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5-02

可爱桃子: 依后传奇 第一部 26-完

by 可爱桃子

第二十五章 绝地反击

天气渐渐凉了,被子也开始加厚了,但还是抵不住冷风朝身子里惯去。我整天都呆在卧室里,院子里都没有去,因为太冷了。寒风呼呼地吹在人身上,就像刀割一样。现在也才十月份,就开始冷的打颤了,那再过两个月,岂不要把人冻僵?听张嬷嬷说,京城地沿海,海风当然大了,再加上又处在北方,北方本来就比南方冷的多,一到冬天,如果没有炭火,真会冻死人。而且冷心殿又处在海风吹的当子里,寒风一吹,更加寒冷。

晚上,气温更加偏低,床上的被子内务府还没拿来,都是些薄薄的被子,根本不保暖。我翻来覆去都睡不好觉。但又不想想身,只好赖在床上,睁着眼睛数着羊。忽然瞟到窗外有一个黑影,吓得心里直冒凉气,该不会是有鬼吧。我缩了缩身子,把头缩进被子里。但是心里一想,生平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又没害死过谁,干什么要怕啊,就不再感到害怕,把头伸出来,看着他道影子,咦,不见了?

“在这儿!”

一道忽如他的声音在我床头响起。我吓得身子一缩,当看清来人后,才发现居然是他,“是你?”我惊呆地看着他,他怎么来了。

他双眼炯炯地看着我,道:“是朕,你,听说身子不好?”

看到他的到来,心里真不知是什么滋味。恨,怨,爱,不甘,等种种心情交织在一起,复杂地爬满我的心房。“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我故意冷声说,不想去看他。

他的口气又森冷了:“朕是天子,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任何人都无权过问。”我凄然一笑:“是臣妾糊涂了,请皇上恕罪。”说着我准备下床。他一把抓住我,想说什么,但却皱眉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冷?真是生病了?”说着朝我额上探来。我闪躲开,现在的我,不想他再在这里假腥腥了。我承受不起,也不敢再痴望他的温情了。他的温情只适合用在贤妃等人身上。

他对于我的动作表现的极为不悦,冷道:“看来,你还是没有悔改啊。”我一听这句话,心中的屈辱又被生生地扯疼了,心被扯的心淋淋的。高昂着头,我此时就像一只被弄痛的免子般,尖锐地抓着伤我的人,丝毫没有考虑做出来的下场。

“我又没有错,一切都是你和玉妃合起来干的好事,居然还会怪罪到我头上,你真是无耻至极!”

“你------”他大怒,一把抓住我的脖子,使劲一捏,我的脖子顿时被捏住,呼吸不畅,脸胀的通红,本能的反映,一只手狠狠地捏着他的手,另一只手狠狠地抓他的脸,幸好我的指甲留得够长,在他英俊的脸上抓出几道深深的血痕。他吃痛,忙松开了我,一把推开我,我一个不防倒在床上。他用袖子试着脸上的伤口,看到袖子上居然出现了丝丝鲜血,不由大怒道:“依依玛,你真是不知悔改,朕好心来看你,你居然不知感恩,居然还敢对朕无礼,出手伤了朕------”

我打断他的话,朝他吼道:“是你先动手的,我只是正当防卫。”

他脸色变得难看到极点,朝我怒吼道:“住口,朕说你有罪,你就有罪,居然还敢狡辩!”我恨恨地瞪着他,但不敢再开口了。看着他怒火冲天的样子,我现在好后悔,我不是要自保吗?怎么又冒犯了他,这下他不知要怎么处置我。还是打入冷宫,赐我死?

他深呼吸一口气,双拳紧紧握紧,双眼充满了杀气,冷冷看着我,道:“看来,这个妃位也不适合你了。让你拥有容华的等遇也算是便宜你了。”我心里一沉,他果然又要罚我了,这回肯定会更加严重了。我的小命或许都会不保吧。他是燕绍云也,我怎么可能这样动物抓他呢?

“给朕跪下!”

我惊了下,看着他冰冷的面孔,忙起身,下地,光着脚丫,朝他跪下。

但我还来不及跪下,他又一把抓着我的手,扯走了我。我惊呼,他这是干什么?

他一把搂着我,看着我,哦,不,应该是看着我隆起的肚子,吃惊道:“你的肚子怎么啦,这么大?”说着一手向我肚子探来。我大惊,忙挣脱开他的手,退到一边,想不到脚后跟撞在后面的桌子上,身子一个不稳,向后仰去“啊------”我双手在空中挥舞着,但是下一刻,我又迅速地护着我的肚子,我的肚子不能有事啊!一双有力的手忙抓住我,然后头顶上传来一阵怒吼:“你就不能好生照顾自己吗?”然后感觉有一双大掌扶在肚子上。我心里一惊,看着他,他眼里有不可置信,有狂喜,震惊,“你,居然也有了,有多大了?”

我心里唉叹一声,这下真的完了。只好如实回答:“已有四个月了。”

“四个月?”他大惊,看着我肚子,又看着我,眼里不再吃惊,“这么说来,在还未进冷心殿就有了?”我小心地点头,看着他双眼凝聚起来的风暴,心想,他为什么这什么生气啊,他不是想孩子想的疯了吗?就算我现在是带罪之身,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他一只手忽然挥向身边的桌子,本来就破碎不堪的桌子这下真的寿终正寝散在地上了。我吓了一大跳。他又朝我怒喝道:“孩子是谁的?说!”

他说什么,他说什么?我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他居然会怀疑我肚子里的孩子。他还是不是人?他又向我走进一步,咬牙道:“不说是吧,是不是你怀了野种,所以不敢伸张。对不对?”我心痛,痛得好想死去,他居然这么怀疑我。我捂住胸口,那里正疼得一阵一阵地收缩,半响都说不出话来。任凭眼泪能缓缓流过双颊。

他狠狠抓过我手,怒道:“是不是,是不是?不说是吧,肯定是了,你这个贱人,居然敢让朕戴绿帽子,你,你真是,可恶!”说着一把推开我,我身子踉跄朝后面倒去。“啊------”我的身子倒在碎了一地的桌子上,背上一阵火辣辣地痛。然后,肚子也开始痛起来。来不及顾背上的痛了,双手捂住肚子,一阵阵绞痛,让我痛苦的冒出了冷汗。

“救命!我的孩子啊------”我痛得快晕了,想抓着东西往上爬,但被狠狠推开了,我努力睁开快要合上的双眼,原来我抓得是他的腿。我倒在地上喘着粗气,肚子更痛了,双腿间还像开始流出一道暖流。我吓得大惊失色,忙向一旁站着无动于衷的他,求道:“求求你,救救我吧,好痛!”

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贱人,死了更好,真枉朕对你一片苦心。你真是自作自受------”我心里疼得真抽气,心,被狠狠绞着,已是无法呼吸,脑子里一空,然后,就再也不知事情了。在身体漂向空中时,只听到阵阵怒吼和阵阵女人的尖叫声,以及紧急的脚步声,然后,带上哀凄惨淡和无耐的微笑飞身而去。

也好,死了一了百了。我在古代码任务也算完成了吧。这样,我就可以回家了,我的父母,我的兄姐啊。我来了!

我的身子飘啊飘,来到空中,看到好多行人好多马车,好热闹啊。身子穿过海面,穿过森林,穿过------忽然,怎么转眼间景像就全都变了呢,刚刚都还是骑着马儿,穿着长袍的人们,怎么又穿成短袖短衫的了,还坐在汽车里。咦,我回来了。哇,好棒,我真的回来了。

我在空中手舞足蹈着,我回家啦,我要回家啦,啊,是谁在拉我的身子?我的身子像直线一样下降,啊,不会要摔死我吧。我的身子急速下降,但幸好有一投阻力让我安全降落了。我停在这个房子前,这幢房子怎么这么眼熟啊。啊,不就是我的老家吗?我大喜过望,老爸,老妈,我回来了------以一百二十米的速度冲进去,咦,我居然穿过墙了,直接来到客厅里。老爸老妈和哥哥姐姐们正坐在沙发上,中间还有一个看上去就像道士一样的老头子,茶几上还有一个,看上去就像水晶球的东西。那是什么?

我没想那么多,能见到家人,已是让我欣喜若狂了,我朝他们大叫道:“老爸,老妈,哥哥姐姐,你们都在啊。我回来了。”

坐在沙发的父母忽然抬起头来,全都怔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老妈也反应过来,朝我扑了过来,“依依啊----”声音里有着震惊和狂喜的哽咽。我也朝她扑过去,“老妈---”

但是,老妈穿过我的身子,直直地扑倒在地,这怎么回事?

原来我只是一个魂魄而已,那个老道士说,我父母实在太想念我了,所以才想尽办法来招我的魂过来,想看看我到底过得好不好。

一家人都围在我面前,全都吃惊又欣喜地看着我,眼里全是泪水。“依依啊,你在那边怎么样了,过得好吗,那个燕绍云对你好吗?”我原本喜悦的心情马上跌落到谷底,我怎么回答他们呢,说我在那边过得很好,但其实并非如此,但如果说过得不好,他们又会担心。“爸爸妈妈,你们安心吧,我在那边过得很好,他,对我很好!”我想了想,最后还是说出违心之话,我不想让他们原本思念牵挂着我,还为我担心。

“胡说,如果你真过得好,那你怎么长瘦了,天啊,依依,你的额头怎么了,怎么破相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妈眼睛最尖,看到我额上的疤时,尖声哭叫起来,双手不由自主地扶向我的额头,但还是落空了。不由得哭的更大声,“依依啊,你在那边一定过得不好,天啊,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如果当初死也不答应月老红娘的事,你也不会去受罪了。道士,道士,你快救救我的依依,一定要她回来啊?”老妈一把站在一旁的老道士急急地说着。

老道士看了看我,沉声说道:“恐怕不行。看令千金的面色,好像还有大劫将至,这是大凶,而且只能她自已救自己了,老道也没办法。”老妈尖叫一声,差点晕倒,被老爸眼明手快地扶住。老爸脸上浮出悲凄,但还是极力忍住。沉默地看着老道士,沉声说:“道士,你说这是什么意思,请说清楚些!”

老道士低下头,深沉地说:“对不起,天机不可泄露,令千金注定有此一劫,谁也求救了她,一切只有看她的造化了。不过-----”他看了看我,又道:“令千金虽然有此一劫,但面相上,却是大富大贵的像征,只要躲过这一劫,以后的荣华富贵就享之不尽了。”

这时老妈又轻醒了不少,听到老道的话后惊喜交加,“你说的是真的,可是,依依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大富大贵吗?”说完又忍不住想上前抱着我,但还是扑了个空,不由得急怒交加。我忙安慰她:“放心吧,老妈,我在那里虽然现在有些麻烦,但还是能够自已解决的,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这时我的身体又不由自主地向空中飞去,我大惊,努力挥舞着双手,想停下来,但力不从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子越漂越远。下面老爸等人全都尖叫道,朝我跑来,然后全都看向老道士,要他想想办法。老道士沉声说:“令千金的肉体还在那边,灵魂不可能离开身体太久,不然碰上其他的秽物,就麻烦了。”然后他高声朝我说:“记住这几句话!广结善缘,善待身边之人,成败皆在萧何!避世自保之,避世自保之!”最后两句话说非常重,我听了个大概,眼看不能再与他们相聚,不由得泪流满面,哭叫道:“不要,不要啊,不要啊-------”

“不要,不要,不要啊-------”我还是哭叫道,双手使劲挥舞着,但这次好像打到实体了,柔柔的软软的。

“公主,您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几个焦急的声音响起,我慢慢地回过神来,看着眼前两张极为熟悉的脸孔。眼睛里开始有了焦距。“你,你们怎么在这里?”我问,这才发现我的声音好沙哑,身子好痛,哦,天啊,背上好痛,身上也痛,肚子也痛,全身都痛。忍不住皱了眉。

“公主,您终于醒了,太好了,奴婢还以为您再也不会醒来了。奴埤这就去叫太医来。”英吉玛立刻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安格娜也含着泪水呜呜地哭着。我呆呆地看着她们,喃喃地说:“广结善缘,善待身边之人,成败皆在萧何!避世自保之,避世自保之!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公主,您说什么?”安格娜不解地问。我一震,呆呆地看着她,摇摇头,道:“我到底怎么啦?还有,我的肚子,我的肚子------”我惊叫道,想起晕倒前被那个负心人狠狠推倒在地,然后,身子倒向了那些散了架的桌子上,全身都摔的好痛。然后,肚子也剧烈痛起来。双手扶上肚子,呵,小腹上有些大,这说明------英吉玛含泪道:“公主,没事了,太医极时赶到,稳住了公主肚子里的胎儿,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太医说,公主身上全都是伤口,再加上气息不稳,要好生注意才是。”

我“哦”声,抬头看着周围,静悄悄的,又问:“他,皇上呢?我晕倒后,他又怎么反映的?”虽然心中屈辱,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当我晕倒后,他会不会,会不会有点愧疚担心?

安娜止住了哭泣,低下头去小声道:“公主晕倒后,皇上很着急,然后,然后就去叫太医来了。”我冷眼看着她,心里一阵悲痛,强忍着身上的痛楚,坐了起来,英吉玛忙扶我起来。我看着她,冷声道:“英吉玛,你说慌!”英吉玛脸上出现懂乱的表情,呐呐地说:“公主,奴婢没有说慌,皇上才刚走了-----”我无办地靠在床沿,淡淡地说:“好了,不用再编些好听的话来安慰我了。”虽然表面上淡淡的没有一丝表情,但我心里却在滴血,他居然这样对我。他居然会怀疑我肚子里的孩子,本来以为他知道后会欣喜若狂,然后会抱着我向我道歉的,但是,我真是太天真了。历史上哪个燕绍云的疑心不重,只有我才是真正的傻瓜。

英吉玛见瞒不过我,只好如实说:“公主,皇上也真是太无情了,居然这样对您,竟会怀疑您的孩子。奴婢也忍不住替公主叫屈。”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但心里还是痛如刀绞。极力表现出不在乎的样子来,问:“他,在我晕倒后,做了些什么,又说了些什么?”

英吉玛悲愤地说:“他真不是人,他眼睁睁看着公主痛苦倒地晕倒,居然站在那里不闻不问。张嬷嬷忙去叫太医来,他居然还说,反正您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种,就不用再救了,救也会杀死他。张嬷嬷忍不住,说这是皇上的孩子,千真万确的。他才命人去叫来太医为公主医治。张太医医术的确很好,但也累的满头大汗的,才止了血,保住了孩子。然后又向皇上说明这孩子确实是皇上的,但皇上却将信将疑,说既然是他的,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他。太医说,本来早就知道了,但说公主您不让他告诉皇上,说是要给皇上一个惊喜。皇上最后才脸色稍和了些。”

我越听越心惊,越听越难受,他就因这这些理由而怀疑我。他真的好可恶,我想他会怀疑我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想逼死我才是。因为李贵嫔也有喜了,他最宠爱的贤妃也有了,当然不需要再多的龙子龙女了。他曾经不是说过吗,龙子龙女太多反而不好,会浪费百姓的血汗,太多了,分不平心去爱他们,龙子太多了更不好,以后争皇位也会睁得头破血流。有那么一两个就好了。我想他大概是想我现在的孩子已是可有可无,所才才会这么狠心置我于死地吧。心里冷冷笑了,指甲深深嵌进肉里,燕绍云,你对我不义,我也对你不仁,一切都是你逼我的,就不要怪我心狠了。

我抬手抹了抹眼泪,双眼发出阴冷的光茫。冷冷问道:“张嬷嬷去哪了。怎么不见人影?”

英吉玛哭道:“张嬷嬷因为照顾娘娘,所以也病倒了,在另外一间屋子养病呢。”我听了,心里有丝愧疚,对于张嬷嬷,因为她是那个人身边的人,所以我一直都对她承在一种防备。但是,唉,我甩了甩头,不去想这些复杂的事了。又问:“太医怎么还没有来?”都这么久了,应该来了吧。

英吉玛怔住了,忙说了声:“奴婢去看看”,然后,朝屋外跑去了。看着她走后,我心里极度悲伤,我与父母就这样见一面,又匆匆离别了,好难受,与亲人离别的滋味还真是难受。而那种明知离开后就再也不能再相见的那种感受更加让人难以痛苦的心力绞悴。不是说久别的人怕重逢,重逢又怕日匆匆。我而想说,久别的人怕相逢,相逢又怕离匆匆。

一会儿,外面传来声响,好像是争吵声。安格娜怒气冲冲地进来向我说:“公主,真是气死人了,这些太医院里的人也太势利了吧。”英吉玛确道:“公主,不是太医院势利,而是太医院时一个太医都没有。真是气死人了。”

安格娜气冲冲地说:“事情还真是巧啊,公主有病了,他们就全都不见人影了。哼!摆明了不想替公主诊治。明说嘛,我们又不会强迫他们。”

我心里真是吃惊不少。忙问:“那你问过没有,太医院里的人都去哪里去了?”千万别告诉我,其他宫里的嫔妃都生病了,太医们全都去了其他地方了。安格娜气道:“当然问过了。那个文献太后说身体不舒服,叫去了一个太医。然后贤妃那个死贱人也说肚子不舒服,皇上一急,就叫去了三个妇婴太医。然后贤妃那死贱婢还说什么李贵嫔也有好久没有看过了,也叫去了一个太医去。这时太医院里还有三个,有一个居然被文献太后叫去给容安太后诊治了,说容安太后最近也不舒服,叫他们去看看。哼,真是见鬼了,文献太后那个老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最后,还有两个太医居然被安排出宫,去替英王府里的王妃看病了,一时三刻也赶不回来了。公主,怎么办?”

我心里真是那个气啊,别提了,恨恨地咬着银牙,差点把牙齿都咬碎了。看来这一切都是文献太后和贤妃搞的鬼了,她们还真是恶毒啊。居然想出如此办法,真是,真是,我都气得快脑冲血了。这些死女人,走着瞧,我迟早都会让你们好看的。

“公,公主,您,您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要不要奴婢再去跑一躺,或许去看病的太医回来了也说不定。”英吉玛小心翼翼地说。我咬牙道:“不用了,反正肚子也不痛了。只是身上还有些痛。”我揉了揉痛上,肩处的痛处,这可能就是被撞上散了回的桌子的缘故吧。燕绍云,你真是狠,算我服了你了。“对了,张太医呢,他被安排到哪里去了?”

“张太医安排出宫了,恐怕这几天都不会回来了。”

果然如此,看来这次是有备而来了,就是要我在这里自生自灭。那些恶毒的家伙,全都想置我于死地。哼,我不会让他们看笑话的,要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再说了,我会吗?我一定要活的好好的呢,只是,那个混蛋

心,真的完全死了,我终于对他彻头彻尾地死心了。如果说我被贬后,对他还有些希望,但也在被他这样的残忍对待后再也没有心去希望什么了。对他,只有彻头彻尾的心死。他不该这样故意用迂回的方式来折磨我,千不该万不该居然还怀疑我与他的孩子。他真是恶魔,他没有心,更不值得我去爱。

英吉玛默默地流着眼泪,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对我说:“幸好,张太医临走前还给了奴埤这只瓶子,说是公主外服用的,对伤口的用处很大。只是,这么小的瓶子,您和张嬷嬷一起用就太少了。”

“你说什么?”我大吃一惊,盯着她,“张嬷嬷怎么了?”英吉玛咬住下唇,摇头,眼睛四处乱瞟,“没什么,张嬷嬷很好。公主不用担心。”

我深吸一口气,盯着她,慢慢地说:“张嬷嬷也受了伤,为什么?给我说实话!”英吉玛本来不想说的,但一旁的安格娜却忍不住跪了下来,哭道:“公主,皇上他真不是人啊,他居然连张嬷嬷也打啊。只因为张嬷嬷对皇上说,公主有了身孕,对国家社稷有功,请求皇上看在小皇子的份上对公主从轻发落,恢复公主的后位。想不到皇上他,居然怒骂张嬷嬷,说她吃里扒外,居然助纣为逆,还说,还说,还说公主,您已破了相,丑陋不堪,已经不配做一国之母了。”英吉玛说到这里泣不成声。我浑身冰冷,好似被泡在冰在冷的海里却得不到解救般,浑身痛苦的打着冷颤。英吉玛又说:“皇上越说越气,居然叫来侍卫把张嬷嬷拖出去打了二十大板。呜呜,可怜张嬷嬷一大把年纪,居然还受这些苦。现在都还躺在床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我无力地靠在床沿上,心里连死的心也有了,这个狗燕绍云还真是,我真的不知该如何形容他了。也好,他这样做也有好处,不是吗?那就是让我真正的死心了。

我在英吉玛二人的缠扶下,来到张嬷嬷房里。张嬷嬷的确被打得很惨,屁股下方全是一片血肉模糊,看的惨不忍睹。她趴在床上,正紧紧皱着眉头,好似极力忍着痛楚似的。看到我到来后,精神一震,虚弱地说:“娘娘,您来了?您身子好些了吗?怎么不多休息一下啊。”

我慢慢地坐上她的床沿,不敢去看她的伤处,轻声问道:“疼吗?”张嬷嬷哭丧着脸道:“疼,当然疼了,奴婢没想到居然这么心狠。居然这样对待奴婢,呜,奴婢好惨了------“我打断她的话,云淡风轻地问:“你的肉体疼,可是我的心更疼啊。”我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那种被人背叛的心更疼,而且是被自己视为亲人的更疼!”张嬷嬷惊恐地张大了嘴,半天说不话来,失声尖叫起来:“娘娘,你知道了?”

一阵倒抽气的声音,是英吉玛和安格娜。她们二人好似不相信对我忠心耿耿的张嬷嬷居然会背叛我。全都睁大眼睛看着张嬷嬷。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里古井无波,淡淡地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你当真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逢?”张嬷嬷张了张嘴,脸上苍白如一张纸。看着我,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我又轻轻道:“再怎么掩饰,也会露出马脚的。如果对方心里已种上了怀疑的种子,那就再清楚不过了。而且,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好的让我不得不生疑!”张嬷嬷惊呆地张大了嘴,再也合不上,眼里有着震惊和呆愣,还有更多的愧疚和后悔。英吉玛性子最性,当听了我的话后再也不疑有他,狠狠地瞪着张嬷嬷骂道:“好你这个老贱婢,我们还真是让你给骗过了,你比那些可恶透顶的文献贤妃还要可恶的透顶。”一向温驯的安格娜也骂道:“那些明的敌人倒可以防,但你这种看不见摸不着又虚伪又刁钻的内里柱才是真正的可恨。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公主对我无怨无仇,反而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还这样做,为什么啊?”安格娜最后变成撕喊。我忙制止她,道:“当心隔墙有耳。小声些!”

安格娜惊觉地左看右看,才不甘不怨地闭上嘴,但一双眼却狠狠地瞪着张嬷嬷。英吉玛也一样,恨不得上前撕毁张嬷嬷。

我看着她,淡淡地说:“张嬷嬷,你说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然后顿了顿,又道:“还是我真的不是个好主子,让你们一个个地背叛于我。”张嬷嬷的眼泪如决了堤的潮水一样,汹涌而出,她挣扎着爬起来,朝我纳喊道:“娘娘,奴婢真对不起您,你就杀了奴婢啊,奴婢也是逼不得已啊,请娘娘恕罪啊。”

安格娜恨恨地说:“你把我们公主害得如此之苦,还敢要公主恕你的罪,做梦吧你。”

张嬷嬷流着泪道:“奴婢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不求娘娘能原谅奴婢。但请娘娘看在自从娘娘被贬以后,奴婢为您所做的事原谅奴婢吧。娘娘!”

的确,自从我被贬后,她对倒是真的很好。“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背叛我的?”我淡淡地问。脸上没有怒火,就向问着天气一样漫不经心。“是在洪源寺里,还是更早?”

张嬷嬷惊怔了下,苦笑道:“娘娘聪明绝顶,奴婢什么都瞒不过。不错,奴婢确实是在洪源寺里背叛了娘娘。”

我心里一片冰冷,果然被料中了。“那么以前呢,你总会三五不时地向皇上那里报备吧。或许我自从进宫之日起,你就奉他的命令为监视于我,对不对?”张嬷嬷吃惊地望着,然后惨笑:“看来奴婢的一举一动都在娘娘的撑握之中了。”我摇头,道:“我哪有那么厉害。不然今天被算计困在这里的就不会是我了。”

张嬷嬷说道:“娘娘说的很准。奴婢以前是侍候皇上的,后来因为先帝和文武百官都前前后后威逼皇上必须娶大宛国公主,所以心里产生了怨怼,对还未到来的娘娘您一并充满了仇恨。但又没有办法,只好迎娶了娘娘。王海福也是皇上派在您身边监视于您的,目的是想在娶亲途中如有发现您有任何不检点之处,就会立刻废了您。但是娘娘天生高贵大方,王海福真的找不出娘娘的任何不是,反而还直夸娘娘您美丽高贵,端庄秀气,是做皇后的料。皇上才对您有些改观。但还是派了奴婢等人去客栈里明是替娘娘讲解礼仪,暗地里却观察娘娘的行为举止是否合格。奴婢虽然鸡蛋里挑骨头,但耐何娘娘确实有一国之母的威仪,奴婢们真的心服口服了,所以皇上才真正下定决心迎娶娘娘。不然,皇上一定会找出更多的理由来为难娘娘的。皇上那时候最宠幸的就是玉妃了,但玉妃乃一介平民,是不可能做皇后的。其实皇上已早就想好了各种法子了,就是想抓娘娘的把柄,好给娘娘您安排一个罪名再废了您。就像娘娘新婚之夜时,皇上却并没有和娘娘在一起,反而还和玉妃在一起,就是想看娘娘的反应。如果娘娘跑去兴师问罪,就犯了七出之罪,善嫉之罪。就会以此为借口废了娘娘。哪知娘娘却心胸广阔,又让皇上的计划落空。不得不真正重视娘娘起来。所以才会对娘娘真正好了。”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了,看着窗外。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我心里一个不好的预感,立刻起身。张嬷嬷紧张地大叫道:“娘娘,这个好像是贤妃宫里的太监,可不能让他跑了,不然-----”英吉玛和安格娜听了立刻朝窗子的方向飞身出去。张嬷嬷大惊,尖叫道:“这两个丫头居然会功夫?”我看着她,道:“我也从来没有说她们不会功夫。”然后没有再理她,急急地跑出去。

来到后院,那个太监正与英吉玛二人打得难分难解。但因为我也学过些皮毛功夫,所以也大致看的出来那个太监功夫还真不错。英吉玛二人虽为女流,但二人合击之力不容小觑。那个小太监明显已落入下风。我冷笑,大声叫道:“英吉玛,安格娜,抓活的,我要好好审问一下才是。”

“是!”二人大声应道,手下更不留清,招招致命,那名太监身上挨了好些拳头,身子开始踉跄。然后,看了我一眼,慢慢朝我这边移来了。我心里冷笑,手伸向了袖子里。这时张嬷嬷也撑着伤痛出来了。我朝她望去,只见张嬷嬷惊呼一声,眼里有着惊恐。我忙一回头,只见呼呼风声,一个黑影已朝我扑来,我学过些皮毛武术的本领让我本能的闪过,右手朝他一场,然后------一阵白光闪过。

“碰”的一声!

世界静止了,张嬷嬷张大了嘴,英吉玛二人也惊呆了。那名小监也惊呆了,惊惧地看着我手里的玩意,捂着痛处,痛苦的移动身子。我举起手上的玩意,又对准他。一阵白光闪过,

那名太监腿上已流出大片的鲜血,正一脸痛楚地抱着痛处呻吟着。英吉玛首先回过神来,看着我手里的黑乎乎的东西,惊呼道:“公主,您这是什么玩意,居然还能伤人?奴婢以前一直以为是公主的玩具呢。想不到,真想不到。”

我笑笑,道:“这种玩意不但能伤人,而且还能杀人呢。”我就是我的哥哥当初临走时给我的袖珍型激光手枪。原以为不会用上的,但没想到居然还是用了。这把枪不需要上子弹,只要有光茫,都可以凝距成一道光,发出致命的一击。如果是在艳阳天,杀伤力就更强烈了。

“真的?”安格娜好奇地上前,伸出手来,想摸一下,我忙后退,收起手枪,道:“这个可不能乱用,如果不小心走火了,那可就惨了。”英格娜只好作罢,但脸上出现失望神色。但很快就笑道:“这样也好,想不到公主身上居然还藏着如此厉害的武器,呵呵,看来如果没有我们,公主也一样可以活的开心。”我严正地反驳:“那可不一定。如果是明处的敌人,当然没事,但如果敌人身在是暗处,那就得靠你们了。”

我看着倒在地上的太监冷笑道:“怎么样,滋味很好受吧?连你也想来算计我,真是不知死活,你当真贤妃那贱人的那点伎俩能掰倒我,那真是天大的笑话。本宫也不是好惹的。哼!英吉玛,把他给我拖进来,我要好好审问!”

我上前扶着张嬷嬷走进屋后,张嬷嬷见我居然还会扶她,不由得感动的热泪盈眶,忙说:“娘娘,您身子也不适,奴婢自己来。”我没说不得话,把她扶进去后,替她找来软垫,放在椅子上,张嬷嬷流着泪,感动地坐在上面,看着我,我摆摆手道:“什么都别说了,我都知道!”

然后看着地上痛的表情扭屈的太监,冷笑道:“现在你来说说,什么时候来的?”看着他紧抿着嘴,我又厉声说道:“如果你不说实话,本宫一定好好招呼你,本宫不会让你立刻死,而会慢慢的折磨,把贤妃给我的痛苦一并还到你身上。”太监吓到了,忙朝我供出了一切。

“其实奴才早就来了,把所有的话都听到了,但奴才向娘娘保证,奴才绝不会说出去的。”

张嬷嬷忙说:“娘娘,您可千万别相信他的鬼话,只要您放了他,他一定会跑到贤妃那里告你的状的,到时候,你就更加危险了。”英吉玛二人虽然没给她好脸色,但还是附和道。

我沉思了下,看着他,道:“算了,本宫不会杀了他的,毕竟是一条命嘛。不过你可要说实话。本宫就放了你!”

太监一听能活命当然拼命点头。我问:“最近贤妃有什么动作没有?”

“暂时还没有,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要奴才好好盯着娘娘您的一举一动。好报备给我家主子听。”

“这么说来,你天天都来探望本宫了?”我冷笑。“没,没有,以前都没有。不过,自从娘娘生病了后,奴才就天天来看娘娘。”原本如此,怪不得。张太医对我说话会如此奇怪。原来早已发现了有人偷听。

“那贤妃最近会想出什么点子来对付本宫呀?”我问。

他看了看张嬷嬷,小声道:“我家主子知道娘娘怀孕后,就已经开始在布置了。其中是在皇上面前再进馋言,好要皇上相信娘娘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皇上亲生的。然后还会叫张嬷嬷里应外合------”

“什么?”张嬷嬷气得浑身打抖,指着小太监,颤声道:“贤妃那个贱人,还真是死不放过我,上一次在洪源寺里就威逼我替她卖命,说好了,下不为例,想不到现在又想利用我了,哼,没那么便宜的事。”

我打断她的话道:“张嬷嬷且听他把话说完!”张嬷嬷看着我,抢着说道:“娘娘,虽然奴婢曾经背叛过您,但现在奴婢真的对您忠心耿耿啊,请娘娘明鉴!”我淡淡地说:“这个我知道,我自己心里有数,张嬷嬷,你就不用再介怀了。”

我用眼神示意小太监继续说下去。

“我家主子想叫张嬷嬷每次去内务府里领东西时,先全都给她过虑一遍,然后,再见机行事!”

我冷笑,道:“好恶毒的手段。如果张嬷嬷去拿了吃的,再在里面下毒,我死了也不会有人替我伸冤了。就算有,也只能算在内务府上,内务府里的总管肯定脱不了干系,然后一定会被处死,再叫来她的亲信去胜任。那以后,整个后宫就是她的了。还真是一石多鸟啊。”

小太监跪在地上不敢接话。我看着他脸色越来越苍白,地上已有好多血,有些已凝固了,不由得不些不忍,唉,我就是爱心软。“你可以走了。”

小太监喜出望外,忙向我磕着道说着谢恩的话,然后拖着一双腿出去。

“公主-----”

“娘娘-----”英吉玛二人和张嬷嬷惊叫道。张嬷嬷道:“娘娘,您这是放虎归山啊。”

我起身,冷笑:“纵虎容易,捉虎难,我还没有笨到种地步!”说着走到大门口。看着他拖着伤腿艰难地在地上爬着,狠下心,从袖子里拿出枪来,朝他又开了一枪。小太监中枪后,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看着我,然后缓缓地倒在地上。我心里默默地悲叹了下,老天保佑,我第一次杀人,真是罪孽深重啊,请老天原谅我,我是迫不得已啊。

然后上前,四处看了看,叫来英吉玛,“把他抬到前面的永巷处,再用他的血-----“我在他耳边轻声说着。英吉玛点头,扛着小太监的尸体朝前面走去。我看着地上留下的血痕,叫安格娜去打扫干净。然后再回到屋里,把屋里把血迹全都处理掉。等我们把所有的血迹处理干净后,天边开始发白,英吉玛也回来了,她想说什么,但我摆摆手道:“累了一整晚,好累,我先去睡一会儿,你们也去吧。”睡好觉后,才有精神,有了精神,才好去看戏啊。

张嬷嬷看着我,又想说什么,也被我止住了,我冷冷瞪她:“以前的事我也不想追究。再过一段时间你再向我请罪也不迟。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张嬷嬷感激地看着我,什么话也没说就回房里去了。英吉玛和安格娜虽然不服,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因为这些天,张嬷嬷对我确实很好,看起来她应该弃暗投明了。所以也就不再敌视她了,为我上好药后,我就上床去睡了,折腾了一个晚上,我再多的伤春悲秋的也不管用,一会儿就睡着了,睡了起来还有一场好戏呢。

第二十六章 算计

第二天,睡了一觉起来后,心神气爽,心里对既将发生的事充满了期望。燕绍云对我的伤害和打击,背叛和侮辱,也不那么重要了,对于他,我真正的死心了,没有恨,也没有爱。只有更多的幸灾乐祸。燕绍云,这是你逼我的,让我不得不这么做。你就等着看好戏吧。哼!

