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欢情
杀气,浓重的杀气。
云轻见此收敛了嘴角的笑容,快速站起,走至独孤绝身边,弯腰握住独孤绝紧握的手,紧紧握了握,一边抬头朝着那老姑女淡淡一笑道:“他有妻子了。”
独孤绝什么脾气,就算他要靠别人,那也是在他能够容忍的范围内才会姑息,若是扯了他的虎须,那他管你是什么人,他要不要靠你,照样下狠手。
独孤绝反手握住云轻的手,感觉云轻无声的劝慰,不由狠狠瞪了那老姑女一眼,唰的立起身,一把抓住云轻大步就朝外走去。
“没关系,我可以做小的,我不在意。”老姑女见独孤绝离开,连忙抢上两步高声道。
独孤绝脸色铁青,一步顿住满含杀气的就欲转身。
云轻紧紧扣住独孤绝的手,朝着独孤绝温柔的一笑,转过头去看着那满脸急色的老姑女,轻轻淡淡却极坚定的道:“我介意。”说罢,拉着独孤绝就朝远处的树木走去,去找白虎王它们去。
默克族长闻言不由摇头笑道:“这妹子把他哥管的还真紧,看来姑女啊,你是没戏了。”说罢,镇子上的众人都齐齐呵呵笑了起来。
丁飞情,墨银,墨离等对视一眼,都各自摇头大笑,当着云轻的面要给独孤绝做小,不是自己找死。
“继续,继续。”热舞在起,歌声火辣,篝火噼里啪啦的响,燃烧的更加热切了,这一晚还长着呢。
独孤绝被云轻拽着离开篝火晚宴,行走入树林,凉凉的初春的清风吹来,虽然还带着点寒气,却非刺骨寒冷,反而给人精神一振的感觉。
狠狠一拳头揍在身旁的大树上,树身立刻一阵猛烈的颤抖,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云轻见此轻轻摇摇头,放开独孤绝的手,捧着独孤绝现在那难看之极的脸,踮起脚尖满含温情的在独孤绝唇上应上一吻,对上独孤绝双眼,嘴角边勾勒出一丝微笑道:“我不嫌弃,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不嫌。”
轻柔的声音如天籁一般,独孤绝一腔怒火瞬间熄灭了下来,抻手抱住云轻的腰,把云轻抵在树干上,低头看着云轻晶亮的双眼。
没有鄙视,没有动摇,连一点点取笑恶心的神色都没有,他的云轻,这话说的是真的,他长的好看也罢,长的如现在这般难看也罢,他的云轻是绝对不会嫌弃他的。
心下立刻就舒服了,独孤绝嘴角很满意的勾勒出一丝张狂的笑意。云轻见些抚摸上独孤绝的脸颊,双眼流露出温柔之极的笑意,这个独孤绝,就算现在做了秦王,还是如孩子一般,脾气那么倔,又那么明显,还真是喜怒明显的很。
迎上那温柔的双眸,独孤绝喉头一动,一把勒紧云轻腰身,低头就吻了下去,极尽缠绵的勾引上那丁香小舌,与之共舞。
云轻被独孤绝压在树干上,纤细的腰被独孤绝紧紧的扣在大手中,只能无力的承受着独孤绝狂烈的。
腰间的腰带被解了开来,一只大手顺着光滑的皮肤滑了下去,进入了神秘地带。那粗糙的大手,那炙热的温度,立刻点燃了火焰,云轻身子一颤,面色瞬间微红的推开独孤绝,咬牙道:“你。”
身子微微扭动,想避开独孤绝的侵袭,却发现身前是独孤绝强壮的身体,身后背靠着大树,动都无法动一下,那微微的扭动,反而让身前的人温度更加的高了起来。云轻不由脸一下就红了起来,这个人,怎么随时都发情。
黑夜中,独孤绝一双鹰眼,燃烧着如篝火般明亮的火焰,那里面的温度,几乎可以焚尽他面前的云轻。以身体强压着云轻的身体,独孤绝一手依旧挑动着指尖的滑腻,另一只手握着云轻手,一把按在了他的腿间。
云轻顿时大窘,无奈又无语的抬头看着独孤绝。
“我们才成亲。”独孤绝看着云轻,咬牙切齿的道。
他才成亲多久,立刻就出了这么多事情,这一路上一边为了赶路,一边人又太多,别说亲热,就是想亲近一点都没办法,他早就很冒火,很火大了。而且那该死的雪黎,还说什么圣女必须是处女,为了云轻的安全,进了南域土地,连夫妻都不准称,要做什么兄妹,杜绝一切暧昧的动作,他一腔怒火早就燎原了。今日难得有一闲暇时候,刚才那直白热切的歌舞,早挑起他心中的火花,他不忍了,不忍了。
对上独孤绝眼中的熊熊火焰,感觉到独孤绝在她身上四处燎原,云轻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她与独孤绝早做了夫妻,独孤绝的侵略,她那受的住撩拨。
“你……”
不待云轻说出什么话,独孤绝一低头狠狠的吻上了云轻的双唇,快速的在云轻身上煽风点火。
云轻被独孤绝吻的说不出话来,只好在心底轻叹一声,伸手抱住了独孤绝的颈项,把自己整个的交给他。
独孤绝当下一抱抱起云轻,一脚在树干上一点,转眼就上了树梢,横坐在了树干之上。一把扯下那繁重的装束,双手一使力,把云轻往身上重重一按。火热的温度立刻填满了她,云轻瞬间被刺激的一仰头,紧咬住嘴角不让呻吟声爆发出来,整个身子都在独孤绝怀里轻颤起来。
一把勾勒住云轻的颈项,独孤绝张口直接含上了那紧咬的双唇,开始攻击起来。
树影婆娑,整个树干不停的摇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却被远远传来的喧闹声,完全被掩盖了下去。就连树梢上晶亮的弯月,也缓缓躲藏在云儿身后,受不住这样的炙热。
不知道跑什么地方玩耍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此时从黑暗中出现在大树下,各自盘踞一方,不停的走动,守卫着这方的地域。
夜,是火辣的。
酒足饭饱,走路都生风。墨离,墨银,丁飞情谁不是明白人,见此丁飞情只有狠瞪独孤绝几眼,拽过云轻,严厉的教导她不要太惯着他,而雪黎是没什么表情,只是那神色更加的冷了。
第三日上,默克族人收拾好要贩卖的皮货,带着独孤绝等一行人朝羊城而去。羊城乃是南域正北方向的第一大城,是进入幽城的直接通道,若它不准进,那想去幽城就只有从天上去。
这南域的地理位置很独特,不如秦国,齐国那样从四面八方都可以到达国都,它就只有一条道路,羊城乃相当于咽喉,它锁住了,那么一切就不要想了。
独孤绝等默不作声的跟着默克族长等一行人,在三天后进入了羊城,关卡处盘点的相当严密,若不是默克族长担保,他们除了硬闯,那是根本进不来。
“听说了没有,我们的圣女是假的?”
羊城中最大的酒楼里,此时中午时分,坐满了人,正喧闹着。
“怎么没听说,我们当神一般崇拜的圣女居然是假的,这在幽城那边早就已经闹翻天了。”一粗鲁汉子大声道。
“可不是,我还听说那真的圣女已经被圣宗抓了回来,她居然早就嫁了人不说,还嫁的外面的人,简直岂有此理。”一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满脸愤怒的道。
“太过分了,简直太过分了。”一女人咬牙切齿的怒道。
“对,这样的圣女,该处以极刑,还有那个假的,枉费我早三炷香,晚三炷香把她供奉着,居然是假的,我呸,老子还给她磕了那么多头,霉气。”粗鲁男子一口大黄牙,口沫横飞的道。
“你们不知道了吧,我在幽城那边有亲戚,可是麒麟王手下的人,听说圣宗那边已经发布了决定,七天后,那真圣女和他们雪族一族人,全部在幽城圣宗寺庙前处以火焚极刑,全部烧死,因为他们亵渎了我们最圣神的宗室。”旁边桌子上一青年男子伸头过来加入道。
“好,该烧,这样的圣女我们不要,亵渎了神灵,还会给我们招来灾难,烧,全部烧死。”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大吼道。
“对,就是,该烧……”
“不洁……”
“烧。”
立刻整个酒楼里的人都附和了起来,个个都是一脸义愤填膺的表情,极端的愤怒。
酒楼角落处的桌子上,云轻闻言皱了皱眉,面色没什么变化,双眸中却流露出担心焦急的神色来。丁飞情则摸着下颚,好可怕的导向,不洁就亵渎了神灵,会给他们带来灾难,这样的言论引导,他们在赵国也有用,但是那里能够做到这个份上,这样全民皆反,对雪姬等人极为不利啊。边想边看了雪黎一眼,没有什么神色变动,相当的沉的住气,丁飞情见此不由微微的挑了挑眉。
“难怪我们今年打猎只打了这么少,原来是圣女给我们带来了厄运,烧,该烧。”同桌的默克族长满脸愤怒的大声道。
“对,难怪收成什么的都不好,烧死,全部烧死他们去……”李克等几个年轻小伙子,立刻接了下去,对着他们刚才还崇拜的当神一般的圣女,此时却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的痛骂起来。
独孤绝听言不由狠狠的皱了皱眉,冷眸中闪过一丝杀气。
“我们赶时间,默克族长若是六天内带我们到达幽城,我们在分你们一层。”墨银二话不说,直接朝默克族长道。
默克族长一听与李克等对视一眼,眉眼中闪过一丝狂喜,当下一拍桌子道:“走,不吃了。”一边大步就朝酒楼外冲去。
独孤绝,云轻见此什么多余的话也没有,直接起身跟着就走出了酒楼,七天时间,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昼夜兼程,虽然越是往南边走,这地域越是相对平坦,但是也还是群山起伏跌宕,要花费不少的精力。
且说独孤绝和云轻等昼夜兼程往幽城的方向前进,齐之谦这个时候也没闲着。
太子府被毁,齐之谦住回齐王宫,此时齐王宫里,齐之谦一贯儒雅的脸上闪过一丝绝对的震惊,唰的一身站起,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的玄知道:“什么,葬身火海?云轻死了?”
站在他身边,一直跟着他的近卫秋田,听言面上也闪过一丝惊讶:“不会吧,怎么可能?”他可还记得当年是他亲手挑了云轻的筋脉的,那个让人怜惜的女孩,怎么可能死了?而且还是在秦王宫里被大火烧死?
玄知忙道:“据探子回报,年关当夜,凤鸣殿大火,秦王后正在里面,独孤绝亲自冲进去找人,后来就没有在看见秦王后露面。”
“这不能说明什么。”齐之谦闻言缓缓坐了回去,皱眉敲打着椅子的扶手。
玄知也知道不能说明什么,见此接着道:“不过说来也怪,至那天后秦王独孤绝称病不早朝,所有经由楚云递交给他处理,这么一月多来都没公开露面过。”
齐之谦听之眉头更加皱的紧了,指尖点在椅子扶手上,沉声思考着道:“南蛮圣女来人拜会秦国,南蛮圣女怎么突然来拜会秦国?”
没有人回答,玄知,秋田等也都不知道。
指尖微动展开另一则消息,韩国雪王妃在回韩国的路途上被人劫走,至今查无音信,生死不明。
齐之谦手指摩擦着手中的消息,双眸飞速的转动着,双眼望着晴空,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玄和秋田见此都默不作声,他们太子殿下思考的时候,最讨厌任何人打扰。
“听说雪王妃很得云轻喜欢?”半响齐之谦突然想起什么的出声道。
“是的。”在凤鸣宫住了那么些日子,这可是连燕王后和魏王后都没有这份待遇的。
齐之谦闻言点了点头,收回望着晴空的双眸,看着眼前的玄知和秋田,缓缓的道:“我突然觉得韩三皇子上官劲和云轻很像。”
玄知和秋田一愣,他们倒没注意,这两人就没在他们面前一起出现过,而且这个跟云轻这边有什么联系?
把玩着手中的信纸,齐之谦闭上双眸靠在椅背上,雪王妃是南蛮人,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沉默了半响,突然脑海中光亮一闪,齐之谦突然唰的睁开眼道:“南蛮圣女,额间有樱花胎记。”
他博览群书,天下事他纵然知不了十分,却也能知八九分,先是没注意这个问题,所以一时不察,现下南蛮圣女突然派人来,他要是在不想起,就太没用处了。
玄知和秋田顿时一楞,这意思……不由脸色都是齐齐一变。
突然轻笑着摇了摇头,齐之谦伸手抚摸上身边的一具古琴,那是云轻当日离开丁家的时候,弹奏的那一丁家传家古琴,琴弦悲鸣具断,难酬知音。
抚摸着手中断了琴弦的琴身,他没有接上那琴弦,一直就这么保留,嘴角勾勒出豁然大悟的笑容。“好一个丁家,好一个雪王妃,枉费我聪明一世,居然糊涂一时,樱花胎记,这不是南蛮圣女的标志,我居然一直没有联想到这里,该死。”抚摸着琴弦,齐之谦长叹了一声道。
“云轻,云轻,没想你来头这么大,南蛮圣女,居然是南蛮圣女。”
摇了摇头,齐之谦眼中闪过又惊又无奈的神色。他一直以为云轻是丁家人,所以千方百计用丁家来计算云轻,没想到到头来完全错了,他找错了对象,找错了凭仗,云轻不是丁家地位低下的无用之女,那是南蛮的圣女,南蛮偌大疆土的两王之一啊。
“太子,这……那秦王独孤绝,这个……”秋田被这消息吓了一跳,看着齐之谦一时间表达不清楚他的意思起来。
不过齐之谦却听懂了,当下微笑的神色一收,再度皱眉起来。
看样子,云轻死在凤鸣殿是假,肯定是南蛮的人使了手脚,否则什么时候不出事,就他们来了才出事,而现在独孤绝居然称病不早朝,这期间……
“不对,独孤绝不是称病,他是根本就不在秦国。”一念转过,齐之谦突然双眼一亮。
玄知,秋田素来知道齐之谦本事,推算之策十拿九稳,一听下瞬间脸上一吉,不及问原因,立刻道:“独孤绝不在,正是好时候,我们……”
齐之谦摆了摆手打断玄知的话,站起身来缓缓在屋内走动,淡声道:“他不蠢,这个时候离开秦国,若不是他有依仗我们动不了他,就是他有比目前对付我们更重要的厉害关系,更重要?有什么比我们还重要?”皱眉缓缓在大殿中走动,玄知,秋田都退开去,不敢打扰。
“南蛮,更重要,该死的。”沉默中齐之谦突然神色一厉,一掌击打在身边刚好走过的柱子上:“南蛮物产丰富,云轻若为圣女,他秦国在有南蛮偌大疆土为凭仗,以后谁是他的对手,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齐之谦双眼中杀气一闪,立刻大喝道:“来人,备装,跟我去南蛮,想得到南蛮为凭仗,没那么容易。”
一摔袖子,齐之谦大步就朝殿外冲去,居然是立刻就要动作了。玄知,秋田见此对视一眼二话不说,他们的太子就是他们的神,他说的绝对不会错。
一时间,整个齐王宫立刻忙碌了起来。
两日后 楚国王宫。
“云轻是南蛮圣女?”楚刑天盯着铁豹,满脸诧异。
铁豹握着手中齐之谦飞鸽传来的消息,皱眉沉声道:“是,依齐太子的说法和依据,不难猜想。”
楚刑天皱了皱眉,云轻居然是南蛮圣女,这消息来的太突然了,才知道秦王宫凤鸣殿大火,云轻久没露面,独孤绝也称病不出,还没来的及寻思里面隐藏的消息,齐之谦的震撼消息就到了。
铁豹善谋,此时沉声道:“对照独孤绝称病和齐太子的说法,独孤绝应该是已经去了南蛮没错,齐太子两日前已经朝南蛮去了,我想一切应该不是假的,齐太子这个人,若不是有万全把握和境况太过重要,他不会放弃现在对付秦国的好时机。”
楚刑天紧紧皱着眉头,点了点头,现在独孤绝不在秦国,若是他们在起兵攻打,就算灭不了秦国,也必重创与它,而齐之谦放弃这个机会,那就说明南蛮那边更加重要,重要到他来不及布置这边的一切。
当下沉声道:“若真如他所言,南蛮物产丰富,兵强马壮,那独孤绝若在得南蛮为臂膀,岂还有不亡我们之道,不行,这样寡人怎能坐视,来人,备行。”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铁虎,立刻快速退了下去,布置起来。
现下几国都疲弱,真要打,可能就是个两败俱伤,而眼前这形势,只有把一切危险孽杀在南蛮,这才是上上之策。
“本宫也跟你去。”门帘一掀,华阳太后突然走了进来看着楚刑天道。
“母后。”
“南蛮太危险,本宫不放心,你别忘了,轻儿的音攻是我教她的,徒弟如此,我这个师傅在差也差不到那去。”华阳太后相当坚决。
楚刑天见此深深的看了华阳太后一眼,半响后,缓缓点了点头。
华阳太后见此立刻转身就去收拾打点,云轻,我们南蛮在会。
一时间齐楚一太子一王,昼夜兼程朝南蛮而来。
而此时在南蛮的云轻等人,却正面临着南蛮四面八方的危险,这边都还在危机重重中,齐之谦和楚刑天却已经昼夜兼程的来了,南蛮,八方汇聚,风起云涌。
穿过山林,走过峭壁,整整六天时间几乎没有停歇一下,在第六日上云轻等一行终于赶到了幽城。幽城,一座相当繁华的圣女势力下的都城,不是秦国的彪悍,不与齐风的儒雅,更不似楚国的大气,那是一种小家碧玉的温婉,一种散漫中夹杂着精干和犀利的内敛,藏而不露,重剑无锋。
别过默克族长一行,云轻等一行六人不及观看幽城的美貌,按着雪黎的指导,开始暗中与雪黎的人接头起来,一边尝试着联络飞林,暮霭等一行。
明日就是七日之期,雪姬及雪族人受火焚之刑之日,他们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了。
112章 黄雀在后
“现在情况怎么样?”幽城最中心一座庭院地下密道里,雪黎一脸冰冷的朝面前一个中年男子沉声问道。
她的身周,飞林,暮霭,小左,小右,还有独孤绝的三百铁骑都在,他们几乎同一时间到达幽城,此时齐齐积聚在这里。
中年男子先是对云轻恭敬的一躬身,然后才快速的道:“雪姬陛下他们被关在圣宗寺庙里面的暗牢里,明日午时就要行刑,我们想了很多办法也不能......”
“他们一共多少人?暗牢的位置在那里?具体布置是什么样的?你们能调动多少人?救出来后从那里逃走,如何面对所有人,说。”
那中年男子的话还没有说完,独孤绝突然无比冷酷的插口喝问道,每一句无不是最关键的地方,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哪有那么多功夫,去听他胡扯。
中年男子一听不由一震,好尖锐的问话,当下看了眼雪黎,目光中露出询问的意思。
雪黎见此冷着脸,点了点头。
“雪氏九族一共三千七百二十一人,雪姬陛下与雪族长等直系宗亲,被关在圣宗寺庙最南端,其他几话人被关在最西边,寺庙位置我们这里有详细的构建图,里面路径一看便知。至于我们能够调动多少人,初步估计应该在一千三百人左右,不过退路,这个......”
一说到退路,那中年男子脸色一白,神色有点不知所措。站在独孤绝身边的飞林见此,摇了摇头,连退路都不想好,难怪这个雪黎要亡在那什么麒麟王手里。
雪氏一族一共三千多人,他们只有一千多人就不说了,明知道要出这个南城有多么困难,居然不想退路,真当能够从天上飞出去不成。
听到中年男子的回答,暮霭,丁飞情等人都皱了皱眉头。
“有雪颜在此,需要什么退路。”雪黎见此冷着脸看着一脸冷酷的独孤绝等人。
只要云轻站出来,圣女身份一露,整个南域一半的势力都要对她府首称臣,那些叛乱分子还怕他们什么,逃,逃什么逃,雪族乃是因为圣女的问题,才会被判处火焚极刑,现在还南域一个货真价实的圣女,第一时间就应该恢复南域第一氏族的身份,何须要逃,何须退路。
独孤绝闻声眉眼一沉,满眼杀气的沉声喝道:“愚蠢。”
云轻皱了皱眉,微微摇头看着雪黎等人,淡声道:“若雪族真有势力,纵然现任圣女是假,他们也能有力回天,而现在如此模样,南域圣女一脉的力量全部扼制在了那麒麟王的手里,你说他们有机会为王,谁还会心甘情愿的再供奉一个圣女?”
淡淡的话,把南域目前的势力状态完全点拨了出来,这已经不是真假圣女的问题,而是叛乱的问题。当一个手握重权的肱骨大臣,发现头顶上的王是假的,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取代那头顶上的王的时候,他还会让那王脉一族,在推一个真的出来,估计那时候,不管是真是假,等待他们的都是杀戮。如此浅显的道理,雪黎为王这么久,居然还不明白,这江山她如何坐的稳。
密道内顿时一片沉默,雪黎和那中年男人的脸上神色都难看之极。
“不会,圣女在南域就是一切。”中年男子脸色难看的瞪着独孤绝,眉眼中闪动着绝对的信仰。
独孤绝见此懒的理他:“今晚就动手,地图拿来。”一把拽过那中年男子手中拿着的地图,铺在案几上就开始与墨银,墨离,云轻,丁飞情,飞林,暮霭等人商量起来,完全无视雪黎,中年男子等人。
估计雪黎等人还想着,明天他们光明正大的到那现场一亮相,说声我是真的圣女,一切就可风平浪静了,真的是愚蠢之极。盲目的崇拜,真要是一切,还会出现现在这个局面?信仰,简直无可救药的信仰,这个时候还想天方夜谭的事情,信仰这个东西,在谋权篡位的人手上,那不过就是一个垃圾。还是先把人救下来了在说,他可不相信云轻只要往那一站,什么事情都会解决,人在自己手中,那才踏实。
夜色,很快的暗淡了下来,浙浙的整个一片漆黑,一轮弯月挂在天空中,隐隐约约从云层中露了一点半点出来,初春的料峭寒风呼呼的吹过,刮的人脸生疼生疼的。
圣宗寺庙,乃是一座无比恢弘大气的建筑,几乎直接可以比拟泰国王族的宗庙,可能还要更甚。巨大的石头堆砌而成,门口矗立着两尊狗不像狗,狼不像狼,有三个头的动物,一左一右的镇守在宗庙之前。
墨黑色的大石堆砌的宗庙,在黑夜里看不清楚全貌,只能感觉到它就如一座暗夜里的狰狞巨兽,张着黑黝黝的的大口,露出里面尖利的獠牙,吞噬着一切。阵阵寒风吹过,隐隐约约传来呜呜的声音,激起一点寒气。
此时,圣宗寺庙的暗道里,独孤绝,云轻等人正快速的朝暗牢接近。雪黎为南域圣女这么久,别的什么估计不行,对这圣宗寺庙的了解却是旁人所不及的,里面有什么暗道,暗道通向哪里,她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因此,给独孤绝等一行潜入,提供了最方便快捷的捷径。
独孤绝和云轻一路,从正北角潜入,直扑雪姬等所在的南边暗牢。飞林和小左小右一路,从东南角潜入,直扑雪族其它几族所在的西边暗牢。暮霭和雪黎一路,从正西角潜入,同样扑向雪族其它几族人所大的西边暗牢。丁飞情则带着白虎王,小穿山甲和雪黎那方的中年人,安排营救出来的三千多雪族人的后路。
夜色正浓,正是入睡时候,一片平静无波,然暗夜下却暗潮涌动,一地兴风激荡。
云轻与独孤绝飞速的在密道中行进,身后跟着墨离,墨银和二十几个铁骑。密道很狭窄,每隔十丈左右就有一盏煤油灯,昏暗的光线照射在狭窄的密道里,衬着独孤绝等人的身影,酝酿出一地的鬼影重重。
“前方在行进二十丈左右,头顶上就应该是雪王妃等人关押的地方。”墨银看着手中绘制的地图,压低了声音道。低沉的声音在狭小的密道里,溅起丝丝点点的回音,很闷。
“注意四周。”独孤绝点了点头,手中握着他一直藏在腰间的软剑,快速的朝前而去的同时,不断的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云轻手指一直按在凤吟焦尾上,飞速跟上独孤绝的身影,全神贯注。
雪黎虽然说了这圣宗的寺庙,除了圣宗的人和她,旁人根本不准进来,也更加不知道里面的密道,麒麟王就算想推翻她叛乱,也没有资格进入这寺庙,肯定不知道里面的密道,不用担心。但是,这样的情况下,还是小心一点为上,这世上的事情说不清楚。
悄无声息的顶起头顶上的机关口,独孤绝,云轻等依次飞速的窜了上去。
血色迸裂,从颈项间飞速激射而出,冷厉的剑光一闪,那负责守卫的圣宗人,就已经倒了下去。没有一丝风声,没有一丝响动,一切都在暗于声息中动作。负责守卫在各个关口的圣宗人,还在半梦半醒的守卫中,就民经掉了性命,魂归天外。
一把捂住前方背对着自己负责守卫的嘴,利剑一划,一点声音都没发出,人就已经倒下,独孤绝手腕一提,直接朝后扔去,身后墨银顺手一接,就扔在了黑暗的墙脚,配合的天衣无缝。
石室,走廊的最后一间关闭的石门屹立在众人的眼前,厚重的大门两旁各立了三个一身盔甲的守卫。独孤绝一见,暗中点了点头,如此看,这里应该就是囚禁雪姬等人的地方了,当下趄着身后冷冷的一挥手,墨银,墨离等人顿时一个猛扑从暗处扑了过去,手中的长剑,在那六个侍卫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已经刺进了他们的咽喉,取了他们的性命。
“走。”独孤绝见此一步跨前,紧握手中的软剑当头就朝那石门走去。
推开厚重的石门,一股霉味立刻扑鼻而来,其中还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独孤绝顿时皱了皱眉。
石门里又是一方偌大的空间,阴沉沉的灯火照耀在这一方空间中,暗淡的跳动着,伴随着里面阴森森的冰冷空气,几乎给人一种置身冰窖的感觉。阴森而冰冷。暗牢,靠墙一排全是精铁铸就的牢狱,黑色的精铁在错暗的灯火下,拖着长长的身影,映射在它们身后的人身上,泛出一地的诡异。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哭泣声,凄厉声交织在一起,更加给这阴森的牢狱,增添出无尽的悲苦和伤情。
云轻紧跟着独孤绝进入石门,一眼飞速的扫过,在灯火最旺盛的地方,那里吊着一个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只见那披头散发的女人,双手被高高的捆绑着吊起,整个身体只剩下脚尖支撑在地面上,手腕上洁白细嫩的皮肤,早已经青紫一片,血迹已经干枯在上面,露出一双血迹斑斑的手。一身的鲜血,身上的衣服破烂的几乎遮不住身体,破烂的衣服处泛出鲜红的血色,皮开肉绽的伤痕纵横交错在她的身上,那是鞭打产生的痕迹。凌乱的乱发下,一张瓜子脸低垂着,苍白的一丝血色都无,毫无生气的被吊在那里。那张脸,那个人......
云轻一瞬间面色苍白,双眸紧紧的盯着那吊在地上的人,通红一片,那里面的伤痛毫不掩饰的暴露出来。
“娘......”一声隐忍的,悲戚的,不似啼血胜似啼血的轻叫响彻在暗牢里,激起一片涟漪。“娘,娘......”一个飞身,云轻双眼血红,如飞一般朝被吊在那处的雪王妃冲去,几乎快的如利箭横空。
独孤绝反手一把没有抓住云轻,微微咬了咬牙后,也没有阻止,只紧紧的握紧了手中的软剑。
“娘,你醒醒,你醒醒啊。”一剑断开吊着雪王妃的铁链,云轻一把抱住软倒的雪王妃,双眼中一片晶莹,声怕泣血的呼唤道。“女儿不孝,娘,你醒醒,看女儿一眼啊,娘。”如珍珠一般纯洁光亮的水滴,滑过洁白的脸颊,滴落在被云轻抱在怀里的雪王妃脸上,在那沾满了血污的脸上,划过一丝干净的沟渠出来。那悲痛欲绝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暗牢里,几乎让墨银,墨离等动容。
“救命,救命啊。”一瞬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盲目的注视着冲进来的独孤绝云轻等人的雪族雪姬一脉直系,此时见云轻抱着雪王妃生催泪下的痛哭,瞬间一下就清醒过来,目光中快速缩放出求生的璀璨光芒,抓着铁栏杆,朝着独孤绝等人疯狂的大叫道。
“在出声,我杀了你们。”独孤绝手中软剑一挥,一剑砍在那精铁所铸造就的铁栏上,立刻响起一片断裂声,那通身的肃杀之气和绝对的冰冷,让所有叫嚣的雪姬一脉直系,立刻惊骇的收住了叫声,惊恐的望着独孤绝,他们进来不是来救他们的吗?不是吗?
“想活就给我闭嘴,谁要出声,就别怪我们剑下不留情。”墨银眼中寒光一闪,手中长剑在昏暗的灯火中一挥,无比绝情。
“别说话,静静配合恩公们。”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最是见多识广的雪族大长老,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低声道。
顿时,所有雪族人都不开腔说话了,一个个紧闭着嘴,满脸激动的注视着独孤绝等人,连连点头。
墨银,墨离见此,立刻带着二十几个铁骑开始砍开所有的牢狱铁链。而同一时刻,飞林等人也找到了关押雪氏其他几族人的地方,几方一起行事,看起来,形势大好。
“娘,都是我不好,娘......”云轻跪坐在地上抱着雪王妃,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怀里的身躯几乎冰冷的没有温度,几乎脆弱的随时都会离开,她,她……
“云轻......姐......”
悲痛中,一道沙哑的声音突然传了来,云轻不由身子一震,扭头朝发声处看去。跟着走过来的独孤绝,闻声也是眉眼一动,几步走过去,挥手一剑砍开最里面的牢狱铁链,一个钻身进入提出一个人来。
云轻定睛一瞧,一身破烂,身上隐有血迹,面容肮脏,但仍然可以看见其精致面容不得,这不是上官劲是谁。
“母妃。”独孤绝提着上官劲走至云轻身边,缓手把上官劲放了下来,上官劲当即一把抱住云轻和雪五妃,沙哑着嗓子悲鸣。
“弟弟,弟。”一反手抱住上官劲,云轻眼中的泪水扑簌簌直下,红的几欲滴下血来。
独孤绝站在身边看见云轻如此动容,不由心痛之极,云轻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如此大喜大悲,他几乎没怎么见过,让他的心都疼的扭曲了起来,不由紧紧的握住手中的软剑,一手扣住云轻的肩头,沉声喝道:“不许哭,她还没死,哭什么,走。”
云轻闻言紧紧的咬住下唇,立刻,丝丝鲜血蜿蜒而下,剧烈的疼痛让她神智一清。一把抱起雪王妃,云轻站起身来,看着上官劲道:“劲,走,先离开这里在说。”此地不宜久留,一切等去到安全地带在说,这点轻重缓急,她纵然心伤无比,却也还分的出来。
上官劲闻言重重的点子点头,搀着云轻肩头,就朝外走。
冰冷的泪水滴在雪王妃的脸上,嘴唇上,昏迷中的雪王妃微微颤动一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轻儿。”
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喊声响起,云轻不由身子一震。低头对上雪王妃几乎失神的双眸,云轻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雪王妃露出一丝灿烂的笑容,强笑道:“娘,我来了,不怕,女儿带你离开,以后砂准人伤害你,在不准。”
强笑的容颜上晶莹的泪珠滚滚而落,泪光在笑容中绽放,笑容在泪光中哭泣。
雪王妃看着泪珠划过云轻的脸颊,落在她脸上,不由伸手想为云轻擦拭去,未想手腕微微一动,却无力的垂下。云轻见此不由更加紧的抱紧了雪王妃。
“孩子,娘不好,还是把你卷进来了。”雪王妃看着云轻,极轻极轻的叹息了一声,双眸中闪过最深最深的伤痛,支持不住的又恍惚了起来。
一句话说的云轻几乎心疼的无法呼吸,这是她的娘,真正疼她的娘啊。
“走,回去在说。”独孤绝扫了一眼暗牢,牢狱里的雪族人都被放了出来,此时正各自想互搀扶着看着他们,不由沉声朝去轻道,一边一挥手,提过上官劲,扔在了他背上。
“对,孩子,快走,有埋伏,他们有......埋伏......”雪王妃恍惚中,听见独孤绝的话,顿时一个激灵,突然清醒过来,看着云轻满脸的焦急。
“走。”独孤绝一听顿时一把搂着云轻,一边沉声大喝,一边帮云轻支撑着雪王妃的重量,快速朝石门外冲去。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也未免把本王看的太轻了吧。”才冲出石门,本来阴暗的走道突然光芒骤然亮起,一道洪亮的声音从拐角处传了过来,瞬间,四面八方无数人冒了出来,手中寒锋指向了独孤绝等人。
早有准备。
尖叫,那跟着独孤绝等冲出暗牢的雪族人,一见此等情景,那些被吓怕了的女子顿时惧怕的惊叫起来,静寂的队伍,瞬间一片混乱。
独孤绝眉眼一沉,反手就是一掌,凌厉的掌风直把几个靠他最近,慌乱惊叫的女子击翻在地,滚了开去,周围惊恐的雪族人顿时惊骇的忘记尖叫。
“噤声。”那跟着冲出来的雪族大长老一见,立刻大声喝道。
圣女本家的人,都是显贵之人,世面倒也见过,此时见此不由都齐齐咬紧了牙,不敢在发出声来,颤抖着身体拥挤在石门前,躲避在墨银,墨离等人的身后。
独孤绝面上一显冷酷之色,一把拽过云轻拉在了他身后,对上了那自称本王的人。
云轻见此咬了咬牙,反手把雪王妃背在了背上,以腰间衣带捆绑在她身上,手指抚摸上了凤吟焦尾。
只见转角处一队人闪开,里面一个身穿深黄麒麟长袍,眉眼极是刚硬,面想很威武的男子走了出来,看起来四十岁年纪,观面想还算英武,只那双眼睛小而尖锐,一眼望去让人生寒,破坏了整个人的气质。
“麒麟王。“爬在独孤绝背上的上官劲,压低声音在独孤绝耳边道。
“你是谁?好大的胆子。“麒麟王看着一脸丑陋的独孤绝,眉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很狂妄的道。
“我是谁,你还不配知道。”论狂,独孤绝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话音落下,独孤绝背在身后的手飞速的做了向个手势。
麒麟王眉眼中一闪而过阴邪,冷冷一笑道:“好,好一个......”
