟南蛮圣女有什么关系?”飞林看着雪王妃,突慢慢的道。

大殿中的人听之,不由看向雪王妃,南蛮圣女,他们知道,与南蛮王并称南蛮双圣,乃是南蛮最大的两股势力,各自占据一方,这圣女相当王南蛮的女王,这雪王妃……

“偶然得之。”雪王妃听言淡淡的一笑,一句敷衍的话,显然是不想透露。

独孤绝和楚云对视了一眼,眉眼中闪过一丝暗色。

“不知王妃可否还有,我大秦迫切需要一颗。”楚云突然看雪王妃道。

雪王妃听言微微摇头:“长生果两百年结一次果,一次不过三十颗,岂能多拥。”

飞林一听眼中神色微微一深,这雪王妃看来不是有太多心机的人,这长生果他们都是听说,她却知道得如此之多,岂不是不打自招。

“王妃!”云轻知长生果贵重,却也没想如此贵重,不由紧紧握着雪王妃的手,千言万语却不知道怎么说。

雪王妃拍拍云轻的手,深深的看着云轻,几乎低近无声的道:“只愿以后你不怪我。”声音之轻,连一身本事的独孤绝,暮霭,飞林都没听清楚说什么。

“陛下,齐国的情报。”正在这时,墨潜突然从外面走进来,看了一眼丁飞情和云轻。

独孤绝一见墨潜神色,不由微微蹙眉,取过一看,沉吟着没有出声。

丁飞情极是精明,墨潜那一眼,她可是看在眼里,随即看着独孤绝道:“与我有关?”

独孤绝听言看了丁飞情一眼,沉吟了一下把手中的情报递给了丁飞情。

丁飞情展开一看,瞬间脸无血色,一脸苍白。

情报上面只有短短数语,齐国第一世家丁家,通蕃卖国,密谋作乱,齐太子查证,于一月后诛杀一门九族。

第一百零三章 大婚

云轻见丁飞情瞬间脸色大变,不由放开雪王妃的手,快步走到丁飞情身边,伸手从丁飞情攥的紧紧的手中取下齐国的情报。

“怎么会?”一看之下,云轻脸色也微微一变,抬首看着丁飞情,微微的皱了皱眉。

通番卖国,密谋作乱,这是说丁飞情啊,她姐姐做的如此小心审慎,齐之谦为何还是知道了,要知道丁飞情,从没在公开场合与她有过接触,更加不会姐妹相称,按理是不会出现任何纰漏,齐之谦是从那里得来的消息?

独孤绝见此眉眼一沉,一把拉过云轻搂在怀里,皱眉道:“军中有内奸。”

丁飞情与云轻的关系并没有暴露出去,丁飞情也从来没有跟齐国丁家联系,就算齐之谦或者丁家有人见过丁飞情,但是这么多年没见早巳长大,面容外形也变了不少,断然不会如肯定,除了她军中有内奸,不作它想。

飞林等人闻言微微诧异的看着三人。

“我要回去!”丁飞情紧紧的握着拳,转身就走。

不管齐之谦是怎么知道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丁家要诛九族,她身为丁家的子孙,怎么可能睁睁看着而不理。

“姐姐!”云轻手快的一把捉住丁飞情的手,拉住了丁飞情。

“不准去!”独孤绝见此立刻明白云轻在想什么,狠狠一搂云轻的腰,面色鉄青的瞪着云轻:“别忘了丁家是怎么对你的,你跟他们早巳经恩断情绝,不准去!”

“呵是……”云轻看着焦急的丁飞情,心底很担忧。

楚云此时巳然从墨潜口中知道是什么消息,当下看着慌乱不巳的丁飞情和皱着眉头的云轻,沉声道:“王后,千万不能去,这齐之谦摆明设局骗你前去,那儿不知有多少陷阱等着你。”

“对,不能去!”墨银,墨离同时出声。

云轻闻言紧紧的咬着下唇,她与丁家断了恩情,可是姐姐没有,爹娘是怎么待姐姐的,她是全看在眼里的,他们对她不好,可是对姐姐真的很好,姐姐定然没有置之不理的可能,姐姐要去,那她又岂能放心丁飞情一个人去,更何况她始终是丁家人啊,怎能坐视。

“齐太子居心叵测!”情报从云轻手里传过每人,飞林看罢靠在椅背上慢悠悠的道。

“冷静!”雪王妃看着焦急的丁飞情,轻声道,她也是来这里之后,看丁飞情与云轻份外亲密,才从上官劲那里知道,她们本来就是两姐妹。

丁飞情闻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岂会不知道有危险,但是那是她的家人,她可以弃家找云轻多年,对他们却也有着亲情啊!

楚云见丁飞情脸上神色变换,最后露出坚定,当下抢在丁飞情之前开口道:“齐之谦算准了,你肯定会去,而你和我们王后如此之好,王后肯定不会放你单独一人去的,况且再怎么说你们都是丁家人,他,一诱你去,可得一大将,二诱我们王后前去,王后有多大的本事,对我陛下有多大的影响力,这不用我多说了。”

说到这里顿了顿后接着道:“现在离陛下和王后大婚不到十日,齐国在燕国背后,一个月时间刚好能够赶到,这样精准的算计,巳经做得很明显了!”

丁飞情听之不由更加握紧拳头,齐之谦对云轻是什么心思,她岂会不明白,但是丁家和云轻一样,都是她的弱点,她岂能……

“你们两个都不准去,我派人去帮你们救!”沉默中,独孤绝突然满脸愠怒的出声,面上闪过火光。

“绝?”云轻不由微微诧异的看着独孤绝,独孤绝对丁家几乎比她来得还要憎恨,怎么会?

独孤绝一瞪云轻相当不满的道:“他齐之谦打什么主意谁不知?想要我的人,休想!”说罢更加紧紧的抱着云轻。

他岂会甘心去救丁家人,但是丁飞情肯定会去,云轻那还用说吗,不准她们去救,自然只有他出手派人去救了,想着当日几乎要对丁家斩草除根,没想今日还要去救他们,独孤绝想到这就一肚子火。

“从今以后,你不再久丁家任何情,以后再遇任何事,与你再无瓜葛!”冷酷霸道无比的声音响起,独孤绝没有征求云轻的意见,满身肃杀的做了决定。

“秦王……”

“不用多说,寡人说去救,就一定还你们一家人!”独孤绝直接打断丁飞情的话,一派决绝。

“从今日起不准你出秦王宫,你那儿也别想去!”独孤绝不待云轻说话,直接瞪着云轻狠狠的下了命令。

云轻见此对上独孤满眼不放心,轻叹一声,靠在独孤绝的胸膛,轻声道:“谢谢你,绝。”

独孤绝闻言重重的一声冷哼。

楚云,墨潜等人见此各自对视了一眼,齐之谦,算计了他们那么多次,现在七国都受重创,动武一时间是不可能的,不过,不代表他们就什么也做不了,趁此机会,齐国,哼!


一夜无话,云轻和丁飞情直接被独孤绝给软禁在凤鸣殿,那儿也不准去,虽然她们在皇宫之中,除了凤鸣殿,也没有去其他地方的兴致。

丁飞情虽然忧心,但是对独孤绝的承诺绝对信任,丁家若是他都救不了,那她们估计去了也是没用,因此忐忑的心还是微微放松了一点。

时间飞快而过,转眼巳离大婚只有三日。

这日,凤鸣殿,再度来了一位贵客,魏国王后。

这魏王也许是见燕王居然亲自前来,怕自己只来太子不够诚意,因此也带着魏王后,快马加鞭的也赶来了。

“王后金安。”魏王后带着几个侍女满脸谦卑的笑容,朝云轻拂了下去。

“无须多礼。”云轻性子本淡漠,对雪王妃好,那一是有上官劲二是投缘,对其他人则依旧清谦和有礼,却清冷淡然。

魏王后见此越发笑得谦逊,拍拍手,身后两位侍女立刻低垂着头,捧着盒上前跪拜在地。

不待云轻收礼,魏王后满脸笑容的道:“王后这礼物乃王后喜欢的动物,比较怕生,还请王后屏退左右,免了惊扰它,反倒让王后不喜。”

在殿内的飞林等人一听此言,立时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笑意,不待云轻吩咐,转身就走了出去。

丁飞情见此却坐在云轻身旁没有离开,礼物会怕生,是什么礼物?

魏王后见丁飞情不退下,只朝跪拜在地上的两侍女道:“还不献礼。”说罢,缓缓朝着云轻躬身后突然朝外殿退去。

云轻见此眉头微微一蹙,看着跪着的两个人,手指不经意间按在了腰间的凤吟焦尾上。

低垂的头抬起了起来,那是一张浓妆艳抺的脸,原是一张俊秀的脸,虽然面上涂抺太多胭脂,但是云轻只是一眼便认出这人,丁飞名。

云轻瞬间一愣,再朝旁边那人看去,依旧浓妆艳抺,掩盖原是艳丽,换做普通,可是那五官,是她娘亲的脸,那是很多年前她想得到她宠爱的脸。

身子缓缓靠在椅背上,手,无意识的抓紧了扶手。

“娘?”丁飞情一眼见之愕然之极,站起身就走了过去。

云轻的娘一把捉住丁飞情的手,眉眼中瞬间凝满了泪水,哽咽道:“好孩子,娘的好孩子,娘终于见到你了。”

一边说罢,不等丁飞情言语,突然放开丁飞情的手,转头对着云轻重重的叩下头去,身边的丁飞名跟着跪拜于前。

“女儿,过去是娘对不起你,是娘贪生怕死,是娘不敢把自己做的龌龊的事坦露出来,让女儿帮娘背了这个黑锅,是娘不好,是娘该死,女儿,求你原谅娘亲,求你!”眼泪直流,声泪俱下,云轻的娘跪在云轻面前嚎啕大哭。

云轻见此没说话,转身站起避开她的跪拜,纵然千般对她不起,可娘亲的叩拜,她受不起。

她娘却立刻转个方向,跪行至云轻身前,匍匐不起。

“妹子,那件事情是娘的不是,只是这个时候,是丁家生死存亡的时候,二不求妹子原谅丁家的薄情,只求妹子看在同是一根,出手救救丁家,妹子,二哥求你了!”丁飞舛重重的朝着云轻叩下头去,额头碰到玉石地面,发出砰砰的响声。

云轻一见不由在袖袍里紧紧的捏住了拳头。

“女儿,齐太子放话,若你去,或许可以饶飞情一命,也可以饶我们丁家所有人,女儿,为娘的求求你,你说娘水性杨花,寡廉鲜耻都好,说娘没人性也罢,只求女儿帮帮丁家,丁家九族一千七百多口,全放在女儿的身上了,女儿!”云轻的娘泪水不断,几乎打湿了玉石地面。

丁飞情见此上前,扶起她娘,同时沉声道:“娘,这事情我们会想办法,你不能这样,你这是在逼铃铛,快起来,齐之谦对铃铛心怀叵测,你不能害她!”

云轻的娘一把推开丁飞情,朝着云轻抬头,双目哭得通红道:“女儿,是娘对不起你,娘欠你的娘还给你,只求女儿救救丁家!”说罢突然一跃而起,朝着大殿内的盘龙大柱就撞了过去。

“娘!”丁飞情一见骇然惊叫,一个纵身上前抱住她娘。

云轻心下一惊,紧接着又是一痛,缓缓的低垂着眼眸。

“你让开,是我对不起你妹妹,你让我死吧,你让开……”云轻的娘用力推着紧紧抱住她的丁飞情,伸头就朝柱子上不断的撞。

“妹子,求求你,丁家九族已经全部下了天牢,在不去就晚了,齐太子说了,他绝对不会对你不好,只要你去,一切都好商量,二哥知道二哥这个时候说这些话,太过不要脸,太过没有把妹子的幸福放在心上,太过为难妹子,可是二哥没有其他的办法,妹子,求求你。”

咚咚的叩头声响彻在偌大的大的大殿,那鲜血一丝一丝从丁飞名的额头流下,溅在玉石地面上,渲染出一地红色迷花。

“二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不许这么说。”丁飞情一边抱着她娘亲,一边朝丁飞名大吼。

“女儿,是娘的错,娘赔一条命给你,娘求你了。”云轻的娘一把使劲推开丁飞情,一头就撞上面前的盘龙大柱,额头上立刻酝酿出一片血红来。

“娘……”丁飞情瞬间心都紧了,紧紧的抱着她娘,眼中眼泪扑簌簌而下。

云轻站在大殿上看着这一幕,微微侧头看了眼远处窗外的雪花,雪花,血花,原来冬天不会温暖,依旧那么冷,原来幸福对她只可奢望,不能相伴,独孤绝,这次也许要辜负你了。

“好了,别撞了,我去就……”

“不许去。”云轻淡漠的答允之话还没说完,殿外突然一软软的声音骤然传了来,居然无比刚硬。

后殿大门紧接着被推开,雪王妃一脸怒气的走了进来,她从偏殿过来,还没进来就听见里面的喧闹,听了两句,气的她浑身直抖。

看了眼神色清淡,却几乎让人感觉到冷到骨髓里的云轻,雪王妃万分心痛,狠狠的一咬牙,快步走到丁飞情她娘的面前,一挥手狠狠一巴掌煽了过去,怒喝道:“你个贱人,女儿,女儿,你也配叫她女儿,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丁飞情的娘被打的一楞,丁飞情也没想到平时弱不禁风般的雪王妃,会突然出手,连挡都没帮她娘挡。

雪王妃一语骂完,唰的转身看着脸色平静,什么感情都看不出来的云轻,大声道:“你不准听她的,她根本就不是你娘,丁家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凭什么你要去为他们卖命,他们害的你还不够,不许去。”

一语落地,神色平静的云轻骤然大震,震惊之极的看着气的满面通红的雪王妃,嘴角抖动一时间完全说不出话来。

大殿中,瞬间一片寂静,不停对着云轻叩头的丁飞名,也被震惊的忘记求恳,震骇之极的抬头看着雪王妃和云轻。

“我……不是……丁家……”云轻极轻极轻,轻的几乎风一吹就散的缓缓开口。

“胡说,云轻肯定是我的女儿,你……你不准确无误挑拨离间。”丁飞情的娘半响反应过来,脸色一瞬间大变后,朝着雪王妃怒吼道。

雪王妃无比鄙视的看着丁飞情她娘,狠声道:“骨肉亲情,你若是她娘,岂会如此待她,有谁会这么逼自己孩子的,你若是她娘,岂会以她替你死,哼,人在做,天在看,云轻到底是谁生的,你知道,本宫也清楚。”边说边朝丁飞情的娘逼近一步,语言咄咄逼人。

“你怎么会知道,你……不对,云轻就是我生的,天下都知道。”一瞬间慌乱的脸色,已经暴露太多。

云轻紧紧盯着她娘的双眸,不停的颤动,面上神色却越发的清冷,不是,她不是丁家的孩子,她不是丁家的,怎么会。

“谁说铃铛不是我丁家的人,虽然我娘不是铃铛的生母,但是铃铛绝对是我丁家的人。”沉默中,丁飞情突然出声,一片坚决。

云轻瞬间看向丁飞情,她们不是亲生姐妹?怎么会,天下人都知道她们是一母所出,怀胎十月生下的啊。

“飞情,你……”丁飞情的娘大骇,看着丁飞情说不出话来。

丁飞情放开她娘,走到云轻身旁,把云轻拥在了怀里,沉声道:“铃铛,我说的绝对没有骗你的,这事情我也是几岁的时候无意中听见的,你不是我娘生的,你是我爹跟齐王的妹子偷情生的,齐公主当时寡居,怎能生你,因此爹娘商量,娘装了十个月,然后把你抱了回来。“说到这丁飞情紧紧的拥了拥云轻。

看着云轻埋首在她肩头,轻轻的道:“铃铛,我不跟你说,就是怕你伤心,娘他们对你不好,姐姐对你好,你别怪她。”

先是因为齐公主有势,能够使丁家往上爬,因此她爹……后来齐公主生了云轻后,没几日就死了,因此本来应该很受宠的云轻,就这样成了无足轻重,反而看了碍眼的人,一切还是为了那个权势,丁家,也许没有一处干净地方,因此当年她那么决绝的离开,去找云轻。

云轻微微的颤抖,她是私生子……

丁飞情的娘那被泪水洗干净的脸上,咋青咋白,不断的替换,却出不了声反驳,显然她不知道丁飞情什么时候居然听见这事情的。

“不对,云轻绝对不是你们丁家的,齐公主死无对证,不能做凭。”雪王妃紧皱眉头,斩钉截铁的道。

“你胡说,云轻我也不瞒你,确实如飞情所言,所以我对你不好,但是你绝对是丁家的人。”事情已经说破,丁飞情的娘也就没有了顾及。

云轻靠在丁飞情肩头,神色冰冷,脑海中一片乱麻。

“肯定不是。”雪王妃紧皱着眉,转身拿过殿上案几上的玉杯,清空出来,倒上一旁干净的净水,从头上摘下一只金钗,走上前去也不等丁飞情答应,一把拉过丁飞情的手指,就挑破来。

鲜血滴入净水,暗红的一点。

依法拉过云轻的手,雪王妃一挑,鲜红的血水滴入进去,丁飞情,她娘,丁飞名都凑了过来。

小小的玉杯中,两血慢慢的滑之一起,但是,却并不相容,互相排斥,几人心里一颤。

雪王妃没有说话,直接把金钗递给了丁飞名,丁飞名见此立刻挑破手指,一滴血液滴入玉杯,顷刻间就与丁飞情的血液融合到了一起。

大殿中,一片静默

“这不能说明什么。”丁飞情的娘惊讶之极。

雪王妃重新换过一杯水,再度挑开丁飞情的手指,复挑开她娘的,只见两血居然也不容。

大殿中人,面面相觑,都是惊讶之极。

雪王妃见此微微吐了一口气,看着云轻疑问过来的眼道:“生为子女,若是与母血液不能融合,定然就能跟其父融合,他们两兄妹能融合到一起,但是丁飞情却不能跟她母亲融合在一起,说明他们都能跟其父融合,继承了丁茂申的血缘,而云轻的血与他们不得相容,那就是也不能跟她父亲融合,与丁茂申没有血缘关系,这还需要说明吗?”

“不会的,不会的,你胡说。”丁飞情和她娘一瞬间都跳了起来,只丁飞名满脸震惊,死死的看着云轻,没有说话。

“齐太子藏书室里有一篇血缘论,也是如此……样说。“丁飞名缓缓的开口,声音很低,却掷地有声。

一瞬间,大殿内一片沉默,几乎死寂。

云轻面上一片血色具无,指甲紧紧的嵌进了肉里,她不是私生子,她连丁家人都不是,她十七年的认为都错了,那她是从哪里来了?那她的家在那里?

云轻看看丁飞情,又看看丁飞名,在看看她娘,不,不是她娘,缓缓转过头去看着窗处的大雪,她不是丁家的孩子,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要失去这个亲姐姐了吗,一直最珍惜的亲姐姐。

“精彩。“冷酷的声音骤然响起,独孤绝一身墨色蟒袍,推开门直走进来,身后缓缓传来鼓掌声,飞林和暮霭一边鼓掌,一边走了进了。

几步走上前一把抱住云轻,他听得飞林传讯立刻就过了来,前面说什么没听见,倒是恰好听见最这一点,她的云轻不是丁家的,好,太好了。

“别伤心,以后我的亲人就是你的亲人,我的家就是你的家。”紧紧的拥抱住云轻,独孤绝深深的了一下去轻的额头,他的云轻又伤心了。

随后跟上来的墨离,墨银,刀剑架在丁飞情的娘和丁飞名身上,二话没说就要押下去,丁飞情见此一把摸上了腰间的佩剑,瞬间大殿内剑拔弩张。

“姐姐。”云轻靠在独孤绝的怀里,见此极轻极轻,带着渴望,带着颤抖,轻轻的喊了一声。

丁飞情背对着云轻没有转身,却在那轻轻的一声后,按捺住了动手的架势,半响突然沉声道:“秦王的话可算数?”