玲珑早上为我送来饭菜,我看看菜色,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前些天的还好,不家些肉什么的,今天倒是什么都没有,只有几道素菜。看来内务府里的人也被买通了。张嬷嬷看着桌上的菜,不可置信地说:“玲珑,这是怎么回事,现在全宫里的人都知道娘娘有了身孕,理应吃好些才是,怎么还这样差的饭食。到底是怎么回事?”玲珑小声道:“不是奴婢想这样的,就在昨天,内务府里的李公公和御膳房里的肖公公不知已经被文献太后找了个理由罢免了。现在内务府里总管是李公公了,所以,今天的饭菜才这样。奴婢本来还想偷偷加点进去的,但被另外的公公发现还给了奴婢一脚呢。您看?”说着把身上的裙子掀开,果然,玲珑腰间的处已被踢的红肿,现在已青了。

张嬷嬷恨恨地说:“看来,又是针对娘娘您了。娘娘,该怎么办才好?”现在已快到冬天了,天气已开始渐渐冷了,但屋里却还没有一床像样的棉被,冬衣也没制有,真的要冻死在这里吗?我冷笑:“不错,现在已是真正的关键时刻了,看谁挺到最后,谁就是赢家。哼,我不会让她们如意,想饿死我,没门!想冻死我,窗子都没有!”

玲珑咬着下唇,担心地问:“可是娘娘,那可怎么办才好?”我没有说话,屋内一片沉默。玲珑小心地说:“要不,去找皇上,请他为娘娘作主,好吗?”

“不行!”我想也没想就厉声说道,玲珑吓了一大跳,轻扶着胸口,轻喘道:“娘娘?”我缓和了语气道:“去请他,还不如自个儿想办法,这样还来的安全些!”对于燕绍云,我真不想再提起。“玲珑,你知道吗?御膳房和内务府当家的与贤妃有关吗?”

玲珑点头,“当然有关了,一个是李道清,是贤妃身边的太监。另一个听说是玉妃亲手提携的。”张嬷嬷惊愕地叫道:“李道清,李公公?怎么可能?”

我心里一沉,张嬷嬷说:“不行,奴婢真的不相信李道清会背叛娘娘,说什么奴婢也不信,以前他对娘娘可忠心了。”英吉玛讽刺道:“张嬷嬷对我们公主不也忠心耿耿吗,还不是一样背叛了。”

张嬷嬷滞了滞了,不好意思地说:“奴婢以前是做过错是事,但现在可没有,请娘娘一定要想念奴婢才是。”我淡淡地说:“反正我现在已是自身难保了,大家去各自找新主子也不能怪谁,一切都怪我不中用,没有本事让大家依靠。”

张嬷嬷忙安慰我道:“娘娘,事情还没有真正绝望的时候,娘娘千万别灰心。奴婢去看看李道清后再说也不迟。”说着果然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了。我也没阻止她,任她去了。也好,我正在问李道清到底是站在哪边。

吃着越来越难吃的早餐,我心里还在想着,接下来会怎么办?

张嬷嬷的效率还真不是盖的,我的早餐刚吃完,李道清就来了,他们手里还各拿着一床厚厚的绵被。看到我后,李道清扯高气扬地对我说:“娘娘,您骂奴才好,不骂也好。反正奴才一条贱命,身在宫里也不过为了花华富贵。而且,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奴才跟了贤妃娘娘也是迫不得已的,请娘娘不要太过伤心了。做奴才的,自己的主子倒了,当然得再找一个靠山,请娘娘恕罪。”看着李道清得意洋洋的嘴脸,英吉玛等人气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一脸冰冷,冷笑不已地说:“好了,李公公,我知道你们做奴才的难处,我也不会为难你。现在,给我滚出去,本宫再也不想见到你。”

这该死的狗奴才,居然背叛了我。但我却无能为力,心里那个气啊。

李道清扯高气扬地说:“娘娘不愧为明理之人,就是懂道理,奴才佩服。不过,奴才送来了这么多的棉被和冬衣,娘娘是不是该表示些什么?”

“表示?”我愕然,看到他不可一世的面孔后,什么都明白了,冷笑:“我看起来是那种有油水可捞的人吗?”

李道清嘿嘿冷笑:“当然看到了,我家主子说过了,如果娘娘想要什么物品,尽管与奴才说。不过-----”

“不过什么?”我看着他眼里贪婪的目光,心里一沉。

果然,李道清上前一步一把扯下我手上戴着的五龙凤凰金镯,我不防,被他一下子被扯下来了,气极。李道清嘿嘿直笑,看着精致的五条飞龙在镯子里若形若现,眼里一片得意:“娘娘都被贬入冷心殿了,这么名贵的镯子也派不上用场了。还是给奴才吧,这块镯子就算是奴才给娘娘的过冬之物吧。”说完,不顾我们气的悲愤欲绝的脸孔,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英吉玛气的声音都变了:“真是欺人太甚,公主,我真想去杀了他。”安格娜附和着,张嬷嬷没有啃声,却唉声叹气地,看来是非常心痛李道清的变节吧。

我看着李道清远去的背影,心里却一片平静。但脸上却是一片克制过的愤怒:“算了,与这些奴才呕什么气啊,真是呕上了,还不只是与自己过不去吗?”

手里紧紧捏着一张纸条,这是刚才李道清摘下我的玉镯子时,偷偷塞给我的。一个人进了内室,把纸条掀开,脸上浮起微笑,当上帝为你关上这一扇窗子时,会替你打开另一扇窗子。

快到中午了,我千盼万盼的事终于有了消息了。

在永巷里的巷子里,有人发现了一具穿着太监衣服的尸体,全身都是血,面色痛苦,充满了怨恨。在一向表面平静的后宫里掀起了一阵大风浪。在宫里居然出现这样的杀人事故。看来凶手还真不是普通的大胆和猖狂。燕绍云大怒,下令禁卫军和刑府立刻查办,不得拖廷。

刑府来到死者的地方,发现死者的血液早已干固。而且周围还有血迹,顺着血迹方向看,好像是伸向后宫以南的方向的。再移开尸体,才发现尸体的旁边居然用血水写了几个字,写的歪歪扭扭,但明眼人还是能看清楚。第一个字是“文”,第二个字没写完整,只写了个献字的半边“南”,而那个“南”字最后一笔还没写完,大概是死者力不从心吧。

但这已经不是大问题了,凶手的真相已呼之欲出。一来,血迹来源是从后宫以南的方向去的,而后宫以南都是先帝的嫔妃们居住的,也就是说,两宫太后的嫌疑最大。而死者最后却写上这两个字,不就证明凶手就是文献太后吗?

当然,文献太后乃当今的太后,虽不是燕绍云的生母,但仍是高贵无比,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太后,能杀人吗?

许多疑点都直指文献,虽然大家表面都称不可能,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后宫中,哪有什么善男信女的,全都是些厉害的主儿,如果太过温驯的人,就只有入去冷宫找人了,只有心狠手辣的人才能坐上最高位?案子后来更加引人注目的是,死者的身份被确认了,是锦绣宫里贤妃娘娘的奴才,这下就更加让人测目了。

而贤妃当然知道这个小太监死的蹊跷了,但文献太后一直与她都不对盘,表面上大家客客气气的,但内心里,巴不得对方去死,所以贤妃见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文献,当然乐得顺水推舟,听说,在自己宫里都晕过去好多次了。跑到文献太后宫去请罪,故作惊吓地朝文献太后磕着头,请求她,自己进宫不久,不懂宫里的规矩,请太后不要与她见识,然后又肯求太后看在她肚子里的龙种份上,对她从轻发落。等等,弄得文献太后气极了,叫人把她轰了出去,贤妃当然又晕倒。吓得众人又搞得人仰马翻,燕绍云三天两头去锦绣宫里,看望玉妃,又去和嘻宫里与文献太后对话。责问她身为太后为何会对一介奴才哪此残忍杀害。

虽然宫里时常杀人,但都杀的非常隐蔽,当然不会有人去追究。但现在闹大了,可不是闹着玩的。现在外面百姓好多都在议论纷纷,说皇室里的人真不把百姓放在眼里了,奴才就不是人吗?虽说贱命一条,但还是人生父母养的,怎么不当成人看。说杀就杀,也太不把百姓们放在眼里了。一国太后居然如此行凶,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这就苦了文献太后了,对于燕绍云三番五次的审问,气极了。

我坐在破烂不堪的椅子上,听着张嬷嬷添油加醋的回报,心里真是乐开了花。但事情已到了如此地步,也不能掉以轻心。其实我叫英吉玛去做的假证,一般人还是会被糊弄。但如果遇上真正的探案高手,或是叫来六扇门的捕快来查证,那就麻烦了,西洋镜一定会拆穿的。所以,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尽量让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其实我也知道这种事,也不会让文献下台的,最多让她受点影响罢了。但不管如何,此时她在宫里的地位已大不如从前,再说了,她与贤妃之间恐怕再也不能善了,我乐的坐观斗虎。

我叫英吉玛扛着小太监的尸体,来到永巷朝西的地方停下,然后在一处花园里弄成一副经人打斗过的痕迹,然后再四处撒上些鲜血,再拖着小太监的尸体又来到永巷附近,用小太监的手和着血在地上写上“文”和“献”字的半边“南”字,当然,因为小太监是“力不从心”,所以,那个“南”字的最后一划还来不及写,就咽气了。这样就让人以为,这个小太监是在那个花园里被追杀,然后拖着伤势逃掉后,本来想跑回锦透宫,但已力不从心,倒在地上,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所以就在地上用血手写上凶手的名字。

这种办法虽然看起来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但再仔细一查,疑点还是颇多,但要怪就怪文献平时做人太失败了,一向高高在上的冷样子,动不动就责罚奴才们,在这个人情冷暖最是分明的宫里,要是有人会拥戴她,太阳都会从西边出来。所以大家没有深入查证就都定了文献的罪,让她百口莫辩。而贤妃本来就处处受制于她,虽说表面上大家合作无间,但她也深知,如果把我掰倒后,下一个目标,就会是她了,她知道小太监死的不会这么简单,但能一举掰倒文献,当然知道该怎么做了。

“娘娘,当初您为什么不嫁祸于贤妃呢,那样才更好玩呢。”张嬷嬷不解地说。

我轻笑,扶着肚子,慢慢地说:“现在贤妃有了身孕,而且又得宠,这样做,只会让宫里人认为因为被嫉忌而嫁祸于她的,再加上皇上那么宠她,一定会深入查下去,这样对我们没有好处。而且以贤妃的聪明,她一定会以此作为借口暗害其看不顺眼的妃嫔也说不定,那可就麻烦了。”再说了,别人也会想,死的是她自己宫里的人,她没必要杀吧,就算要杀也会杀的隐蔽些,断然不会这么明张目胆的做。而文献那个老女人可就不同了,宫里人都认为她一向目中无人,冷酷无情,杀一介奴才当然是做得出来了。发现她杀人也并不奇怪,只是为什么会杀贤妃的奴才,与贤妃又有什么过节之类的。再加上文献又不是燕绍云的亲生母亲,而且在宫里也并不受欢迎,大家怕她,也只不过是因为她是太后,皇上尊称她一声姨娘而已。

张嬷嬷恍然大悟地点头,佩服于看着我,说:“娘娘真是高明,奴婢真的佩服。这下文献太后不死也会脱成皮了。只是皇上对她的惩治也未免太轻了,居然只是让她呆在和嘻宫里面闭门思过半年而已。真是太便宜她了,可是对娘娘却,这么狠心!”说着眼泪差点又掉下来了。

我心里一痛,张嬷嬷说的话真正刺到我的心里去了,让我狠狠地又痛了下。

英吉玛见状,狠狠地剜了一眼张嬷嬷,恨声道:“张嬷嬷,你真是哪壶不天提哪壶,公主已以够惨了,你还提这些干嘛,徒惹公主难过痛苦。皇上这么绝情,还不是你与文献贤妃一同设计的圈套?”

张嬷嬷脸色苍白,看着我脸上的冷意和悲凄,脸上一慌,马上跪了下来,喏喏地看着我,惊惶失措地说:“娘娘,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娘娘责罚。”说完双手使尽地打着自己的脸。

我看她打的又重又急,看来她是用上真劲了,不一会儿,脸上已出现红肿,嘴角也流出鲜血。心中不忍,忙起身制止了她,苦笑道:“你这是何苦。我又没有怪你,起来吧。别这样自残了。”

英吉玛和安格娜冷眼看着,对张嬷嬷的敌意也消失不少,但还是不肯给她好脸色。理没没理张嬷嬷,对我道:“公主,咱们说正事要紧。那个老女人处处给公主难堪,这下也该她得报应了。哼!”

安格娜也说:“是啊,只可惜贤妃那贱人还没有下水,不然,奴婢更加高兴。”然后又想起了什么,问:“公主,您为什么只整文献太后,那贤妃呢,就任她这样猖狂下去。”

我冷笑:“急什么,慢慢来。这些让我不好过的贱人,我会一个一个的收拾。虽然我现在已失势,但也要拉个垫背的才好。贤妃现在暂时还不能动,一来她现在在后宫的势力如日中天,我们这样与她硬斗,得不到半点好处的,只会是鸡蛋碰石头。二来,她也不是轻易对付的主,所以,要整她,还得从长计议。不过,能把文献那个老女人掰倒,也算是大功一件呢。”

英吉玛不甘心地嘟着嘴,啐道:“可惜处罚太轻了,如果我是那昏君,一定要废了她的太后之位不可。然后再打入冷宫,让她也尝尝冷宫凄凉的滋味。”我笑道:“再怎么说也是那昏君的长辈,再无情,再生气,也得顾及些。不过半年也算不错了,贤妃与文献一起合谋我,我可就没什么胜算了。现在文献一倒,在这半年里,我有的是时间收拾她。”

我又看着张嬷嬷,问:“对了,我昨天叫你去内务府订做的密合香现在已经好了吧,你去替我打听一下。”现在的内务府已不是以前的内务府了,由李道清当家后,想要内务府送什么东西来都要给钱才能办。我这些天晚上睡不好觉,就只好去内务府拿些密合看来,香气甜蜜,使人一闻到,不一会儿,会全身放松,就会沉沉进入梦乡。而这种香料的确非常珍贵,但李道清居然狮子大开口,要价白银两百两才肯给我。我现在已失势,又没有月钱可得,也只好咬牙拿出我以前的嫁妆去换了。但李道清说,现在宫里还没有,还要去处面采购回来才行,要我再等一天时间。

张嬷嬷想了想,道:“应该拿来了,婢嬷这就去拿,免得他们一拿回来自己用了些,那可就便宜他们了。”

我点头,“也好,你就快快去拿回来吧。”

这些天,文献太后失势了,被禁在和嘻宫中闭门思过,宫里也安静了不少。李贵嫔听说已快临盆了,而贤妃已有四个月大了。宫里已开始暗自小心等待和戒备了。自从前年一个丽人生下一个小公主后,直到现在宫里还没有真正出个皇子公主什么的。以前的方昭仪怀上了也莫名其妙地死了,现在李贵嫔肚子里的孩子可就十足珍贵起来,燕绍云怕又会像上次一样一尸两命,所以安排了好多侍卫去守着李贵嫔,宫里的宫人也多了一倍不止。现在燕绍云已在数着日子,就等着生下皇子的那一天。我心中有些奇怪,以贤妃的个性,她怎么可能让一个比自己还要早产皇子的女人安然存在呢,虽说李贵嫔宫里有很多侍卫宫人侍候,但以她阴毒狠辣的个性,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也不是难事,那么她为什么没有动手呢,要知道李贵嫔下个月就要临盆了。她怎么还没有动静呢。现在文献失势了,短时间内已不可能兴风作浪了,那么,现在就只有贤妃自己动手了。

我问从内务府里回来的张嬷嬷,张嬷嬷说:“她还动什么手,因为李贵嫔肚子里的可不是什么金贵龙子,只是公主啦。”

我纳闷,“还没生下来,怎么就知道是公主了?”现在的医学已有那么发达了吗?

张嬷嬷平静地说:“这怎么不知道,宫里的老嬷嬷都知道了,虽然太医们不肯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我还是不理解,为什么老嬷嬷都知道,这又是凭的是什么呢?张嬷嬷看出我的疑惑道:“这还不简单,只要生过孩子的人都知道。肚子大的是女孩,肚子小的男孩子。李贵嫔肚子那么大,又不是双生子,当然是女孩了。”

肚子大的就是女孩?我惊愕地看着她,还有这样的道理。原来如此,居然还有这样的歪理,怪不得李贵嫔平安无事的活到现在。我想,或许文献也知道她肚子里折孩子是女的,所以才没有动手,再加上前些日子方昭仪的死已让燕绍云极为震怒,也加深了防备,想要下手可不那么容易。

不禁扶向已隆起老高的肚子,虽然只月五个月大,但已高高隆隆起了。“那我的也会是女孩子吗?”

张嬷嬷一惊,看着我的肚子,脸色有些难看,纳闷地说:“娘娘的肚子确实有些大,一般五个月的肚子应该不会那么大,会不会真是-------”她顿住不语,目光里有着遗憾。我淡淡一笑:“女儿也好呢,这样就会平安生下来,安安心安地长大,再也不用愁碍着谁的路而招来杀生之祸了。”张嬷嬷想了想,忽然笑道:“也对,女孩儿好,女孩儿贴心,是母亲的小棉袄。”

“这样也好!对了,张嬷嬷,现在你就在外放出消息,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女孩,所以皇上才会对我失望透顶。”

张嬷嬷迟疑了下,道:“娘娘,这恐怕不行吧。万一让皇上知道了,奴婢可担当不起啊。”

我冷笑:“无防,皇上现在一直都关注着贤妃等人,哪里会关注我这个失宠的人呢。你尽管去放出消息吧。也让宫里人知道,我已经失宠的厉害了,就算有孩子也不可能翻身了。与我过不去,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了。他们就不会再对我不利了。”

张嬷嬷叹口气:“娘娘,奴婢会去办的。只是娘娘,难道您真的打算放弃?”

我不语,但心中却冷笑:不放弃又能如何,难道就这样一直耗下去。我可不想拿自己大把的青春葬送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娘娘,奴婢知道您的苦楚,对皇上也心死了。但身在宫中,哪个女人不是这样熬过来的。娘娘,你还是放下自己的脾气,好好和皇上道个歉,等恶整贤妃后,相信皇上会重新重视您的。”张嬷嬷苦口婆心地劝我。

我不为所动,要我道歉,那还不如杀了我来得痛快,再说我并没有错。是他利用我,是他负了我,是他对不起我,是他想挑我的骨头,我还留下来干嘛,徒增他的碍眼罢了。他当真以我软柿子好捏不成,我回我就要让他欲哭无泪。为我自己,为我自己报仇,贤妃,她是不可能逃过我的手掌手了,至于燕绍云,他还是他高高在上的天子,但我一定会让我心想事不成。既然大家撕破了脸皮,也就没什么好顾及的了。以前方昭仪怀了龙种,我还尽可能地保护她,因为她肚子里有我心爱男人的骨肉,无论如何,我也要替他保住这来之为易的血脉。方昭仪死后,我心里除了愤怒还有更多的伤心,那是因为他,因为他千盼万盼的孩子又没了,比他还心疼。可他确没有领我的情,居然还和贤妃这样设计我,还这样打击侮辱我,我一定要报仇才是。

我笑得开心极了,这是被贬至今笑得最为真心的了,轻扶着肚子,里面已可以感觉到胎动了,小宝宝应该很文静吧,从来没有折腾过我,安安静静地在肚子慢慢成长。大概是她知道自己母亲的难处吧,所以尽可能地不来打搅我。让我前三个月的不稳定期间也没什么难受,现在虽然肚子大了,但也并不笨重,照常样四处走动着。虽然不能出冷心殿半步,但还有一个空旷的后院,也够消遣了。

张嬷嬷这时又说:“对了,奴婢从内务府里拿来了密合香了。娘娘您看看!”冰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递给我。我接过打开一看,气得差点咬碎银牙,恨恨地说:“这些狗奴才真是可恶之至,居然拿这么一点给我,真是欺人太甚。”两百两银子就买来这点儿东西,怎么气人。“这个李道清,总有一天,我一定要他好看。”我对着门口,大声骂道。张嬷嬷这时小声疲乏:“娘娘,这可不能全怪李道清啊!”

我看着她,她向我道:“本来是有那么一大包的,但奴婢出来时被贤妃的人叫住说有话要问奴婢,奴婢只好带着密合香去了锦秀宫,贤妃问了娘娘最近的状况以后,然后又问奴婢手里拿的是什么,奴婢只好实话实说。没想到贤妃就一脸大怒,说娘娘虽然现在是妃位,但皇上只命令宫里给娘娘容华的待遇。这高等的密合香可是不能用。所以就要收回去。奴婢马上说,这时娘娘花钱买来的。贤妃不相信,说现在娘娘被禁足,又没有发月钱,哪里来的银子。奴婢回答说是娘娘以前从大宛带来的嫁妆。贤妃才罢休,然后看这些密合香确实非常香,所以,就强行拿了一大半去。奴婢敢怒不敢言,只好任她台行拿去了。娘娘,娘,您千万别生气啊,都是奴婢没用,让您受委屈了。”

我心里冷笑,气得话都说不出,忽然肚子一阵揪心的疼痛。捂着肚子,头歪到一边,晕了过去。

第二十七 大反击

我被张嬷嬷掐着人中醒的,看着张嬷嬷,她跪在地上,哭天抢地说:“娘娘,您千万不要有事啊,不然奴婢怎么活啊。”

英吉玛也哭道安慰我说:“就是啊,公主,那贤妃摆明了就是要你生气,越气越好,越气,您肚子里的胎儿就不保啊,公主,您千万别做傻事啊。”

我深呼吸,恶狠狠地骂道:“好一个贤妃,你可真是越来越猖狂了,你真是可恨。我,我-----”我扶着胸口,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张嬷嬷等人忙急急地为我拍胸口,肤背,为我舒气。张嬷嬷又说:“娘娘,那贤妃更可恨呢,居然买通了太医院不要他们来替您看病,哪果以后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啊?”

我眼晴一黑,又晕了过去。心里想着的,肉里,骨头里,血液里都是贤妃的影子。

大概是应念了肚子大的是女孩儿的关系吧,这阵子御膳房里送来的膳食果真一天不如一天,天气已经完全冷了下来,寒风已开始呼呼地刮了,吹到人骨子里冷到心里。英吉玛等人因为是婢女,更没什么冬衣可穿。但幸好她们二人都会功夫,只要冷的时候,再练起气,也就感觉不到那么冷了。我对她们充满了愧疚,她们也不过才十七八岁的年纪,居然跟着我受这么多的苦。但她们却笑嘻地说:“这样也好了,天天运气,功力大增呢。比起以前天天吃喝玩乐,无所是事的样子,现在每天打坐运气功力也比以前进步了不少。反而还因祸得福呢。”而张嬷嬷,她是宫里的资深老嬷嬷,虽然今天没有制过冬衣,但拿出以前的来穿也还可以应付。而最惨的就是我了,床上只有一床棉被,还是那天李道清拿来的,虽然厚实,但也抵不住刺骨的寒冷,没有炭火的情况下,我只好整天偎在被窝里。但张嬷嬷说,我有了身孕,为了肚子里孩子着想,这样整天躺着也不好,要经常走动才是。

我没法,只好又起来四处走动,但实在太冷了,我又想钻进被窝里去。后来英吉娜没法,异想天开地对我说,练武之人打坐吐呐会抵抗不少寒气,干脆教我打坐吐呐算了。

我不解,问:“打坐,打坐就可以抵抗寒气?我怎么没听说过。”

英吉玛说:“嘿嘿,公主,您没拭过,拭一下不就得了。奴婢教您吧,一定让你爱上他的。”

果真如此,那还等什么呢?

练了十多天后,果真有效,虽然刚开始非常难受,但久而久之,也就就慢慢适应了。现在一天不打座倒让我不舒服起来。对于寒气也不再那么畏惧,虽然还是感觉冷气逼人,但已没那么不能忍受了。

不过受益最大的还是我这双眼睛,此刻变得清澈透明,这些天因为怀孕而变的暗沉的肌肤,让我心生苦恼,但这冷宫里哪来的保养品让我保养,没办法,最后,想出一个土法子,那就是用淘米水洗脸,在现代,这可是个非常实惠又环保的美容方案。大米外壳有一层漂白因子,长期坚持用淘米水洗脸,洗手可是让肌肤亮白细嫩。

刚开始张嬷嬷等人还劝我不要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但十多天过去了,看到我原本暗淡的脸变得光滑无瑕后,也争先恐后地用起淘米水了。

虽然肚子已尽六个月了,大的离谱,但体态却非常轻盈。让我好不高兴,忘了燕绍云对我的伤痛,也忘了怀孕带来的不适。虽然小家伙很安静,但一天到晚挺着个大肚子还是在些不方便的,更何况,晚上睡觉不能再仰着了,只能侧着睡,胎儿越来越大,已压迫到胃,一天到晚都觉得胃很难受。再来就是睡得正香时,忽然又想小解,古代不比现代,有马桶,有卫生间,而我这里只能蹲着。张嬷嬷细心,把夜壶纵然放在房里,让我还是很方便,每隔不久又要爬起来解一次,真的好麻烦。除了这些,基本上,我在这冷心殿已过得如鱼得水。内务府送来的东西要么是劣质品,要么就是出钱。我以前还时常拿出嫁妆出来去换物品,但现在嫁妆也被我当光了,只好省着度日。御膳房的就更不用多说,每天送来的不是残渣剩饭,就是一些快馊掉的菜。但是玲珑大概天生有做贼的资格吧,总会替我偷来一两盘好吃的荤菜。虽然比起以前伙食是差了不少,但营养还是基本上得够了。再加上玲珑因为痴呆,所以她出宫一般都不会有有人拦她,她已帮我在宫外一处茅房里悄悄拿出那些银票来,遇尔出宫去后都会为以买来一些好吃的东西和生活用品

每天心情愉悦地到后院里走动着,虽然燕绍云在前一阵子解了我的禁足令,可以任我在冷心殿附近走动。但因为四处都是别人的眼线,再加上我此刻的样子,才不会出去让外人瞧呢。我就只在后院里活动一下。玲珑手巧,已在后院里种上了各种花花草草的,是那种常见但长得特快的品种,各种各样的凤仙花,黄朵兰,牵牛花,都开得非常美丽,虽然很平常,但香味扑鼻,为空旷凄凉的院子增添了不少生气。玲珑还从宫外自己家中移来了一珠小小的桂花树,淡黄的那种,听说香味最是迷人,但现在还非常的小,所以,起玛要等几年才能开花。我心想,或许今年就会离开这里,哪还等的到等它开花啊。但还是留下来了,当成绿色植物欣赏也不错啊。

我这里平静的如一谭清水,但后宫的情势确不容乐观。

李贵嫔生下一个公主。燕绍云失望透顶,只是劝免了下她,替小公主找来奶娘后,就不怎么过问了,李贵嫔一下惊呆了,慢慢忧郁起来,坐着月子的人最忌伤心难过,后宫里的人也全都势利的不敢想像,生之前那种前呼后拥的气势,现在马上变得床前水都没有替她端,李贵嫔急怒攻心,再加上忧虑成疾,听说现在已病入膏茫,燕绍云看了有些歉疚,又再去看了她几回,但也回天乏术,月子都还没坐完就离开人世了。

我听了心里一阵恶寒。这就是燕绍云的女人,这就是生下女儿的悲哀,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居然就在这样的冷落歧视下枯萎了,好不让人心酸啊。如果我生的是女儿,那么以我现在的失宠状态,恐怕比李贵嫔的下场还要凄惨悲凉。不过,我应该不会向李贵嫔那样凄凉悲惨的下场,虽然我现在已够惨了,但因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就算燕绍云再怎么冷落我,我也不会像李贵嫔那样。而李贵嫔之所以有这样的下场,一来是她生前燕绍云对她的期望实在太大了,而且她自己也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信心,所以在两种态度冷热悬殊太大的情况之无法接受事实。二来或许心里脆弱,经不起打击。三来或许有人在背后捣乱也说不定。反正李贵嫔的死因,她要负一部份责,而负最大的责还是要数那个依自己的喜好和哀怒而定他人生死的无耻燕绍云身上。

这样也好,生女儿没用,那么我的计划也应该会很顺利才是。

听说玉莹夫人看望过贤妃几次,有一次,不小心打坏了她卧室里的镜子,贤妃大怒,想狠狠罚她,玉莹夫人吓得忙跪地求饶,就拿自己宫里的镜子给贤妃赔不是。贤妃刚开始还不稀罕,但经不过玉莹夫人的夸耀,说自己宫里的镜子可是用一百六十八颗宝石,四十九颗珍珠,七十二颗玉石镶成的,价值连城,还是先帝在世时,赏给她们胡家的,后来她进宫后就带了进来。因打失手打碎了贤妃的镜子,所以只好忍痛割爱送给贤妃了,作为赔偿。贤妃一听这世上居然还会有如此贵重的镜子,果然接受了。然后一直都放到自己卧室里头。

我听了心里大喜,终于走出这一步了,接下来的就等着鱼儿自动落网了。

李贵嫔离去后没多久,也不过才几天,宫里又出事了。听说贤妃这阵子肚子老有不适,才五个月的身孕,已经腰酸背痛,双脚浮肿,每天只要多走几步路就累得像头喘气的牛一样。燕绍云心里焦急的让妇婴院里的太医每天轮流替她看诊。太医们不敢怠慢,三天一大补,两天一小补,但贤妃的腰还是胀,腿还是一样粗,好难受,听说现在走路都成问题。

“娘娘,贤妃这下子真的完了。”张嬷嬷开心地对我说着。

我淡淡地说:“很好,这下子就该我们出马了。”我坐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虽然皮肤已经非常的滋润,但额上这块伤痕却让我恨死了。看中镜中的容颜半晌,越恨那个混帐。女人最在乎的是容貌,而我却变成这个样子,叫我怎么甘心。

张嬷嬷看出我心中的遗憾,轻声道:“娘娘,听说战国时期有一个人,天生爱珠宝,但是他脸上却有一块难看的胎记,所以他就狠下心肠,用刀子刺破了那块胎记,拿出一块宝石镶在那块胎记上。然后过了一阵子,那块宝石居然长进肉里,再也拿不出来。而且那个人脸上因为了宝石的衬托,居然变得好俊美,以前无人问津的光棍汗,后来一边娶了好几个老婆,据说都是那些女人倒贴他的。”

我一怔,抚着额头,轻声道:“你是想,让我也学那个人一样,把宝石镶嵌在额上,好遮住这块难看的疤痕?”

张嬷嬷点头道:“是呀,娘娘,要不要先试试看。反正您的疤痕又不是很大,只有小指头大,应该没事的。只是,娘娘要忍受些痛苦!”

我笑:“女人都是爱美的,受点痛苦算什么?”在现代,为了美貌,有些女人连骨头都敢削,那可真是痛到骨子里去了,虽然有打麻醉,但骨头与血液相差一些距离,还是会痛,那种痛可不是一般的痛。那些痛都忍受了,这点痛我都忍受不了?

张嬷嬷经过我同意后,从首饰盒里拿出所有的宝石,全都拿出来朝我额上比划了下,然后找出一块不大,但精致美丽,较溥,发出宝蓝色光茫的宝石。我看了看,道:“就这个吧。”然后张嬷嬷拿出我刀子,对准我的额头,道:“娘娘,您忍着点,奴婢这就下刀了。”我闭上眼,忍受着那刻骨铭心的痛。张嬷嬷把我的疤痕全都去了皮,露出血红色的肉,然后轻轻把宝石按在那团肉上面,我忍着痛,双手抓的死紧,咬着唇,忍着冰冷的东西强行贴在伤口里火辣辣的痛。张嬷嬷替我按好了后,拿出金创药敷上,又拿过纱布,紧紧地替我缠在头上。

“娘娘,如果不出意外,过几天,宝石就会长到肉里。那时候娘娘一定会倾倒众生的。如果朝坏的地方想,真的不行,娘娘也可以带个大大的宝石遮住也行。”张嬷嬷轻声说。

我轻轻抚摸着额上的纱布“唔“了声,没有说话,实际上额头好痛,我一直都在咬紧牙关忍着罢了。

又过了十多天,宫里又传来消息,听说贤妃小产了,胎儿也才五个月大,听说还是个基本成形的男胎,贤妃已哭的快没气了,燕绍云更是震怒的差点下令斩了那些太医。而且整个锦绣宫里的奴才也差点成了替死鬼了。

我冷笑,好戏最终要上场了。

张嬷嬷知道我的心思,为我准备好外出的衣服。我轻轻解下头上的纱布,果然,额上的伤口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只见一块蓝色宝石嵌在饱满的额头中央发出耀耀生辉的光茫,衬托我白昕的皮肤更加白嫩。原本过得去的脸也因为美丽耀眼的宝石镶上去后显得更加富丽雍容。

张嬷嬷惊为天人,惊呼道:“娘娘,真想不到一颗宝石居然能有如此大的效果,娘娘戴上后真是,真是美若天仙啊,哦,不,比天仙还要美上几分。”

英吉也赞道:“咱们公主本来就很美,加上宝石后就更加美丽了。奴婢真的想不出这世上还有比公主更美的女人了。”

“咱们公主是全天下最美的人了。中原不是有一句话叫什么倾什么国的?那个什么西施和王昭君什么的,被比作沉鱼和落雁的,那又是怎么回事。”安格娜天真的问道。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笑着说:“是倾国倾城。”

“对,对,就是这人意思,咱们公主,不但倾城,还能倾国呢。只是为什么会倾呢,怎么倾啊?”安格娜似懂非懂。我和张嬷嬷都忍俊不禁。这个安格娜,还真是好笑。

大家正在说说笑笑时,忽然门外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皇上有令,宣拉耳妃去锦绣宫!”我们互看了一眼,该来的还是要来。张嬷嬷忙走出去,赔着笑,道:“公公,咱们娘娘现在正禁足,哪儿都不能去。您是不是搞错了。”那个太监一瞪,大声道:“这可是皇上的主意,咱家也不清楚。不过,皇上有旨,现在立既宣拉耳妃去面圣!”

