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冠宠后宫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令尊可得好好瞧瞧朝中哪些大臣是赤,哪些是黑。可不是被污染了。听说姬文光与六王走得极近,可要给他敲响警钟才是。”
姬贵嫔有一刻的茫然,但马上诚惶诚恐地附下身子道:”嫔妾知道了,谢谢皇上和娘娘的提醒,嫔妾代替家父向皇上娘娘谢恩!”
真看不出这个姬贵嫔还真是个可造之材呢。
等姬贵嫔走后,我又叫人去叫来燕绍云,与他说出刚才的事,他大喜,连忙吩身边的内侍。立刻下旨封秀心宫里的姬贵嫔为正二品贞妃,赐金印,授金册,就在这个月选个皇道吉日在宫中太庙里行册封之礼。
燕绍云把该吩咐吩咐完后,这才上前搂着我,叹息道:”依依可真是朕的贤妻啊!”我不依,推开他,噘着嘴道:”就只能是贤妻吗?”
他看着我,不解地道:”不是贤妻还是什么,难道是悍妻不成?”我佯装发怒,转过身去不再理他。他笑道,走到我面前,看着我说:”嘿,还真是悍妻呢,这样就不理朕了?”
我狠狠地揪了他一把,咬牙道:”皇上真想要一个悍妻,臣妾就成全皇上。”他啊哟地叫道,连忙跳开,捂着痛处,呲牙咧嘴,看着得意洋洋的我,故作大怒地说:”好啊,你是想谋杀亲夫啊,看朕怎么收拾你。”说完大张着双手朝我冲来。我连忙跑开,他紧追着不放。宫里的宫女们全都笑着远远地撇开,不一会儿,诺大的屋子,就只剩我与亿二人了。毕竟我是女人,力气当然比不过男人,不一会儿,这就被他抓住了,”看你还怎么逃!”我大叫饶命。他还是不放过我,狠狠地说:”哼,现在讨饶是不是太晚了,看朕怎么惩罚你。”说完他的五指就朝我的掖下抓来,我最怕痒了,连忙边笑边躲,但哪是他的对手,输得一踏糊涂,忙连连告饶。但他还是不放过我,真朝我掖下搔来。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忙跑到里室去,滚到床上去,飞快地用被子捂着身子,不让他有机可乘。
他也跟着滚一床,连人带被地抱在他的怀里,气喘吁吁地说:”好啊,这下看你怎么逃,没地方逃了吧。”
我气喘着,忙求饶道:”我知错了,你就放过人家吧。”他邪邪一笑,看着我因挣扎而露出半边胸部的浑圆,道:”放过你也行,不过,也得付出代价才是。”说完朝我的胸部进功。热热的嘴唇含住我的蓓蕾,我倒吸一口气,身子不由自住的轻颤,他腾出一只手把我的衣服退下,然后又朝我其他地方进攻。
大白天的,处面的阳光正盛,而我的卧房里更是节节升温,烧得我们满脸通红,气喘吁吁。但还是不觉得热和累,只是一室的春光却给外人更多的猜想。
这些天,后宫一直风平浪静,自从上次文献伙同玉妃等人恶整我没有得逞后,再也不敢轻举妄动,让我安心不了少。而燕绍云在朝堂上也是守得云开,龙心大悦,每天来飞凤宫越发的勤了。
自从贵嫔晋升为贞妃的姬贵嫔和怀有龙种的方昭仪都从娘家回来后,二人一回到宫里就来我的飞凤宫请安。从她们脸带喜色的样子看来,办事也不含糊呢。我让人好生侍候方昭仪,然后又安慰她一番,说她为朝庭立了大功,又让自己父亲免入歧途。再加上又身怀龙种,这以后的尊荣富贵算是享之不尽了。方昭仪听了脸上也喜孜孜的,忙又朝我呼天抢地地谢恩。我又以她龙种要紧,赶紧回永恒宫好生养息,千万不要生了什么差错才是。另一个原因就是,方昭仪现在身怀龙种,已成了众矢之的。可千万不能让她在我宫里逗留太久。不然回去出事后,我可托不了干系。
而贞妃则与我又聊了很久,我这才发现,这个贞妃其实聪明有余,心机不足,为人爽朗,倒不失为直爽的女子。我一向喜欢这样不做作之人,与她相谈甚欢。聊了近一个时辰,贞妃才依依不舍地向我告辞,我也没留她。按往常,再过不久,燕绍云就会来了。我喜欢贞妃是一回事,但与她共享自己的丈夫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离用午膳还有一个多时辰,我无事可做,就只好让宫人拿出还从来都没有碰过的琴来打发时间。说句实在话,我的琴艺并不好,学了十多年,也只能弹一些简单的曲子。以前母亲本来想教我她大宛国的典子,但真得太复杂了,父亲不同意,所以就专门教我弹西方国家流行的经典曲子。比如《仲夏夜之梦》,弹得还算差强人意。
好久都没弹过了,我轻轻挑动琴弦,手指下”筝筝”的声音犹如一道天籁般在炎热的宁夏里格外舒畅。不愧为名家做的琴,弹出来的声音就是那么好听,虽然我弹得并不是很好,但声音就是非常的悦耳动听。一曲过后,很是生涩。但心情不错,又再重复弹了起来。慢慢地,渐渐熟练了,也弹得还算过得去,也就继续弹着。天空蓝蓝的,太阳也高高挂起,发出万丈光茫,好似要把地面烤熟。轻凉的微风有一下没一下的拂过树叶花儿,再拂过我的脸,让我心情格外平静。好久都没有这样宁静过了,我停止手上的动作,隐约听到远处传来阵阵歌声。
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
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
我怔怔地听着,感觉两道热热的泪水从脸上淌过。故国三千里,我的家啊,何止才三千里。深宫二十年,但我好像觉得已是过了一辈子似的。母亲,父亲,家人,他们还好吗?我骤然想起自从我来到这个古代后,已快有三个月时间了吧,可却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们。想来真是惭愧,一进宫里就与嫔妃们勾心斗角的,就把思念亲人的念头忘得干干净净,我真不是好女儿。
妈妈,爸爸,你们还好吗?有没有想女儿啊,还有哥哥妹妹,你们还好吗?想着想着,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忽然一具温热的躯体向我贴来,我一惊,是他!”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哭了?”他声音低沉得让我好想睡觉。我再也不能自制地倒在他怀里大哭了起来。他身上好闻的龙涎香混着男人特有的味道让我迷失又更加惶恐无助。双手更加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他,就是我在这个无依无靠的时代里唯一的依靠了,也只能是唯一的了。
他好像很紧张地样子,紧紧地搂着我,问道:”依依,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快去叫太医!”说着他对身后的人命令道,声音里有不容忽视的焦急和担心。
我忙阻止他,道:”皇上,臣妾很好,只是心里很难受而已。”他松了一口气,但又见我泪流满面的样子不禁皱紧了眉。问道:”你怎么心理难受了。”
我抬头看他,他眼里,脸上,都有明显的焦急和担忧,心里一动,像是一片热乎乎的温水瞬间把冰冷的心给缓和了一样。我低声道:”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皇上,臣妾好想家!”说完泪水又流了出来。
他手忙脚乱地为我拭着泪水,心疼地说:”朕知道,让你千里迢迢来到中原,真是委屈你了。”我眼泪模糊地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信佛时间静止了般,周围一片清丝雅静,听的到的,只有我和他”怦怀”的心跳声。
忽然他”扑嗤”一声笑了起来,我莫名其妙看着他,”皇上笑什么?”他看着我,轻刮我的鼻子,道:”朕朕的依依一向都是坚强得让人钦佩,怎么今居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我大窘,低下头来,不好意思地说:”让皇上见笑了!”他又道:”不过,这样的你还真是惹人怜爱啊。”说着又抱着我的身子,紧紧地,仿佛我是他的珍宝似的。
”皇上娘娘,午膳已经做好了,要不要-----”一个忽兀地声音响起。我脸立刻红了起来,轻推开他,而他并没有立即放开我,只是淡淡地头也不回地道:”也好,就传膳吧!”等内侍出去后,他这才放开我,看着我,脸上有深刻的笑意。我心里又甜密又害羞,他,终究还是喜欢我的。他用手指轻抬起我的下巴,看着我,看进我的灵魂深处,轻声道:”依依,你别在伤心了,你还有朕呢,朕会好好待你的。嗯?你放心吧。”
我心里一恸,喜悦感动的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动情地叫道:”皇上!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一定要好好待人家。不然我不轻饶你。”他微笑,轻吻我的额头鼻子,最后来到我的唇,我回吻着他,慢慢地溶化在彼此的柔情里。
吃过午膳后,他才慢慢告诉我,今天朝堂上发生了两件大事,真让他龙心大悦,开心不已。我也跟着高兴,贞妃与方昭仪都从娘家回来了,带来的消息非常可喜,相信她们各自的父亲也有了一致的决定吧。但我还是不解地问道:”皇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温柔地看着我,眼里有着激赏和赞叹。原来是今天在朝堂上方双清供出了六王的谋反和图谋不诡,之所以故意亏空国库就是用来作为六王反叛时的晌银,而维护朝庭的官兵在拿不到朝庭发放的晌银就会倒向他们那边,到时候就会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燕绍云推翻了。而现在的银两税收都藏在六王的王府里。燕绍云大怒,百官震惊,然后燕绍云立即下令立刻拿办六王。就由大将军姬文光带兵抄查六王全家,然后交办刑部。而作为户部的方双清因贪赃枉法,本应严厉处之,但念在能及时回头,并检举六王图谋不诡的确切证据,再加上之女方昭仪又怀有龙种,故既往不咎。
而更想不到的是大将军姬文光居然向燕绍云推辞他年纪大了,不能胜任这个责职,情愿交出兵权,让燕绍云另派他人去捉拿反贼。燕绍云不解,但很快就释然了,正求之不得呢,顺水推舟没收了他的兵符。然后派另外的大臣带领人马去把整个六王府里的人全都抓了起来。凡是与之有联系有相关的人也全都被打入了天牢,由刑部严厉查处然后再一一论罪。又对姬文光劝免一翻,念他多年为朝庭征战沙场,九死一生,特意封姬文光为逍遥王,赐王府一坐,奴才侍女数十名。以后不必上朝过问朝庭大事了,就在逍遥王府安享晚年。另每年奖励三千石米粮,白银三万两,以及黄金三千两,其夫人,封为京候正三品夫人。其子姬玉龙也被派去作了羽林军副统领,相当于正三品官员了。
我听了燕绍云龙飞凤舞地说着朝庭大事,心里也真的很替他高光,积压在心头的祸窜终于被清除了,自他登基以来,虽然大权没有旁落,但一直都有大将军与六王在一旁虎视着,心里当然忧心了,现在终于能清除这些潜在势力,当然可以安然做他的燕绍云了。
我看着他神采飞扬的脸,笑道:”臣妾恭喜皇上,终于除去心头之窜。来,臣妾以茶代酒敬皇上一杯,祝皇上守得云开,江山稳固,国泰民安!”他笑呵呵地也端起茶杯大大喝了一口,道:”好,好,朕的江山终于稳固了,你的这杯茶,朕喝了。”喝完茶后,又看着我笑道:”不过,如果没有你在从中协助,朕还真有些伤脑筋。”我微笑,”皇上乃真命天子,对付这些跳梁小丑还有易如反掌,臣妾只是捡了个便宜罢了。”
他看着我,眼里一抹深思,半响才道:”朕的依依还真是从容大度,善解人意,聪慧美丽。怪不得父皇在驾崩前非逼着朕一定得娶你!”
什么,原来是先皇要他娶我的,怪不得会知里迢迢地迎娶我。我还以为中原没有女人能胜任皇后这个位置呢。但为什么他登基都快十年了才立后,怎么不立刻立后呢?不过,如果他马上立后,那娶的公主肯定不会是我了,那时的我,不没来这个时代呢。”皇上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娶呢。”历代朝代里,新皇登基都会先立皇后的,以震摄六宫!
他回答:”父皇临终前对朕说,一定要娶玉吉儿公主之女为后,不然就是不忠不孝,还让朝中三朝元老监督朕,要等九年之后才能迎娶你,因为你还未长大!”
我明白了,原来如此,看来这一切都是老天安排好的。我的母亲玉吉儿是大宛国公主,本来代表大宛来到中原和亲,但在成亲当晚就被一阵风刮走了,先皇睹物思人,就一直都没立后,也许得不到是就是最好的。所以要让儿子也要娶大宛的公主,或许那笨蛋月老搞坏了一段婚烟,所以才让我穿越时空来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来完成母亲未完成的使命。
我斜瞧着他,似笑非笑!他被我看的不自在,忙问:”怎么了?”
我瞪他,”皇上肯定不想迎娶臣妾对吧。”
他脸了出现难得的红晕,看的我好想笑。
”不错,朕刚开始是很讨厌强加诸在朕身上的皇后,所以就尽可能地拖,没想到,那些老顽固还真是顽故不化,居然全都以死相逼。朕还是不肯就犯,没想到连朕最尊敬的老师也要朕娶你。所以才免强同意了。”他一股恼儿地说出来,看着我脸色不太好,又嘻笑着说:”不过幸好朕真得娶了你,不然,朕一定会后悔!”我脸色这才稍缓,不过,还是没有经他好脸色看,哼一声:”所以皇上就在迎娶臣妾时让手下的人百般刁难?”
他惊讶地”啊”了一声,连忙道:”没有没有,依依你多虑了!”我恼了,他居然还不承认。甜甜地笑了,因为他虽然力持镇静,但眼里还是有点不好意思。问道:”皇上,大燕朝是不是有规定不是本国人士都得走偏门吗?”
他立刻答道:”没有这回事,朕登基以来,就与其他国家建立了经济合作往来,没有这条规定的。”我立即假装委屈地哭了。他忙问:”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怎么说哭就哭了?”
我哭得更大声,哽咽道:”人家过燕门关是就走得偏门,呜呜,堂堂大燕朝国母,居然还走偏门。这个皇后,我不做也罢!”说完猛地起身朝内室走去。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心里窃笑,不意外被他一把抓在怀里,他忙向我陪不是,然后恶狠狠地道:”好个南宫远,居然敢这样对朕的皇后,看朕以后不剥了你的皮。朕只是叫你为难一下-----嘿嘿-----朕说错了,朕什么都没说!”他看着我眼里的控诉不由得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还想解说什么,但一看到我什么都明白了的眼神也就大方承认了。最后看着我的眼,轻声道:”依依,真对不起,朕以前确实叫手下的人为难你。只是,现在朕决不会再让其他人欺负你了。”我心里高兴死了,但表面还是做出一副不信的样子,”真得?”
”真的,朕保证,以后朕会保护你的,不让你受丝毫委屈!”
天,他此时的表情真得好深情啊,比那些电视里的男主角表白还要吸引人,而且他还是燕绍云的身份呢,能这样对一个女人,我什么也不求了。眼里盈满了感动和满足的泪水,呼叫道:”皇上!”再也说不话来,倒在他怀里,小声哭泣起来。
他哭丧着脸,叹口气:”唉,女人还真是水做的。不高兴哭,怎么高兴了,也哭啊?”
我又气又恼,不依地跺着脚,双手捶打着他。”皇上,人家是激动的哭嘛。”
“好好好,朕知道,那你不要再哭了吧。”
看着他为难又夸张的脸神,我忍不住又笑开了。他爱怜地看着我,为我拭去两边的泪水,坚定不失温柔地对我说:”好了,好了,依依,别哭了,朕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有哭泣的机会!”
我感动的一踏糊涂,紧紧偎依在他怀里,吸取着他身上淡淡地龙涎香味,让我安心又窝心,倒在他怀里再也离不开的怀抱了。
他也紧紧地抱着我,大家都没有说一句话。外面的阳光更盛了,照在窗帘上,里面也能感觉到热气,就像我的心一样,此时正热得差点冒出来呢。
当我为燕绍云出谋策划让朝庭里暗涌的以六王爷为首的势力彻底地土崩瓦解后,这时朝庭上下也一片清明。燕绍云高兴得好几天都合不上眼,每天一下就来到我的飞凤宫里,与我谈心。把朝堂上的事都告诉我听,我只在一边静静地听,他讲到高兴处,我就会附和几句。而他讲到气愤处,我也安慰一下他。而他每逢到棘手的事后,都要来与我商量一下,我也尽可能地发挥我有限的政治水平为他分忧。他每次都不疑有他,都会照着我说的话去办,但往往都是非常成功的,也越发对我好了。其本上,宫里除了玉妃还能少数勉强侍寝外,基本都是在我这里度过的。一时之间,我在后宫里风头大盛,再也没有人敢违其锋芒,上至太后宫妃,下至宫女内侍,见了我都对我尽可能地恭敬有加。
就连一向目中无人,仗着有太后撑腰的莹妃,现在见了我也像猫见了老鼠一样乖乖地向我行礼,再也不敢有丝毫的越矩。而我的心腹大患玉妃,不知是我多心,还是我看花了眼,总觉得宫里包括给过我冷钉子的文献在内,都没有她让我讨厌。现在的文献终于知道我的厉害和强悍后,就一直深居简出,再也不敢来找我的茬。每次,我去和嘻宫向她请安时,她都淡淡的,虽说不上热情,但也不敢再冷言冷语。而玉妃,她还是即如往常的恭敬,说话也很是得体,但我总觉得她的笑容背后好似有阴谋一样,让我心里始终存着诫心。
虽说燕绍云现在很宠幸我,但在玉妃那里过夜的时间一个月里还是那么好些天的。玉妃,她是用了什么手段来抓住燕绍云的心呢?但不管她有何动作,我现在的声势和威望已经远远超过了她。因为我并不恃宠而骄,也不会动不动就用皇后的身份和权力去压人,所以,宫里妃嫔都对我倒还心悦诚服。
但玉妃又是例外,我总觉的她恭敬的背后还有很大阴谋正在等着我。但具体是什么,我又想不出。大概是我多虑了吧。
每天燕绍云下来的赏赐都让我接得手软。但随着受宠的越多,我也越发提醒自己,千万别只图短时间的风光,现在正是我得宠时,更要小心,后宫里有的是人想要逮我的把柄呢。我也再三告诫宫里人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露出丝毫的骄狂来,不然被其他嫉忌我的嫔妃逮到了,那可不得了。
有了前车之鉴,燕绍云已把姬文光手下的兵力全都调到四处去了,也重新另立新将,换上一批得力又信得过的年轻将领。就是预防姬文光手下旧情重燃,以防万一,姬文光就算知道也无能力了。
现在朝庭里的恶热力都被清除了,就只差羽林军统领张映丰了。但我劝他不要心急,慢慢来,现在六王跨了,姬文光虽说封了王,但兵权没了,等于只是个摆设而已,不足为虑,当初燕绍云封他为逍遥王就是要让他明白,逍遥,就是逍遥闲散的意思,也只能逍遥快活了,。张映丰现在没了方双清提供的取之不尽的金钱,没了姬文光的强大兵力扶持,也没了六王在背后的撑腰,他只不过是纸老虎一个而已,有的是时间慢慢收拾他。再加上副领统是姬文光的儿子,就像是在他脚下安了一个钉子一样,他想反还要看看底下的人心情如何。再说他只有那么区区三万兵力,能做些什么?
这些天,朝庭里一片祥和,燕绍云心情也大好,反判的六王爷被关押了起来,夺去封号,念在叔父一场,就抄家流放到西北方的偏远地带去了,终身不得回朝。身边的什么谋士之类的走狗也一并被就地处决了。大将军姬文光也不敢太过于长扬了,天天都在家里闭门思过。虽然他现在是个王爷了,他也深知功高震主这个千古不变的道理,所以一直都呆在王府里。
那个张映丰看到大势已去,也大概知道接下来,燕绍云就会拿办他,所以早早收拾细软逃了。燕绍云大怒,命令禁卫军和各地地方官员合力捉拿此贼。
只是现在的羽林军群龙无首,燕绍云还不知道该安排什么人去好。大臣们都在推荐自己的人马去上任,但有了前车之鉴,燕绍云一直都没表出意见,大臣们也不敢再多嘴了。
而方双清因为恶意贪污国库,罪大恶极,理应斩首抄家示众,但念在方昭仪有了龙种,再加上能及时回头,并检举六王的恶行,也算将功抵过。只是抄去大部份家产,被贬到荆州任知府去了。
现在的文武大臣都知道燕绍云的真正厉害了,再也不敢掉以轻心。燕绍云龙心大悦,每天下了朝回来就是来到我的飞凤宫,听我弹琴,或是把前朝的难解之事说给我听,让我出出主意。而我也尽可能地为他出主意。也幸好我的见解还算能派上用场,经过这一次方双清六王的事,燕绍云对我越发信任了。在我宫里留宿的次数也多了起来。宫里的嫔妃们早已怨气冲天,但又碍于我是皇后,只能在私底下抱怨而已,倒还不敢在我面前明张目胆地说出来,我也装着不知。因为燕绍云几乎一连好多天都在我的宫里过夜,连一向得宠的玉妃都受了冷落,我还担心她会做出争风吃醋的事来。想不到玉妃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大方得体,居然什么动作也没有。真让我纳闷了老半天,但回来向我通风报信的宫女确定地说玉妃这些天都在宫里,哪里都没有去,这就奇怪了,她居然没有动作?但不管如何,我现在是真正的统领后宫了,一时之间,我在后宫里的威势一时无两,就连朝中大臣也拿出金银古玩来巴结我。
昨天下了一场雷阵雨,把这些天的郁闷之气一扫而光。今天又是难得的阴凉天,燕绍云心情大好,与我一起出宫透透气。我当然高兴了,我来到古代还没有出去逛过呢,整天呆在宫里,都快闷死了。
帝后出巡不比寻常,十二队仪仗队、十二锦扇、一辆镶着金龙绣着金凤的宽大风辇车用八头清一色的高头大马拉着,带上燕绍云几十名侍卫和随身太监宫女以及我宫里掌事太监和掌事嬷嬷与几名贴身宫女,声势浩大地搭成一条长长的金色长龙一路上招摇地去了皇城北方地处京城以北的先皇皇陵。
我与燕绍云同坐在轿辇内,沿徒看着四周的景色,看着周围百姓热烈的欢呼声,我想,身边这个燕绍云做得还不算差。
队伍越朝前走,沿路两旁的百姓越多,差不多都把道路给堵死了,前方开路的卫侍不得不拿出长枪来挡着他们,但收效甚微。我好奇地好着这些百姓,古代的百姓都是这样对待燕绍云出巡吗?真得太热情了。
”护驾,护驾!”一个紧张的呼叫声在我耳边响起,我转头一看,原来是禁卫军统领宇文靖,他看着前面涌成人山人海以及两旁随时都要挤过侍卫们阻拦的百姓,神情紧张,汗水流了满面,眉头也紧皱着,看着越来越多的百姓,脸色越来越疑重,不得不大声疾呼”护驾!”
宇文靖见两旁的侍卫好似无力再阻拦百姓,不由得大声叫道!但收效甚微,不得不挤到我们的轿子下道:”皇上,娘娘,这些百姓太热情了,臣怕他们打饶皇上娘娘的雅兴,还是先暂时避开吧!”
燕绍云看着两旁挤得爆满的百姓,不由得紧皱眉头,低声道:”以前朕游巡时都没今天这么热闹过,怎么回事?”
宇文靖愣了一下,看着我,眼里有着复杂的光茫,低低地说:”大概是皇上最近处理六王,追杀人人得而诛之的张映丰的关系吧!”
哦?”他的心情应该很好,听了宇文靖的话,笑眯眯的,看着周围的百姓,脸上并没有不悦的神色,吩咐宇文靖赶路要紧。宇文靖连忙朝手底下的侍卫大声命令道。两旁的侍卫加大力气用长枪把两旁的百姓朝后推去。百姓也纷纷朝后退去,但口中还唧唧喳喳地叫个不停。
我听得不是很清楚,问宇文靖:”百姓们在说些什么?”
宇文靖看着我,道:”他们在歌颂皇上娘娘的丰功伟迹呢。”不论什么人,当听到赞颂的话都会飘飘然,我也不例处,心里乐开了花,忙问:”我有什么好歌颂的,全都是皇上一个人的功劳!”
燕绍云也笑道说:”可是朕的功劳全都被你占去了,不信你听听,全都是在说你呢?”
我脸一红,又问:”说我什么?”
宇文靖回答:”回娘娘的话,百姓们都在说您美丽高贵,是他们心目中的女神,仙女下凡!与皇上真是天生一对!”
我听了心里甜快浓出水来,脸也红得快充血了,悄悄看着身边的人,发现他也正满面红光地盯着我,道:”不错,不错,朕的眼光一向准呢,想不到百姓们的眼光也还不错呢。”然后他附向我的耳边悄悄说:”知道你与朕及天生一对!”