“寡人说了给你救,就给你救。“独孤绝一诺千金,现下就算云轻不是丁家人,答应了的也必然会帮她做。

“好。”丁飞情一剑还鞘,看了眼墨离,墨银冷声道:“走吧。”一边当下陪伴着她娘和她哥就往外走去,墨离等见此,押着两人跟上。

云轻心下一颤,几乎站立不稳,全靠独孤绝紧紧的抱着她,她的姐姐不要她了,不要她了。

独孤绝心里一痛,一把按过云轻的头压在胸膛上,紧紧的抱住,紧紧的。

大殿中一片平静,只剩下那玉石地面的斑斑血迹。

“雪王妃知道的还真多。“暮霭见此突然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雪王妃微微一笑道。

“闲暇爱看书罢了。“雪王妃看着云轻不在意的应道。

“喔,不知道那本书上写了我徒弟不是丁家的人呢?雪王妃很坚定嘛。“飞林靠在大殿肉的盘龙大柱上,邪邪一笑道。

雪王妃顿时微微皱眉。

“听说当年雪王妃还有一子,被立为韩国太子,因此雪王妃母凭子贵被封王妃,只是少年陨落,不幸夭折,算算时间,刚好与云轻一般大小。“暮霭板着指头漫不经心的算道。

雪王妃身子微微一震。

独孤绝拥抱着云轻,本来要走,却听见飞林和暮霭如此样说,心知两人此言必有古怪,不由站定在当地,满脸冷酷的听着。

飞林当做没看见雪王妃的一震,慢条斯理的走上来,看着云轻道:“徒儿啊,我看你跟上官劲很像嘛,反正今天嫌着无聊,我们在来个滴血认亲如何?我的徒儿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总得给你找个归处。“

“我?“站在小左身边的上官劲陡然一震,惊讶的道。

“雪王妃,没意见吧?“暮霭边说边去端那玉杯清水。

“不,不……行。“雪王妃身子剧颤,想也不想的就拒绝。

这话一出,大殿中的这些人那一个不是精明之极的,此话已经不用多说了,此意思也很清楚了,雪王妃并不是一个太有心计的人。

被独孤绝紧紧拥抱在怀里的云轻,还没从丁飞情不是她亲姐姐的伤感中恢复出来,就听见这样又一惊天的消息,不由脸色苍白的扭头看着雪王妃,她……难道她和自己……

雪王妃见云轻紧紧的盯着她,那目光中的疑问,惊讶,通通流露了出来,还有那眉眼中最深处藏着对母爱的向往,不由心下一疼,红了眼眶,正欲说话。

暮霭突然接着道:“我特意查了查,当年那个时候,韩国都城郊外一家姓林的刚好有一个产妇,不过不知道为了什么,一把大火在她怀胎十月后,烧了整个庄子,片瓦不留。不过呢,幸好我还有点手段,韩国王宫为雪王妃接生的老婆子,虽然出宫多年,我也还是花了点功夫找到了,居然当看雪王妃产的是一个女婴,不知道怎么就成了男婴,这女婴被她带出宫去扔了,因此也没回来,反倒是逃过一劫,只是不知道怎么着这女婴让齐公主得了去。”

淡淡的声音传来,却是惊天的秘密。

没有接着说齐公主,但是暮霭却是知道,齐公主产的是个死婴,因想把丁茂申栓在身边,因此按捺了消息,却没想捡到了云转,转来转去,不过永远是被利用。

皇家私密,暮霭,做的就是这一行的生意,这些在他庄内都是有记载的,只需要他发令搜出来查看罢了。

云轻心上一颤,缓缓转头把头面埋在了独孤绝的怀里。

一把捂住嘴角,晶莹的泪水滚滚而下,雪王妃狠狠咬住嘴唇道:“孩子,对不起,对不起。”言罢,转身快步就出了磊殿。

上官司劲见此面色又是青,又是惊讶,看了一眼云轻,转身就朝他母妃追去。

云轻听着雪王妃的一声对不起,半响缓缓的闭上眼,把头埋在了独孤绝的胸前,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她明白了。

心一瞬间微微发凉,丁飞情的娘不是她亲娘,对她不好也就罢了,可是雪王妃是她的亲娘啊,为了区区一个王妃位置,甘心李代桃僵,抛弃了她,换了一个男陔,权力,位置,当真那么重要,重要到亲生骨肉都可以抛弃。

既然抛弃了,现下又何必对她那么好,又何必虚伪。

罢了罢了,以前不曾奢望拥有,以后也不要奢望,她这一生,断了亲情路,纵然能凤临天下,终究一无父无母之人。

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心伤,心下好生疼痛,紧紧的抱住云轻,快速道:“不准伤心,你还有我,你有我就足够。”

霸道的话语在云轻耳边响起,云轻听之紧紧的抱紧了他,她还有他就够了,哪怕天下人都对她不好,她有他就足够,当下轻轻的吧息一声,抬头看着独孤绝,整个人感觉比往日越发的坚强起来,缓缓道:“不会在伤心了,我早已不在奢求。”没那分盼望,因此只是悲哀,心无可伤,自然不务。

独孤绝见此紧紧的拥抱住云轻。

飞林,暮霭对视一眼,微微摇了摇了头,他们不是存生揭穿,只是丁家太过龌龊,他们的云轻不能在陷入在那一池浑水里面,短暂伤心,换一世安宁,值得。


窗外飞雪连天,银装素裹。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秦王封后大典在一片肃穆的号角之声中,响彻在九州大地上。

秦国都一片欢腾,家家户户走出家门,聚集在秦王宫前,等待着他们的王后。

墨色与着火红交相辉映。金碧辉煌的秦王宫,更加庄严肃穆。

镶金丝的红毯从乾坤殿一直铺到了宫门口,整齐排列的侍卫恭敬的罗列成两边,森严赫赫。

金色大柱上墨龙飞舞,几乎临空而出,君临天下,势不可挡。

墨色大柱上凤凰齐飞,栩栩如生,盘旋其上,傲视苍生。

四方来贺,百官齐集。

钟鼓轰鸣,百乐齐响。

独孤绝,云轻,大婚。

第一百零四章 花烛夜

天光放晴,好似也知道人间这喜事似的,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照耀着大地,金光所致,天地欢颜。

时辰巳至,礼炮奏响,号角长鸣。

云轻头戴珍珠白凤冠,一袭大红喜服上金丝飞舞,凤凰于飞,长长拖曳在镶金丝的红毯上,衬的她本来清丽绝伦的容颜,更倾国倾城。

嘴角轻扬,丝丝从心底散发的笑意,高贵绝尘的让人无法逼视。

莲步轻移,踏着绵延至乾坤殿的红毯,在响彻秦王宫的号角声中,朝着乾坤殿一步一步走去。

红毯旁,列队恭迎的侍卫,齐齐退后单膝跪地,恭迎他们的王后。

一袭红袍蜿蜓在红毯上,走过秦王宫帝王玉阶,朝着乾坤殿而去,所过之处,无人不拜。

“轰!”云轻一步一步踏上乾坤殿前最高的台阶,刹那整个礼大放,鈡鼓长鸣。

独孤绝高高的站在乾坤殿里王阶之上,看着倾国倾城的云轻一步一步朝他走近,那颠倒众生的魅脸容,缓缓扬起绝艳的笑容,看着他的云轻,这女子,是他今生今世最爱的女人。

乾坤殿里百官云集,各国贵宾罗列于此,此时没人说话,只恭敬的站在一旁,对着行来的云轻微微躬身。

一派肃穆。

云轻透过珍珠白凤冠看着高与上的独孤绝,一身墨色夹杂着大红的喜服,把独孤绝衬托得越发妖艳和威仪,此时那眼中明亮的眼光,让云轻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明艳了。

紧紧与独孤绝对视,那个人是她要嫁的人,是她这辈子最爱的人,今生能一起携手,余愿足巳。

不待云轻走上台阶,独孤绝一挥衣袍,从高高的台阶上几步走下,站在云轻面前朝云轻伸出了手。

云轻见此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温柔,伸出自己的手放在独孤绝的大掌中,大掌合上,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凝眸相望,情深无言。

两两对望,情深无言。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时辰到!”此时礼部上大夫高站在玉阶第一级上,神情严肃的大声赞礼道。

刹那礼炮再炸响,喜庆的号角响彻天地。

独孤绝拉着云轻的手,接过云轻手中大丝喜球的另一段,两人对望着,一步一步朝王阶之上走去。

“一拜天地。”赞礼之声从秦王宫直传九门。

王阶上,云轻与独孤绝转身面外苍天跪下,两手互握,跪拜天地。

“二叩首。”在叩。

“三叩首。”

“二拜双亲。”赞礼声传来,百官微皱,至亲高座上什么人都没有,上任,上上任秦王早巳经死了,现任秦王独孤纪其母也早丧,并无尊亲,可云轻也没有至亲,怎能如此,这岂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么!

独孤绝紧紧握着云轻的手,不容云轻伤感的侧身朝空空如她的左手方他的至亲位置叩拜,那后面的帘子里坐着独孤行,他的哥哥,长兄如父。

隠藏在帘子后面坐着的独孤行见此无声的笑了,他的弟弟终于成亲了。

“再拜。”

独孤绝拉着云轻转身,朝他们的右手方空着的座椅作势欲拜。

下方的雪王妃见此紧紧的咬着牙,红了双眼低下头,那里本该是她坐的位置,可现在她却不敢,无法端坐与上,只能看着云朝着空的座位叩拜。

“长姐如母,这一拜,我受了。”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殿外一身淡红甲胄长袍的丁飞情大步走了进来,袖袍一挥,上前穏穏坐在了那空着的座位上。

云轻一见瞬间紧紧反握住独孤绝的手,很是激动,双眼微红,她的姐姐没有抛弃她,她还认她这个妹妹。

下方百官瞬间惊讶起来,这是韩国的上将军飞铃,怎么会是王后的姐姐。

独孤绝看着端坐于上的丁飞情,一身甲胄,上将军装,在这七国除了韩国飞铃上将军,还有谁红颜鉄甲,这丁飞情是在公开她的身份,公然对上齐之谦,公然站在云轻这一边,不由眼角微挑,流露出一丝暗赞。

“这……”礼部上大夫顿时皱眉,姐怎能当母,怎有资格受他们秦王和王后一拜。

话才出口就被独孤绝扬手制止了的礼部上大夫欲呵斥的话,丁飞情,受得起他们一拜。

两只手紧紧的握着,独孤绝,云轻朝着丁飞情躬身叩拜。

丁飞情面上闪过明亮之极的笑容,受了,云轻一日是她的妹妹,终生是她的妹妹,她认定了。

“夫妻交拜。”赞礼声响起。

云轻,独孤绝,面对面站立,两两相望的眼中深情,不需要用任语言来雕琢。

轻轻一躬身,这一拜,从此后天高路远,携手与共。

这一拜,从此后祸福共享,生死不弃。

这一拜,从此后,一生一世,一双人。

“礼成。”高高的赞礼成响彻整个乾坤殿里,悠悠回荡。

“寡人的王后!”独孤绝回身面对众人,与云轻并肩而立,紧紧扣住云轻的腰。

“王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百官霎时高呼,齐齐跪拜。

云轻侧头看着独孤绝,轻轻的,勾勒出最美丽的微笑。

鈡鼓鸣,礼袍绽放,金锣敲响,秦国有王后了。


秦王宫城楼,一袭喜服的云轻伴随着独孤绝高高登临而上,下方早巳经挤满密密麻麻的百姓,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边际。

独孤绝站在其上,握着云轻的手,注视着下面的万民,缓缓的举起两人相握的手,高高的举起示意这是秦王后!

“王后!”刹那一片寂静的人群,突然爆发出狂呼,一浪高过一浪,从秦王宫城楼前远远的传递开去。

“万岁……”铺天盖地的狂呼声,响彻秦国的天际。

骁勇善战的秦王,万兽之主的王后,从今后秦国再无惧也。

天地灿烂,这一刻整个世界都为他们疯狂,这一日是属于他们,独孤绝,云轻的。

鈡鼓明乐远远擂动,云轻巳是秦王王后的消息,穿破千山万里,朝着整个苍茫大地传播了出去。


转眼巳日落西山,灿烂的太阳好似要给俩人一个美好的夜晚,快速地溜走,白告月露出清淡的面容,取代太阳高挂半空。

秦王宫,秦王寝宫

“祝陛下和王后早生贵子。”大粒的花生洒在了坐在床上的云轻和独孤绝身上。

“祝陛下和永结同心。”莲子百合大把的洒下。

“祝……”

云轻本以为独孤绝会不耐烦这些琐碎事,没想独孤绝一脸灿烂笑容一点也没有不耐,不由低头微微一笑,伸手握住独孤绝的手。

“陛下,王后,请饮交杯酒。”鸳鸯玉杯呈上,独孤绝取下,与云轻一人一杯。

合卺交杯,从此只羡鸳鸯不羡仙。

好一套繁琐的礼节完毕,等得所有闲杂人等出去,云轻揉了揉脖子,取下头上的凤冠,看着独孤绝微微一笑道:“累不……”

话还没说完,独孤绝突然一把勾住云轻的脖子拉过来就狂烈吻上,吻尽了云轻要说的话。

云轻措不及防,直接被独孤绝压在黑色的龙床上。

长舌直入,攻城掠地,不似往日霸道的吻,却似要把她吞下似的,狂烈而带着浓浓的情欲,述说着占有。

带着独孤绝一贯的狂,带着他一贯的霸道。

独孤绝一把取下云轻头上的玉簪,乌黑的发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铺在墨红色相间的龙床上。

没给云轻时间适应,独孤绝巳等不及的一把撕开云轻的喜服,洁白的身躯立时呈现在眼前,晶莹无暇得不可思议。

独孤绝吞着唾液,撑起上身,双手放在衣领处一用力,一把撕开身上的蠎袍,布匹撕裂的清脆声,立刻回荡在寝宫中。

云轻见过独孤绝的上半身,只是从来不觉如此令人脸红心跳,不由伸手遮着双眸,脸上一片绯红。

独孤绝见此一把握住云轻的手,拉开,把云轻双手按在她的头两侧,不许她动弹,嘶哑着声音道:“睁眼,看着我!"

那声音充满了霸道,但是,此时听来却性感异常,那么低沉,那么让人心跳欲狂。

云轻满脸绯红的睁开眼,看着压在她身上,同样身无一物的独孤绝,感觉到那坚实的身躯紧紧的贴着自己,那体温清晰的传递到她身上,不由脸更加的通红了,双眸中升腾起一片流光溢彩。

“我等这一日巳经太久。”独孤绝低头狠狠的吻上那晶莹无暇的身体,粉紫的花朵立刻盛开出来。

云轻轻轻伸出手,搂住独孤绝的颈项,把自己完全的交给他。

红色迷花,黑色的大床,尽是妖艳。

迷情的呻吟低低的在寝宫里回荡,黑色的玉床轻轻的颤抖,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黑红相间的床单被揉在了一处,满是皱褶。

月几躲进云层,娇羞的遮住了脸。

寝宫外,飞林看着面前站立的墨离、墨银揉着下巴看了眼天空:“今天月色很好。”

墨离微微一笑道:“今晚没月亮。”

飞林闻言笑的神色自若,一点没有被说破的窘相。

笑声中,暮霭、小左、小右,分三个方向走了过来,墨潜、楚云、墨之、墨廷跟随其后。

飞林一见卜刻知道,他们也被逮个正着。

小左沉着脸道:“我要闹洞房!”

楚云笑容满面的道:“可以,下次你师傅成亲的时候,我们一定不阻拦,今天吗,陛下下了严令,若有谁跑去破坏,我们提头去见,我认为我的人头还是比较重要的。”说罢那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了。

“难怪,这小子有自知之明。”飞林双手抱胸点着头道。

他们不是皇家人,他们是平民百姓,闹洞房可是传统,没想独孤绝这家伙防范得如此周密。

墨离,墨银等人一听不由齐齐呵呵直笑,不是有自知之明,而是被打断过太多次,学精了,这一次要是再被人打扰,估计他们陛下要暴走了。

“走,去喝一杯。”暮霭见独孤绝防守严密,这几个大将居然都跑来镇守,今天晚上是别想玩了,当下笑着朝飞林招呼道,一边伸手拉着飞林就走。

飞林也不挣脱,似笑非笑的跟着暮霭走远。

“我要闹洞房,可恶,可恶!”小左挥舞着拳头被小右拖着走,他就这么一个小师妹,今天闹不了,以后就没机会了,不甘心啊!

楚云,墨潜等见此对视一眼,各自笑出声来。

“継续,我可不想被砍头。”墨廷摸摸脑袋笑着道。

“走,走!”墨之见此挥挥手满脸笑容的朝自己驻守的方向走去,几人见此都微笑着継续,今晚他们鉄定是不能睡了。


沉沉浮浮,隠隠约约,清冷的月亮在云层中负载浮沉好半晌,又挣脱云层的遮挡,挥洒出身影来。

一地清冷碎月,梅花幽香,夜巳经深了。

寝宫内,独孤绝缓缓从云轻体中退了出来,看着躺在床上,全身遍布吻痕,粉红的身体上渗着小巧可爱的汗珠,正不断喘息的云轻,独孤绝喉嚅动,重重的再度上云轻巳经被他吻肿了的双唇。

云轻巳经没有力气回应,只能任由独孤绝,身体酸痛得几乎不能动。

重重爱过云轻后,独孤绝看着眼前更加迷人的云轻,满足的笑了起来,一把抱起云轻就朝寝宫后的浴池走去。

身后,黑红相间的龙床上,落红点点,好生妖艳。

浴池中放满了暖暖的泉水,独孤绝抱着云轻坐了下去,轻柔的为云轻洗去一身的汗水。

手指从颈项间划了下去,顺着身体的曲綫滑过,进入幽谧的谷地。

云轻本瘫软无力,靠在独孤绝的身上,此时身体一颤,睁眼看着独孤绝,满面红晕的道:“你……”

“我什么?”独孤绝重重的亲了云轻的脸,一本正经的道。

云轻见此面上更通红,双腿微微夹了夹,推了推独孤绝的双手。

温暖的池水熏腾着云轻本来承受雨露后,就显润泽的双颊,更加的娇艳欲滴,清丽的容颜,犹如雨后的兰花,又娇,又魅,那一层朦朦胧胧的水色中,简直不可方物。

独孤绝见此只觉一股热血冲上脑门,身体立时有了反应。

云轻本坐在独孤绝怀里,相贴的身体立刻感觉到独孤绝的变化,不由更加红了双颊,扭头不看独孤绝,微微动了动身体道:“你别……”

一语还没说完,独孤绝突然从后按住她的腰,一用力就把她举了起来,云轻口觉身体一轻,还没反应过来,火热的温度立刻再度填满了她,独孤绝从她身后……

“绝!”云轻被刺激得一仰头,软倒在独孤绝的身上。

独孤绝搂住云轻的腰,一边着云轻的耳垂,一边嘶哑着声音道:“你是我的,是我的。”

难耐的呻吟从浴池中传了开来,池水发出啪啪的声音,互相撞击着。

池水边上两个相贴的身影,在一池雾气中,被熏得朦朦胧胧,好生暧味,这个时候,这里是一片旖旎的。

夜,花好好月圆夜,一地风情时。

而这个时候,远在楚国王宫的楚刑天,站在寝宫窗下,看着头顶的那一轮明月,很亮,很圆,那光芒璀璨的犹如太阳,这样的明月在这个时节很难看见,原是好事,只是为什么这个时候看起来万分的刺眼,几乎有让他想拿弓箭射它下来。

长长的身影拖在他的身后,无所遁形。

华阳太后站在寝宫的大门前,挥手退了边上的人,看着楚刑天微微的叹息。

第一百零五章 南蛮来人

春宵苦短太阳升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陛下……”静寂的寝宫中,一道轻喊声响起,墨银站在寝宫内殿门口轻声喊到,该上朝了,虽然他们体谅这是他们陛下的第一夜,不过各国宾客都在,几国君王也在,不能失礼的。

独孤绝一睁眼挥手打断墨银的轻喊,转头看着枕着他手臂,睡在他怀里的云轻,长长的睫毛覆盖着,那红润的双颊,白里透红,认人很想一口咬上去。

独孤绝嘴角勾起一丝满足,幸福的笑容,微微倾身吻了云轻额头一下。

云轻睡得很熟,昨晚把她累坏了吧!

放轻手脚地起身,穿戴好后,转身为云轻轻轻整理一下被子,暖暖的句里着她,俯身温柔的了云轻一下,才带着万分满足的笑容,朝殿外走去,该上朝了。

日上三竿,丁飞情直接闯进独孤绝的寝宫,见云轻居然还睡在床上。

丁飞情不由挑了挑眉,云轻并不嗜睡,肯定是哪个独孤绝,不过现在几国后妃都要来拜会秦王后,再不起身就太失礼了。

“铃铛,起来啊,铃铛。”丁飞情一边轻声叫着云轻,一边伸手拿过床边为云轻准备的衣服,朝云轻身上的被子揭去,准各为云轻穿戴。

云轻听着声音,睫毛微微一动,缓缓睁开眼,看着站在面前的丁飞情,嘴角扬起一抺笑意:“姐姐!”

“快起来,贪睡的小猪。”丁飞情笑容满面的揭开被子。

洁白的身体上,布满吻痕,牙齿印,咬痕到处可见,丁飞情当即面上一红,紧接着一竖,满脸怒火的道:“该死的独孤绝,他是人还是野兽!”