“那,到底是会了什么事呢?”张嬷嬷看着我也出来后,忙问道。“这你就得问你自己吧,问拉耳妃吧。走吧,侍卫们都来了,请拉耳妃别为难咱家。”张嬷嬷大惊,忙说:“冷心殿离锦绣宫那么远,要我们娘娘走路去吗?那可不行,娘娘也是有了身孕之人,受不了长途跋涉的。公公,您看,是不是去弄一个轿子来好些?”

“这个可不关咱家的事,咱家只是奉命行事。拉耳妃,请吧!”太监看着我,眼里有着轻视和不怀好意。他身后的侍卫也个个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好像如果我不去,就会马上上前拖着我去。

张嬷嬷和英吉玛二人不知该如何是好,焦急地看着我。英吉玛不服地叫道:“咱们公主金枝玉叶,那么远的路程怎么受得了。你们这分明是故意为难!”那名太监没有理英吉玛的话,板着脸尖声尖气地道:“看来,真的只有用强才是了。动手!”身后几名人高马大的侍卫马上上前朝我走来。

“慢!”我冷喝一声,几名侍卫停了下来,看着我冷若冰霜的冷,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我慢慢地朝他们走进几步,冷冷地说:“不就是去锦绣宫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本宫自己会走!”说完,我看向张嬷嬷,张嬷嬷会意,忙去内室里拿出一个白色披风为我披上。

我首先走在前头,一路上冷风不时的灌进我的衣服里,吹得我直打哆嗦。但这些天来的打坐吐呐让我不再那么畏寒,虽然感觉有些冷,但还能忍受。身后那名可恶的的太监三五不时地摧我走快些。有时还动手推我,我忍无可忍,怒火冲天,一个扬手给了他一个巴掌。怒道:“放肆的狗奴才,就算本宫失宠的厉害,但也不是尔等可以任意欺负的。给本宫仔细听清楚了,只要本宫没有废去所有份位以前,还是你们的主子。惹恼了本宫,本宫一刀杀了你,看谁会替你作主!”

被打的太监一张又白又粉的半边脸顿时肿起老高,他好似不敢置信我居然敢打他,不由也怒道:“好啊,拉耳氏,你一个失宠的又被贬的下堂妇也敢这样对咱家,你呆会儿死定了。咱家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好好美言几句才是!”

“请便!”我冷冷地说。

他对我也无可耐何,虽然我已失宠,但也不敢太过嚣张。因为过会儿还要去见燕绍云呢。

到了锦绣宫时,里里外外也站满了人,各宫嫔妃也来了,全都拿出手帕擦拭着眼泪,个个眼睛都红通通的。我心里暗笑,贤妃冠宠后宫,又有身孕,被晋升后渐渐露出本性来,好多宫里的嫔妃都受过她的刁难,都恨死她了,现在她的孩子没了,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为她哭泣。八九不离十是在手帕上粘上葱水,或辣椒水来刺激眼泪。不然个个眼睛不会那么红。众嫔妃看了我来后,全都震惊地差点掉了手中的手帕,个个的眼里全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然后,又看了看高坐在上位的燕绍云铁青的脸色后,又全都露同情或幸灾乐祸神色。

或许大家都在心里想着,这个拉耳妃变得再怎么美丽,也改变不了燕绍云既将给我的惩罚了。

我朝周围的众丽人露出一个轻轻地浅笑,算是打了个招呼,解下披风,在古代宫庭里,见比自己份位高的人都要脱下披风来,以示敬意。从容不迫地走进大厅里,燕绍云正高高坐在上位,旁边坐着容安太后。文献太后的失势,容安太后终于坐大了,现在那种气势和穿着都显露出来,一宫太后的架势也明显了。我捧着肚子,艰难无比地朝他们双膝跪下,拜道:“罪妾参见皇上,参见太后!”说完,想弯下腰来磕头,但肚子实在太大了,根本卧不到地上。容安太后说话了:“皇----拉耳妃有了身孕,一切礼节都免了吧。皇上,你说呢?”

燕绍云“唔”了声道:“平身吧!”然后目光似有似无的扫过我的肚子,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来,当看着清了我的脸后,忽然睁大了眼,惊异地看着我。

我谢了恩后,才被扶着起来,那道目光也没有离开过我。容安太后目光怜惜地看着我说:“想不到拉耳妃肚子都这么大了,唉,居然还都走了那么远的路,身子一定吃不消吧,坐下回话吧。”

我又谢恩,一个宫女抬来一个蹬子,我坐在上面,燕绍云的目光还是紧盯着我。我抬头看着他,他眼里有丝狼狈,忙从我身上移开。我看着他,虽然心里对他恨之入骨,但看他这个样子,心里又被扯起好多怨恨。深深呼吸了下,努力平息内心的不平和悲愤。淡淡地问道:“不知皇上叫来臣妾有什么事吗?”

他冷冷地看着我,怒声道:“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难闻不清楚吗,还要朕来说!”

我不解地看着他,道:“皇上的臣妾不明白!”

“贤妃的孩子没了?”他瞪着我,好似要把我吃了似的,一字一句地咬牙说出。我冷冷一笑道:“贤妃的孩子没了关罪妾什么事。应该问太医啊,他们是怎么诊治的?臣妾一直都在冷心殿里闭门思过,对外面的事一概不知。”他狠狠地瞪着我,咬牙道:“太医,你来说一下,贤妃是孩子是怎么没了的?”

一旁的太医闪出身来,道:“回皇上的话,贤妃娘娘是闻多了宫里的麝香才会导致胎儿小产。而麝香和其他多种香料一起被加工后放入蜜合香里的,天长是久,就会致胎儿早产。”

我倒吸一口气:“蜜合香?”

燕绍云冷冷地瞪着我,冷笑道:“就是蜜合香,太医发现这个香料后就拿回去研究,才发现了里面有大量的麝香。而且很巧的是这蜜合香原本是你的。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我惊恐地看着他,声音颤抖:“宫里用蜜合香的人多的是,皇上怎能一口断定是罪妾的呢?”

他怒拍着桌子道:“还敢不承认,就是你指使张嬷嬷给贤妃的。听锦绣宫里人说,以前贤妃从来不用蜜合香,一直都用的是檀香。直到张嬷嬷这贱婢拿了来给贤妃,贤妃就一直用这种香。才不过十多天时间,胎儿就没了,不是你这恶毒贱人,还会有谁?”

听着他极为愤怒的指责,我心里只有冷意,冷的让我浑身都冰冷的发颤。“皇,上,臣妾,臣妾-----”我颤抖着,不知该说什么。

一旁的张嬷嬷忙跪下来,跪到前面,痛哭流涕地说:“皇上,不关娘娘的事啊,是奴婢给贤妃娘娘的。娘娘什么都没做过啊。”燕绍云起身,朝张嬷嬷走来,一脚狠狠地踢向她,张嬷嬷被踢得在地上滚了几圈。“你这贱婢,与自己的主子同流合污,真枉朕以前那么信任你。你别替那贱人顶罪了,自身都难保了。”

张嬷嬷又爬起,扑了上去,哭道:“皇上,您听奴婢说,您就听奴婢说一句话。”

燕绍云又踢开她,后退一步,眼里尽是厌恶,冷道:“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等一会儿再惩治你!来人啊,给朕拉出去。”

张嬷嬷死死抱住他的腿道:“皇上,求您听听奴婢一言啊。那个蜜合香确实是奴婢从内务府拿的,但却被贤妃强行要了去,实在不关娘娘的事啊?”

“你说什么?”燕绍云惊讶,停止了又要踢她的动作。众人也把耳朵竖起。

张嬷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皇上不知道,奴婢每次去内务府拿物品的时候,贤妃都会叫人把奴婢叫去,查看一下到底哪了些什么,然后看到喜欢的,就要强行拿去。贤妃娘娘得皇止宠爱,又身怀了龙种,冠宠后宫,而娘娘却被皇上禁足在冷心殿,所以奴婢不敢不从啊,只好给了贤妃娘娘。有时候她看不上眼的,就弄得面目全非再丢给奴婢拿回去。如果有看上眼的,就要全都拿了去。奴婢有时忍无可忍,回一下嘴,就被打得鼻青脸肿。皇上,您看,奴婢脸上,身上全都是伤痕啊。”说着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口,然后再拉开身上的衣服,果然,里面有好多青青紫紫伤痕。燕绍云震惊地看着那些伤口,容安太后也上前瞧了瞧,忍不住摇摇头道:“罪过啊,真是罪过啊。”其他嫔妃全都惊讶地捂住嘴巴。

燕绍云脸色维看到极点,看着张嬷嬷,怒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张嬷嬷忙点头道:“奴婢的话句句属实,如果有半点虚假,奴婢愿天打雷轰不得好死。”燕绍云看着她说的铿锵有力,也有些动摇了。看向贤妃身边的宫人,问道:“果真有此事?”

那些宫女全都惊惶失措地跪下,嘴里吱吱唔唔地说着不清楚的话。众人心里也完全明了。不禁对我抱以同情。张嬷嬷见众人这样,又说道:“皇上,奴婢一介奴才,替自己主子做事,却要糟如此毒手,奴婢就算死也不瞑目啊。这大冬天的,奴婢穿的这么厚的衣服,都被打成这样,请皇上替奴婢作主啊!皇上对贤妃娘娘宠爱有加,奴婢也不敢指望皇上能替奴婢做多少主,但也请皇上多多劝下贤妃娘娘啊。”张嬷嬷说的哀怨又悲凉,众人听了无不动容,全都议论纷纷,想汪以这个贤妃居然如此恶毒。

我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张嬷嬷,拉开她的衣服,看着她向上纵横交错的痕迹,泪水汹涌而出,哭道:“张嬷嬷,原来你替我受了如此之多的苦。我居然到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要瞒我啊?”

张嬷嬷哭道:“娘娘,不是奴婢不告诉您,如果告诉给你听了,岂不中了贤妃娘娘的计了。”我愕然,看着她。张嬷嬷又道:“贤妃娘娘故意打奴婢,就是要奴婢回去向你诉苦。娘娘如果忍不住,就会出冷心殿去找她的说理。但娘娘被皇上禁足,万万不能出冷心殿了。那岂不就是违背了圣旨,罪加一等啊。就算娘娘忍了,天长日久的,对孩子不利啊。”我忍不住又抱着她痛苦。“张嬷嬷,你真有心了。你为什么不说来呢,天大的委屈我都忍过去了,还会在乎这点吗?你告诉给我听,我也好替你上药啊。以后也不会叫你去几务府拿东西了。”

张嬷嬷摇摇头道:“那可不行,如果不去拿,娘娘用什么,穿什么,直到现在娘娘还没有一件像样的冬衣呢。”众人无不被张嬷嬷的忠心打动,全都纷纷遣责贤妃做的太过火了。

英吉玛也哭道:“我们吃的膳食,简直拿去喂狗都不会来吃。”燕绍云大惊,震惊地看着我,但一看我脸上的红晕和饱满的双颊,又有些怀疑了。安格娜见状,忙道:“公主肚子里有了孩子,当然不可能吃那些猪食了,只好拿来自己以前的嫁妆去换,每天都要花去好几颗上等的珍珠。而且到了后来,那些公公们味口越来越大,现在吃一次膳食,要六颗珍珠呢。现在公主身边都没什么宝物了。”

安格娜也说:“是啊,可怜堂堂大燕朝燕绍云连自己的妻子都养不起,还要动用我们公主的嫁妆,想来就是寒心。皇上,虽然我大宛没有大燕富足,但总也吃的饱穿的暖啊。没想到,没想到,来到这个大燕但,不但穿不暖和,连吃都吃不饱。”

燕绍云听了脸色变了几变,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愧疚和心疼,眼里闪过沉思和回忆,好似在想些什么。容安太后也忍不住上前,握着我手,惊叫道:“唉,呀,你手怎么冷啊,唉,怎么穿这么少啊?”说着扶我起来。忙叫众人去拿来冬衣为我穿上。我只顾着哭,来不及阻止。只道:“太后,臣妾早已习惯了,没事的。”

容安太后更加心疼,终于忍无可忍了,朝燕绍云怒吼道:“皇上,你看,你看看拉耳妃在冷心殿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啊,她原本金枝玉叶的,居然受了那么多的苦,你真的忍心这样对待她吗?再怎么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况且她还怀有你的骨肉啊。”燕绍云身子摇了摇,忙一个箭步上前,搂着我,低声道:“依依,对不起,委屈你了。”

我靠在他胸着,委屈地哭着,心里对这个以前极为依恋的怀抱确极为陌生。现在,再也感觉不到那种悸动和依恋了,反而觉得好恶心,那身上以前我极为喜欢的龙涎香,现在让我好反胃,好想吐。忙一把推开了他,他惊疑,失落,“依依-----”

我不敢看他,忙把脸别向一边,强笑道:“臣妾还是带罪之身,实在这敢亲近龙颜。”他还是惊疑不定地盯着我,眼里有着我难解的光茫,定定地看着我额上闪耀生浑的宝石:“是吗?”我忙低下头来,不敢再看他。我心田里已经没有了他的影子了,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容安太后看着我们,在一旁说道:“既然这加了麝香的密合香是贤妃自己强行从张嬷嬷手里拿来的,那就与拉耳妃毫无关联了,现在最大的嫌疑就只有内务府了。皇上,你认为呢?”

燕绍云从我的身上转开目光,看着容安太后,此时脸上已没有刚进屋子时的那种怒火了。含道道:“不错。这内务府看来又要重新整顿才是。来人,去把几务府和御膳房总管叫来!”然后又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张嬷嬷,眼里有着愧疚,但很快就一闪而过。沉声说:“密合香贤妃拿去了多少?”

“回皇上的话,贤妃娘娘那天见奴婢手里的蜜合香质量很好,就拿去了大半。”燕绍云双眼一眯,又问:“那另外一小半就拿回冷心殿了?”

“是的,奴婢拿回去后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来骗过娘娘,所以就只好实话实说了,娘娘听了后被气得晕过去好几次了。奴婢真是该死!”说完狠狠地打着自大的脸。我看了不忍,忙上前拦着她,道:“这不怪你,要怪就怪我自己没本事,所有人都欺负到我头上来。”说完又哭了起来。一双有力的手拉过我,拉到一个温暖的胸膛里。我又忙挣脱开,跑到一边跪下,低声道:“皇上,臣妾身子不祥,实在不敢亲近圣颜,请皇上恕罪!”他沉怒地盯着我,半晌才恨恨地拂了下袖子,走到上位坐下。抓起一只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又“碰”的一声,把杯子扔到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瓷制的杯子也被砸得到处都是碎片。我心里一跳,跪在那里动也不敢动。其他丽人也全吓得不敢再吭一声,全都沉默地盯着我们。

容安太后盯着我半也叹口气回到坐位坐下。一时之间大厅里静悄悄的,没有丁点儿声音。我因为没谕令,也只好和张嬷嬷等人一交跪在那儿。容安太后看不过去,轻声道:“拉耳妃肚子那么大了,跪在地上可不好,皇上,你就让她起来吧。”

沉默!“------既然她想跪,就让她跪个够吧。”沉怒!大家倒吸了一口气,全都看着我,我心里苦笑,跪在那里低埋着头一动也不动,面上表情平静无波。

过了有好一会儿,内务府和御膳房里的总管都来了,二人跪下行礼。燕绍云沉声道:“李道清,胡远,你们二人倒是说说,冷心殿里所有的必备物品和膳食都按时送去了吗?”

李道清二人身子震了下,全都颤着声音道:“奴才都送去了。”

“是吗?”燕绍云冷哼,盯着他们,冷笑:“知道朕是怎么惩罚说懂的奴才吗?朕会命人割掉你拉人舌头,让你们再也说不了话。然后再把丢进刑府,让刑府里的人给你们上七十二道酷刑,求生不得,求死不得!”他说话说的又阴冷又毒辣,二人吓得面无人色,咚咚地磕着头求饶。然后全都竹筒子倒豆子,一股脑儿地说出来。一个说从来没有送东西去冷心殿,如果想要就拿出银子或等价的物品来换。一个说送的全都是吃剩的饭菜,没有一顿是完好的。燕绍云听了大怒,恨恨地责骂这两个见高踩低的家伙。然后越说越气,最后:“来人,把这两个狗奴才全都给朕拉出去乱棍打死!”二人忙大声求饶,胡远忙说是看皇上这再宠幸拉好妃了,拿这么好的粮食给她简直就是糟蹋,还不如省下来给其他娘娘小主们补补身子。

这个胡远,是文献太后亲信,怎么没有学到文献极深的城府,倒是学到了玉莹夫人那简单的脑袋呢。他还以为说这样的话来会奉承燕绍云,哪里想到居然替他带来杀身之祸。燕绍云大怒之下,忙命人拉出去,乱棍子打死。其他御膳房里的人,凡是参于了冷心殿的宫人,全都拉去打死。然后看看李道清,更加厌恶,说他再怎么势利,再怎么现实,以前还侍候过皇后,怎么现在转眼间就这样对等以前的主子。真是可恶之至,也命人拉出去乱棍打死算了。李道清忙求饶说:“本来奴才是想结济娘娘的,但贤妃娘娘不肯,要奴才处处为难娘娘。奴才想替娘娘制几件冬衣,做几床被子,都被贤妃娘娘阻止了。还打了奴才呢,奴才为了自保,只好委屈娘娘了。后来张嬷嬷数次求奴才,奴才于心不忍,就再求了贤妃娘娘,贤妃娘娘才想了一个妙计来。”

“什么妙计?”

“就是,以后如果娘娘真要什么东西,都可以替她制,但一定得拿出银子来才是。但是皇上,奴才虽然收了银子全都上交给了贤妃娘娘的。贤妃娘娘有时心情好的时候就会赏给奴才,奴才才敢要。”李道清委屈地说。

燕绍云怒发冲冠,气冲冲地说:“好啊,这宫里全都是你们这些狗奴才在当家了,是不是?”李道清不敢吭声,只能磕着头嘴里喊着饶命。燕绍云怒不可遏,大声喝道:“那张嬷嬷叫你做的密合香你收了多少银子?”

李道清偷偷地看着张嬷嬷,张嬷嬷也看着他,“二百两,皇上!”

“二百两?被贬的嫔妃一般都没有月钱可拿。张嬷嬷,那么是用什么物品交换的?”燕绍云又问。

张嬷嬷忙说是五龙凤凰凤凰手镯,燕绍云听了大惊,容安太后也为之动容。“什么?五龙凤凰手镯?”燕绍云气得头发都快冲起来,狠狠地瞪着我,从牙逢里挤出一句话来:“你还真是大方呢,朕赏赐给你的宝物,你就拿去换这些东西。”

我委屈地说:“现在连吃的都没有了,还在乎身外之物干嘛。”说着又委屈地哭了起来。

燕绍云双目震惊,无可耐何地看着我,眼里有深深怜惜和心痛。朝李道清大声喝道:“把手镯交出来!”李道清瑟瑟发抖地说在贤妃身了,贤妃那天看了好看,说这五龙凤凰手镯代表着皇后,就收去了。燕绍云脸色大变,其他丽人也全都脸色发白,又开始议论纷纷,说着:“她那样的恶毒阴险还想做皇后,皇上又不是瞎了眼。”

“那可说不定,皇上才不会再乎她是不是恶毒,只要长得漂亮就行了。”

“如果真让她做了皇后,那我们可就惨了,一定逃不过她的手掌心。”

大家都在“小小声”地议论,但声音确大的离谱,整个大厅里都听到了,燕绍云脸色铁青,危险地眯起眼,看着她们,冷冷地问:“你们是说朕是非不清,只重美色的昏君了?”

众丽人全都起身跪下,齐声道:“臣妾不敢。皇上英明!”

他冷哼,没再理她们,又问李道清:“那密合香里有什么成份你知道吗?”李道清忙回答知道。燕绍云又问:“那里面为什么还有麝香的味道?”李道清大惊,忙说:“奴才真的不知道,奴才给张嬷嬷的麝香可是真真正正的,不会有假的,更不会有麝香在里面。不然为什么娘娘还是完好无缺的呢。”众人的目光又看向我。燕绍云也看着我,好似不解为什么同样用一种香料的孕妇为什么我却没事,而贤妃却有事。这时,一个宫女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众人一惊,忙看向这个小宫女,我也吃惊地看着她,发现她好面熟,不就是以前被叛我的喜儿吗?她要说些什么?该不会是?我恐慌地看着她,希望她不要坏了我的事才好。

张嬷嬷看着喜儿也大惊失色,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又大声怒道:“喜儿,你这贱婢,当初娘娘见你可怜,在莹妃那里受尽委屈,所以娘娘才把你提到飞凤宫里去,想不到你居然敢和玉妃患通一气,陷害娘娘,而娘娘念你年幼无知,也放过了你,想不到你不但不知悔改,居然还敢在此兴风作浪!”燕绍云又一惊,看着喜儿,皱眉道:“张嬷嬷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喜儿脸色苍白,忙跪下哭泣道:“皇上,奴婢当初财迷心窍,背叛了皇后娘娘,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请皇上就听奴婢一言再处罚奴婢也不迟。”

“那你说!”

喜儿忙道:“前些日子,贤妃娘娘确实要了张嬷嬷一大半的密合香。但是后来,奴婢亲眼看着她拿出一个纸包自言自语地说‘这孩子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呢?’然后又犹豫了会,就狠下心把那个纸包倒进了香炉里,还说‘算了,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什么的,奴婢又不敢问,只好闷在心里,不知贤妃娘娘为何会说这样的话来。”

众人全都脸色大变。容安太后更是接二连三地叹气,说:“人家说虎毒不食子,真想不想贤妃居然为了一已之私,会做出如此恶毒的事来,那可她的亲生骨肉啊。”

燕绍云脸色变了几变,我偷偷看着他,发现他的脸已胀红,胸堂上下起浮,应该是愤怒到极点。看着他慢慢地恢复平静,然后脸色铁青着脸大声喝道:“黄道远,你立刻下一道圣旨,谕令六宫,贤妃李氏恶毒凶残,残酷陷害皇后,又做出种种伤天害理之事,罪恶滔天,罄竹难书,废除正一品妃位,剥夺封号,理应打入冷宫处死,但念在进中多年,又坐月子,就从轻发落,降为妃,逐出锦绣宫,打入原来宫室居住,以后没有召见不得擅自离开宫门半步。”

众丽脸上全都出现不平之色,好像燕绍云的处罚太轻了。我心里也一阵无力,我只犯了那么一点过错,就被罚的又重又沉,而贤妃,这样恶毒地使手段,却只是降为妃而已,与以前有何区别。他当真是偏心啊,也应证了他是故意争对我。

黄道远忙领旨去了。

燕绍云冷哼,又大步朝里室走去。里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宫女的惊呼“皇上您干嘛?”不一会儿后,他手里拿着一只色彩斑澜的玉镯,他走近我,一把扶起我,替我戴在手上。然后看着我的双眼,沉声说:“这五龙凤凰凤凰玉镯可是我朝开国之初皇后才能戴的。你可要好生保管。”然后环视着众人大声道:“拉耳妃本犯下滔天大错,但念身怀龙种,又因在冷心殿里已受过许多苦,忍辱负重,也就将功抵罪,特恢复后位,重新搬入飞凤宫,统领六宫!”

我大惊,还来不及说话,其他丽人就全都朝我跪下道:“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

我忙道:“皇上,臣妾所犯错误乃罪大恶极,实在没有脸再稳坐中宫之位,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另立贤能者居之。”

他脸色难看到极点,目光紧紧地盯着我,“你说什么,不想做皇后?”我跪下来,解下重新戴着的五龙凤凰玉镯,双手递给他,道:“皇上,臣妾心已死,对于皇后之位已无丝毫牵挂,请皇上收回成命吧。”他死死地盯着我,咬牙切齿地说:“你有种再说一遍!”

我看着他,慢慢重新说:“臣妾听力受损,一只耳朵已然报废,算是废人了。实在没有资格统领后宫。请皇上收回成命。”

他大惊,忙扶着我问道:“你耳朵怎么啦?为什么听力受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我咬着下唇,实在不想再去回忆那天的事,但又不得不说:“拜皇上所赐,罪妾的左耳已经听不到了,脸也毁了,实在无脸再呆在后宫。”他呆呆地看着我,一双抚上我的左脸,轻轻地抚摸着,喃喃地说:“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

我又退后一大步,因为实在不想再与他有任何接触,他的手僵在半空,目光痴呆地看着我。我忙跪下,高举着手镯,又重复道:“请皇上收回成命。”他静静地盯着我,伸手接过玉镯,喃喃道:“你为是何苦,是想惩罚朕吗?是这样吗?”

我没有说话。容安太后看不过去,忙痛心疾首地说:“皇后,你这是何苦呢,怎么这样给皇上难堪。皇上做错了事,是他不对,但再怎么说也是皇上,难道你就不能多多胆待一下吗,非要搞得这样僵硬才肯罢休?”

我看着容安太后,悲愤地说:“皇上身为一国之君,误会侮辱罪妾,罪妾都忍了,可是臣妾和臣妾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有尊严的。绝对不容许任何人侮辱欺负她。包括一国之君!”说最后几句话时我双目冷增,悲愤填膺地说的铿锵有力。

不只众丽人脸上一变,连容安太后也变了脸色,燕绍云更加难看,双目呆呆地看着我,紧紧握着手里的玉镯,一时无话。

容安太后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想问但又害怕把事情搞得更僵。大家也不敢再度开口,只发静静地在那里看着事情的发展。

我跪的双腿又开始麻木,只好说:“太后,不管贤妃是什么原因让孩子没了,能否容许臣妾进去看一眼吗?”

容安太后惊怔了下,看了燕绍云一眼,道:“也好,你能有这份心就好了。去吧!”我道了谢后,起身朝里室走去。贤妃因为大出血而一直都还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如纸,原本红润饱满的双颊也陷了下去,看的人好不凄凉。我心里冷笑,你也有今天。不管如何,也算小小地打击了你一下,不管这孩子是怎么掉的,总之,闻了好些天的麝香,你以后休想再有身孕。燕绍云再怎么宠你,也不会宠你一辈子。我倒要看看你这只千年妖狐到底能活到什么时候。

我没再看她,其实我的目标也不是她。我朝梳妆台望去,那里有一面镜子,镶满了好多的珍珠宝石之类的名贵玩意。应该就是玉莹夫人送的吧。我走近一瞧,心里有丝奇怪,又再走近,看着镶嵌在镜框上的珍珠之类的东西,再看看被遮的差不多的镜身,忽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

我步出内室,朝皇上说:“皇上,贤妃闻了麝香倒是真的,但真正至胎儿流掉恐怕另有真凶!”

我的话一出口,在静默无声的在厅里顿时炸开了锅。全都看向我,燕绍云忙问:“你有什么凭证?”

我淡淡地说:“如果没有凭证臣妾也不敢妄下定语。”

燕绍云声音一冷,忙说:“那你说说,真正的凶手是谁?”我冷冷地道:“与上次方昭仪的一样!”

第二十八章 威风重现

众人又大惊失色,“如果没有证据可不能随便乱说的。”容安太后脸色也太变,忙喝道。我淡笑说:“如果没有真凭实据,罪妾当然不会胡乱指证。但是如果臣妾找出了真凶,那就-----”

“就什么?”燕绍云沉声问。

“请皇上答应臣妾三个条件。”

我的话一说出口,大厅内又一阵沉默。张嬷嬷和李道清惊恐地看着我,张嬷嬷悲痛地叫道:“娘娘,不要啊------”我看了眼她,眼里有着平静无波。燕绍云面色苍白,身子颤抖,好似我这个条件会要了他的命似的。见他半天没说话,我只好又重复了刚才的话。他生硬地说:“什么条件?说吧,只要朕能做到的,都满足你。”

我淡笑,但眼里却没有温度,“臣妾的条件非常简单,皇上只需点个头就行了。”他下意识地松了口气,道:“那你说吧。”

“第一个条件,张嬷嬷,李道清,这两个奴才以前都是臣妾宫里的,现在请皇上下令让臣妾亲自发落他们。”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张嬷嬷二人,命她们起来,然后含首说:“朕答应你!”

“第二个条件,臣妾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个女孩儿,对皇室应该没什么大作为。为了不占用皇家的资源和增加老百姓的负担,臣妾肯请皇上下令让她出生以后贬为庶民,逐出皇宫,永不再见天颜!”

我这句话一说出口,众人又纷纷吸气,全都震惊地看着我。人家说母凭子贵,虽说我的是女儿,但也算功德一件,燕绍云再怎么无情,也不可能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逐出去吧。燕绍云脸色铁青,双眼都快瞪出眼眶了,双拳紧握,咬牙道:“你说什么?”容安太后也倒吸一口气,悲怒交加,大声喝道:“皇后,你真是疯了,那可是皇上的亲生骨肉,你怎么忍心让他们父女分离。你安的是什么心啊?”

我悲愤冷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如果皇上真有心,那就不会怀疑我肚子里的孩子了。如果皇上真有父亲的慈爱,那么也不会让我们母女呆在冷心殿不闻不问,任他人任意欺凌。如果皇上真有夫妻情分和父女情分,也不会容着贤妃这样对待这个孩子的娘。如果皇上真有心,也不会故意支开太医,让我们母女在冷心殿里等死。如果皇上真有心,难道还不知道宫里所有奴才都是看着皇上脸色行事吗?难道皇上不明白,自己的喜怒都会牵涉到众多嫔妃皇子公主命运和待遇吗?皇上,李贵嫔的糟遇让我不得不做出如此选择!”说到最后,我已泪流满面。其实不光这些,还有更多的理由让我离他而去。那天在承天宫里与玉妃说的那些话才是我真正的痛心。他不值得我去爱,他更不值得让我的女儿叫他一声父亲,他更不值得让我留恋。因为他不配!

众人想不到我居然如些大胆地当着众人的面这样编排燕绍云的不是,全都吓得面色苍白,偷偷地瞟了眼燕绍云,他五官扭曲,双拳十个指头握得吱吱响,看来是愤怒到极点了。

大厅里一时冷静的一根针掉下都听得见。众人都止着呼吸看着我和燕绍云二人。张嬷嬷等人也偷偷地向我使了眼色,好似提醒我不要把事情弄僵了。我冷笑,其实说出长久结在胸口的怨气也让我有些后悔,再怎么说他可是燕绍云,如果恼羞成怒,那我又要倒大霉了。但能一吐为快,说出心中的不平和悲怒,心里忽然好受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道:“看来你在冷心殿还是没有好好反醒,老是忤逆朕。连这些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得出口,朕给你的处罚还是太轻了吧,要不要去冷月宫呆上几天啊?”他说话的声音平缓无奇,听不出丝毫的喜怒哀乐。但我知道他是生气到极点时才会有这样的语气。冷月宫,不就真正的冷宫吗?如果他真的把我打到冷宫去,那我才是真正的完蛋了。但,他以为我真的没有反击之力吗?

容安太后和众丽人全都又倒吸一口气。容安太后从坐椅上站起,急忙劝说:“皇上,万万不可啊。皇后在冷心殿里呆了那么久,长期被漠视,吃不好,穿不暖,又有身孕,怀了孕的女人本来就爱冲动,再加上又没有得到一点儿关注,当然容易冲动,所以心里气愤难消,说出不敬的话来,这也是情有可源。皇上,不看僧面看佛面,她还有你的骨肉啊。”

燕绍云冷冷看了我一眼,冷然道:“阿娘刚才没听到吗?她可是要朕贬她为庶民呢,这个骨肉朕不要也罢!”容安太后又急又气,忙道:“皇后说些气话,怎么皇上也尽说些孩子话,皇上,万万不可啊。堂堂一朝公主居然流落民间,这样说出去可好。”燕绍云森冷地说:“复后的圣旨还没有下,阿娘可不要忘了称呼!”意思就是说,刚才恢复我后位现在又取消了?我心中冷笑,燕绍云啊,不愧为高高在上的燕绍云呢,面子最为重要,尊严也丢不提,容不得别人有丝毫的挑衅,没有杀了我也算不错了。

容安太后大惊失色,忙急急地说:“皇上说出的话一言九鼎,怎么可能,唉,这,这,皇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

“朝令夕改即可!”燕绍云想也不想地接过话脱口而出。

容安太后滞了滞,慌乱地看着他。他面色冷凝,不怒而威,让人不敢再越雷一步。容安太后实在没法,只好看向我,道:“皇,拉耳妃,你快快给皇上认个错吧。刚才的话只是一时气愤而已,并不是真心的,快说啊?”她见我一动也不动,更回急了,上前推了推我。

我双眼迷离地看着她,她焦急又担心的样子让我很感动,宫里除了她能关心我外,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我就像被掏空了身心般,声音迷雾如幽灵般响在整个在厅里。“谢太后的关心,臣妾铭记于心。皇上说的话就是圣旨,臣妾哪有不从的。但也请皇上把臣妾打入冷宫之前,容臣妾指证真正凶手之后再将功抵过也不迟!”