我笑着躲进他怀里,看着宇文靖痴迷的目光,宇文靖马上别向一边,退下去了。心里一紧,忙别过头,看着燕绍云道:”皇上,怎么在外人面前都这么不害躁!”
他哈哈大笑,亲了我的脸蛋,说:”有什么害躁的,朕爱自己的妻子,是天经地义的嘛。”
我止不住害羞,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再也不想抬起头来,但心里可真是暖暖的,他,对我应该是真心的吧。能让一个万人之上,坐拥美女无数的一国之君真心相爱,我已是非常的满足了。
走了将近大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目的地,我看着眼前的青山绿水环绕着的别宛,心里真是怀疑。如果不是事先就知道这是座先帝皇陵,不然,我还以为这是一座景色怡人的山庄呢。
第十七章 皇陵秩事
先皇皇陵占点地非常宽阔,这是一个非常大但不高的山峦,周围用高高的围墙与世隔绝,外人是不可以进去的。当里面的人打开大门时,发出吱呀的厚重声音,可以想像,这个门有多厚,多结实。
与燕绍云交肩走了进去,才发现,里面真是美不胜收,迎入眼睑的是一大片花红柳绿的大花园,粉香扑鼻,微风吹过,心旷神怡。我惊叹,这种不用人工雕塑的自然景像才是真正的迷人。走过花丛,来到前边那座大大的宫室。宏传巨大,威严气派,大概就是燕绍云下榻的住处吧。燕绍云不愧为燕绍云,不管走到哪都住着像皇宫一样的宫殿,就连皇陵也不例外。
但是一走进去后,我就大错特错了。这并不是燕绍云入住的宫殿,而是先皇的墓陵。
我震惊地看着高大的墓碑上刻着我看的半懂不懂的繁体字,以及墓碑后面那宽大的墓陵。被打理的干干净净,就像新建的一样,看来守墓的人花了不少心思。不得不感叹,原以为在电视上见的皇陵已经是很夸大其辞了,想不到真正见到后才知道小巫见大巫。
“依依,这就是先皇的陵墓,与朕祭拜他老人家吧!”燕绍云看着高大的墓碑,眼里有着淡淡地依恋和仰慕。我点头:“当然,臣妾是他老人家的儿媳妇,当然得祭拜了。”他转过头来看着我,眼里有一丝柔情,我回他一个甜甜一笑,与他一并跪了下来,朝先皇拜了三拜。
“父皇,您看到了吗?这就是朕的皇后,依依玛,是先皇后的女儿,这下,您应该满意了吧,朕也了了您的心愿,父皇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说完又重重地磕下头去。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道:“父皇,臣媳大宛公主拉耳氏依依玛给父皇再磕几个头,愿父皇在天之灵,能保佑大燕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说完我也重重地磕下头去。
我被身边的人扶了起来,燕绍云一把搂住我的肩膀,道:“父皇,您看,当初朕还不愿娶依依呢,可是现在朕改变主意了,朕要一真宠幸她,一直到老。父皇,儿子还得感谢您呢,如果不是您的坚持,不然朕娶不到像依依这样贤慧大度,聪明又美丽的皇后,一定会伤心死的。”
我听了,心里甜如蜜水。但脸上又一片潮红,这个家伙,说话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也不管还有外人在场呢,真是羞死人了。“皇上,臣妾遇上了您才是臣妾最大的福份呢。”他低下头来,看着我,温和地说:“不,是朕的福气呢。”我感动的要命,这个天之骄子,一国之君,九五至尊,能这样至情至性地对待我,夫复何求!
“皇上!”我再也忍不住,感动着的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朝他怀里偎去。
“依依!”他也紧紧地搂着我,身后的侍卫全都装着没有看见似的别向一边。只看到天上时而漂浮的白云和天空中飞过的鸟儿朝我们投上祝福的一撇。
这时,一名太监上前,干咳一声道:“启凛皇上,时辰不早了,行宫里已备好了酒菜,等着皇上娘娘一起品赏呢。”我们这才分开,飞快地互望了一眼,偷偷地笑了。
燕绍云正色说:“也好,那就去行府吧。”不管燕绍云身在哪里,住的一方都得叫行府。
祭拜了先皇后,就来到离皇陵有一里之远的燕绍云真正入住的飞烟阁去。没有皇宫里的精致和大气富贵,但别有一翻滋味,很是清雅。我一下子就爱上了这个地方,门前是一片片绿油油的草地,不时栽种着些好看的树木,让人眼里一片绿意。屋后是大片海棠花和梅花,这也是我的最爱呢。
因是在皇陵,又是祭拜为名,所以中午的膳食很是清淡,清一色全是素菜。吃惯了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偶尔吃着素菜,还真是味口大开呢。我连吃了好多菜,也吃了两碗米饭。燕绍云见我这么能吃,就开玩笑道:“怎么这么能吃,以前在宫里也不见得你吃这么多。”
我瞟了他一眼,委屈地道:“人家多吃点东西都要受指责,这个皇后做得好委屈啊?”他忙哄着我,“朕只是开玩笑而已,依依,何必当真呢。”我抬起头,严肃地看着他,道:“皇上,如果哪一天皇上对臣妾厌卷了,是不会左看右看都会觉得臣妾不顺眼?”他怔住,看着我的脸孔,板着脸道:“尽说些胡话,朕怎么会嫌弃你呢,依依聪明美貌,朕爱你都来不及呢?”
我幽幽地说:“美貌?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欢!汉武帝时的卫子夫、李夫人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么?”虽然卫子夫在中国几千年的封建历史上是唯一的一个以宫女身份晋升为皇后的女人,但她的下场又如何?李夫人也高贵不到哪里去,以一个戏子身份能得到燕绍云的欢心也是求之不得呢,但最终不也“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的悲惨下场!
燕绍云听了脸色一沉,紧紧抓住我的手,握的我生疼,“就只知道胡思乱想,回去以后,朕可得多给你些事做才行。”我悄悄地看着他的脸色,发现他脸色深沉,眼里有着惊慌和怒气,心里一紧,原本喜悦的心情就像被浇了冷水一样凉透了。我轻轻地甩开他的手,拿着筷子夹着菜来吃,但使终觉得味道没有刚才的美味。大概是菜凉了的缘故吧,我自欺欺人地想道。干脆放下筷子,不想再吃了,当看到他一直都盯着我时,心里不舒服极了,就只我一句话,就让他这样,哪以后万一他不再喜欢我了,岂不更是难堪?忍下心中的屈辱和不甘,我强颜欢笑道:“皇上,还在生臣妾的气啊,臣妾只是说着好玩的,您怎么能当真呢?”虽然面上笑着,但心里却在滴血,我虽然是二十一世纪的女人,但最终还是逃不过情网的迷惑,只要他轻轻地向我示好,我就像飞蛾扑火般自投萝网。
他这时脸色恢复平常了,但眼神还是冷厉的吓人,我心里一阵痛楚,鼻子一酸,他终究也会负我的。只是现在还对我的美貌怀有难以自持的心,所以才会对我那么好。咬着下唇,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别向一边,不想再看他的表情。
一时之间,我和他都没说话,各自坐在饭桌上静寂不语。室内沉闷的空气差点让我喘不过气来,便找了个借口出来透透气。
中午过后,阳光也从云层里钻了出来,虽然并不是很热烈的阳光,但还是感觉到一阵热浪扑来。但我心里却冷得发嚎,燕绍云,他也不过如此,还说什么对我一生一世,不让我流眼泪什么的,今天只是说了这样无意的话来就让他做了半天的脸色,他私心里的用意不言而明。我怎么就忘了呢,真是笨得彻底啊!
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中来到一处房屋前,我停下脚步,看着眼前只是用黑瓦搭成的木房,很是惊异,这个房子不大,大概只有二十多平米宽吧,离皇陵不远,远远就能看到皇陵的墓碑。只是这是用来做什么呢?守墓人住的?但不像啊,听守墓人说他们都是轮流住在皇陵里的,那这个小木屋又是干什么的?
我向门口走去,发现大门并不有关上,轻轻地敲了下门,叫到:“里面有人吗?”
“谁啊?”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我心里更加纳闷,这里居然还住着人,而且还是女人。原本被燕绍云伤了的心此时也不再暗自垂泪,我的好奇心已被这个女人给填满了。
“是我!”我含糊地答道。
这时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穿普通白衣女人,头上没有任何首饰,头发只插着个简单的簪子而已,脸上也没有化妆,但却还是让我震惊不已。不是这个女人虽有四五十岁的年纪,脸孔依旧美丽。也不是她虽然穿着简单还是散出一种雍容的气度,而是这个女人好面熟,就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她长得好像一个人,真得好像。我震惊地看着她,她也震惊地看着我,大家眼里都有非常雷同的眼神,都是震惊。
“你是当今的皇后?”她先开口打破沉默!
我心中讶然,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她是怎么知道的,我今天外出并没有穿着皇后才能穿的服饰啊,只是一般人家的湖绿衣裙和普通首饰而已,她怎能猜出我的身份。
她走近我,又仔细端祥我的脸,叹口气喃喃地说:“真像,还真像啊,怪不得皇上会执意要太子娶你。天意,真是天意啊!”说着掩面哭泣着,双指间流出湿意。
我惊异不已,这个女人是谁啊,怎么说出如此奇怪的话来。“你是谁?为何在这里,与先皇又是什么关系?”这个女子刚才说了怪不得皇上会执意要太子娶我,她口中所说的太子应该就是燕绍云燕绍云。那么应该就是先皇的人才是,他与先皇肯定有一定的关系才会如此说。
她听了我的话后先是惊异,然后又释怀了,笑道:“你还真是聪明啊,一点就明!”但我看她的笑比哭还难看。她看着我,眼里有迷茫和痛苦,好似问我,又好似问着自己:“你叫什么名字,真是玉吉儿的女儿?”
我心中更加肯定她肯定是先皇的嫔妃,不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要知道,我的母亲虽然没有与先皇成亲,但先皇还是尊奉母亲为新纯皇后,一直未再立后,足见他对母亲的痴心。能这样大不敬地说出先皇后的名讳,要么就是对我母亲不满,要么就是份位较高。她是哪一类人呢?
“你见过我母亲?”
“玉吉儿公主刚与皇上成亲刚被封为皇后还来不及圆房,就被一阵不知名的风刮走了,那时我还未进宫呢,哪能见到她。只是在先皇的书房里看过她的画像。”她并没有看我,只是盯着先皇的墓陵幽幽地说着。好似看够了似的,又转过头来看着我道:“而你,与先皇后还真像呢!玉吉儿也算三生有幸了,一面之缘就能让皇上对她死心踏地,在位二十年来从来没有再立过后,也从来没有对哪个嫔嫔动过心。对玉吉儿来说,她何其幸运,但对我们来说,却是何其的惨忍。”
现在我终于知道她为何那么面熟了,她长得与我母亲好像,不只神情像,而且脸蛋也惊人的相似啊。
“您是先皇的妃子,难道是吉贵妃?”我心里涌起一阵感叹,脑海里也理出头绪来了。听说先皇在世时,只封了一个贵妃,两个偏妃。偏妃就是燕绍云的生母英慈太后和现在的文献太后。贵妃与先皇非常恩爱,听说先皇驾崩后就出了宫,再也没出现过。本来按照后宫规定,燕绍云驾崩后,妃嫔们等级够高的,就留在宫里,分到后宫南方的宫室里,安享晚年。有子女的就与子女在一起,其他的不够等级的被燕绍云贬过的被得势的终于熬出头的太后打击的,一律全都发配到尼姑庵里当尼姑。而这个吉贵妃,听说先皇在世时容宠一世,无人能及。先皇驾崩后已经明文立好了圣旨封她为英仁太后,与燕绍云生母英慈太后平起平坐。但这个吉贵妃却没有做太后,而是在先皇墓陵,与地下的丈夫生活在一起。刚开始我还不信,想不到居然还真见了这个神密的英仁太后。
她又叹了口气:“不愧为玉吉儿的女儿,果然聪明绝顶。不错,本宫就是先皇的贵妃,只是,现在已不再是了,只是一介平民而已。”
我立即朝她跪下,口中恭敬地道:“臣媳依依玛见过太后。请恕臣媳不敬之罪!”
她对我的下跪表现的很是惊喜的样子。所以并没有叫我起来,而是忽然笑道:“哈哈-----玉吉儿,你看到没有,以前你没有在我们面前时,我们都要跪拜于你,想不到风水轮流转,你的女儿居然也来向我参拜,哈哈,真是报应啊,报应啊-----呵呵------”最后,笑着笑着,忽然哽咽了起来,“拜了又有何用,他已经不在了,呜,皇上,你好狠的心啊,为什么一直以来你都不明白我的心,为什么非常等在死了的时候才明白。呵呵,你真的好狠心啊,好不容易盼到你终于看到我对你的真心后,为什么又要离我而去呢,臣妾好惨啊,臣妾心中不服啊。”她看着我,惨笑道:“不过,这样也好,想不到我一直以为这一辈子都得败在玉吉儿手下,想不到她的女儿居然向我拜下了,呵呵,我终于扳回一次了。”
我自个儿起了身,看着她笑却悲切的神情,心中并没有发怒,而是深深的悲衰。又是一个爱上了不该爱的男人的女人,古往今来,情之一字不知害苦了多少人。我自嘲地笑了,我自己都逃不过这一关,还去可怜嘲笑别人,真是的。
她好似笑够了,终于止住了笑,怔怔地看着我,冷冷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你母亲玉吉儿呢?”
“我母亲她,并不在此,在一个很远的地方。”我想了想,只有这样回答。
“很远的地方?有多远?为什么当初会消失不见?”她又追问。
我摇摇头,道:“对不起,这个问题我也不能回答你。我只能说一切都是天意!”
“天意?”她喃喃道,嘴角浮出一抹苦笑,“对呀,天意!如果不是天意,你母亲不消失在皇上面前,我哪能进宫侍候皇上呢。真是天意啊。”
“母----”我打住嘴,虽然按道理我应该称乎她为母后,但喊出来真是别扭。“英仁太后,您为何会在这里呢,您不是应该住在宫里吗?”怎么以前我一直都没有见过她,虽然听说过她的名声,但却不知她居然会在这里。
“心爱的人都去了,我留在宫里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在这里陪着他一直到老!”她温柔地说着。看着远方的皇陵,脸上浮出一丝追忆。
我大为惊讶,她居然荣华富贵不享,跑来这里来守着先帝。这种感情还真是深厚。只是“守着一个并不爱自己的男人值得吗?”从她刚才断断续续地说话里已是明了先帝并没有真正关注过她。
她怒瞪着我,大声喝道:“一派胡言。谁说皇上不爱我。他一直都是爱我的,不然怎么可能对我那么好。只是,只是他明白的太晚了。”说着又哭了起来。
我心中暗叹,这个女人看来已经疯了。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转身准备走,忽然被她叫住!
“等一下,皇后!”我转过头来,看着她,惊异她居然会这样称呼我。
她脸上有着微笑,“进来坐坐吧,咱们聊聊。能与先皇后的女儿,当今的皇后聊天还真是我的荣幸呢。”
她变脸变得未免太快了吧。我犹豫着该不该进去。但看着她平静的脸孔,还是走了进去。“也好,那就打绕了!”
屋内光线还算明亮,让我看清了里面的摆设,布置的非常简单,但还算干静整洁。屋内没有多余的摆设,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而已。墙壁上堆着一个木制的箱子而已。心中暗自叹息,堂堂皇先皇亲封的太后,居然住着如此简陋的屋子,比那个容安太后住的地方还要简陋。
“太后为何住的如此简陋,是不是内务府的人私自欺辱太后?”
她摇头,“没有谁敢期负我,是我自己要来这里的。”我不解,怎么会这样的人存在呢,有着荣华富贵不享,偏要跑到这里来受罪。
她看着我,眼里没有刚才的敌意和愤恨。只是漫声问道:“你进宫有多久了?”
“已有三个月了!”算算日子,时间还真过得快呢。
“那文献对你的如何?”她盯着我。
文献?文献太后?我一时之间不知该作如回答。她当然对我不好,但我能说给她听吗?
“一般吧,淡淡的,说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我只能这样说了。害人之心不可有!但
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怪笑出声,但并没有说下去。只是说了句:“珍妃还真是无福消受啊,先皇驾崩后,本来应该苦尽甘来的,哪知居然又随先帝去了。真是可惜啊,先帝在世的时候,众多嫔妃当中就数她有靠山,想不到,到头来居然让文献那么贱女人捡了便宜。”我心中一凛,看来这个吉贵妃与文献并不对盘啊。是不是因为有了文献的缘故,所以她才不愿呆在宫里,是怕有了权势的文献太后报复她?
她又看了我一眼,轻笑道:“燕绍云现在也有二十八了吧,现在膝下有几个子女啊?”我心中又一凛,她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小心翼翼地答道:“皇上膝下只有一名小皇子,和两名公主。”
她闻言挑高了眉,但并不是很惊讶的样子。恍然大悟地说:“果真如此。我就说嘛,只要宫里有那个贱人在,燕绍云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有太多子女的。呵呵----可怜的皇上啊。”
“太后是说-----”我心里一紧,果然,与我的猜测不谋而合。文献的嫌疑最大,只是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做。
“皇后是聪明人,当然不用我多说了。”她瞟了我一眼,冷冷说道。看了看窗外,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暗了下来。“时候也不早了,皇后也该回去了。”
我只好起身向她一福:“那就不打饶太后的休息了,臣媳告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起身,只是看着我出去后,把门关上了。
我看着紧闭着的门,心里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吉贵妃还真是迷一样的女人。她虽然没有在宫里,但对宫里一切都了如指掌。先帝应该也是爱她的,不然不会在中宫缺席多年的情况下,能一直稳坐唯一的正四妃位子,也算不简单了。只是她为何会在先帝的皇陵呢?不会是她对先帝一往情深,所以才会舍弃宫里的一切荣华,来到这里追随先帝吧。
这世上真有这样痴情的女人在吗?还是她与文献不和,就算她被先帝封为能与燕绍云生母并驾齐驱的英仁太后,但因文献太后的得势,所以她也只是个空架子而已,才会远避深宫来此度过余生?
我边走边想,丝毫没有发现此时皇陵里的人都在到处找我找得发疯。
我并没有回飞烟阁,而是来到先皇的墓陵前,看着耸入去宵的墓碑,心里沉甸甸地。到了现在我才终于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先帝迎娶我母亲也就是大宛的公主,在成亲的当晚我母亲却被一阵风给刮走了,所以先皇就一直都在思念着母亲,而吉贵妃与母亲长得很是相像,所以就被迢进宫去,受到先帝的宠爱。或许吉贵妃一直都知道自己只是个替身,虽然有心酸有苦闷但还是忍了下去,但对我母亲却是恨之入骨。或许先帝一直沉浸在思念我母亲的情形中,对真正爱他的吉贵妃不闻不问,也许是直到在驾崩时才明白自己对她的真正感情。因为愧疚,所以才封她为英仁太后。
而吉贵妃知道,她在先帝生前得到过多的圣宠,早已惹得后宫各嫔妃怨恨了。虽然她被封了太后,但毕竟不能与燕绍云亲生母亲的英慈太后相比,没有靠山,再多的封赏也不能保持她在宫里的地位长盛不衰。或许英慈太后会在先帝驾崩后以各种理由来恶整她也说不定。听说珍妃虽然生了先帝唯一的皇子,但并不得宠,肯定对得先帝最多圣宠的吉贵妃恨之入骨。所以吉贵妃也有自知之明,辞去所有的封号,来到皇陵陪伴先帝长住于此。
又或许是吉贵妃是真的爱先帝,所以心甘情愿地来到这里陪伴先帝也说不定。但不管是哪种理由,我对这个吉贵妃都很钦佩,能在没有靠山没有背景之下能全身而退已是非常不错了。虽然没了荣华富贵,但心情平静,也不失为一个自保的好办法。而我呢?如果哪天燕绍云不再喜欢我了,那么我能全身而退吗?
我进宫至今,已有两次拭探过他了,先一次,我只是问了一句好为何会午里迢迢地召我进宫,他就做脸色给我看,至今我还记忆犹新。而刚才,我只不过感叹了一句“以色事他人,能有几时好”的话后,他就阴沉沉的仿佛要吃了我似的。他对我的承诺,对我的爱意,能有几分的真实
罢!罢!罢!这样的男人看来并不值得我用心去爱啊。自古以来,多情总比无情苦!我该何去何从?他是我第一个爱的男人,难道就这样放弃,那我以后该怎么办?靠谁?在中原,能有我的立身之地吗?回大宛,那里我并没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是再也不可能回去了。呆在宫里,一个只靠美色才能勉强立的皇后与打入冷宫的嫔妃有何区别!
一阵微风吹过,我居然感觉到丝丝的冷意!在这样的天气下,我居然还感觉到冷,真让我欲哭无泪!
“原来你居然在这儿?”
一个阴冷如地狱般地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吓了一大跳,忙转过身来,不用猜想都知道是谁。当今世上能这样对我说话的人除了我的枕边人外不作第二人想。我没有看他的表情,但已感觉到他勃发的怒气是那么的强烈。忙朝他福了福身子,“臣妾参见皇上!”他一个剑步上前捉住我的手,怒声道:“一整个下午你跑到哪儿去了,朕派人到处找你都找不到。你使性子也未免太过火了吧。”
使性子?我什么时候使过性子了。我推开他抓着我手的那只大掌,道:“皇上,你抓痛臣妾了!”他忙松开手,我赶紧揉揉手腕,真是蛮人一个,抓的我好痛,才发现已经红肿了。他看着我的动作,脸色变了几变,脸色稍缓,别向一边,冷冷地质问:“你跑到哪去了?”我正待回答,但他又打断我的话,“你可得明白,身为皇后,可没有使性子的权力。”我委屈地逼回即将流出的眼泪,咬牙道:“臣妾身为皇后,是没有使性子的权力。但身为妻子,总有这个权力吧。”我咬着下唇,泪眼汪汪地看着他。这个动作我可是实习了好多遍的,以前在家里时,父母不让我出去玩时,我就用这招对付他们的,通常都是屡试不爽,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如果是正常男人都没有免疫力的。
果然,他原本冰冷隐忍的怒气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和怜惜。缓和语气道:“好了,朕知道身为皇后,委屈你了。但作为妻子,朕不会让你爱委屈的。”
这时,我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这次是真的哭了,“可是皇上作为天子,并没有做错,但作为丈夫,却大大不合格。”
他“哦”的一声,问道:“朕怎么不合格了?”我抬头幽怨地看着他,道:“合不合格不用臣妾提醒,皇上自己清楚就行了。”他脸色又变了下,先是惊怒,然后是愧疚,他走近我,轻轻地拥住我的身子,轻声道:“对不起,是朕的错,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我静静地在他怀里任他抱着。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我轻描淡写地把我刚才见了英仁太后的事告诉给他听,他只是挑了下眉,但并没有说话。这一次,我们又冰释前嫌了,但这次又会保持多久的恩爱呢?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他对我终究是凉溥的,我还能对他用上真心吗?
但我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任他抱着,静静地流着泪。从他的肩膀处看着天边的点点星光,明亮的星光下,衬托着刚刚升起的月色是那么的明亮。但我明白,其实月亮是不发光,有的只是星光的衬托而已,但大多数人只知道欣赏月亮的皎洁,却不知道月亮背后星星的苦恼与委屈。
本来吃过午膳就回宫去的,但因为四处找不到我,就耽误了下来,等到明天再起程。所以,今晚我与燕绍云就在飞烟阁的行宫住下。吃过晚膳,没什么事,我起身来到一处宽阔的草地上坐着,感受着夜里带来的凉爽和平静。
夜是那么的静,月色是那么的皎洁,微风拂过,是那么的清爽迷人。我一时兴起,起身来一段月光舞。
月光舞是我母亲教给我的,是大宛国最流行的一种舞蹈。就是穿着轻便的纱衣,带着铃铛,在月光下翩翩起舞,所以名为月光舞。
月光舞唯一的要求是要身子轻盈和灵活多变,就像夜间的精灵般四处跳动着,当然动作一定要快,不然就不是月光舞了。
翻身,旋转,跳跃,高高地跳起来在空中舞出好几种姿势再落地,这才是月光舞的精华所在。也是最难练的,我还算勉强过关,能高高跳起后,在空中做出踢腿翻身和变换着几种手势。落地后也不能闲着,要马上做出其他动作来。月光舞是不需要名文规定的姿势,但一定要跟着节拍来,时快时慢,远远看上去就像一个动人的仙子般在地上飞驰着,在夜间飞舞着。我母亲练的出神入化,我虽然练了十多年,但只能学到十之六七,勉强过关。
对着月色练了一会儿,已觉体力不支,再咬牙坚持了一会儿,一个高高起跳后仰着头旋转的动作让我忽然一阵晕玄,重重地跌到了地上。
“啊----”左脚不小心踩到了一处坑里,一个不平衡,左脚重重地拐了下,痛得我叫出了声。“好痛!”脚可能扭到了,痛得我钻心。眼泪一股脑儿地飙了出来。
一阵飞快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我已被人扶起,“怎么啦?跌到哪里了,让朕看看!”说着他扶着我站起来,我的左脚一触地,忽然传来一阵钻心地痛,忍不住叫了出来,因跳舞而汗濡濡的身子此时冒出了更多的汗水来。
“依依,你再忍忍,朕带你去找御医!”他急急地说完忙抱起我,飞快地朝飞烟阁跑去。我在他怀里,感受到他的心跳声,心里一阵迷茫,他现在的样子好焦急,难道真得重视我吗?那为何对我忽冷忽热呢呢?