云轻一听丁飞情的话,昨日回忆立刻浮现,面颊瞬间通红,一把抓住被子缩了进去,一边扭头看着身边空着位置,独孤绝的味道还留在那里,充斥着她鼻尖,云轻那脸更加的红了。

“我去找他算账!”丁飞情银牙紧咬,怒气冲冲的就要转身。

“别!姐姐,绝很好的。”云轻见此立刻撑起身来,欲拉住转身就走的丁飞情,却没想身体根本无力,立时软到下去。

丁飞情听见身后的动静,立刻转身,见此不由又气又无奈的上前抚摸着云轻的头道:“你就这样纵着他。”

云轻嘴角勾勒出一丝清雅的笑容,握住丁飞情的手道:“人生在世,有一个能纵容的人,也是幸福。”

“你啊,那独孤绝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好命,遇见了你。”丁飞情听言摇了摇头,伸手半搂包起云轻,为云轻更起衣服来。

云轻软软的靠在丁飞情的肩膀,她们两姐妹不避这个嫌疑,看着姐姐如往日一般纵容着她,疼爱着她,云轻不由眼中闪着泪光,抓住丁飞情的手轻轻的叫道:“姐姐!”

丁飞情闻言知道云轻的意思,不由伸手揉揉云轻的头发,笑着道:“我疼你,是疼你这个人,不是因为你是妹妹。”她这两日没过来,是在天牢陪她娘亲,虽然云轻不是丁家人,让她很震惊,不过不会影响她对云轻的疼爱之情。

云轻听言清丽的脸容上绽放出光彩流离般灿烂光芒,握着丁飞情的手,那眼中的幸福光芒,似要照亮整间寝宫。

丁飞情见此笑了笑后,突然正色道:“铃铛,姐求你一件事,我娘再不好,可她毕竟是我娘,母债女还,铃铛,你高抬贵手,让独孤绝放了他们,我……”

话还没有说完,云轻伸手捂住了丁飞的嘴,看着丁飞情夹杂着楚的双眸,轻声道:“好,不过以后别这样跟我说话,我们之间不要用那个字,不舒服。”

丁飞情见云轻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不由紧紧的拥包了云轻一下,重重的点了点头,一扫眉眼中的阴霾,双眸都明亮起来。

“起来,起来,各国君妃,夫人,和秦王后宫嫔妃都来了,就等你了。”丁飞情一放下心中大石,立刻手脚快速的帮云轻收拾起来。

上任秦王的后嫔妃,有的贵为了太后,有的却身份不高,今秦王后名份巳定,自然要前来拜见。

窗外,太阳暖暖的照耀着大地,难得这两日连着都是好天气。

独孤绝在朝上受百官朝贺,云轻在后宫受后妃参拜,一王一后,一外一内。

午后,阳光普照,暖洋洋的。

飞林、暮霭、云轻、丁飞情、小左、小右等围坐在后花园,晒着太阳闲谈着。

“听说雪王妃今日殿前辞行了?”飞林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短笛,漫不经心的说起。

“是的,这会儿应该巳经启程了。”丁飞情边说边看了云轻一眼,从袖子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云轻,轻声道:“三皇子给你的。”

云轻闻言接了过来,沉吟了一下,缓缓打开。

“听着,别想我认你做姐姐,云轻就是云轻,哼,以后不准认其他的弟弟,否则我砍了他,走了,记得给我滚过来看我,否则我杀上你秦国来,哼!”蛮不讲理的话,典型的上官劲的性格。

云轻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信上的话语,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上官劲这孩子,实在很孩子气,却是个好孩子,她的好弟弟。

慎重的收起信件,她会看他的,一定会的。

沉默了半晌,云轻看了眼天空,温润的道:“走了也好,那里才是她的家。”

信上没有提到雪王妃的话,想来她是不知道跟自己说什么吧,也好,不曽奢求,因此也不失望。

丁飞情闻言看了云轻一眼,她负责代表韩国与秦国签订国书,国书容巳经审核完毕,只是还没有签订,因此留在秦国。

云轻见丁飞情看着她,不由微微一笑道:“姐姐不用担心。”

丁飞情看着云轻晶莹剔透的双眸,无喜无悲,不由微微的笑了,看来云轻受伤的心,巳经让独孤绝弥补了,是真正看开了。

“怎么不休息?”微笑间一道霸道的声音响起,却是处理完政事的独孤绝来了。

云轻闻言不由抬头朝走来的独孤绝看去,而这个时候,本来乖乖爬在一旁的白虎王,小穿山甲和貂儿突然如炸了毛一般,齐齐怒吼一声。

白虎王一个抖擞站起来,盘踞在云轻的脚边,朝着快步走来的独孤绝,满脸愤怒的虎啸一声,弓起身子,做出进攻的姿态。

而小穿山甲一跃而上云轻的膝头,直接盘踞在云轻的怀里,小小的头对着独孤绝,白森森的牙齿露出来,在阳光下,威胁力比白虎王还大,那牙齿。

貂儿则直接站在云轻肩头,挥舞着小爪子,对着独孤绝吱的咆哮,满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云轻骤然一怔,而快步行来的孤绝,则面色一寒,恶狠狠的回瞪三只家伙。

飞林,暮霭,丁飞情立刻腾出位置,方便三只家伙动手。

“上,咬死他,让他把你们关起来,咬,狠狠的咬。”小左见此刻做起战前动员来,叫他没闹成洞房,他打不过独孤绝,它们上。

霎时,三只家伙犹如听得懂人话一般,朝着独孤绝就扑了过去。

独孤绝一见眉头一扬,一拳头就朝冲过来的三只家伙回击而去,多余的话都懒得说,身后跟着的墨银、墨离,见此呵呵直笑也不动手,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

云轻微微惊讶,看着眼前瞬间混战在一起的一人三兽,只见三只家伙经过了长期的合作,摆脱了敌对的阶级覌念,此时一致对外。

貂儿充分发挥了它的速度特点,绕着独孤绝飞速的上下窜动,独孤绝稍微没注意上它,那就等着挨上一口,那一口可是有剧毒的。

而白虎王则负责抵抗正面攻击,应对独孤绝狠厉的拳脚,四爪,血盆大口,全部用上,伴随着连连虎啸,那是越来越凶猛。

至于小穿山甲,那力量不能跟白虎王比,速度也不能跟貂儿比,但那牙齿,可是岩石也能咬破的,独孤绝一拳头击来,根本不与白虎王等躲避,直接一张嘴,露出细而尖利的牙齿,咬了上去。

独孤绝见此面色一沉,立刻变招,他一拳头要是击上了小穿山甲,小穿山甲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不过他的手,估计也没有了,他的肉体在坚硬,可没有皇陵的岩石坚硬。

刹那,你来我往,各也不占上风。

“这是怎么了”云轻惊讶的道,怎么三只家伙见了独孤绝像见了仇人?

丁飞情见此哈哈大笑道:“它们在进行友好的切磋。”

“哈哈,这就是关了它们的代价。”暮霭大笑着靠在椅子上看好戏。

“咬,狠狠地咬,不让我闹洞房,咬。”小右挥舞着拳头,呐喊助威,小右站在一旁双手包胸,表示赞同。

云轻闻言,眉眼微微一动,立刻明白了过来,看着眉眼之中带着怒色的独孤绝,轻轻的笑了起来。

“滚开……”

“吼鸣……”震天的怒吼伴随着虎啸,在这暖暖的冬日里,带起一地的温馨。


幸福的日子是美好的,也是觉得万分短暂的,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二十几日就过去了,新年将至。

“师傅。”清亮的声音夹杂着不舍,在凤鸣殿里响起,云轻看着说离开就要离开的飞林,微微的蹙眉。

飞林见此笑道:“这处没什么好戏看了,我还留下来干什么?”他本随性之人,为了帮云轻而滞留秦国不短的时间,现下早腻了,还是山林自由自在。

“小师妹,我会想你的。”小左拉着云轻的手,笑眯眯的道。

“一样。”小右极酷的道。

云轻拉着小左的手没有说话,却也深知飞林的性子,飞鹰自然翱翔天地,那能被困,飞林不适合这里,

“好了,下次我给你带好酒来。”暮霭见此拍了拍云轻的肩膀,也极洒脱。

丁飞情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她还在等丁家的消息,所以一时半会也没准备回韩国。

云轻听言,吸了口气,缓缓点头道:“那徒儿……”

“王后,王后,不好了,行……”云轻话还没有说完,一宦官快速的冲了进来,满面焦急的道,却在看着大殿中这么多人的时候,迅速的卡住下半句。

云轻一看来人是独孤行身边的李公公,如此着急的冲来,不由脸色微变,快速道:“怎么了?”

李公公看着飞林等人道:“我有点事……”

“上任秦王独孤行没死吧?”云轻的话还没说完,飞林突然似笑非笑的看着云轻道。

云轻听言,不由微微一怔,他是怎么知道的?

飞林见云轻如此看着他,立刻就知他所猜的不错,独孤绝和云轻,独孤行,三人的恩怨他可是在场看得很清楚,本来这是一个难解的阻碍,但是独孤绝居然一点怨怼也没有,而本来伤心的云轻,在他们送回万兽后,再也不见独自伤心,加之天天晨起出宫,这里面是因为什么不难猜。

暮霭,丁飞情闻言也都是齐齐一惊,看着飞林。

飞林见此也不多言,只看着云轻,潇洒之极的一笑。

云轻知道飞林聪明,那日不过那么一见,他就能把一场阴谋推算得八九不离十,现在知道独孤行没死,也不是什么她太接受不了的事情,当下来不及问飞林因为什么,转身看着李公公道:“出了什么事?”

那李公公见飞林居然知道,当下也不在隠瞒,满脸焦急的道:“行王爷吐血了!”

云轻一听二话不说,转身快步就朝殿外走去,独孤绝此时在跟魏国,燕国两国君王议事,没有空,她先去了再说。

飞林见此打了一个响指,又有刺激的事,当下也不再说走,直接袖袍一挥,跟着云轻身后就追去,暮霭,丁飞情等见此,对视一眼,齐齐跟上。


翼王府。

独孤行靠在床边,脸色苍白,嘴角的血迹早巳经拭去,微笑着看着快步而来的云轻道:“没什么,就小李子多事,你……”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跟在云轻身后的几人,独孤行不由微微扬眉。

云轻没理会独孤行说没事的说辞,五指快速的扣在了独孤行的脉搏上。

弱的几乎感觉不到的脉动,独孤行的身体每况日下,众多的珍品,吃了也没用,他的身体如一只漏斗,无法吸收,那一箭,伤了元气。

“丁飞情、飞林、暮霭、小左、子右。”独孤行没看云轻,目光放在跟来的几人身上,逐一打量,缓缓道。

“行王爷好眼力。”丁飞情对上独孤行的双眸,微微一笑,来时路上那李公公的称呼,他们都听在耳里。

独孤行闻言也笑了笑道:“我弟妇身边有哪些人,这还是要知道一点的。”

“看来,那日楚云说秦急需长生果,是为了王爷吧。”飞林大大方方坐在内殿的玉椅上,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短箫道。

独孤行听言淡然一笑,缓缓道:“生死有命,强求不得。”边说边了皱眉的云轻一眼。

八个字说的万分洒脱,虽然满脸病容,气势却一点不比飞林等人差了半分,好生豪迈。

丁飞情,飞林,暮霭等都是眉间微微一动。

云轻却蹙眉道:“大哥!”独孤行的话她明白,那日不经意食用了长生果后,立刻转身就放血给独孤行,只盼有所作用,没想却一点用也没有,委实气恼。

独孤行闻言笑着拍了拍云轻扣住他腕上的手,那脸上是无所畏惧。

暮霭见此,伸手入袖,手指轻弹,一白色药丸直射独孤行手中,缓缓道:“保你一年寿命无忧。”

独孤行看了眼暮霭,什么话都没说,指尖挑动,白色的药丸直接落入口中,云轻见此立刻递上温水。

飞林毫不惊讶的靠在椅子上,嘴角勾勒着一丝暗赞。

一人给的毫无征兆,一人接得理所当然,没人说有多珍贵,没人问要怎么回报,好似生死兄弟一般来的爽快之极,也许真正应了那句话,惺惺相惜,是英雄,重英雄,一面之缘,足以定一生忠义。

云轻见独孤行只服下暮霭的药片刻,脸上就有了点血色,不由心下微微一松,同时又微微一紧,一年时光,必须去找药了。


且说云轻这边正为着独孤行的病担忧不巳,独孤绝那边却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齐国太子府,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里面好些机密,被他的人顺手牵羊给带了回来。

这齐之谦因嫌宫内不好与百官行事,毕竟上面还有他父王,虽然在齐国他几可一手遮天,但毕竟其他人的眼綫太多,因此大半时间住在王宫的皇家别院,也就是他的太子府。

丁家满门抄斩,他算定丁飞情,云轻定然不会坐视不理,她们不来,肯定有人来,因此天牢和法场那是重重天罗地网设下,亲自镇守。

却没想独孤绝虽然答应救人,可没说要还丁飞情一个毫发无损的丁家九族,因此,声东击西,直钻了齐之谦的空子。

齐之谦坐镇法场,精英几乎都布周围,却给独孤绝留了个无人守着的太子府,被独孤绝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那火势蔓延之齐国王宫,宫内刺客乱窜,直杀齐王。逼得齐王连下三道金牌令箭,要齐之谦回宫救驾,齐之谦当众实在不好违令,只好转身救驾。

而在齐之谦回救王宫之时,独孤绝的再趁乱重锤出击,九族虽然没有全部救下来,八族至少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齐之谦算了他那么多次,这次不过小小一个还击而巳。

独孤绝看着眼前的飞鸽传书,嘴角勾勒出一丝嗜血的笑容,齐王无能他岂会杀之,要是换齐之谦登基为王,他不是帮了对手,毕竟王和太子还是有差别的。

齐之谦明白这点,所以不救,不过齐王不明白,因此惊吓得三道令牌命齐之谦回宫救驾,有时候一个糊涂的君王,还是很有用处的。

皆大欢喜。

晚宴上,独孤绝一说,丁飞情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不由抱着云轻好一阵笑闹,看得独孤绝直发怒,干脆的扯过云轻抱在怀里,转身就去了寝宫,羞得云轻整张脸都红了。


月上柳梢头,一轮下玄月挂在天空,再过两日就是年关了。

“绝,大哥的身体不能拖了。”云轻坐在独孤绝的怀里,微微皱眉道。

独孤绝也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当下沉声道:“我会想办法,你不准去!”长生果是真的有的,那他一定想办法拿到手,只是绝对不准云轻去。

“绝!”云轻看着独孤绝。

“你别想,年关再过两日就到了,你好好准备,这可是你第一年做主宫廷,别想离开。”年关准备乃属后宫份内之事,可是要云轻管理的呢。

“你明知我……”

“不管,现下,先给我生个儿子再说!”独孤绝不等云轻反对的话说完,直接把云轻压倒。

瞬间,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声弥漫在整人寝宫。

南蛮那么危险的地方,他岂会让她去,想也不要想,他哥的事他会自己想办法。


转眼就过了两三日,云轻天天被独孤绝弄的一身酸软,站起来都费力气,别说去什么南蛮了。

让云轻实在是无语,她就算要去也会过了年去,这个独孤绝……

腊月三十,整个秦王宫一片喜气洋洋,到处张灯结彩,往来的人众无不带着灿烂的笑容,一身新衣,衬的肃穆的秦王宫也鲜活了起来,新年到了。

乾坤殿上,独孤绝和云轻高坐于上,下方百官聚首,正满脸喜庆的献上他们的珍奇异宝。

但见琉璃八宝马,翡翠玉西瓜,黄金黑玉栱,血玉龙凤杯,玛瑙牡丹屏……无数的珍宝摆满了整个乾坤殿,那宝物的光泽不输外面的阳光璀璨。

“臣偶在民间得一宝物,乃是七国山川卷轴,今特献陛下与王后,愿我大秦海纳百川,一统天下。”吏部上大夫出列高声说道。

独孤绝一听顿时点头,大笑道:“好,这物好。”

身边站立的楚云见此立刻示意吏部上大夫展幵画轴,只见展开后几乎有十丈之长的画轴上,七国山川几乎都罗列在其上,地理面貌虽然不详尽,可难得如此汇聚一图,寓意却比内容更好。

“愿我大秦海纳百川,一统天下!”百官瞬间躬身齐喊。

独孤绝心情大好,伸手紧紧握住云轻的手,云轻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任由独孤绝握着她的手,一片温暖。

“臣献上……”

“报,南蛮圣女使者求见。”一声奏报打断工部上大夫的话,飞快的传入大殿。

大殿上本来热死的气氛,顿时一僵,百官面面相觑,南蛮圣女使者,南蛮从不与他们联系,今怎么……

第一百零六章 哗变

独孤绝眉头微微一沉,眉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沉声道:“宣。”

“是。”楚云当即高声道:“宣南蛮圣女使者进殿。”殿上群臣顿时齐齐侧头朝殿外看去。

云轻高高坐于其上,缓缓收敛了嘴角的笑容,眉眼间几不可见的微蹙,闪过一丝若有所思,若她当日没有记错的话,飞林曽经问过雪王妃是不是南蛮人,而雪王妃含糊其辞,今日这南蛮使者……

没等她如何思索,殿外快走上来的几人,云轻抬眼看去。只见来人不比秦国人彪悍体型,也不若赵国人的高大,齐楚的温文尔雅,韩燕的风度翩翩,看上去并不是很强壮,个子适中,风度也不谦和,却精壮之极,犹如豹子,好像随时都可以在瞬间给人致命一击的感觉。

来人三男一女,三个男子头上带着插了羽毛的帽子,上身只穿一件看似单薄的贴身短襟,下身围着一虎皮裙,不似繁装儒衫,与七国民风大不相同,看上去很新鲜。而那一个女子一身纯白的衣裙,裙脚上綉着一圈像树又像鸟,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图案,脸上以白纱蒙着,看不见容貌。

三男一女大步走上,当前那女子一进殿门,一眼便对上了云轻的眼,便没再移开过,注视着云轻的脸,完全无视旁边的独孤绝。

独孤绝一见眼神一厉,重重的一声冷哼!

那蒙面的女子闻声斜眼看了独孤绝一眼,便也不再理会,依然站在殿上打量着云轻,对独孤绝不行礼也不跪拜。

朝中百官见此齐齐脸有怒色,楚云脸色一沉便欲出声。那蒙面女子身后一长相刚武的男子,见此踏前一步,看着独孤绝高声道:“南域圣女座下左都尉见过秦王。”说罢与身后两男子对独孤绝微微躬身为礼,却不行跪拜之礼。而那蒙面女子只淡淡一点头,权当作了礼节。

“放肆!见唔君王为何不跪?”礼部上大夫立刻面色一沉,上前一步大喝道。

那左都尉冷冷的瞟了礼部上大夫一眼,声音万分洪亮道:“天地君亲师,我南域只跪圣女,邻邦君王,为何要跪?!”

虽然七国称呼他们为南蛮,不过他们自己却不是如此称谓,而是南域。一句话说的万分响亮,掷地有声,万分桀鷔不驯。

“你……”礼部上大夫面上瞬间被气得通红。独孤绝闻言满身冷酷的皱了皱眉。

楚云见此立刻挥了挥手,打断群臣愤怒的欲呵斥的话语,看着眼前的左都尉,沉声道:“国自有国礼,无须强求。”南蛮之地只信奉圣女和南蛮王,这只跪他们的说法并不是虚构,今南蛮圣女的使者来的蹊跷,这礼法上到没有必要太过强求,先看来意。

一句话按抚百官,百官闻言齐齐收敛了怒色,静待来人表露来意。

那左都尉见此,看了一直淡然坐在王座上的云轻一眼,再度对着云轻微微躬身后,高声道:“我南域圣女闻相邻秦国,出一惊才绝艳之人,驾驭万兽,声震八方,今恰逢大好日子,我圣女特意送上薄礼一副,望请王后笑纳。”说罢,伸手从身后一男子手中取下一长长的礼盒对着云轻递上。

自这三男一女进殿,云轻一直与打量着她的蒙面女子对视,此时听言如此说道,不由望向说话的人。

百官闻言瞬间面面相觑起来,面色不怎么好看,只送礼于王后,这算什么?先有王,才有王后,大殿之上献礼于王后,不就等于无视他们的王,虽然是献礼,但是……

高坐于上的独孤绝见此,却并不觉得难堪,若是送给别人,那么这面前的三男一女不要再想走出这秦国,不过若是送给云轻,那么他不但不怒,反而觉得欢喜。

“呈上来!”独孤绝大手一挥。下方的墨银,墨离立刻走上前,接过左都尉手中的礼盒,在王阶下站定,万分小心的打开。防范于未然,这南蛮来得蹊跷,不能大意。

小心翼翼的打开礼盒,见里间就只一卷轴,看来是字画一类的东西,难道真的献礼而来?

云轻见此移开目光,看向左都尉淡淡的道:“多谢圣女。”

“王后喜欢才好。”左都尉定定的看着云轻,眉眼中很是尊敬。

墨银见此取过画,恭敬的走上前朝云轻缓缓展开。云轻,独孤绝顿时齐齐看过来。

只见卷轴展开,一副水墨山水立刻跃入眼帘,荷塘清幽,莲花朵朵,一女子依栏而立,凝望远方,冷淡而绝世清艳,乃是一副绝色佳人图。

楚云站在云轻和独孤绝之前,也把此画收入了眼帘,不由暗自诧异,给云轻献上一美人圈,这是什么意思?这画要送,送他们秦王还贴切一点,送给云轻做什么?