话还没有说完,独孤绝突然身形一晃就冲了出去,同一时间云轻,墨银,墨离和二十几个铁骑全部出手了。
琴声包含着杀气和愤怒,狂飙而上,直指所有从四周冒出来的麒麟王的人,第三杀弦,云轻很少用的第三杀弦,此时满含着尖锐,笼罩住四面八方,尾随在独孤绝身后,直朝麒麟王冲去。
“冲。”雪族族长见此振臂一挥,搀扶着身边的年轻小伙子,就跟在独孤绝和云轻身后朝麒麟王的方向冲去。
厮杀,不过只是一瞬间。整个被围困的形势完全颠倒,独孤绝,云轻。墨离,墨银等人杀入阵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箭弓利刃已经无用,占尽上风的阵势,顷刻间瓦解。攻其不备,杀其箭刃,战术之灵,活,眉眼之厉,独孤绝天下第一。
“杀,冲出去。”雪族的人此时也激烈了,此种时候拼还有一线生机,不拼,那就只有死路一条,因此整个沸腾了,拖着伤残的身体疯狂起来。
一时间,整个狭窄的走道一片杀声震天。麒麟王在南蛮称霸惯了,料想对付的不过是雪黎,那想到会是独孤绝和云轻等人,一时间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空有人手,却被闹了个手忙脚乱,一时居然屈与下风。
这方一片混乱,然远处一阴暗的通道口,一身穿白色衣衫的人静静的站立在当地,看着此处的一片杀气氤氲。半响缓缓摇了摇头,看了眼快冲出来的独孤绝和云轻,手在墙壁上缓缓一抹。
只见独孤绝和云轻所站之地,顷刻间乾坤斗转,一个转换间,就不见了独孤绝和云轻两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来的太过诡异和快捷。
白袍人见此,不再看这方,转身隐没了黑暗之中。
113章 圣女宫
哗然,墨离,墨银等只觉眼前一花,转瞬就不见了独孤绝和云轻,不由大骇,顾不上眼前的麒麟王,齐齐就朝独孤绝和云轻消失的地方扑去。没有,什么都没有,好好的走廊,好好的墙壁,没有缝隙,没有机关,但是人就那么凭空消失了,仿佛他们根本没有存在过一般,消失的万分诡异。
那正与独孤绝和云轻对敌的麒麟王,见此也是一楞,满面惊讶的看着那一方空间,这是怎么回事。
一片混乱。斜坡,无止尽的斜坡,独孤绝和云轻本连手杀敌,眼看着就要冲杀出去,突然只觉脚下一晃,整个空间都倒转过来,连两人的机灵,都还没做出反应,人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中,脚下仿佛踏入了无底洞一般,直直就朝下滚落了下去。
“云轻。”独孤绝反应着实是快,一见不对,立马反手一把就朝跟在他身后的云轻抓去,同时一把把背上背着的上官劲提到了身前,护住。
“绝。”云轻见机也快,不待细想,同时就朝独孤绝扑去,两两相握,四人抱成一团就朝下滚去。
漫无止境,仿佛这条斜坡没有尽头一般,不知道过了多久,云轻只感觉身子一震,脱离了地面,临空就往下落,骇然的还没叫出声来,陡然身上一凉,鼻耳瞬间被滚滚冰水灌了进去,水塘,他们落入了水塘。
水,铺天盖地的水涌了过来,云轻清楚的感觉到独孤绝抓住她的手,努力朝上窜,然从高处冲下来的力量不是盖的,纵然以独孤绝之强,也完全没有力量在第一时间挣脱这巨大的下坠之力,只能被那强大的力量直直带往了水塘最深处。
云轻一手紧紧的护卫着第一时间抓到胸前护着的雪王妃,一手紧紧的抓住独孤绝,胸口几乎要炸开了,那水的压力,巨大的冲击力,几乎要碾碎她的身体,难道今日要死在这里吗?难道今日就是他们的归结之处。
脑海中一闪而过朦胧的想法,云轻下意识的更加紧的抓住了独孤绝,两两相握,生死不弃。
巨大的冲击力,把独孤绝,云轻等四人压向了水塘的最深处。在独孤绝和云轻都以为不能脱身,要被死压在水底的时候,突然身上巨大的冲击力和压力陡然减小,一丝浮力承在了他们身体底下。
独孤绝一感觉到有机会,立刻双腿一蹬,抓住云轻就朝那浮力上升的方向冲了去。黑漆漆的一团黑色中,远远一丝光亮隐隐约约的闪动着,独孤绝见此眉眼一厉,抓住云轻,闭着呼吸,强撑着一口气,带着云轻,上官劲,雪王妃就朝那光亮之处冲去。
云轻不会武,在水下憋了这么久,那胸腔几乎要迸裂了开来一般,涨的几乎要爆炸,浑身一点力量也没有,若不是独孤绝抓着她,估计早就被湍急的水流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而此时云轻骤然看见那点点的光亮,萎靡的精神不由一震,紧紧的抱着怀里的雪王妃,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丝力量,抓着独孤绝拼命就朝那光亮散发出的方向游去。
她要出去,她不能让她娘亲死在这里,绝不。
水流湍急,浮力巨大,独孤绝身如游鱼随波逐流而上,快如鱼箭。“哗啦。”一声破水而出的声响,独孤绝抓着云轻冲出了水面。
“呼哧,呼哧……”云轻一把把怀里的雪王妃举出水面,再也支持不住的狂喘气起来,靠在独孤绝身上,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平日不知空气的珍贵,此时才知道空气是多么的美好,多么的让人向往,多么的甘甜。
独孤绝一边喘气,一边抓住云轻就朝岸边游了过去。搭手把云轻和雪王妃扔上了岸,独孤绝一掌撑着岸边带着上官劲跳了上来。
云轻一上岸,顾不上其他,立刻放平雪王妃,双手不断的压着雪王妃的胸腹部位,急声喊道:“娘,娘。”未想雪王妃一点反应都没有,云轻瞬间白了脸,手指颤抖的几乎不敢朝雪王妃的鼻息间探去。
独孤绝见此伸手一探,摸了摸雪王妃颈项上的脉动,拍了拍云轻的手道:“慌什么,没死。”也许是因为雪王妃昏迷过去的原因,呼吸本就若有若无,反而不及他们吸入的水多,现下只是伤势太重昏迷,并无大碍。
云轻听独孤绝这么一说,不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把雪王妃翻了过来,胸腹对上自己曲起的膝盖,维持整个让雪王妃头在下,胸腹在上的姿势,这是婆婆当年教她的。只见丝丝水丝从雪王妃口鼻间流了下来,不多,却是有生命的象征。
“咳咳……”云轻这边如此动作,独孤绝却野蛮多了,直接提着上官劲的脚,整个的把上官劲倒吊了过来,凶猛的两摇,上官劲顿时一口水呛出来,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独孤绝见此一把把上官劲扔了下来,抬头就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怎么样?”云轻见被独孤绝扔在地上的上官劲,一边咳嗽,一边努力爬起来,不由担忧的道。
上官劲吐出一滩水迹后,抬头对上云轻担忧的眼,摇了摇头,晃晃悠悠的走上前来,一边道:“我没事。”他只是吃了几口水,被呛昏了过来,只要能醒,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母妃呢?”爬跪在雪王妃的身边,上官劲满脸担忧的问道。
“放心,没事。”云轻伸手揉了揉上官劲湿漉漉的头发,独孤绝说没事,那就一定没事。
“咳……”话音才落,爬在她腿上的雪王妃身子微微一动,轻轻咳嗽出声来。云轻顿时一喜,立刻动手把雪王妃翻了过来,抱在了怀里。
“轻……儿……”颤巍巍的睁开双眼,雪王妃看着眼前满眼关怀焦急之色的云轻,不由微微张开嘴,轻轻唤了一声。
“娘,我在,没事的。”云轻握上雪王妃的手,对着雪王妃露出一个笑容,很温柔,很坚定。
上官劲见此一咬牙,伸手握住云轻和雪王妃的手,对着雪王妃重重的一点头。雪王妃看了眼上官劲,再看看云轻,被水流洗去满脸血迹,露出本来精致容颜的苍白瓜子脸上,缓缓勾勒出一丝笑容,一丝舒心和甜蜜的笑容。
“这是什么地方?”此时,观看周围情况的独孤绝,突然出声问道。
云轻闻言不由抬头朝四周看去,只见他们身前冲出来的地方,哪里是个水塘,那是一个碧绿的湖泊,碧波在微风中荡漾开去,点点涟漪映衬着旁边的山色倒影,在一片月色照耀下,煞是好看。
云轻顿时微微扬眉,湖泊,山色,若她没有记错的话,他们刚才所站的地方是圣宗寺庙里的暗牢,怎么着突然一变,成了世外桃源了?
一念想起世外桃源四字,云轻方突然察觉,周围吹来的风是暖暖的,不比寒冬的凌烈,不及夏日的酷暑,温润而清凉,宛若春秋时节,这……
眉眼中闪动着惊讶,云轻转头看去,只见身后不远处一座宫殿屹立在这一方湖光山色中,殿门矗立着九根白玉大柱,白玉大柱上雕刻着的不是龙凤,而是树叶,花朵,看起来很怪异。不似皇宫大殿的模样,反而有点像宗庙,高约十丈,宽约二十丈,在月光下散了着温润的光泽,熠熠生辉。而它的身后,地势越来越高,极目远眺,那山色中央地段,好似又矗立着一座宫殿,不比这乃白色,好似橘红之色,在光芒照射下,橘红的光芒,耀眼之极,几乎直逼当空月色。而在它的身后,只看的见青山的影子,却看不清楚有什么东西了。面前的青山高可绝顶,连绵远去,在黑夜中辉映出一片暗龙风姿,给人一种感觉,浩瀚无边。然如此地方,本应该鸟兽聚集,一派山间轻活,然而从他们出现在这里到现在,没有听见一丝鸟叫,没有一声虫鸣,感觉不到活物存在的迹象,寂静,寂静到几乎无声,静寂到可怕。
满脸狐疑的对上独孤绝转过来的头脸,两人对视一眼,这地方,感觉如此神圣,却又阴沉沉没有人气的诡异,如此两相完全不同的气质结合,给他们一种特别,但绝对寒栗的感觉。沉默,摸不清楚。
“圣女宫……”沉默中,因为云轻转过去,连带被她抱着的雪王妃也转了过去,此时雪王妃恍惚的神色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圆睁的双眼,满脸的骇然和震惊。
“圣女宫,什么东西?”独孤绝一听雪王妃出声,立刻瞪着雪王妃沉声道。
雪王妃靠在云轻的怀里,深深的打量着眼前的宫殿,那白玉大柱上雕刻的花朵,云轻独孤绝不认识,她认识,那是婆娑双树,面色一瞬间又是激动,又是恐惧。
“圣女宫,是神赐予我们回归天上的途径。”雪王妃看着眼前的宫殿喃喃的道。
独孤绝和云轻一听不由齐齐挑眉,回归天上,什么东西。
“圣女宫是每一代圣女寂灭后回归的地方,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存在的,据记载圣女宫已经存在上千年,是我们的禁地,从不准任何人进入,我只知道,当每一位圣女死去的时候,他们才出现,带走圣女的尸体,隐没于圣女宫,从不干涉尘世的任何事情。”
“说重点,怎么才能离开。”独孤绝皱眉道,他不想听什么传说,他只想知道怎么离开这鬼地方。
雪王妃此时也不知道是受了刺激,还是怎么回事,居然精神极好。当下看了独孤绝一眼后,雪王妃咬了咬牙道:“圣女传位史记中有云,圣女宫,乃神宫,九九归真,一共九宫,每一宫都有神在守护,擅闯着,死无葬身之地。”
上官劲听到这里不由打了一个寒战,靠近了云轻。
“神宫?笑话,这不过骗骗愚昧的你们可以,什么神守护,狗屁不通。”独孤绝脸色一沉,面上显过一丝讥讽,神,那飘渺的东西根本不存在,他只相信人,只相信自己的力量,什么神鬼乱谈,谬论。
“怎么离开?”懒的听雪王妃说这些,独孤绝直接之极的沉声道。
雪王妃闻言见独孤绝一脸的藐视,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反驳独孤绝的言论,靠在云轻的怀里吸了一口气后,咬牙道:“我只记得传位史记中曾经记载过一段,有人误闯神宫,连过九宫,神宫赐其长生不老,放其游戏人间。”
她生来就进行的是为圣女的教育,对圣宫圣典知道的之多,比雪黎更甚,本以为这些常识在无用之的一天,却没想用在了今天,怎么会一眨眼就已经不在圣宗寺庙暗牢,而到了禁地的圣女宫,她从不知圣女宫与圣宗寺庙有关系。
云轻眉眼一转,抬头看着独孤绝,眉眼一亮道:“这个意思……”连过九宫,这话的意思以她的理解,那人是闯过了圣女九宫,赐其长生不老,那长生果不就是传说能让人长生不老,而放其游戏人间,恐怕不是放,而是留不住,那么归结过来的意思就是,想离开就必须闯过九宫。
独孤绝眉眼也是一动,他的想法和云轻不谋而合,转头看了眼眼前的什么圣女宫,这地界就一条道路,蜿蜒而上,周围全乃悬崖峭壁,根本无路,他们的位置正在最下方,四周除了那一汪湖水,什么都没有,要离开不是恐怕,是必须走这什么圣女宫闯过去。
雪王妃看着两人的脸色,不由面露焦急,快速道:“不要闯,一旦失败,就是粉身碎骨,千多年历史上,我就只看见那么一段,以后在没有过,不要……”
“难道我们留在这里就能活?”雪王妃的话还没有说完,独孤绝突然满脸冷酷的喝道。
雪王妃霎时一楞,喃喃的说不出话来。
这里荒山野岭的,没有鸟兽,没有活物,就点青草,难道他们留在这里就能长生?还不是几日后估计就会饿死在这里,更何况外面还有那么多事情等着他们,他岂会留在这里。
“走。”独孤绝一手搂在云轻腰间,带着云轻和雪王妃都站了起来,抬头看了眼前方白玉宫殿,独孤绝眉眼中厉色一闪,就欲迈步,怎么来的,他现在不去想,离开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圣女九宫,各有神鬼守护,就算不是神鬼,能屹立这么久,自然有它屹立在这,没有任何势力敢动摇他的原因。要知道据记载,婆娑双树的果实就生长在圣女宫,每两百年由他们送来长生果给圣女,这一点历代圣女都知道,南域王也知道,凭南域王坐下高手无数,这么几百年来也不曾动了圣女宫半点,为什么,我相信不是南域王突然不想要长生果了吧。独孤绝,我承认你很强,但是我南域并非没有强悍之人,你不要看的太简单,一日一夜过九宫,谈何容易。“满含着骄傲却又蕴藏着关切的话语,淡淡的从雪王妃的口里说出来,含义深远。
独孤绝和云轻顿时停下脚,对视了一眼,若真如此说,那这圣女宫的势力可能不敢小视。紧紧的皱了皱眉,独孤绝看着雪王妃突然道:“一日一夜,什么意思?”
雪王妃靠在云轻的怀里,闭上双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圣女宫有令,闯宫之人,不管来者多少,他一宫只当关神鬼守护,闯九宫一日一夜为期限,若过之而未闯出,九宫神鬼倾巢而出,灭其所有。你们就两个人,若是连守关之神鬼都应付不了,哪里能够应付倾巢而出的所有。“
狠狠的咬了咬牙,雪王妃扭头看着云轻和独孤绝,满脸悲伤的道:“是我害了你们,若不是我……”
"闭嘴,再让我听见,我先杀了你。“雪王妃的话还没说完,独孤绝突然眉眼一竖,厉声喝道。
“你吼什么,你……”
上官劲面色一怒对上独孤绝就欲吼回去,云轻快速一伸手抓住了上官劲的手,对着上官劲摇摇头道:“他是好意。”
别人不知道独孤绝,她岂能不知,这个人就是口硬心硬,脾气冷狂,但那心却绝无二话。
雪王妃也是明白人,听言深深的看了独孤绝一眼,眉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轻儿跟了你,她的福气。”
独孤绝听言一把搂过云轻,沉声道:“我的福气。”
云轻闻言踮脚轻轻吻了独孤绝脸颊一下,面上轻轻淡淡,那双眸中却闪过温柔似水的情怀。
“走。”深深的看着云轻,独孤绝紧紧的扣住了云轻的腰。
云轻点了点头,一丝惧怕与情绪波动都没有,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身边有他,她就敢闯。
“我说你露出圣女模样不就好了。”一旁被忽略的上官劲,突然插过一句,云轻易了容,若非他们太过熟悉她,也不会认识。
“没用,他们不认人的,就算是圣女闯了禁地,也同样格杀勿论。
”第十一代圣女厉害,想移植出婆娑双树自己种,那料进了禁地后再没出来,只圣宗得传令,在立新圣女,因此后历代圣女在没人敢打婆娑双树的主意。"
“哼,那我今天到要看看,到底是谁厉害。”独孤绝眉眼中血腥之色一闪,一把提过雪王妃扔在背上,从腰带中掏出一药丸,直接塞到了雪王妃的嘴里,转身就朝那白玉宫殿走去。
云轻二话没说拉着上官劲跟上,多说无用,要不想死在这里,就只能闯出去,是死在这里,还是得出升天,一切凭本事说话。
白玉宫殿,九根大柱屹立其上,月光耀眼,整下笼罩着一层白色流光,在暗夜下升腾起雾蒙蒙的感觉。白玉石铺就而成的地面,隐隐生辉,几乎可以映照出几人的影子,一片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只听的见四人隐隐约约的呼吸之声,偌大的宫殿内,死寂无声。白色轻纱帐挂在宫殿的四处,随着殿外吹进来的微风,微微的摇晃着,挥洒出层层叠影,好似到处都有人,又好似什么人都没有,那迷离的影子不断的晃动,有月夜下酝酿出鬼影重重。上官劲见此不由握着手中刚捡的木棍,眉眼中又是惧怕,又是紧张的跟在独孤绝身后。
独孤绝软剑紧紧握在手里,云轻的十指也扣在了凤吟焦尾上,没有理会宫殿中到处飘飞的白色纱帐,快速而谨慎的朝后殿冲去。没有阻拦,没有守卫,眼看着四人就要冲过白玉宫殿,那垂在后殿上的白色轻纱,突然无风自动,一下狂飙起来,倒卷着,势如奔雷的朝着独孤绝和云轻迎面就击了过来,那破空的厚重之声,犀利之极。轻纱乃无轻无重,飘渺之物,此时居然发出如此厚重之声,那挥动轻纱之人的力量可想而知。
独孤绝眉眼中瞬间杀气一闪,手中软剑横剑狂扫而走,一剑风雷,直对上那迎面击打过来的白色轻纱。“砰。”一剑一纱撞上,居然发出钢铁撞击的清脆声音,伴随着这一声碰撞声发出,那几匹轻纱齐根而断,飘扬着缓缓的朝地面飞落而下。独孤绝面色一正,神采依旧狂妄,双眸中却换上一层绝对的慎重,好强的气。
“轰。”一声钟鸣同一时间响起,整个绵延了远去,几乎响彻这暗夜里连绵不尽的群山上,引起无数的回音。
“噼啪。”山群围绕的中心位置上,一巨大的火盘突然亮了起来,熊熊燃烧的火焰,在空中围绕成一个圆圈,远远看粗分成十二团,有月夜下把那一方天空都映照的火红一片。
“十二个时辰。”爬在独孤绝背上的雪王妃,脸色苍白。
话音还没落,月光下,从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人,一身白袍,袍角上有一圈黑边,从远及近而来,看似缓慢,但却不过几步,已经从十丈之远的地方,到了几人的面前。云轻见此不由眉头微皱,如此功力,如此淡若春风的姿态,几乎已经是轻功最高境界。
但见来人一脸冰冷,双眉入鬓,二三十岁年纪,面容极是俊美,却冰冷的一丝人气也无。“擅闯圣女宫者,死。”冰冷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溅起一地冰冷。
114章 闯关
“废话少说。”独孤绝反手扔下雪王妃于上官劲,扬手中软剑,横空朝白衣男子击去,只听剑刀破空之声,宛若奔雷。上官劲立刻生生的停下,慌忙伸臂把雪王妃整个的抱了住,却被独孤绝的大力,撞击得连连后退,几乎要一跤坐倒。旁边跟着的云轻见此,不由快速一伸手一把抓住上官劲,帮两人站定步伐,停了下来。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独孤绝巳经扎至白袍男子面前,剑尖直击白袍男子的咽喉。白袍男子见此脚尖一点,身形一纵而出,宛如一只大鸟,朝后疾退。独孤绝身形如电,紧跟而上,剑刃不离白袍男子咽喉三寸。
一退一追,不过呼吸之间,却凌厉之极。白袍男子见此眉眼厉,一直垂在腰间的右手,突然在腰间一抺,但见一条乌黑的东西,一瞬间直扑独孤绝面门,来不及顾眼前咽喉处的利剑,反攻独孤绝,乃是两败俱伤,围魏救赵之意,那狰狞的风声,比独孤绝的剑气还甚,速度之快,如若电闪雷呜。
独孤绝一见横手就是一剑,直削那点乌黑。‘砰’一声沉闷的碰撞声响起,但见两条相交的人影,一触即分,双双一个后跃,朝后落去。
一个交锋,不过顷刻间而巳,快得跟在身后的云轻等人才停下脚步,独孤绝巳经跟那白袍男子对了一手,临空朝她所在的方向落去。
借着月光,云轻此时才看见,见那白袍男子手中抓着的是一条鉄鞭,几乎有婴儿手臂粗细,通体乌黑,鉄鞭最前方削成一尖锥形,在月光照耀下,尖利的如一根针,泛着寒光。
脚下一动,一步枪在欲落到她身边的独孤绝身前,十指扣在凤吟焦尾上,就欲对上那白袍男子。
白袍男子翻身腾跃站定,手快如电,一鞭子横扫,啪的一声击打在那白玉宫殿的后殿大柱上。同一时刻,独孤绝一个横飞落地,一脚踩在大殿殿内。
‘嗖!’在白袍男子一鞭子击打在大柱上的一瞬间,嗖嗖之声大作,破空之声凌厉之极。无数乌黑的东西,从大殿四周的墙壁中射出来,从东到西,从西到东,密密麻麻,几乎一丝空隙也没有,横穿整个白宝宫殿。云轻快速扫了一眼,鉄链,通体乌黑,如白袍男子手中拿着的鉄链一般无二,鉄链前方尖锐得犹如利剑,此时从四周射出来,成百上千条,所过之处无坚不摧。大殿中的白云大柱,被直接击穿,完美无瑕的宫殿大柱,顷刻间被穿成蜂窝,好像那不是质地坚硬的玉石,而是豆腐。那狰狞的寒气,几乎一瞬间让人毛骨悚然。
“啊!”上官劲那见过如此阵势,不由抱着雪王妃惊骇的叫了起来,而本来就重伤的雪王妃,此时见此更加是一口气提不上来,直拉昏了过去。
“动手!”独孤绝眉眼一凛,反手一把抓住上官劲,握剑就朝殿外冲,同时朝着云轻大吼道。而他才一动,那守在殿大门口的白袍男子,手中鉄鞭一挥,如蛟龙出洞,直取独孤绝的面门。独孤绝一手捉住上官劲和雪王妃,不敢对上其锋,一个闪身斜斜避开。
只听轰的一声大响,那白袍男子手中的鉄鞭击打在后殿上的白玉大柱上,立刻一片玉石飞溅,整根大柱轰的一下其腰而断,砰的就倒塌了下来。独孤绝不由眉头紧紧一皱,好强的内力。
然就在白袍男子的这么一逼下,本来离后殿外近的独孤绝等人,顿了那么一瞬间,然而就是这一瞬间,那大殿中呼啸而至的鉄链,朝着四人飞射而来,两边交错,若是让它们碰上,他们身体再强也无白玉大柱的强悍。上官劲见此不由脸色瞬间苍白,紧紧的抱着昏迷过去的雪王妃,整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云轻!”独孤绝双眼一厉,一手捉住上官劲和雪王妃,朝着云轻就大喝一声,一边朝着殿外骤射而出,手中利剑直取白袍男子,居然并不顾及身周朝他射来的鉄链。
“铮铮铮铮。”伴随着独孤绝的大喝声,一阵清脆的琴声突然响起,充满杀气。只见棋空穿刺而来的鉄链,在琴声中一窒,那尖锐的鉄链前端,好似突然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似的,齐齐的顿住,凝固在空中,看起来好生诡异。
“走!”云轻一声冷喝,飞身跟着独孤绝就朝前冲。无形的音刃在他们四人的身周布下了一个鉄桶似的防御圈,鉄链再强和尖锐,一时之间也穿透不过来,不过云轻自己知道,那鉄链的磅礴之力,来势汹汹,她只能挡得住一时。然而这一时,对独孤绝巳经够了。
站在大殿外的白袍男子见此不由眉头微微一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冷沉,横鞭就朝独孤绝迎上。
一剑当空,有云轻在后,独孤绝根本不理会四周射来的鉄链,带着上官劲和雪王妃就朝白袍男子冲去,一剑横扫,直指白袍男子。身后云轻飞跃而上,琴声如流水音刃如寒冰,所过之处鉄链顿住,肃杀声声。
他们本离殿外就不远,云轻琴声这么一档,瞬间功夫,四人巳然在白玉殿外。独孤绝身在半空,手腕一抖一把把上官劲扬了出去,利剑一扫就对上那白袍男子。冲出来的云轻,此时十指翻飞,无形的音刃也同一时间朝那白袍男子击去,拼命了命,一齐上。
那白袍男子见此,手中鉄链上下挥动,身形不退反进,一鞭横扫,鞭分两路就朝独孤绝和云轻同时击来。
“来得好!”独孤绝一声厉喝,身形一晃,剑尖一挑,一个纵身在半空翻转直取白袍男子咽喉。
“轰!”正在这时,一声厚重的钟声敲响,远远的传了出去。白袍男子一听,眉头微微一皱,手中攻扎力量陡然一收,改变方向,狠狠的一鉄鞭砸在了独孤绝云轻和他之间的那泛着青草的土地上。鞭势凌厉,空前强劲,那横空劈下的力量,居然同时逼开独孤绝和云轻,隔开两人的夹攻。独孤绝顿时眉眼一凛,好强的力量,一把捉住云轻斜身就避开。
尘土飞扬,那精鉄炼做的鉄鞭,砸在青草地上,立刻草叶飞扬,泥土四溅。云轻低头看了眼眼前的鞭痕,纵然知道眼前的人强,却也心头一震,只见刚才还一片厚实,平整的土地,此时裂开一道一尺多长的裂痕,几乎有一丈多深,在月夜下黑漆漆的看不太真实,这样的一鞭子若是击在人身上,后果可想而知。
独孤绝却只满脸冷酷定定的瞪着白袍男子。
“你们过了!”白袍男子冷冷的扫了独孤绝和云轻一眼,转身就朝后走去,转眼就没入了黑暗之中。
独孤绝和云轻顿时一挑眉,各自微微惊讶,还没真正打啊。
“啊!这样就过了?”上官劲抱着雪王妃此时才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白袍男子消失的方向,满脸又惊又喜。却不知道,因为他们来的太突然,也太过诡异,从来没有人从这里闯关的,所以镇守白玉宫殿的这一关之人,根本就没在殿内,匆匆赶来时,他们就巳经过了大殿到了后殿,离出殿也不过几步之遥。凭着独孤绝和云轻的能力,这几步的距离,若是要付出血的代价或冲不出来,那也就太过没用了。因此说闯关成功,不如说他们给了守这关之一个措手不及,这白玉殿中所有的设施和白袍男子的本事,不过用了十分之一,他们就出了大殿。
云轻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大殿,只见里面密密麻麻的横阵着乌黑的鉄链,整个贯穿在大殿之中,密集得几乎只容得下一只手臂的空间,那强功的力量直接插穿了整个大殿,直击入对面的墙壁,放眼看去不见底的白玉宫殿,只剩下乌黑的鉄链,云轻见此不由微微挑眼。
“我的老天!”上官劲此时也转头看见了,不由整张面苍白更苍白了,满眼害怕。这样的阵势,若他们是刚入殿,或者是走到中间,此时还有活路吗,这白玉宫殿可是大的很啊!而就算他们没死退出去了,这样密密麻麻犹如蜂窝的阵势,他们就是砍也不知道要砍多久才能够过关。一念想之,上官劲的脸更加白了。
“走。”一把提过昏迷过去的雪王妃,独孤绝突然出声,满脸冷酷,快步就朝蜿蜒的山道上冲去。云轻见此也不多说,此时时间重要,过了就是过了,下一关才是目前要考虑的,这一关已经不做想法了,当下一把拉住上官劲,展开轻功就朝山道上方隐隐约约可见的橘红色宫殿冲去。
山风吹拂着,清凉的风蜿蜒而上,吹在人脸上身上,甚是舒爽。清风,月夜,一地平静。通红的火在山间燃烧着,十二团仍旧很旺盛,在黑夜里照亮着一方天际,远远映照着几道身影在山间飞速的奔驰。
冷月夜,一地肃杀。橘红色宫殿,外间与白玉宫殿一般无二,不比白玉宫殿的清冷,在这月夜下给人一种很绚丽的感觉。
“你们站在殿外。”一剑指着上官劲和雪王妃,独孤绝沉声道。观其白玉宫,那白袍男子根本没有理会上官劲和雪王妃这两个人,好像是只要一个人闯过去,那么这一宫就算过了,既然如此那上官劲和雪王妃最好还是留在这里的为好。
“小心点。”上官劲咬了咬牙,极明白状况的朝着独孤绝和云轻重重的点了点头,他不能上前去当累赘。
“走。”独孤绝一瞥头,当先就朝橘红色宫殿里冲去。云轻什么话也没说,只摸了摸上官劲的头转身紧跟而上,与独孤寸步不离。
一入橘红色宫殿,里间一片灯火辉煌,把整个大殿都照耀的纤毫毕现,一丝一点都看的很清楚,与白玉宫殿的阴森完全不同。入目,完全空荡的一个大殿,连一根柱子都没有,偌大的空间里就只有地面和屋顶。而在那白皙的地面上纵横交错着黑色的条横,端端正正画着,看起来好像棋盘,上面摆放着磨盘大小的白玉石和黑色的玉石,零星的散布在上面,看起来好像棋子,而在这格子的两边各堆积了一堆黑色的,白色的,磨盘状的玉石。
棋盘,云轻和独孤绝同时一皱眉,这是什么意思,下棋。
“呕血谱残局,下的赢我,你们就过。”淡淡的声音从空荡的大殿后方传来。
云轻抬眼一看,灯火摇曳中,一身穿白色长袍,袍子边绣着橘红边角的男子,正站在后殿当中,面容俊秀,露出很重的书生气来,看起来好似弱不禁风一般。
独孤绝一见眉眼一动,突然垂在手边的软剑一挑,一磨盘大的白玉棋子,轰的一声临空飞起,就朝那白袍男子砸去,快如闪电,带着强悍之极的力道。主将弱,何必多战杀场,直取主将,这才是用兵之道也。虽然独孤绝并不认为面前的人会弱。
未想独孤绝的念头还没转完,那对面的书生模样男子,缓缓一伸手,只见寒光一过,那磨盘大小的棋子轰的一声碎裂开来,四溅成渣落在了他的脚边,而那白袍男子衣装整齐,连一点头发丝都没乱。
独孤绝见此双眼微微一眯,如此功力,比之刚才那人,却是又强了。
“弃子一颗,该我了。”白袍男子没有理会独孤绝的动作,淡淡的出声,袖袍一挥,一黑色的玉石棋子从他身边临空几个翻滚,落在了棋盘上。
独孤绝眉头皱了皱,他会帝王术,会征战杀场,但是他就不会下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根本不喜欢,从来也没那个闲心去学过,怎么下?