当他抱着我奔到行宫去时,正在打理屋子的众人全都吓了一大跳,其中张嬷嬷和英格玛尖叫道:“娘娘,您怎么啦?”
“快去叫御医来,皇后脚受伤了!”燕绍云朝她们喊道。英格玛忙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燕绍云把我轻放到床上,然后为我脱下鞋子,张嬷嬷忙找来湿毛巾递了过来。他的手一接触到痛处,我痛得身子缩了下。他抬起来看着我,眼里有明显的心痛,温柔地对我说:“依依,你忍着点,朕先替你看看再说,嗯?”我看着他温柔的神情,不由自主地放软了心房,点点头。他轻轻地为我退下明黄袜子,只见雪白的脚后跟早已肿得像一个大馒头似的。
“看来扭到了,而且还很严重呢。”他皱着眉道。拿来张嬷嬷递过来的湿毛巾轻轻敷在上面。试着移动下脚踝,我倒吸了一口气,才风干的泪水又飙了出来。“皇上,好痛!”
他不敢再动,只是心疼地看着我说:“没事,御医马上就来了,你再忍忍。”我咬牙点点头,看着他比我还要紧张的神色,心里一片温暖,他,还是在乎我的吧。
不一会儿,太医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了,正要向燕绍云行礼,燕绍云忙挥手让他让前为我治疗。太医不敢怠慢,马上提着药箱来到我面前,仔细地查看我的脚,道:“娘娘的脚被严重扭伤,伤及筋骨,臣先替娘娘把骨头转接过来,再开药,娘娘忍着点,会很痛的。”说着看着我,寻问我的意见。我还能说什么,当然依他了。燕绍云也上前,坐在床沿,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安慰道:“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你先忍忍,嗯?”
太医握着我的脚,一个使劲,骨头“咔”的一声,“啊-----”我痛呼出声,真得好痛,痛到骨子里去了。抓住燕绍云的手不由自主地狠狠地拧了下去,身子也忍不住向床上缩去,天啊,真得好痛。
“娘娘,没事了,骨头已经接好了,臣开些药方,让宫人去熬了来,再替娘娘泡一会儿脚。然后再替您包扎一下。”我看着肿成山东大馒头似的脚,苦笑道:“这下可好了,不知要多久才能下地。”太医正色说:“娘娘,您的脚伤得很严重,如果不好好休养,会很严重的,轻者留下后遗证,重者致残。所以娘娘每天早晚都得用药,然后每天晚上都要用药水浸泡一盏茶的时间。这样连续半个月方能下地。”
听太医说的这么严重,我当然得尊守了,小命要紧。宫人的效率就是快,不一会儿,已端来一盆散发出浓浓药味的药水进来。英格玛上前接过盆子,端到我面前,我把脚伸进盆子里,英格玛用毛巾为我轻轻敷着。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英格玛这才端着盆子退下。一旁的张嬷嬷正想上前为我包起纱布,燕绍云大手一挥,让她们全都下去了,说他会替我包扎的。
我惊愕地看着他挽起袖子,笨拙地为我上药,包扎,心里一阵温暖。看着他生涩的动作,再看着包成大包裹的脚,忍不住轻笑出声。他瞪我,不满地道:“没良心的丫头,朕好心为你包扎,你居然不领情,还敢笑!”我更忍不住笑意,哈哈地大笑起来。他瞪了我好一会儿,但看到好像没有什么效果,也就放弃了,只好无耐的摇摇头道:“唉,你真是欠教训!”说着恶狠狠地扑向我。我尖叫一声,赶忙朝旁边滚去,终于躲过他的狼爪。他连忙抓住我的脚,喝道:“别动,还没包好!”我只好把脚抬高,任他在我脚上一层一层地包成大粽子。“好了!”终于把最后的布缠上后,再打个结,他这才轻呼口气,好像是完成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作似的。
他抬起来看着我,笑道:“怎样,比起英格玛的动作,朕的合格吗?”我眼里有着湿润,红着脸道:“真没想到皇上也有这么一手,臣妾真是感动。”唉,我就是心软。他又笑了,捏我的脚,怎么也不放开,轻叹:“中原女子的脚全都裹着三寸金莲,小巧的惹人怜爱。有些平民女子并没有裹脚,真是难看死了。朕一直认为只有那样的小脚才是真正的美丽,想不到依依你这没有包裹的脚也会这么好看,而且又白又嫩,真的好好看。依依,你的怎么没裹脚啊?”我冷哼一声,斜着眼看他,骄傲地说:“裹脚很痛的,你知道吗?而且臣妾是大宛人,不需要裹脚的”他摇摇头,道:“女人都爱美,可以为了美什么代价都付得出,这点小痛算得了什么。”他眼里有着明显的鄙视。我心里不平,为那些为了男人的爱好和不公平的封建礼教不得不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女人悲苦。到头来,还让这些男从看不起,她们招谁惹谁了。
“皇上说这些话就有些不公了。女人要包裹小脚,还不是你们男人要求的。怎么现在又反过来看不起她们呢。”我语气激动地说。在现代,虽然女性地位大大提高,但数千年来封建礼教的根深蒂固,男女平等也只是空话而已。而这个古代,就更不必说了。
他吃惊地看着我,“依依,女人裹脚乃天经地义,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天经地义?亏他说得出口。但我不是闭上了嘴,对啊,又不是我裹脚,我激动什么,又不关我事。屋内一阵沉默,我看着他始终捏着我的脚,轻轻地,柔和地,脚上一片舒麻。而他的手自始自终都没有放开过我的脚,不由心中一动,问道:“皇上,臣妾的脚好看吗?”
“好看!”他不加思索地回答。“依依,你是朕平生见过最美的一双脚,白嫩嫩的,滑滑的,又小巧又精致,真是让人爱不释手。”我轻笑,怪不得他要迂尊降贵地为我洗脚,原来如此。
“依依,时候不早了,是不是该----”他邪气地看着我脸,胸脯,一脸坏笑,可惜我并没有发现。因为这才想起,我跳了半天的舞,流了一身的汗水,口好喝,好想洗澡。只是下人们全都被叫下去了,该怎么办?
难道叫他?怎么可能,他可是燕绍云也,我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叫他来帮我洗澡更衣。他也发现我的异常,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脚还在痛?”
我摇摇头,不想说出来,但身上真的很腻,一点都不舒服。可是说出来岂不难为情。他又追问,我没法,只好说道:“天气炎热。臣妾有些口喝。”他恍然大悟,忙起身到桌上为我倒了一杯水替给我。我感激地看着他,忙接过水,一口饮尽。再把杯子递给他,撒娇地说:“皇上,我还想喝!”
他含笑地接过杯子,边倒水边笑道:“朕长这么大,都是别人侍候朕,还从来没有朕侍候过别人,依依,你可是让朕开了先例啊。”说着把水递给了我。
我不客气地接下,喝光,然后把空杯子递给他,耍赖道:“臣妾当然不敢叫皇上替臣妾做事。不过,如果是自已的丈夫,这可是天经地义的事,臣妾当然得好好利用了。是不是啊,夫君。”他的脸色一震,但随即满面喜色。点点头道:“不错,如果是皇上,朕当然不可能为你服务,不过,朕除了皇上的身份外,还是你的丈夫呢。有其事为夫代其劳,是不是?”说着走上前,搂着我,执起我的手,在我雪白的小手上印上一吻。
我心中怦怦跳,此时的他,真得好柔情,我原本冷却的心又开始溶化了。
第十八章 宠爱有加
他这个样子,好像一个真心爱自己小妻子的男人一样,对我充满了爱怜,他是真心的吗?应该是吧,放下心中的包袱,我娇笑道:“就是啊,皇上说得对极了!”他抬起头看着我的笑容,温柔地说:“叫我的名字,嗯?现在咱们不再是燕绍云和皇后的身份了,我叫你依依,你叫我绍云,好不好?”
心口忽然一阵热浪,滚烫的让我差点止不住想跳起来。“绍云,云,我叫你云好不好?这样简单些。”他大喜,紧紧地搂着我,道:“好,都好,你叫什么都好听。”我闻着他身上好闻的龙涎香,心里真是乐开了花,娇羞又欣喜,他能让我叫他的名字,说明他真正的接纳了我,只要他真正对我好,宫里的明争暗斗,以及各方的委屈又算得了什么,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他搂着我,双手也不安分起来,在我身上游移着。他的大掌在我身子点起了阵阵烈火,烧得我全身都跟着热起来。
正当他解下我身上的扭扣时,接触到充满汗水的肌肤时,我这才一把推开他,迎上他不解的目光道:“云,人家刚才跳舞,流了好多汗,贴在身上真是难受,想先洗个澡-----”他的目光转了下,看着我身上湿濡濡的衣服,已经成半透明的现状,湖绿色的溥裳,早已贴在身上,玲珑的曲线暴露在眼下。他喉咙里发出一阵低吼,咬牙道:“该死的女人,你怎么不早说。你这个样子,朕更想一口吃掉你。”说着朝我扑来。
我闪躲不及,被他扑倒在身下,身子倒向床上,他压在我的身上,嘴唇已欺了上来。我一边闪躲,一边叫道:“人家还没沐浴呢,身上好臭-----”
他捉住我挣扎的手,一边用嘴解开里面的肚兜,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无防,朕就爱你这样子,一点都不臭啊。”他吸吸鼻子,在我身上嗅了下,说:“香香的,朕喜欢!”说着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一举吻上我的嘴唇。他的吻就像魔一样,让我飘飘欲仙,思绪也跟着不肯集中。我努力保持着清醒,找出反抗的理由来:“可是我的脚不方便。”
“没事,朕不会弄疼你的。”说完又欺上我的身子,三下五除二的解除我身上的束缚,房间内,一时之间春光大盛,佛曰:不可说,不可细说!
第二天一大早,我睡得正沉,就被昨晚把我欺负得很彻底的家伙挖起来,迷迷糊糊地被他丢进浴桶里洗了澡,温热的水让我一下子清醒了,看着为我洗澡的人是谁后,先是惊讶,然后又看看他与自己都是全身光裸的样子,脸一下子红了。
“皇上,你,你怎么可以-----”
他拿着毛巾为我拭着身上昨晚留下的汗渍,笑道:“怎么,让朕为你洗澡很吃惊?”我捂着胸前,红着脸道:“皇上,如果让外人知道了,会说臣妾轻狂不知轻重的。”
“哼,朕为自己的老婆洗澡,谁敢有意见,他们要是敢说你一句不是,朕就要他们的脑袋。”他一把拉开我捂在胸前的手,道:“遮什么遮,你的身子朕哪里没有看过,不用害羞了,哈哈-----”他看着我左遮右遮的样子一边笑道,一边又把我重新遮上的手拉下。一双大掌又捂上我的胸部,我又羞又急,使劲地躲开他的手,但好像并没什么收获,最后不得不放弃,他真是色呢。但色得可爱,让我心里充满了安心和温暖。
我丢掉羞怯,拿着毛巾为他擦拭起来,笑道:“绍云,我们这样像不像鸳鸯共浴啊。”
“鸳鸯共浴,呵,还真是呢。”他享受着我给他的按摩,不时伸出咸猪手在我身上揩油。然后一双大掌来到我平坦的小腹,轻轻地上面画着圈。他的大掌传来的热度让我不自觉地轻吟出声,双眼迷离地看着他,口中轻呼道:“绍云-----”
他应了一声,声音柔柔的,轻啄我的嘴唇,轻喃道:“依依,为朕生一个小皇子,好不好!”
我一个激灵,脑袋顿时清醒不少,看着他柔情似水的脸,轻哼道:“好啊,当然好了,可是生男生女人家怎么可能作主。万一是个公主呢?”
他笑道:“公主也不错啊,长得像你一样水灵灵的。当然你得先生个小皇子才行。”
“为什么?”
“你生了小皇子后,朕就立他为太子,然后再生几个小公主,咱们的儿子就可以保护小公主了呀。”我笑了起来,白了他一眼,啐道:“你以为想生就能生啊,人家还小呢。”我才十七岁都不到,干嘛要生个孩子来折磨自己啊。
“你都十七岁了,不小了,在我们大燕朝,十七岁的女子已经可以生子了。”
我轻捶他,“你后宫里的女人这么多,还怕没有女人替你生孩子吗?方昭仪不是有了吗?”说到这里,我忽然顿住了,对啊,这些天只顾着与他嘻戏,差点都把怀着孕的方昭仪给忘了,算算日子,方昭仪的龙种应该有五个月大了吧。
“她?朕可没指望她能生出什么出色的皇子。”燕绍云轻哼。我心里忽然堵得慌,昨天吉贵妃的话犹在耳旁,以前宫中妃嫔死的死,流产的流产,文献太后充满杀气的眼神,至今我还记忆犹新,方昭仪,她能躲过文献太后的毒手吗?
“皇上,再怎么说那也是你的骨肉啊,你这个作父亲的总不能不闻不问吧。”不知道现在方昭仪怎么样了,现在我与燕绍云都出了宫,应该是文献下手的好时机了。
他没有说话,算是认同我的话。我又道:“皇上,咱们出来了一天,今天是不是该回去了?”我现在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刻飞回去,看看方昭仪是不是完好的。当然别以为我是真心的,我还没好心到那种程度,我只是怕方昭仪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而怪罪到我头上,那我就惨了。文献太后不会那么笨的,她一定会找一个很隐密的办法做掉她肚子里的孩子,然后嫁祸给她的眼中钉。而文献太后的眼中钉,我想宫中除了我以外,不作第二人想。
沐浴完毕,我想起身,但他马上喝道:“别动!”说着从浴桶里站起来,露出精壮的身子,我不解地看着他,“你忘了你还有脚伤呢,太医说了,半个月里不能下地走动。”我这才想起我的脚上还缠着纱布,只是现在都浸水了------我赶紧翘起左脚,发现脚下的纱布居然没被打湿。伸出手摸摸,这是什么?光滑的。
他抱着我起身,走出浴桶,把我轻放在床上,拿出大毛巾为我拭干身上的水,看着我迷惑不解地眼光,笑道:“放心,你的脚上缠的可是防水的油布,不会打湿你的脚的。”他拿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衣服穿上。
“可是臣妾记得昨晚并没有缠这个啊?”我也脸红耳赤地拿着肚兜穿上,然后再是外衣。
他轻捏我的鼻子,宠溺地说:“小笨蛋,你睡得可沉了,朕轻自替你缠上的。”我脸一红,轻呼出声,恍然大悟地说:“怪不得我怎么觉得这个缠得与昨晚的不一样。”
“哦,那里不一样了?”他倾身上前,轻自为我系上肚兜上的带子。我也一边为他系上宽宽的金黄腰带,一边瞟他一眼,道:“这个缠的好丑的。”说着掩嘴笑了出来。他一愣,看着我的笑才佯装发怒道:“好啊,朕迂尊降贵替你亲自缠上油布,你不但不知感恩,还居然胆敢嘲笑朕,看朕怎么惩罚你!”说着伸出一根手指朝我腋下杀来。我边躲边笑边讨绕,他还不放过我,直到我笑倒在床上,把身子缩成一团,眼泪也笑了出来。他这才放过我,一把拉起我,狠狠地在我唇上吻了下来,吻得我晕头转向,不知所云。
我们又在床上互相玩得不亦乐乎,直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们这才回过神来,时间真得不早了。“皇上,娘娘,大队人马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皇上的吩咐了。”燕绍云身边的贴身太监黄道全在门外说道。
“朕与皇后马上出来,吃完早膳就起程吧。”他拉起我,亲自为整理好被弄皱的衣服。这才拉开门,对黄道全吩咐。
终于吃完早膳后,就准备起程了。我很想再去吉贵妃那里与她道别,但脚上有伤,也就作罢了。张嬷嬷和李道清知道我脚上不方便,就命人抬来软轿,让我坐着出去。但被燕绍云阻止了,他一把抱起我,大步朝大门外走去。在场所有的人都惊愕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但都没有说什么,赶紧跟上他的步伐,急急地在前开路。我被他抱着,脸深深地埋在他怀里,脸上早已红成一片了,我没想到他居然当着众人这样呵护我。心里好像吃了蜜似的,甜得腻人。
有了前车之鉴,大队人马回程的路上都是抄着近路,不多久就来到皇城了。文武百官以及宫中贵嫔以上的嫔妃都来到午门候着。
来到皇城门口,城门下早已站满了数百名禁卫军,队伍直接进入皇城内。早已待候在午门外的文武百官与众嫔妃以容妃为首的五妃,明妃,莹妃,玉妃,贞妃全都站在最前面,身后的嫔妃全都按等级排在后面。见到我们的龙辇车进了皇城后,已整齐地跪下,齐声喊道:“臣妾恭迎皇上皇后回宫!”
“臣等恭迎皇上皇后回宫!”
“平身!”
下了龙辇车,我本想在下人的扶持下下车的,但燕绍云一把抱起我走了下来。我来不及反抗,已发现众人的目光早已紧紧地盯着我。我心里又是害羞又是不安,真想把自己埋到地下,这下,我的一世英名全毁了。看着那些文武百官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的样子,我真想找个地逢钻进去。他抱着我大步地走向前,文武百官全都自动让出一条道。众嫔妃却都一蜂而上,把我们团团围在中间。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虽然我被燕绍云抱着,让我没有脸面再抬起头来看众人的表情,但那一道道恶毒嫉忌的视线还是让我感到阵阵寒冷。众妃嫔走到燕绍云跟前,又全都福了福身子,玉妃首先急急地开口道:“皇上,皇后娘娘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这时只好抬起头来看着玉妃,发现她脸上有关心神色,如果不是我观察力敏锐,还真的被她脸上的焦急感动了,只是她轻扯的嘴角却出卖了她,眼里也是一片嫉忌的光茫,但很快一闪而过。其他嫔妃本来很是忌妒我被燕绍云当众抱在怀里,全都恶狠狠地瞪着我。但一听玉妃所说的关心话来,又全都不得不得作出关心状来,纷纷上前来寻问我的病况。众妃嫔当中方昭仪也赫然在烈,我看着她隆起的肚子,以及憔瘁的脸庞,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我微笑对大家道:“众姐妹们不必担忧,本宫只是脚不太方便,真让大家笑话了。”众妃嫔全都看向我包裹着纱布的脚,脸过幸灾乐祸,下一刻,又做出关心的样子来,问东问西的。我也一一作答,看着离我较远的方昭仪眼里露出迷离又通苦的神色,我心中一软,向方昭仪招手道:“方昭仪已有五个月的身孕吧,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快快回永恒宫去,好好安胎要紧,不用在此侍候了。”方昭仪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又看向燕绍云,眼里露出一丝企盼。但让她失望了,燕绍云只是冷冷地瞟了她一眼,再看看她隆起的肚子,脸色柔和了些,温和地道:“皇后说的对,你有身孕身子不方便,还是回永恒宫去好好将养身子要紧,不用在此候着了。”众嫔妃嫉妒的目光又集中到方昭仪身上。
这时玉妃又笑道:“就是啊,方姐姐,您看皇上和皇后这么关心您和您肚子里的孩子,您就快快回永恒宫去好好安胎吧。万一出了差错,皇上一定会心疼的。”
我心中暗叹,这个玉妃,明着关心,其实暗中挑拨离间,看看周围嫔妃们脸色难看到极点,全都眼露杀气地盯着方昭仪的肚子就知道,方昭仪未来的日子必定不太好过才是。
我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对玉妃笑道:“玉妃可真是体贴啊,方昭仪有了龙种,当然是好事。只是玉妃进宫两年了,怎么还没动静啊?你可得好好加把油哦。”玉妃脸色变得惨白起来,其他嫔妃全都露出嘲弄的表情来。我实在不想再与她们这样勾心斗角下去,只好故作晕眩地靠在燕绍云肩膀上,无力地说:“皇上,太阳晒得臣妾头晕!”
燕绍云身子一震,马上说道:“朕立刻带你回寝宫。”对身旁的黄道全吩咐说:“立即叫太医去飞凤宫!”然后马上抱着我大步离开了,身后的宫人全都急急地跟上。我从肩膀处看着众嫔妃一阵错愕,反过神来时,我们已经走了老远,然后全都提着裙子,大声呼道:“皇上等等臣妾----”
天气炎热得快让人喘不过气来,我可以感觉到燕绍云身上已经起了汗水,但我心里却一点也不热,看着他流着汗水的俊脸,心中一阵不忍,用镶满细小珍珠的粉绿袖子擦拭着他脸上的汗水。轻声地说:“绍云,你辛苦了。”他低着头看着我,我脸上大概也热得红通通的吧,温柔地看着我说:“能抱着你,朕一点都不辛苦。”我白了他一眼,但还是做出虚弱的样子来小声道:“胡说,这么热的天,怎么会不辛苦,况且还走了这么久的路。”从午门到飞凤宫可要花不少时间呢。这时我才恍然大悟,看着他道:“宫里不是有龙替车吗,皇上为什么不乘车?”他一下子停下了脚步,看着我,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对啊,朕都给忘了,怎么不坐车呢。”现在已经走到了御花园了,再走一段路就到飞凤宫,再去叫来龙辇车已不太妥当。只好轻拍我的屁投,埋怨道:“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迷人的小妖精。”
我不服,大喊“冤枉”,不依地说:“怎么怪起人家来了,是你自个儿要抱人家的,谁叫你不乘车!”他又迈开脚步,边走边说:“还不是你说被太阳晒得头晕,朕一着急,就顾不上其他了。”
他是因为担心我所以才关心则乱?我惊愕地看着他,心里甜丝丝的,他居然为了我的身体而思绪大乱,这代表着什么呢?