此念头还没成型,那画作接着展开,画中绝色丽人的容颜完全展露出来。弯弯的柳叶眉,黑如宝石的丹凤眼,小巧的瓜子脸,而那眉心一块殷红的樱花印记,令整个人更添三分灵气。三人看到这齐齐一愣,那张脸,这不是云轻是谁?

云轻眉眼中微微一闪而过诧异,她的画像?

独孤绝则瞬间神色一冷,南蛮圣女送来一副云轻的画像是什么意思,不由眉眼一沉正欲说话,却一眼扫到墨银打开画作的右下角,作于丙辰年七月,话到嘴边卡在了喉咙里,倾刻间说不出话来。

丙辰年七月,这幅画是二十年前所作。云轻瞬间大感诧异,二十年的画像,这不是她,但是那张脸,那额上的樱花标记,怎会如此相像?

与独孤绝对视一眼,两人再度仔细看去。纸张发黄,摸上去微有湿气,显然有了些时间,的确不像近作。再细细看那眉眼,虽然一眼看上去很像,但是仔细看,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画中的女子是冷,冰冷高贵,而云轻是淡,淡雅温和,那眉眼处也略有不同,仔细看来就可看出确实是两个人。但是那轮廓之像,若说雪王妃与云轻有五分相似,那么这个女子与云轻就有七分相似,天下间居然有如此相像的人。

“这是圣女珍藏了二十年的画作,王后可喜欢?”大殿上左都尉洪亮的声音响起,直直望着云轻。

大殿上的百官都看见独孤绝和云轻楚云细微的变化的神态,不由此时也都齐齐看着云轻和独孤绝,他们的陛下并不是轻易动容的人,这画上面到底画的是什么?

云轻言转头看着殿下的左都尉,那眉眼中的敬意和狂热,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是云轻却看得很清楚,当下云轻暗自皱了皱眉,面上却淡雅依然的道:“很喜欢,多谢圣女割爱。”

“若想知道画上的女子是谁,我可以为王后提供答案。”那自从进殿一直没有出声,只看着云轻的面女子突然出声道,声音冰冷之极。

云轻闻言看着那女子,心里微微波动,这话后面的意思,也许并不是她喜欢的,也许……

当下温雅的道:“若想知时,自当拜访。”

那蒙面女子见此看了云轻一眼,不再说话,那身后的左都尉等人,也静立在殿中,不再言语。

楚云一见立刻拍掌朝殿外侍卫道:“四位远道而来辛苦了,请作稍事休息后,陛下设宴款待。”

四人闻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走了出去,相当直接。朝中百官见此不由哭笑不得,这南蛮就是南蛮,简直就是一个蛮子,一点规矩礼节都不懂,实在是登不了大雅之堂,不由奚落之声隠隠传来,各自暗中嘲笑。

然独孤绝眉眼中却闪过一丝戾气,眯了眯眼,凭着直觉,独孤绝很肯定那不是他们不懂礼节,而是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在他的地盘上还敢如此嚣张,好,好!

云轻则从墨银手中取过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这画中人到底……

接下来百官継续进献宝物,只是云轻的心巳然落到了画中人,浑然没有注意大殿上的情况了。


时间飞速而过,转眼就到了晚间,百官献礼,居然献了一整天。华灯初上,盛宴开席,整个秦王宫一片灯火通明,戏班,杂耍,歌舞,充斥在秦王宫轩辕殿前一方旷阔的场地上。百官会聚,与君王同乐。

独孤绝高高坐于其上,看着眼前的破阵舞,朝着下方的群臣举了举杯,下方立刻百官回首,恭敬的举杯,谢主隆恩。而云轻与独孤绝遥遥相对,身后坐着后宫的嫔妃和百官的大妇,今日普天同庆,理当同乐。

“王后,陛下让送来的暖炉。”云轻靠在椅子上正闲散时候,楚云突然在耳边道。

云轻闻言抬起头来,一温度正适中的暖炉从楚云手中放到了她手中,云轻看着手中的暖炉,不由微微扭头朝独孤绝处看去。独孤绝正定定的看着她,见她看过来,不由一扬眉,无声的道:“好好给我抱着。”

云轻见此不由轻轻的笑了起来,抱着怀中的暖炉,虽然是寒冬腊月,整个人整个心都是暖的。她手腕上曾经被封住的筋脉,在雪王妃那一杖长生果后,早巳康复了,巳不再怕雨天寒冬的季节,这独孤绝居然还特意给她备着暖炉,这人怎么能如此细心。

“陛下说了,王后要是觉得累了,就先回寝宫,这里不应付也没事,陛下过会就来找你。”楚云笑着低声在云轻耳边道。

他们都知道云轻这性子,并不喜欢这些场面,不过若是独孤绝在此,她也不会推拒,纵然不喜还是会留在这里,不过,他们陛下可是疼云轻疼到骨子里去了,那舍得她委屈,这不,连场面都不用她应付了。

云轻闻言不由对着独孤绝温柔之极的一笑,对楚云道:“那就有劳你了。”边说边站了起来,她确实不喜欢这样人多,却虚伪的场面,寝宫那里师傅,暮霭,小左,小右,姐姐,白虎王,小穿山甲,貂儿都还在那里,还有独孤行也在那里,她可是令愿意陪他们过年的。

独孤绝看云轻对她温柔之极的一笑,不由一瞬间骨头都觉得酥了,扫了眼才进行到一半的盛宴,立刻觉得生了厌恶之意了。

“陛下,王后走了,你可不能走。”墨离一见独孤绝的眼神,立刻出声道,这般重要的场合,可不能两个撑场面的都不在。

独孤绝听言不由面色冷沉冷沉的。墨离,墨银见此对视一眼,眉眼中都闪过一丝笑意,他们陛下可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他们的王后在一起,何况现在独孤行也在那处。

“陛下,南蛮那些人在西殿休息,没有其它动作。”正此时墨之走了过来,低声附耳与独孤绝耳边道。晚上去请他们宴会时,那左都尉推迟说来的太匆忙,几人太过疲累,今日晚宴就不参加了,明日一早为王后和陛下迎新年。

独孤绝闻言眉眼中精光一闪,微微点了点头,乖乖待着就好,要是有什么异动,那可就不要怪他不客气,南蛮又怎么样,照样灭了。

而这个时候凤鸣殿里,独孤行,飞林,暮霭,丁飞情,小左,小右,还有两大一小三家伙,正围着热炉,兴高采烈,你来我往的对饮着,那热闹气氛比之外面那盛大的晚宴,却是一点也不逊色。

独孤行不能出现在外界,飞林,暮霭等那是不能也不会去,丁飞情是懒的理会那样的局面,她在韩国可是这般过了几个年头,空有豪华而已,不如这里来的自由自在。因此,宫中众人都知道丁飞情在凤鸣殿这边设宴,各种好的酒水,百官盛宴那边有,这边也定然有,各种瓜蔬挑好的上,这边的丁飞情,可也是不能得罪的。

“我赌云轻在一炷香时间就会回来。”暮霭笑眯眯的看着飞林。

飞林一口饮尽杯中酒,慢条斯理的道:“那我赌……”

“王爷。”飞林话还没说出,外间伺候的李公公快补走了进来,朝独孤行喊道。

独孤行靠在软垫上,抱着手炉正与丁飞情说话,此时见李公公进来,不由斜眼看了李公公一眼道:“什么事?”

“刚才陛下那边的环公公过来禀报,说王后已经离开宫殿,朝陛下寝宫去了,请她姐姐过去,那边欢宴,让他过来传个话。”李公公禀报道。

丁飞情一听顿时大笑道:“这下独孤绝鼻子都要气青,走,走,过去,闹腾他们去。”

云轻大婚后就没住在这本该王后住的凤鸣殿里,让给了飞林他们住,她则直接被独孤绝留在了他的寝宫中。

小左,小右听言立刻就跳了起来,转身就往独孤绝的寝宫里跑,白虎王等立刻跟上,看他们今天不闹腾个一整晚,绝不罢休。

独孤行见此笑道:“云轻还真不在乎规矩,秦王宫也不当一回事。”边说边在李公公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披上了裘袍,遮挡住头脸。

只飞林微微皱眉,明明给他说好了在这里,为何临时改变了,不过环公公乃是独孤绝身边的大公公,楚云等有事情不能来的时候,就是他代为传话,也算有交代。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南蛮来人后独孤绝便遣他去了西殿那边伺候,因为他最是伶俐。

几人一路说说笑笑的朝独孤绝的寝宫走去。而云轻与着那两个大丫鬟正从轩辕殿朝着凤鸣殿而去,两者一者在左边朝右边的凤鸣殿去,一者从凤鸣殿更加朝右边的独孤绝寝宫而去,连会碰面的机会都没有。


夜色浓重,北风微微的吹着,树梢在寒夜的北风中晃动着,一轮下玄月照耀在天际,映衬着这下方的树影,不见婆娑,反而有点鬼影重重的感觉。轻轻的沙沙声在夜色下弥漫着,耀眼的宫灯被吹的左右摆动,迷影重重。

此时,轩辕殿这方宴会正浓,胡边舞正激情昂扬的舞动着,激烈的鼓声激荡在天空,场中只下半身穿有如灯笼一般裤子的彪悍男子,舞动着手中的利剑,踏着激烈的鼓点,几如杀场一般疯狂的舞动着,那狂,那烈,几乎把现场烘托成了血腥杀场,激得众百官热血沸腾,连连叫好。

“陛下,南蛮那边没什么异动,只有小环和四个侍女去了凤鸣殿,说是那左都尉吩咐,若王后回去,给他们通传一声,他们明日辰时会去殳鸣殿,同迎新年第一缕曙光。”

独孤绝看着眼前的表演,耳里听见墨之的汇报,辰时,天都没亮。

“陛下,飞林派人来问,王后是不是在你的寝宫设宴?”

心头正转着辰时的念头,旁边楚云突然来到,快速的道。

独孤绝唰的转过头来,眉眼一竖沉声道:“什么意思?”

楚云飞速的道:“飞林他们收到王后的传话,说在你的寝宫设宴,他感觉不太对劲,因此派人来问,是真是假,可有问题,毕竟王后先给他说了是在凤鸣殿设宴的,现在突然该了,他们现在已经朝你的寝宫去了。”

楚云说到这脸色不大好看起来。独孤绝暧间脸色变色,云轻若是要用他的寝宫,自然会给他说,岂会临时起意,有问题。

“走,封锁凤鸣殿,拦截云轻,快。”

一摔袖子,独孤绝一个翻身跃起,如利箭一般朝凤鸣殿的方向射了去。墨银,墨离,墨之,楚云二话不说,转身跟着独孤绝就朝凤鸣殿冲去。

宴会上的百官,虽然眼在表演,心却在独孤绝这边,一见独孤绝脸色骤变,急冲冲而去,不由一瞬间的静默后,立刻起身跟着就追上。

同一时间,走到半路的飞林,一步顿住脚步沉声道:“不对,我总觉得不对,走,回去,有问题。”

一语扔下,飞林脚下一加力,衣袖飘飞,人如流星一般朝凤鸣殿返回而去。

丁飞情,暮霭,独孤行等在刚才飞林派人去问独孤行绝的时候,就缓下了步伐,寻思了起来,此时一见飞林如此,丁飞情,暮霭面色也是一变,跟着就冲了回去。暮霭同时道:“小左,小右,留下保护。”独孤行的身份和身体,也是不能有一丝疏忽的。

只见,夜色下,两拨人马飞一般朝凤鸣殿冲去。

而这个时候,云轻与两个丫环,一路快步回到凤鸣殿,她好久没跟姐姐过年了,而且今年还有这么多朋友,还有大哥,那心里可喜悦的很,脚步也快了不知道多少。

“姐姐……”一步跨进凤鸣殿,云轻屏退两丫环就大步朝内殿走去。两丫环立刻恭敬的退下,凤鸣殿的内殿,不得允许是不能进去的。

欢快的推开内殿的殿门,一股热气和酒气立刻迎面而来,云轻不由嘴角勾勒出一丝微笑,几步转过琉璃屏风,边道:“怎么不出……”声字还没说出口,云轻脚步一顿停在屏风后,那内殿那里有她的姐姐,师傅们,只有满内殿的佳肴,酒香,人却不见了,这……

“云轻,是吧。”

云轻还没回过神来,身后一道冰冷的声音传了来,一人缓缓从侧门走了出来。

云轻立时转过身来,看着眼着发声之人。一身白衣,蒙着面纱,不是那南蛮之人是谁。

“你为何会在我这里?”云轻见此微微皱眉,手指按上了腰间的凤吟焦尾,沉声问道。

蒙面女子看着云轻的动作,并不阻拦也不躲避,冷冷的道:“丁家子女,你的亲生母亲应该是韩国雪王妃,雪怡才是。”

云轻听言不由心里一动,定定看着眼着的蒙面女子,神色清淡的道:“你是谁?”

蒙面女子没有说话,只手腕微动,缓缓拉下了面上蒙着的面纱。那张脸,那张脸,这不是南蛮送给云轻那副画上的人,虽然老了,但是云轻任然能一眼看出。

“你……”云轻微微皱眉,这……

一个你字才出口,那女人不经意的抖了抖拿在手中的面纱,一股幽香立刻朝云轻扑来。

云轻只觉眼前一花,脑海中瞬间昏沉沉起来,不由心下一惊,暗叫一声不好,按在凤吟焦尾的手指就欲划动。不想她还没有动作,颈子后突然一重重的手刀砍下,云轻身子一颤,眼前一黑,瞬间什么感觉也没有的软倒了下来。

蒙面女子伸手接住云轻,冷冷的道:“长生果是好东西,我既然是它的主人,自然知道怎么对付它,你身上它的味道太浓了。”

夜色,越发的浓了。一缕火光在暗夜中蔓延了开来,奔腾在凤鸣宫之上,那灿烂的颜色,那妖艳的跳动,在漆黑的夜色下,绽放出无以伦比的热情。

“不……”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响彻在漆黑的夜空之下,一道身影如闪电般急冲而来。

第一百零七章 敢动我的女人

火光熊熊,凤鸣殿在短短时间,几乎被烈火包围。独孤绝看着这情景几乎双眼欲裂,想也没想,身形如箭一般纵身跃过熊熊火烈,墨黑色身影瞬间消失于烈焰中。

墨银、墨离、墨之大惊失色,脸色难看之极,跟在独孤绝身后,就朝着被熊熊烈火包围着的凤鸣殿冲去。

“陛下!”跟随在后赶来的百官,远远见此不由大骇,齐齐高呼。

同一时刻一身淡蓝衣袍的飞林,飞檐走壁而来,眼见如此大火,脸色鉄青,不顾眼前大火,一纵身从凤鸣殿后殿破殿而入。身后跟着的暮霭,面色也极是震惊,与飞林同时朝着后殿里冲去。而轻功不及两人的丁飞情,还远远落在身后,眼见凤鸣殿的方向大火,狂冲而来。

火势猛烈,不过顷间,那熊熊大火几乎有了燎原之势,在这样的天气和这种建筑里,简直就快得不可思议。

“云轻,云轻!”独孤绝冲进殿,看见烈火从本来设宴的后殿方向蔓延开来,几乎骇得心脏停顿,狂吼着朝后殿赶去。

“陛下,小心,这火有古怪。”身后跟着追过来的墨银高呼道。没有闻到酒味,也没有油味,但是这火却在他们赶来只是须臾片刻,巳蔓延至差不多整个凤鸣殿,古怪,太古怪了。

独孤绝充耳不闻,直朝着火势最猛烈的后殿冲去。云轻没有出来,云轻在里面。

从凤鸣殿后方冲进来的飞林和暮霭,比独孤绝近,两人身形在火光中一晃而过,一脚踼开了后殿的大门而入。

“啊……”

一进来,暮霭一眼扫视后殿中的情景,任凭他经过多大的场面,这个时候也不由惊骇的叫了一声,脚步一停,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后殿中火焰熊熊,几乎所见之处都是火焰,而在这大火最中央的位置,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五个人,现下这五个人身上都是火,早巳经被烧的面目全非,根本辨认不了是谁。而那肉体被烧焦后发出的臭味,扑鼻而来,那么让他几乎血液倒流。

但是,虽然这五具明显巳经死亡的尸体,早巳经被烧得面目全非,无法辨认,但在其中的一人手腕上,他虽然只匆匆一眼,却看得清楚。一块黑色的精鉄在火焰中被烧的通红,却没有一丝变化,依旧保持着原样,只有那上面雕刻着的飞鹰,更加的耀眼,似要从这火中重生,展翅高飞一般,亮得认人几乎睁不开眼。

那是云轻手腕上带着的飞鹰护腕,那是独孤绝给云轻的身份象征,那是云轻一直戴着从不取下来的护腕……

暮霭一瞬间几乎不敢想了。飞林同一时间一眼也看见了,不由神色骤变,整个人一颤,朝前冲了一步,瞬间脸色又沉了下来,眉头皱起,一掌挥出,掌风灭掉几人身上的火焰,却站在原地,皱眉没有动作。

暮霭惊讶之后,一瞬间好似想到什么似的,脸色又是一变,反而收敛起脸上惊骇之色,皱眉盯着这几具尸体。

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响起,后殿中的桌椅,大柱,在不断的脆裂,不断的烧毁。

凤鸣殿外的群臣巳经赶到,武将奋不顾身的就朝凤鸣殿里冲去,而文臣一边大骇,一边狂吼叫救援。

“救火,救火,快……”

“陛下在里面,快,快,水……”

“快,有奸细,封锁王宫……”

瞬间命令声四起,四方八面赶来的侍卫,救火的救火,负责封锁王宫的封锁王宫,立刻动作了起来,快速而不慌张,有次有序。

楚云居中指挥,脸色深沉得吓人,飞快的下达一项又一项的命令。

“云轻……”

一道剧烈的破门声响起,独孤绝犹如一股暴风般冲进后殿。冲进来眼见所及,独孤绝目光停在地上的几具尸体上,和飞鹰护腕,本来满脸杀气和惊骇的神色,却突然沉淀了下来,反而好似松了一口气般。

一步站定在入口处,抬眼扫了一眼对面站在一边的飞林和暮霭,独孤绝脸上没有惊恐,没有伤痛,取而代之则是愤怒和阴沉。

“这?”身后跟着赶来的墨之、墨离,见此,不由齐齐皱眉站在独孤绝身后,面上同样也是放松了下来,不比刚才焦急如焚。

独孤绝抬眼与飞林,暮霭对视了一眼,三人交换过一丝各自明白的眼神,假的,这眼前的人不是云轻,是假的。

若是这个时候凤鸣殿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或者云轻被击至重伤,更甚者被困于火海,这些他们都能接受,但是巳经死了,被烧成这样,那绝对不会,云轻不会连一点反抗都没有。云轻与动物待得久,直觉相当敏锐,有没有杀气,她第一时间就能感觉到,若是真要杀她,那么此时这里绝对有激战过的痕迹,而现在这个样子,明显是云轻没感觉到杀气,所以没有动手。而现在的情景,不用多说,是假的了。

独孤绝、飞林、暮霭都跟云轻接触久了,极为了解云轻,这一招或许对他人有用,对他们是没用的。

“铃铛!”一步冲进来,丁飞情一眼看见后殿的情况,面色一度变换着,焦急的神色变得深沉,沉声道:“她不是我的铃铛。”

独孤绝双眼一眯,大步跨上前,一个俯身一把抓住那尸体上戴着的飞鹰护腕。

寸高的火焰,精鉄所鋳做的护腕,早巳经被烧得通红,独孤绝却像没感觉到烫一般,一扯硬硬生生的扯了下来。

“寡人的东西,除了云轻,谁也没资格碰。”冰冷肃杀的声音响彻在一片熊熊烈火之中,冷酷而嗜血之极。

飞林,丁飞情,暮霭,闻言同时一挑眉,什么话也没说。

火势滔天,在这黑夜里,犹如地狱的两生花,万分妖艳。凤鸣殿里的火势越来越猛,几乎没有人可立足之地,殿内桌椅烧毁的声音不断传来,头顶上的大梁正在不停的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这火不过顷刻间巳燃烧得这么猛烈,太奇怪了。

一率袖子,墨色的蠎袍在烈火中卷起一地杀气,独孤绝一个转身,穿过火焰而出,眉眼中蕴藏着绝对的狂怒,敢在他的地盘上动他的人,找死。

丁飞情、飞林、暮霭对视一眼,各自神色都是一冷,居然敢动云轻,找死,当下跟着独孤绝跃过熊熊火焰朝外走去。

而此时殿外,楚云等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万分担心。

“报,西殿那边突然着火,南蛮四使者此时都在里面。”正不断张望着殿内独孤绝等冲进去的方向,一侍卫突然飞奔而来,朝楚云禀报道。

楚云闻言眉眼一动,突然转身就朝宫口的方向跑,一边冷声大喝道:“传令,不准任何人出宫,违令者不管何人,全部扣留,不准格杀,快!”之前巳下了封锁,但是下的是格杀令,若是王后在里面,那……

墨潜脑筋转得也极快,本来要冲向火海强行拽独孤绝出来的身影,一个转身就朝宫门奔去,那速度比不会武功的楚云快了不知多少。

“四宫门严禁,不准放任何一人出宫,全部扣留!”冷酷的声音传出,墨潜的身影巳经消失在黑夜中,朝着北面的宫门奔去。他是王宫侍卫统领,他的话比楚云来的还俐落。

同一时间,墨廷一个转身,飞快的朝东面方向的宫门奔去。

西殿这个时候也着火,引起混乱,制造假象,还能有什么,西殿是南蛮四使者住的地方,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那副与云轻几乎一个印子出来的画,他可没有忘,这南蛮绝对是朝王后来的,纵火逃逸,这招是他们用剩的,鲁班面前耍大斧,哼!