“落这。”身旁云轻清淡的声音突然响起,手指轻点前方的格子。
独孤绝见此一扬眉,脚尖一挑,一白色的玉石棋子,稳稳的落在了棋盘上,他的云轻居然会下棋。
云轻在独孤绝试白袍男子的时候,就已经观看了棋局,呕血谱,千古第一棋谱,当年棋圣呕血三升而亡,因此而得名,昔日游走各国无聊的时候,婆婆就教她下棋,这棋谱却也是专研过的,她一身本事起源全是因为婆婆,没想到这个时候能用上的,却还是婆婆教她的东西。
“好。”白袍男子点了点头,袖袍一挥一杖黑色棋子再度朝棋盘上落下,然就在要落的一瞬间,独孤绝突然横剑就是一剑扫去,狂飙的力量激射而出,正对那落下的棋子。
白袍男子好似有准备似的,五指突然一扣,袖袍连带的一挥就朝着独孤绝的力量迎接了上去,单单一年似轻软的衣袖,一瞬间却仿佛有千斤重一般,犹如卷着万斤狂沙,朝着独孤绝那一剑的力量对上。
“轰。”只听见一声闷响,白袍男子和独孤绝对上了个结结实实。但见两人身形同时一晃,居然是棋逢敌手,不分高下,而那黑色的棋子,却堪堪要落在了棋盘上。
“铮。”就在那棋子欲落下的一瞬间,一清亮的琴声突然响起,铮的一声,透骨清脆。砰,黑色棋子刹那砰的一声脆裂开来,零散的铺成在那一格子里。
“音攻?”白袍男子抬眼看了云轻一眼,嘴角突然勾勒出一丝笑容,朝着独孤绝和云轻道:“好,你们继续。”那姿态居然大度的很。
云轻神色也淡,好似刚才不是她出手毁了那一枚棋子一般,抬脚就朝地面上的方格走去,一步站定在一格子边缘。独孤绝站在棋盘外,见此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一剑轻挑,白色的棋子立刻朝云轻所站的空格飞去。
云轻双手抚摸在凤吟焦尾上,没有抬头看遥遥相对的白袍男子,一脸清冷,一身普通装束,易容过的普通容颜,就那么站在那里,却如周身蕴藏着一层光亮似的,卓然而独立,冷约而高贵。掌风近身,琴声激荡。十指飞速的在凤吟焦尾上波动,几乎快的只看的见手指的虚影,四四一十六重叠加,目前为止她能够做到的最高重音攻攻击。
一声尖锐的空气撕裂声传出,两重力量在两人中间的空间中撞在了一起,瞬间,激烈的掌风四散飞扬,吹拂上云轻的衣角,微微的飘扬,大殿中的烛火微微晃动,一阵虚影重重。站在云轻身后的独孤绝,紧绷的心微微松了口气,眉眼中若有若无的荡漾起一丝笑意,他的云轻强,绝对不是虚话。
棋子从云轻身后落下,定格在棋盘上,白子立刻成局,封杀了这一角上的被围攻的黑子。云轻头也没回,一手扣凤吟焦尾,一手五指嚓的临空一划,只听一声尖锐的琴声响起,那被白棋子围杀在中央的黑棋,瞬间脆裂开来,散成一地飞灰。站在棋盘边上的独孤绝见此,眉眼中精光一闪,袖袍一挥,那散乱的黑子碎块,被他一袖全部清除了出去,顿时,棋盘上只剩下白白的棋子,占据在金角之上。
清脆的鼓掌声响起,白袍男子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独孤绝和云轻,袖袍突挥,只见五块黑棋临空如电一般射来,两颗直扑云轻,两颗分击独孤绝,一颗朝着棋盘上落下,一手五棋,来势汹汹,劲力之强,无双无匹。琴声剑气冲天而起,一音攻,一武功,仿若双龙出海,直击而出。
“左三。”满天碎石下,云轻衣袖飘飞,在棋盘上飞速的移动。独孤绝剑尖一挑,一子朝云轻所站之处射去的同时,双腿连踢,几块磨盘大小的白玉石棋子,连击白袍男子,来而不往非也。
顷刻间,整个灯火通明的大殿里,巨石飞舞,满天碎片残渣,劲风乱飙,剑气,音域,掌力纵横交错,暗劲冲刺在任何一个角落。站在橘红色大殿外,眨巴着眼睛看着里面的上官劲,被那从殿里冲击出来的劲气,直逼的呼吸不顺,根本站不住脚,不由苍白着脸,抱着雪王妃连连退后,看着那摇曳的灯火勿明勿暗,上官劲心头紧张之极。
“右二。”
“前七。”
“后六。”
清脆的声音响彻在大殿里面,独孤绝不懂下棋,云轻也不说棋语,干脆之极的报出格子的所在。只听砰砰之声大作,棋盘落子之声,铮铮入耳,双方下的都奇快。然独孤绝和云轻联手,那白袍男子的棋子没几颗能落在棋盘上,就算他下的在好,没子落下,也是枉然。
“好,好,在接我一子试试。”白袍男子看了一眼棋盘上的走势,他居然被吃掉了很多子,当下也不见恼,眉眼中一闪而过明亮:“小心了。”
三字还没落,只见他突然狠狠的一跺地面,袖袍连挥,堆积在他那一方的几十块黑棋子,瞬间全部被他击打了出去,朝着云轻狂飙而上。
强大的劲力扑面而来,云轻只感觉一瞬间几乎被压制的连呼吸都困难,她会音攻,但是她不会武功,如此强劲的气,她几乎连回转的力量都做不到。独孤绝见此眉眼一竖,铁牙一咬,剑尖狂飙,长剑如闪电朝着他身周堆积的棋子扫去,只听轰的一声,几十块棋子临空飞起,直朝那黑色的棋子对去。
霎时,那股强悍之极的力量对上,百十块玉石眼看着就要撞在一起。
“蹲下。”伴随着白棋与黑棋的对上,独孤绝朝着云轻就是一声大喝。
云轻站在棋盘的最中心,此时前后方无数的棋子都朝着她射来,那两股强悍之极的劲风,刮着她的衣裙,居然如在高山狂风中一般,猎猎作响。她站在最中间,离那白袍男子最近,眼角扫到那黑色的棋子中,十几块稳稳的就要落在棋盘上,若是让他那么一落,他们就输了。云轻不由眉眼一紧,不行,绝对不能让他落下。
强大的劲风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耳边听着独孤绝大喝,蹲下,蹲,不能蹲,独孤绝不识棋局,她可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云轻紧紧的一咬银牙,纤细的身体挺的笔直,在强大的劲风笼罩当中,十指按上了凤吟焦尾的琴弦。
“铮。”一声厚重的琴音瞬间传出。不是曲子,不是音域,就是一个单音,一个只论攻击的单音。心里默念着高山上飞林教导她的诀窍,脑海中一闪而过飞林对阵暮霭时候的动作,手指三弦一挑,飞速的按下,在挑起,按下。脑海中一片察明,只剩下指法,速度,沉心。
“轰。”一阵震耳欲聋的大响,空中的上百块玉石棋子对撞在了一起。一瞬间,撞上的棋子整个的迸裂了开来,那四溅的石块,那狂飙而起的烟雾,整个的弥漫了这一方空间。烛火被压抑,受不住如此的劲风,齐刷刷被灭掉了大半,呼剩下少数远处的,勿明勿暗的映照着,橘红色的宫殿,整个的暗淡了下来。
“蹲下。”石块飞扬中,独孤绝见云轻居然还站立着,不由脸色大变,狂喝道。他倾尽全力的一击,云轻是承受不了的。
然就在独孤绝的狂吼声中,尖锐的琴声完整了,五五二十五重叠加,在云轻的手指间飞速的完成了。顷刻间,只见以云轻为中心,无形的音刃如旋风般刮起,朝着四面八方侵吞着,所过之处巨石迸裂,石块飞扬,杀气凛冽。独孤绝一见不由微微一怔的同时,瞬间就放下那心了,这是他的云轻真正的力量吗?
砰,石块迸裂中,那十几块眼看着要落到棋盘上的黑色棋子,被无形的音刃轰的一下全部击飞的出去,整个的碎裂开来,一地碎片。尘土飞扬,碎屑满天。橘红色的大殿,一片石屑飞舞。
站在殿外的上官劲,眼看着嗖嗖的石块不停的从大殿中射出来,那凌厉的劲风,几乎犹如利箭,不由抱着雪王妃再度退后,面色无比焦急的看着大殿的方向。
琴声止,劲风灭,碎屑落地,一片狼藉。沉默,轰然大响后的瞬间沉默,在这橘红色的大殿中,显露出一地寂静。大殿地面上到处都是碎裂的石块,唯独云轻所在的地方,一个圆圈内,干净的不染一丝尘埃,一袭身影挺立,卓尔不群。
“你们过了。”白袍男子轻轻的鼓掌,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独孤绝没有看向白袍男子,只定定的看着转过头来看着他的云轻,那般的人儿,那般的实力,是他的人,是他的女人,眉眼中一闪而过自傲和狂喜,几乎要仰天大笑。
轰!一声浑厚的钟声响起,这一宫过了。殿外的上官劲听之,立刻满脸狂,喜抱着雪王妃就冲了进来。
对着独孤绝微微一笑,云轻扭头朝冲进来的上官劲伸出手去。
“白玉,橘红两宫是九宫中最弱的,后面的第三宫,可不比我们这样,那才是真正考验的开始。”白袍男子看着云轻,微微笑着道。
独孤绝听言目光一凛,第三宫还强?
“多谢!”朝着白袍男子点了点头,独孤绝一把提起雪王妃,与云轻上官劲穿过橘红宫殿后殿,在黑夜中朝那第三宫的方向赶去。
白袍男子见此扭头看了一眼云轻等所来的方向,嘴角勾勒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自言自语的道:“若不是那人的意思,你们怎么可能从那破寺庙的方向过来,如此,我也不好不给他面子了。”说罢袖袍一挥,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整个橘红大殿地面瞬崩裂,所有的东西轰的一声掉落,如若云轻等人看见,那下方的万把转轮刀,正泛着凌厉寒光。
115章 地狱火莲
夜越来越深了,那群山围绕的中间位置巨大的火盘上,顺时针的第一团火把,渐渐的熄灭了下去,一个时辰过了。独孤绝,云轻等奔行在山脊上,相当清楚的看见那代表着一个时辰的火光熄灭,见此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语言的交流,只是那一眼就已经领会了对方的意思,脚下加快朝前冲,时间,能节省一点算一点。
“放下我,你们先……走。”被独孤绝提在手里的雪王妃,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此时虚弱的低声道。
“娘。”云轻轻轻叫了一声。
雪王妃抬眼看了云轻一眼,面上缓缓勾勒出一丝笑容,朝着云轻和独孤绝道:“一日一夜,连闯九宫,任何时间都不能浪费,能多保留一丝体力就多保留一丝,关键时候绝对用的上。”说到这微微的喘了喘气后,断续道:“我和劲儿帮不上忙,也不能拖累你们俩个,放下我们,我们会跟上去,你们快去。”
“对,我会带着母妃跟上来,我帮不上忙,但是我绝对能够带着母妃来跟你们汇合。”上官劲精致的脸上,此时闪现的是不同于他那个年龄段的坚强和坚定,伸手很坚决的抱过了雪王妃的身体。
独孤绝和云轻对视了一眼,无声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好。”当下云轻快速的朝着雪王妃和上官劲点了点头,伸手抚摸上上官劲的头顶,轻轻的揉了揉,轻声道:“娘就交给你了。”
“你放心。”上官劲对着云轻重重的点了点头。
闻言,独孤绝和云轻不再停留,转身飞快的就朝前奔去,少了雪王妃和上官劲这两人,他们速度几乎快了一倍。
雪王妃和上官劲看了一眼快速消失于夜色中的独孤绝和云轻,各自咬了咬牙。
“母妃,走。”上官劲一步蹲下身子背上雪王妃就朝前大步走去。
四个人心里都清楚,他们是一伙的,独孤绝和云轻在前面闯关,他们两人在后面不会有任何人拦截他们,一路绝对是安全的。但若是十二个时辰内独孤绝和云轻没有闯出去,九宫神鬼一起出动,不管他们是和云轻他们一路,还是在什么地方,都难逃一个死字,所以,现下他们不用惧怕,把所有的负担全部给独孤绝和云轻卸下,生则同生,死则同死。心从来没有这么坚定,一脉相承。
夜,越发的漆黑了。而这个时候,圣宗寺庙那边却是一片混乱。
飞林,暮霭等从暗牢中把人救了出来之后,发觉独孤绝和云轻为首的救雪王妃的一路,居然还没有出来与他们会合,这怎么可能,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由把人安顿给丁飞情之后,从密道返回,朝关押雪王妃的南面暗牢而来。想不到,入眼见的居然是墨银拿刀架在一魁梧男子的颈子上,在暗牢前无比愤怒的东敲西打,他们的身后一边是雪族直系一族的人,一边却是南域兵士,脚下踩着无数的尸体,鲜血流满了一地。而独孤绝,云轻,雪王妃,上官劲,这四个本来应该在这里的人,却踪迹全无。
“怎么回事?”同期赶过来的飞林和暮霭,从两个方向冒出,同时开口问道。
墨离一边上下寻找机关,一边飞快的说了两句。飞林,暮霭一听不由都齐齐皱起了眉头,而那被墨银捉住的麒麟王,此时脸色却是难看之极,没想帮雪黎的居然是如此高手,他一个托大,现在居然落在了敌人的手里不说,眼看着从其他地方在冒出更多的人,他居然一点也没发现他们潜入的动静,不由那脸青紫一片,又惊又怒。
墨离,墨银,都是独孤绝调教出来的一流人物,巨变之下,反应不是惊慌失措,而是擒敌先擒王,麒麟王再厉害,他们两个也不是吃素的,在独孤绝和云轻消失的一瞬间,麒麟王满眼诧异的时候,他们的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飞林出身飞灵家族,那机关学中排名第五的机关乃是在他家中,因此多少也懂得一些,飞速的四下一看,皱眉沉声道:“走,先离开,这里没有开启的机关按钮痕迹,应该是从其他地方开启,先出去再说。”
这里刚才的一片喊杀声,已经引来整个圣宗的人不说,麒麟王的人此时外面也聚集了不少,留在这里不是个事。
“对,相信他们的能力,现在先处理这边的事情。”暮霭见此也沉声道。
墨银,墨离一听对视一眼,狂怒的双眸缓缓冷静了下来,对,要相信他们的陛下和王后,这个世界上一定没有他们出不来的地方,而此行他们是来救人的,他们就一定要把这件事办好,绝对不能让陛下他们出来后,还要来救他们。
“走。”一剑顶在那什么麒麟王的颈子上,墨银厉声喝道。
麒麟王一脸铁青,却受制与人不敢乱动,只好缓缓的转过身,对上他身后的南域士兵。
“我知道你们南域善毒,善蛊,更善一些莫名其妙的虫子,不过我相信我们的能力,不管中了什么花招,要杀你们的王还是轻而易举,希望你们不要给我们这个机会,我的同伴现在很不高兴,手只要一抖,你们的王……”飞林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麒麟的士兵,副将,圣宗,云淡风轻的开口。
果不其然,一话才落,那一面人上顿时有几人变色。
“让开。”墨银满脸冷酷,剑指着麒麟王的颈项推着他往前走,墨离见此快走一步,挥剑若有若无的抵在那麒麟王的背心,双管齐下。
“退开。”那麒麟王也变了脸色,满脸铁青的朝身后的人喝道,顿时,所有堵在走道上的人员,全部齐齐后退。雪族等人见此,立刻跟在飞林等人身后,朝前行进。
暗夜下,此时密密麻麻的火把,几乎把圣庙这一方天地,照耀的犹如白昼一般,到处都是人,兵器出鞘,弓箭上膛,对准了从圣庙中出来的墨银等一行人,却不敢动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无声,所有的人都没有出声,月夜下,只有不停移动的脚步声传出,一地诡异的静寂。火把中央,墨银剑指麒麟王,他们上前一步,麒麟王的人退后一步,上前,退后,一进一退,悄无声息,却杀机暗藏。
“说,机关在什么地方,要不然我杀了他。”移动到背后有屏障的位置后。墨银声如寒冰的大喝道,在静夜中几乎如一道惊雷,炸响在所有人的头顶。
面面相觑,没有人说话,所有人脸上都一脸莫名其妙的神态。
“说不说?”一剑划动,那麒麟王脖子上立刻留下血来。
“休要伤害我王,什么机关,圣庙中从无机关。”那跟着麒麟王的副将见此,脸色大变冲口而出道。
从无机关,墨银,墨离,飞林,暮霭等一听不由齐齐对视一眼,开玩笑,那独孤绝和云轻是飞了不成。
“你们若不信,问你们身后的雪族大长老,他比谁都清楚。”那副将见墨银等人脸色,不由再并接了一句。
墨离顿时朝那被搀扶着的雪族大长老看去。雪族大长老见此,也是紧皱着眉头,缓缓摇头道:“这么多年确实没有听过圣庙里面有机关。”他历经三代圣女,圣庙也进了无数次,密道里面有,机关可从来没听过,可是这却又是他亲眼所见,不由也万分迟疑。
飞林见此微微一皱眉,朝隐藏在独孤绝的铁骑中的雪黎看去。雪黎见飞林眼光扫来,也微微摇了摇头,圣女传位史书上,从来没有写圣庙里面有机关。
墨银,墨离见此对视一眼,这些人不知道,难怪那时候麒麟王比他们还吃惊,那是谁动的手。
“报,报,圣女宫……”正沉默间,一道慌乱的声音飞速传来,一男子如飞一般朝众人冲了过来,却在看见如此情景后,嘎然止声。
“说。”墨离当即一声冷喝。麒麟王懑脸铁青朝那男子点了点头。
“王,圣女宫,有人闯宫。”该男子见麒麟王同意,当即快速禀报道。
一片大哗,所有南域人一时间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齐齐跪倒在地,朝着南面磕头跪拜,圣女宫,那是南域最神圣的地方。
“有人闯宫?”麒麟王满脸震惊,上百年没听说过有人闯宫了,今天怎么……不由踮起脚尖就朝南方望去。
暮霭见此眉眼一动,飞身而上圣庙的最高点,朝所有人跪拜的地方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隐隐约约有火光传出,却好像是从地底绽放的亮光,只能见些许。眉眼快速一转,暮霭飞身而下,附耳与飞林,墨银,墨离言语几句,三人听之齐齐点了点头。
“走,带我们去看。”墨银一剑挥动,就推着麒麟王往前走,早不闯,晚不闯,这个时候闯,难道是……
麒麟王见此小眼睛快速的一眯,圣女宫,乃南域之禁地,他们要去送死,那他就带他们去。当下也不挣扎,朝着圣女宫的方向就快速前去。
当下,只见一条长长的火龙,在黑夜中飞速的朝圣女宫的方向飞奔而去。
夜风浮动,一地寒月碎影。
第三宫,红玉宫殿。
只见高高的山脊上一座红色的宫殿,矗立在这暗夜之中,那火红的颜色在月色的照耀下,泛出暗红的光芒。还没接近红玉宫殿,独孤绝和云轻就感觉一股热浪袭来,整个空气中热度提升了不少,好似一瞬间置身于夏日,而不是初春。
“小心点,跟在我后面。”独孤绝一步当前,沉声道,云轻点了点头,十指紧紧的扣着凤吟焦尾,寸步不离独孤绝身后。
一脚踢开关闭的宫殿大门,只听见厚重的嘎嘎吱声响彻在静寂的黑夜里,听起来分外狰狞。热,迎面一股热浪袭来,几乎让人有汗流浃背之感,然空荡荡的大殿中,却什么都没有,没有火,甚至连烛光都没有,却为何如此样热。黑压压的大殿,没有窗户,没有门沿,这是一个封闭的大殿,连一丝月光都穿透不进来,一地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独孤绝和云轻正皱眉间,一道懒洋洋的声音突然响起,伴随着这一声,黑漆漆的大殿内突然升腾起一片光亮,照耀在大殿最中心的位置。独孤绝和云轻不由抬眼看去。一串拳头大的夜明珠,装饰在一把火红大椅上,而椅子当中坐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人,高挑的鼻梁,深邃的双眼,俊朗中带着浓浓的邪气,极是邪魅,两人同样一身白袍,只袍子脚边绣着红色的边角。
“走出这一宫,就算你们过。”左手边的白袍男子对着独孤绝和云轻挑眼一笑,极是邪气。
独孤绝见此双眼一眯,仗剑一步就踏进红玉宫殿,云轻紧跟。
一步踏进宫殿大门,两人身后被推开的殿门轰的一声关了上,整个大殿顿时一丝缝隙都没有,犹如一个封闭的牢笼。
独孤绝满脸冷酷,朝着身后的云轻比了几个手势,脚下一点,一个飞身就朝那坐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央的两个扑去。云轻同一时间,王指一挑,连连拨去,一出手就是全力,二十五重叠加,朝着那坐在右手边的白袍男子击去。
那坐在红色大椅上的两人见此齐齐一笑,左手边的男子,突然动了,只见他手腕上挥,一方寸大小的古筝,直接从他袖袍里滑落在他的腿上,三指一勾三弦,一把抓起,三弦立刻高于其它十几琴弦,朝着独孤绝和云轻,砰的一声松开三指,一声清脆之极的琴声,立刻乍现。
身在半空的独孤绝只感觉到一股凌厉之极的音刃,迎面射来,力量之强,居然比云轻还甚,身在半空不及躲避,当下一剑朝着那无形的饮刃击打去。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独孤绝临空一个翻身就朝后落下。而同一时间,一声清脆的若翡翠落玉盘的轻响中,云轻的二十五重叠加,被直接粉碎在半空中,那三弦之力由未完结,直朝云轻扑来。云轻一见眉眼中闪过一丝黯沉,手指连挥,几道音刃飞速发出,直撞上那三弦之力,只听砰砰几声轻响,那三弦之力才消融于空中。
“音攻,正是我所长。”那坐在红色大椅左手边的白袍男子,满面笑意的看着云轻,只是那笑却未三连冠眼底。
云轻闻言几不可皱了皱眉头。
交手不过是一瞬间,悬空翻身的独孤绝此时才一脚踩在地面上,一脚落地,独孤绝正欲挥剑攻上,突然间感觉脚下的南面往下一沉,独孤绝瞬间面色一变,一个旋向就朝云轻所站的地方扑来,同时大喝道:“小心。”
“轰隆隆。”沉闷的下沉声传来,独孤绝刚才所站的地方,瞬间陷落了下去,露出里面的一片红色。云轻见此双眼光芒一闪,一步迈开前,十指扣在凤吟焦尾上,冷冷的防备着那一模一样的两人此时偷袭独孤绝。然那两人依旧坐在椅子上没动,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也没动手,而眼前地面下落后的情景,却让云轻吓了一跳。
一脚站定在云轻身边,感觉到这方没有任何的动静,独孤绝唰的转身,目力所及,眉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诧异和骇然。只见偌大的大殿地面,此时参差不齐的降了下去,只剩下几根一尺见方,四四方方的如柱子一般模样的地面还存在,犹如梅花桩。而在这陷落下去的地面下,涌现出一片耀目的红,和一股无法言语的炙热,一瞬间云轻和独孤绝仿佛有置身在火炉中的感觉,头发丝好像都要燃烧起来了。
仔细看那下落的地面下露出的红色,极是耀眼,那光芒完全剥夺了那夜明珠的璀璨,火红的亮光整个笼罩在这方大殿中,照耀的任何角落都纤毫毕现,宛若火光。观其质地,似水又能好像不是水,极浓郁,看不见底,不知道是什么,只见其如一潭死水,平平静静的围绕在这大殿中的如梅花桩的柱子旁,让独孤绝和云轻几乎感觉他们此时就站在火上,而不是站在这大殿中。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你们还有十一个时辰,我不介意跟你们玩。”坐在红色大椅上右手方的白袍男子,把玩着手中的利剑,慢条斯理的道,好似一点也没感觉到周围的炙热一般。
独孤绝云轻一听,同时扭头对视一眼,还没等他们动手,那左手边的男子突然站起来,笑眯眯的道:“好久没动手了,我可忍不住。”边说边对着云轻邪邪的一笑,身形一闪,从他所坐的地方旋身而起,跃上一高高的梅花桩,身如闪电的朝云轻射来。同一时间手握长剑的白袍男子,哈哈一笑道:“一起。”说罢,一拍红色大椅的扶手,手中利剑在红色的光芒中,带着红色的寒芒,就朝独孤绝射来。
独孤绝一声大喝,手中软剑一抖,一剑横扫直接对上了扑过来的两人,同时厉声道:“走。”
云轻站在独孤绝身边眉眼紧皱,手中十指飞速的波动,二十五重叠加飞速的激射而出,朝那扑向她的白袍男子击去,同一时间脚下轻点,纵身就朝前方的梅花桩落去。一剑横扫,剑气纵横,力抗扑过来的两人。
那两人识得厉害,眉眼齐齐一亮,一剑一筝齐齐攻上,朝着独孤绝那一剑和云轻的无形音刃对上来。而独孤绝一剑劈开,脚下一错,跟在云轻身后,如闪电一般朝大殿的后方扑去。脚尖连点,身如飞燕,但见独孤绝和云轻在火红的梅花桩上,急穿而行。
砰,几声闷响在身后撞开,伴随着那几声闷响,邪气之极的声音懒洋洋的道:“这样就行了吧?”
懒洋洋的声音中,一婉约的古筝乐声骤然飞扬出来,温柔缠绵却夹杂着浓厚杀气,无形的音刃直扑前跃的独孤绝和云轻。云轻头也没回,一边前扑,一边手指急弹,厚重的音色响起,绕过身后的独孤绝,直对那婉约的古筝声音。琴声厚重古朴,古筝清亮细腻,两音各有所长,却各杀气狰狞。
同一时间,那使剑的白袍男子,一剑当空横向一劈就朝独孤绝攻来,那磅礴的剑气,几乎犹如实质,寒芒刺骨。独孤绝满脸冷酷,回身就是一剑,两剑相交,只听砰的一声大响,两人各自身体一晃,同时跃开。而他们刚才对了一招的地方,被两道剑气直直的撞上,瞬间裂开两道大口,那玉石的梅花地面桩,犹如豆腐一般,直接被削去了两块,无声无息的就朝下方的红色液体中滑落下去。
“吱吱。“一股青烟冒起,那两块玉石地面,在一阵翻滚的气泡中,骤然被溶解开来,只不过一瞬间,就什么也没有剩下,化作了一团烟雾。独孤绝面朝着这方,眼角间见此,不由一双眼骤然圆睁,大骇。这红色液体到底是什么?如此坚硬的玉石,居然就那么一瞬间,直接被溶解成了一团烟雾,这样的温度,这样的速度,这到底是什么?独孤绝顷刻间觉得周身更加的热了,那汗水似乎都被烤干,连身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云轻此时也斜眼飞了一眼身后的场景,一见之下,面色大惊,手指一个音节弹错,攻击立刻出现一丝波动。
那用古筝的白袍男子,本就强悍,此时云轻一个波动,那古筝音刃立刻穿透云轻的琴声,狠狠朝云轻的面门攻击去。云轻瞬间收敛了震惊,面上神色不动,脚下一脚狠命一踢梅花桩,斜身就朝后飞起,整个身体瞬间朝后射成一条直线,那古筝的无形音刃,堪堪从她鼻尖飞过,射入后方的红色液体里,溅起一片红光。一个翻身跃起,站在身后的梅花桩上,那料还不等云轻站稳,那脚下的梅花桩突然整个的朝下就沉,飞速的朝那红色的液体中下落去。
云轻一见大骇,如此恐怖的红色液体,她血肉之躯那里能够抵抗。当下面色一紧,不待她细想,脚下连点,就朝着身旁仅有的梅花桩射去,然那根梅花桩上,此时那用古筝的男子,已经满面含笑的站在了其上,手指扣着两弦,对准了朝他扑过去的云轻。而同一时间,整个红色液体上的固定的梅花桩,突然浮浮沉沉起来,开始不停的上升下降,活动起来。
第116章 毒
变化不过是一瞬间。独孤绝眼角扫之,双眼一沉,突然大吼道:“退。”说罢,不救云轻,反而一剑朝着那用剑的白袍男子临空砍去。身形如电一般射出。
“来的好。”那用剑男子见此嘴角勾勒出一丝邪恶的笑容,身形临空飞起,挥剑就对上了独孤绝强悍之极的一剑。
同一时间,那对准云轻的白袍男子,手指一松,一道轻亮的琴声响起,夹杂着雷霆之力,直扑朝着他所站的方向扑来的云轻,嘴角带着一切掌握之中的笑容。
云轻双眼一片清亮,对上对面那邪笑着的白袍男子,一丝惧怕慌乱也无,手指飞快的在凤吟焦尾上拨动,无形的音刃,不偏不避的朝那无形音刃的音刀撞上。只听砰的一声清鸣之动,白袍男子的音刃破开云轻的音攻,余势未歇,一股音刃带来的劲风直朝云轻扑去。
云轻身在半空,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避,那用古筝的白袍男子见此,眉眼一挑,眉眼深处闪过一丝轻蔑。云轻面色却依旧很沉稳,右手三指快速在琴弦上几挑几按,五五叠加音刃如飞一般击出,狠狠地撞上那朝她攻来的音刃。两股力量一对,顿时一股大力反向朝云轻袭来,云轻要的就是这股力量,顿时一个借力反身斜斜的朝着独孤绝的方向急速后退。
白袍男子一见眉眼微微一挑,借力使力,不错,可惜力量不够,不够她飞回到原来的梅花桩上。
而同一时间独孤绝和那用剑的白袍男子一下对上,一声巨大的闷响中,两人一触即分,各自朝后就落,而独孤绝借着那一拼之力,身如利箭,朝着云轻的方向急射而出。没有眼神的交接,没有语言的沟通,只有一个退字,然两人却心有灵犀如此。身形下坠,云轻不会武功,无内力可以支撑,借力使力也不过只能够勉强避开了那白袍男子的音攻,一气衰竭,顿时朝着那鲜红的液体就落了下去。
眼看着云轻就要落入炙热的鲜红液体中,身旁劲风一闪,独孤绝迅猛扑至,五指如钩,一把抓住云轻的后颈,抬手就朝上方扔去。云轻看也没看身后扑过来的独孤绝,借力一个翻身扭转,双腿一夹,精准之极的夹住独孤绝的颈项,坐在了独孤绝的肩头,动作之流畅,好像她早就知道独孤绝会到来的一般。身形一固定,独孤绝一声轻啸,头也不回,一剑就朝那用古筝的白袍男子击去,同一时间,云轻坐在独孤绝的肩头,五指唰的一划而过凤吟焦尾,一连串音刃如利箭一般射出。不是对准那用古筝的男子,而是对准了他脚下那火红的液体。
剑气纵横,琴声激越。瞬间,犹如巨石击落如水中,一石激起千层浪,一片火红的液体唰的四浅而起,朝着用古筝的白袍男子就溅了过去。那火红的色泽,炙热的温度,不但朝着他,还隔绝了那用剑的白袍男子朝着他们的方向,只见一片红火,飞溅开来,犹如水幕。火红的水幕中,独孤绝带着云轻头也不回的朝另一边的梅花桩如飞一般跃去。
“该死。”用古筝和用剑的两白袍男子,顿时神色一变,虽然他们是镇守这一关的,但是并不表示他们的肉体就不怕这滚烫的,连石头都能融化的岩浆。当即,两人齐齐色变,脚下连踩,来不及攻击独孤绝和云轻,朝着后方急退。白色的衣袍在鲜红的色泽中,是那么的明艳,那么的好看。滚烫的岩浆,溅落在近处的梅花桩上,只听一片吱吱声响过,平滑如镜面的梅花桩桩面,立刻变成坑坑洼洼的麻面。
一阵青烟升起,一股石头烧焦的臭味,在这封闭的空间中弥漫开来。低头看了眼身上破烂的白袍,那是退散不及,被溅起的岩浆粘上,立刻就烧了一个大洞,若是他们在退的慢一点,那有洞的就不是衣衫,而是他们的人了,两人顿时脸色铁青,眉眼中一闪而过怒色,两人真怒了。
一个临空翻滚,独孤绝带着云轻一步落在了当初,两白袍男子坐在红色大椅上,独孤绝袖袍一挥,唰的转过头来看着脸色铁青,一身杀气的两一模一样的白袍男子。
“哼。”一声冷哼,独孤绝一片血腥的双眸死死的盯着那两男子,手中软剑突然竖起,一剑就朝那红色大椅的中央部位,那点缀着最亮眼的那颗夜明珠狠狠的刺去。
神色一厉,正欲动真怒的两人,见此脸色一变,同时皱眉中带着惊讶的看着独孤绝。
“机关,在我面前摆弄机关,哼。”
独孤绝手腕一翻,那拳头大的夜明珠,立刻迸裂开来。只听一阵闷响声响起,封闭的后殿大门,突然缓缓的打开,皎洁的月光洒了下来,清新的空气迅速涌了进来。
独孤绝是什么人,生平最擅长的就是机关和行军布阵,这地方看似诡异,其实不过就是机关作祟,云轻不擅长看不出来,他还能看不出来那里才是最关键的地方。
眼神凌厉,独孤绝一声冷笑,突然挥剑狠狠的一剑砍翻那红色的大椅,同一时间,坐在他肩膀上的云轻,手指飞快划动,无数的音刃横空出世,直击那两白袍男子身前的红色液体。顷刻间红色飞舞,液体四溅,直扑那脸色铁青的两人。
而在独孤绝一剑砍翻那红色大椅后,整个不停上下浮动的梅花桩,一瞬间顿了一顿,紧接着快速的就开始下沉,全部齐齐的下沉。那被困在红色液体水幕中的两白袍男子,瞬间脸色难看之极。
“走。”独孤绝嘴角闪现一丝冷酷的笑意,空着的左手扬手就拍打了一下坐在他肩膀上的云轻屁股,一个向后翻身,临空踏着那快速下沉的梅花桩就朝后殿冲去。同时,剑尖一摆,再度一剑砍向身后的红色液体。
琴声,剑气,把这一殿火红渲染的更加鲜红似火。那高高四溅的红色水幕,整个包围着那两白袍男子,身前有能够连石头都烧融的岩浆,脚下是不断下沉的梅花桩,两人那脸色的神色,精彩之极。
“嗡!”厚重的钟声敲响,第三宫,过了。
一声长啸,狂奔而出,山脊上独孤绝带着云轻纵声长啸,憋了一肚子的气,终于回报了一把。云轻坐在独孤绝肩头,见此抱着独孤绝的头,嘴角也微微扬起一丝笑意。
一步不停,两人狂飙而上,目标,第四宫。
钟声在整个这一方山脉中飘扬,连绵不绝。
“第三宫也过了,很快。”橘红宫殿中一身书生气质的男子,缓步走上一白玉高台,看着上面一身穿纯白长袍,背朝着他的男子,慢条斯理的道。
该男子一头齐腰长发,在夜空中随风飞扬,只那么临风站着,居然给人一种欲临空飞去,清尘不染的感觉。
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该男子只抬头看着不远处矗立的十二团火圈,那火圈架在高高的祭台上,此时第十一团火焰也在微微的开始弱了,两个时辰过了。书生模样的男子见此也不在意,微微一笑,看了眼该男子身边第一宫那守关之人,慢条斯理的就朝其走去。
夜,开始慢慢的过去了,天空一片深蓝,黎明快要来了。
沿着山脉疾奔而走,独孤绝和云轻一刻也没有停留。独孤绝一身强悍是千锤百炼出来的,纵然闯了三宫,速度也没见慢了一丝下来,带着云轻如飞而行。
山色渐渐的明亮开来,天空泛出白色,晨光从天边透露了出来,黎明取代了黑夜,照耀在一方天际。沿着山脊奔下,地势越来越低洼,渐渐的几乎有入到山脚的感觉。一片粉红浓雾笼罩在路之尽头,那薄薄的粉红仿若轻纱一般飞舞着,酝酿着,挥散着,遮挡在这尽头上,把一切都掩盖的朦朦胧胧,隐隐约约,透过粉色浓雾看去,里面的树木,花草,楼阁,都如被酝酿上了一层神圣的光泽,在晨光中宛若到了神仙仙境,轻尘优美。
“桃花瘴。”独孤绝和云轻一眼望之,同时脱口而出道,说罢两人对视一眼,眉眼中都闪过一丝深沉。
桃花瘴,顾名思义是瘴气,桃花瘴又是瘴气中最厉害的一种,几乎都在深山老林,人迹罕至的地方,怎么这里会有?