当我被燕绍云抱着走进飞凤宫时,宫里的奴才们全都吓了一大跳,以为我生了什么重病呢,全都呼天抢地地来到我跟前哭丧着脸。
燕绍支把我轻放在床上,然后对身后跑的气喘吁吁地张嬷嬷道:“快去拿冰镇莲子粥来给皇后喝,皇后热得头晕。”张嬷嬷忙应声,吩咐手下宫女去拿去了。不一会儿,太医也上气不接下气地来了,身后也跟着一大群提着裙子跑来的嫔妃。可能她们见帝后都没有坐车,她们也不敢坐,只好一路小跑来,有的气喘吁吁,头发都散乱了,有的直拍着胸口喘粗气,还有的被侍女扶着,好像要晕倒的样子,我见了心里真是乱愧疚一把的。太医上前还来不及行礼,就被燕绍云拉了起来拉到我的床前,急急地叫他快快为我把脉。太医不敢怠慢,赶紧为我把脉,过了一会儿,他惊异地看着我,我一阵心虚,不会是他看出了什么来吧。
他又细细地为他把脉,皱着眉,脸色凝重,我的心被揪得老高,该不会是我真的有病吧?幸好太医一会儿就放开了我,向燕绍云恭敬地说:“启奏皇上,娘娘身子娇弱体虚,恐怕是虚火上升的缘故,再加上一路上车马劳顿,所以有点气虚,臣开几道药就没事了。”我松了口气,幸好这个太医没有点破我的小心思,只是为何会把脉那么久,害得我真的以为得了什么大病呢。吓死我了,看来谎话还是不要撒的好。
燕绍云也松了口气,上前握着我的手道:“幸好,幸好没什么大碍,不然朕可愧疚了。依依,你现在没事吧?”我低下头去,小声道:“谢皇上的关心,臣妾现在好多了。”
他摸摸我的额头,再摸摸我的脸,板起脸轻斥:“胡说,看你的脸那么红,好烫。说话也那么小声,一定是生病了。”我哪敢说我脸红是因为心虚的关系。但还是感激递零地看着他,道:“谢皇上的关心,臣妾真的没什么,刚才太医不是说了吗,臣妾吃几道药就没事了。”这时张嬷嬷端来一碗汤,他忙端过来,拿起勺子轻自喂着我。我顺从地张开嘴,一口吞了下去,冰冰凉凉的感觉让我舒服了不少。看着他脸上冒出细细的汗珠,心中一阵不忍,忙拿来手帕为他擦拭着,但一看到他衣领下方全是汗水,忙吩咐安格娜去打热水来。
“皇上,您身上全是汗水,先洗个澡舒服些。好吗?”我看着挤在我卧室内的众嫔妃,看着她们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地瞪着燕绍云轻自喂我喝冰镇莲子粥的动作,全都露出心碎的表情来。
由于我的脚不方便,所以一直都呆在飞凤宫里,很少外出。燕绍云也理解,谕令六宫,后宫嫔妃没什么事不得前来打饶。拜我的脚所赐,每天去文献太后那里的晨昏定醒也免了。我正乐的轻松,每天见到那老女人的冷脸连饭都差点吃不下。这下,可开心死我了,只是心中一直不解,那个老女人对后宫中嫔妃如此毒辣的手段,怎么还不对方昭仪动手?是想假以他人之手,玉妃,莹妃,还是其他丽人。玉妃的可能性要大些,莹妃,她那个笨脑袋,恐怕还想不出隐蔽的法子来。其他妃子,我更想不出来。但也不敢掉以轻心。只好叫来方昭仪叫她注意些,方昭仪也不不笨,明白我的用意,对我感激递零。她保证以后没事就呆在永恒宫里,哪里也不去,在宫里好好安胎要紧。我也只好这样了,只有吩咐安插在她宫里的宫人好生看着,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来通知我。
再过几天就是文献太后的五十大寿生辰了,宫里早已开始忙起来,内务府更是天天出去采购,我在宫里也不闲着,叫来李道清紧盯着内务府的动作。吩咐付强跟踪他们去宫外采购的情况,然后再回来报备于我。而付强也不负我所托,很快就掌握了内务府的一切采购地点和价格。我看着他递交给我的采购清单,心里很是满意,这个付强做事还真老道,居然连这些材料的价格,名称和店名商号都一一记了下来,有了这份清单,还怕那些大柱虫不乖乖就犯。
“付统领,辛苦你了,有了这些证据,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样使出来。”我微笑地夸讲着站在我面前的付强。他听我了的褒奖后,也面露微笑,恭身答道:“臣谢谢娘娘的夸讲,只是这些都是微臣的份内之事!”这个付强,不论何时都一副谦虚谨慎的样子。也好,这样的人才能在这吃死人的宫中立足。
我把帐单仔细收好后,再对付强道:“如果这次成功了,皇上一定会重重奖赏付统领的。”付强正色道:“娘娘,微臣不再乎这些,只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平反昭雪就知足了。”说着脸上露出悲凄的神色。我安慰他:“你放心,本宫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只是幕后凶手异常狡猾,可得小心行事才是,千万不能心急。付统领,本宫知道你丧妹之痛无人能为你平息,但也得明白,凡事不可操之过急。本宫向你保证,只要本宫在这个位子上一天,一定会替你揪出幕后凶手。”其实真正的凶手,大家心知肚明,但因为苦无证据,也只好哑吧吃黄莲。付强也明白这个道理,只好点点头,咬牙道:“其实臣早就知道是何人所为,只是苦无证据,也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贱人逍遥法外。”
我轻叹口气道:“付统领能明白就好,只是当心隔塥有耳。只要心里有数就行了,你认为呢。”
“娘娘说得极是,微臣记下了。”付强身子一震,看了我一眼,马上又低下头去,低声说道。我整了整了衣服,看看天色,快中午了,燕绍云也应该快要下朝了,当然不能再留他在宫里了,只好打发他走了。
付强也深知外男不宜在后宫中久留这个规矩,很快就消失了。虽然我的脚行动不便,但也并不影响燕绍云对我的宠爱。今天就是一例,不一会儿,他果然兴冲冲地驾到。我忙单脚站地迎接他,他上前一把搂住我,轻快地在我耳边笑着说:“怎样,有没有想朕啊?”我在他怀里使劲扭了下,道:“今天早上才走不一会儿,还来不及想。”他不满,一把抱起我,把我放到一旁的贵妃椅上,笑道:“你啊,就是不爱说老实话。等会儿,朕一定会好好罚你。”我朝他做个鬼脸,才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无耐地看着我,摇摇头,宠溺地道:“你呀!”然后再拍了下巴掌。我不解地看着他,只见他神秘地一笑:“猜猜,朕送什么东西给你?”
什么,又是赏赐?我看着两个内侍从宫外走来,手里抬着一个用红布包着的箱子。笑道:“臣妾猜猜,臣妾宫里什么都不缺了,白金汉玉笛子皇上前天才赏赐给臣妾了,衣服首饰金银珠宝也满当当的,臣妾想,这个应该就是一台琴。”
他听我说完后,哈哈大笑起来,“依依还真是神机妙算啊,不错,朕这次送你的就是一把琴,你看看,喜不喜欢!”他吩咐内侍打开箱子。当箱子一打开后,里面发出阵阵彩色光茫。宫人全都惊呼出声,我一时好奇,跳着脚上前一探究竟。这一看不打紧,真是吓死我了。只见光滑的琴身,闪亮雪白,周围还镶着颜色大小不一的宝石,而七根琴弦全都细小如丝,也发出阵阵刺眼的光茫。而琴身,则是采用最难闻寻找的珍贵材料所做。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他能送我如此珍贵的琴,足以证明他对我的用心良苦。
“怎么样,喜欢吗?”我抬头,看着含笑地盯着我,鼻子一阵酸楚,感动的流下泪水,轻叫道:“皇上----您干嘛要对臣妾这么好?”他用明黄色的手帕为我拭干眼角的泪水,宠溺地说:“傻瓜,你是朕的妻子,朕不对你好,还对谁好,的简直就是废话。”我破递而笑,笑看着他,打趣地说:“皇上居然也会说这些肉麻话,真令人意外。”
“朕长这么大,纳过那么我嫔妃,还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肉麻话呢,想不到遇到你之后就完全破功了,真是个小妖精。”他轻点我的鼻子,拿出琴,对我道:“依依,上次朕听过你的琴,真是美妙极了,只是那个琴不是很好,令你的技艺打了折扣。所以朕才令人去寻来这个世间独一无二的宝琴。这把琴名叫天音琴,意思就是就算不会弹的人弹出来的曲子都非常好听。更何况依依这么精通琴艺,弹出来的曲子一定更加美妙。”我接过琴,轻扶琴身,纤纤玉手轻轻地拨动着琴弦,果然,一阵悦耳动人的弦单就响遍了整个宫里宫外。不由得惊喜并加,说:“果然是把好琴,皇上,您去哪里找来这么一把好琴。”
“这把琴可是举世无双,是整个大燕朝最有名的琴。这可是我大燕朝开国之初,由太祖燕绍云身边的天下第一乐师古天洪花费整整三年的时间才调出来的。这把琴现在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历经几代主人,最后落到了古天洪的曾孙子手上,朕命人花下重金,再加赐了一个‘精乐候’的官位给他,每年享有朝庭的三千石粮食和五千两纹银的奉碌,再另赐京城北郊一座府邸和数十名婢女,他才同意给朕的。”
我心中乍舌,这了这么一把琴,居然花费如此大的心血,值得吗?我把琴交给英格娜,道:“皇上,只是为了臣妾一已之私,就对一个对国家对社稷毫无建树的人封官进爵,这样影响不好吧。”这与唐玄宗为了讨好杨贵妃千里送荔枝的浪费奢侈有何区别。
“朕就知道你会反对。”他低语,细细地看着我,轻声道:“无防,为了朕心爱的女人,朕就做一回昏君吧,谁叫你那么惹人疼呢。”我轻白了他一眼,“皇上想做昏君,臣妾可不想做知人骂万人的妖女。他哈哈笑道:“你只要做朕的妖女就行了。其他的,不必管他。”
与他又打打闹闹了一会儿,午膳端来了,一起吃了后,又移驾到中庭休息。燕绍云命人拿出琴来,让我为他弹奏几首曲子。有这大燕数一数二的琴,我也想试试到底传言是不是真实的,也不推辞,弹了几首来听听。不知是琴弦的好,还是我的技艺真的很好,反正他听的痴痴了。宫人也听得如痴如醉,让我心里乱自豪一把的。当我弹完曲子后,伸了伸懒腰,见他还愣愣地回不过神来的样子,不由的乐了,笑了出来。
燕绍云这才回过神来,不理我的嘲笑,轻声地感叹:“依依,你的琴艺真是太美妙了,朕还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好听的曲子。”我娇笑道:“绍云,这可不是臣妾的功劳,全都是琴弦的功劳。”我有几两重,我自己清楚的很。他不可置否,只是说了句:“朕说你弹的好,就弹的好,还有谁敢说你弹的不好。”说完做出凶神恶刹的样子了。我忍不住笑了,取笑他霸道无理。他不以为意,还说他的霸道还不是因我而起的。
与燕绍云天天恩爱到如胶似膝,总觉得时间过的飞快,这不,转眼间就到了文献太后的生辰了。宫里宫外,全都忙开了。我的脚也好的差不多了,能轻微踮着脚走些路了,但燕绍云心疼我,还是不准我下地,他担心我不肯听话,特意叫来几名身强力壮的内侍到我宫里,供我派遣。
生日宴在宫里紧挨着御花园的望月台里举行。宴席还未开始前,以我为首的中宫之主率领着后宫诸位嫔妃全都来到文献太后的和嘻宫,先向她拜寿。我的脚不方便,被内侍直接抬到了文献太后的面前。文献太后端坐在高堂上,穿着红黄色的朝服,头上只有在大场合下才能载的金黄凤冠,高高在上地坐在凤椅上,左右两边全都换上喜气的红色宫服的宫女内侍,全都笔直庄严地立在她身后,把文献太后哄托的更加威严高贵,不可仰攀。
我也穿着大红加明黄的朝服,只是颜色比她要来得艳丽些。朝服上绣着百鸟朝凤和象征着富贵的大红牡丹花,镶着金片和嵌着宝石珍珠的袍子此时变的笨重起来。再加上高高耸起的头发,戴上全都用黄金做成的钗子共一十六根,插满了整个头。中间还戴着凤凰金冠,压的我头都抬不起来了。耳朵是流光溢彩的五色玉石,份量也挺重的。这一身朝服加起头上的首饰恐怕有好几十斤。真是的,害得我走路都嫌笨重。幸好我脚上有伤,不然,光走这一大截路恐怕要把我累倒。
我在宫女的扶持下,下了辇骄,我朝她跪了下来,行了个大礼。口中说道:“臣媳带领后宫嫔妃向母后请安!愿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千岁千岁千千岁!”
“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千岁千岁千千岁!”我身后的众多嫔妃也跟着喊道。然后又深深地磕下头去。
过了一会儿,文献太后的声音这才响起:“都起来吧!”
我们谢了恩后,这才又站了起来。文献太后目光扫过我的脚,道:“皇后脚上有伤,还要行如此大礼,哀家真是过意不去,生受你了。”我忙应道:“不敢,臣媳的伤没碍事。只是这样公然被抬着进来,倒是臣媳无礼呢,还请母后恕罪!”文献太后淡淡地说:“这又有什么,倒是委屈你了。”我连忙道“不敢!”看到文献太后下首还坐着一位妇人,连忙又跪了下来道:“臣媳给容安母后请安!祝母后福贵吉祥!”我身后的众嫔妃本来是不想拜这位不是正牌太后的,但见我贵为皇后都向她拜下,也只好跟着跪下。容安太后穿着还是像往常一样朴素简单,与打扮的雍容华贵的文献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二人走在一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主仆呢。
容安太后不料我会向她行这样的大礼,忙站起来,双着扶着我,道:“快快起来,快快起来,皇后身子不方便,不用行如此大礼。”我顺着她的手站了起来,笑道:“母后是长辈,臣媳向母后行礼也是应该的。”她笑得感动,连连说道:“何须这么多礼,以后不用行如此大礼就是了。”我温顺道:“母后体贴臣媳,臣媳恭敬不如从命!”
这时文献太后开口了:“皇后,人都到齐了吗?”我转过身来回答:“回母后的话,后宫嫔妃全都到齐了,都来向母后您祝寿呢。”她朝人群里望了下,皱眉道:“怎么永恒宫里的方昭仪没来?”一听她方动提起方昭仪这三个字,我心里打了个机灵,忙道:“方昭仪身怀龙种,身子笨重不方便,所以经得皇上的同意,她不必出席。臣媳在此代方昭仪向母后请罪,请母后原谅!”她冷冷的目光看着我,好似要看透我的内心似的。我尽量保持平静,双眼直视着她。半响,她才道:“也好,方昭仪有了身孕,也应该注意些。只是这后宫里一直都不太平静,身怀龙种的嫔妃们老是死于非命。哀家希望这回方昭仪可不要让皇上空欢喜一场。”这在心里咒骂,这个老女人,还在此假猩猩地作态,真是令人作呕。但表面上又不好说什么,只好唯唯喏喏地应了。
第十九章 陷害
这时大家又东聊西扯地聊了会儿。处面响起了一阵邦邦的声音来。我首先站了起来,朝两位太后恭敬地道:“母后,时辰已到,是不是该移驾望月台,那里文武大臣恐怕已经都在等着母后您了。”文献太后起身道:“好吧,就摆驾望月台吧。”说着瞟了一眼一旁的容安太后,轻哼一声,扶着太监的手首先开道。容安太后也站了起来,但不知该如何是好,无助地看着我,我单脚上前,朝她微笑道:“母后,您先请吧,臣媳垫后!”容安太后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才跟上前去。一旁候着的内侍忙把凤辇抬了过来,我在众人的扶持下坐上了凤辇。笑着对众嫔妃道:“本宫脚不方便倒是让姐妹们笑话了。”众嫔妃边走边道:“不敢,不敢!”我特意看了眼玉妃,今天她也打扮得非常抢眼,正二品妃位穿的是大红的袍子,头上的首饰是一个绿色的孔雀冠,配着大红的衣服更显娇媚。只是细致的妆容下,可见淡淡的黯然。我看着她,她也正看着我,看着我头上摇晃的凤凰玉冠,再扫过我淡妆下和细致皮肤,眼里露出丝丝嫉恨来。不自然的扯着嘴角,笑道:“娘娘今天好美,简直是艳冠群芳。怪不得皇上这么宠你,差点都把我们给忘了。”其他丽人也盯着我,眼里露出显而易见的嫉妒来。
我轻笑,抚着身上的长袍,淡淡地说:“玉妃真爱说笑了,皇上又没得失忆,怎么会把大家给忘了呢。说不定以后皇上都会夜夜留宿你的永福宫呢。”玉妃盯着我,淡淡地说:“那可就得请娘娘您在皇上多多美言几句呢。”我点头,道:“那是自然,大家都是姐妹嘛。雨露当然得均占才好。”看到望月台已到,就坐直了身子,没有再看她。玉妃也悄悄后退,与另外四妃走到一起了。
我又示意内侍走快些,来到容安太后身边。她穿得很是朴素,在众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当中显得格格不入。但她平静的脸上找不出丝毫的委屈,但我却为她抱不平,叫抬软轿的太监移到她身旁,轻声道:“母后,今天可是大日子,您一向朴素惯了,但这身衣服也太素静了些。您还是回宫换上礼服吧,这样对文献母后也尊重些。”容安太后无措地看着我,小声道:“可是已经来了,再回去,岂不更加不尊重太后!”我笑道:“怎么会呢,您看,太后和众嫔妃都穿着礼服,只有母后一人却穿得如素净。臣媳知道母后一向节俭,但今日可不同,还请母后随大流才好。”容安太后迟疑地点点头,但还是面露难色,看了看前方领头的文献太后,呐呐地说:“可是现在回去换,是不是有点------”我摇摇头,“无防,臣媳会替您向文献母后请罪的。您放心去换吧。”她这才点点头,正准备转身走的,但又回过头看着我,面露尴尬。我心中一动,问道:“母后还有什么难言这隐?”容安太后小声道:“我,我宫里还从来没有礼服,这,这可如何是好!”
我皱眉,堂堂一国太后居然连礼服都没有一件,这真是天大的笑话。虽然她只是加封的太后,只是以宫人的身份晋封的,但看到燕绍云的面上,总不至于这样吧。肯定是与强势的文献太后有关,再加上容安太后一向无争无求,所以那些见高踩低的奴才们才这样不把她放在眼里。我只好叫来张嬷嬷,吩咐道:“你带母后去仙清宫,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礼服。”仙清宫是死去的太妃太后们专门放衣服的宫室。一般太后太妃们的衣服都是尽极奢华,死后,衣服舍不得扔,就全都送进仙清宫保管去了。张嬷嬷应了声,领着容安太后去了。我也叫抬轿的内侍加紧脚步跟上前面的队伍。
不一会儿来到望月台后,燕绍云还没来,但文武百官早已早早到来,全都坐在那里三五成群地交谈着。内侍高声叫道:“文献太后驾到,皇后娘娘驾到!”。我看了一眼那个喊礼的太监,是文献宫里的执事太监,居然没有把容安太后也喊进去,看来是受了文献的指使吧。不过这样也好,容安太后都不在此列,叫出来后没看到人那才叫麻烦。
文献太后被太监扶着,高昂起头,看也没看底下跪了一地的大臣,慢慢地踏上早已铺上红地毯的台阶,在最高处的凤座上落坐,整理好身上的朝服后,这才冷冷地喊了句“平身!”大臣们谢恩后,也站立了起来。因为今天太后是主角,所以今天燕绍云会与文献太后一同坐在最上首的位子,而我就坐到了他们下首的位子上。下面的嫔妃全都按等级份位坐在下首。
文武大臣这时又重新跪了下来,齐声道:“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寿绵千年。千岁千岁千千岁!”文献太后冷然道:“大家不必鞠礼,都坐下吧,皇上来了吗?”一旁的司礼太监此时上前恭身道:“回太后的话,皇上马上就到,请太后您老人家再耐心等一会儿。”文献太后没有说话,眼睛一如既往的冰冷而傲慢。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睛瞟了我一眼,然后又收回目光,把目光放在我对面的空位上,不由面露寒霜,冷冷地问道:“这个位子怎么是空的,谁要坐这个位置啊?”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我忙恭身答道:“启禀母后,这个位子是容安太后的位子。”她冷哼一声,冷冷地道:“那么她人呢?”她紧盯着我,冷然道:“刚才都还在,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是不是看不起哀家!还是因为皇上厚此彼溥,只过哀家的生日,却没有给她过,心生不满了?”好一个文献太后,挑拨离间的功夫还真是到家了,果然她话一说出口,底下的人全都面露不满,对容安太后充满了不屑之色。
我忙笑道:“母后此言差也,容安母后怎么可能与您老人家相提并论呢。容安母后一向节俭惯了,所以还是穿着素净的衣服来。但这可是为母后您过生日,可丝毫大意不得,所以臣媳这才请她回去换上礼服,所以会来晚一点的,她老人家还叫臣媳代她向母后您陪罪呢。”她冷哼一声:“她那个样子,还有礼服可穿?”我正色道:“怎么会呢,再怎么说她老人家也是皇上亲封的太后,礼服总也有的。”底下的人全都哄笑出来,好像我说了什么笑话似的。我大怒,厉声喝道:“有什么好笑的,虽然容安母后只是皇上的乳娘,但哺育皇上,功不可没。皇上认同她老人家,也同样母仪天下。如果大家看不起容安太后,那就是看不起皇上。”
这时所有的人都震住了,全都惊异地看着我,但再也不敢造次。文献太后死死地盯着我,从牙逢里挤出一句话来:“皇后还真是维护她啊,看来容安有福了。”我目光平静地看着她,轻笑道:“母后过奖了。臣媳维护她老人家,也等于维护了皇上,维护了皇室的尊严,堂堂大燕朝的太后,居然还会糟他人嘲笑,这要是传出去,不知会怪我大燕皇室没有丝毫威仪,还是怪大家目无尊长,邈视皇上尊严?”
她目露凶光,死死地咬着我的面容,好像与我有深仇大恨似的。我并不畏惧,平视着她,眼里散发出冷冷的光茫。她被我的眼光吓住了,忙收回目光。但还是轻哼一句道:“皇后好伶俐的口舌,就尽管在这里呈一时口快吧,等不久,哀家倒看你如何脱罪!”说着再也不理众人的恭维和道喜,只是时不时地摆弄着手上的护甲,底下的人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只好静静地坐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我心里一阵惊疑,她说话是什么意思?
正好这时一句“皇上驾到”的话打破僵局。所有的人全都站了起来,都朝燕绍云来的方向跪了下来。因为是隆重场合,所以除了太后外,全部的人都要行大礼。我也不例外,忙被侍女扶起来,离开桌子朝他跪下。燕绍云前呼后拥地大步走到台阶上,一把扶起了我,说了句“平身”后再扶着我坐到位子上来。一时之间,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到我身上。有嫉妒和惊诧还有更多的杀气。我心里苦笑,如果眼光能杀人,我早已死过千百万次了。
燕绍云并没有看上头文献太后早已青了的脸,蹲在我身边,目光全都集中我身上,轻声道:“依依,你怎么样了,脚伤怎么了。”我低垂着头,轻声说道:“谢皇上的关心,臣妾的脚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还有一点不适。”他点头道:“那朕就放心了。不过,虽然是好的差不多了,但还是一定要注意,不能走路,知道吗?”我再度谢恩。他又看着我,声音大了许多:“皇后脚伤不便,就不用鞠这些无关紧要的礼节了。”我苦笑,众人此时的目光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此时再搞特权,恐怕一定会暴尸荒野。我只好提醒他:“皇上,宴席是不是可以开始了。”他这才松开我的手,看向脸色难看到极点的文献太后道:“对,对,时候不早了。朕来迟了,请姨娘恕罪!”
文献太后脸色还是难看,但比起刚才好多了,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来,“皇上日理万机,还要抽空来给哀家祝寿,已是孝心可嘉了。哀家知道皇上与皇后感情日渐深厚。只是,在这大众广庭之下,公然与皇后这样卿卿我我,影响不好吧。”说完狠狠剜了我一眼。
我也面红耳赤,不敢看抬头看众人的表情。但心里可骂死了这个老太婆。燕绍云脸色也很难看,但还是勉强应声说:“以后不会了。”说完依依不舍地看了我一眼,再走到文献身边的龙座上坐下。文献太后还不放过我,冷冷地看着我,眼里有明显的批判,“皇上无法克制自己的喜好,这情有可源。但皇后身为一国公主,又统领六宫,深知后宫宫讳,怎么也做出如此放浪形赅的事来。你把哀家放在眼里了,又把众文武百官放在眼里了?又把后宫众嫔妃放在眼里了?”这一连串的质问说得又快又严厉,让我丝毫没有插嘴的余地。眼角描向文武百官,发现他们大多数人眼中也很是不满。那些嫔妃们的眼光我更不敢看。只好辩解道:“臣媳谨尊母后的教诲,以后再也会这样了。只是人人都有七情六欲,臣妾虽然深知宫讳,但也只是一介凡人。情到深处,纵然是圣人也会情不自禁的,请母后谅解。”我明着忏悔,暗着讥讽她贵为太后也得不到爱情,岂不可悲。这个老女人,她不给我面子,我也不会坐视不理,被人欺负了还委曲求全。
文献不料我会这么说,气得脸色变了,但又深知在我身上赚不到口头上的便宜,只好转向燕绍云,气极:“燕绍云,你听听,你听听,这就是身为一国之母所说的话。虽然哀家也深知情不自禁这个道理。但她身为皇后,严然在众人面前做出这等苟且之事,还敢狡辩。妇德当中就有一句话叫‘女子不得诡辩’。皇后当众这样出言狡辩,已是违背妇德。皇上,你可要好好治皇后的罪才是,不然这后宫还成什么样子了?”我一听大惊,怎么越扯越远了。妇德?我什么时候又违背了?早知如此,就不要如此出风头。今天是太后的生辰,燕绍云为了她这个寿星,是万万不得帮我的。我看着他,发现他也看着我,眼里有着怜惜。对太后漫不经心地道:“姨娘说的极是。只是这当众做出苟且之事可就有点过火了,众卿说说,皇后什么时候做出了苟且之事了?”
众人被燕绍云的深冷含威的目光一扫,全都低下头去,齐声道:“皇上娘娘雍容华贵,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臣等不曾看到!”燕绍云又扫向众嫔妃,众嫔妃飞也忙恭身答道:“娘娘端庄高贵,断然不会做出如此苟且之事。”我心里一阵感动,真想不到他居然会当众维护我,只是这样当众给文献太后难堪,以后我与她,恐怕更加水火不相容。
文献不料后燕绍云居然会这样给她难堪,气得咬牙切齿。但她不愧为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马上见风使舵地笑道:“唉,哀家真是老了,说话也不经大脑,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皇后受委屈了。”说着端起早已酌好的酒,向我含笑道:“哀家以酒向皇后陪罪了。”说完不等我说话,一口饮尽。我当然也得顺着台阶下,拿起酒杯,含笑道:“母后说哪里话,刚才臣媳确实有错。幸好母后能当头棒喝,臣媳感激不尽,哪还能怪罪母后呢。这杯酒,臣媳向您陪罪!”说完也一饮而尽。然后又把空酒杯放在桌了,身后的侍女马上又酌上,我又端起,向她道:“臣媳这一杯酒以敬母后您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寿绵千年!”说完又一干而尽。文献太后脸色稍缓,也喝下第二杯。燕绍云的脸上也平和了不少,含笑地看着我。转移话题似的,目光瞟了一眼下首的空着人位子,皱眉道:“这个位子是谁的,怎么没人?”