凤鸣殿大,火势凶猛,训练有素的王宫侍卫却比蔓延的火势更快,那水龙喷射,冰水狂浇,独孤绝等一行从后殿冲出来,整个凤鸣殿的前方,火势巳经被全部扑灭,所以侍卫都在朝着后殿的方向冲。

“陛下,楚大夫……”独孤绝几人才出来,不等独孤绝开口,留守的左相立刻快步上前,朝独孤绝禀报同一时间发生的一切,以及他们的处理。

“南蛮,好!”独孤绝鉄牙一咬,从牙綘里嘣出三个字,夹杂着冰冷刺骨的寒意。

楚云,墨潜等做得很好,该做的已经全做了,现在,他只需要等消息。

“陛下,王后?”快速禀报完,左相没见云轻,却也不见独孤绝并无大悲的样子,显然里面并没有什么,不由松了一口气,皱眉问道。

独孤绝一挥手,眉间的肃杀之色,让百官立噤声恭立,一片安静,映衬着背后的大火,分外的刚硬。

“该做什么做什么,王后之事,自有寡人处理。“威严霸道的呵斥声响起,在寒夜中激起一地冷酷刚硬。

“是。”百官顿时齐齐躬身高声应道。

“退下。”

独孤绝见此一挥衣袖,负手站立于高高的凤鸣殿台阶于上,寒风吹起他的衣角,一身威严赫赫。云轻的事情,他自会处理,秦国的百官他们的存在是为了大秦,绝不能动摇根本,人心,岂能乱。

百官闻言,立刻躬身快速退下,令行禁止,王命如山。

此时,躲避在远处暗影中的独孤行才缓步的走了过来,白虎王,小穿山甲,貂儿,也同时扑了过来,围着独孤绝嗷呜直叫。

独孤绝见此眉头紧皱,貂儿,白虎王,小穿山甲都是被云轻养熟了的,对云轻的气息极是熟悉,而现在它们不朝云轻消失的地方追,反而滞留在这里,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云轻的气味被掩盖了。

独孤行走上前见独孤绝满脸怒气,不由伸手拍了拍独孤绝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相信独孤绝,他能处理好的。

“陛下,陛下,抓到奸细了”百官正才退下,几个侍卫突然狂奔着跑了过来,手中抓着一个满身是血,一身宦官服饰的人。

独孤绝一听眉眼瞬间血腥之色狂闪,奸细,他独孤绝手下,居然也有奸细。

“在靠近南宫门的城墙脚边发现的。”几个侍卫一边飞速的汇报详细,一边狂奔而来。他们手中提着的就是那环公公,就是那个假传云轻的命令,引开飞林等人的罪魁祸首。独孤绝一觉得不对,立刻就传了令,环公公乃奸细,众人皆知。

独孤绝眉眼一眯,不怒而威,满脸冰冷肃杀的看着环公公道:“说,寡人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他的人居然会背叛他,罪无可恕。抬头看着独孤绝的环公公,一脸血迹,双眼一片死寂,很冷静的道:“我齐太子得不到,那就要毁了,你们谁也别想得到。”

独孤绝一听唰的一皱眉,怎么扯到齐之谦头上去了。旁边站立的飞林闻言,眉色也是一闪,上上下下一打量环公公,嗅了嗅空气中飘来的味道,突然脸色一变。

“报,西殿几位南蛮使者全部烧死在里面,没有一个人逃出。”正在此时,一侍卫快速的冲了过来,禀报道。

独孤绝一听,眉头紧紧的一皱,身上的怒气更加浓郁了,烧死,好,好,给他做戏到这份上了,不错,不错,全套给他用上了。

重重的一声冷哼,独孤绝眼中杀气一闪,还没说话,飞林突然沉声道:“迷魂。”一边朝环公公身边走去。

“迷魂。”暮霭一听不由一惊,满面惊讶的看着飞林。

“什么东西?”独孤绝眼见飞林和暮霭都是齐齐变色,立刻沉声喝问道。

“迷魂,南蛮密药,能迷惑人的心智,使其受下药之人控制。”飞林皱眉沉声道。

他见过环公公几次,这人是个活络人物,机灵却不是那种很冷静的人物,就算他是奸细,也没可能变了性格,更何况谁会做奸细做到报出自己主子名号的,如此看来不是利用就是控制。而且很不凑巧的,他处在下风处,又离的环公公比较近,他身上那股香味虽然很淡,却刚好飘到他鼻尖,这迷魂,当年他闯南蛮游山玩水的时候,曾经见过一次,记的很清楚。该死,若是当初进来禀报,那会出现现在这种事。

“南蛮。”独孤绝握着利剑的五指紧紧的合拢,手背上青筋迸出,满身浓重的杀气,心中的担忧和狂怒更甚,若云轻被如此,那……

南蛮不好惹,就是不好惹在神秘,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有些力量更加是诡异莫测的很,大秦秘典上就有记载,他们连让死人走路都可以,简直是不可思议之极,所以必轻易不要惹之。而现在,不是他要惹南蛮,而是南蛮来惹他,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迷魂,居然是迷魂,难怪。”暮霭沉声皱眉道,迷魂半个时辰后自解,中迷魂者一点记忆都不会留下。

丁飞情听言看着满身肃杀的独孤绝,沉声道:“他们用意绝对是在铃铛身上,如此布局,不外乎让我们以为她真的死了,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若不是他们的反应快,立马察觉到不对,动起手来,此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破绽等着他们。若她猜测的不错,南蛮是想让环公公带他们一直出宫,只是独孤绝命令来的太快,环公公身份暴露,因此才挨了一刀,被丢弃在墙角,可惜,这环公公命大,居然没死,那身上的味自然不会散去,留下了大破绽。

独孤绝闻言没有说话,他要知道,早宰了他们,管他南蛮不南蛮,使者不使者。

“陛下,陛下,南宫门在一刻前有五个人出宫,楚云大夫已经追上去了。“丁飞情询问之声才落,楚云带过去的侍卫急冲冲的奔来,几人手中提着负责守西宫门的几个侍卫。

不用闻,那浓郁的味,直接飘了过来,这又是几个被用了迷魂的人,所以罔顾独孤绝的命令开了宫门。

独孤绝瞬间周身杀气狂飙,大喝道:“燃烟,四城戒备。“一边朝独孤行道:“帮我应付一个晚上。”说罢,衣袖一挥,大喝一声道:“跟我走。”朝着南宫门的方向,狂奔而去,一身的杀气,在月夜下宛若修罗。

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动云轻,真当他独孤绝是吃素的。南蛮,今日后,定叫你鸡犬不宁。

白虎王,小穿山甲,貂儿,瞬间就追上去。墨离,墨银则立刻对着暗夜一挥手,跟着就奔了去,暗夜中人影隐隐,洒洒声响。飞林,暮霭,丁飞情对视了一眼,二话不说,跟上。在他们身后,一股火红中滚滚浓烟升上天去,那是封锁四城门的信号。

夜越发浓郁了。

北风呼啸而过,清晨的山林道上一片静寂,雾气拢罩在空气中,模模糊糊的几乎看不见远处的景象,一片迷茫之色。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在如此静寂的山道上狂奔着,车身朴素,但那前头的四匹骏马却神骏异常,跑起来几乎如飞一般,身边三男子一身农装的打扮,纵马狂奔而行,那骏马的哒哒声响响彻在清晨的山道间,清脆而急劲。

一丝剧痛突然袭来,朦朦胧胧的云轻陡然一震,唰的睁开眼,整个人清醒过来。入目,那与她好生相似的女人,正握着她的手臂,手中银色光芒闪动,冷冷的道:“醒了。”

云轻一眼扫过便感觉到自己在马车内,斜眼看了一眼手臂,殷红的一点红色醒目的点上手臂上,顿时微微一皱眉,这是,守宫砂,她已经是独孤绝的人,为何还能点上这守宫砂?

“大秦王后云轻已经死了,你本就是我南蛮人,现在跟我回去,以后云轻这个名字再不要提,你本该姓雪,雪颜就是你以后的名字。”冷冷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马车中,冰冷而不带一丝感情波动。

没有激烈的情绪波动,没有惊慌失措和愤怒,更加没有惧怕,只有冷淡,清冽之极的冷淡。

蒙面女人看着云轻冷淡之极的扫了她一眼,缓缓穿好衣服,一切都很从容,很平静,不由微微皱了皱眉,沉声道:“我要是你最好乖乖听话,没有了琴,你就是个废人,别惹我动怒。”

云轻抬眼看着蒙面妇人,冷淡之极的道:“我凭什么听你的。”

话音还未落,云轻握着从她手腕上褪下来的玉镯,直接在车厢上的楠木板子上一划,一道尖利的声音立刻响起,夹杂着一道音刃就朝蒙面妇人迎面击去。

蒙面妇人没想取了云轻的凤吟焦尾,云轻居然还能攻击,一时间一愣慌忙一个翻身就朝马车外射去。

“嘶……”马声长嘶,尖锐的划痕声在空寂的山道间响起,翻飞的音刃激射而出,直扑外面措不及防的四人。

音攻,以音为攻,所有声音皆可攻击,岂是只单琴,笛等乐器才能有用,笑话。

一把掀开帘子,云轻对上那刚才闪避不及,一音刃划破颈项,正在流血的蒙面妇人,右手不断在划动,左手取下腰间昨日佩戴的翡翠铃铛,快速的在指尖律动,两音合击,虽然不及凤吟焦尾远以,却非平常人能对付。

外间四人一个失去先机下,居然齐齐被压在下风。

“我是大秦的王后,是独孤绝的妻子,岂是你说不是就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清冷淡漠的声音响彻在这方地界,冰冷而夹杂着愠怒。

两音混击,音刃飘飞,招招具是杀招。

“好一个大秦的王后,圣女陛下,偷鸡不成蚀把米啊,哈哈。”

音色中一道阴测测的声音突然响起,晨雾弥漫间一队人身穿秦人衣装,却个子矮小精干的男子闪现了出来。

“走。”蒙面女子一个闪身避过云轻一道音刃,冷声喝道。

“想走,圣女陛下,你认为我万里迢迢追来,会给你这个机会。”

阴测测的声音再度响起,伴随着这话声,黑色利箭穿破迷蒙的大雾,朝着云轻等所在方向铺天盖地而来。

瞬间,整个马车周围,全部笼罩在箭雨之下。

第一百零八章 南蛮圣女

云轻一听此言不由微微蹙了蹙眉,圣女陛下,难道眼前这妇人,居然是南蛮两王之一的南蛮圣女?

此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然眼前的情景却不容她多想,黑色的利箭冲破浓雾射来,完全把他们所有人都笼罩在里面。云轻当即脚下一点,一步借力翻身,衣裙翻飞就朝马车身后急射而去,手中的铃铛不停的变化音色,飞快的波动着,在她身边形成一个保护罩,包围着她就纵身而去。

铃声攻击毕竟不是她所擅长的乐器,虽然可以做到攻击,但是跟她的凤吟焦尾相比,实在差了太多的距离,若是她凤吟焦尾在手,这般的箭雨,她何用躲避,直接攻破。

云轻纵身而跃起,那蒙面妇人见之眼中惊讶之色一闪,不顾身前朝她射来的利箭,一个反身朝云轻抓去,在南蛮只听闻云轻会音攻,能指挥万兽,可从来没有听过她会武功,这是……

蒙面妇人身后那三个男子,一声爆吼,手中利剑出鞘,乌黑的剑刃在晨雾中洒出黑色的剑光,驾驭身下骏马朝着云轻的方向急退。

一瞬间,黑色的利箭铺天盖地而来,那拉着普通马车的四匹骏马,顷刻间被射成了刺猬。

“嘶……”悲鸣声瞬间响彻在这小小的山道上,四匹骏马浑身是血,轰然到地,那普通的马车砰的一声摔倒在山道中间,车轮远远的滚了出去,里间的粗布衣裳散落了一地。那是云轻和蒙面妇人,扮装出秦国都所穿戴的东西。

“还想逃!”阴测测的声音慢悠悠的再度扬起,一身穿蓝色长袍的男子站在一众南蛮人身后,阴柔之极的俊俏面庞上,阴森森的一笑,手腕一抖,一直被他握在手中当鉄球一般玩弄的一颗鳮蛋般大小的白色丸状东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綫,朝云轻等急退的地方砸去。

“快走,碰不得。”蒙面妇人斜眼扫到白色丸子朝他们射来,不由眉头紧紧一皱,朝云轻一个猛扑,冷声喝道。

“陛下,快走!”左都尉面色剧变,来不及抵挡朝他们射来的箭雨,大叫着就朝蒙面女子扑来。

云轻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听这几人语气如此惊慌,这白色丸子肯定不是好东西。依她吃过独孤绝的解药,在吃过雪王妃的长生果,都抵不了这蒙面妇人的一丝甜香,此时能让她如此说,自当不敢怠慢,当下衣袖翻飞,运起轻功朝来路的方向奔去。

然而,就在他们狂奔的一瞬间,他们身后的山道上,迷蒙的浓雾中突然出现一队人影,那黑色的利箭对着他们的方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綫,带着尖锐的呼啸,朝他们射来。

前面的云轻瞬间脚步一顿,一步站定在原地,眉间一蹙,沉声喝道:“琴,快点!”她手中的铃铛不能破阵,那样的音刃不能从这阵势中冲出去,只有凤吟焦尾,只要凤吟焦尾在手,天下纵可来去。

“不在!”蒙面妇人一个旋身仓促的停在云轻的身边,一把死死扣住云轻的手臂,那力道几乎要嵌入云轻的肉里。

云轻闻言瞬间脸色一沉,凤吟焦尾不在,当下银牙紧咬,手中的铃铛飞快的摇动,无形的音刃腾飞,整个的在她前面形成了一层严实的屏障,抵御朝他们射来的利箭。可是,她没有完全能够抵挡得住的把握。

身旁蒙面妇人,手中长剑挥动,快速对上破空而来的利箭。

“陛下,小心!”身后跟着退过来的左都尉,见此脸色大变的大吼道。

就在这一刻,那阴柔男子砸出的白色丸子,砰的一声越过那满身是箭头,残破的倒在山道中央马车后,碎裂在地。白色的外売,立刻破裂开来,云轻听蒙面妇人说的慎重和左都尉的惊恐,不由一面抵挡前方射来的利箭,一边朝那处看去。

一看之下,云轻眉头微微一皱,是什么东西?只见那白色的丸子碎裂之后,里面立刻钻出一浑身沾满碧绿色液体,看起来有小手指般粗,约一寸长的一只绿色的小虫,看起来好似蚕一般模样,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

“退开!”蒙面妇人一把狠狠的扯过云轻,唰的一下,把她推到了自己的身后,面色凝重,眉间紧蹙,眼也不眨的盯着那绿色的小虫。

云轻被她拽的一个踉跄,手中铃声一抖,一个破绽,立刻有一支利箭从脸颊膀边急射而过,几乎贴着她的脸,那寒栗的箭气,带着晨间的雾气,几乎寒冷的让她心中一紧。手下立刻快速的摇动,瞬间把那破绽填补。

云轻眉头紧皱在一起,前面有埋伏,后面有埋伏,她又有没有就手的利器,这样的情况,只有挨打的份,如何才能脱身?

心中的思索还没想出来,那白色丸子破碎后出来的绿色小虫,突然从地面上一冲而起,朝着把云轻拉到身后的南蛮圣女闪电般冲去。

云轻只眼角看见绿色的影在天空中一闪,紧接着一股力量突然冲来,那紧紧抓住她的南蛮圣女,抱着她就是一个猛扑,朝着地面翻滚而去。身后紧跟着一声惨叫传来,叫声凄厉之极。云轻不由心头一紧,在地面翻滚中抬眼朝那惨叫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那纵马刚好冲到刚才她和南蛮圣女身后的那侍卫,从马上一个跟斗跌下,面色惊恐绝望之极,紧紧的抓住胸口,那里有一丝血迹隠约的渗出,小得几乎看不见,可见伤口并不大,怎么会事?

云轻还没细想,那侍卫在地上剧烈的翻滚起来,惨叫声远远传出,几乎让人毛骨悚然。耳,喉鼻在他剧烈的翻滚中,流出鲜红的血,顷刻间,七窍流血,僵硬在地不再动弹,其过程之短暂,滚在地面的云轻和南蛮圣女都还没停止。僵硬的身体,张着的嘴,血快速的从嘴里涌出来,瞬间在地上酝酿出一地血红,是那么认人胆战心惊。鲜红的血里,一条全身碧绿长约两寸的虫子,从那张着的嘴慢悠悠的爬了出来,所过之处血立刻朝它的方向汇聚,看见它吸入口中,那碧绿的身体,一瞬间比刚才还更绿。而那巳死的人,此时整个的开始萎缩,以肉眼看得见的度,皮肤快速的凹陷,覆盖在骨头上,鲜血不停的涌出,几乎在山道上酝酿出一条血色河流。

天,云轻从没见过这种东西,不由背后寒气直冒。一剑插在地上,南蛮圣女方阻止了两人滚动的身体,手腕迅速的一挥,一剑挡开前方射来的几支箭,冰冷而快速的道:“起来,快!”

云轻头皮发麻的看着那全身碧绿的虫子,这是什么东西?在顷刻间的时间,它就能长大了这么多?手中快速的摇动着铃铛,无形的音刃密布周围,但那双眼却紧紧的注视着和那绿色的虫子,这到底是什么?

“啧啧,圣女陛的反应还挺快嘛,不过我南域圣女陛下,居然如此狼狈才能避开圣虫,太丢我们南域的脸了,实在是不配再做圣女,领导一方势力”

阴柔男子缓缓走上前,面上带着微笑,但那微笑在云轻眼里,却觉得比哭还难看,好生阴森。

狂飙的利箭在阴柔男子说话的同时,快速的停了下来,云轻等不由快速的喘了一口气,只是那寒栗的光芒闪动在浓雾之中,开始快速的朝他们逼近。

“你好大的胆,居然敢偷圣虫!”南蛮圣女双眼闪过一丝锐利,极度冰冷。

阴柔男子听言顿时哈哈大笑,无比猖狂道:“我既然敢来追杀圣女陛下,偷这圣虫又算得了什么。”言罢,脸上狂妄之色一收,看着南蛮圣女冷笑一声道:“何况现在南域我的主人巳经坐上王位,圣虫早巳经是我们的。”

“你们敢叛乱?”左都尉面色一瞬间鉄青,仗剑护卫在南蛮圣女身旁,一边大吼道。

“哈哈,叛乱?不,不,我们只是围护正统而巳,圣女陛下,你说是不是?”

“狗屁,南域圣女,千百年都是圣女,麒麟王算是什么东西,若没有圣女的提拔,他就是路边的一条野狗,正统?我呸!”左都尉声色俱厉。

冷冷的一抬手,南蛮圣女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冰冷之极的道:“不用理会,趁我不在,想取而代之,只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阴柔男子一听,面色陡然一沉,眉眼中杀气一闪,冷哼一声道:“那就看看谁是跳梁小丑!”