两人都是见多识广的人物,一见下立刻都认了出来,不由齐齐皱眉。
“小心点。”独孤绝掩了口鼻,朝云轻沉声道。
云轻点了点头,这瘴气厉害,她知之甚详,当下掩住口鼻,跟着独孤绝缓步朝桃花瘴里走去,这里可不能狂奔疾走了。
一片粉红烟雾,在晨起的金光中,泛着娇艳的色泽,围绕在独孤绝和云轻身边,眼之所及全是淡淡的粉红,看上去极是优美。粉红色的宫殿,桃花瘴里一座粉红色的宫殿屹立在中间,与周围的粉红容为了一体,精美之极。宫殿旁边全是桃树,此种时候居然桃花开的一树一树的,那粉红的花瓣,本来甚是芬芳,然此时看起来却诡异的紧,而在那满殿的桃树脚下,全是碧绿的青草,青草丛中小朵小朵的野花正开的娇艳,看上去那里像是初春时候,这根本就已经到了阳春三月。
一脚踏在草丛上,一碧绿的颜色突然一动,独孤绝眉眼瞬间一厉,一剑快如闪电的挥下,同时收脚后退,只见一手指头精细的青竹丝被砍成了两截,落在了草丛中。来不及两人做出反应,草丛中一阵晃动,碧绿的,乌黑的,金黄的,各种颜色一晃而过,居然全是指头粗细的小蛇,眼镜蛇,青竹丝,五步蛇,响尾蛇,乌梢蛇……全部是剧毒之物。此时一条条光明正大的在草丛中游走,有的盘着身体瞪着云轻和独孤绝,有的吞吐着舌头盘在桃花树上,有的露出尖尖的牙齿,盘踞在粉红色的宫殿上,那腥臭的液体,就算云轻掩了口鼻,也被熏的皱起了眉头。
沙沙,就在这剧毒之物一瞬间冒出来之后,草丛中又是一阵响动,云轻定睛一看,顿时眉头皱的更紧。蝎子,手掌大小的蝎子,乌黑的几乎通体发亮,慢条斯理的爬出来,混杂在蛇群中,那尖尖的尾刺,在晨光中泛着凌厉的寒光。
蝎子,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蝎子。
云轻正看着脚边上的蝎子,独孤绝突然握了她一把,云轻抬头朝着独孤绝示意的地方看去,不由一阵毛骨悚然。黑色的,全身带着毛茸茸的绒毛,几乎有拳头大小的黑色巨型蜘蛛,从高高的桃树上吊着蛛丝垂在空中,伴随着微风轻轻的摇晃着,看起来却更加让人恶心,恐怖。
揉了揉眉心,云轻竭力控制住心神,抬头朝独孤绝看去。独孤绝面色极难看,这是什么宫?这简直就是一个毒窝。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欢迎观赏。”
两人正脸色难看时,一甜甜的声音突然响起,一人一身衣角边带粉红色泽的白袍,从桃树下走了过来。但见他一张娃娃脸,面上带着甜甜的笑容,看起来乖巧可爱极了,比小左还要讨人喜欢,然而在这样的环境中,言笑自若的走来,却让人遍体生寒。
白袍人站定在离独孤绝和云轻不远处,伸手摸了摸从桃树上垂下来的巨型蜘蛛,一张脸笑的如开了花似的,看着两人道:“走过去,就算你们过。”顿了顿笑的更加甜的看了一眼两人道:“我的宝贝们很久没吃到新鲜食物了,可饿了,你们可要做好准备喔。”言罢,突然身形一闪,轻飘飘的坐上了身边的桃树,那桃树枝干几乎动都没有动一下,好似根本没感觉到重量一般。
独孤绝见此不由双眼一眯。看着眼前的蛇群,云轻眉眼回复平静,摸上了腰间的凤吟焦尾,十指一挥,悦耳的清心咒突然响了起来。
独孤绝见云轻双手抚摸上凤吟焦尾,立刻就明了云轻想做什么,见云轻没有多余的手来遮挡,当下伸手过去为云轻掩住口鼻。没想他才一放手,立刻一股腥臭扑鼻而来,熏的他一个踉跄,头脑中瞬间一晕,一把按在了云轻的肩头。
云轻见此大惊,立刻停手扶住了独孤绝:“怎么?”
独孤绝摇了摇头,快速蔽气停住呼吸,眉头紧皱,这瘴气怎么会如此之毒,他不过就是吸了一口居然都让他站立不住。却不知道,这桃花宫殿里的毒物全部是收集的南域最毒之物,如此多的聚集在一起,不说攻击,就那毒气在十丈外就可置普通人死亡。
云轻见独孤绝样子立时明白过来,一惊之下又是一震,为何她?
“长生果,难怪。”不待她说话没,那坐在桃树上的男子瘪了瘪嘴道。
云轻一听眉眼一转,突然伸脚就朝草丛里踩去,脚到之处,群蛇不但不攻击,居然群起退避,给云轻让开一条道来,云轻一见顿时眉眼一亮。若是这样,那她背着独孤绝……
“劝你别做非分想,你能过,他可过不了,如果你有信心过以下的关,你自己闯,我让你过。”白袍男子坐在树上晃悠着双脚,说的云淡风轻。
云轻听之心下一沉,不是她不自信,后面的关卡若没有独孤绝在身边,她一个人……
“用你最善长的。”独孤绝突然附耳与云轻低声道。
云轻听言对着孤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不再看那树上的男子,十指飞舞,清心咒再度响起。
悠扬的琴声飘荡在这一方里,很清,很淡,温柔似水,琴声婉约清亮,仿佛在跟这些小家伙们打招呼,在跟它们细细私语,一地春风,地温软。草丛中的蛇停止了爬行,盘起朝云轻的方向望着,蝎子们也不动弹,安安静静的伏在地上,掉在空中的巨型蜘蛛,随着清风微微摆动,缩作一团,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听琴声。
“咦?”坐在桃树上的白袍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撑起了身体看着云轻,再看看地上他的毒物。
“让我过去好不好?”云轻温柔地说道,带着笑意的双眸看着地上的巨毒之物的它们,琴声越发的优雅了。
一阵波动,盘踞着的毒蛇们,好似能够听的懂云轻说话一般,缓缓的退开去,碧波过处,给云轻让开了一条路。而那些蝎子们,钳子翻飞,直接破开下方松软的土地,钻了进去。从桃树上吊在空中的巨型蜘蛛,缓缓的顺着蛛丝爬了上去,给云轻留下了一个干净的过道。
“谢谢你们。”云轻脸上洋溢起灿烂的笑容,琴声里带着浓浓的喜悦和愉快,把她的心境以琴声传递给面前的这些小家伙们。
碧绿的,乌黑的,金黄的毒蛇们,听着琴声和云轻的道谢之声,居然盘在原地摇头晃尾,整个身体挺立在地面上,左一转,右一转,看起来好似在跳舞一般。
独孤绝见此嘴角勾勒出一丝得意之极的笑容,用动物来对付云轻,简直就是白痴,这天下有什么动物,是云轻驯服不了的,区区毒物,小意思。一前一后,云轻和独孤绝从毒物们让开的过道中走进了粉红宫殿的范围,群蛇让路,蝎子避让,蜘蛛放行。
琴声越发的温柔和愉快,那般轻灵,把云轻的内心整个的表达了出来,那么欢快,那么亲密,那么动听。蛇儿们听着琴声,舞动的更加起劲了。
蛇会听音起舞,独孤绝是知道,可从来没见过,今日见此,不由一边跟云轻快步前进,一边眉头挑的高高的。
“怪哉,怪哉。”坐在桃树上的白袍男子,摸着下颚看着云轻,眼中又是兴奋,又是诧异。他的第四宫,不知道葬送了多少人在这里,只要走到他这就不要在想往前走了,这么多宝贝,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得给他爬下。没想今日居然遇见这么一个人,吃过长生果也就算了,那东西也不算太难得,但是居然直接让他的宝贝们让路,而且他的宝贝真的让了,这简直是无法理解,无法理解。
“居然能以琴声指挥我的宝贝,你这不是在抢我饭碗。”啧啧不满声中,白袍男子突然取出一笛子,凑在嘴边呜呜的吹奏了两声。
群蛇顿时微微一顿,微微出现混乱,那可是平日指挥它们的笛声。云轻见此立刻更加催动琴声,那里面的温柔求恳之意,越发的浓重。但见群蛇们微微混乱了一下,侧过头看看笛声传来的方向,在扭头听听琴声,挣扎了半响,群蛇们直接往地面一爬,不动了。
那白袍男子见此直接从桃树上跳了下来,气的脸青紫青紫的,指着爬地上的群蛇们就破口大骂:“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我平日是怎么养着你们的,好,好,现在居然不听我的,听外人的了,你们给我等着,给我等着。"
独孤绝见此直想纵声大笑,却不敢贸然开口,瘴气实在太过厉害,当下一手搂着云轻的腰,带着云轻如飞一般朝粉红宫殿的后殿冲去。
但见云轻琴声到处,群蛇让路,蜘蛛避让,给两人腾出一方干净空间来。白袍男子见此一张娃娃脸,气的通红。
如电一般穿过粉红宫殿,从粉红色的桃花瘴中穿出,独孤绝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几乎闭气闭的他快爆炸了,好在有云轻这一手,否则今日铁定过不了这一宫。
“它们是朋友,以真心待之,它们自然听你的。”飘扬的琴声中,云轻清淡温和的声音远远的传来。琴声和乐,洋溢着浓浓的感谢之情。粉红宫殿中的一从毒物,摇尾回应,似做不舍。立在众毒物中的白袍男子听言,紧紧的皱了皱眉头,摸着下巴。
“轰。”厚重的钟声再一次响起,第四宫,过了。
晨光洒下,照耀着万丈红尘,那缕缕金丝,璀璨万分。
粉红宫殿已经扔在身后,前方的路越来越低洼,先还有走入山腹的感觉,此时云轻和独孤绝几乎感觉要走入地底了。
“哗啦啦。”从粉红宫殿过来还没走几步,一阵水声传来,两人转过一个岔口,眼前景色一变,居然一片湖水荡漾,在没了山路。
“来的不慢。”淡淡的声音响起,一脚边绣着水色的白袍男子坐在湖水中,缓缓道。云轻一眼见之,不由微微一怔,那男子身下坐着的居然是一只大乌龟。
第117章 中毒
清秀俊雅,卓然风姿,于湖间居坐,飘逸之极。云轻扫了一眼该男子,微微蹙了蹙眉,这白袍男子的身周什么都没有,别说有什么宫殿,就是一砖一石头都没有,这第五宫在什么地方。
“水晶宫,自然在水下。”淡淡的声音响起,好像知道云轻在想什么似的,白袍男子缓缓的道。
水晶宫,独孤绝和云轻闻言对视一眼,这意思是第五宫在这湖水下面?
白袍男子没有理会两人的动作,只相当淡然的抓志乌龟背上,看上去血红的,好像是什么肉类的东西,随手扔进了湖水里。顿时,一阵血红色从不中酝酿了出来。
不及独孤绝和云轻盘算这是什么意思,只见血肉丢下去的地方,突然一阵浪花翻滚,一片金乍现,巴掌大小的鱼儿瞬间冒了出来,争相涌动在那一片血花四周,看起来好像是在进食。
什么意思?这男子这个时候在喂鱼?
独孤绝眉眼一皱,微微沉了下来,这个时候居然还有闲心喂鱼,除了有恃无恐,信心十足,不做其他想。
浪潮翻滚,鱼儿竟相跳跃,争食血肉。那高高的从湖面上跃起的金鱼儿,在晨间的阳光照耀下,全身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看起来美丽极了。然而就在这样的美丽中,独孤绝眼尖的看见,那手掌大小的金说不出什么名字的鱼类,张开的口中,居然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在金光中,泛起一片阴寒和锐利。独孤绝瞬间双眼圆睁,这是什么东西?
云轻此时也看见了,不由震惊的眨了眨眼。坐在乌龟背上的白袍男子没有看向两人,从身后抓起一只被捆绑住的小羊羔,割开一条伤口,抓着羊羔的脚就放入了水里。活的羊羔立刻一阵挣扎,引起一片血花。
浪花翻滚,瞬间白袍男子身周一片水色荡漾,金黄的鱼儿竟相射来,血色快速的从那一方水色中酝酿了出来,犹如一朵鲜艳的花朵,绽放在这一片碧绿的湖水里。
没等云轻和独孤绝看个所以然,寻白袍男子已经抬起了手。云轻一眼看见那白袍男子手中的东西,不由整张脸微微变色,那白袍男子的手中那里还有什么羊羔,只有一副骨架,一副白色的羊羔骨头,若不是他的手中那一只脚还是活着羊羔的模样,云轻简直不敢相信,那就是刚才放进湖水里的羊羔,只不过才一瞬间的功夫啊。
与独孤绝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慎重和惊骇,这鱼到底是什么鱼,居然……
“跳一个下去,我就放另一个过去。”清淡的话语从湖面上荡漾开来,那白袍男子缓缓抬头看着独孤绝和云轻,轻描淡写的道。
“休想。”独孤绝瞬间双眉中血腥之色狂飙。
白袍男子看着独孤绝,淡淡的道:“不知好歹,那你们就闯吧,能过去就算你们过。”说罢,拍了拍身下的大乌龟,缓缓朝湖中心而去。
独孤绝顿时脸色一沉。眼前的湖泊大概有三四十丈,周围什么可以借力的东西都没有,就算他有在强的轻功,他也没那个能力能够一跃而过三四十丈,他可不会飞,他过不去,云轻的轻功就更不用说了。然不能走空中就只能走水下,游过去?
一想着这点独孤绝顿时双眼一眯,那湖水里的怪鱼,如此强悍,一瞬间吃掉一条活羊,他们从这里游过去,少说也要半柱香时间,按那个怪鱼的速度,估计骨头都不会剩。就算他一身本事,在水里也没那个能力能把剑舞的密不透风,保护住全身的,更何况云轻的音攻只强在陆地,在水中那就是一无用。
一时间,独孤绝脸色铁青,这南域到底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云轻站在独孤绝身边,眉头紧皱,看着湖水没有说话。
“跳还是不跳?”白袍男子坐在乌龟背上飘在湖水中央,仿佛看两件东西,而不是在看人一般,毫无情绪起伏的道。
一把握紧手中的软剑,独孤绝狠狠一咬牙,仿佛一瞬间下了决定一般,沉声喝道:“说到做到?”
“说到做到。”白袍男子毫不迟疑。
独孤绝听言袖袍一挥,一步跨出就朝湖水跃去。然他才一动身,身旁一直没吭声的云轻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紧紧的,几乎要掐入他肉里一般,狠狠的抓住他,顿住了他的身形。
“你说过,死也要死在一起,你忘了。”
清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独孤绝站定身子扭头看向身旁的云轻。云轻面上没什么表情,只定定的看着独孤绝,牢牢的抓住他:
“你忘了,我没忘。”
清清淡淡的六个字,让独孤绝身形微微一抖,回手紧紧的握住了云轻抓住他胳膊的手。
云轻看着独孤绝那炙热的双眸,那眼底深处的深情,越发紧紧的抓住独孤绝的手臂,对视着独孤绝的双眸,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我若要你用命换我,不若我先行一步。”说罢,一甩手放开抓住独孤绝的手,转身纵身就朝湖水里跳。
独孤绝见此一个反手一把抓住云轻,直接从空中扯了过来,铁臂一伸,一把紧紧的抱住了云轻吼道:“不准。”
云轻被独孤绝的铁臂紧紧的搂在怀里,也不挣扎,只沉声道:“我也不准。”
独孤绝闻言不由更加紧的搂住云轻,那力道大的几乎要把她融入到他的身体中一样。
云轻没有在说话,只任由独孤绝紧紧的抱着她,虽然独孤绝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她岂会不明白他的想法,这个人已经把一次生的机会让给了她,今日,他还是那般脾性。
“活一对,死一生。”淡若春风,却无比坚决。
“笨蛋。”独孤绝听到这再也忍不住,一低头狠狠的吻住了云轻的双唇,这是他这辈子最爱的人,这是他的女人,他的。此生能得如此佳偶,夫得何求。
“听着,我跳。”云轻闻言身体一动,独孤绝一把紧紧的压住云轻的身体,不让她动弹,压低声音在云轻的耳边继续道:“听我说完,这关你根本过不去,与其我们在水下互为掣肘,不如你从湖水过,我从水里走,我的本事你还不相信。”
话音落下独孤绝突然感觉腰间一疼,云轻狠狠的捏住了他的肉:“你以为你真的无所不能,这样就能骗了我。”
云轻明白独孤绝的意思,她知道水下是她的弱点,那么大的人,她的音攻都对付不了,还不说成千上万只手掌大小的鱼,若是下水,肯定要独孤绝护着她,等于是个累赘,两个绝无生理。既然如此还不若他一个人拼,来的心无二顾,或许成功的可能性比较大,不过独孤绝始终只是人,不是神,在强也不会离谱,那么多的怪鱼,独孤绝怎么可能……
“相信我。”独孤绝使劲搂了一下云轻,低头对上云轻的双眼,那眼中流露的是一片决绝和嚣张的自信,他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还有那么多人等他,他不会死的,一定不会。
云轻顿时皱眉,还未言语,独孤绝突然接着道:“要是我过不去,你在跳下来陪我。”
云轻听言看着独孤绝坚定的双眸,知道这件事他已经做了决断了,当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静无比的点点头:“好。”
独孤绝闻言低头亲了亲云轻的额头,紧紧的拥抱了云轻一下,转身就朝湖水的方向走去。
云轻看着独孤绝的背影,此时反而平静了,他生,她生,他死,她死,反而心里一片淡然。
“送我过去。”看着湖水中央的白袍男子,云轻冷淡的开口。
就在云轻开口的一瞬间,独孤绝一步踏在湖边,一个飞身跃起,临空两个翻腾,直直的朝湖水中跳了下去。只听砰的一声,一片水花四溅,周围瞬间水浪波动,金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破浪而去。
白袍男子见此,嘴角勾勒起一丝漠然的笑容,拍了拍坐下的乌龟就朝云轻所站的湖水边游来,说话算话,一人跳,他就放一人过。
湖面一片波动后,浪花四溅,群鱼翻腾,丝丝血色从湖水下酝酿了开来,星星点点,碧波红线,妖艳之极。云轻站在乌龟背上,抬头望着天空没有看下方的波动,面上一片平静,只有那扣在凤吟焦尾的五指,关节发白,那力道几乎要生生扯断坚韧的琴弦。
碧水蓝天,轻风雅静。一脚点在乌龟背上,云轻一个纵身上了对岸。
“轰。”一声沉重的钟声响起,第五宫,过了。
然云轻并没有离开,只站在湖边,俯身拾起了几个石头,定定的看着剧烈翻滚的湖水。
“从来没有人从我的湖里出来过,我劝你最好还是珍惜时间。”白袍男子起身缓缓踏上湖边,走上了岸。
云轻没有理会白袍男子,眼光只关注在湖面,微风吹拂起云轻的衣衫,黑发,一片清冷淡然。
白袍男子见此,也不再理会云轻,缓步就朝山路上走去。
“砰。”正抬脚欲走,湖面突然一声炸响,一破水而出之声,惊和在天地,炸响在耳边,白袍男子瞬间眉眼一挑,唰的转身看来。湖水中央,一股水花直冲半空,晶莹的湖水中,一人满身血迹破水而出,穿波踏浪而来。
一直定定注视着湖面的云轻,眉眼瞬间一动,手快如电的对准独孤绝脚下,石块如飞一般击出。
一声长啸,独孤绝一脚踩在云轻投掷来的石块上,连连纵横,跨湖而过,直扑岸边,身上还带着十几条金的怪鱼。
云轻见此五指一动,十几道音刃直击咬在独孤绝身上的怪鱼而去。血色闪动,琴声激越,顷刻间鱼落人归。
一身鲜血淋漓,一脸狂傲霸道,独孤绝飞身落在云轻的向前,嘴角勾勒出一抹艳丽之极的笑容,满是自信的道:“我过了。”
云轻看着眼前血肉模糊,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口的独孤绝,虽然她没看见水底的激斗,但是能把独孤绝伤成这样,不用说她也知道有多激烈,不由紧紧的一咬牙,拉过独孤绝坐下,撕下身上的衣襟,闷不吭声的为独孤绝包扎,好在都是一些皮外伤,虽见血多,却还好没伤及筋骨。
独孤绝见此屈指一弹云轻额头喝道:“不许乱想。”抬头对上独孤绝微怒的双眼,云轻很轻很轻的道:“在没有下一次。”
独孤绝听言一笑,靠在了云轻的怀里,闭目调息,云轻的音攻在水里是个软肋,他拭目以待云轻克服这个弱点。
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的白袍男子,见此微微皱了皱眉,抬眼朝十二火堆燃烧的方向看了一眼,眉眼中闪过一丝深沉。
休息片刻,独孤绝和云轻狠狠的生啃了几条怪鱼,填了填肚子,便飞速朝第六宫而去,四个时辰已经过了,他们没那个时间养伤和诉衷情了。
黑色的宫殿,一片黑沉,矗立在山色间。不同于橘红火红两宫的空无一物,黑色的宫殿里道路弯弯曲曲,走在期间,好似入了迷宫一般。
“没有人?”独孤绝和云轻走在第六宫里半响了,一个人也没有看见。一片寂静,没有阳光,没有声音,只有他们两人脚步落在地面的声音,无比的清晰,无缘的阴森。两人对视一眼,越发小心的朝前而去。
没有止境的走道,走道旁黑色的石墙上雕刻满了婆娑双树的雕纹,那美丽的花朵,那奇形怪状的模样,那一枯一荣的形态,栩栩如生,好似真的一般。
“噼啪。”一声脆响,走道上暗淡的油灯裂了一个花心,光线更加的暗了。
转过一个拐角,眼前豁然一亮,一相对比较宽敞的空间内,两株婆娑双树屹立在房间的中央。一枯一荣。云轻和独孤绝仔细一看,此婆娑双树通体乌黑,乃是精鉄铸做,不过枝叶都打造的相当精细,就如那墙壁上雕刻的图案一般,几可乱真。双树上吊着鸡蛋大小的白色球状的东西,密密麻麻的吊挂着,黑树白果,看起来到相当的抢眼。
“做得到真……”独孤绝看着眼前的婆娑双树,话还没说完,突然面色一变,瞪着那白色的球状的东西,到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
云轻站在独孤绝的前面,此时也看清了那白色球状的东西,不由一个激灵,身体陡然一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白色如鸡蛋般大小的东西,她曾经见过的,在个叫麒麟王的手下在秦国的土地上追杀雪黎的时候,那碧绿的虫子,可瞬间吸干血液变成干尸的虫子,一瞬间全部涌现在脑海。那时不过是一只巳经不用易对付,全靠独孤绝来得及时,现在这两树密密麻麻的起码几百颗,这若是让它们破卖而出……
不敢想像,云轻转头与独孤绝对视了一眼。
独孤绝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拉着云轻放慢手脚,悄无声色地朝精鉄铸造的婆娑双树下走去,通道就在婆娑双树的后面,要想过去,必须从树下经过的。白色的蛋吊在树枝上,维持着蛋的只有一根好似蜘蛛丝一般细的丝线,若有风吹草动……
轻手轻脚的走过婆娑双树,云轻只觉得与独孤绝相握的手,都冒着汗。微微喘了一口气,两人还没有来得及进入那条通道,身后突然一阵风吹来,两树白色的蛋一个晃动,纷纷掉落下来。
“快走!”
“走!”
白色的蛋卖掉落地,一地破碎,里面碧绿的虫子缓缓的爬了出来,通体绿的可怕极了,比云轻独孤绝上次见到的还要绿,还要大。
‘嘶嘶!’声中,绿色的虫子动了,不似上次快如闪电的速度,却也不遑多让,密密麻麻的就朝云轻和独孤狂奔的走道爬去,其速惊人,直逼独孤绝和云轻。
狂奔疾走,云轻和独孤绝如飞了起来般,衣袖飘动,脚不沾地,此时那管一切有路就走,有关就闯,其势如电。
‘嘶嘶!嘶嘶!’静寂的空间内,嘶嘶声从后方传来,听在两人耳里,寒毛直竖,脚下越发的加快。
琴声涌现,云轻十指如飞一般在凤吟焦尾上舞动,无形的意刃密密麻麻的落在两人的身后,为她和独孤绝布下一层又一层的防御。独孤绝一手捉住云轻,朝着前方狂奔,脸色难看之极。
‘嘶嘶……’身后的碧绿虫子发出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云轻的音刃防御几乎对它们无用,凭着它们的速度,直接闪避开云轻的意刃。
一个转角,云轻斜眼看了一眼身后,昏暗的油灯下,远处通体碧绿的虫子密密麻的在地面上布满了一地,如飞一般朝他们逼近,云轻不由一个寒战,手指拨动得更加快了。
虫子的度快,她要比它们更快,才能拦截它们,才能对它们起到作用。十指翻飞,只见云轻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只看得见手指晃动间的虚影。汗水顺着脸颊流下,云轻无暇无他顾,双手挥动得更加的快了。不能被它们追上,一旦追上……
‘砰!’一声轻响,独孤绝一剑砍翻墙角的油灯,油灯立刻滚落在地面,火焰从油灯中顷泻出来,地面燃烧起一团团火,希望可以阻拦一下它们的速度。然而那些虫子毫不理会,急冲而过,没有因火而减慢了速度。独孤绝眼角扫之,不由面色一片鉄青,若他今天能跟云轻逃出生天,以后一定要让云轻把这些鬼东西全部毁了,该死的,这到底是些什么怪物!
血从包扎好的伤口上渗了出来,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独孤绝的伤口,又裂开了,然而独孤绝好像没有注意到一般,捉紧云轻一路狂飙。
闻着血腥味,碧绿的虫子们好似精神越发的高昂了,速度更加的快,几乎可以听得见它们破空射来的声音。
只见黑色的宫殿里,云轻和独孤绝如飞一般在前面飞奔,身后不远处跟着一大群虫子,灯火昏暗,阴风阵阵。近了,近了,那阴寒的感觉几乎巳经在背后,那虫子爬行的沙沙声,在这静寂的空间内,好似奔雷一般震耳欲聋的响彻在云轻和独孤绝的耳边。浮光暗影,人和虫之间只隔着一道昏暗的影子了。
汗水从额头上滑落,钻入衣衫里,独孤绝双眼血红,捉紧云轻全身力量都提升到极致,朝着走道尽头狂飙。
门在那里?出宫殿的尽头在那里?
十指舞动,云轻一面狂奔,一面弹奏,汗水顺着指尖滑落在凤吟焦尾上,残影阵阵,只看得见她十指挥动间的残影。
一个闪身冲过一道弯角,独孤绝通红的眼突然一亮,瞬间狂吼道:“尽头!”