他抬眼冷冷望着我,嘴角浮出冷笑。“太医们都找不出凶手,你能吗?凭的是什么?朕要讲的证据,证据?你懂吗?扑风捉影的事还是不要再提的好。”

我轻笑:“如果臣妾没有足够的证据,怎么可能指证呢,臣妾不但会找出真正的凶手,还会找出真正的凶器,逞交给皇上!”

他目光中有怀疑,讥笑道:“那么多人都找不到,你又怎能找到,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做贼喊捉贼。”我冷笑:“皇上刚才不是说了吗,扑风捉影的事还是不要再提的好,怎么却又,”我顿了顿,看着他又恼羞成怒好似要发火的样子,改口说:“请皇上给臣妾一个机会。如果臣妾说的没有道理,再治臣妾的罪也行。如果臣妾说的有道理,那就请皇上答应罪妾最后一个请求!”

他冷哼了一声,摆摆袖子,转过身子,背对着我,冷冷地说:“你说吧。又是什么条件。”我巧笑倩兮:“这个还不急,就等臣妾说出了真正的凶手再说也不迟。难道皇上,堂堂一国之君,会反悔不成?”他忽地转过身,看着我脸上的笑容,眼里闪过一丝光茫,生硬地说:“朕当然不会反悔,只是如果你的条件实在让人难以接受的话,又当另提别论。”

我淡笑:“皇上放心,罪妾的第三个请求也非常的简单,皇上一定会答应的。”他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但看我的眼光却是非常的复杂。

我没再多说其他,直接进入正题。说:“当初方昭仪遇害,死得莫名其妙,连太医都无法得知凶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与当年的英慈太后一样,看上去都是暴病身亡。但是,大家都清楚,宫里接二连三地有人暴病身亡,这就引人怀疑了。那么,大家请说说,这些暴病身亡的人都是何种身份呢。”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全都一致说除了先太后外,死的都是嫔妃,而且大多数都是有孕嫔妃。我满意地点点头,又问:“从死者的身份看,死的都是嫔妃,那么就肯定这凶手一定也在宫里。而众多死者大部份都是有孕嫔妃,那就说明凶手要么自己没有身孕而嫉妒他人,要么就是怕有了身孕的嫔妃挡着了自己的前程,要么就是报复一个人!”

“谁?”众人齐问!

我看着燕绍云,他从刚才的漫不经心到现在的全世界神惯注。我看向他,大声说道:“那就是争对皇上您!”

众人全都盯着燕绍云,惊惶失措。“怎么可能?”

“当然有可能。”我淡淡地说。“但是我还没有真凭实据,所以暂时还不能说出来。所以又回到原题,众多嫔妃都暴病身亡,大家或许会想凶手一定是因嫉妒而生恨的嫔妃吧?”大家点头。我又说:“可是,大家别忘了,先太后也是这么仙逝的。先太后仙逝时,皇上才刚登基,听说当时皇上并没有纳任何妃嫔。皇上是先为先太后守了三个月的孝后才纳的嫔妃,那么这个凶手应该是先太后时的人,大家认为有这个可能吗?”众人想了想又点头。

“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猜侧而已,不可能太过当真。所以,现在,我要拿出真正害死嫔妃的证据来。”我大声说道,众人的眼光一瞬不瞬地全都看着我。

我说:“其实方昭仪死时,我已经猜到了凶手是谁,但却并不清楚凶手到底用的是什么法子来害死方昭仪的。后来,方昭仪入土为安后,我曾去过方昭仪宫里,发现方昭仪原来住的寝宫里居然少了一样东西。那个东西是什么呢?不是值钱的古玩,不是什么皇上赏赐的珍品,而是一面镜子。”众人不解,又看着我。

我换了口气又说:“那个镜子忽然不知去向,我就有些怀疑,方昭仪死后,什么不拿,却拿一面镜子做什么?而当时我忽然想到,听宫女说方昭仪死前曾坐在镜子面前梳头,不一会儿功夫,就暴病身亡。”众人惊呼,脱口而出:“难道那面镜子能杀人?”容安太后也变了脸色,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微笑:“能不能杀人,现在我还不会告诉大家。现在我要说的是,至少那面镜子有嫌疑。”我看了看大家,然后又说:“那时我心里就产生了怀疑,但因没有真凭实剧,就一直深埋心里。直到,贤妃怀孕后,我正在冷心殿,但也偶尔会听到宫里人说,前一阵子,玉莹夫人来锦绣宫里探望贤妃,不小心打破了镜子,所以就赔了一面镜子给贤妃,我心里就开始怀疑。”

“你是说凶手会是玉莹夫人?”容安太后说,众人也惊呼着。只有燕绍云冷冷道:“一直都是你自己的猜测,怎么能妄下断言。再说了一面镜子能杀人?这倒是前所未闻!”

我笑道:“当然,说出去,镜子能杀人,倒是真的前所未闻,所以,我们就做一个试验吧。”

“试验?”他睁大了眼。

“不错,做个试验,看这个镜子能不能杀人?”

“怎么试验?”众人问。我说:“很简单,把那面镜子拿出去,放在院子里,然后再在它旁边放只狗或是猫什么的。”

燕绍云看了我一眼,吩咐下人去拿来一只活猫来,然后又命人去贤妃屋里取出那面镶满了珍珠宝石的镜子来,放到大厅外面,然后再放一只猫在旁边,用石头固定,不让猫跑走。众人全都止住呼吸看着那只猫的反应。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再点一柱香,又过去了,那只猫除了四处不停地走动外,却一点事都没有,众人全都不屑地看着我。燕绍云也冷瞪着我,眼里充满了冷意。张嬷嬷等人也担心地看着我,生怕我当众出丑。我脸色平静,丝毫不把众人的不满看在眼里,说:“去点一支蜡烛什么的,总之要有火,放到镜子面前。”

一个宫女去做了,在镜子前放上一支大红蜡烛。一柱香过后,众人都惊呼,只见那只猫从原本的活崩乱跳到后来的四处逃窜,但又因被拴住脖子无法走远,只好在原地团团转。再过一柱香的时间,那只猫前爪狠狠地朝自己脑袋上刨去,起来越重,有时把头皮都抓破了。好似还不解恨似的,又狠狠地抓着头,在地上碰撞着,嘶叫着,然后越来越急,越碰越凶,越抓越狠,地上,头上都是鲜血。不一会儿功夫,就慢慢地不再动了,但前爪却死死地抓着脑袋上的毛,还是不肯放松。然后,终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众人看完整个过程后,全都惊吓的四处找人安慰,一些胆小些的全都相互偎依在一起,有的颤声叫道:“好可怕啊,真的好可怕啊。”容安太后也脸色发白,死死地抓着手上的手帕,燕绍云更是双眼暴睁,一瞬也不瞬地看着那条死猫和那面镜子。

我看着众人的反应,马上说:“快去拿水来把火扑灭了,不然我们都会糟秧。”众人大惊,几个宫女忙提着水上前扑来那只蜡烛。我这才松了口气,说:“大家看到了吧,这就是这面镜子杀人时,这只猫的反央,去把镜子拿过来!”

众人都看了刚才一面镜子杀生的经过,现在哪还敢上前去碰啊。我安慰说:“放心吧,只要没有温度,这镜子不会有害的,放心去拿吧。”一旁站着的喜儿叫道:“奴婢去拿来!”说着小跑步去捡了起来。跑了进来,众人全都朝后移动。“把它交给我吧。”我伸出双手,接过镜子,道:“这个镜子,它的镜身倒是没有害处,但是它的镜框却大大有问题。这是用一种极为罕见的木头做成,这种木材在中原根本找不到,只有海外才有这种树,海外名翻译过来就叫库拉树。只要有它生存的地方,方圆十里都不会有动物出现。为什么呢?因为它在阳光的照射下会发出强大的有害气体,让动物的脑袋严重充血,然后血脉暴裂而亡。人也一样,只要在阳光的照射下,不出一会儿功夫,脑袋里的血管就会破裂大出血,当然是活不成了。所以不管是动物还是人,在死前都会死死地抓住脑袋,因为那时头剧裂疼痛,只好扯着头发来解轻痛苦。方昭仪就是一例,她死时不是一手抓着头,一头抓着肚子吗?就是这个原因,因为她肚子里还有一个胎儿,胎儿一结触这种气体也会血管暴裂,母子连心,方昭仪不但头痛,连自己胎儿也一并痛,所以才双手都不空。”

众人全都头冒冷汗,忍不住拿出手帕来擦拭,但还是忍不住点头。

但还是有人提出疑问,说贤妃却并没有这样的状况啊,她只是胎儿流产而已,但她却没事啊?我淡笑,又抓着镜身朝大家说:“这个有多种原因。一,这种木材只会在阳光或是火的照射下才会发出有毒气体。但现在正是寒冬腊月,天气阴冷,太阳都很少出,哪来的阳光呢,所以它基本上不会发出毒气来危害人。二,方昭仪当时正遇上酷暑,虽然当天并没什么阳光,但室内气温还是很大,一打开窗帘,让外面的光线射进来,当然会至人于死地。而且大家还记能否记得,方昭仪死之前她身边的宫女就曾打开过窗帘,然后,我们去了后,窗帘已经被关的严严实实。就是这个道理。”

众人恍然大悟。忽然一个声音响起:“怪不得当初文献太后会命人把窗帘关好。”燕绍云一惊,看向声音来源,居然是张太医,张太医看着众人都看着自己,连忙上前道:“皇上,臣只是自己猜测而已。想当年,先太后死时,文献太后也曾命人把窗帘拉上的。”燕绍云脸色一震,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众人这下有些明白,但还是不可能相信,凶手,会是文献太后吗?她这什么要杀皇上的嫔妃,有什么理由呢?

我没理会他的表情,又说:“而在贤妃宫里,因为是阴冷的天气,当然不可能发出大量的气体至人于死地。但大家想过没有,如果每天晚上,不是都要点上蜡烛和炭火吗?虽然不会一时半刻要了命,但久而久之,也会出现意外的。贤妃前一阵子不是天天吵着累吗?因为大人抵抗力要强些,所以大家都没有感觉到这种毒气对自身的危害。但胎儿就不行了,虽然隔着肚子,但长期这样接触下去,也会造成遗憾的,这是其一。其二,大家看到没,现在这个镜框就只有这么点面积,它上面全都镶上了珍珠和宝石,所以就算它想发出有毒气体也不可能有什么大作为,所以这也就只能当成慢性毒药了。而这些被镶上珍珠宝石的逢缭里,看上去就像是才刚雕刻的一样。听玉莹夫人说,这面镜子是先皇在世时,赐给她父亲的,估且不论这是不是真的,但先皇驾崩时与现在皇上登基至今至少有十年了吧。这些逢缭也会变得老旧的,但大家看看,这些逢缭看上去就像刚刻上的一样,怎能让人相信这是有十多年历史的物品呢?”我拿着给容安看了看,又给众丽人看,众人看了全都露出惊异神色,不得不说:“确实是像才刻上去一样的。”燕绍云一把抢过去一看,不由大怒,“来人,去把玉莹夫人给朕带过来!”

时间过的很慢,静的仿佛听到大家沉闷的心跳声。大厅内灯火辉煌,但映在我心里,却一片苦涩。

不一会儿,一名太监慌慌张张地跑来,咚地跪在地上,说:“启凛皇上,玉莹夫人已上吊自尽了。”

太监的话如轰雷般震到我众人心头,玉莹夫人就这样死了?

我有一刻的失望,没有亲眼看到玉莹夫人的死,确实有些不甘心。但转念一想,她也不过是一颗可怜的棋子而已,死了,对她,对文献,都有好处。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个内侍,还是那名“请”我到锦绣宫的太监。燕绍云跳了起来,大怒,“你再说一遍!”

“皇上,玉莹夫人已经自尽身亡了。奴才赶到时,身体都冷了。”跪在地上的太监颤声说道。燕绍云又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喃喃地说:“死了,就这样死了,真是太便宜这贱人了。”容安太后说:“皇上,人死方消恨,就算她生前犯了天大的错误,但死了一了百了。还是先让玉莹夫人入土这安吧。”燕绍云恨恨地说:“还玉莹夫人呢,这个贱人。去诏告天下,玉莹夫人胡氏狠毒凶残,连连残害宫中嫔妃,现已畏罪自杀,特剥夺封号,废去从一品夫人之位,贬为庶人,丢入乱岗中葬了罢。永世不得立入皇家祠堂。”

一名太监领了旨后忙出去了。燕绍云又想起了什么,又道:“文献太后参与陷害毒杀先太后,罪不可赦,也一并剥夺封号,废去太后之位,贬为庶人,打入冷宫赐死罢。”另一名太监又领旨正准备出去,燕绍云叫住他,然后顿了顿又说:“念在她唯一独子舍命救朕的份上,免去一死吧。就囚禁在和嘻宫到老,以宫女的待遇待之,禁卫军全天把守。”

然后又抬起头来看着我,眼光中有轻微的泪光和柔得似水的柔情。正开口说着什么,被我打断:“皇上,现在臣妾已捉到了真凶,皇上服不服?”

他看着我,眼光里有柔情,就好像以前一样,那种宠溺的语气说:“服,朕当然服,依依,你真是厉害。”我又说:“那也请皇上是不是该答应臣妾的第三个条件了?”他一怔,目光炯炯地看着我,说:“什么条件,你说吧。”

我朝他跪下,他惊怔地看着我,忙上前扶我,口里道:“唉,依依,你现在有孕在身,别动不动就跪来跪去的,伤了身子可不好,快快起来。”我没动,还是跪在地上。他大急,又连忙说道:“是朕以前的不是,你还在生气么,唉,也难为你了,如果当初你不要那么强硬就好了,朕也不会做的如此绝情了。”

我嘴角浮出冷笑,看着他,讥笑道:“皇上也认为当初做的太过绝情了?”他一惊,众人的眼光他脸上挂不住,不禁恼羞成怒,立起身,甩了下袖子,沉声道:“看来在冷心殿里你还是没有好好反省,老是说出违逆朕的话来。”我没有说话,双眼冷然绝望地看着他,看着他下一句又要把我踢到哪里去。

“你这个样子,看了真是碍眼,再去冷心殿好好呆一段时间吧。”我心中郁闷难消,盯着他,慢慢地说:“臣妾自从进宫以来,就一直是非不断,真是不祥之人,为了后宫安定,请皇上贬臣妾为庶人吧。”我的一话一说出口,在场所有人全都纷纷大声吸着冷气,看我就像看怪物似的。容安太后也一惊,又惊又怒,指着我,痛心疾首地说:“拉耳氏依依玛,你,你真是,唉!”本来想说更严重的话来,但又一下子住了口,坐到一旁生着闷气。

我看着他,他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也很奇怪,说不上愤怒,也说不上震惊,平静的让我抓不出头绪。见他半晌都没说话,我心里七上八下,只好又说:“请皇上成全!罪妾母亲因种种原因辜负了先皇的爱戴,至先皇郁郁而终,让臣妾和臣妾母亲都一直耿耿于怀。今罪妾先犯忤逆罪,又冒犯圣颜。先是死罪一条,但念皇上能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对臣妾从宽处置。请皇上贬罪妾为庶人,逐出皇宫,去为先皇守陵。让臣妾代替母亲向先皇陪罪,了此残生吧。”

他的声音终于响起,看着我的目光森冷,不解,愤怒,心痛,总之,让我摸不着他此时倒底是生气还是其他。他定定地看着我,从牙逢里挤出一句话:“你当真要去?”

我点点头,“臣妾心意已决,请皇上成全!”他握紧了拳头,定定地盯着我,忽然冷冷地说:“也好,既有你如此有心,朕就应了你吧。不过丑话可说在前头,泼出去的水是不可再收回来的。”我说:“这个不劳皇上操心,罪妾自己心中有数!”他忽然瞪着我,一只手狠狠地捶向桌子,发出极大的躁声。然后站起,走到我面前,一定一句地说:“自从朕发现你的过失后,你就一直与朕过为去。你以为这样请辞,就让朕反悔?真是自抬身价。好,既然你要去自作自受,朕就全成你。”他又狠狠地盯着我,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的双眼,想看我还有无反悔之心,但让他失望了,我眼里除了一片平静外,什么都没有。他似挫败似泄恨,忽地转身大声道:“来人,拉耳氏处处违逆朕,三番五次以下犯上,不守宫规,朕忍无可忍,特废去一切封号,贬为蔗人,发配皇陵替先皇守陵,一直终老。没有命令,终身不得回宫。”容安太后惊叫:“皇上,您真要如此?”燕绍云冷冷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我一眼,定定地看我的脸半晌,又看着我的肚子,别开脸,又说:“所生之子,不管是男是女,一律贬为庶人,与你一起在皇陵度日吧,也与你有个伴。”

事情终于搞定了,那种如释重负又如千金压顶的心酸莫名的感觉在心田地流动,心里沉沉地,好似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失落了什么。甩甩头,不再去想这些烦人的感觉,朝他深深磕下头去,三跪九扣。为了得到这个目标,在冷心殿里,一直都在算计着,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个目的,但心里却落空空的,好不难受。把头深深埋入地下,我已泪流满面,不知是心想事成,还是能得到自由而激动,总之,我又喜又悲。悲的是这个让我不甘不愿地踏进来的皇宫让我好不容易爱上后,又这样不得不绝然离去。喜的是,能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活死人墓里能活着离开,已是天大的好运了。只是,心里却空空的,他终究还是凉溥的啊。

“依依玛谢皇上恩典!”我朝他最后一揖。

他冷哼一声,看也没看我一眼,大步离去。只是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看着抬起头来的我,眼里闪过复杂,轻如浮雕般问我:“你还有没有话要说?”

话?到了现在我还有什么话要说的。我冷冷地看着我,道:“依依玛无话可说!”他双眼暴瞪,怒气反笑:“好,好,好,朕终于明白了。”说着仰天大笑着离去,忽然,传来一阵玉器脆裂的声响,我看着他把手里的五龙凤凰玉镯使劲地扔到地上,冷冷一笑。

碎了就碎了吧,就像我的心一样,已是千疮百孔,再也无力谕合。蓦地,他回头瞪我,我冷冷迎向他的目光,眼里一片冷冽。

他眼里有我看不懂的复杂目光,我不愿去探索,亦不愿去想,他为何会用那种复杂又难解的眼神看着我。

原本复杂痛悔的目光在我身上脸上停留半晌,良久,听到他一阵狠狠的跺脚声以及慢慢走远的脚步声。留下跪在地上和噤若寒蝉的众嫔妃以及连连唉声叹声的容安太后。


我又回到冷心殿来了,拜我先前的请求,李道清被我拉到冷心殿后,“狠狠”打了一顿以泄以前的背叛之痛。张嬷嬷和喜儿也一并跟着来了,贤妃为了能掰倒我,不惜拿自己的孩子来作牺牲品,嫁祸于我,但人算不如天算,最后,掰起石头砸自已的脚,不但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也害了自己,却没有整倒我。不但没让自己晋升后位,反而还被贬,这下有她的受了。

坐着月子的女人再加上又被贬,她醒来一定会受不了吧,最好和李贵嫔一样,凄惨死去,一命呜呼。但我想她恐怕不太可能,以玉妃的脾气和个性,应该不会这样被轻易打倒。她一定会找时机东山再起的。只是不管如何,她现在元气大伤,想要东山再起,恐怕也要好长时间吧。短时间之类她自保都来不及了,哪能顾得上其他吗?

“娘娘,现在玉妃倒了,但却还没有死,您可不要掉以轻心啊,干脆一鼓作气把她给做了再也宫也不迟。”张嬷嬷劝我。我淡笑:“她现在已经够她受的了,从天堂掉入地狱里的滋味相信她会慢慢体会到。皇上暂进不会召见她了,那么其他嫔妃也会爬起来争宠的,到时候就可以看看到底鹿死谁手。”

“就是,皇上喜新厌旧,说不定这个玉妃啊,就成了过时之人呢!”英吉玛和安格娜整理着内务府送来的棉被和冬衣炭火之类的物品,不是偶尔插上一句话。只有李道清站在一旁看着我们说说笑笑,皱着眉头,好似有解不开的心结似的。我心中一动,看着他,道:“李道清,前些日子,还真是多谢你了,不然,我还不知能不能遨过这些日子呢!”我紧盯着他的眼光。李道清目光闪了下,低下头去,不敢看我,只是说:“奴才只是尽自己一份绵溥之力罢了。”

我起身,走到他跟前,巧笑倩兮地说:“这回多亏你了,不然,我还真不敢想像,没了你,我会被这些奴才折磨成什么样子。”

他朝我淡笑,“没什么,奴才也只不为了报恩而已。”

“报恩?什么恩?”我仔细想了想,从进宫至今,我好像没有帮个他什么忙啊。

“公主当然不会知道了,奴才是报令堂也是先皇后的恩而已。”他的目光迷恋,复杂。

李道清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告了我听,我们听了全都不胜唏嚅。

原来他一直爱慕着母亲,所以,才会对长的极像母亲的我那么好。而我,居然粗心大意地没有发现这点。

我长吁了一口气,看来天不该绝我啊。


还有一个多月我就要生了,因为我还未出宫,所以李道清还是掌管着内务府。我生下孩子就要出宫了,内务府也尽可能地满足我的要求,御膳房也一样,虽然知道现在巴接我也没有用了,但也不敢再怠慢于我,只好当送瘟神,每天给我好吃的好穿的,好早早打发我出宫了事。

容安太后来过一两次,都是劝我放低姿态,皇上也不会为难我的,但我执意不肯。她多说也无益,只好黯然离开,再也没来过了。玉妃被送到原来宫里后,不久就醒了,发现自己的处镜后,不禁大骂我和玉莹夫人。说我们无耻卑鄙,居然这样陷害她,还大骂喜儿,说她居然吃里趴外,真不是好东西。但不管她怎么漫骂,也没有人理她了,她骂了几天后,也明白不会再有人来同情她,也就只好忍气吞声,坐完月子要紧。但自从她失宠后,燕绍云也没去探望过她,其他宫人也都把她当成影子来看等,听说食物也一天不如一天,整个月子也没做好,听说人都瘦了一大圈。以前的前呼后拥和门庭若市,此刻变得冷清凄凉,也够她受了。不过她听说玉莹夫人已经畏罪自杀,而我也即将被逐出皇宫,贬为庶人,就开心得大笑,还大笑着说什么终于把我给掰倒了,也不枉此生了。

张嬷嬷听了很想去给她几巴掌,但被我拦了下来。就让她去骂吧,反正我确实也要出宫了。而且,这一次也确实是我整她的,她就算知道也无能为力了。

自从她扶辞李道清做内务府总管时,就要李道清以后再也不给我们任何物品,想把我们都冻死在冷心殿里。李道清说这样做如果被发现了会出大事的,还不如让我们出钱去买,还要好些。一来可以掏空我的家底,二来也可以狠狠地羞侮我一翻。她听了,也欣然接受。哪里知道李道清已经不是以前的李道清了,已经早已站在我这边了。

以后张嬷嬷去内务府取东西时,她都要过问一番,然后张嬷嬷故作不同意,她就狠狠打张嬷嬷一顿,当然,不是真的打,而是轻轻地打的,因为在洪源寺里,就是她与张嬷嬷合作作假证,张嬷嬷向燕绍云告密,说我与了空大师在一起秘商怎样才能控制燕绍云好让文武大臣都臣服在我脚下,那都是玉妃指使的。张嬷嬷那次背叛了我后,玉妃就一直把张嬷嬷当成心腹来看。后来从洪源寺回来,张嬷嬷也一直都向玉妃报备我的所有事。她就以为张嬷嬷是值得信任的。只是没想到,我被贬后,她居然偏向我这方。

张嬷嬷背叛我后,我确实痛心,恨不得把她给杀了,但了空大师所说的广结善缘,方能自保,我才没有动手。想不到,我这样的举动,让张嬷嬷愧疚于我,在我失势后,才会对我忠心。她也一直都知道玉妃一直都安排有人手在冷心殿周围。张嬷嬷每次去内务府拿的东西都被她给占去,还打她,她回来就向我哭诉,然后我就做出气急功心的样子。孕妇最忌这种心态了,身体稍弱的,说不定就会流产。而我也尽可能地装着气急功心的样了,故作晕倒什么的。让玉妃信以为真,所以就变本加厉地整我。

后来听说玉莹夫人不小心打破了她的镜子,就把自己的镜子送了她。我就想,那面镜子,不会就是害死方昭仪的那面镜子吧。然后我就想了个一石二鸟之计。说自己每晚上都睡不好觉,叫李道清去为为我准备些可以助睡的蜜合香来,李道清狮子大开口,要了我手里的五龙凤凰玉镯去,去宫外采买了麝香和密合香回来,把麝香掺在大半密合香里,另外一小块故意拿着草灰摸了下,看上去好难看。果然玉妃中计了,当她看到上等的蜜合香后,把那难看的上了草灰的香料给了张嬷嬷后,其他的全都一并要了。张嬷嬷回来后向我哭诉,我故意气得晕过去数次,然后我就在冷心殿里数着日子等着好消息。

过不了几天,她的胎儿果然掉了,太医检查是掺了麝香的蜜合香,才至胎儿流掉的。再细查下去,才发现,这密合香是张嬷嬷给的,而张嬷嬷是我身边的人。我是因玉妃而被贬,当然对她怀恨在心,再加上我也有了孩子,但待遇却天差地别,所以就不心里不平横,才会杀害她,嫌疑最大的就是我了。

只是没想到张嬷嬷为了让事情逼真,居然悄悄地把自己弄的全身是伤,倒真让我痛惜。但也只好跟着演下去,效果还真是好。燕绍云深信不疑,就连那些太医再见了我用镜子指证时也不再怀疑,我的计谋天衣无逢。

大家会认为是玉妃因为想打击我,连自己孩子都拿来做牺牲品,居然那么来恶毒地整我,想不到还会为了整倒我居然连自己孩子都不放过,但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早已失去了人心。再加上失去了孩子,又被贬,就算她再厉害,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有所作为了。玉莹夫人的事件也牵出文献太后这个老妖女,她有今天是她罪有就得。只可惜了玉莹夫人那个没脑子的女人,白白送了性命。不过,她这样没脑子的女人,死了倒也干脆,免的身在后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只不过是文献的走狗而已。

“玉莹夫人死的很奇怪,为什么会忽然畏罪自杀呢?充其量她只是帮凶而已,罪不至死吧。”张嬷嬷疑惑地说。我冷笑不语,没办法,身在宫庭,不是她死就是我活,虽然对她点歉意,但她的死应该与我没有关系,或是文献动的手也说不定。因为她如果玉莹夫人被燕绍云审问,一定也会供出她,她当然不能让这种事发生。所以就只好先下手为强,来个杀人灭口了。亲姑侄又如何,在利益的冲突下,还不是一样照杀不误。

不管贤妃是怎么流掉胎儿的,我们都有跑够的证据证明自己是无辜的。如果我发现那面镜子真的有问题,我就会以此为条件,让燕绍云答应我三件事。这三件事我早已想好了,我不会再待在后宫里等死。就算后来我证明了清白,但那又如何,我心里还是会存在一丝阴影,我只是他被逼娶来的,我只是他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我只是他生育的工具而已。当我把真正凶手抓到后,相信他的子女一定会很快繁殖起来的,到时候,我对于他来说,就可有可无了,我向他提出出宫请求,他一定会同意的。

而现在,我真的做到了,生完孩子后,我就可以带着孩子出宫了。对于他,我是真的死心了。我可以原谅他对我的冷酷无情,可以原谅他的三心二意,是非不分,但绝不能原谅他对我的利用。利用我的感情把我当成傻瓜耍着玩,我的自尊心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创,他好卑鄙,先是想方设方让我爱上他后,居然又这样打击我,我绝不会原谅他。永远也不会!

新年快到了,宫里已四处张灯结彩了,宫里的门窗上也贴满了窗花,对联,烟花爆竹也开始整夜响个不停了。新年真的要到了,而宫里又传来消息,说现在后宫中好多嫔妃死的死,被贬的被贬,宫中也死气沉沉的,趁还未到新年,希望燕绍云能再选一次秀,也好让宫里增添些喜气,燕绍云居然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听说去年才选取了一次秀,宫中那些才刚进宫的丽人们,就快要被新来的丽人给挤下去了,不禁对这些女子抱以同情。而选取秀的日子也定下了,就在这个月底,凡是京城所有官家千金,满十五的,十八岁以下的,都免不了被选秀的命运。而今天都是十八了,离选秀的日子也不远了。而我这个即将下堂的下堂妇也真的快下堂了。

天气冷的不像话,这些天连连下着鹅毛大雪,四处都镶上银妆,那琉璃瓦上全都压满了积雪,松树上也积满了一层厚厚的白雪。这样的天气,所有人应该全都呆在屋里子里烤着火,吃着热气腾腾的燕窝。我也不例外,呆在冷心殿哪里也不想去,就算想出去,这肚子才八过月大,却大得离谱,天天挺着大肚子,也挺累人的。太医院里就只有张太医隔两三天就来看我一次。大致说应该是个小公主,胎位也算正常,生产时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影响,我一颗吊着的心总算放下。在这古代,就算难产也只能认了,还能指望剖腹生子吗?虽然宫里有太医,有经验老到的产婆,但能比得上现代那种高生产率吗?如果我没有被文献玉妃陷害死,没被冻死的天气冻死,没被见高踩低的奴才气死,却难产死在床上,那我还真是死的冤啊。

选秀如期举行,我没有过问丝毫,英吉娜等人也没有刻意在我面前年提到,全都忙着为我既将出世的小宝宝制着衣服。

但张嬷嬷却生了张三姑六婆的嘴,不时在我面前说些后宫诸事。

“公主,听说皇上现在非常喜周琳嫔呢,听说昨晚被召进承天宫,为皇上跳了一支舞,就被晋升为容华。第二天,皇上又下旨,晋升她为贵嫔。比当年的玉妃还要来的快呢。”我淡笑:“那又什么好奇怪的。人家卫子夫只不过一介宫女,一下子就封为贵妃,再封为皇后,更加让人注目呢。”张嬷嬷看了我半晌,轻叹口气说:“自古以来,这些女子都是以天子的喜好加封的,才不管什么祖制呢。听说那个周贵嫔被封以后,后宫中好多丽人都不满呢。全都跑到皇上面前哭诉,皇上被她们吵得心烦,把她们都逐出了后宫呢,后都发配到大庙里当尼姑去了。好不可怜。”

我听了无语,他,为什么变得这么残酷冷漠,与那些历代昏君有何区别?三十佳丽啊,就这样被贬了,听了真是骇人听闻。

今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宫里已布置的喜气洋洋,听说燕绍云在宫中大摆宴席,请皇室中人一起团聚。而我,因为已经被贬为庶人,当然不可能出度了,听说连玉妃也没去呢,呵呵,真是好可怜啊,我拿着茶杯,以茶代酒自己喝了个痛快。冷心殿里众人也没有过节的心情,只得全赔着我一起吃过高兴。

正当我们笑闹闹地吃着团圆饭时,忽然来了圣旨:“奉皇上口谕,宣拉耳氏去御花园赴宴。”我们大为惊讶,全都站了起来看着这个太监,不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黄道远吗?“黄公公,你是不是搞错了,依依玛已是庶人一个了,再也无资格面见圣上,更何况赴宴。”黄道远说:“奴才奉命行事,请拉耳氏立刻前往御花园。”我想推辞,因为马上就要离开了,实在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隔了。

但张嬷嬷却不这么想,她忙高兴地为我披上披风,笑道:“公主,皇上能请你去赴宴,说明他还是在乎你,你就别任性了,还是去吧,来,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把皇上迷得团团转,再向皇上陪个不是,就什么事都没了。说不定皇上高兴,收回成命呢。

我没法,只好由着她在我身上弄着。这次他还算有点良心,知道我是孕妇,天气又冷,所以为我准备了辆车子,居然是接侍寝宫嫔的春恩龙辇车,真让我受宠若惊啊。只是,他这样做,又是何居心呢?

第二十九章

夜里寒风时不时吹进车子里,刮得我脸像刀割一样。张嬷嬷忙上前拉好窗帘,但被我阻止了,就是要寒风吹一下才好,让自己脑袋清醒些。

到了御花园,远远就听到阵阵宣闹声。我下了车后,看到,高坐在龙坐上的他,他也看到了我,怔住,手里的酒怀就那样停留在嘴边。他下首是正得宠的周贵嫔,正娇柔地朝他说着什么。然后旁边是苦尽甘来的容安太后,她远远望见我,冲我笑笑。朝我招招手说:“依依玛也来了,快快来坐下,大家正高兴呢。”这时众人全都惊讶地看着我,对我这个前皇后可是惊讶极了。好多王妃命妇们看我的目光都充满了同情。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皱着眉头,看着我慢步走向台阶下。我徐徐跪倒:“拉耳氏依依玛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参见众位娘娘。”

“哎呀,皇上,这是谁啊,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该不会就是那个被您贬为庶人的前皇后吧。”周贵嫔惊讶地娇声说。周围响起一片议论声,想必是对周贵嫔的无知和莽撞充涌了不满吧。

燕绍云没有叫我起身,只是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心里一阵羞侮,不是他叫我来的吗?怎么此时却这样?是不是他羞侮我还不够,还要当着众人的面这样侮辱我一翻才甘心吗?这时容安太后说话了:“皇上,是我叫她来的。咱们都在这里喜气洋洋的,只有依依玛还在冷心殿里孤苦零丁的,我看了心中不忍,只好自作主张地让她来了。皇上,你看,就------”她看着燕绍云,眼里有着肯求。

燕绍云定定地看着我,目光迷离,懒懒地说:“也好,就平身吧,坐在后面位子上吧。”我心里一阵难堪,容安太后,我知道你这是为我好,但又岂知我们二人早已形同陌路了,何苦又要我再受一次屈辱呢。咬牙道:“依依玛谢过皇上和太后的厚爱。只是依依玛现在有孕在身,而且已用过晚膳了,实在不好打饶皇上和众位大人的雅兴,依依玛就此告辞。”说完站起身。正准备走人。

但没想到他居然离开坐位一个箭步跑到我跟前,一把拉着我的手,怒道:“即然来了,就坐下吧。”我惊异地看着他,他脸色难看,双手又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让我丝毫挣脱不开。只好肯求道:“皇上,依依玛身子不方便,还请皇上见谅!”