文献太后原本灰暗的脸色一喜,正想说出刻溥的话来,但看了我一眼,又闭嘴不答。我只好恭身答道:“回皇上的话,是容安母后的位子。她老人家一向节俭,穿的太过朴素,所以臣妾请她回去再换了礼服来。这样是为了对文献母后的尊重,皇上也更有面子。”燕绍云脸色亲过一丝愧疚,沉默了会说:“她确实很节俭。只是朕亲封的堂堂一国太后,居然穿得如此朴素,是朕的疏忽。通知内务府,叫他们连夜赶出几套礼服和宫装来,送到迎安轩去。”身后的人立刻领命去了。
我看着文献太后气得鼻子都歪了,护甲都快被捏断了,心里大呼过隐。但表面上还是做出一副谦虚谨慎的样子来,对燕绍云说:“臣媳代容安母后向皇上谢恩。只是今天是文献母后的生辰,皇上是不是该?”燕绍云看着我,恍然大悟地说:“唉,看朕的记性,怎么把姨娘都给忘了呢,还请姨娘不要怪朕。通知内务府,再为姨娘订做几件!还有,把前些日子女真进供的首饰拿出一部份来供姨娘挑选,然后再送到迎安轩去。”
文献太后瞟了我一眼,丝不领情地对身边的燕绍云冷冷道:“皇上有心了,哀家谢了。”燕绍云脸上也是淡淡地表情,只是说些客套话。这时一句高亢的叫声引起大家的注意“容安太后驾到!”大家全都望向姗姗来迟的容安太后,我忙站了起来,朝她跪下。其他嫔妃也只好不情不愿地跪下,文武大臣也跟着跪下,口中喊道:“恭迎太后!”容安太后大概没料到她的到来会让大家跪拜她,脸红耳赤地忙扶这扶那的,口中忙说道:“快快请起,快快请起,不用跪拜于我了。”我们这时才起身。此时才看到容安太后穿着一身淡金加红色的袍子,里面一件艳丽的五彩纱衣长长地拖拂过地下。头上也带着粉红凤冠,发丝上的金步摇一步一摇地晃出轻脆的声音。果然人要靠衣装,容安太后这一身的行头硬是为她增添了不少的气派。
燕绍云也站了起来,一旁的文献太后也不得不站起来。“阿娘,你来了,快快请座!就等你一个人了。”容安太后见了燕绍云,本来不好意思地脸孔变得慈爱起来,怜惜地看着他,和气地说道:“真对不起,我来迟了,让大家久等了。”燕绍云忙说不碍事。容安太后又对他说了几句,说着又向站着的面无表情的文献太后屈膝道:“见过太后,让太后久等了,请太后恕罪。”文献冷哼一声,看都没看她。燕绍云没有看文献太后,亲自扶着容安坐在我对面。然后命人放鞭炮,再命人端上酒菜,宴会正式开始。歌舞,戏子也一并出来为大家尽兴。
虽然已是秋天,但气温还是炎热,虽然整个望月台早已搭上高高的棚子,但还是有些闷热。各宫嫔妃身后的侍女早已满头大汗地为自已的主子打着扇。我也不例处,身后的英吉娜和安格玛也使命地替我打着扇。整个宴席大家吃的有些沉闷,再加上刚才文献太后与我的冲突,以及燕绍云为维护我而让她大大折了面子,所以脸色一直冷冰冰的,很少有笑容。众人见她这个样子,也不敢大声宣哗,只好看向舞台上的舞女。歌女舞伎跳的很好看,但与我母亲比起来还差远,我并没有目光放在舞女身上,只是时不时地看着燕绍云投递过来的深情目光。我也回他一笑,他则温柔地看着我,举起酒杯朝我遥遥敬酒,我也举起杯子朝他含笑一撇,心昭不宣地互视而笑了。
虽然时刻都有人注意着我,各宫嫔妃也面露嫉忌,但并不影响我此时的好心情。
正当我数着时间想早早结束这无聊的宴席时,从后宫处远远跑来一个太监,边跑边慌忙地喊道:“皇上,出事了,出事了,大事不好了。”这一句慌张的话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惊慌。燕绍云脸色变了下,朝跪在台下的太监虽喝道:“何事这么慌张,这么不懂规矩,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胡来!”小太监哭丧着脸,道:“皇上,方昭仪,方昭仪暴病生亡了------”
燕绍云大惊,忙站起来,问道:“什么,再说一次!”我也大惊失色,方昭仪今天早上还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我忙看向文献太后,发现她眼里露出冷笑,发现我在看她,惊了下,但很快就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来,看着我的眼神有着不怀好意。我心跳的特别厉害,怎么回事,心里慌慌的,好像还有更大的事发生般。此时底下的人早已因方昭仪暴病身亡而大乱了起来,文硬献太后也忙道:“怎么会这样,昨天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发生了这种事。而且还是在哀家生辰上出了这种事。这凶手一定是与哀家过不去。燕绍云一定要好好的查。”燕绍云急急地喊了一句:“快去叫太医。怎么又是一个暴病生亡的嫔妃,朕一定要彻底的查。”说完上了龙辇车急急地赶了去。我也忙跟着上了凤辇车,其了人也跟着去了。一时之间,宴会还人声鼎沸的热闹景像立刻没了,只是留下众大臣坐在那里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
我心里也一阵惊慌,文献太后那临时不怀好意的眼神让我一阵心慌,一种不好的预感朝我袭来。方晤仪怎么会得了暴病生亡了呢,怎么她身边的人没有及时告之我,而且方昭仪也没有到过其他地方,大多数时候都呆在宫里,怎么忽然得了暴病。是用的什么手段呢?
当我赶到永恒宫时,里面早已跳作一团,永恒宫里的奴才全都跪了一地,不时绝望地哭的。方昭仪的死,这些宫人第一个就会遭殃,当然哭得大声了。
“把窗帘全都给哀家拉上,不得留一丝逢子!”跑的比燕绍云还要快的文献太后大声吩咐侍女。她身后的侍女马上上前把方昭仪卧室里的窗帘拉上,封得严严实实的。我心中奇怪,又不是坐月子,拉窗帘干什么?
我顾不上脚痛,一跛一跛地奔到内室去,发现燕绍云已站在方昭仪床前,几个太医院的御医正满头大汗地检查着方昭仪的尸体。而方昭仪面色通红,嘴角流着鲜血,一只手死死地抓住头,一只手捂着肚子,面色痛苦,身上的衣服已是凌乱不堪,可想而知,她死时是多么的痛苦。我第一次看到死人,吓得我急急地掉转头。看到燕绍云站在床前面色麻木,眼睛也呆滞,但我心里知道,他是心痛到麻木了。我轻轻上前,握着他的手,给他力量。他身体微颤,双眼呆滞地看着我,喃喃地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朕的孩子都是不保呢,朕到底做错了什么,让老天这样惩罚朕。”我心中一酸,紧紧的握着他的手,道:“皇上,您不要伤心。这不是您的错。”
“不错,皇上,这并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那个幕后凶手,是她让你的孩子不保的,皇上应该下旨彻查那个凶手才是,为方昭仪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报仇。”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我和燕绍云转身,莹妃不知何时已来到我们身后,正冷冷地看着我,眼里也有着不怀有意。我心里一阵惹恶和心惊,这个莹妃,是文献太后的侄女,当然与她同流合污了。方昭仪的死文献太后绝对脱不了干系,但苦无证据,也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得意洋洋的嘴脸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不错,皇上,听皇后说方昭仪今天早上都还在飞凤宫里去请安,那时都是好好的,怎么才转眼间就一尸两命了,被害的可能性非常大!”文献太后沉声对燕绍云说。我心里一震,看来她果然是用方昭仪来陷害我了,这个恶毒的女人!燕绍云神情悲愤地看着我,问道:“皇后,果真如此?”我压下心中的慌乱,点头道:“不错,方昭仪今天早上还到臣妾宫里向臣妾请安。她都还好好的,本来她也要为文献母后祝寿的,但臣妾考虑到她身怀龙种,多有不便,所以臣妾就差她回去了。没想到,才转眼间,就--------就-------”我伤心的拭着泪。其实我是真哭的,并不是心痛方昭仪的死有多痛苦,而是为了燕绍云悲愤又找不到出气的理由而心痛。他快三十岁了,按其他燕绍云早已子女满堂了,但他的孩子却接二连三的死,心中的悲愤痛苦可想而知。再加上明知道有人陷害但却找不到证据而抓狂,换着是我,也会受不了的。
燕绍云身子摇了摇,喃喃道:“早上还好好的,就这样去了。朕真的好想杀人。”说着看着太医,喝道:“你们这帮蠢才,看诊了半天,到底找出死因了没?”几个太医吓得身子一缩,忙跪下,其中一个道:“回皇上的话,方昭仪的死因成迷,好像是中毒身亡。”
中毒?我心里一颤,忙问道:“中了什么毒?”
太医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去,道:“回娘娘的话,好像是鹤顶红!”我大惊,众人也大惊。燕绍云皱着眉道:“怎么会中了这种毒,要知道鹤顶红可是我朝庭禁用的毒药,民间是不可能有的。”这么说来,宫里一定有这种毒的。
文献太后道:“民间当然不可有的,但宫里可就有。鹤顶红都是拿来赐给犯了死罪的嫔妃和命妇。”我这时插话道:“可是那也要有皇上的旨意才能动用啊。那么,到底是谁会私自动用鹤顶红。”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但我心里始终有个疑惑,慢慢走到床前,看着方昭仪。她的死非常蹊跷,一只手紧紧地扯着头发,一头青丝都被扯乱了。另一只手紧紧捂住隆起的肚子。而且面色通红,这像是中毒的样子吗?不过,她的脖子倒是很奇怪,也是红红的,但脖子下方却是白的,这又代表了什么?我看着文献太后,她也正看着我,眼里有着冰冷。我也朝她一笑,哼,想嫁祸于我,还早着呢。
这时燕绍云面色一整,马上吩咐道:“马上去查内务府,看内务府里的鹤顶红到底有谁去申领过。”对啊,一般没有燕绍云的命令,谁敢动用鹤顶红,更别说看了。但如果内务府的人私自给其他人也说不一定。那就只有问内务府的人才能知道了。燕绍云看着跪了一地的宫人,眼里尽是厌恶,冷然道:“把这些无用的奴才也全都抓起来,送到刑府,一个一个的拷问。方昭仪是中了巨毒,那么是吃了什么东西造成的,是谁投的毒,你们当中总有一个。”宫外跑来多名侍卫拖着一地的宫人就要下去。他们全都哭天抢地喊道:“皇上绕命啊,奴才们冤枉啊,方昭仪从皇后宫里回来一直到现在,什么都没吃过啊,只吃了从御膳房里端来的鲫鱼汤。”
文献太后马上问道:“那道鲫鱼汤呢?在哪里?”一个宫人马上颤抖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桌旁端起一个不剩半碗的汤,皇上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太医,太医马上上前看了看,又轻轻尝了下,道:“不错,这里真有鹤顶红。看来方昭仪真是中了巨毒身亡。”文献太后冷笑:“现在的凶手还真是大胆啊,居然胆敢在汤里下毒。燕绍云,看来后宫可得好好整顿了。”后燕绍云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道:“去把御膳房里的人统统抓来,到底是谁做的这道汤。”
我心中轻叹,上前一步,道:“不用去抓人了,这道汤是臣妾命人给方昭仪端来的。”燕绍云大惊,不可置信一看着我。我脸色平静的看着他。文献太后冷冷一笑,道:“果然如此,我就说呢,好端端的,方昭仪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死了呢,原来真有幕后凶手。”燕绍云脸色紧张,看着我,问道:“依依,你真的有端给方昭仪?”我点点头道:“不错,这道端确实是臣妾端给方昭仪的。”文献太后还是冷笑连连,说了句:“果然最毒妇人心。”其他嫔妃早已变了脸色,惊惧地看着我。燕绍云脸色难看到极点,看着那碗汤,又道:“你真的确定这个碗是你端给她的?”我再度点点头。道:“不错,这并不是御膳房弄的汤。而是臣妾叫飞凤宫里的小厨房里做出来的。”
燕绍云双眉紧皱,又问:“该不会是你宫里奴才做了手脚吧,或许是永恒宫里的奴才特意施行的嫁祸之计!”我很感动燕绍云能为我辩解,更加感动他能我开脱。感激地看着他,摇摇头道:“这个,臣妾就不知道了。一切全凭皇上作主。”
这时从内务府去了又返回的太监黄道全急急地跑来,向燕绍云道:“启颤皇上,内务府的总管带来了。请皇上审问。”燕绍云正想审问,一旁的文献太后道:“皇上,方昭仪死相其惨,哀家看了心里不舒服,还是移驾到外室去审问吧。”
众人也纷纷点点头,燕绍云只好互着手出来。来到大厅里坐下,文献与他同坐在上方。容安也站在一旁。我也跟着出来,坐在燕绍云下首。燕绍云此时发问:“你说说,内务府里的鹤顶红最近有谁来拿过?”风务府的总管刘兴此时把头深深埋进地下,颤声道:“皇上,这个奴才不知。鹤顶红乃宫里禁用的巨毒,没有皇上的旨意,是不可能拿出来的。”
燕绍云怒拍桌子,厉声喝道:“一派胡言!现在方昭仪就是中了此毒,一定是从内务府里拿来的,你还敢狡辩。”刘兴吓的瑟瑟发抖,但还是一口咬定内务府真的没有人来拿过。道:“回皇上的话,奴才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随意拿出鹤顶红啊,鹤顶红全都锁在一个沉重的大箱子里,然后还有专人看守,如果真有人来拿,一定拿不到的。”燕绍云脸色稍缓,又问:“那现在内务府里还有多少鹤顶红啊?”刘兴想了想,道:“嗯,大瓶的有十四瓶,小瓶的有六十七瓶。”
文献太后冷笑:“你记得可真清楚啊。”刘兴忙道:“这可事关重大,奴才不敢轻易忘怀。而且内务府里的记载溥上都记得清清楚楚。”
“记着又怎样,还不都是你们在保管。谁看到了?”文献太后反驳。刘兴又道:“这太后可以下令查处。奴才句句实言,不敢有丝毫的隐瞒。皇上登基时,内务府就有十四瓶大的,七十三瓶小的。剩下的六瓶请容奴才一一向皇上道来。一瓶赐与先皇驾崩时的清贵嫔,一瓶是文献太后赐与因淫乱后宫的李才人,一瓶赐与以下犯上的前相国夫人,一瓶赐于作恶多端的前国丈,一瓶赐于害死丽妃的杨婕妤,一瓶赐与犯了欺君之罪的玉阳公主。”刘兴数着手指头,然后看向燕绍云,道:“皇上,太后,奴才没记错啊。”燕绍云没开口,文献太后点点头,道:“你的记性很好。只是你保证内务府里现在还真有那么多瓶吗?”刘兴一时语塞,呐呐道:“这个,这个,自从上次太后下令赐死玉阳公主后已经整整三年了,奴才直到现在还没打开箱子看过呢。不过,奴才真的没动过箱子,里面应该还是有那么瓶吧。”燕绍云陷入了沉思。文献太后看了燕绍云一眼,道:“那就先去看看内务府里的箱子再说吧。”燕绍云想了会,也只好同意。文献太后端坐在上位上,气神定闲地喝着茶,不时冷冷地瞟着我。我也与她一样,慢条斯理的喝着茶。也不时看着她,看她到底还有何花样,我奉陪她到底。
不一会儿,侍卫们连同箱子一并拿来了,果然,因为三年都没动的箱子,上面触满了灰层。但很显然的,箱子上方还是有一个巴掌印,很是明显。箱子放到地下后,文献太后首先开口道:“皇上,您看,刘兴这奴才说三个来从来没有动过箱子,但这上面的巴掌印又是从哪来的?”她看着两个侍卫,问道:“是你们弄的?”两个侍卫忙摇头道:“不是奴才弄的,奴才一进去就看到这个很明显的巴掌印。所以才小心翼翼地拿来的。”
文献太后咦了一声,看着燕绍云,再看着我,似笑非笑,“这就奇怪怪了,那个巴掌印是谁留下的,该不会是小偷吧。”燕绍云不耐地说:“管他什么小偷不小偷的,先打开看看再说。”刘兴这才上前拿出钥匙来,忽然哭丧着脸,道:“这,这,奴才的钥匙到哪里去了?这,这,前几些还在奴才身上啊。”刘兴举着手上一长串的钥匙,吓得浑身发抖。燕绍云脸色铁青,冷笑道:“好一个小偷啊,好一个恶毒贼人,居然做得如此隐密。”说完有意无意地看着我。我心里一惊,他这是什么意思,怀疑起我来了?
只见文献太后也冷笑道:“皇上不必焦急,就算小偷偷了钥匙,那就证明这鹤顶红果真被偷了。不如先打开看看再从长计议。”燕绍云看了看了,犹豫了下。文献太后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气得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道:“宫里接二连三的出事,全都指向有了身孕的嫔妃而来,这可非同小可,皇上难道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燕朝无后?”燕绍云脸色一变,变得阴冷愤怒。文献太后又厉声说:“不管凶手是谁,只要抓到了,皇上一定不要轻易放过她,不然,这后宫可就永无宁日。”然后又盯了我一眼,再命令侍卫拿出腰上的刀砍开箱子。
侍卫们没有燕绍云的命令不敢轻易动箱子,只好看着他,燕绍云脸色阴冷,摆摆手,示意他们动手。侍卫们这才小心翼翼地拿出刀一刀砍了下去。箱子被劈成两半,里面的大大小小的瓶子也跟着暴露在众人面前。文献太后示意刘兴上前数一下数量。刘光赶忙上前一瓶一瓶地数起来。大瓶的完好,没有少一瓶。然后又慢慢地数小瓶的,数到最后,他的一又手也跟着颤抖起来。最后哭天抢地地跪倒在燕绍云脚下,叫道:“皇上,饶命啊,饶命啊,奴才有罪啊,居然真的少了一瓶,皇上-----”燕绍云心下厌恶,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刘兴那肥肥的肉团似的身子被踢出老远。燕绍云还不解恨,上前狠狠踹了他几脚,口中骂道:“你这狗奴才,你这内务府总管当什么用的,居然钥匙都被偷了还不知道。朕还留你何用!”刘兴被踢得杀猪般尖叫起来,但又不敢闪躲,只好哭着求饶。燕绍云踢够了,这才气哼哼地重新坐回椅子上。
文献太后安慰道:“好了,皇上,这死奴才死不足惜,等会儿再收拾他也不迟。现下最重要的是揪出幕后凶手。”燕绍云黯然怒道:“无凭无据的,怎么去查,朕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文献太后道:“那就从这碗鲫鱼汤查起吧。那然这汤是皇后自己宫里端给方昭仪的,不是方昭仪宫里的人,就是皇后宫里的人。”我冷笑,这个老女人,其实早就设计好的,就是要等我去跳。我倒要看看她如何置我的罪名。燕绍云听了文献太后的话后,无语地看着我,眼里有着复杂的光茫。我心里很是感动,他真是爱护我的,明知或许接下来的事对我极为不利,但还是担心着我。我对他安慰性地笑了道:“皇上,凶手确实狡猾,一定彻底查下去才是。皇上什么都不用顾忌。臣妾全力支持您。”
文献太后见不惯我的气神定闲,冷笑:“皇后还真是贤慧大度啊,果然是个好妻子!”我笑道:“谢母后的夸讲,今天这个凶手一定要找到才是,不然,臣媳这个中宫之主岂不白当了吗?”就算干不掉她,也要把她的爪牙给消灭了,看她还能有什么动作。文献太后惊疑不定地看着我,不料我在这种当头居然还如此镇静。她有些摸不定我了。我朝她甜甜一笑,又喝了口茶润润喉,道:“母后继续查下去吧,臣妾全力支持您。”文献太后定定地看了我一眼,再找来我宫里的所有人,一一问道:“你们可全都听好了,目前方昭仪的死,只有皇后的嫌疑最大,哀家问你们一句,你们可得仔细回答,如果有半点不实,哀家就要你们的脑袋。”
我宫里的奴才们全都吓得立刻跪了下来,忙道:“奴才不敢有丝毫的隐瞒。”文献太后问道:“这汤是皇后亲手端给方昭仪的吗?”
“是!”
“那里面有没有加鹤顶红啊?”
“-------没有!”文献太后冷眯一双眼,“真得没有?”
他们全都吓的全身打颤,但还是力持冷静地说:“没有”。文献太后把怀子重重地放在桌上,然后又问永恒宫里的奴才,得到的答案还是一样。不由气得脸色铁青,连连冷笑:“好啊,个个都说没有,看来不得不用刑了。燕绍云,你看呢?”燕绍云面露寒霜,深吸口气,冷冷地说:“好,就全都拖到刑府,严刑逼供。朕就不信这些刁奴真那么嘴硬。”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忙阻止道:“皇上,事情都还没明朗前,怎么可以如此做,万一屈打成招,那岂不冤枉好人。”我不能餐睁睁看着自己宫里人受折磨。燕绍云正待说话,文献太后忙插口道:“怎么,皇后是体贴这些奴才,还是心中有鬼啊?”我看着她,紧抿着唇,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半晌才道:“不管如何,为了片面之词就对那么多宫人用刑,难道不怕外人耻笑,难道宫人就不是人啊?”文献太后大笑道:“皇后,看来你对手下还真是爱护啊,是不是就因为如此,他们才死不肯说实话?”我一时语塞,这个老女人,真是可恶。文献太后冷冷一哼:“拉出去,好好侍候。”
左右两边的侍卫哄然应声,上前拉着跪在地上早已瘫痪在地的宫人。宫人全都尖声呼叫:“冤枉,冤枉啊!”
“皇后娘娘,奴奴们真的没做过啊,娘娘救命啊?”我看着一个个被拖出去的宫人,急的团团转,不知该如何是好。连我身边的张嬷嬷和英吉安格玛都被拉了出去。张嬷嬷吓得面无人色,英吉玛和安格娜几时受过这种阵仗,全都吓得大哭起来。我无计可施,只好朝燕绍云跪下,请求他开恩,不要对无辜的宫人用刑。
燕绍云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复杂地望着我。眼里有着明显的痛楚和失望。我心里绝望了,难道聪明反被聪明误。我没料到文献太后居然狠毒到对两宫奴才都要用刑。而她,大概是看准了我心软的一面,所以这才狠下心肠来对付两宫的奴才。
“皇后,又不是对你用刑,你紧张个什么啊?”文献太后嘲讽道。
我心里难受的要命,宫外一声盛过一声的惨叫让我心惊肉跳。一会儿后,忽然听到一个凄厉尖叫声响起:“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我招,我全都招了,不要再打了-----”
我惊疑不定地看着宫处。文献太后大喜,冷笑道:“看吧,还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把人带上来。”她向宫外高声大喊道。只见两名侍卫拖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宫女走进来,碰得一声扔在我的身旁,我吓了一大跳,仔细一看,不由得恨恨地冷笑。
我看着眼前的人,气得咬牙切齿地道:“玲珑,想不到居然是你?”玲珑不敢看我,只是低头趴在地上。
燕绍云震惊地看着我,不可置信地说道:“皇后,果然是你?”我苦笑,他现在也不相信我了。是呀,这么多人证物证在手,就算我有千双嘴,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的。文献太后冷冷地问道:“你这贼婢,不给你点颜色你就不肯说实话是吧。好了,现在打也挨了,舒服吧?还是要招!”说完又冷笑起来。玲珑低垂着头求道:“皇上,太后,奴婢也是被迫行事的,请皇上太后饶奴婢的小命啊。奴婢什么都招!”
燕绍云看着我,目光冰冷。文献太后却一脸春风得意,慢声道:“哀家知道你们这些做奴才的也不容易,主子叫你们做什么,也不得不从。好了,只要你说实话,哀家会替你请求皇上放你一条生路的。”
玲珑忙磕着头谢恩,这才道:“前些日子,娘娘命奴婢去内务府找刘公公,要奴婢去偷刘公公腰间的钥匙,然后再去偷一瓶鹤顶红出来。交给皇后。”我心里反驳,正想反驳,但一想这只是个圈套,也就不再开口,看她们怎么自编自圆。
文献太后冷哼一声:“哼,果然是你,皇后,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我冷冷地抬起头,看着她,冷然道:“臣媳没什么话可说!”