前方尽头处一扇黑色的大门矗立在两眼前,那是后殿的大门。
“快!”一瞬间两人轻功提升到极限,朝着大门扑去。而在这时,身后的虫子也到了,只听破空声嗖嗖的传来,密密麻麻的虫子们,腾空就朝云轻和独孤绝飞射而去。
眼中一片血红,云轻一口狠狠的咬住下唇,十指疯狂般狂挥,满天花雨,重重叠叠的音刃,五六三十重叠加,瞬间成型,朝着身后扑上来的虫子们就笼罩了上去。
一瞬间,眼看着要扑到他们身上的虫子,在空中一顿,齐齐停顿了一瞬间。就在这一刹那,独孤绝狂冲上后殿大门,一掌朝大门推去。
黑漆的大门上暗光一动,独孤绝只觉得按在大门上的掌心突然钻心一疼,有什么东西咬了他一口,然而此时那有时间管这个,独孤绝也来不及看,一掌推开大门,抓着云轻就朝外射去。
身后被云轻阻了一瞬间的虫子,冲破云轻的音刃,如飞一般射来。一个闪身冲出殿外,独孤绝和云轻想也不想,返身拳脚齐出,轰的一声重新关闭了后殿大门。只听的一声沉闷巨响后,殿门关闭,那嘶嘶声再也听不到了,云轻和独孤绝顿时软软靠在殿门上直喘气。
喘气声中,独孤绝抬手看着自己的掌心,那上面有着米粒大小的一个黑点。
第118章 白袍男子
独孤绝顿时一皱眉,什么东西,不疼不疼的,又感觉不到什么中毒的征兆,可这看起模样,又应该是被什么毒虫之类的咬了,这到底是中毒还是没中毒。
“怎么?”靠在殿门上喘气的云轻,见独孤绝看向自己的手掌微微皱眉,不由面色一动,凑过身来沉声道。
“没什……”一话还没说完,独孤绝突然全身一抖,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掌心直击心脏,心脏犹如一瞬间被千刀万剐一般,疼的几乎无法呼吸。
“嗯。”一声呻吟,独孤绝一剑插入地面,右手狠狠的握着长剑,整个身体都支撑在其上,豆大的汗珠顷刻间从他额头上冒出来,顺着脸颊直接滴了下来,落入尘埃。身形剧颤,那刚硬之极的脸上一瞬间苍白无色,从来都是冷酷漠然的脸上,此时完全的扭曲在了一起,整个人都在发抖。
云轻瞬间大惊,一步抢上前去,一把抓住独孤绝的左手,快速一眼扫去,那上面米粒大小的黑色已经快速的淡化了下去,只剩下一个暗影,中毒。
云轻来不及多想,一剑挑开独孤绝的手掌,快速的往出挤毒血,一边卡住独孤绝的左手手臂,阻止血气上涌。
然而,剑尖挑开的地方,根本没有黑色的血迹流出,只有红色,鲜艳的如完好时候的一般通红而富有光泽,没有毒,怎么可能?云轻双眼瞬间圆睁,不可能,若不是中了剧毒,独孤绝如此刚强的人,普通毒素怎么可能一瞬间让他如此模样,她从不会忘记独孤绝有多能忍,有多铁硬,若不是疼痛太过难以忍受,他岂会出声,他岂会如此模样。
“绝,绝。”反身一把抱住支撑不住的独孤绝往下倒的身体,云轻的眼中第一次暴露出无法掩饰的焦急和惶恐。
抽筋,倒在云轻的身上,独孤绝的身体开始不断的抽筋,整个脸孔扭曲成了一团,尖利的牙齿狠狠的咬在一起,拼命忍住太过疼痛儿欲出口的嘶吼,指尖森森的掐入了肉里。疼,四肢百骸仿佛有千根针,万根刺在刺入一般,整个内府一团天翻地覆的翻滚,火烧火燎的,这到底是什么毒?
云轻紧紧的抱着独孤绝,双眼血红,飞速的从独孤绝的腰带上找出他一直随身携带的药物,看也不看全部倒进了独孤绝的嘴里。
“怎么样,怎么样?还疼不疼,好点没有?”惊惶失措遍布在云轻的脸上,骇然之极。
没有缓解,依旧那般的疼。云轻看着独孤绝咬牙强撑着缓缓摇头,不由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独孤绝的药物全部都是极品中的极品,居然没有作用,这要怎么办?这毒一定是在这个第六宫里中的,先都没有,一定是在这后面的时候,不行,不能让独孤绝死在这里,绝对不能。
一咬牙使劲全力,云轻一把抱起独孤绝就朝前方的山林中奔走。一把把独孤绝放在一大块石头后面,云轻紧紧的抱着独孤绝,看着那疼的已经完全失去血色,一片扭曲,却还强咬着一声不吭的独孤绝,云轻狠狠的咬着下唇,重重的再独孤绝的唇上应上一吻。
“等我。”极轻的扔下两个字,云轻唰的一声站起来,转身就欲朝那黑色宫殿里冲。独孤绝是在那里面中了毒的,那里面一定有解药,一定有。
身形才一动,手边一股大力突然袭来,云轻站起的身子还没冲出来,就被这一股大力强硬的拽了下去,一跤坐倒在坐在地上的独孤绝怀里。
“绝。”云轻慌忙着要撑起身体。然独孤绝紧紧的抓住云轻的手,手臂一伸一把抱住了怀里的云轻,咬牙切齿从牙缝中蹦出一句话道:“你敢去……我杀了你。”
短短七个字,却让独孤绝身体抖动的更加剧烈了,那脸上的苍白简直让人无法逼视。
“绝。”云轻眼中陡然一红,反手抓住了独孤绝的手臂。
“别动。”紧紧把云轻抱在怀里,独孤绝低头一口咬在了云轻的颈项上,他是疼,但是他岂会不知道云轻要去做什么,那宫殿里那么多虫子,他们能跑出来已经是万幸,居然还想回去,不准,绝对不准。
感受到独孤绝强力的拥抱,心知肚明自己的想法瞒不过独孤绝,但是这个时候,难道眼睁睁的看着独孤绝去死,不,不行。眼中一片晶莹,云轻仍由独孤绝咬着自己,手指缓缓按在了凤吟焦尾上。
正在此时,独孤绝突然一身巨震,猛烈的一个抖动,喉头气息瞬间不稳,一股腥甜涌上喉头,顺着厉齿喷了云轻一脖子。
“绝。”云轻大骇,一把紧紧的抱住独孤绝,面上一片死灰,几无人色。
然就在独孤绝一口鲜血喷出来后,独孤绝身子又剧烈抽筋了两下,突然间整个就平稳下来,不再抖动了。
这一动作,几乎骇得云轻的心都停止跳动了。
“没事了。”铁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静止不动的独孤绝突然拍了拍浑身僵硬的云轻后背,缓缓的抬起了头来。
“你……怎……”云轻耳边听着独孤绝的声音,感觉到独孤绝的动作,一瞬间百种心情骤然涌了上来,抬头看着独孤绝的脸,断断续续的说不出话来。
“别怕,我没事,没事了。”独孤绝看着云轻满脸苍白的脸色,不由低头亲了亲云轻被咬的血肉模糊的嘴唇,疼惜的紧紧抱紧了云轻。
好奇怪,那疼痛来的迅猛狂烈之极,但是消退的也如此的快捷,几乎说不疼就不疼了,怎么回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云轻紧张的摸摸独孤绝的脸,手,身体,好似要确定他真的没事,而不是她眼花了。
“没事了,估计是药起作用了。”动了下全身,感觉不到一丝刚才那几乎要撕裂他的疼痛,独孤绝抬手看了眼左手,那掌心上的黑色已经完全消失不见,若不是云轻那一剑伤痕和云轻颈项间的鲜血,他几乎要觉得是不是在做梦,全身没有一处地方感觉到不妥,这到底是毒?还是不是毒?
看着眼前的独孤绝果然真的没事了,云轻突然一把紧紧的抱住独孤绝的腰,整张脸深深的埋在独孤绝的胸口,吓死她了,她以为,她以为……
伸手抱住云轻,独孤绝揉了揉云轻头发,吻着那黑色的丝绸,什么都没有说,他明白云轻的感觉,他明白的。
休息了好半晌,果真见独孤绝没有什么不妥,精气神跟平时无异,两人不由对望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莫名。
“走,时间不多了。”既然不疼了那就不去理会,等闯出去了在说。
云轻听言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眼天色,已经快过午了,它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闯,一切只能等闯过去在说。
山势起伏,那群山围绕着中心点上,那十二团火焰已经熄灭了七团了。
白玉台上,那镇守第二关的书生,看着满身狼狈,被烧得头发都焦了的火第三宫两双胞胎,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双胞胎同时狠瞪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镇守第四宫的娃娃脸旁边,狠声道:“你怎么让它们过去了?”
娃娃脸本就一脸郁闷,此时听双胞胎的质问,顿时眉眼一竖,二话不说袖袍一抖,但见两条金色的丝线直奔两人而去。
双胞胎见此不由脸色一变,一个闪身急若奔雷的朝书生身后射去,书生见此不由哈哈大笑。
“好了。”冷酷的声音响起,书生一角边绣着黑色的冷酷男子,袖袍一挥,一股力量击出迎上了那两条金线,但见力量一触,两道金线顿时临空一个翻身,落在了地上,原来是两条金色小蛇。
“哼。”娃娃脸见此抿唇一啸,两条金蛇立刻射回到他的袖袍里,瞪了双胞胎一眼,自己犹自生闷气中。
双胞胎见此挑了挑眉,不敢再跟娃娃脸较劲,那用古筝的邪魅男子,扫了一眼冷酷男子,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话音才一落,那用剑的双胞胎之一,同时也是一声:“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用古筝的男子转身看去,只见一彪悍男子和一狂放男子,坐在白玉台阶上的一角,此时居然在下棋对弈。两人同样一身白袍,一角边绣着紫色,一角边绣着蓝色。
“怎么回事?”双胞胎同时问道,这两人一个是第七宫的当关镇守,一个是第八宫的当关镇守,这个时候不在他们的宫里准备,居然还有这个闲心在这里下棋。
“没看见吗?”镇守第一宫的淡漠男子冷冷的开口。
双胞胎闻言四下一看,这白玉台上九宫十人,此时除去第五宫的当关还没有过来,其他几个人都在,不由眉眼同时挑了起来,满是诧异的道:“他去了?”
“难得来一个手下硬的,这么短的时候内连闯六宫,我正兴奋着,居然直接把我们扔这里了。”蓝色衣角的狂放男子,把棋子摩擦的吱吱作响。来本还以为有一场恶战,没想居然直接让它们空宫,放他们过,元聊啊,无聊啊。
“他不是不喜欢打斗的吗?”双胞胎之一,用古筝的邪魅男子不解的道。
“那要看来的是什么人了?”一声淡淡的声音响起,白玉台阶上第五宫的当关男子缓缓走了上来。
“什么人,不就是两人?”用剑的双胞胎皱眉道。
镇守第二关的书生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他们是从那破庙子那边过来的。”
一语落下,双胞胎同时双眼一转,满脸诧异道:“难道是?”
“若非他亲自放,有谁能从那边过来,不要忘了这段时间,那边为什么事闹的天翻地覆的。”书生淡淡的笑道。
双胞胎闻言细细一思索,嘴边缓缓勾勒出一丝邪笑道:“原来如此,难怪放他们过最危险的两关宫殿,亲自出手,看来是通过他的考脸了。”
九个人一听,齐齐挑了挑眉,各自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笑容,遥望圣女宫最后一宫的方向,圣女第九宫。
一路狂奔,独孤绝和云轻一路连过两宫,却一个人也没有,也连什么危险都没有,不由两人都觉得好奇的同时,心下却又是一宽,要真让他们闯这蓝紫两色宫殿,估计会是一番恶斗。
不说其他,就说蓝色第七宫,居然坐落在一条断崖上,断崖只有一丈来宽,每隔两三丈宽就是一个缺口,断崖矗立在一片云雾缭绕当中,四面都是深谷,根本看不见底,这样的境地,别说拼斗,就是往下看一眼都头晕目眩。
而第八宫,平平无奇看起看起来什么都没有,一片空荡,然而根据独孤绝的眼光看来,里面布满了八卦九宫阵势,到处都隐藏着杀机,若说危险,这第八宫定然是最危险的地方。没有搏斗,不过这两宫不似第五宫和第六宫近在比邻,居然距离甚远,沿途跑过去就花去了几乎一个时辰。
太阳缓缓的向西移去,橘红的光芒洒在大地,一片美丽。金色的宫殿屹立在群山之巅,路的尽头,金色的殿宇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夺目的光芒,道道金光,万分神圣。前往金色宫殿的阶梯上,布满了各色的花瓣,红、蓝、紫、白的种种颜色交杂在一起,铺满了整条通往金色宫殿的阶梯。微风轻轻吹过,花瓣轻舞飞扬,幽香阵阵。
独孤绝和云轻对视了一眼,却越发的戒备起来,踏在花瓣上,一步一步,谨慎的朝金色宫殿而去。
没人,依旧没有人?!空荡荡的大殿,一个人影也没有。难道就这么放他们过去?
独孤绝皱眉不语,不可能,这最后一宫一定有古怪!
缓步推开金色宫殿的中殿,一片灿烂花海瞬间映入两人眼帘。只见一片缤纷艳丽,万紫千红的花朵盛开一地,五彩斑斓的蝴蝶在花之国度里翩翩飞舞,阵阵清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这里是一个花林?
独孤绝和云轻再度对视一眼,金色宫殿没有后殿,难道要从这花园中穿过去?
两人心下谨慎,小心翼翼的走在花之国度里,却发现没有杀气,没有机关,没有毒物,只有一地鲜花,这……太诡异了!
“绝,你看。”行走了半个时辰,云轻突然眉眼一亮,一把捉住独孤绝。
独孤绝在云轻出声的同时,也看见了花林最中心的景致,不由眼中欣喜之色一闪,接着又是一凛。在花林的最高点,并立着两株树木,一枯一荣,正迎着微风缓缓的抖动着枝叶,金色的太阳光,从它们身上洒下,让两秼树木看起来好像快要透明一般。那是,婆娑双树,是屹立在世上最古老的一对婆娑双树。西方有树名婆娑,上面结着长生果,只见那婆娑双树中枯萎的那一树,光秃秃的枝干上,结着一颗白色的果实,如婴孩拳头大小,在微风中轻轻摆动,那是长生果。能救他的哥哥的长生果。
然而就在这婆娑双树中间,一身穿纯白色长袍的男子背对着他们,微风吹拂起他齐腰的黑发和白袍,这情景,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神圣,高贵,威严,飘渺。
“你们来了。”清雅的声音响起,白袍男子缓缓的转身。如海一般深邃的眸子,黑如曜石,似蕴藏了整个苍穹,俊雅飘逸之极,刀削斧刻的五官,言语着实无法形容的俊朗,黑色的发丝从脸颊边垂下,轻轻飘舞,若说独孤绝是妖艳的地狱双生花,那么他就是神圣的天堂佛莲花。
“第九宫。”独孤绝看着眼前转过身来的男子,眉头狠狠一皱,他讨厌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一眼看着就讨厌,当下冷冷的道。
该男子看了独孤绝一眼,手指间握着的一株紫色小花,突然朝着独孤绝和云轻一弹。只见一道劲风迎面袭来,紫色小花居然夹杂着雷霆之力。
独孤绝眼神凌厉,不退不让,手指一动,居然也是一指朝那射来的鲜花弹去。两股力道相遇,紫色的小花粉碎在空中,旗鼓相当。而独孤绝却眉眼一沉,只见瓣落下的候,他脸上贴着的脓疮陡然裂了开来,从脸上掉下白袍男子的一指之力,震掉了他脸上的伪装。
“雪姬圣女的女儿,何必遮遮掩掩。”白袍男子袖袍轻挥,看着云轻缓缓的道。
云轻微微蹙眉,也干脆,直接抺去脸上的伪装,露出本来面目。
白袍男子见此点了点头,转过头去看着一脸冷酷的独孤绝淡声道:“原本你还有跟我一决高下之力,现在你中了阡陌的毒,你认为你还可以与我一拼吗?”数声淡语,却尖锐之极。
独孤绝脸色一沉,手中五指握紧了软剑,那痛彻心扉的疼痛,确实消耗了他太多的内力,眼前这男子,不论其他,只那双眼巳如此锐利,巳然是高深漠测的高手。
“解药。”云轻一步跨前,档在独孤绝的身前,冷冷望着那白袍男子喝道。
第119章 未婚夫
“我为何要给?”白袍男子看着云轻嘴角微微勾勒出一丝笑容。
云轻微微一皱眉,还未说话,那白袍男子突然接着道:“接我三招,赢了我或许可以考虑。”
“好。”
“我来。”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云轻和独孤绝一起出声道。
白袍男子闻言看了眼独孤绝,淡淡的道:“现在的你赢不了我。”
独孤绝瞬间气结,但是心中却明白,这男子的话没有错,现在疲累了一天多的他,观其气场就赢不了他。
“你休息。”云轻紧紧的握了一下独孤绝的手,朝独孤绝微微一笑,眉眼中带着坚决和自信。
独孤绝见此知云轻已然决定,不由重重的握了云轻一把,缓缓的退了开去,仗剑虎视眈眈的看着那白袍男子。
“那我就不客气了。”白袍男子看着云轻,面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指尖一动,一片翠绿的叶子横空就朝云轻击去,小小的叶子,居然出破空之声,来势劲急。
云轻一见面色不动,手间五指一划,一道音刃就朝白袍男子射来的绿叶对上。
花香扑鼻,蝶飞莺舞。
劲风,扑面而来。
而这个时候,押着麒麟五的飞林等人绕过重重山脉也赶了过来。
别看着当时觉得近,可真正走来居然绕了好大一圈才过的来,已然废了一日功夫。
“快走。”墨银一剑横在麒麟五的脖子上冷喝道。
麒麟王站定脚步死也不挪动,沉声道:“这里乃是我们南域的禁地,任何人不准入内,你要时进去你进去,反正左右都是死,本王不去。”
墨银一听顿时眉眼一沉,见麒麟王果然死也不肯踏前一步,不由斜眼朝人群中的雪黎看去。
雪黎还没动作,飞林看了眼周围的情景,沉声道:“确是禁地。”一边附耳与墨银墨离说了几句。
他来过南域,当然感兴趣的东西他自然不会放过,因此这在南域享有盛誉的圣女宫禁地,他也是听说过的,他来不过想确定一下闯关的是不是独孤绝和云轻,不过现下只远远的看见山腹中有火焰在燃烧,其它一概看清楚,当下不由微微的皱眉。
“闯进去。”墨离听言立刻道。
“想死了。”暮霭闻声连忙插嘴,他做的就是贩卖消息,南域的规矩知道的不是太多,但是这样富有盛名的,他也还是略知一二的。
圣女宫的规矩,同时来的人算一批,他们若要去帮忙,根本帮不了忙,而会被算做另外一批,等于从头闯关,根本与独孤绝和云轻他们联合不到一起,若真是如此,那又何必,更何况还不知道是不是独孤绝和云轻在闯关呢。
“那现在怎么办?”墨银满脸杀气。
飞林闻言微微沉吟了一瞬间,一步上前提起麒麟王沉声道:“坐等不是办法,我们往前走点看看。”他只要不闯宫,走近点看没有问题。
当下几人提着麒麟王快步就朝禁地里走去,身后南域的人见此,又惊又怒,一个个面面相觑后,咬牙也跟了上来,他们要维护圣女宫。
砰,一声轻响,碧绿的叶子从中间划开,分割成两半,从半空中落了下去。
“好,第二招。”四片树叶突然旋转着,从四个方向朝云轻射来。
独孤绝站在旁边看着,不由眉眼一震,一种手势力量却分四方,他全盛时候应该可以做到,不过如此云淡风轻,当下眉眼皱了皱。
琴声响起,五六三十重叠加,瞬间破空而出,直击从四个方向射来的树叶。
白袍男子见此嘴角一勾,微微一笑,指尖一动,手中八片树叶突然全朝云轻击打而去,同时微笑的道:“第三招。”
瞬间四片变成了十二片,夹杂着雷霆之力,朝云轻上下周身急射而来。
独孤绝瞬间一把紧握手中软剑,整个人犹如厉豹一笛膜全身紧绷,双眼牢牢的盯着云轻,若是云轻有任何的不敌,他一定第一时间扑上去。
云轻见周围瞬间多了八片树叶,每一叶上都含着的凌厉之力,几乎一瞬间让她遍体生寒。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云轻听风辨位,手指飞速的在凤吟焦尾上划动,琴声尖锐,重叠而出。
只见云轻的手指在琴弦上飞速的跳动,一个三十重叠加,两个三十重叠加,三个三十重叠加,四个,五个……
浑厚的音刃激射而出,直对那射过来的树叶。
瞬间,满天绿叶飞舞,一叶小小的树叶,居然被云轻的音刃分割成三十块,飘飘落落的散落了下来。
一音击出,云轻见此场景不由一楞,怎么如此没有抵抗之力,这十几片叶子不及那第一招的一片,怎么……
独孤绝见此也是微微一挑眉,虚张声势,看表面来势汹汹,其实内里的力量却不足,这个男人没有出全力。
满天的绿叶纷纷落下,静立在落叶中间的云轻,淡漠的看着那白衣男子,任由头顶周身落下片片树叶残片。
白袍男子见此微微笑了笑,手指间夹着的最后一片树叶,突然朝身后一弹。
绿叶飞过,钟鼓声起,第九宫过了。
云轻和独孤绝见此不由面面相觑,这个男人在放水。
厚重的钟声响彻在天地间,层层叠叠的连绵远去。
被飞林提着正朝禁地走来的麒麟王,耳里听见不由面色大变,圣女宫被闯过了,百多年连闯都没有人敢闯的圣女宫,被闯过了,怎么可能?
飞林等虽然不明白这钟声是什么意思,但是见周围人脸色,立刻就明了了过来,当下脚步一顿停在了当地。
闯过了,那么是不是就出来了。
“九宫闯过,我可以许你们一个要求,是要治疗他的毒,还是要这婆娑双树上两百年来唯一剩下的一颗长生果。”白袍男子负手与后看着云轻,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
“要……”
“长生果。”独孤绝一句抢在云轻的前面,看着那婆娑双树上的长生果,那是救他哥唯一的东西。
云轻陡然一震,看了眼独孤绝,在看了眼那树上唯一的长生果,微微咬了咬牙,点点头道:“要长生果。”
“好。”白袍男子退后两步,手腕一挥击打在婆娑双树枯萎的一树上,那婴儿拳头大小的长生果,立刻从树上落下,白袍人袖袍一挥,长生果临空就朝云轻飞来,干脆利落之极。
一把接下长生果,云轻对着白袍男子点了点头道:“多谢。”此人对她手下留情,她不是感觉不到,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对她手下留情。
白袍男子闻言看了云轻一眼,淡笑不语。
独孤绝见此眉眼一沉,他不喜欢这个男人,不喜欢,当下一把抓住云轻的手,满脸冷酷的道:“走。”
“不等雪姬圣女了?”独孤绝的话音刚落,身后突然响起冷冷的声音,只见九个清一色白袍男子缓步走了过来,其中红色边角和蓝色边角的两男子,提着雪姬和上官劲。
“娘。”云轻一见立刻扑了上去,从白袍蓝边的男子手中抱过雪姬。
“好,好。”雪姬被云轻抱在怀里,满眼激动的看着云轻,身边的上官劲紧紧的握着云轻的手,又是激动又是崇拜的看着云轻和独孤绝。
“雪姬圣女,好久不见。”正拥做一团时,温雅的声音突然在三人身后响起,却是那纯白袍男子。
雪姬闻言转过头看了白袍男子几眼,在看了看他的穿着,激动的脸上瞬间血色全无,一把抓住云轻急声道:“走,快走,离开这里,快。”
云轻见此不由微微一怔。
独孤绝一眼见此立刻知道里面有蹊跷,加之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个白袍男子,当下一伸手抓过雪姬,一把拉过云轻就走。
白袍男子见此,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厚,也不阻止四人的离去。
边上的九位各具特色的白袍男子见此,对视一眼,齐齐挑眉不语。
绕过山脊,穿过树林,还没行到几步,迎面就撞上了前来找他们的飞林等人。
墨银,墨离一见来的是独孤绝和云轻等人,虽然疲惫,却没缺胳膊断腿的,不由长长松了一口气。
“厉害,厉害啊。”暮霭一见相互扶持的四人,立刻满眼放光,神色兴奋之极。
飞林则是一挑眉,眼中一划而过异色,怎么会如此容易,难道南域圣女宫就是一个摆设?
而他们身后的麒麟王的人则早就呆愣在原地,瞪着云轻不知道说什么。
眉间樱花胎记,长相与上代圣女如此相似,手中现在搀扶着传说中的真圣女,这女子,这……
“还不参拜下任圣女陛下。”清亮的声音从四人身后响起,只见独孤绝云轻等人身后,白袍男子带着九宫守关,缓步而来。
独孤绝,云轻一听顿时对视一眼,这男子?
“参见圣女陛下。”不等云轻和独孤绝有何反应,对面不管是麒麟王还是圣庙,雪黎的人,立刻匍匐于地,高声呼喊起来。
云轻顿时眉头微微一皱。
“嗯恩。”白袍男子缓步走上前来,看着满脸震惊和阴沉的麒麟王,鼻间淡淡的哼了一声。
麒麟王见此面色扭曲几响,翻身对着白袍男子跪拜与下,颤抖的道:“参见圣女陛下,参见圣子殿下。”
“圣子殿下金安。”立刻他身后的南域人同时高声喊道。
圣子?独孤绝,云轻等同时一愣,什么?
“都起来吧,去准备大婚的庆典。”白袍男子对着众人挥了挥衣袖,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道。
“是,恭喜圣子殿下和圣女陛下大婚。”黑压压的人齐齐对着云轻和白袍男子重重的磕了个头,满脸喜气,也不管麒麟王了,犹如潮水般快速的朝禁地外退去,可见这圣子在南域好大的威吓力。
被云轻搀扶在怀里的雪姬,脸色一瞬间难看到极点。
“什么意思?”独孤绝眉眼一怒,杀气瞬间狂飙。
“南域圣女与南域圣子,乃命定夫妇,千古皆然。”白袍角下橘红色泽的书生男子上前缓缓的道。
第120章 南域圣子
“命定夫妇?“独孤绝瞬间只觉一股火焰从心中直扑脑门,砰的一声脑袋几乎都要炸开,满脸阴森,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重复道。
云轻早已经是他的人,是他的王后,他的妻子,现在居然跑出个莫名其妙的人,要跟云轻大婚,还什么命定夫妇,千古皆然,浑然无视于他的存在,这把他这正牌丈夫置于何地?该死的。
“宫一见过夫人。”不等独孤绝冒火,那第一宫的冷淡男子突然上前一步,朝云轻微微躬身拜了下去。
“宫二见过夫人。”镇守第二宫的书生摸样男子,脸上带着笑容朝云轻躬身礼拜。
‘宫三,......”
‘宫四,......”
但见九个白袍男子齐齐时着云轻躬身拜了下去,圣女宫乃圣子为尊,因此他们不跪云轻这南蛮圣女,只拜南域圣子,此时也只尊称云轻为夫人,却非圣女陛下。
飞林,暮霭此时眉头挑的高高的,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片惊讶和复杂,圣女宫,圣子,他们听都没有听说过,但是现下看来这圣子明显比圣女还要尊贵,权利还要鼎盛,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南域的权力分害不似他们听说中的形势?难道南域不是以圣女为尊,里面还有暗手?
立在独孤绝身边的上官劲,一双眼瞬间瞪的大大的,这,这,怎么又要来一个姐夫。
一瞬间,几人心思各异。
云轻闻言也是微微一楞,不过瞬间就平淡了下来,眼中波澜不兴,闪身避开这九个男子的礼拜,看着南域圣子道:“我早已经……”
话还没有说完,一直紧紧抓住她的雪姬,突然狠狠的掐了她一把,望着她的眼里满是焦急,那双眼在示意她不要说,不要说。
云轻见此一话卡在口中,微微蹙起了眉头,她娘是什么意思。
“哼”重重的一声冷哼,独孤绝浑身杀气狂飙,眉眼一厉,对上那南域圣子的眼,铁怒道:“什么命定夫妇,我告诉你……”
“爷,你受伤了。”话才说了一半,伪装成小兵站在墨银等人身后的雪黎突然跳了出来,不要命的一个猛扑朝独孤绝扑去,手指乱晃,捂住了独孤绝的嘴,那速度就连强悍如斯的独孤绝也没避开,来的又快又突然。
独孤绝瞬间眉眼一竖
“不要说,圣女若不是处女,若轻易嫁他人为妻,就要施与火焚极刑,你现在不是圣子的对手,你一说完全是害了云轻,别忘了我们来的目的是什么。”雪黎快速的在独孤绝耳边急声道。
独孤绝闻言眉头一下紧紧的皱起,瞪着那圣子和他身边的九个白衣男子,在看看周围麒麟王的人退去后,越来越多一身白袍的圣宗人,恭敬的站在身后,但是却封堵了离开的道路,若是这个时候动手,就算有飞林,暮霭等人,也讨不了好去,不行,不是对手。
审时度势,忍一时之气,三思而后动,独孤绝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物。
当下铁拳紧握,独孤绝一脸狂怒,明明是他的人,现在却做声不得,怒,无法抑制的怒。
飞林,暮霭,墨银,墨离等人见此眉眼一动,在见独孤绝居然忍住了没说话,那雪黎定然是说了什么东西,几人都是聪明人,当下也不说话,默然
云轻见此,在看看她的娘亲摸样,这里面有蹊跷,当下也淡淡的沉默着,下来在说
南域圣子看了一眼满脸狂怒的独孤绝,若有若无的笑了笑,缓缓地道:“虽北面为王,不过这里是南域,在这,我说了算”
没有指名道姓,陡然听来如天书的话,被独孤绝等人听在耳中,却是齐齐眉头一皱,心下暗震,这话的意思,秦国乃地处南域之北,这北面为王,不是清楚的点出了独孤绝的身份,既然知道独孤绝的身份,那云轻又岂能瞒的过,这个南域的圣子,这……
几人面色一凛,气氛陡然紧硼。
南域圣子见此笑笑,没有在看向独孤绝,转头看着一脸冷淡的云轻,伸出手去朝云轻示意道:“若我没有记错,你该叫雪颜吧,你还怀在雪姬圣女的肚子里的时候,我就见过你了,现下可终于见到你的真面目了,跟我想的一样,请。”说罢,示意云轻前行。
身旁独孤绝听的脸颊急剧的抽筋,额头上青筋直冒,杀气,狰狞,狰狞。
吓的一旁拽住他的雪黎,整个人牢牢的抓住独孤绝的手臂,往死里掐,不停的以口型示意独孤绝,冷静,冷静,下来在说。
边上的飞林,暮霭见此不由又是觉得好笑,又是惊讶,飞林摸摸鼻子,不停的打量南域圣子,雪黎,雪姬和云轻几个人。
云轻听他这么一说,不由也微微有点惊讶,她娘不是在韩国生的他,为何这个什么圣子见过,这是怎么回事情,当下低头看了眼面无血色的雪姬,见她娘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几乎要掐入了她的肉里,那是紧张和不安,云轻不由轻轻蹙眉。
“我......”
‘啊......”,云轻一声才出,怀里的雪姬突然一声呻吟,头一歪,昏倒在了云轻的怀里,云轻见此立刻面色一焦,一把扶住雪姬焦声道:‘娘,娘。
“雪姬圣女,应是失血过多,不碍事。”南域圣子见此看了眼昏过去的雪姬,面上闪过一丝深邃的笑意,突然缓缓地道:“雪黎,带雪颜去圣女王宫,劳累了一日,好好休息。”
身后一直藏着变装了的雪黎一听,不由整个人一瞬间抖动一下,脸上闪过一片惊恐,他居然发现了她。
南域圣子没有去看雪黎的失色,看着云轻微微一笑道:“告罪,我先行一步,为你准备登基大典,已证雪家清白。”言罢,时着云轻微微一点头,居然当先离开了
“雪家的人,你们不用藏了,今有夫人在,殿下不会追究。”那镇守第五宫的宫五看了一身伪装的雪黎一眼,缓缓的言罢,转身跟着南域圣子朝圣女王宫的方向而去。
身旁九宫镇守对着云轻微微躬身后,一言不发的跟着南域圣子离开,那圣宗的人见此,立刻跟着退开,只剩下几个领路的人。
一直矗在独孤绝身边,却一句话没说的上官劲见此,立刻眉眼一动,低声道:“我们……”
不待他说完,飞林缓缓摆了摆手,沉声道:“看不透”
暮霭闻言点了点头,这南域圣子不动声色间,已经知千里之外的事,现下如此举动,那摆明了是看出雪姬假昏,因此给他们留下说私话的空间,如此干脆和大方,除了有恃无恐之外,他想不出来其他的意思。
明知独孤绝和云轻身份,明明察觉有假,却如此应对,这南域圣子,突然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当下几人对视一眼,各自微微皱眉,看来这南域之行,也许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简单了。
轻风吹过,夕阳西下,万丈金光缓缓西沉,天色渐渐的暗淡了下来。
“说,给我说清楚。”圣女王宫内,独孤绝一脸狂怒,瞪着假昏的雪姬和一直垂着头的雪黎狂怒道,那狰狞的杀气,完全笼罩了整个圣女寝宫,初春的温度本来就不高,此时寝宫内更加如寒冬腊月,那冷风嗖嗖的。
雪姬见此不由微微的一颤,抬眼看了眼云轻。
云轻见此一面伸手握着独孤绝的手,一边皱眉看着雪姬和雪黎二人道:“娘,我想知道一切。”
轻轻淡淡的话语洒在屏退了外人的寝宫里,温软却掷地有声,极是坚决。
雪姬听言眉眼中闪过一丝淡然,靠在软垫上,微微闭上眼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这话就长了。”
夜风吹过窗棂,灯光微微的一暗,立马又跳跃了起来,照耀在华丽却不失厚重的寝宫里,一地灯火摇曳。
“二十年前,我在东面境内的龙河游玩,落水被冲至韩国,被当时的韩太子所救,也活该是孽缘,一见倾心,失了身与他。”开了个头,雪姬好似不好意思似的,红了脸有点说不下去。
雪黎见此沉声道:“我来说,我妹子本来对王位就不怎么热衷,只不过天生生下来就是那命,也没有办法,而就这件事发生,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再也不愿意回南域,挖去额头胎记,誓死要留在韩太子身边。我南域圣女怎可嫁他人,这事会要了我们雪族九族的命,过程也就不多说了,从此我代替了她,坐了王座,嫁了本该是她的夫婿的圣子。”
说到这微微顿了顿后,雪黎面上一闪而过狠厉之色,冷声道:“但我和我妹子在像,在怎么化装,假的始终是假的,我和上代圣子所出,无一个有圣女标记,也就因为此,我圣女地位引起人怀疑,属下做大,圣宗不管,到今天我无法收拾的局面。”说罢,语声更加冰冷了。
雪姬听到这,面色闪过一丝歉意,伸手拉住了雪黎的手,轻声却内疚的道:“是我当年太自私,姐姐本有心爱之人,却因为我如此,没有办法放弃了,到现在如此局面,都是我的错,姐,我……”
“事以至此,不用在说,我当年既然决定帮你,就想过这后果”雪黎冷冷地道,已然没有太多的表情
独孤绝,飞林,暮霭闻言对视一眼,相交了一个眼神,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三人要不是极聪明,就是从权力场中过来的,如此牺牲,现下一切无所得,这个结果,也许......