话音还没落,阴柔男子突然抿起唇的唇吹起一尖锐的啸声,瞬间响起。那只伏在干尸身上的碧绿虫子,一听啸声,突然竖起半截身体,唰的扭转身面对南蛮圣女和云轻的方向。

“陛下,小心!”左都尉见此大骇,挥剑就朝南蛮圣女身前冲来,欲以身挡之。却见那碧绿的虫子,身体一躬,瞬间弹跳而起,化作绿色的箭,直朝南蛮圣女和云轻射来,那速度,比貂儿还快上一倍,如此近的距离,几乎让她们连避开的时间也没有。

云轻见此手中铃铛飞速的摇动起来,无形的音刃层层叠叠散布身前,整个人全身都紧绷了起,双眼死死的盯着那扑过来的碧绿虫子。

而站在她身前的南蛮圣女,手指一抖,一股红色的烟雾立刻从她指尖弥漫了开来,朝着那如闪电般射来的虫子对上。

红色的烟雾,对上绿色的虫子。只见那碧绿的虫子微微一抖,速度一下慢了下来,那碧绿的身体被整个的包围在红色的烟雾中,不停的颤动,好似在挣扎一般。

云轻一见立刻双眉一挑,手中铃铛飞速一遥,两道音刃猛的就朝那被困在红色烟雾中的碧绿虫子击杀去。

音刃快,然那碧绿的虫子更快,云轻的音刃一左一右朝着它封杀而去,那虫子居然在刻不容缓之际,一个扭动翻身在空中旋转,不可思议的避开了云轻的两道音刃。

云轻大惊,虽然这铃声比她用凤吟焦尾差太多,但是一个虫子居然能够避开,这……

不待云轻反应,那虫子好似被激恼了似的,头部一转,对上南蛮圣女身后的云轻,身体一躬,猛烈的就朝云轻扑去。

“快躲。”南蛮圣女见此大骇,她居然拦不住它,一边飞快的在度扬起一片红雾,一边朝着云轻大叫。

云轻立刻一个闪身就朝后快速飘去,就算身后有利箭和埋伏,也比这面前诡异莫测的虫子好,那些毕竟是人,这东西……

红色烟雾能拦那碧绿的虫子一次,也拦不住第二次,虫子微微一顿,立刻就挣脱出来,朝着急退而走的云轻扑去,只是那速度不在如刚才那般疾速,微微慢了点下来。

云轻仿如流星般急退在后,虫子如闪电奔雷,迅猛而至,一进一退,都快的不可思议。

晨间的浓雾开始消退,伴随着微微的山风吹过,居然快的不可思议的淡薄了起来,金色太阳光芒直射而下,整个前一刻还浓雾弥漫,此时却纤毫毕现,山间的一切境况都清清楚楚的绽放了出来。

眼见那虫子越来越近,云轻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它。

“低头!”

正在这时,一声暴吼突然破空传来,声震偏野,力贯九天。伴随着这一声大吼,一道利箭破空而来,带着尖锐之极的破空之声,带着撕开空气的狂劲之力,快若闪电,迅如疾风。这声音,那般的狂,那般的冷,那般的烈,这是……

独孤绝。

云轻听之,立刻想也不想,唰的一低头,整个人斜靠与地面,朝后全力急飞而去。

利箭当空,后发先至,夹杂着无匹的力量,骤然而至,利锐的箭头直指那快如迅雷的虫子。那虫子好像也知道后面的利箭能够威胁它一般,顾不上追击云轻,一转身就扭头过来。没想这箭的速度之快,岂容它转身,瞬间拦腰一箭狠狠的钉了上去。只见顷刻间那虫子身体一下就破裂了开来,箭头直穿而过,碧绿的液体四射而出,一地的腥臭味道,刺鼻之极。

“吱……”一声临死前的尖叫,伴随着利箭直射入地面的声音响起。墨色长箭深深的插入地面,一滩碧绿的液体从箭头下涌出来,丝丝绿的渗人。

“谁?”阴柔男子脸色一变,唰的转过头去看着身后射来一箭的方向,大声喝问。

那声音中居然带着一丝颤抖,他们南域的圣虫,居然被一箭射死,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们南域的圣虫是无敌的,这来人是谁,这……

“敢在我大秦的土地上,动寡人的王后,好大的胆子。“

暴怒的声音响彻在这一方山道上。铁骑阵阵,墨色的铁骑呼啸而至,最前之人一身蟒袍玉带,满脸狂怒,妖艳的脸上闪动着肃杀,森寒的双眸中流露出嗜血,一身霸气,来势汹汹,几如阎罗降世。同一时候,周围一声呐喊,百余铁骑从山上狂奔而下,瞬间阻拦在了来路,带头之人一身儒雅,正是楚云,身旁站着丁飞情和暮霭,飞林,小左,小右。

前有独孤绝拦路,后有楚云围堵,顷刻间形势立变,独孤绝的人马整个的包围了山道中的南蛮众人。那阴柔男子和南蛮圣女不由同时一楞,秦王独孤绝,怎么会是他。

“嗷呜……“一声虎啸奔腾而来,白虎王一个猛冲,从那正震惊的南蛮人头上一跃而过,带着小巧穿山甲,貂儿,就朝着正从地上站起来的云轻扑去。

云轻抬眼看着远处一身蟒袍,森寒着脸色的独孤绝,心中一瞬间就定了,那怪异的虫子让人心惊,那南蛮圣女的惊讶,那生死边缘走了一遭的惊险,完全沉淀了下来,这悬浮的心立刻坠落平地,绷紧的弦也放松了,独孤绝来了,他来了,那么就是再危险,她也不怕。

一个翻身飞跃坐上白虎王的身上,一把抱住小穿山甲和貂儿,云轻轻喝一声:“走。”来不及细说此时心情,来不及两两想望诉说衷情,此时,快速离开这包围圈,不想成为独孤绝束手束脚的弱点,才是上上之策。

白虎王顿时仰头就是一吼,不走两边围困着他们的南蛮人身前冲,反身就朝那山道旁边的高山上飞奔而去。

那南蛮圣女见状,立刻飞身跟在云轻的身后,就朝那高山上奔去,左都尉和另一个待卫见此,连忙跟着追上。

“哼。”一脸狂怒的独孤绝闻言,面上嗜血之色一闪,见之云轻已然出了包围圈之外,立时脸色一沉,高高举起手重重的朝下一挥。

“射。”楚云一声令下。瞬间,百多铁骑,从两面夹击而来,箭声划破长空,直扑被包围在里面的南蛮人,铁血肃杀,毫不留情。

那些南蛮人反应也快,立刻予以还击,然而先机已被独孤绝所占,他手下最精锐的铁骑,岂是能够给敌人还手之机的。

箭光赫赫,血色四溅,墨色长箭如雨,格杀勿论。惨叫不断的响起,这是一个一面倒的。

飞林站在后路,见那阴柔男子被他的护卫保护着往他的方向冲,不由冷笑一声,一把抓过身边其中一铁骑手中的弓箭,弯弓拉弦,瞄准那阴柔男子。只见他两指一放,拉如满月的弯弓发出嗡的一声,墨色长箭横空而出,夹杂着犀利之极的力量呼啸而去。

阴柔男子一见不好,双手飞快的一把抓住两边两侍卫一把扯到他身前,自己则狂退而走。然那墨色长箭直射而来,一箭横穿两重叠在一起的侍卫,透体而出,力道由不停歇,朝阴柔男子疾速而去。

噗,一声箭头入体的声音响起,阴柔男子看着射入他胸口的墨色长箭,面色一瞬间难看之极,喉头咕噜两声,重重的就倒了下去。

全灭,不过顷刻间。

白虎王带着云轻也不过上的小半截山峰,此时一见下方情景,云轻一拍白虎王的头,白虎王一声虎啸,一扭身就朝独孤绝所在的方向奔去。

独孤绝见云轻奔来,一个翻身下马,身形一闪就接了上去,一把把云轻从白虎王背上抱了下来,大手紧紧一扣云轻细腰,铁臂一揽,恨不得把云轻整个人嵌入他的身体似的,紧紧的,紧紧的抱在怀里。

“没事就好。”霸道冷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夹杂着无尽的担心和无法述说的情意。寥寥四字,却好比千言万语。

“绝,对不起,让你担心。”云轻伸手紧紧回抱独孤绝,头埋在独孤绝的胸口,身体轻轻战栗着道。她能够感受到独孤绝的心情,能够感受到。

“说,你到底是谁?”沉稳的声音在这充满了血腥味道的山道上响起。楚云领着身后铁骑,逼上前来,团团围住跟在云轻身后的南蛮圣女等三人。

南蛮圣女见此眉头紧紧一皱,没有说话。

“她是南域圣女。”被独孤绝紧紧拥抱着的云轻抬头朝楚云沉声道。

南蛮圣女,楚云,飞林等一众人闻言立刻对视一眼,南蛮圣女,一方帝王,孤身跑来秦国绑架他们的王后,这什么意思?

独孤绝一脸杀气就没停歇过,此时一听云轻这么说,鹰目中夹杂着滔天怒火,手腕一挥,腰间软剑出手,一剑就朝那南蛮圣女砍去,去他妈的什么狗屁圣女,敢动他的女人,今天就别想走出他大秦的土地。

左都尉和另一侍卫一见大骇,双双出剑就朝独孤绝那剑拦截而上,南蛮圣女则快速后退,一边冷声道:“好一个秦王,敢对我挥剑,你别后悔。雪颜,可惜你娘如此疼你,想方设法保住你,今日她必死于南域。”

第一百零九章 磨刀南蛮

云轻心里一凛,抱住独孤绝腰部的手,下意识的一使力,紧紧的抓住独孤绝的后腰。

砰!只听一声沉闷碰撞声响起,那左都尉和另一侍卫一个踉呛,双双被独孤绝一剑逼得后退几步,那银光闪闪的软剑,横在那蛮圣女颈项前,只需再往前一送,这南蛮圣女就得香消玉损,然而,软剑此时却停了下来,独孤绝没有忽略云轻骤然紧握的手。

白色的面纱被剑气一扫裂开两截,缓缓的飘落下来,露出了南蛮圣女与云轻好生相像的脸孔。只是一个芳姿妙龄,一个巳经步入中年。

独孤绝顿时眉眼一皱,身后走上来的楚云,飞林等人,齐齐惊讶的一扬眉,目光不断的扫视着云轻和南蛮圣女的脸,目光复杂。

“你什么意思?”云轻转过身来,看着南蛮圣女沉声道。

南蛮圣女见此也不再后退,冷漠的扫了一眼云轻,冰冷的道:“想知道,就跟我走!”

“休想!”独孤绝眉眼一厉,杀气瞬间涌现。

“你以为她还能安全活在你大秦?”南蛮圣女冷眸一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楚云眉头一皱沉声喝问。

南蛮圣女嘴边挑起一抺似笑非笑,却绝无温度的冷笑,没有说话。

“云轻能不能安全活在大秦,这个是以后的事情,只是现在圣女阁下要是不坦诚一点的话,我相当肯定,你不会活过明天!”丁飞情冷沉着脸瞪着南蛮圣女,语气比南蛮圣女还冰冷。

“若是不相信,圣女可以试试,保证满意。”飞林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短笛,说得万分不正经,但是那话里浓浓的威胁,只要是聪明人都听得出。

南蛮圣女闻言脸色更加森寒如冰。

“圣女陛下,我们……”那左都尉见此不由看了南蛮圣女一眼,再看了云轻一眼,轻喊了一声。

“寡人的耐心有限。”独孤绝眉间蕴藏着浓浓的杀气,若不是刚才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他早杀了她。

南蛮圣女既然能成为一方王侯,不管在愚蠢,形势也是看得清楚的,当下冷眸一扫看着她的云轻,半响冷冷的道:“我南域下任圣女,你以为南域会让你流落在外?”

冰冷的一句,好似在半空打了一个惊雷,震的在场的人都是一楞,此时众人神色变换着,惊讶震撼,种种情绪一瞬间出现在脸上。

云轻,是下任南蛮圣女,是开玩笑么?

云轻也是吃惊不小,看着南蛮圣女冰冷的脸,紧紧的蹙起了眉头。

“你说是就是,凭什么?”丁飞情惊讶中上前一步,咄咄逼人的看着南蛮圣女。

“凭我是她亲姨母,凭她额头上的樱花胎记,凭她是雪姬的女儿,还不够?!”南蛮圣女眼中锐光一闪,冷声喝道。

樱花胎记,云轻一听到这,不由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胎记,这……

“我南域圣女千百年来一脉单传,每一代只出一位额上有印记之人,那就是我们的圣女陛下,更何况您是雪姬陛下所出,更是毋庸置疑。”站在南蛮圣女旁的左都尉,朝着云轻躬身跪拜而下,眼中燃烧着无以伦比的兴奋和狂热,激动。

雪姬陛下,云轻闻言脸上不由露出诧异之色,雪姬,若她没有记错的话,雪姬应该是雪王妃,她是南域圣女?可她额头上没有樱花胎记啊?

“少信口雌黄,真当我们都没去过南域是不是?”飞林听到这突然插话进来,“我可没听说过南域有一个雪姬陛下,这二十年来一直只有一个雪黎圣女。”

独孤绝一听顿时眉眼一恕,手中握着的软剑就是一紧。

那南蛮圣女见此,冰冷的眉眼中深深的一沉,半响仿若下定决心一般,缓缓的伸手抚摸上了自己的额头。只见她手指之处,那殷红的樱花胎记,如画上去的一般,消失于无形,等她手指放下,那光洁的额头上哪里还有樱花胎记。

“如此,满意了?”

没有人说话,飞林,暮霭眼中都闪过一丝震惊,面面相觑。假的,统治南域一半势力二十年的圣女,居然是假的,这如果在南域是怎样震撼?

楚云,墨离,墨银也是一楞,齐齐瞪大了眼,打个比喻,就等如他们忠心诚服的秦王独孤绝,不是真的,到头来是另外一人,是假的,天!他们几乎可以预见南域会有多大的动荡,要知道南域占地面积是秦国的一倍,可能还要大,这样要是暴动起来……

独孤绝,云轻对视一眼,云轻紧紧的捉住独孤绝的手,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很不安。

“南域每一代只出一位圣女,岂是虚言。”雪黎冷冷的看着云轻。

“雪王妃是圣女?”云轻沉吟了一瞬间,压低了声音道。

“你说呢?”雪黎看着云轻的眼神依旧很冷。

云轻知道自己这话赘言,这巳经说的很清楚了。

沉默了半响,云轻握着独孤绝的手,看着雪黎清冷而缓慢的道:“那是你们南域的事,与我无关,就算雪王妃是圣女,就算我是圣女,那又能说明什么又代表什么,我只是我!”

她只是云轻,她不是雪颜,若别人或许喜欢凭空掉下来的王位,不过她不喜欢,她只喜欢独孤绝,只要留在他身就好,王权霸业,在她看来等如尘土,她不需要,也不想要。

一直没出声的独孤绝听云轻如此说,阴沉的脸一瞬间就明亮起来,紧紧的握着云轻的手,嘴角流露出一丝猖狂之极的笑容。

“听清楚没有?”冷酷的声音响起,独孤绝朝着雪黎冷喝道。

雪黎看着云轻突然怜惜的一瞥,淡淡的道:“可惜雪姬如此疼这女儿,她现在就算被烧死在南域,她的亲生女儿也是这样无动于衷,好,很好!”

“你闭嘴,她算什么东西,贪慕权势,弃女……”

“你给我闭嘴!”

独孤绝的话还没说完,雪黎突然厉声喝道,独孤绝顿时脸上杀气一盛。

“我南域一王与那小国一妃,到底谁权大?谁高贵?”雪黎声色俱厉,狠狠盯着独孤绝。

独孤绝听言不由眉头一皱,却没发怒,对,这一条不成立,这雪王妃……

“弃女?哼!随便弃女就能弃到另外一国去?这么巧就能让别国公主捡到?这天下没那么好运的事吧!”

云轻陡然听之,不由心头一颤,这话的意思:“雪王妃,她……”

“若非千挑万选,若非处心积虑,一个女婴能辗转千里,弃到齐国?若非怕你吃苦,何须放在王家?若非怕你太出名招来危险,何须把你给人当私生子对代,公主,丁家,你是公主所生的女儿,他丁家就算有天做胆,他们也不敢欺负到你头上,他们敢不把你捧在手心上吗?”冰冷的道,带来的却是又一震撼人心的事。

“雪姬自知她身边不安全,韩国离南域毕竟太近,千方百计让我派人送你走,就算没料到那公主短命,你吃苦了,那用心还不够吗,到头来却落得如此,真是枉费她用心良苦。”

冰冷而尖锐的话,如利剑般刺在云轻的心,那骤然的一疼,几乎要窒息。目光不断的闪动,雪王妃为何不说?为何宁愿就那么走了?为何……

早巳不奢求的心,陡然沉重了起来,她的娘亲不是为了虚荣,不是因为她是女儿,全部都不是。心疼却又无比的喜悦,一瞬间云轻清淡的脸上,突然散发出绝艳的光芒,明亮得让人无法逼视。

紧紧握住独孤绝的手,云轻抬首看着独孤绝,眼中含着晶莹的光芒,嘴角却绽出最明艳的笑容,低声而无比自豪的道:“绝,我有娘亲,我有疼我的娘亲!”

独孤绝看着云轻的双眼,那眸子让他心中一酸,紧紧的回握着云轻的手,独孤绝轻轻俯身在云轻额头上亲了一吻,沉声道:“是,你有!”

这雪黎若不是真的知道内情,不会说得如此肯定,而且与暮霭知道皇家私密,正好对正,这不是谎言。

站在一旁的丁飞情见此,上前几步伸手抚摸着云轻的头,眉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一丝柔情。楚云、飞林、暮霭、墨离、墨银等人站在身边,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微微的笑了。

“我娘亲出了什么事?”仰头眨去眼中的晶莹,云轻转过头看着雪黎,眼中不再有冷漠,而是坚决。

雪黎见此冷声道:“雪姬剔肉去除胎记,隠没深宫二十年,足不出户,做她的王妃,我代替她做圣女,本大家都相安无事。现下因为你,名扬七国的你还不够?居然被传到我南域,樱花胎记,如此容颜,加之她爱女情深,千里迢迢去看你,你说等得她的还有什么事?圣宗巳经出发,兵分两路,捉拿她和你。”

雪黎说到这看了一眼云轻,见云轻神色一变,冷冷的継续道:“圣宗族规,我南域圣女,生是南域人,死是南域鬼,现下她弃家国于不顾,血统外流,从此南域圣女血统再不纯正,此,死罪。李代桃僵,乱其宗室,此,死罪。产下下任圣女,不禀之南域,却私下送走,隠瞒不报,此,死罪。三罪加在一起,祸及九族,雪氏一脉连同她本人,行火焚之刑。“

冰冷的声音回荡着,死罪二字令人心寒,云轻手指掐入了手心,微微低下头。

“所以,你给寡人做了一场好戏。”一阵沉默中,独孤绝冷酷的说道。

雪黎与独孤绝对视,冷冷道:“圣女就是圣女,雪姬有罪,她没有,我是假的,她才是真,南域千百年以圣女为王,她在,她就是我南域的王,她的话,就是南域的圣旨。”斩钉截鉄,掷地有声。

“绝!”山风吹过,云轻缓缓抬首看着独孤绝,她要去南蛮,她不能不去!

独孤绝看着云轻的眼,云轻的心思他很明白,丁家如此待她,她还如此待他们,这雪王妃如此,云轻怎么可能置之不理,当下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他不会放云轻一个人去,但是现下……

“我一个人……”

云轻话还没说完,独孤绝突然狠狠握着她的手,云轻疼的吸了一口气,微微咬着唇看着独孤绝,她不想他为难啊!此时秦国,有齐楚虎视眈眈,若没有独孤绝坐镇,因她而误国事,她岂不是秦国的千古罪人。

“我看不仅是如此吧,南域现下连圣女都敢追杀,恐怕不是朝夕之间的事,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

一直沉默的楚云,此时突然插话。都追杀到他们秦囯的国境来了,云轻名声鹊起这才几天,那样的势力动作,可不是短时间能培养出来的,假若他们秦王独孤绝是假的,若独孤绝大权揽,他们就算万分震惊,会有动作,却哪有那么快,那么狠,那么俐落,她南蛮内部定然有问题。

雪黎闻言看了楚云一眼,沉默半晌,突然看着独孤绝道:“我们作笔交易,你若协助云轻坐穏王位,我便说服各藩,以后南域为你秦国做后盾,提供你秦国所有后备军需,如何?”

独孤绝一听眉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听闻南域一片荒凉,穷得叮当响,什么也不出,他们能提供秦国什么后备?!

正欲拒绝,耳内突然传来暮霭的传音入密。“答应,南域不是外界所流传的模样,万里沃土,物产丰富,就是圣女管辖的区域内,一年收成估计有秦、韩、燕、三国收成之总和,天下粮仓之地,有他们协助,秦国后备绝无短缺之日!”