“朕要你坐,你就坐,去给朕坐好!”他说着托着我上了台阶,吩咐:“去抬一把椅子来”宫人忙抬了一他椅子上前,放在他脚下的台阶上,他一把把我安在椅子上,说:“你给朕坐好!”说完大步走向上头的龙坐,居然临下的看着我。我心里一阵无力,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坐在椅子上,旁边是玉明夫人,她向我淡笑,我也朝她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一抬头,恰好对着对面周贵嫔愤恨的目光,她恨恨地瞪着我,眼里有着轻视和不屑,故意看着我说:“奇怪了,拉耳氏又现在即不是皇后,又不是嫔妃,在皇上面前应该自称草民才对吧。”

燕绍云不悦地看着周贵嫔,她朝他妩媚一笑,但看向我的目光又利又尖锐。燕绍云看向我,想看我的反映。我微笑说:“不错,依依玛现已什么都不是,当然得自称草民。不过!”我话逢一转,看向周贵嫔得意洋洋地脸,语气凌厉地说:“再怎么,我还是一国公主,大宛国虽小,但还总是个国家。本公主这样自称应该不为过吧。”

“你------”周贵嫔不料我一个下堂妇居然还如此凌厉,不由得气红了眼,口不择言地说:“公主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附属我大燕,你一个区区公主算老几,居然在本宫面前傲慢自大,也不照照镜子,一个下堂妇还敢在此自称本公主,哼!笑死人了。”她见我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不由越说越大声,越说越不像话,最后看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不由得讪讪地笑了。看向皇上,正准备向他撒娇,哪知,他沉怒地喝道:“够了,周贵嫔喝醉了,来人,把她碰回永清宫,以后没有召见,不得出宫门半步。”

周贵嫔愣愣地看着两旁架自己的宫女和燕绍云,不可置信地大叫:“皇上,臣妾没有醉啊,臣妾没有醉啊。”她使劲地挣脱开来,向燕绍云的龙座上跑去。燕绍云身后的太监忙上前一把抓住她。她还不死心,呼地给了两名内侍一个巴掌,怒道:“本宫何等身份,你们这些下贱胚子,胆敢碰本宫,当心本宫把你们全都拉出去砍了。”燕绍云脸色一沉了下来,忙喝道:“大胆周氏,居然如此无礼,立刻把她打入冷月宫好好清静一下。”

周贵嫔不料居然会有这种下场,愣了,看着他,大声喊道:“皇上,您是不是醉了,不然怎么可能这样对我呢。皇上,臣妾可是玉娇啊,您最喜欢的玉娇啊------”

我捂着嘴笑了,这个周氏,还真不知该说她什么才好,那个周太人如此厉害精明的人怎么生出如此不懂事又笨如牛的女儿。真是浪费了她那漂亮的脸蛋。燕绍云脸色铁青,朝着两旁拉着周氏的内侍怒吼:“拉下去,朕不想再看到她!”

周氏还是没有搞清状况,一路上凄厉地叫道。最后才发现自己真的完蛋了,不由把怒火发在我身上,指着我痛骂:“你这个扫把星,灾星,你真是恶毒,居然这样对付我。我咒你不得好死,生孩子没有屁眼,你------”

“真是岂有此理,天底下,居然还有如此猖狂无礼的女人在。把她的嘴捂上,真是越说不越不像话了。”容安太后也气得脸色铁青,向内侍吩咐。我看着她,发现她穿着打扮和言行举止还真是有一国太后的威仪,哪还有以前的唯唯喏喏。

终于结束了这场风波,在场一片冷清,我此时的心情更差。拿起酒杯朝他跪下说:“皇上,依依玛真是不祥,不管走到哪里都要引起一场风波。依依玛真是无颜再面对大家。请皇上容许依依玛下去吧,不然会打搅了皇上太后娘娘们和众人大人的雅兴。”

他放下酒杯,看着我,冷道:“怎么搞的,你就只会惹怒朕才高兴吗?”

我忙说:“依依玛不敢!”

他冷哼一声,忽然把手中的杯子朝我掷来,在我面前“碰”的一声,摔个粉碎。我吓了一大跳,张嬷嬷忙上前跪下,求道:“皇上息怒!”

他怒气冲天地瞪着我,怒道:“依依玛,你还真是屡教不改。看来,朕对你真是太好了。朕好心叫你来一起过节,你竟敢又忤逆朕。看来你真的不适合呆在宫里了,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就搬去皇陵啊,朕永远也不想看到你。”

我心里阵阵心酸,眼里差点就滚出眼泪来,但我被生生忍回去。我低着头道:“请皇上息怒,依依玛立刻就离开皇宫。”说着忙起身,离开宴席。

身后又传来一阵摔桌子的声音。然后又是众人的恐慌的求饶声,唉,我真是灾星啊,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出事。

回冷心殿把皇上的命令告诉给大家听,众人倒抽了一口气,想说什么,但看着我的脸色,只好闭上嘴,全都去收拾好东西,准备明天搬离。张嬷嬷在一旁陪着我,嘴巴张了张,但还是闭上了嘴。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大概是认为我不知好歹吧。皇上都三番五次给我机会,但我却不领情,处处惹他生气。其实我也知道他对我是有些异样的情素在的。但我已受过一次伤,不想再去躺这些浑水。何况,就算他把我留在宫中,但后宫中这么多佳丽,哪个不是美艳的不可方物。处在这些美女如云的后宫里,我又得不到他的爱,能在后宫立足多久呢,一年两年,三年五年,年老色衰时,还能稳坐后位吗?那个容妃也算是美人儿,但进宫听说已有近十五载了,算是资历最老的了,但也只混过正二品妃位,连正一品的边都没沾上。已渐渐显出老态,看来已是无望了。那个周氏无知又粗鲁,但长得确实很美。还有那个和周氏一起进宫的张氏,长得也不差,是那种柔美无助的美人儿。其实放眼整个后宫,好多嫔妃都是些千娇百媚的丽人,哪像我,处处违逆他,他没有杀我恐怕是这个孩子的关系吧。

深夜,外面还下着大雪,我睡在床上,听着远远传来的爆竹声,心里又是悲凉,又是心喜,明天,我终于要离开这里了,只是,心里却有那么一丝不甘啊。来的时候威风凛凛,去的时候就这样狼狈凄凉,反差真是大的让我不敢接受。隔壁冷月宫里不断传来阵阵挣吵声,好像是前几天被贬的嫔妃与昨晚才刚被贬的周贵嫔吧。但这都不关我的事了,我的付出唯一的爱情没了,仇也报了,应该安安心心地离去了。这里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而已。

第二天一大早,玲珑为我送来饭菜,她也知道了我既将出宫的消息,大概是哭过吧,眼睛红红的。但没有说什么,只是为我摆好早膳后,说了句:“奴婢还得去冷月宫送膳,最近冷月宫一下子关进了好多嫔妃,好可怜啊,全都是些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皇上也真是狠心,居然这样无情。听说前些日还宠得厉害的那个周氏,昨晚在晚宴上与您冲突,就被皇上贬了去。真的好奇怪,皇上那么宠爱她,居然会为了您而贬她,真的好奇怪。”玲珑皱着眉,不确定地猜测:“该不会是皇上对您还有些--------”我打断她的话,说:“那个周氏无知又寓昧,在那么隆重的场合居然也说出那样争风吃酷又无礼的话来。如果我是皇上也会贬她的。可不是因为我,你可别乱猜。”玲珑低下头去,小声说:“奴婢知道了。”然后说要去送饭去了,就没有再逗留。

此时张嬷嬷等人已把包袱收拾好了,英吉玛红着眼睛道:“公主,你肚子那么大------”我笑笑,抚着肚子,小家伙也感受到我的心情,在里百乱动了几下。“无防,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晓得。都准备差不多了吧,那就吃完早膳出发吧。”

正端着碗吃饭时,忽然听到冷月宫里传来一阵阵尖叫声和怒骂声。好像鞭打声,应该是众丽人都挨打了,接着是几个嬷嬷的声音:“不管以前你们是何种身份,现在进了这里,就得听老娘的话了。还小主娘娘呢,老娘就是你们主子。”

一个又惊又怒地声音响起:“你这狗奴才,居然敢打本宫。你可知道本宫谁吗?本宫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周贵嫔啊。等皇上后悔了,一定会派人来接我回去的,到时我一定要治你的罪。”接着又是鞭打的声音。我与张嬷嬷对视了一眼,张嬷嬷撇撇嘴说:“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到了现在还做着春秋大梦。”我心里自嘲一笑,我以前不也同样做着春秋大梦吗?

草草吃过早膳,玲珑又来了,她一进门就对我们说了冷月宫的事,我笑道:“我都听到了,不用再说了,唉,看了这些美人儿受的罪,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呆了。”英吉玛和安格娜也点着头。张嬷嬷执意要跟,我也只会准了。反正现在我身上有那么多银,进了皇陵后,也不再愁吃穿了。玲珑向我磕了几个头,含泪要我保重。我心里一酸,如果不是她,我在冷心殿里恐怕早已饿死了。但这一分别,恐怕再也不能相见,抱着她痛哭了一会儿。拿出随身的一块玉佩,这是我刚受宠时燕绍云赏赐的,我看着喜欢,一直舍不得当掉,现在都到这种田地了,再带在身上也蛤是徒增烦劳,便顺手送给了她,就当是分别之礼吧。告别了玲珑后,正准备走时,想不到冷心殿里居然又来了些人。

我惊异地看着容安太后,她没说什么,只是含泪地送了些东西与我,最后叹了声气说:“真不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其实皇上对你还是有情的。你怎么就是不领情呢,皇上都被你气得-----唉,算了,反正路是你自己选的,我也不好再强求些什么。这些东西是皇上前些日子赏赐的,我没地方可用,你就拿去吧,也算是咱们认识一场了。”我看着她,心里百感交集,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是含泪说:“依依玛就要离开了,请太后保重!”说着朝她跪了下来,向她行了个深深的大礼。容安太后看了我半晌,说:“身为燕绍云的女人,是不可能再嫁人了,去了皇陵以后,也不能四处乱逛,不然害了他人,也害了你自己。这肚子里的孩子应该快要生了,你可要多加小心啊。以后出了宫,但如果有什么困难,只要叫人通知我一声行了。”我点点头,今生今世,我也不可能再让其他男人进驻我的心了。她再嘱咐我几句后,就走了。

想不到,容安太后刚走,玉明夫人以及贞妃,容妃等人也来了,她身后还跟着向个奴才,手里都拿着些包裹。我现在是废后了,当然得向她行礼。她上前一把扶住我,说:“不用如此多礼,唉,你倒是好,出了宫后,就可以自由自在了。哪像我,一天到晚都活得没什么滋味。”我苦笑,与她们又闲了些家常话后,她们都把自己带来的东西给了我,说我出去以后,用钱的地方可多呢,拿着这些当了也可以维持一段时间。我推脱说不要,但她们执意要给,我也就只好收下了。再说了体已话,就都道别了。

邀天门外早已等着接我的马车了。大门处站着一个熟悉的人,那不是禁卫军统领付强是谁。他看到我后,走向我,向我恭身行礼:“娘-------娘!”我淡笑,轻声说:“付统领,不用如此多礼,我现在已是庶人,而你可是禁卫军统领呢,应该是我向你行礼才是。”他连摆摆手诚恳地说:“不敢,不敢。虽然娘娘此时什么都不是,但还是末将的主子,现在不会变,以后也不会变。”我心里感动,虽然这宫中如狼似虎的人多了,但还是有很多值得深交的人。我朝他道:“听说你已被升为统领了,恭喜你。”而以前的宇文靖已经去接任了京城羽林军统领之职了。

他深深地看看我,说:“还不是娘娘的功劳。可惜,可惜-------娘娘却要走了。”我轻叹,微笑说:“能相识一场也算有缘,说不定我离开了这里,在另一个地方活的更好,付统领就祝福我吧。”他看着我,目光坚定:“也对,希望娘娘能在另一个地方活得更好。如果有什么地方用得着末将的地方,娘娘尽管说,末将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摇摇头说:“你有这份心我就心满意足了。只是令妹的大仇我都未能替你报,真是------请付统领原谅。”

他眼睛一黯,但很快就释然了,说:“娘娘说哪里话,娘娘让那个贱人失子又被贬,已是对末将最好的大礼了。”我轻声说:“付统领,当心隔墙有耳!”他一惊,忙看向四周,忽然看着我的身后,睁大了眼睛。我心里一动,顺着他的眼光转过身,也是惊怔不已。

只见走向我的是一名身形消瘦的丽人,穿着白色袄子,外面披着粉红色披风,头发挽成一个简单的髻,上面只插着一个银色簪子,手里拿着手炉,正用悲凄又怨毒的眼色瞪着我。

张嬷嬷等人也回过了头,看到来人后也变了脸色。那不是前阵子失子又被贬的玉妃是谁?

玉妃此时脸色非常的苍白,脸形也清瘦了不少,精神也萎靡不振,都要让人搀扶着。看来这次的打击对于她来说可真是差点灭了顶啊。

我看着她,她也瞪着我,冷笑说:“怎么,一个小小的庶民,见了本宫还不下跪行礼?”

英吉玛冷哼一声,反驳说:“咱们公主就算行礼也只能向正受宠的嫔妃行礼,还轮不到向你行礼吧。”安格娜一向嘴上不饶人,忙接过话说:“就是啊,咱们公主虽然被贬,但还是一国公主,还轮不到向你这个被贬的妃子行礼吧,如果传出去,还会说咱们公主没了原则呢。”

玉妃被她们二人气得脸色通红,狠狠地跺着脚说:“好啊,都到了这种地步,还敢嘴硬。真是不知死活。怪不得皇上会贬了你,活该!你也有今天,哼!”

不想再给这种可恶的女人斗气,我淡淡地说:“不想与你一般见识。你还是回去好好养病吧。万一一病不起,那可就麻烦了。”

玉妃气得差点转不过气来,好半天才抚平了胸口的气,冷笑道:“就算本宫被贬,但也比你这个下堂妇好。哼,只要本宫步步为营,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你呢,以为掰倒了本宫就可以让皇上复你的位了吗,哼,真是好笑,自己做贼居然敢在这里嚣张,现在报应来了是不?”她眼尖扫过的肚子,眼里露出嫉妒:“有了孩子又怎么样,赔钱货一个,还不是一样被赶出宫去,什么盼头都没了,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去死了算了。”

英吉玛大怒,上前两步,怒瞪着她,冷声说:“你呢,你又好到哪里去了,赔了夫人又折兵,老是算计别人最终还是算到自己头上。”玉妃听了,脸色发白,干咳了几声。目露凶光,瞪着我说:“依依玛,你这贱人,居然敢算计于本宫,本宫不会放过你的。”我冷笑,淡淡地说:“可惜你没机会了,除非你也被贬,最好和我一样被贬到皇陵去,那才能报仇啊。”她冷笑:“你以为你躲到那里去本宫就拿你没办法了吗。哼,你等着,本宫总有一天会翻身的。到时就是你的死期,本宫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眼里刻骨的怨气实在太重了,让我打了个寒颤。冷冷地说:“那要看你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失宠的女人再去争宠难度可有点大哦。如果你能生个龙子什么的,倒还有点指望。只可惜,”我望着她,眼里有讥笑:“以后皇上还会到你这个为了去除异已而连自己孩子都不放过的女人宫里去吗?恐怕很难!再说了,你还能再度怀上吗,有点疑问!”她听了,眼露悲愤,气极道:“还不是你陷害于我,就算我再怎么狠毒,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孩子来做饵,一切都是你这贱人搞的鬼,你才是真正的恶毒。”

我冷笑,盯着她:“话可别乱说哦,这可是玉莹夫人和文献太后做的好事,怎么怪到我头上来了,这可是宫中人尽皆知的事。不过,咱们谁是谁非,自有他人公断。你也不用再在这里乱吠了吧,又没人听见,说给谁听呢。我也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事,你心里清楚的很,一切还不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别人!”我不想再与这个恶心的女人再纠缠下去,朝张嬷嬷等人使了个眼色,“走人!”然后冷冷地转身,身后传来玉妃尖叫怒骂声。我充耳不闻,上了马车,看也不再看她一眼。马车启动了,缓缓驶向皇陵方向。

张嬷嬷热泪盈眶地看着身后的越来越远的宫殿,哽咽道:“我进宫都已大辈子了,想都没有想过还有离开这人间练狱的机会,想不到现在终于离开了,心里却有些不忍。”英吉玛二人也沉默了。二人互相回头再望了身后的宫殿,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我强忍着回头的冲动,端坐在位子上,心里却好似裂开了的血口子一样,不停地冒着血,痛得我好难受。因为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啊,全世界的人都在团圆,而我却被逼着离开。

张嬷嬷热泪盈眶地看着身后的越来越远的宫殿,哽咽道:“我进宫都已大辈子了,想都没有想过还有离开这人间练狱的机会,想不到现在终于离开了,心里却有些不忍。”英吉玛二人也沉默了。二人互相回头再望了身后的宫殿,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我强忍着回头的冲动,端坐在位子上,心里却好似裂开了的血口子一样,不停地冒着血,痛得我好难受。因为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啊,全世界的人都在团圆,而我却被逼着离开。

因为是新年,所以大街上没有什么行人,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门上全都贴着对联和门神,窗子上也贴着各色窗花。街道上全都堆满了厚厚的积雪,车子压上发出吱吱的声音。四处只听到小孩子们四处奔跑着放着鞭跑的声音。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了。

“公主,到了。”我正闭目养成眼时,忽然英吉玛轻叫了一声,我这才睁开眼,拉开窗帘看着眼前的景色。“哇,公主,这里的雪比皇宫里的还要多很多呢,你看,那些树上全都是,房子上也好厚啊。”我顺着安格娜的目光望去,果然,松树上,瓦上,全都堆满了积雪,已积有厚厚一层。“这里地处偏僻,再加上又离海边不远,下的雪更大,再加上又无人打扫当然厚了。等一会儿进去,有你们好受的。”说着我被扶着下了车。然后张嬷嬷上前去敲门,不一会儿,厚重的快生了锈的大门吱呀地打开了,露出一张历经苍桑的脸。看到我们后,惊咦了声,问道:“是拉耳氏依依玛来了?”我上前一部,说:“正是,请大人开门,容依依玛进去。”

他仔细地看了我,又看了我的肚子一眼,眼里更加惊讶,但没说什么,开了大门,让我进去。我一进去,才发现里面真的好冷,比外的刻骨的寒意还要冷上几分,四处的积雪厚厚地堆着,无处不在,踩着厚厚的积雪,寸步难行。张嬷嬷待人忙上前扶着我,生怕我摔倒。离大门到飞烟阁并没有多长距离,但因为地上厚厚的积雪让行人更加艰难,到了飞烟阁后,推开大门,进去坐下后,才发现,额上居然还出了细细地溥汗。

抬着看着张嬷嬷等人,她们也和我一样呢,不禁笑了起来。把行李收拾好后,已是中午。肚子也饿了,张嬷嬷说要看看有什么吃的,然后出去了。

皇陵占地很广大,如果想去逛,起玛要走三天三夜才能走完。里面总共有一百多人把守着。其中三班人马轮流守在皇陵里,另外一部人负责皇陵里的安危,最后少数人专门为众人做饭。一般来说,这里虽然地处偏僻了点,但户部都会定时发来晌银,让他们自己分配。虽冷清了些,但也算得上无优无虑。午膳还好,虽然简单了点,但还吃的开心。吃过午膳后,我躺在床上休息了下。醒来时,张嬷嬷正掀起帘子进来了。看着我说:“正好,小姐,您刚睡下,那个英仁太后就来了。奴婢说您正在睡觉,不能打搅,她就坐到前厅里去等着您醒来。”

我大为惊讶,本来我想睡了午觉后再去拜见她,想不到她倒先来了。

忙穿好衣裳,来到前厅,英仁太后,正端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喝着茶。看了我出来后,忙放下茶怀,扫了我的肚子一眼,皱着眉道:“怎么搞的,皇后居然挺着个大肚子就来了,皇上忍心你来这种地方!”我淡笑:“这里好啊,青山绿水的,没有纷争,太后也不是来了?”

她说:“我早已不是太后了,只是一介平民,你可以叫我银姑好了。”我笑道:“这里也没有什么皇后,我也一样,只是一介平民,银姑只管叫我依依玛好了。”

她点头,又问:“怎么回事,大半年前,还见你与皇上一同来皇陵,那时都亲亲热热的,怎么转眼几个月就变成这样了。”我不想多说,只道:“伴如伴虎君!”她呆了片刻才附和道:“是呀,伴君如伴虎啊。想当年,我侍奉着先帝,不也差点被他贬吗?不过比你要好些,至少不会挺着个大肚子还来到这个阴寒之地。”我没有说话,抚着肚子,其实这都是我自己的意愿而已,实在怪不得他啊。

“不过,这样也好,有了孩子倒也可以有个依靠,不像我,孩子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孤苦一生啊,老了都没有来送终。”银姑又叹着气说,看着我的肚子又羡又嫉。我心里一动,问:“银姑以前那么得宠,怎么可能没有孩子呢?”她听了脸色黯然,然后看着我,冷笑着说:“宫里有静妃那老女人在,就算我千防万防,她都有本事让我怀不上。”

“为什么?”我不解,文献那老女怎么可能如此恶毒,不让其他女人怀上孩子是为了防止其他女人争宠。好让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那么这还情有可缘,但是,她的儿子死了,按道理说她也该放手了,燕绍云没有怀疑她的动机,她就要适而可止了是不,但为何还要变本加厉毒害众嫔妃呢。难道以前还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吗?

银姑整理着自己的朴素的衣袖,淡淡地说:“当年,先帝登基三年后,静妃和珍妃一起进宫的,进宫整整三年后,静妃生下一子,才被加封为静妃。而珍妃却什么都没有,那时静妃母凭子贵,冠宠后宫。后来直到你母亲来了后,皇上的注意力就一直放在玉吉儿身上。虽然只是惊鸿一撇,但也让先帝害了相思病。连一向得宠的静妃也失宠了。后来直到我进宫后,就被先帝一直宠幸着。静妃恨我入骨,但又无可耐何,只好把所有的希望放在皇长子身上。没想到,那时与她一并进宫的珍妃那时也怀了孕,而我也一起怀上了。可是没想到,不知怎么的,我居然流掉了胎儿。那时我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那可是我唯一的孩子啊,后来就一直都没有怀上。珍妃幸运多了,生下个皇子也被加封为妃,而先帝对我真的很好,虽然孩子没了,也加封我为贵妃。对的宠幸不减反增。后来,皇上除了这两个皇子外,就一直没出过子女了。两个皇子都长大了,感情还好,只是大皇子居然为了救了二皇子身亡,倒是让那贱人哭晕了好多次。其实这样的事,众人心知肚明,大皇子为什么会死,二皇子为什么会受人暗算,宫里人都很清楚,也让皇上知道了她的真面目,所以对她更加冷淡了。后来皇上驾崩后,我的心也跟着死了,就随着先帝来到这里,一直到老。只是没想到,老天真是不开眼,珍妃苦尽甘来,按道理说,太子继位应该可以安享富贵了,真没想到她在皇上登基前居然暴病生亡了。让人好不唏嘘,还真让静妃给捡了个大便宜。”


新年里,外面过的好不热闹,到处都充满了喜气。但皇陵里却一片清丝雅静,大家好似对这种所有人都向往和重视的节日不感兴趣般,还是各做各的事。对于我这个前皇后,说不上排斥,也说不上恭敬,他们不会命令我,我也不会去命令他们,大家相敬如冰,倒也平安无事。

过了年后,天气还是一样的寒冷,从宫里带来的几件冬衣反复穿来穿去,都有些味道了,但又不敢拆了洗,不然要好多天才能干啊。只好尽量少外出,在屋子里打坐吐呐,倒也能打发日子。随着临盆的日子即将到来,张嬷嬷等人的神经也快崩紧了,英吉玛二人还是少女,哪里有这种经验,每当看到我已经垂下的肚子,就脸色苍白,我也是头一次生产,心里也很堵,但为了不增加她们二人的负担,只能装着笑脸说生孩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像生蛋一样就下来的。英吉玛却反驳说她以前看到有些妇女生产,好痛苦啊,那种叫声可要把天都要给震下来了。安格娜也惊惧地说还有女人生产时大出血呢,止都止不住。我吓得脸色苍白,摸着肚子暗自担忧,小宝宝啊,你可千万别要为母的痛苦啊。张嬷嬷见状以为我被吓到了,忙斥责二人胡说八道,说女人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有什么大不了的。是女人都要经过这一关。

英吉玛不服气地嚷道:“谁说女人都要生孩子了,我就不生。我去做尼姑去,看谁敢要我生。”安格娜格格笑道:“就是呀,如果有尼姑生孩子才是天大的笑话呢。”张嬷嬷不知该说什么反驳的话来,气得瞪着她们直翻白眼。看着张嬷嬷此时的样子,我一下子忍不住笑了,说:“我都还没生呢,你们就开始闹墙了,如果到时候生了,看你们怎么办?”咦,不对,肚子怎么有些痛。英吉玛做了个鬼脸说:“才不会呢,公主生时,我一定去拉小公主出来不可。就可以让公主减少痛苦了。”

张嬷嬷笑骂道:“你这鬼丫头,你以为想拉就拉啊,那也要头先出来才行啊。再说了,小婴儿的头很脆弱的,拉不得。”我本想附和着点头,但肚子越来越痛了。阵阵收缩,让我差点瘫倒在椅子上。英吉玛二人还在与张嬷嬷说笑,谁也说不服谁。只我一个人坐要那里捂着肚子痛苦的拧起眉,想叫她们却又叫不出声,只好呻吟出声好让她们发现。但她们三人好像说上瘾一样,居然都没听到。我气得好想尖叫,但肚子一阵痛过一阵的收缩,让我的双手捏得死白,“啊-----”我终于痛苦地叫了出来。双腿间一股热流流了出来。

张嬷嬷等人才发现我的异样,惊惶失措地叫道:“啊,不好了,公主要生了-----快快准备接生。”然后接下来的就是一阵手忙脚乱了。英吉玛二人手脚僵硬地被张嬷嬷命令着做这做那。“去准备热水,还有把生产用具都一并拿来,还有公主,您要用力,深吸呼,用力-----”我躺在床上,双手胡乱地抓着床单,嘶声尖叫着。真的好痛啊,一阵又一阵痛楚传来,我痛得都没力气喊了,那种好像要把我撕裂的痛楚汹涌传遍全身。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从小腹与双腿间传来,我忍不住放声尖叫起来。真的好痛啊,以后打死我也不要生孩子了。

忽然,一阵温热的东西朝腿间传来,我心里忽然一阵轻松,以前的痛楚居然一下子消失不见。只听见英吉玛二人惊喜地喊道:“生了,生了,头出来了,啊----果真是个女孩儿-----”

真的生了啊,我浑身一片轻松,欣慰地笑了,带着微笑进入了梦乡。


有了孩子让原本无所是事的日子忽然变得忙碌起来。由于不能也不允许找奶娘,所以我只好自己喂奶了。不过小东西还真是听话,安安静静的,很少哭闹,倒让我省事了许多。英吉玛二人看着小小的软软的小东西,不敢上前抱,所以,带孩子的任务就落到了张嬷嬷身上。她们二人就只好为孩子洗衣服尿布打扫什么的。而我则要轻松许多,除了每天吃得饱饱的,为孩子喂奶外,几乎都没带个孩子。

银姑听说我生了孩子后,也赶来向我道喜。当看着孩子粉扑扑的大眼扑闪扑闪的,不由得流下了激动的眼泪。“如果我的孩子没死,应该都有小孩了。”我听了心里一阵难受,天下父母心,我也是作了母亲的人,更加体会失去孩子的痛苦。但我又不知该怎样安慰她,只好说:“如果您喜欢,那就让她做您的孙女吧。”

“真的?”她抬起欣喜的泪眼,看着我,惊喜地问。我点点头,说:“孩子都还未取名呢,您是她婆婆,就由您来命名吧。”

银姑惊喜交加,想了会,说:“这孩子与你长得好像,你看她的大眼睛好美啊,水汪汪的,又大又亮,你看这皮肤,好水滑哦,刚出生的婴儿都向老头儿一样,你的却这么水嫩,以后长大了,绝对是美丽无双。就叫无双吧,举世无双,独一无二。”

无双,无双!我听了大为赞颂,笑道:“无双,好名字,就叫无双吧。”

自从银姑认了无双作孙女后,就不再天天去看望先帝了,每天都和张嬷嬷等人一起带着无双,整天逗弄的开心极了。皇陵里的众人对于我生了女儿,刚开始也没多大反映,但直到无双开始走路,开始说话后,不管认不认识的,都会咧嘴而笑,让那些守卫们也不得不放下冷漠来逗逗她。小无双在这里简直就像一个开心果一样,连带让我也跟着受大家的关注了。在这清冷幽静的皇陵里,我终于找到了真正久违的开心了。以前在宫里的一切不愉快随着时间的推移都慢慢变得淡了。

我真正把这里当成我养老的地方了,虽然清冷了些,但环境可是纯天然的,有青山有绿水,还有好多数不清的清澈见底的泉水和半山洞里长年四季都冒着热气的温泉,都让我乐不思蜀。当小无双快两岁时,对大自然里的美景更是充满了向往,为了不让她有任何遗憾,我让张嬷嬷等人在飞烟阁附近种上好多的水果和蔬菜,因为我是被禁足在皇陵,所以我们只能在皇陵范围内活动,不能外出的。但这也难不倒英吉玛等人。张嬷嬷要带无双,再加上她年龄也有些偏大了。所以,外出采购物品的任务就落在英吉玛二人身上。英吉玛从来不走前门,而是从后门悄悄地出去,把面貌改变一番,然后再出去。晚上才悄悄地回来,这两年来,从未失过手,我也就放心了。或许这些守卫们看在我一个孤苦无依的女人又带着小孩被贬被冷落的份上,心生同情,或是小无双真的讨喜,所以,他们才会睁只眼闭只眼吧。

而我,虽然吃着粗茶淡饭,但有了无双这个逗人又惹人怜的小家伙后,日子一下子变得多姿多彩起来。有时我会抱着她去后山石洞里的温泉泡会儿澡,这里的水有些发黄,有好多泥琉璜在里面,看上去,整个水抟都好浑浊。张嬷嬷等人见了,死活不下去洗,说好脏的。看了都想吐。我心里暗笑,这可是上好的琉璜也,对肌肤可是大有益处,如果地现代,这种地方早就被开发成旅游胜地了,洗一次都要好多钱呢,现在有免费的温泉可以洗,比燕绍云老儿还要幸福。算了,她们不洗,我和无双一起洗好了。那种温热和水拂过身子的每一处,身子深处都好像在燃烧一样,肌肤也日渐变得白里透红。

有时,我也会带着无双来到四下无人的平地上,教她跳着各式各样的舞蹈。无双虽然小不懂事,但当看着我在地上翩翩起舞时,也会手舞足蹈一番,让我爱死了她嘴边若隐现的可爱酒窝。偶尔没事时,我也会拿出箫来吹,那种清扬悠远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山间时,无双也会转在我身边轻快地跳着自已发明的舞,惹得众人哈哈大笑。我也越发爱吹箫,因为小无双也很爱听。然后我会在四下无人,捧着因为喂奶而变得下垂的胸部,欲哭无泪。虽然这一辈子我不会再嫁人了,但女性天生的爱美让我又不得不痛下决心来改变已经垂下的双乳。每天我都吃着院里子种的葡萄,然后再按摩,再偷偷跑到温泉去游泳。游泳是最简单又方便的减肥方式,不但能让锻炼身体,还能让身材更加苗条。经过大半年的辛苦努力,总算收回成效了,以前雪白的双乳因为喂奶的关系,变得有些黝黑,但比以前更挺更饱满了。充满着弹性,我这才放下了心。

看着小无双天真无邪的笑容和无忧无虑的可爱脸庞,我很庆幸我的选取择是对的。如果在宫里,一大堆礼仪和规矩也会抹杀了她的天性。再加上后宫争宠的厉害,难保那些嫉妒的人不会把毒手伸向无辜的无双身上。幸好我来到这里,虽然不能外出,但只要无双活得开心,我也就认了。

正当我准备安心地呆在皇陵里好好带大无双时,想不到宫里,边关却发生了好多大事。这天,我正仔细地为前院的花儿浇水,英吉玛从外面回来了,“公主!”

我停下浇水的动作,看着她,问:“怎么不么快就回来了?”现在也才刚过中午而已。英吉玛的脸色不太好,有些气愤,“公主,你知道吗,听说,听皇上,居然前阵子才大选了一次秀,纳了好多个嫔妃进宫,想不到一次出宫游玩时,又看上了醉性楼里的头号红牌颜似兰。居然给带回了宫里,而且还被封为依妃呢。真是气死我了。”

我心里惊异了下,但很快应变平静下来。现在我过得好好的,他的事已与我无关,还说这些做什么。英吉玛见我没说话,又愤愤不平地说:“公主,你说说话啊,那色皇帝还真是色到家了。宫里那么多嫔妃不要,居然还去要那种人尽可失的妓女。真是可耻至及。”

我好笑地看着她,说:“关你什么事啊,人家又没有抢了你丈夫。生什么气呢?”

“可是,你知道他封那个颜似兰的女人的封号吗?是依妃呢?公主!”