云轻却听的双眼一酸,这淡淡的陈述,没有带过多的感情,却让她想起了她的姐姐丁飞情,对她那样好的无怨无悔的姐姐,她和她娘何其有幸,居然都有这样的好姐姐。
当下放开握着独孤绝的手,走上前去握住雪黎的手,轻声却坚定地道:‘谢谢姨娘,谢谢你,云轻以后一定好好孝顺你。”
雪黎闻言看了云轻一眼,没说什么的拍了拍云轻握住她的手
独孤绝见此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双目中锐利之色一闪,冷冷地看着雪黎,雪黎抬眼与独孤绝对视了一眼,立刻就转过了头去,独孤绝见此眉眼深处暗色涌动。
“既然如此,那小子为何那么说。”收敛了眼中的锐利之色,独孤绝看着雪姬压抑着怒火道
雪姬听言不由咬了咬嘴唇,看了一眼雪黎后,垂下眼眸,缓缓地道:“我入了韩宫为侧妃,本以为一切无忧,只是没想到当我怀着轻儿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圣女宫上代圣子带着一个小孩子出现在了我面前,他们居然找上了我。”
说到这微微打了一个寒战,显然当初陡然见到那两人时候,她是多么的震惊与惧怕
寝宫里几人听言,齐齐挑了一下眉,面面相觑。
只雪黎面上阴冷之色一闪,快的几乎没有任何人察觉,然一直看似盯着其他的方,却最留意与她的飞林,却把这一瞬收到了眼里。
‘圣子什么都没说,只那个小孩洋溢着淡淡的笑脸看着我,我还记得他很清楚地说,他会来娶他的夫人的,就这么扔下了一句话,两人就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雪姬说到这微微摇头,似乎也不明白为什么当年上代圣子没有杀了她,也没有回南域灭了雪家九族。
独孤绝听到这那脸色冷沉冷沉的,重重的一声冷哼,原来是如此,他的夫人,狗屁,云轻是他的,滚他的什么南域圣子。
云轻听独孤绝冷哼,不由看了独孤绝一眼,眉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笑意,这个人,那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事情,也生气,实在是……
椽了椽眉心,雪姬想不通也就没有在想,接着道:‘因此,我生下轻儿后,就立刻送走了她,圣女的位置也许对其他人说来是权力的巅峰,但是我知道它潜在的因苦,我不希望我的女儿,也有如金丝雀,永远被囚禁在笼子中”说到这,雪姬伸手摸着云轻的手,眉眼中全是浓浓的爱意。
“轻儿,不要怪娘,擅做决定,娘也舍不得你,只是……”
‘娘。”云轻见此反手紧紧握住雪姬的手,一手伸出捂住了雪姬的口,轻声而温柔地道:“我明白的,娘,我不怪你,我以后只会好好的孝顺你,好好的爱你。”
她明白的,权力也许对别人是好东西,但是对她,真的不算什么,她不稀罕那个东西。
“潜在的因苦?说清楚点。”独孤绝敏锐的抓住雪姬话里流露的意思,沉声道。
雪姬听言不由紧紧的抓住云轻的手,眉眼中闪过深深的身不由己和无奈,痛楚,懊悔,种种复杂的情绪。
‘我南域圣女,历来是南域第一族雪族所出,与圣宗圣子结合而产下的后代,额头有樱花胎记的为下任圣女。”雪姬还没出声,雪黎突然冷冷的接过话道
‘然雪姬并没跟圣子结合,产下的女儿却拥有樱花胎记,这只能说天命所归,我南域千百年族现,每代圣女必须与圣子结为夫妇,这是圣律,违背者天诛地灭,火焚极刑。”
“放屁……”独孤绝听到这陡然大怒,一拍桌子刷的一声站起来
“听我说完。”独孤绝的怒火还没发泄出来,雪黎突然冷声喝道:“想知道为什么,就好好给我听”
说罢不理会怒火冲天的独孤绝,沉声道:“没做圣女之前,以为整个南域一半领土都要听圣女的,做了才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
飞林,暮霭等一听,立刻微微端正了身体,终于说到最关键的地方来了,南域谁不知道是以南域王和圣女为两方霸主,圣女一言,百万南域人俯首听命,现在看来,也讦不是那么回事。
“南域分圣女和圣宗,圣子出身圣宗,但是谁都知道他不过就是一个为圣女传宗接代的摆设,没什么势力,没什么用,然而这么多年我才弄清楚,圣女才是一个摆设,真正统御南域一半势力的是圣子,圣女不过就是个傀儡,高兴了,随便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高兴了,一句话,别说什么百万南域人俯首听命,就是想调动个一两千人都做不到。”雪黎一口气说到这,整个人更加冷的如冰,其中夹杂着深深的怨恨。
“我是假的,上代圣子不念夫妻情分,十几年前突然归隐圣宗,在不出面,若不是他暗中放任,我怎么可能落到今日这个地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麒麟王算个什么东西,现在的圣子圣天域只一个眼神,还不乖乖的跪下,什么都不敢说。哼,每代圣女都被圣子玩弄与股掌之中,说什么传宗接代的摆设,真正的摆设是圣女,只要有了后代,想要你活就要你活,想要你死就要你死,圣宗,圣子,欺人太甚。“冰冷的口吻下说出的却是南域惊天的秘密。
冰冷的话音落下,寝宫内一片寂静,独孤绝等人都微微皱起了眉头。
先还以为就个麒麟王霍乱朝纲,现在看来那就是个小角色,连圣女都是小角色,真正的厉害角色原来是那个什么圣子。
‘你敢骗我。”一片沉默中,肃杀冷酷的声音响起,独孤绝眉眼中满是杀气,冷冷地看着雪黎。
说什么麒磷王乱政,说什么辅助云轻坐上圣女王位,说什么救雪家人,该死的,最重要的却一个字没有透露,若早知道如此,他绝对不会让云轻来,那怕雪族人全死光。
雪黎对视着独孤绝一片暗红杀气的眼,一仰头道:‘我若不骗你,你会让云轻来?我若不骗你,你会跟着来?云轻的名声早传出去,我若是没找来,你以为圣天域会找不来?现在你还有同盟共进退,有人指点一切,有人与你联手,若圣天域前来,他的本事你定然也知道,否则今天你不会不动手,早晚都要对上,与其被动不如主动,我骗你,为雪家,更为云轻”
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言之却不无道理。
“我看是你自己私心居多吧。”靠在椅子背上的飞林,把玩着手中的短笛,突然淡淡的插了一句进来。
雪黎闻言转头看着飞林,也干脆,一点头道:“是,我受了这么多年窝囊气,若不是我保身有道,早就已经死了,那还有今天,今日云轻这么强,背后又有你们,我就是想借机除去圣宗的一切,他们把持南域千多年,该换了。”
冰冷而带着恨意的话语,让这夜色中的圣女寝宫,更加冰冷了。
飞林,暮霭,独孤绝三人对视一眼,所有的起源和目的都说清楚了,现下他们已经身在瓮中,目前也只有共进退一条路了。
正做此念想,寝宫门突然推了开来,丁飞情和去接她的墨银墨离快步走了过来。
而他们身前的白虎王带着小穿山甲和貂儿,领先一步窜过来,扑向云轻,云轻连忙蹲下伸手把三个家伙抱在了怀里,轻柔的抚摸
“没事吧?”两道关切的声音同时响起,丁飞情和云轻顿时相视一笑。
一笑后丁飞情突然皱眉正色地看着独孤绝等人道:“怎么回事,我带着人还没出城,边上就有人直接把我们包围了起来,谁走漏了风声?”
独孤绝,云轻等人一听,面色闪过一丝沉重,这圣子圣天域居然一切都智珠在握,不动声色间,已经掌控全局。
丁飞情见众人脸色严肃,皱眉接着道:‘不过也怪,包围了我们却不动手,我正想突围而出,你们就来了,怎么,谁布的局?”丁飞情也在权场中浮沉过,一猜就中。
云轻见丁飞情问询,张嘴就欲回答。
不想殿外同一时间传来严肃的声音道:“圣女陛下,殿下吩咐了,明日要与圣女把臂同游,夜已深,请早点休息,寝宫里的男子不得逗留,以免毁圣女陛下清誉。”
寝宫内独孤绝一听,不由双眼一竖,砰的一声扳断面前案几的一角,脸色难看之极。
第121章 摊牌
飞林,暮霭等见此无不摇头失笑,戏谑的看了脸色铁青的独孤绝一眼,齐齐起身朝外走去。
“好,好,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厉害。”满面铁怒的独孤绝咬牙切齿的从牙齿缝里憋了一句,一挥衣袖愤愤的冲了出去。
丁飞情没经历那场面,不知道凭空突然又冒出个什么未婚夫来,因此此时见独孤绝等人的表情和动作,不由微微疑惑不解。
云轻蹲在地上抚摸着白虎王等家伙,眼看着独孤绝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嘴里虽然什么话也没说,眉间却蹙了起来,她不喜欢这样子,独孤绝是她最爱的人,她不喜欢他吃亏,不管是因为谁,她都不喜欢。
寝宫内还留下的雪姬,雪黎见此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无奈和叹息。
夜风清凉,初春到底还是初春,还是这么冷。
一夜转眼就过去,翌日,天空放晴,晨光从天空中洒下来,一地璀璨。
圣女王宫外的一碧绿的湖面上,一精美而雅致的楼船随着碧波轻轻的晃动,月牙白的船身,上面雕刻着婆娑双树的花叶,在晨光的映照下,挥发出亮晶晶的光芒,看上去贵而不俗。
船头,圣天域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转头看着一旁站立的云轻,微微笑道:“晨光中的湖光山色最是美丽。”
云轻站在圣天域旁边,眉眼淡淡的望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湖面,阳光照射在上面,湖水泛起点点金光,有如七彩的鱼鳞,确实美丽,不过身边的人不是独孤绝,在好的景致也打了折扣。
圣天域见云轻并不说话,也不气怒,神色极是自若,到是洒脱。
旁边的丁飞情见此不由眉眼中闪过一丝深色,昨日晚间独孤绝等人离开后,她才听说了什么命定夫妇的事,今日辰时,这什么南域圣子圣天域,就来邀请云轻游湖,说什么共观日出东边,泛舟湖上,这心思不明摆着,她虽然爱逗独孤绝,可那个人对她的铃铛是一片真心,而且早已经结成夫妇,她绝对不会让云轻被这个什么圣天域欺负了。
一脸冷色的盯着圣天域,丁飞情防备之心昭然若揭。
感觉到丁飞情注视的眼神,圣天域回头看了一眼丁飞情,见丁飞情不退不避冷冷的回看着他,圣天域顿时轻轻笑了起来,反而对着丁飞情一点头,淡雅而谦和。
丁飞情见此不由微微挑眉,眉眼暗转。
“我是他的妻子,我早已非处子。”正眼波对敌中,一脸淡然看着湖面的云轻突然开口,语声极是淡然,却掷地有声,坚决之极。
丁飞情一听顿时心下一紧,一把摸上了腰间佩戴的利剑,独孤绝他们忍让不就是为了不露出云轻的破绽,伤害到云轻,现在怎么云轻直接一句就交了底,这不是把所有事情都摆到明面上来说,在无转换余地了。
心下虽惊讶云轻的举动,不过话都已经说出来了,她也无法再回转过去,若是这个南域圣子圣天域有一点不满的举动,就算她不敌,她也先跟他拼了在说。
“喔。”圣天域听着云轻所言,面色一丝波动都没有,只轻轻的喔了一声,转过身来靠在船沿上,面色温和的看着云轻,什么异色都没有。
云轻缓缓转过头来看着圣天域道:“我爱他,我这辈子只会是他的妻子,绝对不会成为另外一个人的妻子。”
圣天域闻言若有若无的笑了笑,缓缓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有任何事情我都会跟他一起面对,你要杀我,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云轻极冷淡的看着圣天域道。
圣天域闻言眼中一亮,好生打量了云轻一眼,嘴角那丝笑容却更加的浓郁了。
“怕他受委屈?”
“是,我本就是他的妻子,岂能让他为了我委曲求全,不敢承认。”圣天域猜的对,云轻回答的也干脆。
昨日,看见独孤绝那么嚣张跋扈的人,那么目空一切傲视天下的人,居然为了她忍气吞声,把熊熊怒火都压抑在他的心里,她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她是他的妻子,有什么不能说,有什么不敢说。
火禁极刑,累及九族,只要有他在她身边,她就不怕,圣天域强,他们也不是孬种,而且圣天域既然知道独孤绝是秦王,自然知道她是秦王后,与独孤绝是什么关系,那还不如一切挑明了说,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藏藏捏捏的非她所为,更累及独孤绝威风。
圣天域见云轻干脆之极的承认,那清淡的神色中蕴藏的却是最坚决的执念,当下收敛了脸上的微笑,看着云轻缓缓的道:“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放你过圣女宫?”
一话问完也没等云轻回答,圣天域转身看着洒满金光的湖面,笑了笑道:“就因为你这通身的气质,很合我的口味,现下怎么办呢,我发现我对你越来越比较喜欢了。”说罢,侧头看这云轻,面上的笑容陪衬在晨光中,绝色之姿,华贵异常。
云轻闻言眉头微皱,这个人……
“在南域,我说你是圣女就是圣女,我说你是处子就是处子,只要我想你做我妻子,那么一切都不会是问题。”低沉的声音响起,圣天域看着云轻一字一句的道。
云轻听言,那眉头皱的更加紧了。
“可是我不想。”淡淡的扔下五个字,云轻一点也不回避圣天域的目光。
身旁的丁飞情听到这里,不由暗中赞同的同时,更加为云轻和她自己摸了一把汗,手中的利剑握的更加紧了。
圣天域听言也不动怒,依旧微笑着,指尖抚摸着船沿上雕刻的婆娑双树的图案,突然道:“我既然知道你跟他的关系,为何我却依旧放任他的存在不理,你可知道原因?”
云轻听圣天域突然转换话题,不由微微一楞后,心中一动,面色骤然冷了下来,紧紧盯着圣天域道:“毒。”
她没有忘记,独孤绝闯关途中的那什么阡陌的毒,虽然发作了过后,独孤绝什么异常也没有,但是她就是放不下来心,那毒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圣天域听言一下就笑了,浑厚的笑声在湖面上传扬开去,低沉而充满了磁性。
“我喜欢聪明的女子,你啊,真是给我越来越惊喜了。”转头看着云轻,圣天域一点也不吝啬赞美。
一语言罢,圣天域也不让云轻催,很干脆的点了点头道:“阡陌乃我圣宗毒尊,中毒后第一次发作,有如万箭穿心,疼入骨髓,第二次会在第二天发作,全身火热,有如置身于油锅之中,第三次也就是第三天发作,全身血液冻结,血气凝固而死。他跟你也不过还剩下两天情缘,我自然不会做那小人之事,这几天时间我还是容的下的,以后就让我来疼你吧。”
轻飘飘的话语随风洒在湖面上,却让云轻瞬间全身发冷,心脏有如被人揪了一把似的,一瞬间疼的背上全是冷汗。
两天暖意,不会的,她跟独孤绝只有两天时间,独孤绝会死在这里?不会的,不,不。
“解药。”一把扣上琴弦,云轻死死的盯着圣天域。
圣天域看着云轻缓缓的道:“我曾经问过你们,要长生果还是要解药,那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我遵从了你们的选择,路上你们自己选的,现在我却是不会再给了。”
云轻一听不由脸色发紧,长征果是为了救独孤行的,独孤行只有不到十个月的命了,若是没有长生果,他就活不了,今日早些时候,她也知道独孤绝派了墨离亲自送那枚长生果回秦国,现下……
“卑鄙。”丁飞情听到这里已然明白过来,不由剑尖刷的指向圣天域,冷喝道。
圣天域见丁飞情一剑指来,不避不让,右手指头一伸,一指弹在丁飞情的长剑上,丁飞情只感手腕巨震,一个拿捏不稳,长剑脱手飞出,落在了波光粼粼的湖水中,一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丁飞情顿时脸色微微一变,听闻这个圣天域厉害,可没想居然厉害如斯,只一招就剿了她的武器。
圣天域看了一眼微微变色的丁飞情,也不追究,只脸上依旧保持着那淡淡的笑容道:“我给了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放弃,何来卑鄙,现在我跟他非亲非故,要不要给解药,全看我心情,何况他现在还拥有着我的未婚妻,我没杀他,已经给了他一代帝王的面子,要我相救,却是不能了。”
一席话说的干脆而直接,不拐弯抹角,摆明了态度,让人狠得牙痒痒的,却找不到地方反驳。
按照他的观点看来,他和独孤绝本就是对立面的人,要让他救自己的情敌,救马上成为自己妻子的人的丈夫,这天下哪有那样的好事。
“走。”脸色冷到极点的云轻,在圣天域话音落下后不久,突然一转身就朝船外冲去,一边朝丁飞情道。
雪姬和雪黎都做过圣女,雪族一族屹立这么多年,这什么阡陌肯定是知道怎么解的,圣天域这里行不通,怎么就忘记了他们的存在,云轻电光火石中念头闪过,立刻转身就走。
丁飞情也聪慧,一转眼就明白了云轻的意思,当下也不跟圣天域在纠缠,朝云轻追去。
湖面离岸边并不远,但见云轻纵身一跃,根本不吩咐靠岸停船,脚尖在湖面上一点,临空朝岸边扑了过去。
圣天域靠在船沿上看着云轻的背景,嘴角的笑容一直都没有停下过,也不阻止两人的离去,就那么站在船头,放任两人离开,不知道是太过成竹在胸,还是有心放独孤绝一马。
而此时圣女王宫,独孤绝满脸狂怒,云轻居然与那个什么圣天域一大早去游湖了,他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见,该死,该死的。
飞林,暮霭见此对视一眼,眉眼都微微皱了起来,这里毕竟是圣天域的地盘,他们厉害,这圣天域也不弱,现在在他的地盘上,一切都受人制约,很不好办事啊。
“过来。”两人的念头还没有转过,突然听见独孤绝冷酷极了出声,不由两人齐齐朝独孤绝看去。
见独孤绝一脸阴沉,刚才还怒火冲天,此时却冷静的吓人,对着爬在白虎王身上的貂儿沉声喝道。
两人见此,微微点头,曾经的大秦翼王,现在的秦王毕竟不是个只会懂得发火,吃醋的男人,如此境地冷静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貂儿听独孤绝召唤,跳到了独孤绝的身上,独孤绝直接把手掌放在貂儿嘴边,示意貂儿咬上一口。
墨银见此不由大惊道:“公子你做什么,貂儿有剧毒。”貂儿之毒,他家陛下又不是不知道,这是干什么?
“我知道。”独孤绝满脸冷酷,要先跟圣天域对上,就不能有任何的把柄落在他的手里,那什么阡陌的毒他还没解,不能有弱点与他,要不然对上迟早吃亏的是他自己,貂儿毒,以毒攻毒,却是最好的,他也没有忘记当年百花宴上,云轻是怎么利用貂儿之毒的。
貂儿与独孤绝待的最久,也听独孤绝的指挥,当下一口就咬在独孤绝的手掌上,但见独孤绝的手掌顷刻间就酝酿出一片黑色,可见貂儿之利害。
“以毒攻毒,你中毒了?”飞林见此突然问道。
独孤绝点了点头,一丝多余的话也没有,飞林等见此,各自挑了挑眉,也没说话,独孤绝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是有把握的。
此念头还没有转过,突然见独孤绝面上黑色一闪,眉心中瞬间升腾出一个黑点,暮霭顿时大惊,立刻狂吼道:“快放开,快。”
话音还未落,独孤绝突然面色一变,整个人一下就倒了下去,身体开始不停的抽筋,黄豆一般大的汗珠瞬间从他额头上,鼻尖,手上冒了出来,不过顷刻功夫,整个人就如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浑身衣衫全部湿透。
飞林面色大变,一步抢过去,伸手快速连点独孤绝身上几大穴道,旁边暮霭也不慢,一个飞身抢来,一把卡在了独孤绝的手臂处,一指尖挑开貂儿咬伤的地方,运功就帮独孤绝逼毒。
墨银大骇下,知道自己没有飞林和暮霭强,不敢插手,只快速的翻腾自己的衣间,一连串的急声道:“我这有药,快,快。”
“不能乱吃。”飞林一掌抵在了独孤绝的背上,同时运气帮独孤绝逼毒。
然而,貂儿咬伤的地方一丝黑血都没有流出来,全是鲜红的血液,暮霭和飞林虽然抢上的快,但是内力到处,却根本感觉不到独孤绝体内有毒素的存在,好似独孤绝跟上一个正常人一般模样,若不是独孤绝眼下这个样子,飞林和暮霭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怎么会这样?”飞林摸着独孤绝的脖子,上面的温度一会热的犹如火焰,一会冷的犹如冰块,如此冰火两重天,这人怎么受的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全身犹如置身在烈火和冰雪交加中一般,突冷突热还不够,那身上的血管,几乎要爆裂一般,又涨又痒又疼,好似要把他撕裂开来,昨日毒发的那种疼痛,现在看起来根本就是小儿科。
牙关紧咬,上面鲜血一滴一滴流下,五指紧紧的扣在地面,几乎要挖出五道痕迹,独孤绝的面容整个扭曲,浑身颤抖不已。
刚强如他,几乎都感觉坚持不住。
而此时云轻和丁飞情已经冲回圣女王宫,从东西两宫内找到了雪姬和雪黎。
“阡陌,怎么会中了这个毒?”雪姬面色大变。
“快,娘,什么药可以救,你快说。”云轻面色焦急,直问最关键的地方。
“解药我是知道,但是只知道配方,没有现成的。”雪姬沉声接过话来皱眉道:“一共三种原料,九曲龙河里面的龙筋,婆娑双树的根筋,还有一味是火莲花。”
“材料呢?”丁飞情见雪姬和雪黎面色都难看的很,一听这除了婆娑双树听过,其它都没听过的解药配方,不由急声道。
“没有,这阡陌一直只在圣宗的手里,所有的解药也都在他们的手中,我们只知道怎么配置,却无解药。”雪黎看了一眼焦急的云轻接着皱眉道:“阡陌毒发只三天,不说其它两样原料,就说那火莲花,这物根本不生长在圣女统辖的境内,它生长在南域王的地盘雪山上。”
一话说到这里就没有在说,要想现在配置根本不可能,南域王的地盘离这千里之遥,别说三天,起码光去就要花上三个月,一来一去六个月还只是在路上,独孤绝估计早就升天了。
云轻听到这话心都紧了,面色一瞬间苍白异常,不知道怎么的,心一瞬间又乱又慌,好似发生了什么事情似的,那股突然而来的躁动,让她心绪不宁到极点。
雪姬见此心疼的握着云轻的手道:“别急,别急,我们没有解药救他,去知道怎么蔓延它发作的时间,先缓一缓,然后在从长计议。”一边说一边撑起了身体。
一旁没有说话的上官劲见此,一步上前抱起雪姬道:“快走。”一边就朝圣女寝宫跑去,他知道独孤绝他们去了那里。
几人一路冲过来,云轻越来越慌,后面根本不在管雪姬等人,拔腿就朝寝宫的方向飞奔。
砰的一声撞开寝宫的大门,迎面就看见独孤绝倒在地,脸孔一瞬间苍白,一瞬间火红的模样。
“绝,是不是毒发了?绝,绝!”飞奔上前,云轻一把抱住独孤绝,眼中顷刻间血红一片。
独孤绝反手紧紧搂住云轻,那力道似要揉入身体里。
云轻顾不得疼,高呼道:“娘,快点,快点啊!”
“怎么会这样?这是最后发作的模样,怎么可能?”急急进来的雪姬和雪黎一见独孤绝的模样,立时脸色都变了。
“最后发作?不,不会的!”云轻一听心一瞬间完全停止了跳动,今日明明是第二天,不会是最后,不会是。
“他做了什么?”雪黎还算冷静,一见旁边的貂儿嘴角带血,立刻大声问道。
“以毒攻毒。”飞林这个时候也没有多话,最简洁的说道。
“唉。”雪黎狠狠在半空挥了一下,“阡陌和其它毒性尽不相同,若没有其它毒性还好?若是有,不但起不了解毒的效果,反而会加剧它的发作,这下怎么办?”
一句话整个寝宫中的人都齐齐变色,这么说,这么说……
“不会的,绝,绝,一定有救的,我去找他。”云轻双眸中一片血红,紧紧的抱了独孤绝。
“聪明反被聪明误。”云轻才一站起,身后突然一道低沉的声响起,圣天域靠在殿门上,双手抱胸看着殿内的一片混乱缓缓的道。
“解药。”云轻此时也顾不上圣天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红了双眼急切道。
“不许……答应。”云轻话声才一落,独孤绝的声音突然响起,断断续续声音伴随一口鲜血喷出,却坚决道。
“解药。”云轻狠狠的一咬牙,没有听独孤绝的。
圣天域见看了眼脸上巳经一片青色,青筋冒起独孤绝,在看了眼急的双眼通红的云轻,微微摇了摇头,淡淡的道:“我不是乘人之危的人,我说了不会给就不会给,就算要强取豪夺,也要看我心意。”
云轻一听为之气结,这个人到底想怎样?