独孤绝一听面上神色未动,暗中却吃了一惊,南域居然如此富,若能得之为后背助力,秦国军力至少提升三倍,冒一时风险,得万世基业。

独孤绝对上飞林和暮霭的双眼,两人都几不可见的对他点了点头。这两个人一个走的地方多,一个消息来源渠道太多,这样一个好机会,就算齐楚虎视眈眈,这边的利益却更加大,有南域相助,齐楚就不用放在眼里了。

独孤绝眉眼中缓缓酝酿出一丝嗜血的狰狞,一丝暗藏的兴奋,后背助力,不,既然这个地方这么好,怎么只能让他们助力,以前以为不过是鳮肋,现下既然是块肉,那,一切……

“好!”干脆而有力的说道,独孤绝伸出手掌。

“陛下?”墨银,墨离都微微一惊,只有楚云看了眼暮霭和飞林,沉眉不语。

“一言为定!”雪黎伸当与独孤绝三击掌,清脆的声音极轻,却极响。

独孤绝看着雪黎,眉眼深处闪过一丝深沉,云轻若为王,一半南域就是云轻的,也就是他的,他还需要她去说服,这契约签订的可不是那么平等,不过他们不熟悉情况,现下先忍着,等到时候……哼,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敢威胁他,而不吃亏的。

“绝,你……”云轻见此虽然心感独孤绝之情,却皱紧了眉头。

不待云轻说完,独孤绝直接低头轻吻了一下云轻的双唇,云轻顿时瞪大了眼,这个独孤绝。

“楚云,朝中政事你与墨潜,墨廷商议,有重大事情你们知道找谁,我快去快回,知道怎么做吧。”独孤绝放开云轻,走上前与楚云命令道,一边无声的口型了几句。

楚云眉眼中亮光一闪,立马又按捺了下去,只沉声道:“是。”当下后退几步,对着云轻和独孤绝一躬道:“陛下,王后,一路保重,快去快回,我等陛下的好消息。”说罢,一转身只带了一名铁骑,纵马就朝秦国都而去。

“走,走,南域,我们来了。”一直沉默的小左,此时亟不可待的跳上马背,四下欢呼。

“走,看热闹去。”飞林朝暮霭挥了挥手,转身上马,暮霭笑眯眯的跟上。

丁飞情也不怠慢,反正丁家的事她早已经做了安排,不用忧心,而且她始终不喜欢雪黎这个人,虽然说是云轻的姨母,但是她就是不喜欢,因此放心不下,干脆跟上。

独孤绝见此一把搂过云轻,双双坐于马上,云轻知独孤绝已经下了决定,那就是九匹马也拉不回去,不由紧紧的握住独孤绝的手,一腔心情,尽赋无言又眸。

独孤绝见此一笑,紧紧的把云轻搂在胸前,低声喝骂道:“傻瓜。”

“圣女。”

话音刚落,那雪黎的左都尉快步上前,高举双手,满脸赤诚的看着云轻,那手上正是云轻的凤吟焦尾。

云轻见此伸手接过,对左都尉点了点头,那左都尉立刻狂喜得眼都红了。

“走。”独孤绝一声冷喝,一扬马鞭,骏马立刻如飞一般串出,身后一直寂静无声屹立当地的三百铁骑,齐齐纵马立刻跟上。铁甲寒光,万分犀利。白虎王驮着小穿山甲一声长啸,跟在云轻的身边,撒开四蹄,狂奔而走。

看着身前,不过三百铁骑却犀利如此,雪黎眼中一闪而过阴冷,翻身上马,朝着南域的方向疾奔而去。

铁蹄践踏在山间,一地尘土飞扬。


纵马驰骋,转眼一月时间如飞而过。越是接近于南边,这天气便越发的不那么寒冷,青草儿从地面隐隐约约露出一个头,岸边的杨柳也不再光秃秃的看着让万分难受,点点的芽孢儿贴在柳树上,拼命的挣扎着欲发枝,吐芽。寒风退去了那寒冷刺骨的冷意,变的温和了起来,红彤彤的太阳照耀在天际,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春天的步伐开始来了。

峭壁千仞,高可绝顶。一座一座连绵的大山蜿蜒开去,横陈在这一方天地间。路道之难,几乎与上青天,陡峭的悬崖峭壁随处可见,如镜子一般光滑,犹如刀斧砍成那般的山壁,几乎走上一天就能遇见几个,高高的悬在山间,一个不小心,坠下去,那就是粉身碎骨。山势起伏之大,之陡峭,纵观七国都无有过。

秦国与南域离的并不太远,纵马狂奔,日夜兼程估计十天半月就到了,绝无万里之遥,而现在他们走了一个多月,这还是独孤绝的精英铁骑,要是换其他人,保不准现在早脚软的退国回去。

“今日才知,翡翠山脉算什么,那就是个土坡。”墨银看着眼前的情景,嘴角抽筋的道。

墨离听言按了按太阳穴,看了眼脚下,一个寒战,立刻抬头不敢再看,拉着马,紧紧贴着背后的山崖缓慢而行。

脚下是万丈深渊,一眼看去下面浓浓的雾气荡漾,几乎看不见底,头上是悬挂出来的山体,狰狞的笼罩在他们头上,只有山腹的中间,有这么一条几乎只有两尺宽左右,只能容许一匹马走过的山道。墨银,墨离,算胆大的了,此时走这道路,也不由遍体生寒。

雪黎走在最前面带路,飞林小左小右次之,独孤绝和云轻在次之。独孤绝紧紧的把云轻拥在怀里,推在里间,自己走在相对靠外的位置,这样的道路,他往下望一眼也觉得头晕,岂能让云轻走外面。

“姐姐,小心点。”云轻心下很平静,因为她身边有独孤绝,然姐姐身边却没有人,不由担心的道。

“没事,不用担心。”丁飞情贴着山壁深深的吸了口气,朝前蠕动,她的老天,这南域怎么如此难行,难怪没人攻打他们,他们也没出来攻打谁,这也得能出来啊,魂都吓掉半边了。

“哈哈,走俩遍就习惯了,很刺激。”暮霭跟在丁飞情的身后,见此一步上前,扣住丁飞情的肩膀,乐呵呵的推着丁飞情往前走,挡在了她的外面。

丁飞情感激的看了暮霭一眼,咧了咧嘴。

“怕什么,如此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除了南域,别地方还享受不到。”飞林走在前面听言哈哈大笑着道。但见他牵着马,仿若悠闲漫步一般,山风吹过他的衣角,荡漾走一片涟漪,潇洒万分。

“有病。”墨离痒痒的接了句嘴,飞林顿时大笑。

但见直直的峭壁中间,一丝黑线慢慢的贯穿它的中部朝前蠕动,看起来惊险万分。

“前面就好了。”雪黎指了指前言五丈左右距离的位置,那里地势平坦,纵然有很多石头,却也算是一片平地了。

独孤绝抬头看了一眼,还没松口气,突然眼光一凌,厉声大喝道:“注意。”

同一时间那石头之后,唰的冒出密密麻麻的人来,寒箭厉芒,齐齐对准了他们。身悬半空,前有埋伏,后无退路,左是悬崖,右是山壁,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第一百一十章 黑手?

空气整个的僵持,杀气一瞬间扑面而来。走在最前的雪黎那一侍卫,一见此等情形顿时大骇,即时狂呼:“埋伏,前面有埋伏!”

伴随着他的声音,那泛着寒光的箭头划破空气,铺天盖地的朝独孤绝等人所行走的山间射来。箭头在射入山间的金色阳光下,隠隠泛着碧绿的光芒,那么的夺目。箭头上沾了剧毒。

“快退!快退!”左都尉立时满脸惊恐的高呼,一手挥舞着长剑,舞成剑花抵挡迎面射来的箭,一面护卫着身后的雪黎就往后急退。

然而在所在之处是一条狭小的山腹通道,这时他们身后一个接一个都是人和马,如何退?他这一慌乱往后退,立刻撞上他身后拉着的蒙住双眼的骏马,骏马走如此陡峭的山道,那能如人一般镇定,所以蒙住它们的双眼,它们看不见自然跟着主人走,而此时蒙住双眼,本来就比较敏感的骏马,立刻骚动起来,一声马嘶四蹄一扬,就朝前冲去。

没想它才一动,一蹄落下,一脚踩空,瞬间,那骏马庞大的身体失去平衡,陡然朝悬崖掉下去。“嘶……”一声惊恐的马呜从下方泛着白雾的山涧传来,伴随着身体撞击在峭壁上的声音,听上去万分幽深而凄厉,让山道上小心翼翼行走的众人,心下一紧。而那蒙住眼的秦国战马,受到影响,纵然是久经沙场,经过严格训练的,却也禁不住的开始躁动不安。

寒栗的箭,躁动的马匹,这一切不过发生在一瞬间,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不准退!”独孤绝厉声大喝,如此境地,雪黎若退,后面的情况肯定不设想,所在之处跟本没法退。

笛声长鸣,满含威吓的笛声划破长空,无形的音刃朝着密密麻麻射来的利箭迎接上。身后,云轻动作也快,一听独孤绝出声示警,凤吟焦尾巳经抓在手中,此时凤吟焦尾的声音同时响彻在天空之中,与飞林的笛声相辅相成,一攻一守的就迎了上去。

飞林主攻,云轻主守,一个笛声杀敌,一个琴声守卫,没有任何的言语,配合得天衣无缝。

此等险要之地,他们不能退,因为整个战綫拉得太长,三百鉄骑加三百战马,本来并不是一个大数目,但是在这样只能单綫行走,首尾相连的峭壁上,前方退,后方根本就不知道,一个前进一个后退,在这样转身都困难的情况下,结果只能是全军覆没。所以,他们没有洗择的余地,只能进攻,只能冲过去。然而,道路狭窄,两人并立都只能勉强,他们纵然有无尽高手,可完全派不上用场,敌人把优势占了,利箭射来,以一百对一,这样的冲锋何其艰难,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何况现在万夫当关!

独孤绝一眼审视出利敝,眉眼一厉,一把抽出腰间软剑,朝云轻低声道:“自己小心点!”

飞林一人攻击不够,必须速战速决。马匹滚落深渊,前方惊慌的雪黎立刻朝后退来,独孤绝往前冲,她往后退,两两堪堪撞上。

独孤绝见此满面肃杀,大手一推一把把雪黎朝里间的峭壁推去,让开狭窄的道路,飞快一闪身跃起就欲从雪黎身旁挤过去。

如此狭窄险峻的山道,他居然敢从外围强跃而前,云轻站在身后,看见独孤绝半个身子都露在悬崖的外面,左脚下那就是空荡荡的无底深渊,不由整个心整个心都提了起来。

雪黎被独孤绝推得一个不隠,慌乱之下朝后摔了下去,一屁股坐倒在山道上,脑袋撞上一边的山壁,双脚惯性的高高扬起,竟然对准了从她身边挤过来的独孤绝腿间和腹部的穴道,手中握着的长剑脱手飞出,直朝独孤绝的眉间双目飞去。

寒光闪闪的剑在金色的阳光中闪过一丝阴森的光芒,映衬着独孤绝冷酷的妖艳。独孤绝身在半空,那里想到突然的情况,不由双眸一沉。而前面那左都尉和那些侍卫,此时也正挥舞着利剑仓皇后退,手中的利剑挥舞着保护着他们自己的身周,朝他撞来,那剑光赫赫,居然与他撞个正着。

前有利剑寒光,独孤绝目光杀气沸腾,小腹双腿皆是大穴,一瞬间,独孤绝身在半空,却三处受制,变故发生在顷刻之间。脚下是茫茫雾海,战马滚落悬崖的闷响,此时才隠隠传来,好深的悬崖。

“独孤绝!”跟在独孤绝和云轻身后是丁飞情和暮霭,此时两人隔着独孤绝和云轻所骑的战马看见如此情景,丁飞情顿时惊的大叫起来。暮霭心头也是一震,来不及顾身边的丁飞情,一掌拍在前方的战马身上,横着身越过,如剑般朝前方独孤绝的地方冲去,希望来的及!

与独孤绝离得最近的云轻见此,不由脸色陡变,瞬间血色退去,一张脸苍白如纸。

身在半的独孤绝,刻不容缓,双腿一个变招,就朝雪黎的双腿踢去,欲借力朝后急退,手中软剑一挥就迎上了朝他眉间射来的利剑,手中一掌拍出就朝前面后退,却不看后面情况的左都尉和那个侍卫击来,三招变换,顷刻间完成。

独孤绝之强,由此可见一二。一剑砍断朝他眉间射来的利剑,一掌轰在前面两个只知后退的左都尉和那侍卫身上,那腿间的变招正欲踢上雪黎的双腿,独孤绝突然微微一顿,整个人一瞬间有点犹豫。

他若强很后退,身后就是云轻,这样全力踢去,云轻怎么办?

然而就在这一点点的犹豫,独孤绝身形一坠,就朝下跌去。一不过转瞬之间,快的只容许众人眨一下眼的时间。

“不……”鞭长莫及,只能运运看着,完全赶不上的墨银、墨离、此时整个骇的面无血色,疯狂的砍杀在他们前方的马匹,朝着独孤绝所在的方向冲来。山道上立刻一片战马惨呜之声响起。

朝悬崖下坠落的独孤绝,眉头一皱,来不及再想,反手就是一剑,就欲朝身旁的山插去,他独孤绝岂会死在这里。然而不等他动作,身后突然一股力量撞来,一把抓住了他下落的身体,抬手就把他朝上扔去。

独孤绝身体不过只落下下半身,此时因身后一股力量帮助下,独孤绝来不及看身后是谁帮忙,立刻一个借力翻身,横空就朝上翻身而起,一边斜眼朝身后看去。身后云轻半个身体巳经冲到了悬崖外,双手还呈现着抓握的动作,扭头正满脸焦急的看着他,身体却不受控的朝悬崖方向扑去,面向着他,身体却朝着悬崖,独孤绝双眼陡然狂睁。

“云轻!”横空冲来的暮霭不由惊吓得整张脸都白了,身形如飞就朝云轻射来。

“雪颜!”坐倒在地的雪黎此时也吓了一大跳,无暇顾及其他,迅速身起朝云轻离她最近的脚腕抓去。

来不及细想,或者说根本来不及想,独孤绝身在半空手中软剑狠命的朝下方的山壁上插去,一边一个翻身翻腾,脚勾住插下的利剑剑身,身体悬空,朝着朝悬崖下扑去的云轻抓去。

“手!”暴戾的大吼骤然响起。云轻整个人几乎巳经与那脚下的悬崖面成四十五度的斜角,此时一听独孤绝狂吼,立刻想也不想的反手就朝独孤绝伸来。

独孤绝整个身形巳然在悬崖外,此时骤然急扑,一把抓住云轻伸来的手,相握。

一声长啸,独孤绝手臂一紧,一把抓住云轻的手,狂吼一声,整个的把云轻给用力托了起来。云轻被独孤绝这么一托,双脚立刻离开了脚下的山壁,整个人顺着独孤绝的力道,身体悬空,以独孤绝为中心,在天空中划了一个圆圈。

紫色的皮裘在天空划出一道美丽的颜色,山峰吹拂起那裙摆,散开在天空中,犹如一只紫色的大蛄蝶,在半空中翩翩飞舞,乌黑的发也披散开,清丽的脸,出尘之姿,这不是人间的人儿,而是山中的精灵。

“起!”暮霭一步赶到,一把抓住以利剑为支撑的独孤绝,一声猛喝,一边把独孤绝提了起来。而此时,云轻也落在了山壁道上。

一个反身站定,独孤绝猿臂一伸紧紧的把云轻给搂在了怀里,满脸鉄青的大吼道:“谁准你乱动的,谁让你动手的,你这该死的,混蛋,混蛋!”气怒的脸鉄青而通红,然而手却紧紧的把云轻抱在怀里,生怕一个松手她就不在了,那么紧,紧得几乎云轻无法呼吸。

云轻没说话,只同样的紧紧回抱着独孤绝,把头埋在独孤绝的怀里,任由独孤绝紧紧的抱住她,那力度几乎勒的她要窒息。她岂能看独孤绝危险,哪怕知道他有可能有能力不会掉下去,哪怕知道他艺高人胆大,哪怕知道他就算掉下去,他也有办法上来,但是,她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她怕……她怕……

紧紧的拥抱着云轻,独孤绝血红了眼,云轻什么心思他岂会不知道,但是这个该死的,她自己不会武功,还那么拼命的来拉他,那样的力道,那样的冲击力,这样的险地,她怎么控制得了她自己的方向,她怎么控制得了她自己的身体,这个笨蛋,笨蛋。

暮霭看了眼云轻和独孤绝,微微皱眉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雪黎,但见雪黎一脸惊骇,一贯冰冷的脸上浮现焦急和自责,纵然只是一瞬间,就再度回复了那冰冷的神色,不过却尽收他的眼底。

暮霭见此不由再度皱了皱眉,她不是故意的?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若独孤绝不是这么强悍,今天这两个人都死在这里了,这……

身后丁飞情和还没冲过来的墨银,墨离,见此不由都长长的松了口气,靠在山壁上不断的喘气,面上都微微苍白,刚才一幕实在是太过惊险。

“快点。”就在这时,前方一个人顶在前的飞林,突然抽空吼了一句,然后再度吹奏血玉短笛。他一个人又要攻,又要守,他又不是神,没那个本事抵挡的了。

飞林话声一落,独孤绝,云轻,暮霭都反应过来,这个时候不是说其他的时候,先把眼前的困境破了才是最重要的。

当下云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十指飞速拂上凤吟焦尾,立刻承担了飞林的一半压力。

独孤绝冷冷的扫了雪黎一眼,雪黎见此立刻紧紧靠在山壁上,一边拽过被独孤绝一掌击打在地,到现在都起不来的左都尉和那侍卫,为独孤绝让出一条大路。

眉眼中一闪而过肃杀之色,独孤绝和暮霭对视一眼,独孤绝带着云轻,三人齐齐朝前逼上。

云轻守,飞林远攻,他和暮霭就负责冲锋。分工合作,四强联手,瞬间功夫独孤绝和暮霭在飞林的掩护下,直杀入敌方的阵营,一身怒气全部发泄在那南域人的身上。

只见两人如蛟龙入海,瞬间带起惊涛骇浪,寒凛的光芒绽放在空中,金色的太阳光中,血色四溅,一地血雨腥风。两人所过之处,血红一片,惨叫之声绵延几里。

飞林和云轻见此,双双朝前一步一步逼近,每近一步,那箭雨的力量就要更加密集,不知道这处埋伏了多少人,他们只感觉到压力在一步一步增大,但是他们却不得不往前顶,必须让他们身后的铁骑走出来,那样等待他们的将是全胜。

丁飞情靠着山壁,听着琴声一边要防守他们这方,一面要保护独孤绝和暮霭,两头兼顾,责任之重,不由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只碧绿色的短笛来,那是她自从离开丁家就一直没有用过的东西,音攻,对她来说已经很久远了。

清亮的笛声响起,在重音色的古琴中再度添加了一层防御,虽然已经差云轻太远,但是现下却是一个生力军,整个当头的防御圈,立刻更加坚固。云轻听之眉眼中一亮,与飞林对视了一眼,立刻再度朝前方逼近。

“往前推进。”墨银见此立刻一挥手高声喝道。停在半山腰上的三百铁骑,立刻在一片箭雨中,铁色铮铮的朝着逼去。

箭雨嗖嗖,铁骑铮铮。逼近,逼近,再逼近。弱,在弱,在弱。人一个个倒下,箭雨一支支减少,铁骑一个一个走出山腹加入战团,厮杀,不,这已经是而不是厮杀。百多南蛮人,在一排一排自动发射弓弩后,倒在了地上,独孤绝的三百铁骑还没有走出一少半,整个战场就已经完全结束。

“外地人,你带外地……”

最后一个南蛮人倒下,那圆睁的双眼看着眼前一身肃杀,宛若修罗的独孤绝身后的雪黎,满脸的扭曲。

雪黎冷冷的看着此人,眉眼中闪过绝对的冷酷。

“砰。”南蛮人扭曲着脸不甘的倒了下去,然而在他倒下去一瞬间,一株流星花火突然从他背后绽放出来,直冲天际,妖艳的颜色在睛空中,远远传了出去。

“该死。”雪黎脸色一变,一步冲上前,却已然晚了,花火绽放在了空中。

“流星传讯。”独孤绝皱了皱眉。

雪黎沉声道:“这下所有南域人都知道我回来了。”

独孤绝听言瞥了一眼雪黎,眉眼中闪过浓重的杀气,这个蠢女人,明知道有可能出现什么问题,居然不事先截断一切,现在等发生了再说话,有个屁用,难怪坐不稳南域圣女地位。

暮霭听言也走了过来,皱眉道:“这下恐怕更加不好应付。”

南域所有人都知道这假圣女回来了,那他们的计划,定然诸多阻碍,要知道在秦国的土地上已经开始劫杀,现在到了他们地盘上,这凶险已经非大秦国土可以比拟的了。

走过来的飞林,丁飞情对视一眼,都微微皱起了眉头。云轻站在独孤绝身边,抚摸着从后面过来的白虎王的毛发,面色也不怎么好看。

“公子。”率领着全部三百铁骑走上前的墨银,墨离,皱眉喊了独孤绝一声,墨银突然一剑砍上雪黎的颈项,怒吼道:“你敢害我公子。”同一时间墨离的剑直接架上了左都尉和那侍卫的脖子,他们虽然隔的远,但是并不表示他们没看清楚。

沉默,一瞬间,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雪黎,隐隐夹杂着杀气。

“圣女,不是的,我们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当时太惊慌了,没有顾及前后,我只想到退后,没有,圣女,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左都尉一边吐血,一边跪地对着云轻不断叩拜,独孤绝一掌直接把他击成了重伤。那侍卫同时跪了下来,二话不说,只对着云轻磕头。