第三十章 皇上驾到

依妃?我心里一跳,沉封多年的记忆又涌出来,打乱了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湖。表面上还是平静地说:“那又如何,与我又有何干?”英吉玛见我不为所动,不由气得跺脚。急急地嚷道:“怎会与你无关?您的名字就有两个依字,而他居然封那个女人为依妃。分明是故意气你的,您可是高高在上的一国公主,怎能与那种下贱女子同名呢?”我冷冷地说:“那又如何,人家封人家的,我又能怎样。难道去宫里找他凭理不是?”英吉玛无语,张了张口,半晌才不甘不愿地闭上嘴。最后,还是不甘心地抱怨了一句:“是不敢怎么,但是,人家抱怨一下都不行啊?”

我又浇了会儿花,才放下手里的水壶,来到屋子里坐下,喝了口茶水,让苦涩的味道溢满整个口腔。努力告诫自己,不能再去想他了,他的事已与我无关。但脑海里却老是闪过他的身影。想着他靠在那个依妃的怀里,尽情地缠绵着。想起他们一起互相偎依着说浓浓情话,心里就像长满了刺一样难受。“那个依妃长得美吗?”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英吉玛飞快地回答说:“当然了,如果不美,那具色鬼还会要她进宫吗,居然一进宫,侍寝了两次,就封为依妃了。哼!”

心里有些发酸,又问:“那个依妃身为名妓,应该多才多艺吧。”不是为了嫉妒,而是为了女人间的虚容心作祟。他对我如此无情,却对一个妓女万般好,我心里怎能好受。如果对方比我出色那还要好受些。

“听说她琴棋书画都很精神通,尤其很会弹琴和跳舞,皇上听了她的琴才召她进宫的。后来又让她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跳了几支舞,惊为天人,所以才封了她为依妃的。”原来如此,她确实比我强,我也就释怀了。

过了几天,皇陵里也在谈论着此事了,听说燕绍云又加封依妃为德妃了。听说在后宫掀起好大的声浪,反对声差点把整个后宫给掀翻,但也改变不了燕绍云对她的宠爱。我暗叹,看来那个颜似兰还真有两下子呢,居然能如此厉害。只是不知道现在的玉明夫人,容妃,贞妃等人过的还好吗。我出宫之前,她们几人也不是很得宠的,不知燕绍云有了依德妃后又过得怎么呢?

本想叫英吉玛带信去给付强他帮我打听一下她们三人的处镜,但没想到边关又出事了。“公主,公主,不好了,北方女真和匈奴和突劂三国联合起来攻打燕门关,说是要让大燕成为历史。”我听了大惊,顾不得午睡,一骨碌地爬起来,连连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英吉玛把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我心里一沉,忙问:“那我们大宛呢,怎样了?”北方三国都联合起来攻打大燕,那么处在三国中心的大宛肯定凶多吉少了。

英吉玛哭道:“公主,大宛,大宛已经------”说着已泣不成声了。我差点晕了过去,大宛,那个虽然与我没多少感情,但因为我体内也流着与大宛同样的血液,现在,那个与有我血缘关系的亲人,居然就这样灭亡了。

我悲愤地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忽然说打就打起来了。”大宛与大燕世代交好,再加上姻亲的关系,至少也让其他三国不敢轻举妄动才是,怎么才这么点时间里,就被灭了?“就是在不久之前。听说刚开始其他三国并不敢轻易行动。但后来听说你在大燕过得并不好,被皇上都贬了,所以对开始肆无忌弹了。大宛国本来就弱,老弱残兵的,怎么是他们的对手,匈奴才出兵五万就把大宛给灭了。”

我一听,心里更加悲愤,都是我的错啊。忽然身子一软,不自自主的倒在地上。张嬷嬷忙扶着我,我忍不住心里的悲伤和愧疚,放声大哭了起来。在这里,大宛就是我的家,是我的娘家啊。我身为大宛的公主,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灭亡,我这个公主怎么做的啊,痛苦愧疚的泪水又忍不住夺眶而出。张嬷嬷忙安慰我,我哪里听的进去,卧在床上,痛哭起来。以前,我身为皇后,对于自己的身份一向都有种自我优越感。后来就算被贬,但我还是大宛公主的身份也让我高傲地抬着头,昂首阔步地睥视着那些不如我的人。但现在,我什么都没了,大宛就像我的娘家一样,现在都家破人亡了,我这个亡国公主还能有再傲的资格吗?

英吉玛二人哭了好半天,才止住了泪水,忽然看到我还在痛哭,不由得也上前安慰我说:“公主,您也别太伤心,虽然大宛被灭了,但也并没有全部灭亡啊。”

“真的?”就像落了水忽然抓到一跟救命稻草一样,我一下子爬起来,忙崔问。英吉玛说:“是啊,虽然大宛国被他们占领了。但咱们王却还活着呢?”说着把现在大宛的情势告诉给了我听。大宛一向地处肥沃,再加上又专产汗血宝马,对于匈奴这些好战份子可是有着巨大的诱惑。但大宛虽然国势衰弱,但因为一向与大燕朝交好,再加上有连有两个公主都被嫁往大燕朝做皇后,所以与大燕的关系更加密切。才让那些虎似眈眈的野心份子不敢轻举妄动。但后来听说我这个公主嫁到大燕后不久,就开罪了燕绍云而被贬到皇陵去了。就认为大燕是不会再出兵帮助大宛了,所以就讯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功占了大宛。而大宛被打个措手不及,来不及命人向大燕求救,京都就被匈奴给占领了。而札木哈耳只好带着一部份将士突围而出,来到燕门关向大燕朝求救。

“那燕门关,南宫远会大开城门了吗?”我不确定地问。

英吉玛说:“开了倒是开了,但匈奴却以此借口向燕门关开火,说如果不交出大宛国,就朝大燕朝进攻。”我听了心里一跳,紧张地问:“那南宫远呢,他是怎么回答呢?”

“南宫将军收留了王上,但还是向皇上请示了才敢行动。”我心里一沉,如果按以往我不得宠的话,那么燕绍云或许不会坐视不管的,但现在,我不敢确定他会不会袖手旁观。怎么办?如果他真的不帮大宛,那么,大宛就只能成为历史了?

不行,我不能要这种事发生。想起我刚到大宛时,大宛子民们都叫我女神吗?就是能为大宛带来幸福和繁荣的女神吗?可现在,却变成这样,说我是灾神还说不定。“英吉玛,你们对于女神的理解是什么?”

英吉玛不解地看着我,说:“咱们大宛一直以来都信奉女神,女神能为我们大宛带来每荣和安定。咦,公主,咱们的巫师不就是寓言您是咱们大宛的女神吗?说不定您能救大宛呢?”她看着我,眼睛一亮。安格娜也叫道:“对啊,公主。当初巫师就主了,你是咱们的女神,你一会有办法的,对不对?”

我苦笑,这些迷信也能信。但我不能说出口,只好闷在心里,看着她们急切又发亮的眼睛,只好说:“嗯,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晚上,看着天上闪烁的星星,我心里一阵紧张,现在能救大宛的就只有大燕了。只是不知他还会肯吗?拿着手中的笔,提起又放下,不知该怎么写才好。不禁对自己的莽撞后悔,如果我没有开罪他,如果我能低一下头,说不定现在也还是皇后,不管他是利用我好,还是想报复也好,总比现在连见一面都困难要好的多吧。

想了半天,才提起笔,写道:“皇上,大燕朝与大宛国数代交好,而大宛国为了报答大燕的帮助和厚待,每年都会进供大量上等的汗血宝马,是为了让大燕朝更加强壮威猛,足以证明大宛对大燕的忠诚。现在大宛有难,还请皇上能协助一二,助大宛打败凶残好战的匈奴等国。一来,皇上未违背两国之盟约,二来,也可以打击匈奴日渐嚣张的气焰。要知道,匈奴现在已经开始联合另外三国攻打大燕,如果不及时处理,养虎为患,祸国殃民,百姓也会处于水深火热当中。皇上身为大燕燕绍云,断然不会看到自己的子民被他国欺占吧。不管依依玛做错了什么,但也请皇上看在两国深交的份上,和无辜百姓的份上,不与计较才好。如果皇上能出兵解救大宛于水火之中,依依玛将感激不尽。”

到了下半夜,终于写好了,我拿给英吉玛。要他交给羽林军统领宇文靖,然后再请他转交给皇上,希望他能为我办到。我对英吉玛嘱咐了很多遍,才让她连夜外出送给宇文清。看着英吉玛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心里暗自念着阿弥陀佛,希望宇文静能不负我所托。更希望他能答应我的请求。

接下来就是焦急地等着燕绍云的消息,但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我心里有丝焦急,问英吉玛信是不是真的送到宇文靖手里,英吉玛信誓担担地说着的确交给宇文统领了。而且宇文统领也答应了一定会交给皇上。

三天过去了,还是没有消息。我坐不住了,又叫英吉玛去问宇文靖,是不是亲手交给燕绍云的。英吉回来说,的确是亲手交给皇上的,但皇上当时并没有表态,他不猜不出皇上的意思。我更加坐不住了,准备硬闯出皇陵进宫面见燕绍云。

我正准备出皇陵时,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声势浩大的声响。那是什么?听皇陵的人说,是皇上带着后宫诸多得宠的嫔妃来皇陵僻暑来了。

现在才什么时候,就开始来僻暑?而且还在皇陵,是不是有点早?一般到了夏天,只会去离京城不远的应天山庄的行宫里去才是,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不过,这样也好,就可以直接见到他了。

随行护送的队伍很快来到大门口,住在皇陵里的人也全都出来迎接。燕绍云出巡果然不一般,仪仗队,护送的禁卫军,专门侍候燕绍云老儿的宫人也有好几十名。前面开道的禁卫军以及仪仗队先到,然后再是一辆华丽无比的龙辇车,不用细看,就知道是谁来了。

我们全都跪下,叩道喊道:“奴才恭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四周一片寂静,只听到众人的呼吸声和锦旗被风呼得呼呼风声。

一个娇柔媚骨的柔软声音从前面的龙辇车里响起:“皇上,这就是皇陵,哇!好大哦,一点儿都不像呢!”

“是啊,等一会儿你进去了,一定更会惊讶呢,里面的景色一点也不输应天山庄里的景色。”一个威严却带宠溺的声音响起。我心里倒吸一口气,这个声音,不就是他的吗?想不到他居然允许其他女人与他同坐在龙辇车上。以前他不是在我耳边说过吗:“朕的龙辇车只有朕才能坐,连太后皇后都不行,不过,依依可是朕的心爱的人儿,朕就破一回例吧。”可是如今,他也为其他女人破例了,以前我还沾沾自喜地认为自己在他心目中是独一无二的,可如今,他却带着新欢在我面前示威来了,哼,是想看我的笑话吗?

这时从龙辇车里下来一个英武不凡的男子,身穿明黄龙袍,头戴紫金冠,那样鲜艳的服饰,天底下也只有他才能穿的。我本想对不闻不问,但还是不争气地看着他,近三年未见了,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俊挺非凡,气势不减,一天到晚泡在女人堆里也没看出被掏空身子的样子。当他下了龙辇车后,居然还迂尊降贵地去抚着一双雪白的纤纤玉手下来。众人无不想看这个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子倒底是何方神圣,全都止住呼吸到着既将要下车的美人儿。

一个美艳绝纶的女子出现在大家眼前,雪白的肌肤,明媚的大眼,闪着挑逗的光茫。丰厚的艳唇,好想让人咬一口。修长又玲珑有致的身材,在一身华服的衬托下,就像发出透人的邀请似的。乌黑青丝搀成朝天髻,上面插满了十二根金钗,我想大概是正一品妃位吧,不然不可能插上十二跟金钗的。一个鲜艳的大红牡丹插在头上,衬托那张娇俏迷人的脸蛋儿更加艳丽,这个女人果真是天生的尤物。如果我是男人也一定会拜倒在她身下。更何况,她虽然没有玉妃的温柔和娇弱,但却比玉妃还来的媚骨诱人,那种从骨子里发出的媚态,连我身为女人都忍不住心动,更何况男人了。没有玉明夫人的淡定和从容,但却有火热而奔放的双眼,一个眼神流转,就像会发电一样,电得周围的人晕头转向。没有贞妃的爽朗和直率,但却有一种俗说还休的动人情感。我想能有这种娇骨天生的女人,一般宦官千金恐怕不会有,应该就是英吉玛所说的那个青楼女子颜似兰吧。

燕绍云扶着她来到我们面前,双眼深沉地望着我,我低下头去,紧张地看着地上,但头顶上那道视线却一直集在我身上,让我坐立难安。

“这是朕最宠爱的妃子,依德妃,你们也向她行礼。”燕绍云淡淡地声音响起,我感觉头上那道视钱快把我瞪穿了。众人又朝依德妃磕头道:“奴才参见德妃娘娘,德妃娘娘万安!”依妃娇笑的声音响起,声音清脆悦耳。“大家不必多礼,都起来吧。”众人道了谢后,才起身,我也一并起身,但燕绍云淡漠的声音又响起:“拉耳氏,你还未向德妃行礼呢?”我心里一惊,感觉就像自己的衣服当众被剥了一样难受。众人的眼光全都集中在我身上,我咬咬牙,忍着屈辱的泪水,又朝他们跪下,向依妃又叩首道:“拉耳氏依依玛,给德妃娘娘,请安!”我一字一句地说,最后几个字我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来。

没有听到让我起来的话,我只好跪在地上,低埋着头。心里却被挖了个血洞一样难受,他为何这么狠心,居然这样当众羞侮我。“拉耳氏?这个姓氏还真是少见。原来你就是那个传说中被废黜的前皇后啊?”德妃漫不经心地说着。我低垂着头道了声:“正是依依玛,依依玛参见依妃娘娘!”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不与她一般见识了。这时,燕绍云身后已聚了好多嫔妃,其中几个我还认得,是玉明夫人,还有其他叫不出名号的丽人。反正都是美的若天仙般的丽人儿,为这凉爽的初夏增添了不少美景。

“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德妃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命令。我抬起头来,目光扫过站在一的燕绍云,他目光深沉地看着我,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我暗自咬牙,别开头来看着德妃。德妃看到我的面容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半晌,脸色乍红乍白,说:“真想不到你还真是美丽呢,比传说中的还要美上几分。”她的声音好似从牙逢里的挤出的。我心里苦笑,女人最是小心眼了,就算自己美若天仙,但也见不得比自己还要美的女人存在。只是,我真的很美吗?抬起头来直视着她,说:“娘娘才是天生质丽,依依玛哪能与娘娘相比!”

不管是我的奉承话起到作用,还是其他,所以她也没再为难我,叫我起来。我这才谢了恩,起身,站到一旁。然后恭送众人进入皇陵。

燕绍云经过我身帝时,停了下了脚步,我心里一惊,忙朝他福了福身子,说:“恭迎皇上!”他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个遍,然后哼了一声后才与脸色变了几变的德妃走进皇陵。身后丽人也鱼惯而入,其中一名丽人稍微停下脚步朝我含首。我也朝她轻微点了下头,然后再低下头去,不想看其他丽人们的探索或是嘲笑的目光。

这时,走在最后的一位丽人停在了我脚边,身后宫女还抱着个小娃儿。我抬头看向她,忽然脑袋轰地炸开了,她居然是玉妃?

“是你?”我不由自主地惊叫出声。玉妃看着我吃惊的样子很是得意,抬高下巴朝我得意一笑:“是呀,真巧,本宫也来了,是不是很意外啊?”我心里又惊又怒,这个女人居然还能翻身,真是厉害啊。我深吸口气,不让胸中的闷气喷出。淡淡地说:“近三年不见,娘娘变了好多。”玉妃比以前我初见时的模样要差些,脸色以没有以前的好了,暗淡了些,但比起出宫前,在邀天门里看到的神形消瘦又要好得多,看来还过的不错,没有失宠,也没有得到过多的宠幸,但能在后宫佳丽如云,又加上当时失宠的厉害的情况下还能毅立不倒也算厉害的了。她上上下下打量我,口气里有一丝嫉妒:“想不到你也变了好多。你的孩子呢,怎么不见?”我心里暗自警惕,防备地看着她,说:“小女体质虚弱,见不得生人!”我故意把小女二字说的极重,希望她能明白,我的只是女儿,并非男儿身,与她并没有任何威胁存在,希望她不要下毒手才好。她微微一笑,指着身后的小娃儿说:“这是本宫的儿子。”她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我倒吸一口气,她居然还会生孩子?她看着我,冷笑说:“你是不是以为这辈子本宫再也没机会生孩子了吗?”我没有吭声,只是心中有个预感,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平静了。她又冷笑说:“其实办法都是想出来的。并非只能自己生才能有孩子。”我心里惊异不定,她是什么意思?我冷冷地盯着她,又看看那个小娃儿说:“好可爱的小皇子,看上去好精神,看来将来一定是当太子的料。”我大声说着,玉妃脸色一变,又是惊喜又是骄傲,但也有更多的惊慌。她四外看了看,发现周围除了一些侍卫和宫人外,并没有任何嫔妃在场,不由得松了口气,看着着我冷笑:“真想不到近三年未见,你的口舌还是一样的利啊。”我目光平静,淡淡地说:“娘娘过奖了。”她话锋一转,又冷冷地说:“利又如何,要利到刀口上才行。可惜啊,白白浪费了大把的青春和美貌。”说着转身走了,身后的宫人忙抱着小皇子朝里面走去。

我看着她们进去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感觉。身后的英吉玛轻轻地扯着我的衣袖,我回过神来,也朝大门里走去。

燕绍云与众位丽人先是去祭拜了先帝后才来到飞烟阁歇息。来到飞烟阁,就看到屋前的空地上种满了好多的瓜果蔬菜,色彩明艳的青椒,长长的条形优美的丝瓜,紫色发亮的茄子,又大又粉圆的西瓜,还有把院里的围墙都占满了的葡萄架,上面挂着一串串饱满又鲜艳欲滴的青绿果实,虽然还未成熟,但已想让人食指大动了。门前几个木盆里种着常见的香葱和一些耐寒耐热的花种,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屋里旁边各载着一棵高大挺拔的大树,就像一把大伞似的,把整个屋子都掩盖在树枝下。大树下结实的支干上,各挂着两个秋千,一个小些,是给无双玩的,另一个大些,是我专门做的。

其中一个嫔妃尖叫道:“这里还真是美啊,就像一处农庄似的,处处散发出悠闲和自在。如果是我,也想呆在这里,不想走了。”另处几名也跟着附合说:“不错,看看这些菜,基本上可以够几个人吃了。沈修仪你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吃不完了。”我看了看这个丽人,穿得一身雪白,身子苗条,脸上带着两个可爱的酒窝,那张嘴唇笑起来真是迷人,看上去很可亲的样子。这就是沈修仪,我以前没见过,大概是新进的丽人吗。

依德妃也偎依在燕绍云身边,看着我,娇声说:“皇上,您看,这里可真是人间好地方呢。古诗云‘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相携去田家,童稚开荆扉。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如果再有些竹子,那就更完美了。只可惜,这里没有农田,也没有童稚,不然,这个‘相携去田家,童稚开荆扉。’倒真与诗中妙镜一般无二吧。”我心里倒有些惊异,人家说青楼女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看到倒真是如此。燕绍云宠溺地看着她,轻笑说:“爱妃好文采,不错,这里倒真是变化很大啊。这些是谁种上去的?”说着他目光朝我望来。我看着他,没有说话。这时皇陵里的管事恭身上前说是我自己栽种的。

众人的目光集中我身上,眼里全是不可思议。燕绍云看着我,目光闪了闪,说:“想不到你一向养尊处优,居然也能种出这些东西来,还真是难为你了。”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是褒还是贬?我淡淡地说:“没什么,日子总得过。”他目光一黯,定定地看着我。我轻咬着下唇,心里有丝焦急,他到底知不知道我有给他的信,他到底有何处理呢,看他一脸轻松地与众嫔妃打闹着,好似对这些完全不关心似的。我心里真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他没再看我,与众丽人一起进屋里。

虽然大把的宫女内侍都来侍候他们,但皇陵里的众人也忙翻了。一会儿倒茶,一会儿端水的,忙过不停,连张嬷嬷等人也一并被叫了去,补支使的团团转。我担心地看着里室,无双正在里面睡觉,现在众人都这样大声喧哗着,恐怕迟早也会吵着她的。那么,她醒了后,就会与他们打个正着,那么,接下来的事,我真不敢想像。

大概是我的目光太明显了,被他逮个正着,他有意无意地朝里室看去,然后说:“朕有些累了,想去休息一下,你们先各自去玩玩吧。”众丽人们一阵愕然,但还是不敢违背命令,全都走了个干干静静。我看着他,心里一阵激动,现在,这里就只剩我和他了,那么,正是说那件事的时候了。

我朝他跪下,说:“皇上,依依玛有一事相求!还请皇上勿答应。”

他双眼半眯,漫不经心地问:“什么事啊?”我犹豫了会,目光坚定地说:“请皇上对匈奴突劂出兵,拯救大宛。”他的表情始终没变,都是望淡淡的,“大宛国与我大燕数千里之遥,怎么可能说出兵出兵。更何况,匈奴等三国都兵强马壮,你叫大燕朝一已之力对抗他们三国?你自己说说,能有胜算吗?”我滞了滞,想了下,确实,现在匈奴已经慢慢开始壮大了,如果以一已之力也能与大燕抗横了,更何况与匈奴三足鼎力的另外两国呢。但是,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大宛走向灭亡吗?

“匈奴确实强大,但大燕朝也不可小觑啊。依依玛听说匈奴也只有十来万的兵力,而燕门关光镇守的将士就有二十万,依依玛进大燕时,曾与南宫将军见过面,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强将手下无弱兵,相信以南宫将军旗下二十万兵力对付匈奴绰绰有余。而加外两国,听说突劂一直骚扰大燕边镜,对大燕百姓也造成不小的损失。而女真族稍微弱些,也经常受匈奴等国的骚扰,对匈奴一定也恨之入骨。如果皇上与他们联盟,一起联合起来对付匈奴等国,那么大燕朝的胜算就会很大。再加上大宛还有些残余兵力,也可以抵挡一阵子吧。”我努力分析着各国的情势。他听了笑了起来,我心中一喜,他是不是同意了,但当看到他眼里明显的讥诮时,心里一凉。“皇上笑什么?”我恼怒地叫道。我说的话难道有什么错吗?

他停止了笑,看着我,淡淡地说:“你分析的不错。如果身为男儿身,倒不失为国家栋梁。只可惜-------不过,你当真以为现在的大宛能有这个能力吗?”我不明所以。他又说:“大宛现在还剩下不足两万人马,而且都是老弱残兵,能起什么作用。只要不给我大燕添麻烦就好了。还能指望他们吗?”我立刻反驳:“话虽如此,但亡国之奴谁想做。我大宛子民和王兄就算死也不会做亡国之奴,一定会化悲愤为力量,奋勇杀敌的。不信,皇上可以试试看。”我挑衅地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冷冷地说:“别以为用激将法就可以让朕同意。朕是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个大宛而让自己的面姓陷入水深火热当中。”

我心里又急又气,他居然袖手旁观。我忙说:“皇上怎能说这样的话来呢,我大宛世代与大燕交好,再加上两代姻亲关系,基于道义的责任,皇上应该立刻出兵助我大宛退敌。匈奴等国明明知道大燕与我大宛世代并好,与大宛为敌就是与大燕为敌,但他们却还敢对大宛动手,那么就是表明了向大燕挑战。皇上,身为大燕朝的一国之君,身为一代强国,难道您能忍受这样的挑衅吗?而且匈奴和突劂也三番五次骚扰大燕边镜,看着百姓们一直处于水深火热当中,难道皇上就坐视不管吗?”

他坐下了身子,目光盯着我,说:“你倒是分析的头头是道,而且很会说话,都说得朕差点上当了。”看着他还是不表态,我心里那个急啊,真是不法用言语形容了。他又说:“后面的话就算你都说对了,但前面的话你可大错特错了。”我不解,他冷冷地说:“你说大燕与大宛有两代姻亲关系,你好像搞错了吧。你母亲玉吉儿在与先帝成亲当晚就失踪了,而且还背着先皇嫁人生子。先皇都没在意,还继续与大宛交好,已是仁致义尽了。而到了朕这一代,你这个大宛国公主处处于朕作对,违逆朕,已经被朕废黜了,与大宛国的情义也就此结束,我大燕与你们大宛也互不相干。”他的话说的又重又斩钉截铁, 我瘫坐在地上,无力地看着他,肯求道:“皇上,我母亲并不是故意失踪,一切都是天注定,是迫不得已的呀。而依依玛确实愧对皇上,但是,这只是我自己犯的错误,不能与大宛相提并论啊。请皇上要惩罚就惩罚我吧。千万别迁怒到大宛身上。”说着朝他磕着头。他一把扯住我,我呆呆地看着离我近得不能再近的那张脸,呐呐叫道:“皇,皇上-------”

他逼近我,脸上浮出一抹轻浮的笑说:“当然,如果你能侍候朕,朕也可以考虑一下。”

我心里一阵惊喜,喜道:“皇上,您说的是真的吗?”他放开我,色色地扫过我的脸和脖子,然后来到脖子下方的胸部。邪气一笑,伸出手来抚上我饱满圆润的胸部,说:“真想不到,近三年未见,你倒是还变美多了,肌肤也好嫩滑。看来这三年来,你过得倒不错啊------”说着他的嘴向我吻了下来,我心里一惊,他的碰触让我身上又燃起了阵阵烈火,但他身上各种迷人的香味提醒着我,他身边有好多好多的女人,这些女性香气全都似有似无地穿过我的鼻子里,让我忍不住一阵反胃,本能地一把推开他。看着他惊愕愤怒的脸孔,我心一慌,想说着什么,但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涌上喉咙,我“哇”地一声,把今天早上所吃不多的米饭全都吐了出来。他一把扶起我,惊惶失措地说:“怎么啦,你到底怎么啦?”他身上的香味又飘进我的鼻子,让我又一阵恶心,忙一下子推开他。跑到一旁干呕了起来。早上吃的并不多,吐出来都清口水,但心里还是不好过。

“难道朕的碰触就让你这么恶心吗?”一个沉怒的声音响起。我心里一惊,我是怎么啦,怎么还会在意他呢,他有多少个女人关我什么事啊?看着他气极想拂袖而去,我忙抓着他的手,说:“我这些天吃坏了肚子,所以才反胃,请皇上息怒,依依玛不是有意的。”他转过身来,看着我,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伸出手又抚上我的脸,仔细地抚摸着,我不敢乱动,任他的那双狼手在我身上游移。他的脸色更加黯然,眼里有着明显的欲火。我看着他,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事,但现在已不是我任性的时候,把眼睛一闭,倒向了他怀里。他身子一震,紧紧地抱着我,然后吻向我的唇,我无力地瘫倒在他怀里,双手也慢慢环在他的脖子上,身子更加偎向他,他的双手更加用力地抱着我,好像还不解瘾似的,一把抱起我,朝里室走去。

当走入里室时,我这才发现,床上还躺着无双呢,他好像没有发现,把我放在床上,眼看就要压在无双身上,我忙使劲搂着他的脖子轻叫道:“等一下,无双还在床上!”他放下我,这才看清了床上还有一个小不点儿,皱着眉,不甘不愿地看着睡得正香的小人儿,不耐烦地问:“这是谁家的小不点,把她放到其他地方去。”我上前轻轻为无双把好溥被,忙说:“这是我的女儿。”

他脸上惊怔,忙又上前仔细地看着无双,问:“你的女儿?”看着无双甜美的睡相,他原本不悦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坐在床沿,轻抚着无双精致细嫩的肌肤,喃喃说:“无双,真是好名字,天下无双,独一无二。长得好美,与你一样的美。好可爱,真的好可爱啊,粉嫩嫩的。”我看着他柔和欣喜的表情,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无双虽然过得开开心心,但没有父亲在身边确实是一种遗憾。如今看到她父亲居然这么喜爱她,我心里也很欣慰,但我也知道这一辈子无双与他是不可再在一起了。无双已是庶人啊,哪有被贬为庶人的又再进宫当公主的。

无双被吵醒了,睁开一双又大又亮的大眼看着眼前的陌生人,眼里有些害怕。燕绍云对着她的大眼,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会吓着了她。无双看到他后,委屈地扁着小嘴,好像要哭出来似的,四处看了看,当看到我后,忽然大叫着朝我扑来,口中依呀叫着:“娘亲!”我忙一把接住她,在她粉嫩脸上亲了下。

无双偎依在我怀里磨蹭着,双眼大大地睁着,不时看向一旁也睁大眼看着自己的燕绍云。娇声地说:“娘亲,叔叔是谁啊?”我看向他,发现他也看着我,眼里有着期盼。我心里一软,很想对无双说这就是她的爹爹,但又害怕因此失去她,只好说:“双双,他是当今的皇上,你要向他行礼的。”无双都已是庶人了,当然只能装着是一般平民百姓见了燕绍云行礼了。

无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燕绍云,又看着我,迷惑地问:“娘亲,皇上怎么好像很生气似的?”我诧异地看着无双,她居然这么敏锐的直觉呢?再看向燕绍云,果然,他双眼正凝聚着火焰,瞪着我,说:“朕的女儿不叫朕父皇,你这个母亲是怎么教的?”大概他的怒气非常的明显,无双吓得躲在我怀里说:“娘亲,皇上好凶哦,我们干脆走为上计好了!”无双天真的话语一说出口,我差点就忍不住笑了出来了。不敢看他的眼神,我问无双:“双双,睡了那么久,有没有尿尿啊?”无双偷偷瞄了眼燕绍云,拉着我的衣服朝外面托,说:“是啊,双双想尿尿呢,走吧,我们去走为上计好了。”

我只好带着她去了离房间不远的茅房,经过他身边时,我可以感觉到他原本勃发的怒气因这我们这几话而弄得错愕起来,也好奇地跟了上来。我侍候着无双小解,看着我亲自为她脱下裤子,又替她穿好,皱着眉说:“这种事都是你自己来做?”我看着他,他眼里有惊骇。没好气地说:“不是我做,还指望谁?我还亲自喂她的奶呢!”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这是怎么了,这些都说给他听,就好像是我在邀请他似的。一想起以前在皇宫里云雨巫山时的情景,不由红了脸。

“你还喂她的奶?这怎么行,怎么不请奶娘-------”他一下子住了口,看着我红透的双颊,眼神一黯,再看向我饱满的胸部,眼神更加炙烈了。我被他的目光盯的浑身不自在,忙抱无双说:“双双还未吃东西,我先喂她吃饭。”说着正想溜。被他一把抓住,他说:“这种事情不必你亲自动手,叫下人做就可以了。”

第三十一章 玉明夫人

我反驳:“无双是我的女儿,我这个做娘亲的也得做。再说了,现在张嬷嬷她们几个都被支得团团转,哪还有空闲来照顾无双啊。”一说起这个我就有气,这些女人既然要来,为什么不多带些宫女来,跑到这里来支使我的人。 他目光锁定我,眼里有丝疑惑,说:“你好像变了不少!”我不解他的话,只好低语:“人都是会变得。”

“不,你真的变了,而且变得好多。”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上下打量着。“皮肤变得更加细嫩,身段比以前还要美。而且,气质也变了不少!”我抬头看着他,他目光深逐,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海水一样,看不清楚,道不明白。他又说:“以前你有一种形于外的傲气,让人不敢越矩,但也给人一种距离感。现在的你,变得圆润许多,淡淡的,但却很从容。就像置身事外一样,毫不关心眼前的事。就像一阵不定的风,让人抓不住,摸不着。而且,你见了我也不像以前一样,你,好像把朕当成陌生人了?”我淡淡地说:“我现在已是庶民一个,与皇上还什么话好说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我,不时看着无双对他做着鬼脸。

我也没有说话,静静地抱着无双站在那儿。无双却不管这些,见眼前这个人很是陌生,但又与我说话,应该不是坏人,就把双手朝他伸去,想要他抱。我想阻止已来不及了,他已伸手抱过无双,无双咯咯地笑着,白嫩嫩的小手朝他脸上招呼着,又是捏又是拍的。看的我好一阵心惊肉跳,正想叫无双下来时,无双又朝他头上戴的紫金冠进攻去,“啊----”我捂嘴而笑,忙上前阻止她,看着被弄歪的紫金冠,还有他那被弄得有些松的髻发,现在的他好狼狈,但也增添了些许情趣,也减低了不少高高在上的威严。我看着他,他眉头紧皱,我心里一慌,忙道:“皇上,小孩子不懂事,请皇上不要怪罪她才好。”

其实这些话我是不想说的,身为父亲,被女儿这样捣蛋是再正常不过的,但谁叫他是燕绍云呢,一个连自己老婆儿女见了都要跪拜的九五至尊,是不能冒犯的。他并没生气,只是轻轻拉下无双还想作怪的手,轻捏着她的小鼻子,声音里一丝宠溺,“小东西,这么小,就爱捣蛋了,以后还得了,嗯?”无双又咯咯地笑了,忽然又伸出手来打着他的脸,他一个不防,被她打个正着。脸上居然还出现一丝笑意,看着无双又要打下的双手,他忙半眯着眼,左右闪躲着,但并没有阻止她的小手。我原来高吊着的心才放下来,看来,他是喜欢无双的。只是这样是好是坏呢。

他好似逗上瘾似的,抱着无双一会作势朝她掖下攻去,一会儿又作势要把她甩出去,逗得无双哈哈地笑站,都快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看着无双笑得如此开心,我眼里一阵湿润。父女天性吧,再怎么不想父亲的孩子,见了父亲也会表现出本能的反应。他又逗弄了她一会儿,好似累了般,把她放下,但无双却还不肯,抱着他的衣服不松手。燕绍云又宠溺地说:“怎么,还想玩?这可不行,朕还要与你娘亲说事儿呢。”然后朝门外扬声说:“来人啊------把小-----小姐带出去,陪她好好玩一下。另外,派人在门口守着,没有朕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进来。”

打发走了无双后,他才负着手看着我。我心里一阵紧张,他该不会是要对我-----果然,看着他眼里露骨的欲望,我心里无端地紧张起来。“皇,皇上----”他走近我,伸出手来,抚摸我,我一个激灵,闪躲开来。惊惶失措地看着他,说:“皇上,依依玛已不再是皇上的嫔妃了。”他眼里闪过一丝恼怒,“那又怎样?”