“以烈火烤之,置身高温久地,软化寒气,也许……”圣天域看了眼云轻,突然又淡淡的道。
云轻闻言陡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一回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抱起独孤绝,转身就冲出了圣女寝宫,飞林,丁飞情,暮霭,墨银等人见此立刻尾随着追去。
留在大殿里的雪姬见此,满是感激和颤抖的看着圣天域,抖抖索索的道:“圣子,你……多谢……”
圣天域一摆手,回头看了眼云轻离开的方向,笑的万分飘渺的道:“死了他,不是连她也一起死了,这可不是我要的,我会要她心甘情愿的跟了我。”说罢,转身缓缓远去。
雪姬和雪黎闻言对视一眼,齐齐打了个寒战,这个圣天域,深不可测。
第122章 流言四起
圣女宫位居第三的火红宫殿。
炙热的气温烤的人脸颊通红,浑身大汗,有如入了火山中一般,那样的热简直就不是人能受的了的。
独孤绝被云轻一路抱着赶过来,那冷的几乎已经成冰的身体,一入这热的让人汗如雨下的第三宫,居然开始慢慢的缓解,僵硬的身体缓缓的开始有了温度,有了柔软,有了弹性,那青白一片的脸颊,一点一点的有了血色,那抽筋的身体,剧烈的抖动也都缓慢的平息了下来。
云轻见此不由一把紧紧的抱住了独孤绝的头,把自己的脸深深的埋在独孤绝的颈项间,没有嚎啕大哭,没有欢喜松懈,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只看的见她的背脊在微微的颤动,微微的,微微的。
跟着冲来的飞林,丁飞情,暮霭,墨银等人见此,不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看见云轻的模样,都齐齐叹息,眼中闪过深深的担忧。
静寂无声,炙热的宫殿中,只有独孤绝急促的喘息在一点一点的回归平和。
半晌,独孤绝睁开眼抬手扣住把头埋在他颈项间的云轻,轻柔的抚摸着,沙哑着声音道:“不要怕。”
没有回答,唯一的回应是云轻更加紧的抱住了他,独孤绝见此任由云轻把他抱着,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现在怎么办?”静寂中,暮霭突然出声道,这个时候本不想打扰两人,但是目前的情况不容许他沉默下去。
“我没问题了。”独孤绝看了暮霭一眼,嘶哑着声音道。
“不,你还有很大的问题。”不料独孤绝话音刚落,上官劲搀扶着雪姬与雪黎走了进来,雪姬皱眉看着独孤绝道。
“中了阡陌毒的人从来没有活过三天,你现在是第一个,但是你能活下来全靠这里地下的岩浆为你烘烤全身,炙热的温度让你的血液冻结不起来,你一旦离开这里,怕就是你的死期。”雪姬咬了咬牙一口气道。
独孤绝听言顿时脸色一沉,云轻更加紧的拥抱住了他。
雪黎看了眼周围的情景,她这还是第一次进入圣女宫,知道这圣女宫是什么样子,不过此时无暇顾及眼前的情景,低头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道:“我们来就是尝试着为你延迟血液冻结的时间,看看能不能稍微缓解一下阡陌的毒素,让你能够走出去,如果你不配合,执意出去的话,我们也阻止不了你。”
冷冷的话响彻在第三宫里,却是判了独孤绝的死刑。
她和雪姬自幼生活在南域,毒素什么东西,就算没有圣宗的来的绝顶,也不是庸手,给她们时间专研,纵然解不了,应该也可以压制一点。
独孤绝双眼瞬间一眯,牙齿咬的咔嚓作响,伸手抱着云轻就欲坐起,没想他还没使力,云轻突然紧紧的拥抱了他一下,抬起头来看着他的双眼,眼中一片决绝的道:“不许离开,你就呆在这里。”
“不行。”独孤绝想也没想一口就回绝。
云轻脸上闪过一丝从来没有的坚决和刚毅,深深的望着独孤绝的眼一字一句的道:“我会保护好我自己,我容忍着,那是因为他们没人碰触到我的底线,但是现在,他们伤害了我最爱的人,我绝不会坐以待毙,绝,以前都是你护着我,现在我来护着你,苍鹰的伴侣,绝对不是黄鹂。”
一席话,不慷慨激昂,不缠绵悱恻,只有掷地有声,清冷而坚决的声音响彻在第三宫里,激起一片寂静。
独孤绝定定的看着云轻,云轻的脸上是从来没有的坚毅,不是与世无争的漠然,不是清凉如水的淡然,而是决然的清贵,那双眼中冷却的光芒明亮的几乎晃花了他的眼。
飞林等人听言不仅都是一震,看着一瞬间陡然高大起来的云轻,那挺直的背脊,那瘦小的双肩几乎可以顶天立地,不由对视一眼,云轻真正重视起一切来了。
双眼对视,独孤绝久久的看着云轻,那四目相对,各种情绪在其中翻滚,酝酿着只有他们两个人能懂的感情。
“好。”半晌后,独孤绝狠狠的一咬牙点了点头。
“苍鹰的伴侣绝不是黄鹂。”
“是,绝对不是。”
“保护好她。”没有多余的话,独孤绝转头看着飞林和暮霭丁飞情,沉声道。
“一定。”三人一丝犹豫都没有,同一时间出声道。
云轻见此深深的看了独孤绝一眼,转身快步就朝第三宫的殿外走去,那背景刚直而铁硬。
飞林,暮霭,丁飞情见此立刻跟了上去,墨银,上官劲,雪姬,雪黎等人则留下来陪伴独孤绝。
兵分两路,云轻终于要展翅翱翔了。
春风吹拂在天地间,寒冬早已经过去,春天已经来了,万物复苏,一片生机盎然。
三日后,圣庙祭坛,圣女登基大典。
圆形的祭台建立在偌大的广场上,白玉石的玉阶以九层为尊,高高矗立在天地间,藐视一切苍生。
九阶玉阶上每一阶都站的有全身白袍的圣宗人,第一层分八个方向各站了八个圣宗人,第二层递减为七个,第三层依次递减,一直到第八层上,圣子圣天域站与其上,一身纯色白袍,在微风中轻舞飞扬,尊贵异常。
此时白玉祭台周围,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所有人都五体投地地匍匐在地面上,朝着祭台的顶端膜拜着,赤诚而狂热,那是圣女统治下的南域人。
连绵远去,一眼几乎望不到尽头,黑压压一片,然而所有的人都静寂着,这成千上万的人众中,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一个人异动,静寂的只听的见空中微风吹过的声音,一地肃穆。
天空异常的睛朗,金色的光芒笼罩着大地,把下方的祭台映照的更加的庄严而神圣了。
“时辰到。”伴随着一阵厚重的钟声敲响,一老成持重的声音宣扬在大地,圣女登基大典开始了。
伴随着一声接一声的宣扬声传递远去,云轻一身白色长袍,袍子角下绣了一圈金色的边角,头戴婆娑双树为形的女王冠,七彩的琉璃在金色的阳光照耀下,散发着璀璨夺目的色泽,踏着纯白的地毯,一步一步朝所有人围绕的中心,那圣庙祭坛走去。
上一次册封乃是为秦王后,是做独孤绝的妻子,而这一次,她不是王后,她是这里的王,是这南域统治一半势力的王。
坚定的步子,挺直的背景,这一次她要为独孤绝争,为自己争,这一方天地,她绝不容许它欺负到自己头上来。
黑压压的人群匍匐参拜,对着云轻行来的位置,叩首以拜,却无声无相。
一步,两步,三步,高高的祭台上,云轻负手与后,坚定的踏与其上,祭台旁屹立的圣宗男子,无一不躬身拜见,连高高站与第八层上的圣天域,也洋溢着淡淡的微笑,对着云轻微微躬身。
“圣女册封大典开始。”高昂的声音响起,雪黎一身淡紫色的袍子,手中端着象征着无上权力的虎符,躬身快步走上,跪于云轻身前,高高的举起手中的虎符,那是能够调动南域一半势力的兵符。
婆娑双树的花朵篆刻与上,精美而沉重,那是权力更替的象征,然而也只有云轻,雪黎等人知道,这不过就是个玩具,一个空有其形,却什么都没有的摆设。
“今我南域第一百三十七代圣女即位,改年号为桢,大赦天下。”苍老的声音响起,一老态龙钟的老人,身穿角边绣着月牙白色泽的白色袍子,缓步起来,缓缓而慎重的取过雪姬跪立贡献于上的虎符,身体半蹲,双手恭敬的呈上给云轻,一边沉声道。
此乃圣宗的宗主,圣女未即位前,整个南域圣女势力范围内最德高望重的人。
云轻扫了一眼匍匐于其下的万千南域人,眉眼中一丝表情都没有,淡然的抻手接过虎符,高举与上。
“圣女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刹那间,震耳欲聋的声音如雷鸣般响起,从极静到雷鸣,不过顷刻间。
山呼海啸一般的阵势,层层叠叠飘扬与天地间的高呼声,充满了狂热,充满了绝对的信仰和崇拜。
震耳欲聋的三呼万岁声中,站在边远处的飞林,暮霭,丁飞情等三人对视一眼,看着高高站与其上,一身冷淡汪贵的云轻,嘴角各自勾勒出一丝赞许的笑意。
云轻认真了,这三日来,不眠一休博览了所有关于南域的历史记载,朝中的文武群臣有哪些,朝中的派系,现在南域各地的情况,军政,内务,以及南域最拿手的制毒,下盅要想为独孤绝寻找解药的原料,首先要扳倒圣天域,否则有那个人在的一天,就算他们拿到了解药,在这南域也寸步难行,为了不寸步难行,那就只有主动进攻,然而要扳倒圣天域,光靠武力不行,那要从根系上扳倒他,才能一了百了,圣女是个空位,那么就让他们来把它变成实位。
钟鸣九响,南域圣女第一百三十七代圣女,雪颜登基为王。
握着虎符的手一挥,雷鸣般的高呼瞬间一浪接一浪的静寂了下去,云轻看着眼前高扬着头看着她的南域臣民们,眉眼中闪过一丝犀利。
“免除雪族九族欺君罔上之罪,罚俸禄一年,略作惩处。”清冷的声音从高高的祭台上飘扬下来,冷淡而充满了威严。
“陛下有旨,免除雪族九族欺君罔上之罪,罚俸禄一年,略作惩处,雪氏九族还不谢恩。”
圣宗族长站立于云轻身旁,高声喝道。
跪在祭台一角的雪族九族,听言下齐齐痛哭流涕,重重的对着云轻叩拜了下去:“谢陛下不杀之恩。”
雪族以假充真,本是死罪,然现在新任圣女陛下毕竟还是雪族人,纵然有过错,能及时弥补,也服众人。
“前圣女雪姬,雪黎,纵有过错,念其改过之心甚善,贬为平民。”
“谢陛下大恩。”雪姬,雪黎对着云轻一躬身,一跪拜,如此大罪,云轻两句话便免了过去,底下群臣闻言对视一眼,几大手掌兵权的重臣见圣天域一脸微笑,并不反对,因此也默不作声,不予反驳。
两声赦免罪状一下,圣宗宗主突然咳嗽一声大声道:“今日我南域迎回真正的圣女陛下,此为一大喜,圣女陛下与圣子殿下大婚,是为二喜。”
话音还未落,底下的平民顿时高呼起来。
“恭贺圣女陛下大婚。”兴奋的呼喊声远远的传扬了开去,有如一浪一浪的浪花翻滚,瞬间就汇聚成大海,恭贺之声惊天动地。
“押后。”清清冷冷的两个字扔下,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与云轻站的最近的圣宗宗主面色一愕后微微一皱眉,沉声道:“陛下,这事情圣子殿下早已经吩咐去办,不容更改。”
云轻看也没看身旁的圣宗宗主,眉眼一低冷漠的看着低她一阶,听到她说话正转过头来看着她的圣天域,冷冷的道:“这南域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清冷的声音回荡在祭台四周,离的近的群臣听言,不由都禁了口,看着祭台上云轻和圣天域。
“圣女陛下这是说的什么话……”
“若是听你的,那还要我这圣女做什么,若是听我的,你有何资格说不容更改?”冷冷的打断圣宗宗主的话,云轻双眼闪过一丝冷漠的尖锐。
圣天域看着云轻,嘴角缓缓的勾勒出一丝笑容,挑了挑眉,朝云轻微微躬了躬身,很自然的道:“自然听你的。”
“押后。”云轻一甩袖袍,握着手中虎符,转身就朝祭台下走去,根本不理会身后脸色难看的圣宗宗主,和一脸似笑非笑一点也不着恼的圣天域,决绝而刚硬。
“漂亮。”丁飞情见此双手互击一掌,满眼的赞赏。
“这下马威给的好啊。”暮霭摸着下颚,挑眉笑道。
“这才是我的师妹嘛。”不用保护雪族人了,因此小左和小右又回到了飞林的身边,此时满眼都是赞赏。
飞林见此笑了笑道:“走了,以后的日子要看我们的了。”说罢,转身就朝圣女王宫走去。
睛空万里,从今天起南域一半势力名义上的王,是云轻了。
圣女王宫。
“今天他怎么样?”丁飞情从南域地图上抬起头来,看着刚看完独孤绝回来的云轻道。
“还好。”只要独孤绝不出那第三宫,看上去就什么事情也没有,那毒也没有在发作,不过岂能让独孤绝终老在这里,现在圣天域没对他动手,以后可说不定,他们要趁着这个时候,努力扩张自己的势力,制作解药才是。
“师傅呢?”云轻坐在丁飞情身边,一边取出独孤绝提点的重点笔录,一边问道,独孤绝为王这么久,他的手段可是比他们都厉害的多,他就算没在这里,一句话也能指点良多。
“一个去了教场,一个去了御书房。”
云轻闻言点了点头,手指指着地图上一处道:“九曲龙河走这里是最近,不过地势险要。”
丁飞情恩了一声道:“这条河贯穿整个南域东部,途经……”
“途经七个城镇,周边沃土千里,乃是我南域最肥沃的一片土地。”丁飞情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男声插了进来,圣天域背负着双手缓缓的走了进来。
“不知圣子殿下大驾光临,有什么事情?”丁飞情转头看着圣天域沉声道。
圣天域看了一眼一脸戒备的丁飞情,在看看面无表情,头也不抬的云轻,笑着道:“我又不吃人。”边说边上前来,站在云轻身边,缓缓朝着云轻的脸颊俯下头去。
不料还没凑近,云轻颈项上黑光一闪,拳头大的貂儿张着尖利的牙齿,张牙舞爪的对上圣天域的脸。
案几下小穿山甲白森森的牙齿,也一口就朝他腿脚上咬去,旁边的白虎王拱起身体,虎视眈眈。
圣天域见此顿时大笑起来,一个闪身避开,闪到云轻的前面,笑道:“有趣,有趣。”
云轻自始至终头也没抬。
圣天域嘴角带着笑,手指一指点在云轻面前的地图上,慢条斯理的道:“想去九曲龙河,走这里,才是最快的快捷方式。”
丁飞情闻言眉眼暗光一闪,这个人是什么意思?她看不透!
“多谢。”云轻则淡淡的出声道。
“想谢我……”
“殿下。”圣天域的话才开了个头,外面突然一道声音响起,带着焦急和震惊。
圣天域闻言转过身去,看着殿外站着的人,是传令官,只见其面色难看,瞟一眼他,又看看云轻,那模样有话要说,却不肯说与云轻听。
“你是圣女的传令官?还是圣子的?”丁飞情见此面色一沉,云轻则缓缓的抬起了头。
“说吧。”圣天域见此缓慢的开口,毫不介意。
那传令官见圣天域开口,当下沉声道:“有传言危言耸听,传圣女陛下非完璧之身,乃是嫁过人的,所嫁之人乃北方秦国之王。”
云轻一听顿时与丁飞情对视了一眼,这消息除了圣天域和雪黎等知道,就再没人知道了,圣天域定然是不可能,这人要动手早动手了,还有需要散播谣言吗,那么又会是谁?
圣天域脸色微微一沉,淡淡的道:“谁传的?”
“不知道,前些日子就开始传了,只是一直没流传到幽城来,今日臣才听闻,整个我们的势力,好似都传开了。”
圣天域沉了沉眼眸,眉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传俴下去,我说圣女是,她就是,谁敢妄言,祸及三族!”
那传令官一听,面色一正,快速道:“是,属下遵命!”
“下去。”圣天域一挥神袍,那传令官连礼节都忘记对云轻行,转身就快步走出。
“回来。”岂料还未行几步,圣天域突然冷声喝道,那传令官忙站住脚,转身快步走来。
“殿下……”
“抱歉。”传令官询问的话还没说出,圣天域突然朝云轻微微点了点头,歉意道,传令官见此一愣。
“圣女陛下才是你们的王。”淡雅的声音响起,却瞬间让传令官额头冒汗,想也不想转身就朝云轻跪拜了下去,连连道:“卑职该死,卑职该死,请陛下恕罪。”
云轻见此看了圣天域一眼,淡淡的道:“下去吧。”
等那传令官下去,云轻看着圣天域冷冷的道:“我……”
一字才出开,圣天域看着云轻摇了摇手,若有似无的笑道:“你根基不够,想要翻身,若无我的撑腰,你会很难。”
云轻一听顿时微微皱了皱眉,旁边的丁飞情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男子到底在想什么?
“出来。”不待两人细想,圣天域突然沉声喝道。
话音才一落,身穿角边绣有蓝色白袍的宫八走了进来,极是冷酷。
“流言是从南域王那里传过来的,散播得相当迅速,现在我们的民众都开始有动摇和混乱起来,若一旦动乱,可不好收拾。”虽然这圣女势力是圣子说了算,但是对外可是圣女统治一切,圣女就是所有人的象征和神,若是德行有损,他们将再无后继圣女,也就是再无信仰的存在,这可不妙。
说罢转过头来看着云轻,沉声道:“南域王那里好像有很清楚你在秦国一切的人,还画了你和秦王的画像,因此很有说服力。”
云轻一听心中一动,有了解她和独孤绝的人在南域王那里,这是谁,这是冲着她来的。
“有人不想你做圣女呢!”圣天域听到这转头看着云轻,双手胸缓缓的道。
破坏云轻的名声,这不是摆明了让她做不成圣女,统治不了南域一半势力。
“难道是他们?”丁飞情突然叩着案几,看着云轻皱眉沉声道。
第123章 半路杀出
齐之谦!云轻脑海中瞬间一个人的名字,在七国对她和独孤绝知之甚深,又手段谋略过人,再加上是他们的敌人,除了齐之谦,不做第二人选,难道他也来南域了?
云轻微微挑眉与丁飞情对视了一眼。
南域分两股势力,划江而治,一股是圣女,另一股则是南域王,两者分庭抗礼久已,若想威胁到她圣女的地位,在她的势力范围内是不要做此想,在怎么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就算他齐之谦在厉害,这里可是南域,还轮不到他说话,不过若是找上南域王,那么这一切就说的通了。
有南域王的势力进行传播,所以才会这么快的涌起流言吧,借刀杀人,阴谋挑事,好你个齐之谦。
云轻眉眼微动,已然明白了齐之谦的用意,她在南域称王,他必定以为南域一半势力定然为独孤绝所用,大秦势力定然在上一个高峰,因此才来这釜底抽薪之计,扳倒了她,大秦自然无南域做后盾。
可惜,他却不知道这圣女并不若表面风光,她现在不但管辖不了南域的一半势力,反而处处受人掣肘,伤的伤,毒的毒。
“是那个齐之谦吧。”双手抱胸,圣天域突然开口道。
云轻和丁飞情同时微楞后,立刻也就明白了过来,圣天域既然能够知道独孤绝和她,那么齐之谦这些人他没可能不知道,这个人身在南域,手眼却如此通天,云轻心下微微一凛,这个人越发不能小看了。
心里转着念头,云轻却还是点了点头,淡声道:“估计是他。”
圣天域闻言嘴角若有若无的荡漾出一抹冷冽的笑意,缓缓的道:“他当我这是他七国呢。”
宫八听之沉声道:“敢在我们的地盘上借机生事,圣子,我们?”
圣天域挥了挥手,突然转头看着云轻,眉眼一扬,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道:“一切有陛下在。”
云轻听言看了圣天域一眼,没有说话,丁飞情则是皱了皱眉。
宫八闻言眉色不动,恩了一声,不在多说什么,转头对云轻行了个礼,就退了下去。
圣天域嘴角挂着微笑,也对着云轻点了点头,慢条斯理的走了出去,居然甩手不管了。
“锒铛,我们?”
云轻摆了摆手,淡淡的道:“我自有主意。”圣天域不管,摆明了是让她自己处理,自己立威,她若这样的事情都处理不了,还谈什么扳倒圣天域,谈什么展翅翱翔。
丁飞情见云轻一片淡然,那云淡风轻的脸上,显露的是一片胸有成竹,不由微微弯了弯眼,目露赞许。
第二日,一道消息从圣女王宫发出,圣女步行亲临圣女祭坛,为万民求福。
顿时,幽城里的南域民众立刻沸腾了,齐齐涌以街道上来,瞻仰圣女圣容,前两日上离得太远,基本连身形都看不清楚,今日居然有这样能够靠近圣女的机会,他们怎么会放过,一时间万人空巷,争相准备一睹现任圣女的容颜。
一十二路骏马驶过,密密麻麻的人群瞬间屏气凝神,来了,来了,他们的圣女来了。
肃清的街道正中,一身白色镶嵌金边的长祢,头戴婆娑双树王冠,云轻负手与后当先行来,绝色姿容,清贵异常。
身后跟着丁飞情和小左小右,在后则是一队圣宗的白袍人,在跟随其后的则是两队列队森严的圣女禁军。
“圣女陛下,圣女陛下……”如此近距离的瞻仰到他们的信仰,他们南域人的神,本来就一片兴奋的万民更加的激动了,声音中夹杂着颤抖,一个接一个的匍匐于下,对着云轻参拜起来,那激动的呼喊声,一声接一声的传递了开去,渐渐成汹涌澎湃之势。
云轻面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看着朝着她跪拜的民众们,温软的道:“起来,都起来吧。”一边亲自上前搀扶起一八旬老妇,挥袖为她指去了膝盖上的尘土。
八旬老妇瞬间震惊了,那皱的如橘皮的脸上,那已经老眼昏花的双眼中,顷刻间泛起激动兴奋不已的光芒,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手搭在云轻的手臂上,一瞬间老泪纵横,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颤抖,颤抖。
旁边的南域民众惊讶了,圣女本就是高高在上的,是他们的神,是冰冷的,是只能站在云端的,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的神会如此的平易近人,会如此的谦各温软,会站在他们身边。
“圣女陛下,请,请接受我的……我的,礼物……”八旬老妇双手剧烈的颤抖着,从自己的颈项中取下一挂牛骨头做的项链:“这个,这个是我祖母给我的,可以保佑平安,圣女陛下,我能不能……送给你?”老妇满脸希望好似用了毕生的力气来说话一般,昏花的老眼定定的盯着云轻,满是期盼。
云轻见此,温柔的一笑,握住老妇的手,轻轻低头,让她为自己戴上,一边轻声酬谢道:“多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老妇立刻一把捂住了嘴,整个人直接激动的昏了过去,能如此近的接近他们的神,能把自己的家传宝贝送给他们最至高无上的人,接受她的道谢,沾染她的福气,这是几生修来的福气啊。
边上的人瞬间激动了,所有的人拼命往云轻的身边拥挤,从各自的身上掏出各种各样的,名贵的,古朴的,简陋的,但是却绝对是最珍惜的,最贵重的随身物品就朝云轻挤过去。
“陛下,请接受我的礼物……”
“陛下,请赐福于我们……”
“陛下……”
一时间整个这一段路的南域民众们都疯狂了,满脸的激动,满眼的兴奋,拼命的朝云轻拥挤过来,各种礼物在金色的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不要挤,慢一点,谢谢大家的礼物,慢一点……”云轻本待人就宽和,此时也不惊恐也不动怒,面上依旧保持着温柔的笑容,清亮的声音挥洒在天地间。
“退后。”身后的禁军首领见此,立刻高声呵斥道,同时吹响手中的号角,厚重的号角声响彻起来,混乱的局势,立时为止一平息,所有的南域人纷纷的退后,不敢在如刚才一般疯狂的朝前挤来。
丁飞情见此微微的挑了挑眉,圣女禁军乃是圣天域的,如此一声号角,居然有如此大的震慑力量,比之七国最令行禁止的秦国都不逞多让。
“哇哇……”快速的拥来,快速的退后,混乱的街道上人流退下后,一三四岁大的孩子,坐在街道中央,被刚才的一幕吓的嚎啕大哭,那一身浅蓝色的衣服上裹了一层灰尘,显然是被挤摔倒在地的,手中还抓着一串佛珠。
云轻一见立刻眉头微皱,快步上前一把抱起小男孩,一边检查有没有伤到哪里,一边温柔的安慰道:“不哭,不哭,乖,别怕。”
小男孩是被吓到了,虽然摔了一跤,好在也没受什么伤,云轻不由松了一口气,抱着小男孩道:“没事的,不怕,不怕,我抱你去找爹娘好不好?”一边伸手擦拭去小男孩脸上的泪水。
小男孩见云轻一脸温和,不由收了惧怕的心,怯生生的把手中的佛珠递给云轻,秀气的道:“爹娘不是说圣女陛下被人玷污,不配做我们的圣女了,可为什么还要我把珠子交给你?我被摔的好疼。”
童声童语响彻在街道上,喧闹的声音一瞬间犹如被卡住了脖子,生生的断裂了下去,顷刻间一片死一般的静寂,映衬着远处的喧闹和兴奋的声音,犹如两个世界。
童言无忌。
“陛下。”禁军队长立刻脸色一沉,快步走上前来,一剑就要朝小男孩指去。
云轻见此袖袍一挥,阻挡禁军队长的进一步动作,抱着小男孩温柔的笑道:“有些事情耳里听见的,可不一定是真的,我……”
“嗖。”话才说到一半,拥挤的人群中突然从几个方向射来几道利箭,黑色的利箭破空而来,夹杂着撕破空气的呼啸声,直指街道中间的云轻。
“有刺客。”丁飞情瞬间一声大喊,挥剑就冲了上去。
云轻则抱着小男孩一个闪身,就朝边上扑去,然利箭来的没有征兆又速度太快,离云轻有些距离的丁飞情根本来不及扑上来,只有那本站在云轻身边的禁军队长,一剑朝着射来的利箭就砍去,一边大声喊道:“陛下,快避。”
同一时间,跟在他们身后的禁军立刻朝人群中,利箭射来的方向扑去。静寂的街道立刻一阵大乱。
利箭,寒芒,一片身影挥动间,利箭擦着云轻的手臂而过,一截衣袖飘飘荡荡的坠落了下来,朝着地面轻舞飞扬。
“陛下,有没有什么事情?啊,手臂可受伤了?”丁飞情此时才扑过来,见此一把抓过云轻光洁的手臂,高声惊叫道。
边上的人群听言无不齐刷刷看过来,只见那洁白的手臂上,只有一道浅浅的红痕,应该是利箭划过的地方,还好,还好,不过只有一道红痕,没有重伤,好险。
在所有人一眼看见后的放松中,那洁白的手臂上一点朱红的守宫砂,端端正正的罗列在上面,映衬则洁白的手臂,那么耀眼,那么鲜明。
“守宫砂。”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刚才还震惊在刺客的冲击中的南域百姓,突然整个的寂静了下来,看着云轻手臂上那一点殷红的守宫砂,面色陡然几变后,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叫嚣,只有寂静中缓缓的匍匐与地,人流如浪花一般,一浪接一浪的跪拜下,没有多余的语言,那双眸中炙热的膜拜,已经说明了所有的问题。
人群远处,一身普通装束的飞林和暮霭,低头轻笑,转身隐没在人群中。
高高站立在街道旁高耸的民房上的圣天域,看见如此情景,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了,此一招,比他下的禁令还有用,禁令禁言却不禁心,这一回众望所归,民心所向。
一个飞身飞下步入街道,圣天域脱去身上的白袍,轻轻覆盖在云轻的身上,低低在云轻耳边轻笑道:“怎么办,越来越喜欢你了。”
云轻听之暗地皱眉,冷冷的扫了圣天域一眼。
圣天域宛若没有看见,抬头看着周围对着云轻跪拜的民众,淡淡的道:“我未来妻子的名誉,我绝不容许有任何人败坏,若再有流言蜚语,圣宗自会给予最高裁决。”
淡然却带着威严的声音回荡在这一方天空中,瞬间所有人齐齐低头,不敢再做一声。
双管齐下。
“陛下,这是南域王的武器。”冲进人群中捉拿刺客的禁军,人没捉住,只拣了几把看似慌乱丢下的弓箭,铁灰色,上面刻着南域王的标示。
云轻闻言眉色冷沉的点了点头,挥手让几人退下,旁边的圣天域见此眉眼中光芒一闪,面色一片冷沉,那眼却流露出浓浓的笑意,扫了一眼云轻。
“继续。”云轻见此知道圣天域明白了她的用意,当下也不做理会,淡然的命令道,抬步继续朝祭台的方向而去。
身后不远处,一道肃杀的眼光一闪而逝,一人压了压头顶上的帽子,扭头快步隐没了人群中。
祈福的仪式这才开始。
春风指过,大地回春,万物开始生长,所有的一切隐藏了一个冬的阴暗,也开始滋长起来。
一日后,南域王宫。
“什么,守宫砂,不可能,她绝对不会是处女。”一身淡蓝色长袍的齐之谦坐在客位上,看着手中的飞鸽传书,皱眉沉声道。
“你在怀疑本王的消息来源?”高坐与王位上的男人,沉声冷冷的道。
“没有。”齐之谦摇了摇头,靠在椅子背上微微顿了顿后,缓缓的道:“不是你的来源不可靠,而是这里面做了假,我想凭借你们南域人的本事,要在造一个守宫砂,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的确,不过先机已失。”冷酷的声音响起,不带一丝感情。
齐之谦听言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王位上的男人,手指轻轻的敲击在身旁的案几上,轻摇头道:“我来晚一步。”
若是他早到一步,能够在第一时间散步出这样的消息,云轻还没有坐上王位,那有了这样的消息,云轻想坐稳王位估计就会很难,只要在给他点时间,独孤绝想得南域势力,定然叫他成为泡影。
然而现下云轻已经登基了,消息才传过去,怎么也起不了最大的功效,现在反而让云轻那么一做,这流言的效果不攻自破,就算那守宫砂是假的,民众的言论已经到了那里,心之所向,就成真的了,只是晚了一步,却该死的伤脑筋。
皱了皱眉头,齐之谦再度看了眼手中的飞鸽传书。
南域圣子,怎么凭空又出现这么一号人物,居然还是云轻的未婚夫,马上就要成亲,这到底是怎么搞的,独孤绝在做什么?难道他能够眼睁睁的看见云轻与别人成亲?
本来以为前来阻止云轻坐上圣女之位就行了,现在怎么又来一人跟他抢,而且那身份还明正言顺,而云轻居然也不反抗,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玩的是那一出戏,齐之谦一时间眉头紧皱,有点猜测不透。
“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居然反咬本王一口,齐太子,你给本王献的好主意。”冰冷的声音响起,夹杂着肃杀之声。
齐之谦听言也不动怒,也无惧怕,收敛起心神,看着南域王儒雅的一笑道:“我既然敢来跟南域王你做交易,自然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否则我不是也大亏了。”
一话落下,高坐与上的南域王冷冷的扫了齐之谦一眼,半晌点了点头,沉声道:“知道就好。”
齐之谦笑笑缓缓的道:“你吞并圣女势力,统一南域,我得南域十分之一钱粮,或者是圣女吞并了你的势力,一统南域后,掉转兵马归秦,灭我齐国,这样的局势,我难道不知道谁才是首选。你放心,一计不成有二计,如此浅显的反咬,我看就算没有我出主意,也难不倒南域王。”说道这,齐之谦看着面无表情的南域王,嘴角勾勒出一丝笑容。
南域王听言扫了齐之谦一眼,沉声道:“这点就能把本王难倒,本王还能纵横南域这么多年。”
冰冷的声音,淡淡的笑容,在这初春开始暖和的时候,却滋生出一股阴冷的味儿。
“这事,我看……”沉稳而儒雅的声音在南域王宫里响起,不知道会带出怎样的腥风血雨。
春风微微的吹拂着,南来的燕子叽叽喳喳的飞回,一地蓬勃生机。
清晨的阳光挥洒在大地,远山含黛,青葱异常,站在圣女王宫的城楼上远远看去,别有一番滋味。
晨风吹动着高高站在城楼上的云轻衣角,飘逸若仙。
“南域王派人刺杀你,以此为借口,从我手上取得兵权,调兵征讨,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圣天域背着双手,慢条斯理的走上前来。
云轻听了圣天域的话后,没有任何反应,依旧看着远处的青山,眉眼都没有动一下。
圣天域走上前来,靠在城墙上,看着云轻似笑非笑的道:“怎么,如此机会放弃不要?军权可是权力的象征。”
云轻听后此缓缓转过头来看着圣天域淡淡的道:“我要你会给?”
“你若要,说不定我会给的喔?”圣天域笑的莫测高深。
云轻淡漠的扫了圣天域一眼,一丝欢喜的神色也没有,冷淡的道:“我自有思量。”说罢,转身而去。
圣天域看着云轻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亮色,抬高声道:“是吗?可别忘了,在这里,我若不同意,你就连离开幽城都做不到,想去九曲龙河更是休想,机会可只有这一次,我若是心情好,说不定……”
“高兴了,想怎么捧就怎么捧,不高兴了,想她死就死,你是这个意思,是吗?”圣天域的话还没说完,远去的云轻突然冷冷的道。
圣天域一听就笑了,懒懒的靠在城墙上,不答反问道:“你说呢?”
云轻没有回答圣天域的话,微微顿了顿脚步后,淡淡的道:“那就试试!”说罢,不再停顿,快步远去。
圣天域看着云轻的背影,摸摸脸摇摇头道:“怎么笑得越来越多了?!”
微风吹拂起他的衣衫,好似谪仙。
一日时间很快就过去,夜巳深,从圣女宫通往圣女王宫的山间上,云轻骑着白虎王正悠悠前行,刚见了独孤绝,见他身体越来越好,虽然那地方热得他冒火,不过却让人缓缓放下心头,看来一时半会没有解药,他也无事。
正做此想的时候,前方山间突然人影一晃,黑夜中窜出无数身影挡了云轻的前后路,云轻见此一拍虎王停了下来。
“好久不见。”沉稳的声音低低的响起,挡在云轻身前的男子,缓缓揭开头上戴着的帽子,露出一张刀削斧刻的脸,楚刑天。
云轻面上一丝神色也没变,冷冷的看着楚刑天,神色平静,好似早有预料一般。
“轻儿。”一声带着无尽的歉意,无尽心疼的声音在云轻背后响起,云轻身体微微一颤,那是华阳太后的声音,那是婆婆的声音,她也来了。
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云轻只是紧紧的抓住白虎王颈上的毛发。
“轻儿,看婆婆一眼,婆婆不会承认那件事我不该做,但是婆婆对不起你,轻儿,原谅婆婆。”如泣如诉的声音渐近,带着心伤与懊悔。
心中微微一酸,婆婆的份量曽经在她心中占了很重的份量,可惜,可惜巳经成了过去,当下缓缓转过头,那一张熟悉的,遍布伤痕的脸,映入眼帘,那双眸中的痛楚让云轻看得心头一紧,眼中微微动容。
华阳太后上前小心翼翼的朝云轻伸出手,满脸懊悔的道:“轻儿,是婆婆对不起你,今天来……”话到一半,突然手腕一动,一股轻烟升腾起,瞬间笼罩住云轻。
云轻双眼一晃,然而来不及等她动作,身体巳软倒,灵动的双眸深深的看了华阳太后一眼,缓缓的闭上,昏迷了过去,顺带的连坐下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都昏迷了过去。
“轻儿,对不起,别怪婆婆,婆婆是为你好……”话音未落,一直未动的楚刑天迅速上前,一把拦腰抱起云轻,沉声道:“先离开再说。”
第124章 谁是黄雀
夜越来越深了,一轮明月挂在天空中,清冷的光芒挥洒下来,一地冷月碎光。
“什么,云轻不见了?”翌日一大早,不见云轻上朝参政,丁飞请遍寻不见,一直找到独孤绝那里,才发现云轻失踪了。
“封锁羊城,只准进,不准出。”圣天域看着云轻案几前铺设的地图,冷冷的道。
圣女宫乃是禁地,周围百里南域人都不敢接近,而他圣女宫中的几人,根本不会出来寻山,只镇守圣女宫,加之云轻去见独孤绝,这事情本极隐秘,若是让外人知道,保不准会出什么事情,所以他也特意支开所有的侍卫,留给云轻一个清静的道路。
而云轻时不时整夜的陪伴独孤绝,与雪姬雪黎等人商量,临晨才回圣女王宫,因此一夜未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情,没想,阴差阳错,今日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现这样的事情。
“现场很混乱,是早有埋伏。”宫一沉声汇报道,他第一时间查看了云轻来去圣女宫的路境,在要出圣女宫禁地的两里左右地方,草地一片杂乱,留有众多的马匹和人的脚印,看情况是伏击,速度应该很快,能力很强,强到居然云轻没有一丝反抗的痕迹。
“今日幽城关卡没出现任何异样的情况,并没有南域人以外的人进出。”宫五皱眉快速道。
圣天域早有下令,对不似南域人的人多加留意,因此当初独孤绝他们前来幽城,装扮的那样到位一进城就被发现了,就是因为那样的体型和气质不像南域人,而这一次却什么也没发现,难道是南域人做的?还是装扮成南域人的样子呢?