“这么说来,你就是凶手了?”文献太后一喜!皇上皱眉问玲珑:“刘兴的钥匙一直都带在身边,你怎么去偷的?”我看着他,到了这种地步他居然还会为我脱罪,心里不是不感动。但表面上我还是不动声色。玲珑说:“娘娘给了奴婢一种特制的秘药,只要在对方的鼻子上轻轻一撒,对方就会短暂的失神,然后奴婢就利用这短暂的时间里把钥匙偷了来。刘公公却丝毫没有察觉。”我不怒反笑,看着玲珑,冷笑:“编的可真精彩。太后这下可以去飞凤宫里找那把钥匙和鹤顶红吧,保证还在那儿。”
文献太后冷笑道:“你还是终于承认了你下的手?”我冷笑:“事情还没到最后一步,还请太后不要妄定臣媳的罪才好!免得怡笑大方。”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好,哀家就让你死的心服口服!来人,带着这个奴才去飞凤宫里找出那把钥匙和鹤顶红。哀家倒要看看,你的嘴硬到什么时候。”我没说话,只是冷笑。
跪在地上都让我麻木了,但我还是直直地跪着。燕绍云看着我,眼里有着更加复杂的光茫。我也看着他,回他一个轻忽的笑。文献太后恨恨地看着我,眼里一抹杀机。其她丽人倒是全都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燕绍云看着我,沉重地问道:“皇后,真的是你做的?”我抬头看着她,脸上一片平静,淡淡道:“是不是臣妾做的,等一会儿自然见分晓。”文献太后冷笑:“是呀,现在也不急于一时。皇后啊,真没想到,皇上这么宠你,你还不满意,居然至方昭仪与死地,连她肚子里的孩儿也不放过,你可真算得上心狠手辣。以前你处处与哀家作对,目无尊长,哀家念你年轻,难免性子急躁,所以都处处让着你,想不到你居然步步进逼,居然还敢在哀家的生辰里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哀家能容你,皇上能容你,国法可不容你,宫规可不容你。”最后一句话说得又慢又重,在场所有人都脸色一变,全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心里冷笑,但还是面无表情,只是看着燕绍云。他正一脸沉涌地看着我,脸色难看,盯着我,半晌才道:“现在证据还没完全到手,说这些话岂不太早了。”我心里一暖,怔怔地看着他,他愿意相信我了?
他紧盯着我,道:“皇后,朕一直都不相信你果真做出这样的事来。如果罪证确凿,朕也保不了你,只好,废去你的后位,降为妃!”最后一句他说的涩涩的。在场所有人都惊呼出声,议论声一下子炸开了,文献太后更是气得脸色都红了,疾声道:“皇上,皇后身为后宫之主,不知爱护嫔妃,为皇上分忧解劳,却行如此之毒计。这样的人理应处死,就算皇上对她念有旧情,也要废去后位,打入冷宫,永生不得再见龙颜。这样才对得起冤死的方昭仪和还未出世的孩子。才对得起列祖列宗和各宫被她压迫的嫔妃!”
是呀,身为中宫之首,却下毒计害死嫔妃,一尸两命,按规矩可得赐死。就算燕绍云不忍赐我死,也得打入冷宫才是。这样只是废去后位降为妃,也真是便宜我了,怪不得文献太后更是气红了脸。燕绍云冷冷地看着文献太后,淡淡地道:“证据都还未齐,说这些话岂不太早了。”文献太后怔住,好似气急了,忽然呛了下,面色更加通红,指着燕绍云痛心疾首:“皇上,你怎么可以如此公私不分?先皇在世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如果不严加处置,那后宫将永无宁日。”燕绍云冷冷打断她的话:“姨娘话说多了,不口喝吗?来人,替太后倒茶!”文献太后滞了滞,但还是恨恨地闭上嘴,狠狠地灌了口茶水。再重重地放下,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说明她内心有多么愤怒。
燕绍云没有看她,只是冷冷地说:“先皇在世的时候,宫里却实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但嫔妃们也是接二连三地死去,姨娘不觉得奇怪吗?还有朕的母后,居然会暴病身亡?不真是令人奇怪。现在方昭仪也死了,也不能算在皇后身上。这样的事以前就发生过了。”文献太后惊怔,但很快就稳住了,唉口气道:“是啊,先皇在世的时候,一些嫔妃也都莫名其妙的死了,连哀家的孩子也没保住,那可是哀家唯一的骨肉啊,都已经成形了,想不到也难逃毒手。更没想到,我唯一的儿子也-----你母后珍妃更是------”她顿了下,看了看燕绍云的脸色,他脸上闪过愧疚。我心里一动,再看着文献太后,她发现我的目光,恨恨地瞪着我,又恢复伤心的样子,拭着泪,道:“想不到你登基后,还是如此,这就不得不令人奇怪了。只是,现在方昭仪的死,却有众多疑点,皇上也不怀疑吗?”
“怀疑什么?”燕绍云看着我,冷冷地说。“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皇后,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难以替她脱罪,皇上,可不要为了个女人把自已陷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绝境里去啊。”燕绍云一震,痛苦地闭上眼睛,没有说话。我看着他紧握着双手,知道他内心正在作天人交战。心里不知是什么心情,总之有点心酸,有点温暖。他,不是维护我的。
文献主后见燕绍云动遥了,就满意地一笑,与坐在下首的几名妃子会心地一笑,几名妃子也朝她无声地笑了起来。玉妃莹妃二人最是明显,明张目胆地瞧着我,脸上尽是幸灾乐祸。我也朝她们一笑,心说,鹿死谁手还说不一定呢。就是不知到时候谁会笑到最后。其他丽人也是一副看好戏的眼神,但这都很正常。容妃倒是一脸焦虑地看着我,我心里奇怪,平常我都与她并什么交集,她居然也会担心我。明妃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任何表情。见我看她,朝我露出一副自求多福的笑来。我也朝她一笑,她惊异地看着我。大概在想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有心轻笑。贞妃姬氏倒是耿直,双手绞着手帕,也是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这时去飞凤宫里找物证的几名侍卫和内侍也跑来了,急急地朝地上一跪,道:“启凛皇上,太后,奴才去飞凤宫找到这两样东西,请皇上太后过目!”
“逞上来!”文献太后大喜,连忙喝道。身旁的太监早已上前拿了来递给她。文献看了看,冷笑着递给了燕绍云,道:“皇上,你看看吧。”燕绍云犹豫了会,颤着手接过,看了看,脸色以大变,双眼死死地瞪着我,声音沙哑地说:“拉耳依依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这下连名带姓地叫着我,可以想像他心里有多么愤怒。文献太后也大声道:“怎样,皇上,哀家可没冤枉她吧。”
燕绍云闭了闭眼睛,沉声道:“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第二十章 反击
我未开口,而是在众人的惊疑中站了起来。我朝惊疑不定的燕绍云和文献笑了笑,道:“母后找到了人物证,那臣妾也得找出人证物证才是。”
文献太后气得鼻子都歪了,怒道:“现在人证物证都齐全了,你还死鸭子硬嘴?”我冷笑,“全都是你们在说,臣妾可没说过一句话啊,现在臣妾总得说几句啊,是不是,皇上?”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会都是狡辩,你-------”文献太后怒吼道。
“姨娘,就让她说几句吧。”燕绍云冷冷地打断她的话。我忍着膝上的痛,慢慢走到还跪在地上的玲珑面前,道:“玲珑说的天衣无逢,臣妾无话可说。不过,真要定臣妾的罪,恐怕还很难。”文献太后冷笑,正待说话,我又道:“母后也不必生气,听臣媳把话说完!”我看向燕绍云身旁的几个太医,沉声问:“张太医,尤太医,你们几个也是几十年的老太医了,本宫问你们几句话,你们可得说实话!”
几名太医身子一震,看着我,又看看燕绍云,全都低下头去,道:“臣等尊旨!”
我拍了下手掌,道了声“好”后,进了方昭仪的卧室,“你们全都进来看看吧!”众人也跟着进来,只有文献太后黑着一张脸走在最后。我指着躺在床上的方昭仪道:“现在所有的罪证都指向臣妾,但臣妾却能在方昭仪身上找出十个理由来证明臣妾是被人嫁祸的。”所有人都惊呆地睁大眼,看着我,眼里有着不可思议的光茫。文献太后冷笑,“方昭仪身上又有什么证据,她身上写了‘你不是凶手’的证明?”我冷冷一笑,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母后急什么,想要置臣媳于死地也不是这种法子。好戏马上就要上场了?”文献太后还要说什么,被燕绍云喝住了,“姨娘,就让皇后来证明一下吧。万一真的不是她做的,那岂不冤枉好人!”文献气恼地狠狠剜了燕绍云一眼,再恶狠狠地盯着我,冷笑道:“好,哀家倒要看看,你如何脱罪!”
我没再理她,走到床前,问太医:“中了鹤顶红的毒后会有何证状?”
几名太医面面相觑,不安地互看一眼,然后,张太医才斯斯哎哎地说:“回娘娘的话,中了鹤顶红后,后全身痛苦,不一会儿后就会毒发身亡,端得厉害无比!”
“到底是怎么个痛苦法,比如说,死者会抓着身上什么部位挣扎?”我又问。“嗯,鹤顶红吞下肚里去后,当然会捂着肚子。”
我冷笑,看着众人惊疑不定的表情,又问:“那身上会流血吗?”
“不会!”几个太医已是冷汗涔涔了。我又冷笑,看着他们,这些家伙可能也被收买了,要不也可能是找不出病因,所以胡乱说了个中毒的理由来骗大家。方昭仪身上是有过鹤顶红的毒,但是
“可是你们看看,方昭仪的脸上居然是红红的,还有,她的手一直都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指着方昭仪那抓着头发的头。众人惊呼,忙上前一看,果然如此。我紧盯着几名早已冷汗如流的太医,冷然道:“几位太医,这会是中了鹤顶红的征兆吗?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中了巨毒的人会捂着自己的肚子,觉不会去扯着自己的头发。”燕绍云也上前看了,脸上一惊,面色阴晴不定,文献太后的脸色更劝难看。莹妃玉妃脸上早已变了色。我看着众人的神色,嘲讽道:“凶手也未免太粗心大意了吧,居然连这些起玛的细节都没处理好,还想嫁祸人,真是笑死人了。”
文献太后脸色更加阴沉,看着她那表情可真是让我出了口气。哼,你以为我是吃素的?
这时后燕绍云开口了,怒气直指几名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太医身上,“方昭仪果真中了鹤顶红的毒?朕要听实话!”
“是,好像又不是-------”
“朕再说一遍,朕要听实话!”燕绍云脸上尽是浓浓的怒气,冷瞪着几个太医。众人也感觉到他怒气迫人,全都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
这时玉妃开口了,“皇上,太医们会认为是中了鹤顶红的毒,一定也理由的,对不,尤太医,你认为呢?”燕绍云看了玉妃一眼,又看看张太医,尤太医忙道:“是啊,是啊,臣等刚才确实诊断方昭仪确实中了巨毒,不信,臣等拿出银针试一下知道了。”另外几各太医这才如释重负地点点头,然后从怀里摸出银针来朝方昭仪的喉咙里插下去。转了几下,再扯出来,看着银针上冒着黑乎乎的轻烟,激动地说:“皇上,您看,是中了臣毒没错!臣等不曾说慌!”燕绍云大惊,忙大步上前,抢过银针,看了看,脸色阴晴不定。文献太后又露出轻松的笑意来,玉妃莹妃也一样,全都露出笑意。好像在说:这下看你还能有什么把柄。
我面不改色,从容上前,伸手朝张太医道:“再给本宫一根银针!”
我冷冷接过银针,环视了众人一眼,沉声道:“本宫会让你们心服口服!”说完拿着银针走到床前,朝方昭仪的肚子里插了进去,然后再取出来,看也没看,就递给一旁的太医,喝道:“看清楚了,这根有毒吗?”
那名太医看着手上的银针,吓得脸色变了又变,呐呐地看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连连冷笑:“凶手是故意买通我宫里的宫女去偷内务府里的鹤顶红,然后再故意在我端给方昭仪的鲫鱼汤里加下鹤顶红,先不知用什么手段至方昭仪与死地后,再拿来给方昭仪灌了下去,然后嫁祸与我。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人死后,就算强行灌下毒药,但也不可能再吞下肚里去,所以毒素只会留在喉咙里,肚子里却并没有。不知该说这凶手是笨是还是蠢。”我故意对着文献太后与莹妃玉妃三人说。
从太医脸上的表情,燕绍云也明白了几分,恨恨地瞪着几名太医,怒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朕说清楚!不然你们脑袋全都搬家!”几名太医全都“咚”地跪倒在地,磕着头邦邦响,但一句话都不敢说。我冷冷地看着这些家伙,他们也许是知道方昭仪是死于非命,但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死的,说出来怕燕绍云怀疑他们的医术,所以一看方昭仪身上有鹤顶红的味道,就只好一口咬定是中毒身亡的。也许是受了幕后主使者的指使,才故意说出是中了巨毒身亡的,好嫁祸于我。只可惜他们这些笨蛋,人算不如天算,我居然识破了他们的伎俩,这样的事,在现代是非常非常漏洞百出的嫁祸之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而她们却还拿出来沾沾自喜,真是的。
太医此时全都不敢再说一句,只能说些“皇上绕命,是凶手太狡猾了,臣等不是对手”的话来!燕绍云气的冷喝一声,大声叫道:“来人啊,把这些欺上瞒下的狗奴才全都拉下去,打入死牢,叫人严加看守,朕有空会好好审问!”几名太医这时全都面色发白,但只能叫道:“免枉”之类的话来。不一会儿,侍卫们把他们全拉出去后,室内又恢复了平静。文献太后等人全都脸色以铁青,狠狠地瞪着我,但又拿我无可耐何。
燕绍云看着我,眼里有着怜惜,“依依,这凶手真是可恶透顶,摆明了是想嫁祸于你,幸好你临阵不乱,识破了他们的奸计。只是方昭仪不是中毒身亡,那是怎么死的呢?”我瞟向文献太后,发现她面无表情,也没看我。大概是自认自己的下的毒手无人能发现,所以还是一脸气神定闲的样子来。我心里很是恼火,在古代这种缺少科学手段的情况下,我也不能找出方昭仪的死因。再说,我也并不精通这一行,只能含恨看着方昭仪眼睁睁地死去,却无能为力。我看着燕绍云,摇摇头:“皇上,凶手狡猾凶残,她既然要嫁祸臣妾,手段当然隐密了。只是百密一疏,却不晓得死人是吞不下任何东西在肚子里,如果方昭仪是在活着的时候被强行灌下,那臣妾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一想到这个可能,我真是心有余悸,如果真是那样,那我真是百死莫辩了。
燕绍云也被惊得脸色铁青,咬牙道:“这凶手可真是可恶,居然想出这等毒计来陷害于你,朕一定要抓到才行,不然,依依你可就白白被冤枉了。”我面露凄凉,朝他跪下,哭泣道:“皇上,凶手看来是与臣妾不和,想至臣妾于死地,想不到却让无辜的方昭仪和还未出世的孩子代为受罪,还是因臣妾而起的。就算臣妾没有加害方昭仪之心,但却因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臣妾而死,臣妾万死不能涂罪!请皇上降罪!为方昭仪报仇雪恨。”说完泪流满面地深深磕下头去。燕绍云急急地扶起我,怜惜地为我拭干眼泪,道:“依依,你这是何苦,你的脚伤还没好,可别动不动就跪来跪去的,万一跪出什么毛病来,朕可心疼死。”说着抱起我把我放到外面的椅子上。众人也跟着出来,看着我们亲热的样子,全都面露嫉忌神色,玉妃更是面色苍白地看着我们。我当作没看到,还是用手帕轻轻拭着眼泪,柔弱无力地靠在他的肩上。
燕绍云果然对我更加怜惜,轻声在我耳边说着:“依依,你有脚伤,刚才又跪了那么久,膝盖一定很疼吧,朕替你看看。”我大惊失色,虽然我是现代人,露露脚并没什么,但这可是在古代,而且还是在皇宫尤其当着众人的面,这样不太好吧。但我还来不及阻止,燕绍云已蹲下身子,掀出裙摆,露出我洁白如玉的修长美腿,果然在膝盖处,早已红肿不堪,被磨的青紫不一,早已肿了起来。众人全都轻呼一声,别开了头。
燕绍云心疼地为我轻轻揉着,我心里一阵感动,但还是惊呼出声,泪眼汪汪地叫道:“皇上,好痛!”他的眉更紧了,忙一把放下我的裙子,把我抱了起来,道:“去叫太医!叫他们立刻赶到飞凤宫去,为皇后娘娘诊治。”说着又看了众人一眼,文献太后脸色颓废,已不复刚才的神气,玉妃莹妃二人也脸色惨败,其他丽人全都气呼呼地瞪着燕绍云的背影。燕绍云走了几步后,又转过头来,看向文献太后,道:“姨娘,今天是您的寿辰,想不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而且矛头直指皇后,事关重大,所以,晚上的宴席就取消吧,请母后恕罪!”文献太后从脸上挤出一抹难看的笑来:“这是自然,出了这样的大事,哪里还吃的下,皇上和皇后放心去吧,这里有哀家善后。”燕绍云点点头道:“那就有劳姨娘了。”他目光一转,扫向众妃嫔,冷然道:“方昭仪死于非命,矛头直指皇后,虽然凶手还未找到,但一定就在你们当中,现在全都回自己宫去,没有召见,不得随意出来。”众嫔妃全都吃了一惊,但还是哭丧着脸跪下身子,接受圣命。
燕绍云这才抱着我大步走向早已停好的龙辇车走去。回到我的飞凤宫,我看着面前全都捂着屁股苦着脸的众宫人,心里一阵心痛以及愤怒,枉我平时对他们如此之好,却还是有人背叛于我。心痛的是这些宫人却也跟着受罪。眼泪差点又流了出来,看着一个个走路一拐一拐的宫女内侍,道:“因本宫而连累你们了,真是过意不去。张嬷嬷,你还好吧?”张嬷嬷年纪大概四十多了,想不到还受这样的罪。张嬷嬷忙摆摆手,道:“谢谢娘娘的关心,奴婢一把老骨头了,这点打不碍事。倒是娘娘千金玉体,却受这种罪,真是委屈娘娘了。”说着拭着流出眼角的泪水,其他宫女内侍也跟着哭了起来。燕绍云轻轻拥着我,看着众人,恨恨地说:“你放心,你们对皇后忠心耿耿,朕不会亏待你们的。倒是好个该死的贱婢,朕一定好好的招待她。”他朝四外的黄道全吩咐道:“通知侍卫们,把那个贱婢跟朕打入死牢,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去控望。”
黄道全领命去了,“还有!”燕绍云又喊道:“方昭仪是被人害死后再被灌下巨毒,证明永恒宫里也有奸细,把永恒宫里的奴才也全都交给刑府,连夜审问!朕就不信严刑侍候下,还敢嘴硬!”
“皇上英明!”我宫里的奴才全都跪了下来喜极而泣地叫道。
回飞凤宫的路上,我与燕绍云都没有说话,一路上只听到风辇车压在路上发出“吱吱”的声音,和偶尔微风拂过树枝发出“沙沙”声响。到了飞凤宫后,燕绍云也没让我下地,而是抱着我直接进去。边走边叫:“太医来了没?”跟在身后的众人全都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燕绍云怒道:“朕不是叫你们去请太医吗?怎么都聋了?”
众人当中走出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地道:“启凛皇上,太医院里的御医全都被皇上打入天牢里却,现在太医院一个太医都没有-----”燕绍云眉头紧皱,低声骂道:“真是岂有此理!”我轻轻环住他的肩道:“皇上,那些太医也只是受人指使而已,其实说到底,他们也很可怜的。”
“受人指使?”燕绍云冷哼,把我放到贵妃椅上,“这些老家伙全都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连皇后也敢陷害,朕定不轻饶他们。”
“皇上,如果为了臣妾一人却杀掉无辜受害的人,臣妾会心里不安的。”我咬着下唇道。这些太医并没有错,只是凶手太过凶残了。在那种找不出病因的时候,当然也只能片面的认为是中了毒而已。不然还能说什么,说“臣等无能,方昭仪是暴病身亡。”那这样,更让燕绍云震怒,说不定脑袋早已搬家了。燕绍云定定地看着我,才晌才道:“依依,你就是心软,这些狗奴才要你的命了,你都还为他们说话。”我轻笑,“皇上,并不是臣妾心软,而是这种事,如果我是太医,我也会这么说的,万万不会说是方昭仪暴病身亡。”
“哦?为什么?”
“身为宫庭御医,如果连死因都查不出来,说出去岂不被旁人笑话!说不定惹得皇上不高兴,脑袋也会搬家的。”他皱眉,“朕是杀人如麻的昏君吗?”
我咯咯地笑道:“那可说不定!”他瞪我,但也无可耐何,只点着我鼻子,宠溺地笑道:“你啊,真是让朕又爱又恨,好,就依你,放了那些无用的家伙吧。”
“臣妾替他们谢过皇上了。”我喜笑颜开,忙搂着他的脖子谢恩,就怕他反悔。被放出来的太医已为可能活不长久了,想不到居然还会被无罪释放,又惊又喜,一听说是我为燕绍云求的情,无不为之动容,忙哭泣天抢地向我诉说一切。他们所说的还真是与我不谋而合,因为发现方昭仪身上有鹤顶红的味道,但脖子下方却并没有鹤顶红的毒,料定是被人害死后再加的毒,但如果是中毒身亡,那又是怎么死的呢?如果皇上怪罪下来,他们也人头保,所以只好昧着良心说是中毒身亡的。哪想到会被我识破,不由得对我刮目相看。现在听说我为他们求情,全都对我感激递零,也对我充满了愧疚,如果不是我机智应变,此刻恐怕也早早被打入冷宫吧。所以对我又是愧疚又是感激的情况下,个个都为我开出最好的药治我膝上的红肿,拿出最好的补身方子开给我,还轻自为我熬药!
“可是方昭仪的死?”燕绍云已从失子的痛苦中走出来,但自己的嫔妃却在宫里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了,怎不令他震怒。我心中一凛,这个凶手还真是狡猾凶残,居然让人死得不明不白,看来还真不可小觑!只是用的是什么手段呢。“皇上,方昭仪被害后,才被强行灌下毒药,要么是她身边的宫人干的好事,要么就是被人暗算了。还有,我宫里的玲珑居然作假证,看来是受人指使了。皇上还是先审问一下才是!或许能从宫人的口里得知凶手也说不定!”燕绍云沉吟半晌点头同意,下令禁卫军去牢里把人全都提出来,一个一个地慢慢审问。
只是没想到,回来的侍卫们全都慌慌张张地跑来告之:“牢里的人有好几个中毒身亡了,死因是吃了慢性毒药而亡!”这种毒一吃下后并没有什么反应,与正常人一样,但最多三个时辰就会毒发,七窍流血而亡,端得厉害无比!我听了倒吸一口气,看来凶手是做足了准备的,这些死了的宫人可能就是参与害死方昭仪的人。想不到,到头来,却落得个免死狗烹的可悲下场。燕绍云气得七窍门生烟,但又无可耐何,只好摔杯子踢椅子出气,气得差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我只好在旁劝说,这凶手看来还真是准备充足,现在人都死了,也就只好认了,不然再查下去,弄得人尽皆知,影响总不好!他气呼呼地坐下,狠狠地抓起一个茶杯掷了出去,怒道:“朕的母妃也是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的,而且死去时也一样紧抓着头发不放,你说说,你说说,这凶手肯定先皇在世时就存在了。只是却不知道是谁?你说朕气不气!”