我轻咬着唇,他居然还说那又怎样?他这个样子与土匪无异。他又上前一把抱住我,我忙挣扎说:“皇上,您这样不太好吧,要是让其他人看见------”

“朕的事他们敢说一个不是?”他冷哼,一把抱起我朝里室走去。我心里又慌又乱,还有更多的厌恶。他已是我生命的过客了,怎么还来打搅我。当我是什么?我一把推开他,他不防我会这么做,后退了好几步。狂怒地看着我,“你居然敢拒绝朕?”我扬起头,怒道:“皇上,别忘了,你已经废了我了,好马不吃回头草,皇上难道不懂吗?”他愕然地看着我,怒极反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是大燕土地上的女人,朕要哪个女人,都得乖乖从命。你也不例外,何况你还替朕生了女儿。”

我冷笑:“我的女儿已经是庶民了,与你毫无关系。而且,我也不是你们大燕的人,大宛国的人,皇上可不要搞错了。”

他也冷笑:“既然如此,那朕就没必要发兵攻打匈奴。是匈奴要攻打你们大宛,关我大燕什么事?”说完拂袖而去。我一阵错愕,这才知道自己居然就这样钻入了他的圈套里。怎么办?听他的意思,他好像已决定发兵了,但要看我的表现吗?这,这是哪们子的道理。如果与他又有了牵扯,那么,以后,就不可能再有平静的生活。我,无双也不可能再过上平静的日子了。怎么办?看他好像对无双也很喜欢的样子,那么,他还会任无双留在皇陵里吗?而且,他一来就表现出对我有兴趣的色狼样,我能拒绝他一次两次,难道还能拒绝他三次五次。如果他一个不高兴,不对匈奴发兵,那我大宛不就灭在我手里了?我岂不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可是,如果又要与他扯上关系,那么,我在以后的日子也会不好过。宫里的嫔妃,宫外的百姓会怎样看我呢?尤其是那些得宠的嫔妃,那个不怀好意的玉妃,媚骨天生又充满了野心的依德妃,还有其他数都数不尽的嫔妃们,她们也并不若外表来的娇弱,一发起狠来,恐怕比洪水还来得凶猛。而我,一个失了宠,又失了势,又没了地位的女人能逃过她们的手掌心吗?我能应付得过来吗?

我坐在椅子上,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个好主意来,不由得心烦气乱。看着外面一片清静,我想,这附近应该没什么人才是,干脆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或许能想个好办法来也说不定。

正当走出大门时,正巧看到不期而至的玉明夫人带着几名侍女向我走来,我不由得停下脚步,淡笑迎向她。向她福了福身子:“依依玛见过夫人!”玉明夫人一怔,忙惊慌地扶起我,轻斥:“你这是何故呢,可真是折煞我了。快快起来。”我起身,淡笑:“今非昔比,该有的礼节可不能废!”玉明夫人说:“再怎么说你也算一国公主,还轮不到向我们这样的人下拜啊。”

我心里一酸,眼泪差点飙了出来。以前我当然仗着自己的一国公主而傲气冲天,但现在,国家都破了,江山岌岌可危,还能摆什么架子啊。在玉明夫人面前,又不好失态,只好强忍痛楚说:“亡国公主,不值一提,夫人快别这么说了。”玉明夫人大概也深知我的的处境,只好转移话题说好久没见到过我了,这次专门来想与我聊聊。我正心里苦闷,巴不得有人能陪我谈天,正求之不得,请她进了里室后,她身旁的侍女去拿来茶水,分别为我们倒上后,就退到门外去了。

我喝了口茶,看着她,近三年未年,她变了不少,一样的美丽,但却有些苍老和疲惫之态。从容淡定的神色也没了,眼里有着更多的苍桑和厌世。但整个人看上去,还是有一种让人心折的气度和雍容。能坐上从一品夫人的位置,她也算得上有好本事了。虽说燕绍云不怎么宠幸她,但对她还算是礼遇的。只是,他认为自己做的够好了,但却不知道身为女人,要的并不是荣华富贵,而是那种能朝夕相守的平淡日子。

“最近过得好吗?”坐了有好一会儿,实在找不出话来说,只好先开个头。

玉明夫人轻怔了下,淡淡地说:“还好!除了些跳梁小丑惹得心烦外,倒没什么不好的。”我说:“这些小丑再怎么跳,也跳不出什么大作为的,夫人不必为之苦恼。”她轻叹口气说:“一两个小丑我还是不怕的,可是多了,就难以应付了。尤其是那种表面上笑得和善背地里却放冷箭的小丑,真是防不胜防啊。”看着她憔悴的脸孔,我心里一紧,她一向是从容淡迫的,对于或明或暗的争斗和阴谋都能轻易撇开,怎么现在就------看来这些小丑们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啊。

但我又不能帮上什么忙,自身都不保了,还能做些什么。又不会说些安慰话来,只好转移话题问:“以前和你走得很近的贞妃怎么不见人影?”按道理,贞妃名例妃位,应该能一同出巡才是,怎么会不见人呢?玉明夫人看着我,眼里有明显的悲愤:“贞妃?她已经去了。”我大惊,不知是何种感受,心里又是惊愕,又是心痛,贞妃,她才多大的年纪,怎么就这样就去了,算算时间,她现在也不过才十九岁啊。“她是怎么去的?生病?还是?”后面的话我不敢说。

玉明夫人冷笑,眼里有着浓浓的悲痛:“是难产死的,你走后第二年里,就生了个小皇子,可惜却难产死了。”我心里一痛,难产,又是难产,怎么宫里的女人都逃不过这种命运。“那么多的太医和产婆都不能保注姓命吗?”我怀疑。

“那又怎么样,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活过五更!”玉明夫人冷笑,眼眼空洞,看来贞妃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我听了心里直冒凉气,很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看她如此悲伤,只好不再问下去,只是问:“那小皇子怎么办?留给谁扶养了?”我的话一说出口,她脸上更加悲愤,双手紧紧握着,狠狠地说:“本来贞妃与我那么要好,她的孩子应该留给我扶养的,而且当时我在宫里的份上也不算低。原以为十拿九稳的,没想到,居然横空杀出那个贱人来,生生夺走了我的小心甘还不算,还指证说我为了得到小皇子而置贞妃于死地。这个死贱人,真是好歹毒的心肠。”玉明夫人边说边咬牙切齿地说着,一双手死死地握着,都听得出关节被捏着格格响。看来她内心的痛苦和愤恨是多么的强烈。

我心里越来越冷,好像掉进了冰窟隆一样,冷的我双手打颤。颤声问:“那个贱人该不会是玉妃吗?”是有这个可能,早上,玉妃不是说了一句“其实办法都是想出来的。并非只能自己生才能有孩子”的话来,我就奇怪,玉妃吸入了那么多的麝香,想来是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就算有,在短短的时间内恐怕也不可能让燕绍云宠幸她。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置贞妃于死地,然后再强占小皇子。

玉明夫人扯着嘴角:“厉害,一语就中!”我深吸一口气,想着她在皇陵外说的话,倒吸一口冷气,问:“她到底用的什么法子来弄出这个一石三鸟之计?”不光害死贞妃,还能托玉明夫人下水,又占有了小皇子,她,确实厉害!

“如果太明显了她不敢冒然去做。不过她的法子也很简单,在贞妃生产完后,再在她的补身汤里加上些毒药,足可以让产后虚弱的人送上西天。然后就等着多年无子的我去跳这个坑了。”玉明夫人不知是气过头,还是怎么的,声音却反而平静下来。但语气却冷冽而阴寒,我听了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该不会是贞妃去了后,你就去向皇上讨要她的孩子吧。然后玉妃就趁机说夫人多年膝下无子,所以为了得到那个孩子就对多年的好姐妹下毒手吧。而且人证物证都被找到了,让你百口莫辩,对吧?”典型的宫庭伎俩,我不屑地轻哼,但就是这样的简单伎俩却让她如愿以偿。玉明夫人冷笑:“是很普选的阴谋对吧?可惜,皇上却很爱听这样的话。”我也冷笑:“自古以来,哪个燕绍云不是只听片面之辞,就算知道其中有阴谋,也不愿为了一个死去的嫔妃而让宫庭丑闻暴光于天下。夫人不必伤心介怀了,倒是夫人您又是怎么脱离险镜的?”害死嫔妃,而且还是妃位的妃子,罪名可不小。重则赐死,轻者禁足。但她当时又是怎么翻身的呢?

玉明夫人冷笑:“我进宫多年,宫中冷暖和皇上打的主意难道还不知道吗?到了那种地步,还能想什么办法,只好丢车保帅了。我牺牲了侍候我多少的贴身侍女明月,才得以苟全。”我震惊不已,她也会如此毒辣,就这样牺牲自己的侍女?玉明夫人看出了我的心思冰冷而凄楚地笑了:“或许你会认为我太心狠了吧,连侍候自己多年的侍女也能杀害?”我脸上一红,低下头去,不敢看她。其实身在宫庭,有太多的不能自主,如果不阴狠,如果不毒辣,能立足吃人不眨眼的后宫吗?

后宫,是女人争斗密集地,受宠的要稳顾自己的地位和防止别人的陷害,所以不得不变得阴狠。而不受宠的要么就小心行事,明折保身,苟活于世。但一个不防就会变成斗争下的牺牲品。要么就争宠献媚,那就引起更多的是是非非了。实在不行,就只好排除异已,不能让自已受宠,但至少也要保持自己的地位不会被人给夺走。反正,不管是怎么样的心态,只要进了后宫这道大门,就只能陷在这个泥地里越陷越深,想爬起来远离是非,是永远都不可能的,永远只有争斗和争宠。要么就是杀人与被杀,如果是我,也会选择杀人。玉明夫人进宫多年,又不是很得宠,再加上一直膝下无子,但能一直毅力不倒,大概就是后者吧。

“其实一直都知道宫里的残酷的,但真正说出来,真的不寒而栗。”我低声说。

她也认同我的话,凄楚而幽怨地说:“我进宫八年了,从贵人一直做到夫人这个位子,双手也沾满了不少的鲜血啊。”她看着我眼里的惊愕,笑了,“刚开始,我就像玉妃一样,对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充满了幻想,总想着有一天,能做上那个位子那是多么的风光啊。当时皇上也挺宠幸我,让我张狂的都差点不认识自己了。后来,自从玉妃进了宫以后,就一切都走样了。也看清了皇上的本质,他今天可以对你甜言蜜语,让你甜进蜜罐子里去,明天就可以为了利益或是喜好,毫不犹豫地贬掉你。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当初你冠宠后宫时,他为了驳你一笑,居然散尽千金为你找来天下第一琴。那是我就想,一向冷酷绝顶的他应该是真正动心了。没想到,却-----”

玉明夫人又谈了一会儿,感觉到她现在已是心如死灰,看来,这三年来她受的打击不少。凭女性的直觉,玉妃失宠后,她的日子可能也不好过。因为,接下来燕绍云又纳了好多丽人进宫,虽然大多数现在已死的死,冷落的冷落,贬的贬,但皇宫里从来不会缺少美女。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当又一批新进的丽人占剧了燕绍云的宠爱,哪里还有这些老宫嫔的位置啊。虽然她还是夫人的份位,但这样的日子与冷宫又有何异!

“自从公主出宫后,后宫就一直不太平静了。”玉明夫人看着我,眼里有着深思和探索。我淡笑:“自古以来,后宫什么时候平静过?”

她怔住了,目我掠过我淡然的脸孔,低语:“其实我心中有一个预感,公主还会进宫的。”我大惊,冷声说:“夫人这个预感不太好,请换一个吧。”玉明夫人定定地看着我,低笑:“公主何必那么惊慌呢。我只是说说而已,公主何必当真呢。只是,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有这个预感。直到皇上这次忽然宣布带众妃嫔来皇陵僻暑时,又见他看你的目光,这个预感或许很快就会成真了。”我心里慌慌的,玉明夫人说话一向精准准,我真的会再进宫吗?

这个可不好!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还会再进宫,“依依玛已是庶人一个了,怎么可能呢,夫人可不要妄自猜测才好。而且,论姿色,不及依德妃,论聪明才智,不及夫人,论心机,不及玉妃,就算我进宫,拿什么资本去拴住皇上的心啊?”

玉明夫人不再说话,只是说了句:“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室内又沉默起来,我与她都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我在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么,我情愿浪迹天涯或是天天吃粗茶淡饭也不会再进宫了。那种天天活在害人与被害的恐惧中,我是非常的讨厌的。玉明夫人也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不时观察着我的表情。然后她起身告辞了,我也没拦她,静静地坐在屋内沉思着。

玉明夫人的话我怎么不明白,如果在以前我是决不会再进宫的,但现在不同了,大宛国需要燕朝的帮助,而现在大宛唯一的交换条件就是我这个好像对大燕燕绍云还有些吸引力的公主身上了。但是,要帮大宛退敌,起玛要花费好多的人力物力和财力。那么,就会让匈奴等国与大燕朝正式决裂了。到时,对谁都没有好处。如果胜利了还好,皆大欢喜。但,如果失败了,那么,就是等于拿整个大燕朝百姓的姓命来开玩笑。这个,他敢赌吗?恐怕不可能吧。

但如果就这样放弃了,大宛就真的要消失在历史洪流中吗?

正当我想的出神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我面前,我抬着看着他,外面已是夕阳西下了,夕阳残余的最后光茫在屋子里发出晕黄的柔光,而他,就立在夕阳的逆光下,就像一个从天而降的天使般,来拯救我似的。

我没有起身,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里没了留恋,没了心动,更没了以往的真情互动,有的只是肯求而已。

“你想好了吗?”他慢慢地走到我面前。我愕然地看着他,他说什么?我又想好什么了?

“朕知道你在为大宛忧心。如果大燕不发兵,大宛国注定会成会历史,相信你身为大宛的公主,应该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在宛就这样灭亡吧。”他淡淡地说着,声音在空旷清静地屋子里发出阵阵回音。

我双眼迷离地看着他,心喜地说:“皇上要发兵拯救大宛了?”他转过身子,背对着我,淡然道:“朕当然可以发兵助大宛,但是,你要朕怎么向天下人并代,朕发兵的理由是什么呢?”

我没说话,已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他没有等到我的回答,只好自己说了出来:“如果当初你没有出宫,那么,朕发兵的理由当然理直气壮。但是,现在可不同了,你知道吗?”

我静静地说:“依依玛知道!皇上要依依玛怎么做呢?”

他又转过身来,看着我,眼里有着着明显的灸热,双眼定定地看着我,哑声说道:“只要你重回宫,朕的理由就充足了。”

我凄然一笑,老天真是不让我好过。千算万算,做了好多的准备工作后,才逃离皇宫,想不到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生活又要被打乱了。但我却不能反抗,也不能拒绝。

他看着我的笑容,目光一沉,声音不自觉地上扬了许多:“怎么,和朕一同进宫就真的那么为难吗?”我惊慌地看着他,泪水无声无息地流下。不只为难啊,而是真的要我的命啊。以前在宫里,我是皇后,高高在上,谁敢掠其锋芒。但现在不同了,我已是被黜,被贬出宫后,怎能再进宫呢,我又以何种身份何种理由进宫呢?

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又软了下来,叹口气说:“朕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好多嫔妃都巴不行朕宠幸她们,而你,怎么还把朕往外推呢?你当真以为朕就知道,你以前的小伎俩吗?故意惹怒朕,就是要朕废了你,逐你出宫,是不是?然后在这里消遥自在地过日子。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离开,连女儿都不留给朕!”

我大惊,惊恐地望着他,他知道,他知道我的心事?怎么可能?他看到我的表情后,双眼眯起,危险地盯着我,沉声说:“你果然打这种如意算盘。为什么,为什么要故意离开朕?你故意要张嬷嬷李道清等人拿着朕赏赐给你的东西出去当了,就是要朕制你的罪,是不是?从那时候起,你就开始布置了,对不对?”

我此时又惊又难受,他知道了我的动机了。这怎么可能,心里好难受,就像自己不可告人的心事被他发现了般赤裸裸的难堪。他一直都知道,还是后来才知道的?是不是看我就像一个跳染小丑一样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做的很好,还在那里沾沾自喜,说不知,他早已洞擦了我的心意了。

忽然一股不知名的愤怒结并成恼羞成怒,让我口不择言愤声说:“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他忽然走到我面前,脸色难看到极点,他捏着我的下巴,怒道:“你果然在欺骗朕!为什么?为什么?”我别开脸,不去看他。冷冷地说:“如果真要问为什么,皇上为什么不去问玉妃?”他惊怔,放开我,不确定地说:“难道就因为玉妃的事让你生朕的气?”我冷笑:“玉妃的事?我还没那么小气,只是皇上和玉妃共同做了-------”我一下子住了口,后面的话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不然,又前功近弃了。

他忙问:“朕和玉妃共同做了什么?”

我没吭声,他又追问。我还是不吭声,只是说:“皇上,时候不早了,您应该和众嫔妃们一起用膳了。”在屋里,就我们两人,如果被哪个人看到,说不定又要生出好多时分来。

他定定地看着我半晌一句话也没说,就转身离开了。留下我心力憔悴地瘫坐在椅子上,心,好累!

不知坐了多久,本来天边都还有一丝光亮的,等我回过神来时,天已不知何时已黑尽了。天边的星星也开始闪烁着点点光茫。天边升起的月亮,让我明白,天已经黑了。奇怪,这么晚了,那些丽人呢,都到哪里去了?怎么没有一个人影?她们不在飞烟阁用膳,还能跑到哪里去呢?

正这此时,外面传来阵阵喧哗声,好像是女人们的斥叫声,还有更多的小孩子惊惧的哭声。

怎么回事?听那哭声,好像是无双的声音。我一惊,忙奔了出去。我跑出屋子,远远就看到明亮的月光下,正围着一大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丽人们,正围着圈看着热闹似的。不时说着什么:“打死这个不懂礼节的小贱人”什么的。还听到一个高傲的声音响起:“简直是岂有此理,一个下贱的草民见了本宫也敢不行礼。周嬷嬷,你替本宫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贱人。本宫就替她那无用的母亲代为教训一下她吧。”然后听到一阵稚气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响起。我心里一阵尖锐的痛,忙跑了过去。狠狠地拨开众人,来到前面,就看到一个丽人正扯高气扬地站在中间,正居高临下地瞪着跌在地上的小小人儿。而跌坐在地上的那个小小身影此时

“双双!”我悲痛地大呼着,上前一把抱住无双,心痛的眼泪立刻流了满面。无双见了我后,忽然就像抓到一跟救命稻草的,直往我怀里钻,口中哭叫道:“娘亲,坏人打双双,好痛-----哇!”我又惊又怒又心痛地看着无双原本嫩嫩的双颊此时多出好多纵横交错的巴掌印。双脸已红肿不堪,更心惊的是她嘴角还流着鲜血。心里一阵撕心的痛楚传来,我差点儿气得晕倒,悲愤地哭道:“双双------”双双此时身上尽是泥士,身上也有好多脚印,我心里的痛楚简直快崩溃了,无双才多大啊,从来没受过一丁点委屈,现在却在我眼皮子底下被人打成这样,做母亲的心简直快被凌迟得血肉模糊了。

无双紧紧地抱着我,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指着依妃等人不停地哇哇大哭,小脸上尽是惊惧和害怕,泪汪汪的大眼里也闪现出委屈。看着她白净的小脸上尽是红肿和泪水以及泥士混杂着,好不狼狈。我的心再一次被凌迟着。

一个冷嘲热讽又傲慢无比的声音响起:“拉耳氏依依玛,你虽然已是个下堂妇了,但也在宫里呆了那么久,怎么还不知道宫里的规矩,低贱的草民见了皇上嫔妃可得行礼呢。本宫只好代替你教训一下她了,好让她懂些规矩!”

这个死贱人,她不说还好,一说,我心里更加愤怒,站了起来,怒瞪着打人的这个老女人,一个狠狠的巴掌扫向她。老嬷嬷没想到我会动手,被我打得后退好几步,脸上顿时也出现一个五指印。我看也不看她,转向她,冷冷喝问:“你是什会身份,有什么资格打我的女儿。”那名丽人冷笑,高傲地说:“看来你还是贵人多忘事了,本宫就是三年前进宫的,现在被皇上封为杏妃。那时本宫还见过你呢,就在除夕之夜那晚!”

我冷冷地说:“多年前的事了,我已记不清了,不知道那时宫里还有你这种角色。”她气得脸色大变,但我又厉声说:“就算你是皇上的妃子,但也没有资格在这里动手打我的女儿。”她被我眼里的气势震住了,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这时一旁的一直都看着好戏的玉妃此时插嘴道:“杏妃可真是窝囊啊,皇上亲封的堂堂正二品妃子,居然还会被吓成这个样子。”杏妃脸一红,恼怒地瞪着我说:“笑话,本宫会怕她,哼,一个下堂妇而已。这小贱人对本宫没大没小的,本宫只是教她些规矩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气得冷笑:“宫里的规矩我当然知道,还不用你来教。可是这里不是皇宫,而是先皇皇陵,你居然敢在先皇眼下行凶伤人,简直目无法纪,即然你不懂规矩,那只好由我来替皇上教训你了。”说着一个又响又狠的巴掌扫向她,依妃不料我居然当众动手,被我打得顿时鼻子鲜血直流,半边脸也肿的老高。

众人倒吸一口气,全都后退几大步!

“啊呀-------你,你居然敢打我,你这个贱人,你居然胆敢打我,我要你去死------”杏妃被我打得半边头发都掉了下来,上面插着的金钗也跟着摇摇欲坠,看样子,好不狼狈。张牙舞抓地想奔过来朝我拼命,被我一把推开了。这时一个冷嘲热讽的声音又传来:“哟,拉耳氏好大的威风啊,居然公然当众毒打皇上的嫔妃?要是让皇上怪罪下来,可就不妙了?”我冷笑,看着她:“我道是谁呢,原来是皇上的宠妃啊?”依德妃得意洋洋地看着我,正想说什么,我又说:“依妃还真是厉害呢,一个青楼女子居然比我这个一国公主还要来得厉害,本公主还真想向你讨教一二,看你是怎么把皇上迷住的。”

依妃气得粉脸通红,我这样说不是明着看不起她只能用媚术惑主吗?而且还公然说她只是一介下贱青楼女子而已。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灯,连连冷笑说:“我可没使什么媚术,只会努力侍候皇上,让他开心就心满意足了,哪像你啊,居然还敢妄想冠宠后宫呢。只可惜,爬得越高,跌得越深啊。”我被她气得差点一口气提不上。她又娇笑嘻嘻地甩甩手帕,妩媚迷人地说:“哎呀,对不起啊,说中你的痛处了,真对不起哦。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个样子,还真有些像个怨气冲天的下堂妇呢?”

我气得想狠狠撕碎她的脸,这个依德妃可比玉妃还要气死人。看来,又是一个对手了。我冷笑:“你可要搞清楚,我和女儿就算被贬为庶民,但还是一国公主,身上流的血液也不知比你高到哪里去了。你呢,别以为一时得宠,披上华丽的外衣,戴上名贵首饰就以为自己母仪天下了。也不回去照照镜子,看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依德妃又气又怒,还想冲过来打我,但被身后的侍女拉住,“娘娘,她说的对啊,再怎么说人家还是一国公主呢,而且您打得小女孩总也是皇上的亲生骨肉啊。”依德妃不依不饶,一把掌甩向那个说话的侍女,怒道:“什么公主,听说大宛都已以被匈奴给灭了。一个亡国公主而已,还叫逞什么威风。这个小贱人,都被皇上贬为庶民了,还高贵啊?哼------”

她又说到我的痛处了,我双眼微眯,狠狠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亡国公主总也比你这个千人骑万人斩的青楼妓女强吧。庶民也总比你这个作威作福的无知蠢妇要好一百倍。”越说越气,我又狠狠打向她,直把她打得连连哀叫。大概是依德妃平时不得人缘吧,她身后宫女看上去好像在狠狠地拉我,但却没什么劲,让我轻松地把她打了个痛快。然后又对着一旁呆若木鸡的杏妃冷冷地说:“无双才多大,这样的孩子懂什么礼节,你居然跟这样大的孩子计较,你不是恶毒阴险就是无知愚昧。这么大点的孩子你都下得了手,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我越说越悲愤,无双那惊恐又委屈的大眼让我好生心痛,让我失去理智地又打向这个该死的贱人。

其他嫔妃全都站在一旁看着笑话,表面上全都叫成一团,但眼里全都是一片幸灾乐祸。玉妃更是明显,站在一旁气神定闲地看着好戏般,不时露出不怀好意的冷笑。我虽然悲愤怒恨交加,但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这个杏妃再怎么大胆,再怎么目中无人,也不可能在皇陵里行凶,而且皇上也还在这里,她依靠的是什么?就算她再无知,也不敢公然动手才是,那么,肯定就是背后有人挑拨离间了。这个人,当然就是她了。

凭着母亲天生的本能和愤怒的力量,杏妃和她身边的侍女也都被我打得惨不忍睹,再也没了还手之力后。然后我才把目光转向正准备离开的玉妃身上,玉妃被我的目光吓了一跳,然后就若无其事地转身走人,我目光扫过不远处的一抹明黄,冷笑,大声说:“玉妃娘娘还真是厉害啊,一石二鸟之计真是使得炉火纯青。依依玛佩服,只是,这样对付一个无辜稚嫩的小女孩是不是有点胜之不武!”

玉妃无辜地说:“你怎能这么说呢,打你女儿的是杏妃娘娘,又不是本宫,你要报仇也找错人了吧。”

我冷笑:“凭杏妃再怎么得宠,再怎么恶毒狠辣,也不可能这样公然毒打一个小孩子吧?肯定是有人在其中挑拨离间。而且,众多嫔妃当中,就数玉妃娘娘对依依玛有间缭。不是你,还会有谁?”这女人,还真是无时无刻地想置我于死地。看来以前对她的惩罚看来还是太轻了。

玉妃还想说什么,忽然听到一个暴怒的怒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众人大惊,忙跪下行礼。我看着他,发正他正冷冷地瞪着玉妃,玉妃被他的眼神吓得不敢抬头,只能跪在地上深垂着头。在地上哀叫的依德妃和杏妃这时好像找到了救星般,迅速爬起,爬到他脚下,吃力地抓着燕绍云的龙袍,哭叫道:“皇上,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被打成这样,好痛啊,啊----真的好痛啊。”依德妃说着一下子捂着脸,一下子又捂着身上,尖声叫道,泪眼汪汪,看上去好不可怜。我想,只要是男人,无不为她的我见犹怜的凄楚样心痛的。而杏妃可就要差多了,虽然也哭得楚楚动人,但与青楼里出来的依妃总要差一大截。燕绍云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瞟了依德妃一眼而已,眼里有着惊讶,然后目光转向我,当看到我脸上的伤痕后,不由大怒,只见眼前人影一闪,我已被他抱在怀里,只听到他又大声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依依,你怎么啦,是谁打你?朕去要了他们的脑袋。”

杏妃一听燕绍云的话后,不可置地看着皇上。惊慌地张大了嘴巴。而杏妃身边的众多侍女全都被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全都颤声讨饶道:“皇上饶命啊------”

燕绍云怒瞪着他们,又看着我脸上的抓痕和被撕破了些的衣服,又惊又怒,眼里还有更多我不解的心痛。我此是没空想其他,我抓着他的衣襟,悲愤交加地叫道:“皇上,虽然我已被黜,与皇上已无任何关系,但无双那么小,她还是个孩子啊,连说话都说不全,居然被他们打成这样,皇上,我这个母亲怎能不心痛,您看,我的双双还不到三岁,就算是狼豺虎豹和土匪也没有这么心狠啊。”我边哭边拉起无双,心痛的抱在怀里。无双大概是哭累了,声音都哑了,双眼红肿,双颊更是肿得不成样子,再加上嘴角还来不及拭去的血渍,更加惨不忍睹。燕绍云惊呆了,抱过无双,看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双眼不可置信地瞪着杏妃,眼里好似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怒道:“杏妃,你竟敢如此狠毒,这可是朕的女儿啊。”

杏妃此时才真正的掩下嚣张气焰,痛哭流涕地跪求说:“皇上恕罪,臣妾知错了,臣妾知错了。”然后,她看了看被抱在燕绍云怀里的无双,眼里露出嫉神色,期期艾艾地说:“可是,臣妾只是教训一下她而已,虽然她是皇上的亲骨肉,但皇上膝下那么多公主,还----”

“住口!”燕绍云脸上青筋暴露,双眼怒瞪,恶狠狠地瞪着她,怒道:“朕的女儿你也胆肆意贬低,不把朕放在眼里了?看来,朕是给你太多的宠幸了,都忘了规矩二字怎么写?”

他深吸一口气,冷然道:“无知又愚昧的蠢妇,来人,把这些狗奴才全都拉出去乱棍打死。”几名侍卫轰然应道,拉着哭天抢地的宫人朝外面托去。然后,他又怒瞪着头发散乱,惊惧交加的杏妃,声音更加冷了几分,“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罚你还真是侮了朕的手。你先回宫里去等着皇后的处置吧。”

众人大惊,全都看向他,皇后,自从我被贬后,三年未立过后了,他怎么又突然要说皇后呢?是不是要重新立后了?

第三十二章 离去

众人全都看着燕绍云,眼里全都露出嫉妒和不甘来,尤其是玉妃和依德妃二人,玉妃看着燕绍云的目光充满了不甘和失望,还有更多的哀怨。而依德妃就更加明显了,脸上,眼里全是不甘心的恼怒,原本神采的双眼也变得暗淡了。看来,她们是想肖想后位啊,可惜了她们的处心结虑!

只是,新皇后又会落到谁身上呢?

我也惊呆了,他要立后了,他要立后了?说不出心中是酸涩还是高兴,总之,有点高兴,还有些失落。他再怎么无情,再怎么花心,毕竟是我第一个男人,而且还是我唯一爱过的男人。只是,如要他真的立了后,那么,大宛怎么办?他会不会发兵,新的皇后会不会在他枕边吹耳边风?还有,谁会是皇后呢?玉明夫人,还是玉妃,这二人在宫中资格最老,玉明夫人的可能性又要大些。但玉妃母凭子贵,也有可能。或许二人都不可能,他会立大臣的千金,还是其他?

“皇上,臣妾可没打过------拉好氏的女儿啊,可是却被拉耳氏打成这样,皇上,您可得替臣妾做主啊?”依妃楚楚可怜地跪在坐上,委屈的泪水在眼里打着转,好不惹人怜悯。燕绍云看着她,眼里多出一份愧疚,声音软了下去:“皇------依依玛一向稳重端庄,断然不会动手打人的。只是爱女心切罢了,而且她也受伤了,依德妃一向贤慧大度,这点小事就当没发生过吧。”依妃睁大了眼,脸色惨白,好似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维护我,恶毒的眼神剜向我,我冷冷地看着她,虽然心中对燕绍云的偏心有些奇怪,但我想应该是与无双有关吧,毕竟无双也是他的亲生女儿。而且,他也有些喜欢无双的。

依德妃比杏妃聪明多了,当然不会像杏妃那样笨,见燕绍云明着偏向我,也只好打落牙齿血吞。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皇上真懂臣妾的心,臣妾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臣妾现在身上脸上好痛,头也晕晕的,提不起劲来。”说着她作无力状,软软地瘫在地上,明媚的大眼看着燕绍云,眨呀眨的,大概是想让他抚她起来吧,就算他不为她作主,但能当众扶起她,也算搀回些面子。但让她失望了,燕绍云只是瞟了眼站一旁的嬷嬷,那个嬷嬷和其侍女忙上前扶着依妃起来。燕绍云抱起已哭得无力的无双忙大步走回飞烟阁,边走边叫道:“全都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朕的宝贝女儿被伤这样,还不书去请太医来!”

这时众人才回过神来,忙四下散开来。我这时才想起,无双应该先就医才是,怎么还在这里傻傻地站着呢,忙跟着去了。但背后两道恶毒的视线却一直瞅着我的背影不放,让我莫名打了个寒颤。看来,这皇陵里也不太安全啊。

太医为无双仔细检查了身子,除了脸上的皮外伤外,身上还有多处於青,在白嫩的肌扶上触目惊心,看的我又一阵心痛,心痛的泪水又无声流了下来。但无双却还伸出手来为我拭着泪水,奶声奶气地说着:“不痛不痛,娘亲不哭哦,不然会变丑的。”无双的童言稚语让我感动的笑了出来,轻轻地搂着她,轻声说:“双双,对不起,都是娘亲不好,让你被坏人欺负了。”无双睁大了眼说:“坏人被娘亲打跑了,无双不怕了。”我抱着她上小的身子,眼泪差点又流了出来。这时,从门外走进张嬷嬷和英吉玛二人,看着被我抱在怀里的无双那红肿骇人的脸后,不由得悲呼出声,朝我奔来,张嬷嬷一把扑向我,悲愤地叫道:“奴婢刚才听说双双小姐被人欺负了,就急急地赶来,以为是听错了,没想到,双双小姐居然被打成这样,什么人这么心狠啊,一个无辜的孩子都不放过。”

英吉玛二人也跟着哭了起来。这时,一直在旁边看着我们燕绍云命令道:“无双累了,你们先带她下去吧。”张嬷嬷等人忙看了看他忙把无双带了出去。我忙阻止道:“不行,万一又碰上你那些乱咬人的嫔妃,无双岂不又要被欺负了?”他冷冷地说:“如果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朕先废了她们,然后你们几个的脑袋也全都搬家吧,连朕的女儿都保护不好,要你们何用?”张嬷嬷等人一惊,忙说:“奴婢记下了,一定不会再让小姐受丝毫委屈。”说着朝我们行了礼后,就全都退了下去。临走时,还给了我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

我知道她的用意,但也装着没有看到。

这时他又开口了:“无双被欺负了,你这个做母亲的要负全部的责任!”声音既严厉,又充满了怒气。让我好生气愤,他还有脸说,无双被欺负,我确实有责,但打人的可是他的女人,我还没有找他算帐,他倒是倒打一耙来了。怎么,所有人都欺负我到我头上来了,当我是软柿子好捏啊。

我忽地站了起来,双眼怒瞪着他,怒道:“你居然还敢来说我的不是,还不是你自己引起的。”他被我忽如其来的怒气吓倒,但却没有发火,眼里居然还闪过一丝兴味。又恢复了原来懒洋洋的神色,问:“怎么又怪到朕的头上来了?”