圣天域听言面容上厉色一闪后眉眼微微动了动,突然抬头看了一眼一脸铁青的飞林和丁飞情,双眼微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后,圣天域沉声道:“此事不得宣扬。”
“是。”宫一等人立刻满脸严肃的道。
圣天域也没要飞林等人答复,指着案几上的地图道:“若是七国人,必须从羊城经过才能离开,若不是七国人,那么去南域王的领地,一共有两条路,左边这条我来追,右边这条,我给你们一万兵马,沿路站点,自会给你们安排好。”说罢,深深的看了飞林等人一眼,嘴角勾勒起一丝莫名的笑意,转身就走了出去。
王宫中的飞林,暮霭,丁飞情对视一眼,二话不说,齐齐快步就朝殿外冲去。
窗外天气正好,春天,这是一个好时候。
崎岖的山路上,一队驮着货物好似商人的队伍纵马跑过,不多时,一辆朴素的马车紧跟着前行来,朴朴实实,赶车的瘦小男子低垂着头,看上去好像在打瞌睡,平淡无奇的紧,不过那速度却快的惊人。
“儿,轻儿还没有醒,都这么多天了,没问题吧?”一道担忧的声音响起,却是一身普通装束的华阳太后。
华阳太后搂了搂靠在她怀里,依旧昏迷不醒的云轻,抬头看着对面坐着的楚刑天。
楚刑天看了一眼没有醒过来的云轻,沉声道:“不会有事,这药不过只是让她沉睡,可能会让她的身体有点虚,不过无伤大雅。”
华阳太后听言点了点头道:“那就好,这已经睡了三天了,就怕对她的身体有伤害。”
云轻音攻厉害,而她是她的启蒙老师,自然知道音攻一途,只要通了,那么只要是音就是武器,这还是在圣女管辖的范围内,云轻若是制造出一点动静,他们沿途定然不会顺畅,因此下了药一直让她昏睡。
楚刑天看了眼被华阳太后搂在怀里的云轻,伸手取过一粒药丸给云轻服下,眉眼中闪过一丝宽和,低沉着声音道:“我怎么会伤害她,就算我想得到她,也不会使太过卑鄙的手段。”
华阳太后听言双眼闪过一丝赞誉,看着楚刑天道:“我的儿子,我自然心里有数。”她的楚刑天行事敢作敢当,手段会用,却不会太过卑鄙,这一点是她的骄傲。
“现在离那九曲龙河还有多远?”为怀里抱着的云轻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华阳太后一边为云轻按摩着没有活动的身体,一边沉声道。
“还有两天。”
他们昼夜兼程赶路,而这南域越是接近于南方,路道相对的平坦很多,不若刚进入南域的时候,那么陡峭的几乎如行走在天上,这三日三夜不停的奔驰,三千里没有,两千里却是没有问题。
九曲龙河离圣女都城幽城,不过三千多里,在有两日他们一定能够赶到。
“他们以为要出南域必须走羊城和那天险上翻过,哼,却不知道走这条河一样能够出南域。”
华阳太后冷哼了一声。
楚刑天听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没有多少人知道可以经过这条河离开南域,因为基本没有人试过,而要不是他来的时候专程走了一趟韩国,得知这条河的尽头居然是韩国,他也不知道,原来通往南域的道路不止只有那么一条天险。
不过听说此河波涛汹涌,极是凶险,而且只能从这里出,还没有人有那个本事走韩国的方向进。
“那齐之谦那里怎么办?”看着楚刑天点点头,华阳太后突然沉声道。
齐之谦来的快一点与南域王达成了一条阵线,他们来的相对晚了一点,才进入圣女的势力范围,齐之谦的飞鸽传书就传了来,要他们去幽城把云轻救下来并带走,只不过等他们来到幽城的时候,云轻并不需要他们救,反而坐稳了圣女王位。
而齐之谦消息来的相当快,立马传书要他们劫持了云轻南域王那里与他汇合,想来定然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云轻的王位保住了,坐稳了,所有圣女势力下的南域人对她顶礼膜拜了,那么有云轻在手,不是更好过毁了云轻的王位。
楚刑天看了一眼沉睡的云轻,眉头微微皱了皱,缓缓的道:“你们走你们的,他那里我自会处理。”
“儿子。”华阳太后听言定定的看着楚刑天,面上闪过一丝深色。
“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天下,南域王,虽然齐之谦与他达成了协议,但是谁敢担保他没有别的念头,把她送到南域王的手里,太危险,何况,我要的不过是南域不能成为秦国的后盾,我没想要害她。”楚刑天再度看了一眼昏睡的云轻,淡淡的道。
华阳太后听言伸出手拍了拍楚刑天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轻叹,轻声道:“可惜轻儿当初没有遇见你。”
“现在也不晚。”楚刑天眉眼一挑,一股霸气瞬间四射而出。
华阳太后见此眉眼中亮光一闪,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对,现在也不晚。”一边抻手紧紧的握住了楚刑天的手臂。
车厢里一瞬间静寂了下来,没有人在说话,云轻依旧沉睡着,一动不动。
两日时间一晃而过,沿途虽然有查岗的,但是一众为伪装的相当出色,佝偻着背,满脸胡子长须的,到真正像是南域北门高山上下来的人,一点也看不出来居然是外地人。
“过了前面的丘陵地带就是九曲龙河,我已经命铁豹准备好了船只,你们马上就走。”楚刑天看着手里的地图沉声道。
华阳太后抱着云轻点了点头,也不多话,极是果决的道:“自己小心。”
“我知……”
“吁……”话才说了一半,外面突然传来紧急勒马的声音,快速奔跑的马车一瞬间停顿了下来,车厢内的三人身体一晃,立时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楚刑天立刻沉声喝问道。
“是齐太子。”紧贴在马车旁边行走的铁虎快速的回禀道。
楚刑天一听眉眼微微皱了一下,起身唰的一把拉开帘子,闪身走了出去。
“怕楚王沿途有麻烦,我特意前来迎接,看来是我多虑了,楚王就是楚王,手段果然一流。”前方十丈开外处,齐之谦带着一队普通装扮的人屹立在前,一身淡黄色的长袍,被山风微微吹拂起来,衬这他儒雅谦和的样貌,看起来更加温润了。
“少跟本王兜圈子。”楚刑天看着齐之谦的笑脸,眉眼中一闪而过厉色。
齐之谦听言微微一笑道:“好,既然楚王爽快,我也就有话直说,若不是南域王在圣女管辖范围内派来接应楚王的人员,没有见楚王的踪迹,而我又收到楚王正快速过来的消息,我也不会做其它想法,这九曲龙河能够直通韩国,楚王知道,我也略微知道。”说罢齐之谦双手抱胸看着楚刑天。
他齐之谦算是在七国中对南域知道的最多一个人,既然知道韩国雪王妃来自南域,那是怎么来的他又岂不会过问个清楚。
“我不会送她到南域王的手里。”楚刑天看着齐之谦,冷冷而坚决的道。
齐之谦一听好似根本不意外,微微挑了挑眉后看着楚刑天道:“楚王准备自己私藏?”
楚刑天一听瞬间双眼一眯,眉眼中一闪而过杀气,身边的铁虎见此一把握上了腰间的剑柄,身后伪装成商人的黄泉铁卫,齐齐上前一步,瞪视着齐之谦。
而齐之谦身后的人见此,立刻也是眉眼成剑,手握剑柄,一瞬间一片杀气酝酿在这方丘陵上,空气中,剑拔弩张。
齐之谦见此看着楚刑天,却淡淡的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后道:“楚王看我就是那么不择手段的人?能把自己的喜欢的人送入虎口?”
“难道不是?”楚刑天冷冷的看着齐之谦。
齐之谦闻言反而温润的笑了起来,缓缓的道:“我有釜底抽薪,但却让你救她出来,我能把她弄来南域王手里,自然就有本事保她无事,这一点我相信我还做的到,何况,还有你在一旁联手,虽然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不过我俩合作,要保一个人还是没问题的吧。楚王,江山重,还是美人重,可要分清楚,过了这个山,可就没这个店,吞并下圣女的管辖区域,你我能得南域王各十分之一的钱粮,与秦国完全平起平坐,势力说不定还要更胜一筹,那个时候就不是我们看大秦的脸色,而是秦国看我们的脸色,我们就算吞并了他,都不是没有可能,机会可只有一次,楚王。”说罢,齐之谦定定的看着楚刑天。
“不行,你的人品我信不过。”楚刑天还没有说话,马车内华阳太后突然抽身而出,钻出马车看着齐之谦沉声道。
齐之谦闻言转过头去看着华阳太后,嘴边勾勒起一丝似讽刺,非讽刺的笑容,缓缓的道:“太后,论人品,也许太后在这个事上也站不住脚罢,我们毕竟是外人,你可是她曾经最亲近的人。”
话音一落,华阳太后一瞬间脸色难看之极,就算那已经伤疤遍布看不出来,却从那双眼中看见太多的羞愤和懊悔。
“若是我的话太过不中听,还请太后包含。”齐之谦说罢对着华阳太后行了一礼,姿态很是恭敬。
“齐之谦。”楚刑天脸上怒容一显。
“楚王,这决定可要想清楚。”齐之谦仰首对上楚刑天的脸,彬彬有礼之极。
静寂,一瞬间死寂的沉默。
“不若,我来为你们做决定吧。”沉默中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清脆而冷漠。
这是,云轻的声音。
楚刑天,华阳太后,齐之谦瞬间一楞,齐齐转头朝马车上看去。
一只玉臂掀开马车帘子,缓步走了下来,青袍玉带,容颜清丽,神态自若而淡然,不是那中了药昏睡不醒的云轻是谁。
“轻儿,你?”华阳太后一眼见之,惊讶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云轻站立在青草地上,淡淡的看着面色惊讶的华阳太后,眉眼中闪过一丝酸楚,不过转瞬后就消失了远去,真正的平静了下来。
轻轻躬身朝着华阳太后一样,云轻平静之极的道:“多谢太后一路照顾。”
“轻儿。”华阳太后一听云轻如此称呼,不由脸色一变,双眼中流露出痛楚,不相信的朝云轻走了几步,却在看着云轻那淡然之极的双眸后,停下了脚步,不敢再靠近。
太后,曾经的婆婆,就真的成了陌路了吗?
“你一直是装的?”楚刑天看着一身神清气爽,一点也看不出有中毒症状的云轻,眯起了双眼。
云轻看了眼楚刑天,一路来时她把他的话全部收在耳里,这个人对她至少还不下作,虽然他的目的和身份永远是她的对立面,是她的敌人。
“我吃过长生果。”对楚刑天,她能说的不会吝啬。
“长生果?”楚刑天听了还没有什么反应,齐之谦却脸色一变,满是震惊的看着云轻,半晌又仿佛恍然大悟的摇了摇头,摸了摸鼻子,叹息了一声。
“西方有树名婆娑,上面结着长生果,这本就是南域圣女管辖范围里的奇树啊,我居然忘记了这一点,唉,长生不至于,食用后百毒不侵到是真的。”齐之谦揉了揉眉心,看了一眼楚刑天。
终日射燕,今日居然叫燕子啄了眼。
楚刑天皱着眉头看着云轻道:“为什么?”
云轻看了眼楚刑天,在看了眼一眼痛楚的华阳太后,眉眼中一片淡色,缓缓的道:“因为我受人掣肘,别说统御南域,就算是幽城我都离不开。”
话音落下,楚刑天,齐之谦齐齐变色,这……
“这次多谢你们。”云轻看着楚刑天和齐之谦淡淡的道,她的人都在幽城,想离开出来找解药根本就逃不过圣天域的双眼,而楚刑天什么人,那是能够独孤绝一较长短的人,他精心布置,齐之谦,南域暗中帮忙,有什么力量能比这股力量强大,若他们还带她出不了幽城,那么这天下也就没有人能够有那个势力了。
听着这话齐之谦,楚刑天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莫名神色。
“我不算计人,是因为我不喜欢,而不是我不会。”淡淡的声音飘扬起,清冷的挥洒在这一方天地间,让两方人马一时间都做声不得。
云轻没有在看身前的楚刑天齐之谦等人,缓缓伸手摸上了腰间的凤吟焦尾。
齐之谦来了南域,楚刑天怎么可能不来,这两个人一向是联手,一个既然做了初一,十五自然有人在后面做,这一点独孤绝太了解了。
“你等着,不是楚刑天就是齐之谦,一定会来这里偷袭你,他们以为你坐稳南域圣女的地位,定然会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有他们联手帮忙,你只需要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动手就好。”
独孤绝的话还在耳边,果然一切在预料之中,她屏退所有人,单独一人出入在深夜时候,给他们机会,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原本想出得幽城就离开,没想目的地居然是九曲龙河,那正好,她要来的也是这个地方,圣天域不是说她没得到他的同意,一步也不要想出幽城,现在她站在的地方可是九曲懯汀的不远处。
“精彩,算是给了我们当头一棒,不过,云轻,你认为你能够离得开这里吗?纵然你的音攻是最强,可惜这里没有动物。”齐之谦看着云轻缓缓鼓掌,一边道:“跟我们去南域王那里,我对天发誓,绝对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说罢,齐之谦高高的举起了右手。
云轻抚摸着腰间的凤吟焦尾,看也没看齐之谦,淡淡道:“知不知道绝为何一直没现身?”
一句淡淡的问话,立刻让齐之谦和楚刑天脸色一变,独孤绝,这个人好像突然间消失了一般,任由他们怎么打探也打探不出消息,难道?
一想到此,两人同时眉头一皱,朝四周看去。
“好久不见啊!”两人才四周打量,一道清脆响亮的声音突然响起,丁飞情一身戎装纵马呼啸而来。
瞬间这方丘陵地带周围充满黑压压的身影。
只见飞林带着三千兵士从东面包围而来,暮霭带着三千士兵从西面围堵而上,丁飞情则带着四千兵士,从正南方位压了上来,一瞬间三面包围,完全把齐之谦和楚刑天等几百人给包围在里面。
楚刑天,齐之谦瞬间脸色难看之极。
“丁飞情”齐之谦看了眼一身火红戎装的丁飞情,沉声道。
"太子殿下,别来无恙。“丁飞情闻声笑道:”本来不过想围剿楚王一个,没想现在太子殿下也大驾光临,那我们如果放过就太不好意思了,太子殿下,恕罪了。“说罢在马上对着齐之谦微微躬了躬身,神态却张扬之极。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也来做一回黄雀。”飞林骑在高壮的马上,望向暮霭高声道。
暮霭闻言哈哈大笑着回道:“一网打尽,痛快!”
笑声中,貂儿从飞林肩膀上直扑云轻的肩膀,在云轻的脸上不断磨蹭着,看似在撒娇邀功一般。
云轻伸手摸了摸貂儿,嘴角缓缓扬起一丝笑意。
笑意中,离云轻最近的铁虎突然铁爪一伸就朝云轻抓去,同一时间楚刑天身形一晃,直朝云轻扑来,两人动作都是奇快,势要一招就把云轻捉在手里,今日若无云轻为盾,恐怕大势巳去。
然而云轻经历圣女九宫后,音攻和身法提升了不少,两人身形才一动,她就巳经察觉,当下脚尖一点,一个翻身,半空朝身后的丁飞情掠去。
同时,飞林,暮霭的利箭从两个方向,直扑鈇虎和楚刑天,飞林,暮霭是什么人,那一身本事估计独孤绝遇上都难对付,还不说铁虎和楚刑天。
但见利箭来势劲急,铁虎和楚刑天若是要捉云轻,势必要被两箭射中,当下两人不敢怠慢,一个闪身避开,然而就是这样的一闪,云轻巳纵身跃上了丁飞情身边一匹空着的马匹上。
齐之谦眼看形势不好,当即顾不上云轻,翻身上马转身就朝身后九曲龙河的方向狂奔而去,楚刑天见势也快,见捉不住云轻,转身一个纵身上马,跟着齐之谦就朝正北方向冲去。
琴声一划,肃杀之气腾空,云轻眉眼极淡,看着眼前纵马狂奔而去的齐之谦和楚刑天等人,清冷的命令声响起:“绝不放过!”
第125章 追剿
“一个也不要留,给我杀。”丁飞情紧跟着一声大吼,挥动手中的长剑,剑尖直指前方,满身彪悍。
丁飞情为上将军这么多年,能征善战,贯于领兵和为将,这一路跟踪追来,早把一万南域士兵训的服服帖帖,此时声势所至,南域一万将士无不镇服。
“杀。”立刻,震耳欲聋的叫吼声狂飙而上,震响在这一方天际。
霎时,风卷云走,一万铁骑如出鞘的利剑,纵横开去,直扑快速逃窜的齐之谦,楚刑天一伙人。
云轻一马当先,脸色淡漠,一手操控着马缰,另一只一直按在腰间的凤吟焦尾上的手,唰的一划,一道锐利的音刃横空而出,直击前方狂奔而逃的齐之谦和楚刑天等人。
因为用了药,以为她一直昏迷,不会有异常,因为并没有取下她腰间一直佩戴的凤吟焦尾,此时,华阳太后楚刑天等人估计要悔不当初。
清冷的琴声响起,却带着绝对的肃杀。
琴声起,音刃出,瞬间几声惨嘶,那落在最后的几匹马双蹄一软,一个跟头就栽了下来,身上坐着的几个不知道是齐之谦的人,还是楚刑天的人,后背中心血色迸裂,一跤摔倒在地,身体动了两动就不在动弹。
同一时间,三个方向万千利箭划空而过,齐齐朝齐之谦和楚刑天等人射去,黑色的利箭在天空中划过,混杂着金色的阳光,寒栗之极,嗖嗖声破空而起,朝着齐之谦楚刑天等身后射去。
齐之谦和楚刑天见机极快,在丁飞情等还立足未稳的时候,一点抵抗都没有,第一时间就退,这样的快速,顿时与云轻的三方合围拉开了一点距离,没有被包裹在里面,此时成一前一后之势。
齐之谦和楚刑天耳里听着身后的惨叫,却停也不停,越发的快马加鞭,朝着前方山势起伏的丘陵地带狂奔而去。
手中利剑狂舞,剑气所至,射来的利箭纷纷的被砍下。
黄泉铁卫和刘之谦的人衷心护主,不及顾及自己,断后的断后,抵挡的抵挡,护卫着齐之谦,楚刑天,华阳太后就朝北方狂奔。
“陛下,快走,快……”
“殿下,快跑……”此起彼伏的叫声响起,伴随着一个一个倒下的人。
齐之谦,楚刑天,华阳太后,没有回头,更加没有做丝毫的停留,以几百对上成,就算他们带走的全部是齐楚两国精英中的精英,也绝对不是对手,这点自知之明他们还是有。
只有入了前面的丘陵地带,压倒性的优势才能够体会不出来,生还是死,就看他们能不能坚持到进入丘陵地带去。
此时两人脸色铁青,马鞭抽打在马身上,几乎恨不得坐下的马匹能够飞起来一样。
“左右包抄,右面夹击。”丁飞情看着眼前的情况,纵声大喝道。
这乃是战场对等势力作战的战术,本来如此大的优势,根本不用什么战术,直接压倒性攻击,不过齐之谦和楚刑天是什么人,一切不能太过自持,就算目前占有赢面,也不能自得自满。
飞林和暮霭遥遥听着丁飞情的命令,什么多余的话也没有说,立刻照办,江湖是他们的天下,战场是丁飞情的天下。
“铮铮。”厚重的琴声响起的同时,清亮的笛声如龙吟一般迎头而上,与云轻的琴声汇合在一处,瞬间合击在前方奔逃的齐楚营上。
“啊……”一片惨叫声响起,十几个断后的齐楚兵士,一口鲜血喷出,直接被击飞了出去。
几百人,不过顷刻间就只剩下几十人不到。
云轻和丁飞情离齐之谦和楚刑天最远,而侧面的暮霭却是离得最近,此时暮霭一见如此,眉眼中光亮一闪,一把抓起身旁长弓,从背后抽出两箭,搭箭与上,对准了齐之谦和楚刑天。
寒弓,利箭,划空而出,直击楚刑天和齐之谦。
“陛下当心。”护卫在楚刑天身旁的铁虎眼角扫见,不由面色大变,狂吼而出道。
“殿下,小心。”同一时间齐之谦身边跟着他的贴身护卫,也狂喊起来,一边狂冲着就朝齐之谦扑了过去。
楚刑天听之面色一沉,不及回头细看,听风辨位,反手一剑就朝身后暮霭的长箭对了上去,居然准确的让人不可思议,可见楚刑天之强。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楚刑天只觉得手腕一瞬间发麻,心下大骇,这个人,这一箭居然比当日在秦国边关,独孤绝那一箭还要厉害,心下明了厉害,坐下的骏马催动的更加快了。
然比他快上那么几匹马身的齐之谦,则没有楚刑天这么强悍的武功,耳里听见周围的示警,齐之谦还不待作出动作,身后突然劲风扑面,一个人的身体猛的临空撞上了他的后背。
身体被撞的往前一倾,还没待他反应过来,右肩肩头瞬间一股剧痛,一箭透体而过,从他的肩胛处穿透了过来。
“殿下。”身后的贴身护卫一口鲜血喷在齐之谦的颈子上,头一歪就垂了下去,他的背心一柄利箭的箭尾正斜斜插在上面。
一箭穿透两人,后面的楚刑天一眼瞧见,不由面色越发的凝重起来。
嘴角丝丝鲜血流出,齐之谦狠命咬着牙,面不改色的反手一剑就朝肩头处穿透过来的箭头砍去,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齐之谦一剑砍断利箭,身体往前一扯,生生把利箭从他肩头扯了出去,一后肘推下那死去了的贴身护卫,快马加鞭,一点停留也没有的朝前狂奔。
血狂飙而下,瞬间染红了他整个半身,狼狈之极。
“杀。”一眼见己方伤了对方首领,整个士气越发振奋,铁蹄声声,狂追而上。
“快,快,走这边。”楚刑天见此连连大吼,不要命的朝前方的丘陵地带冲去。
齐之谦见此二话不说直接一拉马头,跟着楚刑天跑的方向就冲了过去,同时口中呜呜做声,好似在召唤同伙。
追在后面的云轻见此,微微皱了皱眉,手中琴声一划,五六三十重叠加,狂飙的朝楚刑天齐之谦飞射而去,今日不能放过了他们两人,以前诸多事情都是他们起的头,今日如此大好机会,定然不能在放他们逃过,否则,以后终究还是心腹大患。
音色迅速,比之利箭去势还快。
只见前方已经绕入山林里的楚刑天,一个避让不及,身形只来得及微微往旁边一让,实实在在的受了她一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从另一个方向冲过去的飞林见此,笛声瞬间跟上,音攻最高级别,七七四十九重呼啸着朝着楚刑天和齐之谦就追击了过去。
“王儿,快躲……”跟在楚刑天身旁的华阳太后听之,不由惊骇出声,一边手腕连挥,无数音刃朝着飞林的音攻最高级别迎上去,一边朝着楚刑天大吼道。
她本就学艺于燕国的飞灵家族,这音攻的最高级别她没有学过,但是并不表示她听不出来它的威力,那是最高重啊。
楚刑天和齐之谦一听,来不及多想,同时一拍马匹高高的跃了下来,朝着前方的陡坡就往下落去。
然两个人都受了重伤,那里还有平日的厉害,高高跃起还不待怎么着,一口气提不上来,内力瞬间一窒,身在半空的身体没有了内力做支撑,瞬间就从半空中直摔了下来。
沿着两人面前的高坡,咕噜噜的就滚了下去,瞬间灰头土脸。
同一时间,只听一声惨烈之极的长嘶,他们两人坐下的骏马,直接被飞林的七七四十九重音攻飞分解了来开,一片血肉模糊,血色迸裂。
旁边还幸存的铁虎等人见此,不由大骇,若是楚刑天和齐之谦第一时间没有避开,那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陛下……”
“殿下……”
不及过多的震撼,还只剩下的几个人,连滚带爬的就朝高高的土坡下追去。
云轻见此一挥手,全军压上。
华时太后此时落在最后,见情况已经危及到迫在眉睫,突然转头朝飞林大声喊道:“飞林,秦国灭了你飞灵家族全族,你今天还帮着他们吗?我怎么也算你的师姑,你今天要杀了我?”
云轻正欲起的第二波攻击,一听华阳太后的吼声,不由微微一皱眉,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手指间一顿,飞林的家人不是死于瘟疫?怎么现在说是死于秦国人的手中?
“我高兴。”飞林看着华阳太后,直接扔下这三个字。
华阳太后一听不由怔然,看着飞林后面的话在也说不出来。
“我的顺眼我就帮,看不顺眼我就灭了他,师姑,呵呵,别忘记了是因为谁,秦国才会灭了我飞灵家族一族人的。”飞林眼中闪过一丝深色,后立刻又恢复平日洒脱之极的调调,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短笛,淡淡的道:“以前的情事是你们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不想追究,人难得活一辈子,要是整天陷入仇恨,那我可不干。”
顿了顿看了一眼远处追过来的云轻,飞林突然挑眉一笑道:“在说了,你怎么算也只能算我半个师姑,这个可是我徒弟,怎么着也比你亲,没办法,我这个人帮亲不帮理,所以,你那招对我没用。”说罢,血玉短笛凑在嘴边,呼的一声吹出,一道尖锐的音刃就朝还站在高坡上的华阳太后射去。
华阳太后见此反应也快,不及在跟飞林说话,也根本不跟飞林对上一招,直接纵马就从高高的土坡上冲了来去,瞬间消失在众人的眼里。
追击上来的云轻,远远看了飞林一眼,见飞林居然对她飞了一个媚眼,一由一楞后缓缓笑了起来,她的师傅,是不能用常理来评断的。
“呜呜。”一声号角响起,云轻立刻与丁飞情对视了一眼。
“这是暮霭的方向,有敌人。”丁飞情顷刻间判断出来,脸色当即一沉。
话音刚落下,他们也已经冲上了刚才楚刑天等滚下去的土坡,高高的土坡后,是一片丘陵地带,山势起伏,杂草丛生,乱石嶙峋,而此间时候,最先一步从侧面追上来的暮霭,正率军与一队普通人打扮的士兵激战。
云轻瞬间眉头微微一皱,暮霭对上的几乎不下于他所率领的三千人,而在山岭的前方,正蜂拥的朝这边拥来越来越多的普通装束的士兵,看样子人数还不少,这里有埋伏。
眉眼微微一动,云轻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刚才齐之谦呜呜做声,召唤的就是这群人,看身量和气息,这些人应该是南域王的人,这个齐之谦不管到什么地方,后手总是留好了的,他这应该是不相信楚刑天,所以带了这么多人来准备对付楚刑天的吧,只是没想到现在居然成了他们救命的稻草。
“姐姐,你留下。”云轻看了一眼眼前的混乱战场,沉声朝丁飞情道。
丁飞情看了一眼远处已经快没入山岭中的齐之谦和楚刑天等几个人,明白云轻的意思,当下快速道:“好,这里交给我,你去追他们。”说罢朝着后面一挥手,大喝道:“走。”纵马就朝混乱的战场中扑杀了过去。
云轻当即轻骑而出,不顾眼前的战况,朝着齐之谦和楚刑天等逃窜的地方追去。
远处,飞林见此,朝着丁飞情打了几个手势,带着一百多人就朝云轻追去,身后的几千士兵交给丁飞情来率领。
穿林过山,一路追杀过去,这丘陵地带山石嶙峋的极是不好走,前一瞬间齐之谦等还能看在眼里,后一瞬间就被山石挡住看不见踪迹,不过,两人身上都有血迹,特别是齐之谦,滴滴血迹滴在山道上,云轻想追丢也不可能。
“不用慌,他们跑不了。”飞林沉声对云轻道。
云轻看了一眼飞林和他身后的人,点了点头,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飞林带来的人是独孤绝从秦国带来的他的铁骑,最是精锐和厉害,追踪什么的都拿手,有这一百人,当的了几百上千人。
铁骑过去,血色迸裂,无人可挡。
那南域王护卫着几人逃跑的手下,一个一个的倒下,想半路拦截他们,为齐之谦等人留下时间,简直就是做梦,独孤绝精心训练的铁骑,可不是南域王随便一点兵士就能够对付的了的。
砰,一声山石炸裂开来的声音,云轻一音刃击打在一山石上,瞬间石屑乱飞,乱射而出。
“快,他们追上来了。”齐之谦面色苍白,一面躲避着乱射的石屑,一边低声吼道。
楚刑天脸色难看之极,一边狂奔,一边仗剑沉声道:“前方断崖。”
齐之谦听之也不顾身上伤势,不要命的就朝前方冲,但见两人都是一身狼狈,血,灰尘,土壤粘在一起,几乎辨别不出他们的面容,两人一人为楚王,一人为齐国太子,从来只有他们算计别人的份,今天如此狼狈逃命,这么多年还没有过。
“嘶嘶,嘶嘶。”紧跟在他们身后的铁虎,手指堵在嘴边,很特殊的音色快速的传递开去,朝着远方而去。
“还有埋伏。”飞林远远听之,眉眼一挑,这两人是谁也信不过对方,还是怎么的,都有后手。
云轻闻声眉头轻轻一皱,还有埋伏,不行,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当下一掌撑在马背上,一个飞身跃下,运起轻功就朝前面的楚刑天和齐之谦追去,这怪石嶙峋,到处荒草的地方,骑马还不如她自己奔的快。
飞林见此嘴角一勾,一个飞身飞下,纵身就朝齐之谦和楚刑天追去,他的轻功岂是云轻可以比拟的,瞬间就把云轻给扔在了后面,风驰电缆一般朝齐之谦等追去。
“快,快走。”齐之谦和楚刑天的人,不见飞林居然纵身跃了过来,那速度几乎快了他们两倍,不由大骇,口中叫嚣着,仗剑就朝追上来的飞林击打去,他们已经是齐之谦,楚刑天身边唯一能够用来拦截敌人的人手了。
一时间,几百人的队伍,就只剩下齐之谦,楚刑天,华阳太后,铁虎,这四个人,但见四人犹如疯了一般,疯狂的朝前方的一断崖处跑去,速度居然不比飞林慢。
要知道四人心里都有数,今日若是落在云轻的手里,就等于是落在了独孤绝的手里,死了也就算了,就怕独孤绝利用他们收拾齐楚两国,怎么能不拼命。
飞林见此一扬眉,嘿嘿一笑,居然慢条斯理的道:“逃命,果然比较快。”
水声,轰隆隆的水声震耳欲聋,云轻和飞林转过一道山弯,那本来隐隐约约的水声,瞬间放大了开来,几乎震的人耳朵一片嗡嗡作响,一股水汽迎面扑来,九曲龙河。
浪花撞击在崖边,波涛汹涌,声威赫赫,不见其貌,却先闻其声,好生惊人。
断崖,眼前唯一路之尽头,乃是一座断崖,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对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云雾缭绕。
云轻双眼微动,这齐之谦楚刑天是跑到什么地方来了,一边思索,脚下却也不停,朝着断崖顶峰齐之谦等人的地方追过去,同时右手五指在凤吟焦尾上一划,一道音刃凭空飞出,直取前方的几人。
同一时间,身形在她之前的飞林,一道清亮之极的笛声破空而出,两音相合,犹如旋风一般朝断崖顶端的齐之谦和楚刑天击去。
一口气跑至断崖边的四人,此时对视一眼,气也来不及喘一口,纵身就朝断崖下跳去,居然决绝之极。
“不好。”云轻和飞林见此,同时沉声喝道,身形连闪就朝断崖顶端射去。
悬崖下,一望无际的河面,根本看不见对岸,好似天地间就只剩下了这一条河流,黄色的波涛汹涌澎湃,一个浪头高过一个浪头,狠狠的撞击在两边的悬崖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嘶吼声,声势惊人,水流一浪千里,速度快的让人无法想象,这是,九曲龙河?
不容云轻震惊于眼前如此壮观的大河,悬崖下方一不大不小的船,正停靠在那里,上面一片忙乱。
云国定晴一看,不是刚刚从断崖上跳下去的楚刑天等人和黄泉铁卫的首领之一铁豹。
“好一个后手。”飞林看着下面的楚刑天,齐之谦等人,眉眼中第一次闪过一丝赞誉,一环接一环,好生巧妙和精细。
“不能让他们走。”云轻清冷的目光一闪。
这船不是楚刑天的后手,这是楚刑天用来载她离开南域的船只,此时她没用上,他们到是用上了。
手起剑落,铁豹一剑砍断牵在岸边的铁链,瞬间,小船如流星追月,顷刻间一泻千里而去。
船上的齐之谦,楚刑天等人顿时长出了一口气,抬头遥遥看着断崖上的云轻,面上一闪而过得意。
云轻见此抬头与飞林对视了一眼,两人交换过一个各自明白的眼神。
琴声起,笛声出,穿越破月,如电闪雷鸣朝着木质的船头,狂飙而去。
五六三十重叠加,七七四十九重叠加,全部只朝着一个位置,船头。
“砰。”只听一声大响,两股音刃齐齐击上了那木船的船头,瞬间,木屑翻飞,整个船头砰的一下炸裂了开来,被击出一个大洞。
刚刚还流露出得色的齐之谦,瞬间脸色大变,船中本坐着的几人齐刷刷立起,顷刻间所有人脸上又是不敢置信,又是惊恐,又是苍白,混杂在一起,无缘诡异。
湍急的,黄色的大浪瞬间一个浪头就扑了上去,船头有洞的木船,顿时在黄色的大浪中,一阵摇晃,紧接着砰的一声四分五裂,齐之谦,楚刑天等人顾不上伤势,齐齐朝浮木扑去。
在一个大浪打过,木船和船上的人,一瞬间都消失在黄色的波涛中,浮在浮沉,不见了踪迹。
云轻看着波涛滚滚的大河,眉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痛楚,定定的看着河水,河风吹拂起她的衣襟,猎猎飞舞。
飞林见此也没说话,只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短笛。
“怎么样,怎么样?”正沉默中,暮霭和丁飞情一起拍马跑了上来,他们已经解决了那南域五的士兵。
“我们出手,还能容许有差错,龙王爷那里做客去了,当然,若是龙王爷放他们一马,那我也没办法。”飞林扬眉一笑,朝后指了指波涛汹涌的九曲龙河。
暮霭和丁飞情见此,面上都闪过一丝笑意,若是能够把那两个人解决了,那这天下就太平了一半了。
“这就是九曲龙河啊,锒铛,那什么龙筋不就是要在这九曲龙河中找,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丁飞情见云轻定定的看着九曲龙河,知道淹没在那里面的华阳太后,始终是云轻心里的一根刺,今日如此这般,估计云轻心里不好受,当下跳下马,几步走上前去,一把搂住了云轻的脖子,笑眯眯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