我大惊,想不到先太后也是这样死的,看来文献太后这个老女人还真不简单,做了那么多的缺德事,却一直没让人发现。心里寒气直冒,现在她不知不觉中就整死了方昭仪,那么下一位受害者又会是谁?贞妃,明妃?哦,不,一定会是我!今天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她也大概猜出我开始怀疑她了,而且她对我也是恨之入骨,再加上又得宠,所以更加不能留我了,现在我与她已是鱼死网破了,这接下来,会是我吗
“依依,依依,你怎么啦?”皇上担心地轻拍我的脸,我这才回过神来,双眼茫然地看着他,他一脸担忧地看着我,问道:“你怎么啦,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哪里不舒服了?”我一惊,忙道:“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跪了好久的冷地板,现在臣妾的腿又痛又冷,好难受!”他大惊,连道:“那怎么办,太医夫刚走了,要不,朕再叫他们来再替你瞧瞧。”
我阻止他“不用了,臣妾只是有些累了。睡一下就好了,皇上不用担心!”他道:“也好,你就先睡一下吧,跪这么久,真是委屈你了。以后朕再也不会让你委丝毫委屈了。”我心里安心了不少,轻自吻了他一下,笑道:“皇上,为了臣妾的清白,受点委屈算什么,皇上有这个心就好了。”
“嗯,那你好好休息吧,朕不打饶你了。”他也回吻一下我。
永恒宫里的好几名宫女就这样死了,我安排在永恒里的宫人也只有回到我宫里,继续服侍我。而我宫里的玲珑,她倒是唯一活口,但已经被吓傻了,整天痴痴呆呆的。燕绍云心下厌恶,本来想把她处死的,但我看她实在可怜,因她家里还有一大家子的人,全靠她在宫里当宫女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她死后她家人一定会更加清苦。只好向燕绍云请求,放他一条生路。本来燕绍云不同意,说我这样做更加让恶人为恶。
但我说,玲珑只是受人指使,也是可怜,如果她死了,她家人也就雪上加霜了。难道皇上身为天子,不顾老百姓的死活吗?虽然玲珑有错,但也不能波及无辜吧。燕绍云也只好同意了。我也就让玲珑去了永巷,专门为冷宫里的嫔妃,或是犯了错误被幽禁在永巷里的妃嫔们送饭。此时的她再也不能做出什么事来,对后宫诸妃嫔没有什么危胁了。一时之间,宫里人都对我处理玲珑一事全都感激递零,说我才是真正体贴下人的好主子,我宫里的人更加卖力地侍候我,其他不是我宫里的奴才见了我后也尽可能地讨好我。
其实我心里是了是清楚不过了,玲珑以前是莹妃宫里的奴才,如果她背叛了我,那么,其幕后凶手是谁可想而知。
如果要我说出来,燕绍云肯定不会放过莹妃,而且莹妃又是文献的侄女,这样一来,她们都脱不了干系。但转念一想,以文献的阴狠,断然不会让自己留下把柄让别人捉到。
文献的毒辣,终于让我见识到了。不过,这一回让我识破后,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所动作吧。
在一切线索都断了后,方昭仪的死就这样不了了之。再加上过了几天后,玉清宫里的李贵缤也有喜了,燕绍云大喜,忙加封她为昭仪,九嫔里的昭仪才去,也得有丽人顶上。也就让有喜的李贵嫔捡了个大便宜。但我却阻上让李贵嫔晋封昭仪,理由是方昭仪怀了龙种都没晋封,如果马上晋封李贵嫔,这会让其嫔妃不满的。再加上方昭仪才刚去了,也为她留点儿面子吧,也算对方家对整个后宫,有个交代。燕绍云想了想也就同意了,让她搬出以贞妃为主的永清宫,赐居永秀宫,好生将养身子,也算皆大欢喜吧。而方昭仪被加封为正二品慧妃,葬在月阳城以西的专门埋葬妃嫔的陵园里。而她的身影也在时间的无情推动下,慢慢地被淡忘了。但我心里却始终存在一丝阴影,方昭仪的死,还会出现在李修仪身上么?
尽管心里还有一丝不安,但因为整顿内务府已是刻不容缓。国库里的银子除了军队开支外,就数内务府用的最多,现在的户部尚书和户部侍郎周李两位大臣已经三番两次地上书燕绍云整顿内务府了,不整不行啊!也好,借着文献太后的生辰,我叫内务府的总管刘兴把前去采购的所有材料单来核对一下。刘兴尽管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也很快稳住,忙去拿出单子,我拿过一看,冷笑一声,令人拿出付强早已给我单子来对比一下,果然,差踞果真是大啊。
刘兴见了,面如死灰,但还是狡辩道:“这只是宫外普通商号而已,只能供一般大户人家办的酒宴,太后乃一国之母,怎能用这些低档的材料呢,所以奴才全都是去外地商号进购的,价格当然要高很多!”我慢条斯理地命令禁卫军连夜去找来他所采购的商家,让负责人前来对证。禁卫军去了后,刘兴一脸死灰,冷汗如流,我冷笑不语,只是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欣赏着垂死挣扎的鱼儿慢慢地了无生机。不多久,侍卫们回来了,向我报备:“京城里并没有刘总管所说的商号名称!”我冷眼看着刘兴绝望地瘫倒在地上,成了一团软泥。然后对一切的弄虚作假和克扣银两等事一一招供,并签字画押。
我再把付强交给我的帐单,以及刘兴作的假帐单和他画押了的认罪书一并呈交给皇上。皇上只稍看一眼,就大怒,立即把内务府里的大多数柱虫全都拉出去乱棍打死,然后再抄查上至总管下至小头目的家,果然,禁卫军去查封了整整六天才把总管刘兴家里的金银细软给运了回来,运了一车又一车,那些白银金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差点没有把人的眼睛给晃花。燕绍云看着眼前一车又一车共十三辆车的金银财宝,气得脸色都变了,咬牙道:“朕身为燕绍云,恐怕也没有这么多私房钱,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内务府居然还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朕还真是小瞧了他们了。”然后下令,以后内务府采购的一切事宜全都必须有商号负责人的轻笔签字后经过禁卫军的检查才能进入宫里。
这样,整顿了内务府里的柱虫后,再加上把查封来的银两全都充到国库去。而内务府里的太临们也全都由燕绍云亲自挑选后才一一走马上任。而总管则由我宫里的执事太监李道清的弟弟李道财去做。
宫里贪污国库的大柱虫终于被整顿后,大燕朝贪污奢侈之风也收敛了许多。大家都对我这个皇后真正的心服口服起来。我在后宫里的威势真正显露出来,连以前对我专宠后宫不满的一些三朝元老也最终真心地认同我了。一时之间,我这个因为是他国姓氏,所以都管我叫做依后的名称在京城乃至整个大燕朝响亮起来!
内务府被整顿后,李修仪有了喜,有了方昭仪的前车之鉴,宫里的守卫多了起来,各宫的宫人也被严加整顿,就是害怕宫人被人收买,然后再加害自己的主子。我的脚伤也完全好了,能到处走动了,当然,身为儿媳,就算对文献太后再不满,也得去请安。
秋天真正显露了出来,没有夏天的炎热和烦燥,秋天却是令人喜爱的,所谓秋高气爽,就是这个道理。太阳没那么毒辣了,风儿吹得人好想睡觉。但唯一的坏处就是,秋天里的花儿大多数都开始谢了,树叶也开始变黄掉落了,整个皇宫里出现一片秋后的凉意和光秃。只有万年青和松树还是挺拔坚韧地立在秋风之中。叶子一样的绿,树干一样的直,我也挺喜爱这些树木的,至少坚强。我宫里移来的榕树在宫人的勤奋努力下也长高了许多,太监小柱子为了讨好我,在树下弄了个秋千给我荡。
后宫的嫔妃三五不时地在我宫里聚聚,虽然然我已以取消了她们每天的晨昏定醒,但她们还是隔两三天就来我宫里说说话解闷儿。虽然对于自己丈夫的其她女人,我是真心喜欢不起来的,但还是佯装笑脸去欢迎她们,谁叫我是皇后呢,燕绍云再宠我,也不可能为我废了后宫吧,也只能做到不去想不去听,不去在意,有些事情是自己在意不起的。
脚伤好了后,我也得去文献太后那里请安,虽然心中不愿,但谁叫我是儿媳妇呢。
秋天凉爽下来,我也就走着路去,沿涂欣赏着秋天里也有的美景。文献太后宫里也有人,是莹妃和玉妃。莹妃好久都没得过宠幸了,脸色也憔悴了不少,但还是打扮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见我来后,不情不愿地朝我福了下身子。然后气呼呼地还是坐在原来的蹬子上。玉妃就比她要圆滑多了,忙朝我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后,看我向文献太后请了安后,等我坐下后才坐到我的下首。虽然对玉妃一直心存介缔,但人家一直都做的滴水不漏,我也没办法找她的茬,只好含笑地与她说了几句。
文献太后看着我,没有往常的冷言冷语,也没有刻意的冷嘲热讽,而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倒让我吃惊了。“皇后的脚和膝盖好了吗?”我吃惊地看着她和颜悦色地向我问话,她怎么一下子对我这么友好了,真让我真不习惯!我忙又向她福了下身子,道:“臣媳谢母后的关怀,臣媳已经没事了。”文献太后微笑道:“那哀家就放心了,唉,那天,还真是委屈了皇后了。哀家因为方昭仪死的惨,所以一时急糊涂了,才误会了皇后,还请皇后不要介意才好!”这个老女人,还真是见风使舵,做贼的喊捉贼,真是的。但我表面上还是做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来,忙道:“有了母后您的话,臣媳这点委屈算什么。要怪就怪那恶人手段太毒辣了,居然会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来嫁祸臣媳。一定是臣媳得罪过什么人,所以才会对臣媳下如此毒手,背了这么大的黑锅,却也连累方昭仪至死,臣媳真是有罪!”说着我拿出手帕拭着眼泪假装哭了起来。
文献太后忙安慰道:“皇后不用如此伤心,那凶手却实凶残,但你还是有惊无险地避过,也算不幸中的大幸,方昭仪却没有逃过此劫,想必她命中注定的吧。皇后就不必伤心愧疚了。”哼,说的倒是冠冕堂皇,我避过你的毒计,倒让你功亏一溃,不知是谁笑谁最伤心?
我止住了眼泪,但还是哽咽地说:“可怜方昭仪死得好冤枉,死的好惨,如果方昭仪地下有灵,一定做鬼也不放过她的,臣媳倒要看看,凶手到底能逍遥法外多久!”我抬头盯着她,文献果然脸色以变得苍白起来,眼里闪过一丝惊恐,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淡笑:“是啊,这凶手迟早也会现出原形的,皇后不必担心。”我心里一惊,她说这句话的同时,语气,表情都好古怪,该不会是想
我深吸口气,朝她淡笑,若无其事地说:“是啊,迟早会现出原形的,臣媳也不必担心了。”坐在一旁的莹妃这时插话了:“皇后娘娘还真是厉害啊,居然能临危不乱,化险为夷,玉娘配服!”我转过头来看着她,淡笑:“莹妃有什么好佩服的,当所有矛头指向你的时候,当然不可能惊慌失措,不然就中了敌人的奸计了。而且,只知道喊冤却是不行的,当然也得反击才是!不然还以为我这个皇后好欺负不成!”最后两句我说的又重又严厉,双眼不时瞟向她们二人。这次文献太后下的毒手,这两个女人就算没有参与,但一定也脱不了干系。
莹妃被我的的眼神吓到,忙不矢低下头去,玉妃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镇静下来。我心里冷笑,不愧为玉妃,倒是临阵不乱,有大将之风,莹妃只是小角色而已,这个玉妃,看来,是真的不能入留了。
从太后宫里出来后,我边走边想,方昭仪死的莫名其妙,怎么回事?连太医都检查不出死因,看来这个文献太后还真是厉害。只是再厉害的手段也会有珠丝马迹才是。那么会在哪里呢,方昭仪身上?她已下葬了,不可能!她身边的宫女,也全都被毒死了,也不可能!忽然我脑海里闪过文献太后去方昭仪房里时,说了句话,我心里有了主意,忙朝方昭仪宫里的方向走去。
如果不出意外,那么,证据就在方昭仪宫里才是。
第二十一章 汹涌
永恒宫因为死了一个嫔妃,所以现在里面都没有住人,平时侍候的宫人也都散了,到其他地方当差去了,此时的永恒宫只有一两名年纪大些的太监宫女在守着。他们百般无聊地看着我的到来后,脸上闪现出惊慌失措。忙朝我跪下请安。我朝他们道:“平身吧,方昭仪死的实在蹊跷,本宫再来看看,到底不没有任何珠丝马迹!”
进入方昭仪宫里后,这里一片凄凉,四处冷清清的,但屋内的摆设却没怎么动。死人用过的东西,相信其他嫔妃们也不会要。我问身边的一个宫人:“方昭仪当初是在哪里发作的?”
“回娘娘的话,方昭仪是在自己寝宫里,忽然大喊大叫,然后,奴才们全都跑进去,发现她双手死死地扯着头发,然后一只手又去捂住肚子,在地上滚来滚去的,然后,没一会儿的时间,就没了生息。娘娘,那时候的昭仪可真是吓死奴才了,好恐怖啊。”这名宫人一边说着一边拍拍胸口,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但我很奇怪,“那时候方昭仪在自己房里做什么,身这怎么没有一个宫女侍候?”
她想了想,道:“是有的,但方昭仪身边的侍女银儿命大家出来的,说昭仪要静一静。然后把窗帘全都打开来,本来方昭仪说室内已经够亮了,但银儿说怀孕了就要透透气,就把窗帘全都拉开了。”
“打开窗帘?”我记得文献太后来了后,又忙叫下人赶紧把窗帘拉上,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此时心跳加速,那种快要得到答案而欣喜的感觉袭向全身,忙问:“那么,银儿打开窗帘后,方昭仪在里面呆了多长时间?”宫女想了会儿道:“嗯,大概没多久吧,有一柱香的时间吧。”我心里恍然大悟,忙走向里室,仔细地看着屋内的摆设,没有发现什么,心里一阵失望,又不死心地问:“那个叫银儿的宫女呢?怎么不见她了?”我此百分之百肯定她是最大嫌疑!“银儿?她被人毒死在牢中了?”宫女一阵悲凉!我心里又是一阵叹息,看来事情的真相越来越明显了。
我再四处看了看,问:“你们以前经常出入方昭仪的寝宫吗?”怎么觉得屋内有点不对尽!
“没有!”其中一名太监说道,“方昭仪乃皇上的嫔妃,除了几个贴身的侍女外,一般的外人是不可以随便进去的。不过方昭仪遇害后,奴才们都进来打理过。”我“哦”了声,又问:“那你们发现屋内少了什么吗?”总觉的好像少了些什么似的,但又不知是什么。
两名宫人愣了下,道:“自从方昭仪出事后,这阵子就一直没人来过,不可能东西被拿了啊。”但还是四处看了看,眼睛却盯向一处,“咦”了声,自言自语地道:“这镜子到哪里去了,以前不是还在这儿吗?”
我心里一跳,忙看向的梳妆台,果然,原本该放着镜子的梳妆台此时空空如此,与室内不相协调,怪不得我觉得少了些什么。原来如此!我忙问:“那这面镜子呢?”两名宫人也摇摇头。我心里一沉,声音不自觉大了许多:“你们一直守在这儿,怎么会不知道,再仔细想想,是不是打破了,还是被拿走了?”
两名宫人吓得面无人色,忙朝我扑通跪倒,惊慌地说:“娘娘饶命啊,奴才该死!奴才真的不知道了,更不可能私自藏起来,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这一面镜子再值钱,奴才们也只能运出宫才能当些钱啊,但是,自从方昭仪遇害后,奴才们一直都守在这里,哪里都没去过,怎么可能会拿一面根本值不了几个钱的镜子呢。还请娘娘明查!”说着碰碰地磕起头来。
我看他们不像说慌的样子,才叫他们起来,但心里有着疑惑,那么这面镜子不是他们拿走了,那又会是谁拿走了呢?
照他们二人所说,以前的方昭仪从来不拉开窗帘的,而当天却被银儿拉开了,然后不一会儿,方昭仪就遇害了。当时她身边没有任何人在她边,排除一切他人加害的可能,那么,就是外来的加害了,那会是什么呢?文献太后又叫人拉笼窗帘,这是巧合吗,我记得文献宫里的窗帘也是全都拉开的,那么,只能说明方昭仪寝宫里有什么见不得光茫的物品,那会是什么呢?
我看着空空如也的梳妆台,心中有了个大概。
我又再问了他们几句,他们也一一作答,我这才回到自己宫里。心里的迷团也开始慢慢剥落。
晚上,燕绍云照常来我宫里用晚膳,吃完晚膳后,燕绍云故作神密地朝我挤挤眼睛,“依依,你猜猜,朕手里有什么东西?”说完变魔术般从背后拿出一个小盒子来,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一愣,看着这个精致的盒子,笑道:“臣妾又没有透视眼,怎么猜的到!”他微笑,把盒子递给我,道:“打开来看看!”我接过来,依言打开,看清里面的东西后,惊呼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皇上,您送我这个做什么?臣妾又不是没有!”
里面躺着一双精致无比的红色鞋子,一看就知道是用针钱一针一针地绣出的,鞋面有很多小珍珠镶嵌在上面,在夜里发出阵了刺眼的光茫。鞋的脚背上镶着一颗又大又亮发出蓝光的宝石。宝石中间还有一颗鲜艳无比的晶状形的小圆球,与蓝宝石相印成辉。
他含笑地看着我,道:“怎样,喜欢吗?这可是朕命内务府连夜赶出来的,可花了绣女十多天的时间,去海边采集了整整半个月才收集来的大小均匀的珍珠,这颗宝石可是女真国进贡来的。在大燕仅此一颗而已。
我捧着鞋子,爱不释手,好想马上穿上去走走,但还是噌怪他,“皇上,臣妾才为您整顿了内务府,就是因为内务府太过奢华了,想不到现在又来这一套,要是让其他嫔妃知道,会说皇上厚此彼溥,也会说臣妾自打嘴巴,这样不好吧。”他不在乎地笑了笑,道:“一双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有谁敢不服,朕就要了他们的脑袋。”我捶他,笑道:“你啊,就爱杀人家的头,真是暴君一个!”他哈哈大笑,指着我的鼻子道:“朕变成暴君还不是因为你,如果朕被骂,你身为皇后,当然也脱不得干系,哈哈----”
我狠狠地捏着他的鼻子,他痛得大叫,忙拉下我的手,背在我的身后,然后恶狠狠地说:“好啊,你居然敢捏朕,看朕怎么收拾你。”说完一把吻住我的唇,时而狂野,时而温柔,时而霸道。我被吻的气喘吁吁,腿都差点软了,浑身发着热,他还是紧紧拧着我的手放在背后,让我的双腿支撑不住身体,软软地倒下-----他忙松开我的手,紧紧地环抱着我的身子,我被他抱的有丝疼痛,好像被他揉进骨头里去似的。我也回抱他,舌头轻轻地挑逗着他,他身子一震,更加深深地吻住我。被他吻得气喘吁吁,差点回不过气来,忙使劲地推开他,大口大口地喘气,他也与我一样,脸色潮红,呼吸不稳。
我此时的脸色一定很红,感觉到脸上一阵热辣辣的,静静地缩在他怀里,就是不敢抬头。他在我头上轻轻地笑,下巴震着我的头顶轻微震动。“你这小妖女,还真是差点让我着火了。”我轻轻靠在他怀里,哼哼地笑道,闷声道:“是你先点火的,怎能怪我!”他在我屁股上轻拍了下,轻啄我的嘴,道:“反正都是你有理!”我呵呵笑道:“当然啦,谁叫你控制不住自己。活该!”他作势又要打我,我忙挣脱开他的怀抱跑开了。他恼怒地追着我,我也赶快跑开,他就在后面紧追不舍地追着。我跑不过他,被他一个箭步地逮个正着。我哇哇大叫,耍赖道:“你使诈,你使诈,咱们重来!”他哈哈一笑:“都被我抓住了,还好意思要重来,你要不要脸啊?”
我嘟着嘴道:“当然要脸啦,谁不要脸,但是皇上您使诈,怎么可以嘛。都不能让让人家这个弱女子?”他一下子板起脸,一字一句地说:“好吧,我倒是可以放过你,但你可得答应应朕一件事!”
“什么事?”
他捡起被我丢到地上的鞋子,递给我,说:“依依啊,上次在皇陵里,你跳的那个是什么舞,朕还从来没有见过,真是震撼极了,直到现在朕还回味无穷。你就再替朕跳一支舞吧。”
好啊,原来他送我鞋居然打的是这个主意啊。我忙找借口:“臣妾脚还没有好!”
他笑笑:“朕昨天就问过太医了,太医说你的脚已经完全没事了。”什么,他这些都问过了?我赌气,又道:“臣妾身子不适,改天吧。”他又笑笑:“朕看你刚才连吃了两大碗饭,又做了那么多的运动,怎么会身子不适呢,依依,你这可是欺君之罪哦?”
我大惊,忙左看右看,又看看天色,哦,天啊,月亮高高挂在天空呢?这可怎么办?他见我实在没理由反驳,不由胜利地笑了,道:“依依,就为朕跳一支舞吧,就一支好了。”我忙笑了起来,朝他打着勾勾说:“君子一言,快马难追!”他但笑不语。我接过鞋子,坐在蹬子上,脱下脚上的鞋子,他忙蹲下身,拿起鞋子为我换上。我心里讶异,他,居然为我亲自换鞋?他可是一国之君呢,虽然我早已把他当作自己的丈夫,但这样为我穿鞋,还是头一回感受到。他抬头看着我,轻笑:“怎么了?”
我扶着胸口,里面一颗心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怎么搞的,最近老是心跳加速,脸红耳赤,难道这就是爱?
换好鞋后,我来到院子里,空旷的草地上,有皎洁的月光下,闪烁的星光下,在乐师的节奏下,开始舞出一段月光舞。乐师这次奏的音乐是缓慢形的,我当然跟着节拍来,慢慢伸展腰肢,这种慢舞动作主要靠用肢体表现出来。我缓缓伸出玉手,在月光下时慢时快地舞动着,指甲上的护甲在月亮的照射下,散发出阵阵光茫,更加迷离。脚下缓缓地走着狐步,然后转着圈。一会儿节拍紧奏地响起,我一下子跳了起来,双脚伸开,双手开始在空中舞着,身上的衣服翻飞,就像夜间的精灵一样,时而快,时而慢,慢的时候就如处子般沉静,给人一种无限遐思。动的时候,犹如一道翻飞在风中的飘萍,让人眼花缭乱。
我没时间看燕绍云脸上的表情,但是还是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紧紧地截住我,让我无所遁形。随着节奏越来越快,我的动作也越来越越,快的让众人全都睁大了眼睛,脚下也跟着我的脚步四处移动着。我一会儿跳到众人脚前,然后大家全都吓了一大跳,全都猛地朝我退一眯。然后我又舞到中央,尽情的伸展四肢。一会儿又跳到燕绍云跟着,在他痴呆地眼光下,随着缓下来的音乐也跟着缓缓弯下身子,然后再缓缓朝上面拉伸四肢,再迎上他惊喜交加的目光,给他一个妩媚的笑,看着他更加痴呆的眼神,我莞尔一笑,一个转身,又随着音乐舞到另一个地方去了。
一阵缓慢而哀伤的曲子慢慢地,慢慢地结束了,我也跟着卧在地上,慢慢地停止了动作。然后,四下一阵静悄悄的,我正纳闷,眼波流转,看向众人,忽然,一阵雷声掌动,然后我眼睛一花,已被抱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去了。
我任他紧紧地搂着我,夜静悄悄的,周围的人不知何时散去了,整个空旷的院子里,只有我和他紧促的心跳声,和夜间知了的叫声。
夜,正慢慢浓烈起来!
我进宫已有五个多月了,从开刚始的摆设角色变为燕绍云不可或缺的左右手。在朝庭大事上,我能为他公忧解劳,在内,后宫里自从有了我这个皇后坐镇东宫,再也没让他操过心。各宫嫔妃虽然也有争风吃酷的小伎俩,但在我的威势和公正的处决下,并没有太大的风波。
我的善解人意,我独特的月光舞,我庸容大度的形像,一时之时,传遍整整个大燕,我这个依后的名声,以及从大宛带来的月光舞,一时之间,风采大增。用权倾后宫这四个字来形容我此时的风光也不为过。
第二天是个阴凉天,秋高气爽,正是外出游玩的好天气。所以燕绍云带着两宫太后和我以及其他贵嫔以上的嫔妃去月阳城近郊的洪源寺去拜佛,一来求大燕朝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二来求老天保佑大燕燕绍云子嗣繁殖起来,好稳定国之根本,让大燕朝基业千秋万载,永远毅力不倒!