“我杀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雪黎看着独孤绝满脸冷酷的神色,冷声道。

是,是对她没有任何的好处,她现在要靠独孤绝为她搬回一城,要靠云轻救雪氏一族,杀独孤绝绝对对她没有任何的好处,难道真的那么凑巧,暮霭,丁飞情,云轻,墨银,墨离齐齐对视一眼,各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这是第一次,再有下一次不管如何,我直接送你下地狱。”满含杀气的狂妄声音响起,独孤绝双眼中夹杂着浓厚的血腥之色,伸手搂过云轻于怀里,无比冰冷的道:“今日我给我妻子面子,来日可别怪我无情。”说罢双眼中嗜血之色一闪,犀利而绝杀。

云轻闻言伸手握住独孤绝的手,抬头看了眼独孤绝,微微皱了皱眉头,却也没说什么。独孤绝不是个仁慈的人,若是她的亲人对他下手,他也不会放过的,今日却如此轻易放过,那只有一种可能,他有用的着她的地方。

墨银,墨离也是知道独孤绝的,当下眉眼一动,狠狠一剑划过三只手臂,血色立刻弥漫了出来,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雪黎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手指轻弹一阵青烟在伤口上挥过,就不在理会,而那伤口居然也不再流血了。

“现下,我们如此多人,又非南域面孔,必定寸步难行,我建议易容换装分开行事。”雪黎冰冷的看着独孤绝和云轻道。

独孤绝闻言皱了皱眉,身旁飞林,暮霭,丁飞情等见此都凑了上来,低语讨论起来。

几日后,一行六人的皮货商行走入南域最北边的一小市镇。只见其三男三女,都是普通容貌,更胜者,其中一男子面上还生了一黑褐色的脓疮,一眼看之让人几欲作呕,避之不及。

看着眼前又一妇人抱着一小孩仓皇而走,丁飞情看着独孤绝不由笑出声来。只见独孤绝一脸妖艳之极的俊艳,此时一片惨,像得了痨病一般的不说,那脸颊上的脓疮,简直就令人恶心之极,不敢目睹,整个俊颜变的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独孤绝听闻狠狠瞪了丁飞情一眼,云轻见此不由笑着握住了独孤绝的手,雪黎一定要说独孤绝一身杀气太甚,普通容颜遮不住他的气息,只有让人不敢多看方才好掩饰,没想难看到这份上。

独孤绝回握了云轻一下,不待开口,他们身边的白虎王突然挤了过来,极度不满的瞪着两人。只见它一身雪白的毛发,现在一团漆黑,上面还画着乱七八糟的花纹,简直就是一只癞痢虎,哪有威震八方的白虎王来的威武。狠狠的抓着自己变色的毛发,白虎王满眼幽怨,出名原来也是一种错误。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可怜的绝

而它身旁,本来跟它感情要好的小穿山甲和貂儿,此时两只自个儿一边玩耍着,一边前进,离的白虎王远远的,只时不时瞟一眼看看黑呼呼的白虎王,目露鄙视之色后就扭头,那目光充份的表露出,你是谁,我不认识你的目光,气的白虎王瞪大双眼,几乎要把雪黎给吃了。

云轻见此不由脸上荡漾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变得平凡的脸,没了那绝世的姿容,不过那一身清雅的风度,却更加浓郁了。

身后变装的墨银,墨离见此也低着头直笑,可怜的陛下,可怜的白虎王。

独孤绝眉眼中压抑着怒火,见此一拉云轻,咬牙切齿的道:“走!”

丁飞情,墨银等人见此,不由边笑边跟了上去。

这南域的小市镇比之七国有不小的差别,说是镇,实则看来不过是一山村模样,泥巴砌的房屋错落在高低起伏的山坡上,外型普通简陋,只能遮风避雨而己,匆匆一眼看去有上百间房屋。着一身兽皮的村民人来人往,都忙着手中的生计,男女老幼都没闲着,修补打猎工具的,织布补衣的,都在自家门前或者簇拥在一起,说说笑笑,给人一种很和谐,很朴实,热闹的感觉。

“你们干什么的?”独孤绝等人还未进入镇里,几个拿猎叉的年轻男子就巳经挡在镇里中心的路上。

墨银见此上前一步满面堆笑的道:“我们是从秦国来的,贩一点毛皮,想去幽城卖个好价钱。”边说边朝几人示意他们身后马上驮着的货物。

那前头的年轻男子一见,看了看云轻等身后的货物,朝身边的人耳语了一声,那人立刻快步离开朝身后的镇里跑去。

年轻男子则看着墨银道:“等着,我们族长来了在说。"

“好的,好的,我们来往两国也是经常,该行些什么礼数,我们明白。”

那男子听言点了点头,面上的戒备神色减弱了不少。

南域不比七国,只要有货物就能做成买卖,这里没有引綫人,没有担保人,别说你去卖什么货物,就连想进最中心的幽城都进不去,因为南域人极是排外,种族覌念很严重。在圣女的管辖范围,南蛮王的人别想过来做生意,在蛮王的管辖范围也是一样,更何况是外地的人,没看你不顺眼直接抢了,就巳经是很给面子了。这里每一个山村,或者说是一个镇,基本都是一个族的人,每年这个时候,都是青黄不接,山道艰难的时候,因此都会走上一躺幽城,这才能进入圣女势力下最中心的城市,幽城。

这些,是想在南域行走必须知道的,飞林和暮霭走的时候,仔细交代了云轻一番,更何况他们有雪黎跟着,自然知道得更加清楚。

“我看看是些什么?”一头发胡子花白的男子,大步从镇内走来,老态龙鈡,满脸皱纹,一双眼到还明亮,人也极有精神。

墨银见此立刻迎了上去,一边掀开自己所带的货物,一边朝那族长道:“你来看看,我们带的都是一些好东西,该怎么缴纳担保费用,你开口就是。”说罢压低声音道:“你选两件,就当我们孝敬你的,还请族长你多照应。”

那族长一听明亮的眼中光芒一闪,眼前这些可是好东西,当下咳嗽一声,缓缓的道:“你们外地人来一次也不容易,就交纳三层吧!”

“好,没问题!”墨银立刻笑容满面的应下,这批货是他们要进入南域的时,本来是用来掩饰身份的,边境关卡官员收集来的,岂能不好。

周围的几个年轻人一听,立刻喜形于色,这里的三层可是比他们一族一个冬季收获的东西都还要多,太好了,这可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老人见此点了点头,相当满意墨银的爽快,接着道:“你们来得也是时候,后日我们就要启程,你们今日就歇在我们镇子里好了,跟我来。”一边说一边转身就朝镇子里走去。

“多谢族长。”墨银大喜。

“我叫李克,走,走,你们今天运气好,正好碰上我们过节,看看你们有没有艳福,哈哈……”那最先与墨银等说话的年轻男子,此时大笑着走上前来,一边开始搬运分给他们的三层,一边大笑着道。

“对,你们运气真不错……”几个年轻男子都走了上来,满面喜悦的开始搬东西。

墨银见此满脸堆笑的应承着。

独孤绝,云轻,丁飞情,见此对视一眼后直接跟着那族长,就朝镇里走去。

厚实的土胚房屋,上面盖着稻草,屋子里什么陈设也没有,就一张木头床,上面有一泛着黑色的帆布被子,隠隠约约一股霉味传来,令人作呕。独孤绝顿时脸色鉄青,嘴角抽搐两下,本来就丑的面貌,顿时更加的骇人了。

云轻见此不由摇头失笑,丁飞情则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大笑出声。

“你们自己休息,晚上我会来通知你们参加我们的节日。”尾随着独孤绝等进来的李克,丢下一包干菜就出了去。

丁飞情看了眼那包看不出来本来面目的干菜,这是他们的中午饭?云轻则看着六个人一间房屋,微微挑了挑眉,三男三女住一间?两人对视一眼,齐齐苦笑,一旁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早跑没影了,周围的山林都比这屋子自在,清新。

没什么好说的,该商量的早巳经商量好了,现在只能等这默克族后日启程,一起朝幽城进发,这一日半时间就权当休息吧。

安顿下来没多久,转眼太阳就下山了。外面本来寂静的空间,一下就喧闹起来,篝火燃烧在宽阔的空地上,男男女女欢呼着,跳跃着,美酒流水一般的从各家搬了出来,各种腌制的肉类,食物,以木板抬着,健壮的小伙子们高吼着送上来。欢乐的歌声,悦耳的铃声,嬉笑的欢笑声,兴奋的交谈声,立刻弥漫在这片天空下,把那黑夜宣扬的万分热情和澎湃。

“走,走,小伙子,小姑娘门,来见识见识我们默克族的欢情节日。”那花白胡子的默克族长,满脸兴奋的进屋朝独孤绝等招呼道,特别的热情,看来是那两张貂皮太得他的心了。

独孤绝,云轻等对视一眼,齐齐站起身来,要靠他们,那就先按别人的规矩办事,反正也没什么怀处,权当见识见识当地风俗。

“对了,兄弟,给你的!”跟在默克族长身后的李克,上前递给独孤绝一面具,狰狞的面具上插着几根野鳮毛,看上去像恶鬼似的。独孤绝见此眉眼一沉。

“做什么?”墨银好奇的道。

李克闻言扫了独孤绝一眼,瞥了瞥嘴道:“这兄弟长的也忒那个了点,黑夜里别吓坏小孩子。”

丁飞情一听不由靠在木门上,闷声大笑,这世间敢当着独孤绝的面,说他长的丑的,这李克还是头一个,厉害,厉害。云轻、墨银、墨离听之,不好大笑,只有憋着,那面上的表情一瞬间诡异得很。

独孤绝那脸一瞬冂鉄青到极点,整个脓疮扭动着,几乎要流下浓来,看得人一阵恶心,比那恶鬼面具,都不遑多让。

狠狠的一把扯过面具带在面上,独孤绝一摔袖子,抓着云轻大步就走了出去。

李克见此摇摇头道:“这兄弟脾气不怎么好,他这妹子定然吃了不少亏,可怜!”说罢摇摇头后,立刻兴奋的大叫:“走,走,我们狂欢去!”

丁飞情等人闻言又是一阵大笑,这雪黎说了,南域圣女必须处子之身,婚配问题一定要经过宗里批准,否则乱了德行的圣女,同样会被处以火刑,现在他们要用云轻去压人,不能落了把柄,事急从权,先应付过去,然后再说。

熊熊的篝火燃烧在黑夜中,映照得半边天都通红,篝火旁盛装的少女们,手拉手,载歌载舞,系在脚腕上的铃铛,伴随着她们的舞蹈,清脆的响着,好听极了。在她们身后,帅小伙们高声歌唱,同样挥酒着一腔豪情,那舞姿极是刚劲,比起女子的轻柔,却又是另外一番味道,雄厚而有力。再在他们身后的就是偌大的酒水席铺陈在地上,上面围坐着年长的男女,老幼,大家一边吃着席上的食物,一边大杯喝着美酒,肆意谈笑,看着身前青春无敌的年轻男女,眉间眼都是喜悦。

独孤绝等才挨着默克族长坐下,立刻就有族里的人跑来敬酒,显然那一批三层货物,让默克族的所有人都很高兴,因此对待独孤绝等也就越发热情起来。墨银和墨离当下联手承接起酒来,把所有人的敬酒都揽到他们身上,因他们公开表露,他们两个是这批货物的主人,所以这些默克族人也乐意敬他们两个。

很快,墨银和墨离就和那些默克族人打成了一片,你来我往的不亦乐乎。

“很热闹啊!”丁飞情h看着眼前载歌载舞的年轻男女们,微微挑了挑眉道。

“小姑娘也可以下场一起嘛。”默克族长呵呵大笑着道。

丁飞情见此一拉云轻道:“走,我们……”

话还未说完,旁边一直很冷淡的雪黎突然一把暗中拽住了云轻的衣衫,微微摇了摇头,对上云轻看过来的眼神,低声冷冷的道:“这是求婚的欢宴,你要想招谁为婿,你就去跳。”

云轻一听不由眨了一下眼,看了一眼眼前纵情歌舞的男女,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如此公开自己求婚,还真是稀奇胆大,看来这南域的风俗很新奇嘛。微微摇了摇头,她要敢去招婿,估计独孤绝会把她撕了,当下反手拉着丁飞情附耳轻声说了几句,把个丁飞情听的睁大了眼,满是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场面,却是不再提下去跳舞了。

“默克族长,来,来,我敬你一杯,以后的日子可要你多关照了。”墨银端着一粗糙大碗,朝着默克族长道。

默克族长闻言大笑,满是得意的道:“你们今天也幸好是遇见我了,要不然你们别说进幽城,就是进羊城都进不去。“

“喔,这是怎么说?”墨银满眼崇拜和惊讶。

那默克族长见墨银满眼崇拜,感觉很是受用,当下一边喝酒一边道:“听说最近幽城有大变动,出了内奸,上面下令封城了,没有信服的人担保,根本别想进城,这十里八乡的,就我默克在羊城有关系,你们要是找到其他族,一样进不去。”说罢,很是得意。

“默克族长真是厉害,来,来,我再敬你一碗,族长还知道什么,也说给我们这些外地人听听,免得我们撞上去,自找灾祸。”墨银眉间深处光亮一闪,面上却万分崇拜的道。

坐在他身边的独孤绝听言,缓缓看了云轻一眼,两人眼神交汇,各自眼中闪过一丝明了,奸细,这说的是雪黎这个假圣女吧,封城,看来他们以后的行动更加要万分小心。

端起身前地面上的酒喝了一口,这穷乡僻壤的,酒居然很好,这点粮食酒味道不比秦王宫的差,到算珍品,独孤绝一边寻思,一边冷酷的自斟自饮起来。

丁飞情则和云轻朵颐着上面的腌制食物,很咸,但是很好吃,她在齐国,赵国,秦国都还没有见识过,现下舞不敢跳,歌不敢唱,那就吃东西,这可比中午那干菜来的好。

歌正舞,酒正浓,一片欢腾。年轻男女的脸上洋溢着灿烂而兴奋的笑容,在歌舞中朝自己喜欢的,暗恋的心上人宣誓自己的爱情。那热切的欢颜,几乎让这熊熊的篝火,更加的炙热了。云轻看着热切的青年男女,轻轻的打着拍子,歌声很美妙,纵然她听不懂,但是并不妨碍她喜欢这样从心灵中散发出来的乐声,那种最自然,最热切的灵魂之声,她很喜欢。

独孤绝看着云轻的小动作,耳里听着热辣辣的,直白的歌声,连日来因为凶险和谋略,谨慎而严肃的心情,放松了下来,他喜欢这种直白的表达,嘴角不由微微的勾勒起一丝笑容,一碗接一碗的喝酒。

独孤绝本人中之龙,随意一坐,豪爽斟饮,一身霸道威严之气立时就渗透了开来,丑陋的面孔被遮挡了起来,那面具一戴,遮着那容貌,浑身上下那属于男人的彪悍之气一下就显露无疑,卓尔独立的气质立刻笼罩在他身周,让人无法忽视。歌舞中的年轻女子除了心有人选的外,几乎都注意到了独孤绝,各个越跳越接近独孤绝的方向,那双眸不停的打量着独孤绝,面上染上一层红晕之色。上午独孤绝来时,虽然有很多人看见他的尊容,但是也还是有很多没看见他尊容的。

一身穿紫罗兰孔雀长裙的女子,极是直接,一个流云飞袖,身体几个旋转,两步跳到了独孤绝的身边,手中红色的丝带,往独孤绝颈上一勾,微微拉扯着就欲把独孤绝往热舞场中带,面上红艳艳的一片,带着娇羞和喜悦。

独孤绝见此眉眼一皱,理也不理眼前围着她跳的女子,自顾自的喝着酒,要不是要靠这个默克进入什么羊城,他早一掌把这烦人的女子煽飞了。

旁边丁飞情愕然的看了眼独孤绝和那女子,整个人一下就笑了起来,爬在云轻肩头,笑嘻嘻的看热闹。云轻则微微一笑,静静的望着自斟自饮的独孤绝,这个人也许就算毁了容,估计也会吸引万千的女子吧,那样的气质,非是经过千锤百炼而得来,明眼的女人,都会受吸引。

“熏丽,熏丽。”围绕在篝火周围的女子,此时都微微站定,一边看着那名叫熏丽的女子挑中独孤绝,一边整齐的叫喊,为熏丽打气。

这熏丽见独孤绝并不起身,不由眉眼一扬,眼中闪过火辣辣的爱慕,直接跨前一步,跃过独孤绝身前的酒席,围绕在独孤绝的身边就开始舞动起来。那舞姿说有多柔,就有多柔,那美丽的孔雀裙划过独孤绝的后背,膝盖,肩头,阵阵香风包围着独孤绝,真正花香袭人。

边上的墨银,墨离此时看看沉着脸的独孤绝,在看看边上静静看着独孤绝微笑的云轻,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那默克族长却揉着眉头喃喃道:“熏丽这丫头怎么选了这个小伙子,这……这……”

“熏丽,你摘下他面具看看再跳。”李克一脸怒红的站在篝火堆旁,对着围绕独孤绝跳的艳丽的熏丽大吼道。

独孤绝闻言依旧自斟自饮,根本不理会所有人。

那围绕着独孤绝跳的热切的熏丽闻言,停在独孤绝的正面,看着独孤绝面上的面具,微微咬了咬牙后,伸手就朝独孤绝面上的面具揭去。独孤绝若想闪,百个熏丽都别想从他面上摘下面具,不过此时他却动也没动,让熏丽揭开他的面具。蜡黄的脸,黑褐色的脓疮几乎占了半张脸,上面点点白色痕迹,好似脓血流出来,在火光的映衬下,几乎如鬼魅一般吓人和恶心。

歌舞一瞬间停自息下来,整个寂静的针落在地面上的响声都听的见,篝火熊熊的燃烧着,玩数眼光穿透黑夜的空间,落在独孤绝的脸上。

“呕。”一声呕吐声响起,熏丽一个没承受住,一把捂住檀口转身就朝外围冲去。

“啊,娘,我怕。”瞬间几个小孩子被吓的大叫起来。

“不怕,不怕,恶灵退散,退散。”

场子中微微混乱。独孤绝眉眼冷沉冷沉的,一片肃杀,理也不理周围的人,依旧自顾自的饮酒,只是那眉眼中夹杂着杀气,杀气啊。

“哈哈。”丁飞情看见如此情景,顿时大笑出声,手中端着的酒碗,在她的大笑中不断的溅出来,湿了她身上的衣裙,也由未所知。云轻见此也无语的摇头,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拍着身旁丁飞情的后背,带笑的看着脸色漆黑的独孤绝。墨银,墨离见此不由一同时低头,笑。

“继续,继续,小伙子,小姑娘们继续。”默克族长见此大笑着朝着众人挥手,顿时歌舞再起,欢情节继续。只是所有人等都不再看独孤绝这个方向,怕影响食欲。独孤绝干脆也不戴那什么面具了,自斟自饮,无比利落,一丝尴尬都没有,比任何人来的都傲然无视。

“老姑娘,快看,老姑女。”

独孤绝才饮了一杯酒,窃窃私语声突然响起,场中所有人都朝着一个方向看去。只见那方快速来了一个穿百褶裙的女人,一身的大红大紫翠绿嫩黄,几乎所有的颜色都穿在了她的身上,看上去三四十岁年纪,一脸厚实的白粉,在她的跑动中几乎感觉到在唰唰的往下落,那容貌长的,马脸,髋额,卧蚕眉,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鼻梁塌陷,血盆大口,说有多丑就有多丑,几乎可以和现在的独孤绝一拼高下。顺着她迅猛前来的方向,所有篝火旁的默克族人都给她让开大道。

只见那老姑娘舞动着手中的大红丝带围绕着篝火跳了一圈,立刻就转到了独孤绝的面前,满脸激动的道:“太好了,终于遇见一个跟我一般模样的人了,我叫桂枝,芳龄三十有一,至今处女之身,你娶我吧,我不嫌弃你。”

丁飞情正饮了一口酒,闻言噗的一声直朝独孤绝身上濆去,整个人呛的不断的咳嗽,面上又想笑,又不断咳嗽,整个面容扭曲到了极点。云轻愕然的看着那老姑娘,再看看一瞬间几乎有杀人冲动的独孤绝,低下头揉了揉眉心,嘴角也勾勒出一丝大大的笑容。坐在她另一边的雪黎,无比冰冷的脸,此时也露出一丝笑容,揶揄的看了独孤绝一眼。墨银,墨离齐齐咳嗽一声,整个脸一瞬间通红,快速往旁边挪动了一些,他们陛下要杀人,那杀气强烈,强烈。

独孤绝一袖子挥开丁飞情那一口酒,脸色铁青的看着眼前,看着他双眼发光的丑女,拳头握的咔嚓作响,那脸黑的几乎堪比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