我气冲冲地说:“如果不是你没事找事做,把这些善嫉又爱争风吃醋的女人带来,她们就不会碰上无双,进而找着理由欺负她了。如果不是你的态度,她们也不敢这样明张目胆地欺负我了,更不会欺负无双了。总之你要负全责。”管他什么燕绍云不燕绍云有,他伤我的心,让我受委屈,我也认了,但他千不该万不该惹到我的女儿。做为母亲,不管对方是谁,母亲天生的本能就会张牙舞抓地宝护女儿。天王老子也不会害怕,现在我终于真正体会了,一个母亲爱子女的心情。当无双被欺负了,我想不是对方不是我所惹得起的,只想为自己的女儿出一口气而已。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好半天,才吐出两句话:“看来朕的猜测没错,你真的变了。”我没好气地瞪他,“如果说我是依依玛,那我没变,如果说作为母亲当然会变了,上不也变了吗?”

他眼里有着喜气,忙问:“真的,朕也变了吗?哪里变了?”我想也没想就说:“比以前还要色,比以前还要无情。”我出宫才三年不到,他就已选取了三次秀了,其中还不算中间他去民间纳的平民女人,或是其他国家进供的美女了。

他脸色一沉,但很快就恢复过来,盯着我,说:“是吗,如果朕真的无,就不会三番五次地容忍你这样无礼的态度。”我一脸冷笑,叽笑地说:“那我还得谢谢皇上的大恩大德了。”

“你这个样子?”他忽地站起来,口气变坏,“看来今天的事还没让你觉醒!”我心里一惊,他是什么意思?他看着我,忽然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来:“后宫中的争斗,朕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想在后宫生存立足,就只有依附于朕,想要靠自己,那是不可能的。朕现在提醒你一句,今天的例子,或许就会是以后的榜样。”我心里忽然一阵无力,他说话不无道理,自古以来,宫中所有嫔妃都是依附于燕绍云才能生存的。但他这样说出来是什么意思,是想要我求他,还是要看我的笑话?

“皇上说的也不全对吧,依依玛在皇陵里生活了三年,不也活得好好的。”这三年来,除了没有自由外,我还是活得春风得意。

他被堵我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然后恼羞成怒地说:“很好,那朕倒要看看,过了今天,你还能过好日子的话,朕就佩服你。”他的话一说出口,倒让我内心里的不服输因子给激了起来。我也忽地站起身,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好,那我们就来打个赌。看我有没有本事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活下去。”他被我激怒了,盯着我,从牙逢里挤出一个字来:“好,朕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输了呢?”

我冷笑,立刻说道:“输了就输了,大不了被人杀死在这里,或是被饿死在这里,皇上不是就赢了么。”他脸色一变,“你----”

我回瞪着他,眼里丝毫没有畏惧。他气极,瞪我半晌后忽然一把抱起我,大步朝里室走去。我大惊,忙捶打着他,“你要干什么?放开我!”他没有放开我,任我打着他的肩背,把我抛向床上,然后身子也跟着欺上我的身子。我惊恐地挣扎着,手脚关用地朝他踢去。一脚踢住他的命根子,他痛呼出声,捂着那里,狠狠地瞪着我,咬牙道:“真是个小野猫!”说着又扑向我,企图用蛮力征服我。我使劲全身力气挣扎着,他的力气好似用不完似的,双手牢牢地抓着我的双手,然后,我又用双脚踢向他,他马上用双腿紧紧地夹紧我,让我动弹不得,我没法,只好用牙齿去咬他了,我的牙齿狠狠咬向他的肩头,他吃痛,但还是没有放开我的双手,把我的手高举过头顶,然后,一只手撕扯着我的衣服。

我想挣扎,但浑身使用使不出力气来,只好使劲地摆动着身子,让他不能得逞。但他好似有无穷的蛮力似的,还是不废摧毁之力就把我的衣服扯得七零八落,上身基本已是赤裸,露出雪白晶莹的肌肤。他的目光直直地看着我的胸前的两团雪白,声音沙哑地说“朕听说一生了孩子的女人身材会变形,而且胸部也会下垂,而你的身段居然还这么优美,而且这对乳房比以前还要美,天啊,依依,你真的好美!”我心里又羞又气,恨不得把他打下十八层地狱,恶狠狠地说:“你这个色狼,色魔,你不得好死,你已经废了我,怎么还来纠缠不清,你混蛋!”如果又怀了孕怎么办?我可不要再为他生孩子了。而且,如真的与他发生了关系,那么我以后的日子真的叫永无宁日了。现在之所以在皇陵里没什么危险,而是宫中的嫔妃认为我已被贬,而且又是在冷清寂静的皇陵,应该是没有作为了,对她们造不成威胁,所以才没有找我的麻烦,但如果再与他有任何瓜隔,那么,我未来的日子可想而知。

他没理我,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子,再说了,你还是朕的女人呢,朕要自己的女人有什么不对?”说着盯着我的唇,吻了下来,我狠狠地咬住他,他吃痛,呼地松开我,唇上已出现鲜血。他拭了唇上的血,双眼喷火,一边说:“你这个小野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驯了,朕今天一定要驯服你,然后再治你的罪!”然后一边脱着身上的衣服。不一会儿后就脱了个精光,露出精壮的身子。然后不顾我的挣扎强行要了我。

我尖叫痛楚的声音被他堵在嘴里,任凭我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他的欺凌,只好无力地瘫着光裸的身子人任他为所欲为,心里的恨,直逼脑门,我真想杀了他啊。

当他满足地在我身上发出感叹后,我这才清醒过来,转过背去,不想再看他,任眼泪无声无息地流着。他掰过我的身子,和着被子抱起我,一并抱在他怀里,他用下巴摩擦着我的头,脸,轻声说:“不要再任性了,和朕回宫好吗?”

我没有吭声。心里却冷笑:如果再跟他一起回宫,杀了我还来的痛快!

他又说:“朕当然知道你现在一定恨死我了,但你这冲动的脾气,要是其他女人,朕早就要了她的脑袋了。”

呵,我还要谢他的宽宏大量吗?做梦去吧。

“朕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会那么做,但现在已不重要了,现在跟朕回宫吧,咱们从头再来好吗?”他咬着我的耳朵,轻声说。我的耳朵阵阵发痒,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轻颤起来,但还是没有开口。

“不说就代表默认了?”

“-----”

“来人!”忽然朝门外大声叫道。

门外进来两个内侍,看着我们,眼里有着惊讶,但并没说什么,“皇上有何吩咐?”

“你们去宣朕的旨意,朕明日起程回宫,叫其他嫔妃准备一下。另外,朕还要带拉耳氏回宫,也一并传谕下去吧!”两名奴才全都惊呆地睁大了眼,但黄道远不愧为总管太监,很快就恢复过来。应了声后,就拉着另外一个退了出去。

我忙大声说:“皇上,我不会回宫的!”他轻拍我的背,道:“不要任性了。朕的旨意可没有再收回的道理。”我冷冷地说:“我的话也从来不说第二遍!请皇上收回成命,依依玛不会回宫的。”

他怒了,紧紧地揪着我的身子,说:“由不得你,朕的命令你也敢违背!是想抗旨不尊不成?”我滞了滞了,悲愤道:“你就只会拿燕绍云的身份来压人,除了这个以外,你还能做什么?”两名太监惊慌地看着我。燕绍云气极,抓着我肩膀又加上几分力,我痛得拧起眉。想挣扎,但身上又没穿衣服,不敢太过用力了。他紧紧地盯着我说:“现在由不得你任性了,别忘了,想想大宛国现在的处镜吧。”我一下如糟雷击,半天都回不过神来。呆呆地看着他,眼里有着绝望。他心一软,又紧紧地搂着我。我的泪水又无声无息地流了出来,老天啊,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地对待我,为什么?好不容易逃离了那个牢笼,怎么又要来拉我下去?让我想反抗都不行。

“难道跟朕回去,真有那么难吗?”他气愤又心痛地低语。

一整个夜晚,他都静静地抱着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就只是静静地抱着我,我也没有说话,静静地靠在他怀里,动也没动!

“如果你真的不想回宫,朕就成全你,不过,到时候可别后悔!”天快亮了时,他起身穿衣,最后说了这句话后,就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带着众嫔妃回宫了。

我和皇陵里的众人全都跪在地上恭送着他们。我还有没有和他一起回宫,让众多嫔妃措不着头脑,但也全都松了口气。看来我又忍怒了皇上才又被贬吧,因为燕绍云在临走时还下令,要守卫好生看着我,不准我踏出皇陵半步!

坦然接受着其他嫔妃对我的幸灾乐祸和怜悯,我心里平静的出奇。因为他向我承诺,还是会向大宛出兵的,但那时要我无条件地跟他回宫。我答应了,如果大宛真的保住了,那么,也是我离开的那一天了。皇宫,对我来说已没任何吸引力了。而他,经过了昨晚的事,我已发现,我对他,再也没了先前的心跳悸动的感觉了。他有他的抱负,有他的生活方式,他是燕绍云,注定了三宫六院,佳丽成群。而我因为爱他,所以一直都委曲求全地忍着他的左拥又抱。现在,看了那些上一刻还傲慢自得宠爱有加的嫔妃在下一秒就被跌进地狱,那种可悲又可怜的下场,让我不寒而栗。

燕绍云带着所有嫔妃走后,皇陵内又恢复平静。张嬷嬷问我为什么不跟着皇上一起回宫。我淡淡地说:“有那个必要吗?”看他左左拥右抱的,就算进了宫又有什么意思。心,已不在他身上了,回去了,就像把自己锁在那个华丽的牢笼中。那样的日子我不想再过了,这里虽然没有大堆仆从侍候,也没有锦衣玉食的日子,但没有纷争,没有阴谋诡计,没有争风吃醋,我过得非常好,不需要他的施舍。张嬷嬷被我气得不轻,转身而去,好些天都不和我说过话。但照顾无双还是无微不至。

这天,我用完晚膳时发现饭菜质量怎么越来越差,刚开始还有鸡有肉,怎么现在只有些素菜了。英吉玛本来想去找厨房管事问个明白,被我阻拦了,“大概是厨房一时忘记了吧。”英吉玛依然愤愤不平地说:“什么忘了,以前怎么没忘,偏偏等皇上走了后,就忘了。公主,这可不是一回两回了。昨天的膳食也好差的,菜里面连油珠子都没有。”我沉默不语,厨房对我的态度我怎么不明白呢,但去抗议又有何用。我想除了他以外,没有人敢这样明张目胆地对我吧。他是想惩罚我吗,好让我看清现实,没有他的敝护,我在这里根本活不去是不?但我就偏要他看看,就算他想整我,我也不会低头的。

接下来,膳食果然一天比一天差,有些时候倒还可以看到一两个骨头,但一夹起来,明显看到上面还有一排牙齿印,不难看出这些都是拿来喂狗的。个性冲动的安格娜忍无可忍地把桌上的饭菜全都抽了,然后说了句:“姑奶奶去找他们算帐去!”我正想喝止,已晚了,安格娜已跑得老远。

到了晚上,还不见安格娜回来,我心里一阵不安,正想叫英吉玛去看看。没想到屋外传来一阵凶巴巴的声音。接着是“碰”的一声,好像人倒地的声音。我赶快出去一看,只见厅内已站了几个侍卫,还有皇陵内的管事们。地上却躺着个血肉模糊的人,我大吃一惊,英吉玛首先惊呼出声,奔了过去,“天啊,安格娜,你怎么啦,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是谁把你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说着眼泪一股脑儿地流了出来。英吉玛和安格娜的感情一向好,亲如姐妹般,现在看到自己的妹妹被打成这样,当然伤心了。安样娜被打得好惨,整个屁股都被打得皮开肉绽,脸上也有好多道血红的指印,身上也有好多脚印,看来她受了惨无人道的折魔,现在连抬头都艰难。我看的一阵心痛加愤怒。

我又惊又怒地瞪向几个管事,冷声道:“你们怎么把她打成这样,给我一个理由!”

一个管事站出来,我知道,他是皇陵里的总管事,姓刘,大家都叫他刘管事。刘管事上前一步,傲慢无礼地对我说:“安格娜这贱婢,身为一个丫环,居然敢对咱家这样无礼,所以咱家只是略惩罚下她而已,公主何必动怒呢?”

我心里一股无名怒火燃起来,怒道:“一派胡言。安格娜是本公主的侍女,就算她犯错,也由本公主惩罚,还用不着你在这儿指手画脚。”刘管事站直了身子,目光冰冷地看着我,不屑地说:“公主好像忘了吧,虽然你贵为一国公主,但在这里,你只是大宛国的公主,可不是我大燕的公主。而且,你只不是过被废之人而已。咱家还尊称你一声公主也看得起你了,在这里,就是咱家最大,公主你也得听从呼家的命令。用不着你拿鸡毛当令箭,既然公主管不好手下的奴才,那就由咱家来管教管教吧。”

我差点被他气倒,想不到这个姓刘的居然敢这样对我,用脚趾头想箸都知道是谁主使的。现在我终于明白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在皇宫里,所以的人都得看朕的脸色以行事,包括你也不例外。”燕绍云,你好样的。

刘管事得意洋洋地看着我,说:“公主,咱家打这个小贱婢只是一个警告而已,如再有下次,那咱家可就不客气。皇上曾经下过旨,凡是皇陵里的奴才不守规矩,咱家都有权力处置,公主,好自为之吧。”说完在众侍卫前呼后拥之下,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了。我睁睁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又无可耐何。我上前看着安格娜的伤势,又是一阵不忍。忙扶着她来到里室里,找出药水替她敷上,看着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我的心也跟着绞痛起来。燕绍云,难道不把我往死路上逼,就不能放过我么?

皇陵里的药物也有限,不几天,药就用完了,我只好去找刘管事请他出去请太夫,但刘管事眼珠子一瞪,说:“公主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可是皇陵,没有命令,谁敢进来。大夫不行。”我忍着怒气,又好言相劝,他还是不肯放行,我气得好想给他巴掌。这些狗仗人势和家伙,居然这样对待我们。没办法,我只好要英吉玛悄悄飞墙出去,叫大夫开些药来。

但没想到,以前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侍卫们居然来真格的,把翻出墙外的英吉玛当成刺客来对待,英吉玛出了墙后,去抓了些药回来后,侍卫们已蹲在墙下来个守珠待免。不过幸好英吉玛机灵,险险地僻开了。但已是不能再进皇陵了。只能把那包药给扔进墙里,侍卫们还想强迫我交出那包药,我愤怒了,冷冷地对他们说:“想要拿这包药,就尽管过来拿。不过,药在人在,药亡人亡!你们可以试试看!”

侍卫们犹豫了,不敢上前。但一旁看戏的刘管事居然说:“你还以为自己是皇后啊,皇上可吩咐过了,不给你好日子过,意思就是皇上已经不再重视你了,你死了更好,免得浪费这些粮食。”我冷笑:“皇上叫你们为难我,那有没有让你们取我性命啊?”他们怔住了,面面相觑。

我又冷笑说:“如果皇上说要取我的性命,那你们就尽管来取好了,本公主不会有丝毫怨言。”刘管事犯难了,站在那里沉思了起来,这时一名小管事的内侍走近他耳边说了两句话,刘管事这才全身一震,朝我冷冷地说:“皇上却实没有说过这句话,不过,你也别得意忘形了。皇上确确实实吩咐过了,皇陵除了采购的人出去以外,任何人都不能出去。出去了被逮到的,一律以违抗圣旨处死。出去了,回来被逮到的,也一样处置。”我恨不得撕拦他那张脸,但又无可耐何,只好冷冷地说:“本公主知道了,不劳公公费心。”

自从安格娜受伤后,英吉玛又不能再进皇陵,皇陵里就只我和张嬷嬷以及无双相偎为命过日子。因为无双再怎么说也是燕绍云的亲骨肉,那些恶奴倒也不敢怠慢了她,吃的,穿的一样不少。但就苦了我和张嬷嬷了,吃的穿的都不成样子,只好在院里子挖出自己种的菜来自己做了吃。但刘管事又以皇陵内不得私自种植为由,把我辛苦种成的菜全都夷为平地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就这样被无情的对待,我心里真是暴怒到家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了。一定要想办法才是。

现下唯一的出路就是只有离开皇陵了,但守卫的侍卫比以前多了一半以上,全都围在皇陵的围墙下方,如果是安格娜倒还好,她有功夫底子,能趁侍卫们松懈下来时就可以飞身而出。但现在她有伤在身,连走路都成问题,一时半刻也走不成。我和张嬷嬷更惨?我们二人都不会功夫,还有无双,出去是不可能。只好再想办法。

现在的菜色一天比一天难吃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吃过这样的饭菜过。就算在冷心殿里也没有这样难吃的菜。不是馊了就是他们吃过的饭菜,要么就是给你一些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拿来和着菜给我们吃。我和张嬷嬷哪里受得了这样苦,宁愿饿死也不愿吃嗟来之食。

无双的东西倒还好,所以我和张嬷嬷只好偷偷地趁着无双吃饱后再吃无双的,但不到两天,又被那些恶奴发现了,现在只要到了无双用膳的时候,他们就会派人来监督,等无双吃完后当着我们的面,把剩下的饭菜端走。我气的差点晕过去,但又想不出办法,只好把那口恶气吞进肚子里去。等着瞧,等姑奶奶翻身后,一定要你们求生不能,不求死不得。

我和张嬷嬷已经饿了两顿了,已头晕眼花,走路都没力气了。但那刘管事还说皇陵内人首不够,要张嬷嬷和安格娜去砍柴。可怜安格娜伤才好,还来不及吃一口饭,就被托去做粗活去了,而张嬷嬷年纪一大把了,又没吃饭,怎么能熬过这样惨无人道的日子。我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正当我束手无策时,屋内来了个不速之客。

“宇文统领?”我看着眼前一身夜行衣的宇文靖,不由傻了眼。宇文靖没有开口,只是把背上的包袱解下,递给了我,说:“娘娘,这些都是我准备的吃食,你快快吃了吧。你的糟遇英吉玛全都告诉给我听了,真想不到皇上居然如此狠心,下这么重的手来对付你。”我不由红了眼眶,“他的真面目我也算是看清了,无非是想让我曲服。我就是不要向他低头。”

宇文靖气愤地拉着我说:“这里再也不能呆了,走,我带你出去。”说着就拉着我的手朝外走去。我忙挣开他的手说:“不行,现在守卫戒备森严,你带着我出去会很危险的。”他看着我,说:“无防,这些守卫我还不看在眼里。走吧,我会把你带出去的。”

我还是不肯,我看着他,感激地说:“谢谢你,宇文统领。现在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再呆下去了。可是我还有无双,还有张嬷嬷安格娜她们,我不对丢下他们不管啊。”宇文靖沉思片刻,说:“那我先带你出去后,再进来救她们吧。”

我断然拒绝,“不行,这样你会很危险的。要是让人给发现,那就惨了。”不只他的性命不保,而且还会让人定为通奸之罪,这样的罪名可不小。宇文靖轻哼一声说:“现在我已不是统领了。只是一介平民而已,娘娘不用介怀!”我大惊,忙问:“为什么?”宇文靖低下头看着我,眼神好复杂:“我已被皇上免了职了,现在只是一介平民了。”我不相信,又追会是什么原因。宇文靖冷哼一声:“娘娘还记得上次叫英吉玛替你送信的事吧。我把那封信给皇上时,皇上看了一下就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时我哪里答得出来,只好说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即然娘娘要我办事,我也只好照办而已。想不到皇上还是不信,问我什么人不帮偏去帮你,然后不等我解释就罢免了我的职各。理由是私自接待皇陵之人而违抗圣命。”

我心中一痛,又是一个为我而牺牲的无辜受害者。不由哽咽地说:“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宇文靖忙手忙脚乱地为我拭去眼泪,我心里大惊,来不及反应,脑中一片空白,他,居然为我拭泪,这,这好像不合情理吧。他也发现了自己的莽撞,忙收回了手,呐呐地说:“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只是一时情难自禁,请娘娘不要生气。”

我心里好乱,乱得我好像狠狠地撞墙去。我装着没听见前面的话,只是说:“我现在已不是什么娘娘了,你就叫我依依玛吧。”他脸色一喜,忙叫我的名字连叫了几声。我里大叫,坏了坏了,这下完了。我这样说的意思不就是告诉他我对他有意思了吗?我现在才想想,宇文靖以前看我的眼神就有些古怪,但我一直都没在意,想不到,原来他对我-------忽然一时之时,不由得尴尬起来,忙低下头去。宇文靖好似没有发觉自己的行为已是出了格,还喃喃地念着我的名字,让我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丝声响,我大惊,宇文靖忙闪到里边去。进来的是张嬷嬷和安格娜,她们二人全身上下好似被水侵透了般,湿淋淋的。头上的发丝也紧紧地贴在脸上,二人一进来就打着踉跄。我忙上前扶起张嬷嬷,让她坐到椅子上。张嬷嬷喘着粗气,直说:“唉,累死了,累死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做过今天的那么多的事。”我忙问她们都去做了些什么。张嬷嬷累得直喘气,话都说不上来了。一旁的安格娜要好一些,气呼呼地说:“这些混蛋们,真是岂在此理,居然叫我们去砍柴,好不容易砍了柴又叫我们去提水,一会儿都没得空闲,更可恶的是还叫我们去厨房帮忙。一干人边做边吃,却不准我们吃,可怜我们饿了整整一天,连口水都没喝过,直饿的快没气儿了。”我边听边流着泪,忙拿出宇文靖给我的食品给了她们。

安格娜惊呼说:“哇,这是哪里弄来的,好香啊!”说着抓起食物就往嘴里送,大口大品地狼吞虎咽,张嬷嬷拿着食品也往嘴里送去,二人饿了整整一天了,又干了那么多的粗活,正常人都受不了,何况她们,不一会儿就把包里的食品吃了个大半,然后瘫在椅子上扯着饱隔。

这时宇文靖出来了,把安格娜二人中了一大跳,我忙制止住她们,说:“这些食物都是宇文------公子送来的。你们要谢就谢他吧。”宇文靖笑着说:“叫公子多生疏,就叫我的名字吧。”我忙摇摇头说:“那可不行男女授受不亲,依依玛虽不是在原人,但这占道理还是有的。”我知道他的心思,所以更要防着。现在我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有闲时间去感受他的爱啊。我一介残花败柳之姿,他不嫌弃我,我自已都自我嫉弃了。而且,天子的女人是不可能再嫁人的。宇文靖听了我的话后眼神一黯,但很快就恢复过来,说:“也好,当心隔墙有耳!只是,你当真要呆在这里?”

我凄楚冷笑:“再不出去的话,我们迟早都会饿死。只是该怎么出去呢?而且还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去。”

宇文靖想了想说:“这样也好!只是该怎么做呢?”

我把这些天的想法说了出来。宇文靖等人全都睁大了眼,惊疑不定地说:“这样好吗?会不会太累了?”我冷笑:“累总比呆在这活死人墓里好吧。”张嬷嬷想了想,毅然同意这个办法,安格娜也只好同意了。但安格娜要求宇文靖千别忘了她们,每天一定要送饭来才行。宇文靖应了声后,定定地看着我半晌,然后才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明天我还会送来饭菜的,依依玛,你们要好好保重才是。”我点点头,嘱咐道:“路上小心!”他脸色一喜,又看了我几眼,眼里有着深情。然后把面巾往面上一蒙,飞身而去。转身间就不见人影了。

我心里一阵无力,宇文靖的心思很明显,他是对我动情了。但是,我能给他那一份情吗?安格娜取笑我说我现在这个样子都让宇文靖神魂颠倒,看来我的本事不小啊。我没有理她只蛤狠狠瞪她一眼,斥道:“不许胡说!”这死妮子,没有看到我正为这事心烦吗?

接下来几天,我和张嬷嬷安格娜二人在屋内挖着坑。当然没时间去做什么粗活了。刘管事气得跳脚,威胁道:“想不想吃饭啊,想吃就去干活去。”我们全都冷冷地看着他,我说:“我们情愿饿死也不愿吃这些狗食。”刘管事气得脸红脖子粗,直指着我:“好,好,算你有种,咱家倒要看看你们能挨多久。哼,不出一天,你们就要跪地求饶了。”我们全都送了他一个白眼。然后,他果真的不再管我们了,我们也不稀罕,反正有人为我们送来。

每天夜晚,宇文靖都会给我们带来一大堆干粮,足够我们一天的用量了。英吉玛也悄悄回来了,一直藏在屋内,外面的人一直都没有发现。在房里悄悄地吃了后,再在房间内挖着地道。这里的土质松软,轻轻用手刨就行了,但张嬷嬷和安格娜却说我的金枝玉叶,死不让我做这些活儿,她们二人拿铁锹,使劲地挖,日日夜夜不停地挖。几天时间,倒真让我们挖出一条地道来。至于外面通往哪里却不太清楚,英吉玛说宇文靖也在外面挖,如果不出意外,就是一处偏僻的坟地,那里不会有人看到的。

英吉玛三人连挖了好些天后,终于与宇文靖的地道连通了。我们一阵欢呼,忙下了地道。宇文靖从地道里钻了进来,抱着无双,下了地道后,宇文靖抱着无双,走在最前,我和张嬷嬷在中间,英吉玛二人惦后。钻出了地面,看了看四处,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果然四处都是坟墓,好不凄凉。

我看着直接连着床底下的通道,说:“这条地道一定会被发现的,先把他们填了吧,不然后患无穷。而那些留在屋内的土怎么办?总不能全放在里成吧,那会被人发现的。”

宇文靖想了想,忙出地道去拿了一个布袋来,把屋内的沙土全都装进布袋里去,然后全都运出地道。英吉到二人也去帮忙,忙了一会儿功夫,总算把屋内的沙土给运走完了,张嬷嬷忙拿来扫帚把地下打扫了一遍。我们这才钻进地道,

宇文靖做事果然滴水不露,不一会儿,已把屋内整理的干干净净,看不出丝毫异样。

过了一会儿后,终于完成了。宇文靖拍拍身上的泥土,问:“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回答:“如果不把这些沙土给搬走,他们就会怀疑我们打地道逃走了,那就会顺着地道出来寻我们的。”

“可是,等他们出来寻我们时,我们已经跑了呀?”英吉玛不以为然地说。我冷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他们认为我们平空消失。然后就会心生恐惶,岂不更好!”这些见高踩低的家伙,当真以为我好欺负吗?就算身处逆境我也要掰回一把。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我们跑了不是更好?他们会恐惶吗?”英吉玛皱着眉说。张嬷嬷在一旁笑道:“傻丫头,他们不是说了吗?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故意刁难我们的,就是想逼公主进宫。现在我们逃了,他们怎么向皇上交差。说不定,脑袋都不保呢!”英吉玛等人恍然大悟,这时宇文靖急急地说:“那如果真这样,我们还是快离开京城吧,不然等天亮以后,他们发现你不再皇陵里,一定会上报皇上的,到那时,想走就难了。”我慢条斯理地说:“宇文公子不必惊慌,我料他们断然不会上报,一定会四处悄悄地找。如果找不到我们,他们也不敢四处声张的,更不会上报皇上。”

“为什么?”众人异口同声地问。

“因为他们在赌,赌我在皇上心目中并不重要。身为燕绍云,后宫佳丽三千,时间久了,一定会把我忘得干干净净的。他们就不会被降罪了。”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那如果皇上后来又问起你呢?”

我冷笑:“那更好,就看着他们掉脑袋的凄惨下场吧。”反正不管是被问及,还是没有被过问,他们都不会好过的。当然,如果不被问及当然更好的,只是便宜了这些狗奴才了。

宇文靖向我竖起大拇指说:“依依玛果然厉害,居然想得如此周到。宇文靖佩服。”我淡笑,“公子过奖了。”宇文靖定定地看着我,问我:“那你们现在要去哪里呢?”

他这么一说,倒让我怔住了,对啊,好不容易出来后,又去哪里?

宇文靖说:“如果你不嫌弃,那就到我那里暂处吧。”我惊讶,问:“宇文公子府上在哪?”宇文靖说:“在下是杭州人士,家里虽然没有万贯家财,但也够你们住上些时候。”英吉玛二人欢呼出声,连连叫道:“那还等什么?公主,我们就立刻起程吧。”我沉默不语,宇文靖急了,问:“怎么?是嫌弃我家简陋不肯去?”我苦笑说:“宇文公子的好意依依玛心领了,只是,你也知道后宫的规矩,我不想连累你。”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丢了职位。而且他的目光实在太热烈了,让我想忽视都太难。但,被一个男人伤透了心,实在拿不出任何心思去接纳其他男人。他的心,我也只能残忍的负了。

宇文靖脸色一缓说:“没关系,在下家在杭州,你们过去后,更名换姓,也不会被发现的。”我摇摇头,直视着他,正色道:“宇文公子,您的心意,依依玛明白,只是,我现在不想再呆在中原,我想,我想回大宛!”宇文靖脸色一沉,忙说:“现在大宛都已被匈奴功破了,大宛国君札木哈耳率领着部份残余兵力请求大燕的援助,现在一直都住在燕门关,由南宫将军指挥对抗匈奴。而且皇上又派了二十万大军前去增缓,相信过不了多久,大宛就会收复失地了。但你这一去,岂不是-------”我无耐地苦笑:“依依虽然不才,但只要有一口气,也要助我表兄一臂之力。更何况,我身为大宛人,岂能苟且偷生。宇文公子的好意,依依玛心领了。”

英吉玛二人没有吭声,看着我,目光中有坚定和凛然,相信她们也不会只为了苟活而置自己的国家不顾。张嬷嬷倒是脸色平静,看不出什么表情,双手抱着睡着了的无双,在一旁静静地立着。宇文靖脸色黯然,忽然坚定地说:“即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勉强。只是,我也要跟随你一起去。”我心里一慌,不敢看他的眼睛,双眼不时地瞟向他处。忽然看到被张嬷嬷抱在怀里的无双,心中忽然有了主意,忙道:“公子的大恩大德依依没齿难忘,只是,我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宇文公子身为人子,怎么可能为了我这个残花败柳之姿而置双亲不顾呢。”宇文靖忙道:“可是,我也不想你处于危险之中啊?”我苦笑:“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这都是我自己要走的路。只是,如果公子真要帮依依玛的话,就请答应依依玛一件事!”

“什么事?”

我抱过无双,看着睡着香甜的她,眼睛湿润了。“我这一去,一路上路途凶险,无双跟着我一定会受不少苦。所以我想把无双留下,让张嬷嬷带着,请宇公子替我照看她。”说着我的眼泪流了出来。无双啊,我对不起你啊。我忍不住亲了亲无双那细嫩甜美的小脸。宇文靖眼色黯然,但还是声音沙哑地接过无双,定定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哑声道:“好吧,只要是你嘱托的,我一定照办。只是,你真的要与无双分开吗?”我强忍着悲痛,说:“我们一介女流,又带着孩子,多有不便。而且张嬷嬷年纪也大了,也不能长途拨涉。只好又麻烦公子您了。”宇文靖无可耐何,只好同意了。我又说:“既然无双跟了您,总也要名正言顺才好。依依玛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公子也答应吧。”

“请讲?”

“请公子认无双做义女。这样,对世人也好有个交代。”宇文靖沉默了会,低声说:“好,我就认无双做义女。”

“也跟着你姓吧,请公子为无双取个名!”我再接再厉,不给他反悔的机会。

宇文靖想了想,说:“就叫琳吧,宇文琳。我父母早已替他们未来的孙子孙女都想好了名字了。女孩叫琳,男孩叫华!无双这么可爱,他们一定会喜欢的。”

我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朝他跪下,宇文靖大惊失色,忙阻止我,但我还是跪下,英吉到二人也一并跪下。我朝他拜了三拜,哽咽地说:“公子的大恩大德,依依玛无以为报,只好等来世,做牛做马,接草街环来报答您的恩情。”或许如果真有来世,就让我嫁给他吧。这一世,是不可能的了。对于他,我没有爱情渗在里面,有的,只是感激递零的恩情。而且,身为天子不要的女人,也不可再嫁人,不然,被发现那就只有满门抄斩,我不能连累他。

宇文靖扶我起来,目光深远,看不出情绪,喃喃地说:“等来世吗?也好!”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对他的痴情很是歉疚,只好用沉默来对付他了。

天边已开始发亮,我这才惊觉我们站在墓堆里已有大半个晚上了。不能再呆下去,与宇文靖又说了些话,再抱了无双来,亲了又亲,才依依不舍地递给张嬷嬷。“张嬷嬷,无双就拜托你了。”张嬷嬷哽咽地说:“公主放心,奴婢一定会好生照顾小姐的。奴婢在,小姐在。就算是死,奴婢也一定会保护小姐的。您就安心去吧。”

我含泪点头,在泪雨纷飞中,终于踏上了去燕门关的路。

第一部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