帝后以及两宫太后和众多嫔妃一起出游可不是儿戏,排场大得吓死人。沿路上早已设好关卡,禁止百姓前来耽误行程。沿路上每隔三五步就有一名羽林军把守着。而同得的队伍走在最前面的是数十名禁卫军,然后是数十名太监宫女开路,接下来才是燕绍云的龙辇车和皇后的风辇车,后面是宫人拿着的十二对宫扇,以及十二道锦旗。再接着是两宫太后的凤辇车,身后同样是十二对宫扇以及十二道锦旗。再接着才是众妃嫔们的舆车,再接着是随行的太医以及最后面才是禁卫军。而两旁则是京城羽林军在旁一路上护驾候着。
来到洪源寺,寺里早已旌旗明帜,禁卫森严,侍里的和尚们在方丈的带领下已来到寺外迎驾了。
“老纳洪源寺住持法号了空帅全寺僧人参见燕绍云陛下,皇后娘娘!”我掀开帘子一看,只见眼前一个个光秃的脑袋暴露在眼前。前面众僧人全都双手合十,弯腰行礼。僧人乃方外人士,跪天跪地跪佛,但就不跪王候将相,包括燕绍云在内。燕绍云朗声笑道:“众大师免礼!”然后首先走出龙辇车。我也跟着下来,来到燕绍云面前,与他一起并肩向寺里走去,身后是两宫太后以及众嫔妃。
不愧为国寺,整座洪源寺占地广大,到处都建设的金碧辉煌,但也充满了皇家的气派和庄严。一行人先来到大庙里参拜佛祖,我与燕绍云只相隔半步的距离,跪到大堂中央,开始上香,并许愿。其他人许的什么愿我不清楚,但我自己却许了很多愿,一愿能与燕绍云白道偕老。二愿能为燕绍云早生龙种,好让自己在后宫的地位更加稳固。三愿燕绍云身体健康,对自己不离不弃,四愿父母身体安康,全家幸福。五愿大宛国国泰民安,不受外侵。然后,再深深地磕下头去。当起身后才发现有一道视线一直都盯在我身上,我的目光望去,是站在佛旁的住持了空大师。他见我发现他后,双手合十,低声讲了句“阿弥陀佛!皇后娘娘风姿迷人,气态雍容,是老纳平身从未见过如此富贵端庄的皇后。老纳有福了!”
只要是赞美话,没有不会喜欢的,听到身后几句不满的冷哼,我微笑看着他,道:“多谢大师夸讲,本宫在此谢过了。”他看着我,眼里有轻微的迷惑和担忧,然后向我动了动嘴唇。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我还是注意到了,不由得心里纳闷,仔细地看着他,他又向我动了动嘴唇,我慢慢地品味着他的唇语,看着他,心里有一丝了然。向燕绍云与两宫太后找了个借口,被带到后院的厢房里去休息去了。
英吉玛为我倒来洗脸水,安格娜为我轻捶着腿。我靠在禅位上闭目养神,想着刚才了空大师的话,张张嬷嬷轻声道:“娘娘,以前奴婢也曾随皇上来过,但那个了空大师可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这次却对娘娘说这些奇怪的话来,可真有点奇怪!”我轻唔了声,问道:“你也认为他很奇怪?”张嬷嬷点点头道:“是啊,而且他还对娘娘说了两次唇语,娘娘看明白了么?”我一惊,坐直身子,盯着她:“连你也注意到了?”张嬷嬷忙轻声道:“是啊,了空大师向娘娘说话时,奴婢就注意到了。”我复又靠在铺位上,懒洋洋道:“那你认为了空大师说的说什么?”张嬷嬷在我的腿上轻轻划了几下。我轻点头道:“那你都看到了,其他人呢,他们又发现了么?”
“-------没有!”张嬷嬷想了会,才坚定地说,我心里放下心来,忙问朝我端来茶水的小沙弥:“听说贵寺的荷花池举世闻名,不知该怎么走?”
小沙弥向我双手合十,恭身答道:“回娘娘的话,去本寺荷花池从这里出去,沿着小石子路直走,再转过弯就是了。”我朝小沙弥道谢。然后起身道:“本宫想去走走,你们就不用跟了。”
“可是娘娘-------”张嬷嬷惊叫道。我摆摆手道:“无防,本宫只是去走走而已,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们就在此候着吧。”说着我不顾她们的反对,朝荷花池走去。
秋天里的莲花天得正欢,我一走近,就感觉到阵阵清香。看着娇艳欲滴的莲花,不禁想起一句赞颂莲花的词来,轻声吟道:“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唉,这才是莲花的最高境界了。”
“娘娘好文采,一语道中莲花的优势,老纳佩服!”一个花老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我慢慢转身,微笑道:“大师可奖了!”了空大师看着我,高声宣了句佛号,又道:“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可如果被人用污泥盖住也就无法香远益清,亭亭静植了。”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心里凛,对这种诗词,我可是外行,但还是听懂了他的话外之音。不由微笑道:“大师说的对,莲花被外力所污那可就不好了。”
“娘娘说得产,看来老纳还真遇上了共同爱好的人。娘娘请否移驾老纳厢房,与老纳对谈几句如何?”
我点头,道:“也好,终于碰上共同爱好的知音了,本宫也正有此意!大师请!”
“娘娘请!”
他领我到离荷花池不远的的一处厢房,小沙弥上好茶水,退了出去,门也被关上了。我正襟危坐,朝就像老僧入定的了空大师问道:“大师请讲!” 他双手合十,然后又叫了句佛话,道:“娘娘天生贵气,福不可挡。只是小人当道,里应外合,就算有再多的胜算恐怕也难逃一劫!”我心跳了起来,小人当道里应外合?这不就是说前一阵子的方昭仪事件吗?我笑:“大师可真是神机妙算,居然能算出本宫在宫里的事。本宫佩服!”
他盯着我,叹道:“凡事不可轻忽大意,一次不行,还会有第二次。娘娘可得明白家贼难防!”我心里又是一凛,惊讶地问:“难道那些小鬼们还不死心?”里应外合?这回她们又会找我宫里的哪个宫人下手呢?但是她们的如意算盘可打错了,我上了一次当,还会上第二次当吗?真是太小看我了。
了空大师严峻地看着我,道:“娘娘能成为我国皇后,一切都乃天意。天意不可违,娘娘这个皇后之位是稳坐下去了,但一切还是未定之数,再加上娘娘此刻印堂发黑,虽然有救星护其生命,但也难逃此劫,老纳希望娘娘能临危不乱,克制心中不愤,方能自保!”
我大惊失色,这一阵子,虽然宫中那么暗潮凶涌,但燕绍云对我还不错,难道,还会有其他人加害于我?“大师的意思,我不明白,请大师指点一二!”
他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老纳今日说了这么多,已是违背天条。一切只能靠娘娘您自己了。”我心里慌慌的,心跳也加速。无助地看着他,问道:“那么这一劫一定没有挽回的余地吗?”
他皱眉不语,只道:“一切都是由天注定!娘娘切莫强求!”
我不死心,又问:“那还有什么解救的法子,比如,能减清些动劫数,行吗?”他轻点点头,道:“这个到是可以,只是一切还是靠娘娘您自己的定力了。”
“定力?”这关定力有什么关系!
“当娘娘遇上了不可忍受的事情后,千万要忍住,忍一时风平浪静,不然,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再也没人能救得了你了。”
我倒只一口气,这么严重。到底是谁要陷害我,这么阴毒!我看向他,他双眼紧闭,双手合十,低低地吐着以文。我忍不住又问道:“大师,您能指点我一二,到底是谁要陷害于我。或是我到底要受何劫难!“
“老纳已言尽于此!娘娘自已保重!一切都由天注定,不可强求,但也切莫太过固则。”他还是不睁开眼,慢慢地道出这句话后,又开始诵着经文。我心里凉了半截,坐在那儿,好像力气被抽空了般。
“那就有劳大师提醒了!”我慢慢地朝他弯下身子。缓缓起身,朝门外走去。
当我打开门准备出去时,他又说话了:“娘娘只要记这几句话,方可保得娘娘性命无忧!”我忽地转过身,看着还是紧闭双眼的了空大师。只见他缓缓地从嘴里吐出一句话来:“忍辱负众,莫陷情海,轻远小人,广结善德,,钱财为重!”
忍辱负众,莫陷情海,轻远小人,广结善德,钱财为重!我反复念着这几句话,但还是不明就里,这是什么意思?“娘娘只要紧记这几句话,到了危急关头方可自保。但全身而退已是不可能的。那时娘娘就要钱财为重了。”我双眼迷茫地看着我,慢慢走出厢房,双脚不由自主地朝自己的厢房走去。
忍辱负众,莫陷情海,轻远小人,广结善德,钱财为重!我边走边念着,情海,小人,善德,钱财,脑海是慢慢理出了一丝头绪。但心里还是有一丝阴影,气势凶涌,看来这次是凶多吉少,只是,小人,到底是哪个呢?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自己厢房里时,才发现外面站满了人。忙回过神来,打起精神,看向站在门口的黄道全,有他在此,燕绍云也应该在里面了。整整衣裳,我大步朝门口走去。黄道全看见我后,忙朝我行礼,道:“皇后娘娘终于回来了,皇上已经等了好久,娘娘快快请进去吧,莫要皇上久等了。”
我轻点头,“有劳公公了!”说着推天门走了进去。果然燕绍云已端坐在椅子上,见我来后,露出懒洋洋的笑意来,“去哪了,怎么半天不见人影?”我走近他,轻声道:“臣妾刚才身子不适,但不想在这屋里呆着,所以去了荷花池里赏花去了。”
他目光如炬地盯着我,好像要从我眼里看出珠丝马迹来,我心里一慌,强笑道:“怎么啦,我脸上有字吗?这样看人家!”他收回目光,看着我,朝我招手道:“过来!”我忙朝他走去,看着他伸向我的手,迟疑地把手交给到他手里。他一把握紧了我的手,一用力,我惊呼声中,朝他怀里扑去。屋内众人全都低着头下去了。我跌到他怀里,形成了一个暖昧的姿势。心里忍不住害羞,轻叫道:“皇上------,您上完香了?”
他“嗯”了声,双手轻扶着我的身子,最后来到我丰满的胸部,我倒吸一口气,阻止了他的动作,叫道:“皇上,大白天的。而且还是在寺里,这样对佛祖不敬的”。他轻哼一声但没回话,道:“那又如何,刚才去哪儿了?”我心里一跳不敢看他,只是说:“皇上刚才不是问过了吗?臣妾去荷花池赏花去了。”他为什么老是问这个问题,心里一阵不安!他手下的力量加重了,我忍不住痛呼出声,叫道:“皇上,你弄痛臣妾了。”他好似没听到似的,还是粗鲁地把我衣服去了,我忍不住低喘,双手掩着自己几乎全裸的身子。
他讥笑,伸出拉下我的手,道:“你的身子,朕都看了无数回了,怎么还是害羞啊。”我心里有丝疑惑,他今天怎么啦,这么粗鲁,说话也不若往常温柔。怎么回事?难道我的劫数真的要到了,不由心慌意乱。他发现我的不对劲,问:“怎么了,皇后!”我心里一惊,他平常不会这样叫我的,他一直都是叫我名字的,为什么,今天却这么反常。我心里的不安又加重了,但还是强笑道:“没事,皇上!”他说了句:“没事就好!”说着他的嘴唇又吻了下来。我也回吻着他,努力把心中的迷惑挥开。他一手脱掉我的肚兜,一声抱起我,放到床上,然后欺身上来,我没有反抗,努力回吻着他,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抚向他结实的背。好像只有这样,我才能把心中的不安和慌乱赶走。他也亲吻着我,但很快就支起身子,看着我,眼里有迷惑和了然,“依依,你今天变了?”我心里一惊,看着他,他眼里没有往常的深情和温柔,有的只是一抹冷森和危险。我心里一惊,忙笑道:“臣妾哪里变了?”
他盯着我,慢慢道:“以前都是朕主动,怎么现在你倒变得主动起来了,是不是有心事?”
我心里一惊,但还是故作娇羞的打他,“讨厌,人家难得主动一回,都要这样说人家,我不做了?”说完气呼呼地推开他,坐直了身子。
他忙抱着我,低声向我陪罪。看着他低声下气的样子,我的心又软了,马上原谅了他。他问我:“今天在佛祖面前许了什么愿?”我笑道:“那皇上又许了什么愿?”他道:“朕许的愿可多了,你猜猜!”
我大致想了下,才道:“大概是愿皇上的江山万里长青,子嗣绵绵。臣妾猜的如何?”其实我还想说“早生贵子的。”但还是忍下。他笑:“猜对了一半,还有呢,你再猜猜!”我摇头道:“臣妾猜不出来!”他伸出一只手,抚向我平胆的小腹,轻轻划着圈,我心里一紧,他的目光迢然若疾,“为朕生个小皇子好吗?朕好想你替朕生一个。”我心里娇羞,但也不免疑惑,我都进宫半年了,与燕绍云也算恩爱,怎么不见动静,该不会是我的身子有问题吧?
他见我无语,又问:“怎么,不愿替朕生一个?”我忙摇头,道:“能为心爱的人生孩子,臣妾当然愿意,只是,只是------”我很想说“万一生不出来怎么办”这句话的,但忽然想到,我的月事好像很久都没来过了?怎么回事?我数数指着,两个月,三个月,好像不只!怎么会这样呢,但我却一点害喜症状都没有,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看着我数指头,不解地问道:“依依,你怎么了,数指头干什么,是不是想替朕生一大推啊?”最后他脸上露出邪气的表情来。我白他一眼,道:“才不呢,臣妾在想,皇上宫里现在有那么多嫔妃,随便叫一个替皇上生,皇上做父皇也做不过来。”不由心中更加纳闷,莹妃,玉妃明妃容妃这几个妃子进宫也有几年了,为什么都没身孕呢?怎么回事?
他大笑,“其他女人生的孩子朕倒并不急,朕最想的是你替朕生一个皇子。有你的聪慧和才干,有朕的高大英俊,多好!”我哈哈大笑起来,讽笑道:“皇上还真是自大狂啊,哪有这样吹嘘自己高大英俊的。孔夫子不是说过吗,只要是人都要讲究‘虚怀若谷’啊,睢您,一点都不谦虚。”他也哈哈一笑:“朕身为燕绍云,干嘛要谦虚,没有吹牛皮也算不错的了,你看汉朝刘邦,那可才是吹牛皮的始祖呢。”我又捂着嘴狂笑,这人说话也真是的。他看着我,目光中又多了几分火热,我不解,迎上他火热的目光,这才发现他一直都盯在我的胸部上。我忙低头一看,哦,老天!原来我才刚起来后,衣服都没穿,现在全身光裸,因为大笑,而让胸前的伟大左右摇晃起来,这在男人眼中可是致命的透惑啊。我还来不及遮住身子,已被他饿羊扑狼似的扑倒在床,不顾我的反抗,搂着我一起滚到床上去了。
一室的旖旎,在这秋后的天气里正是大大开放呢。
中午在寺里吃了一顿素菜素饭后,才起驾回宫。众嫔妃能与燕绍云一起出游已是非常开心了,对我再也没了以前的敌视。而我千防万防的文献太后以及玉妃莹妃二人都什么动静都没有,倒让我白忙了。但是了空大师那席话却在我脑里生了根,回宫几天了,我一直处在安里,这以后到底会生什么样的事呢。
广结善德?我自认为自己还没做出什么大恶之事来,怎么会说这样的话来呢,难道是因为方昭仪的事?因为我明知方昭仪有危险,却没有保护好她,还是要我现多结些善事,等有了劫难时就会起作用了?
远离小人?这就更难了,小人脸上又没有写着我是小人的字样,我怎么去辩认啊,只好对宫里的奴才们严加看管。但我还是一一排除了宫人的可能,她们对我很忠心的样子,叫我怎么能忍心去怀疑他们呢。
钱财为重?是不是叫我好好当个守财奴,好备以后的不时这需?好吧,我回宫来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带来的嫁妆和燕绍云赏赐的金银珠宝全都收集起来,居然堆了满满几大箱。
忍辱负重,莫陷情海,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我把燕绍云拱手认人,也不能生出丝毫的嫉妒心来?莫陷情海?是叫我不要爱上燕绍云吗?这怎么可能,他对我这么好,我也感觉得出来他对我是有心的,怎么可能呢?
第二十二章 晴天霹雳
钱财为重?是不是叫我好好当个守财奴,好备以后的不时这需?好吧,我回宫来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带来的嫁妆和燕绍云赏赐的金银珠宝全都收集起来,居然堆了满满几大箱。
忍辱负重,莫陷情海,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我把燕绍云拱手认人,也不能生出丝毫的嫉妒心来?莫陷情海?是叫我不要爱上燕绍云吗?这怎么可能,他对我这么好,我也感觉得出来他对我是有心的,怎么可能呢?心里烦恼极了,偏偏回宫后,不知怎么回事,又吃不下饭,一闻到腥味和油味就想吐,好难受。
我把筷子重重地放下,气呼呼道:“吃不下,不想吃了?”一旁侍候我用膳的张嬷嬷大惊失色,问道:“娘娘,怎么了,您以前都那么能吃,怎么现在又吃不下了,是不是膳食不合您的味?”我道:“就是吃不下!”一看到这油腻腻的味道就想吐。
“那,那奴婢再去御膳房,再去端其他合口的味来,好吗?”
我摇摇头,“不用了,一看到就想吐,不想吃了。”张嬷嬷大惊,“想吐?”她惊恐地看着我,忙问:“娘娘,您说什么,您说您想吐?对不对?”我点点头,不明白她居然还面露喜色的样子来。张嬷嬷忙道:“那可不是儿戏,得去请太医来看看才行。”说着自顾自地去差来小太监去叫来太医。我本想阻止她的,但还是算了,看看就看看吧,又不是大不了的,再加上我的月事真有两三个月没来了,心里还是有些慌慌的,看一下把稳些。
不一会儿,太医来了,还是以前为我看过病的张太医,他仔细地为我把脉,不一会儿就双膝跪地,喜道:“臣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不喜了。”
啊,果真有喜了?我双眼茫然,宫里的人早已吹呼上天了,我忙喝止:“干什么,现在高兴也未免有点太早了。还早头呢!”虽然我责怪着他们,但我嘴角也忍不住向上勾去,呵呵,我终于有了,终于有了。
“奴婢马上去告之皇上,说娘娘有喜了,皇上一定会很高兴的。”张嬷嬷激动地说着,正准备朝宫外跑去,我忙大声把她喝回来,张嬷嬷不解地看着我:“娘娘,您有了喜事是好事啊,为什么不告诉皇上?”
我笑:“本宫当然要告诉给皇上,但由本宫亲自告诉给他听吧,你们就不用操心了。”张嬷嬷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就是,就是,由娘娘亲自告诉给皇上听,那更是好极了。”我微笑,朝也正笑着的张太医道:“此事还请张太医先不忙告之皇上吧。”
张太医笑道:“娘娘吩咐,臣当然领旨。但臣还是去开些安胎花给娘娘喝了吧,以后生下来的孩子才健壮聪明。”我心里乐滋滋的,只好低声说了句:“那就有劳张太医了。”
等张太医走后,我忙命开心的忘乎所以的宫人,要他们各司其职,把屋内打整一下,然后为我更衣,沐浴,再穿上华丽无比的衣裳来,打扮的娇艳如花,才差人去请皇上,坐在宫里等着皇上的到来。
可是没想到,当我把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后,得来的消息却是皇上今晚不来飞凤宫了,要我自己用膳。我心里一凉,忙问:“那皇上今晚在做什么?”
“嗯,好像是去了玉妃那里。”小太监如此说。我脸色一沉,平常都是他不请自来,自从去寺里回来后,一连好些天,他都很少踏进我宫里来过了,我心里深处很是不安。虽然表面上还是承认他还是爱着我的,但心里却又有些动摇了。这些天,我不是不是知道他一直都在玉妃那里过夜。我听了了空大师的话,要忍辱负众,所以我这才装着不闻不问,想不到他居然
一想起他的心可能变了,我的眼泪差点忍不住掉了下来。众人全都吓得忙安慰我,说皇上可能处理国事,日理万机,所以来不了,明天一定会来的,以皇上对我的宠爱程度,一定会开心的。我止住眼泪,在他们面前我可不能失态才是。忙笑道:“没事,没事,刚才眼睛吹进了沙子,所以忍不住酸出泪水来,皇上的心意我还不懂吗,你们没事就全都下去吧。”
晚上,我独自吃着桌上的饭菜,虽然食不下咽,但为了肚子里的胎儿,还是忍着恶心和反胃,慢慢强行吃下去。吃了好半天,才慢慢吃了一碗饭,再也吃不下去了,干脆放下筷子,来到卧室,坐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容颜,一样的肌肤胜雪,一样的双眼含媚,一样的清丽无双,但眼里却有一抹轻仇和哀怨,我心里一惊,什么时候我也像其他嫔妃一样变得如此不自信起来了。什么时候我也和她们一样,只等君王临幸才面露一笑。我惊恐地看着镜子里陌生的女人,感觉比以前是变漂亮了,宫庭里的争斗也让我成熟了许多,以前不识仇滋滋味的眼睛也变得精明和算计起来了,这真的是我吗?
我用力的摘下头上的首饰,全都扔进了首饰盒里,双手糊乱地抹掉脸上精心化好的淡妆,脱下华美无双的袍子。露出洁白的中衣,跌坐在蹬子上,我不要只做一个依附于男人的寄生虫而已,也不要只做一个女为悦已容的无知女人,更不要为了把男人当成天,而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那样,我与其他女人有何区别。他喜欢的不就是我与众不同吗,如果我变得与其他女人一样以他为天,那他还会再看我一眼吗?
正当我自艾自怨地流着眼泪时,门外响起了众人的欢呼声,我没再意,我的怀孕,相信他们是欢喜的,但他们却不明白我心里的悲伤和难受。“娘娘,娘娘------快点打扮一下吧。”从门外跑进来张嬷嬷喜孜孜地朝我跑来,脸上有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神采,我心里纳闷,问:“什么事啊,这么开心?”
“娘娘,刚才皇上差人来请您去承天宫去呢。”张嬷嬷喜道。不等我开口,就开始为我上妆,戴上首饰。“去承天宫?干什么去?”虽然心里想着不要去在意,但还是高兴起来,我与一般的凡夫俗子有何区别?还不是一样能得到丈夫半点爱就欢喜的女人。
张嬷嬷一边俐落地为我上妆梳好头,带好首饰,一边道:“去做什么,那还用问,当然是去侍寝啦。听说玉妃都被皇上给遣回去了。娘娘,看来,皇上还是重视您的。”英吉玛为我更衣,也在一旁说道:“是啊,公主,您可快点儿,皇上差来的小太监正在等着您呢。”
不知为何,心里忽然开朗起来,唉,凡夫俗子就凡夫俗子吧。赶紧换好衣服,走出去,来到大厅,果然看到一个小太监正在大厅里不安地走来走去。一看到我来后,忙向我跪下:“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我笑道:“平身吧!”
他谢了恩后,这才站起,我看清了他的样貌后,忽然一怔:“本宫怎么没看到过你,你是哪里当差的?”是个生面孔,年纪也大概在十八九岁左右。
小太监面露不安,朝我恭身道:“回娘娘的话,奴才刚进宫里,在皇上身边侍候皇上,皇后娘娘可能还没看到过奴才吧。”我点点头,心中很奇怪,燕绍云身边太监全都是精明老练的内侍,怎么会要一个看上去什么都不懂的人在身边呢。尽管心中疑惑,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出了宫后,才发现宫外并没有留有春恩辇车。不禁奇怪,以前只要燕绍云差人来叫我,一般都会驾着春恩辇车,要不也是抬着软轿去的,怎么今天没有呢。小太监看出我的疑惑,道:“娘娘,皇上叫奴才马上请娘娘过去,奴才就忙不择路地跑来,所以就忘了还要驾春恩辇车。请娘娘恕罪!”我心里好笑,道:“算了,李道清,你去把风辇车拉来吧。”
我剩坐着自己的凤辇车去了燕绍云的寝宫承天宫。来到宫外,发现站岗的太监也换了人,不禁奇怪。走上前,两名太监见了我后,忙向我行礼,我摆摆手,问道:“皇上在里面吗?”
“回娘娘的话!皇上早已在里面等着了,就等娘娘您了,不过皇上好像等的睡着了,请娘娘进去以后千万别发出任何声音才是。”什么,睡着了?我含笑地说:“本宫会注意的。”说完我轻轻地走了进去,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我当聂手聂脚地走进去后,穿过空旷的大厅,来到内厅,我来轻轻地来到已被放下的金红色的布缦处,正准备抬手掀开布缦,忽然听到一阵嘘声,惊疑不定地忘着四周,刚才是谁在嘘呢?但声音只响了一会儿,又没有响了,我又准备掀开布缦,忽然从里面传来一个声音:“皇上,咱们都已经做过一回了,皇上怎么还不睡下!”
我脑子里一轰,然后一片空白,麻木地听着这个我听了不下无数次的声音。
“急什么,咱们可有整晚的时间呢。”
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这个声音不是玉妃和燕绍云的吗?她不是被燕绍云遣回宫去了吗?怎么又在这里?难道是燕绍云特意叫我来,是要我看他们的恩爱场景好让我难堪?
玉妃又说:“皇上,那么您还要利用她多久呢?”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们,他们在说什么?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稀溥起来,我的呼吸好似中断了般,喘不过气。全身的力气抽干似的,让我提不出劲来。靠在门柱上,无力地喘着粗气,全身发凉,理智告诉我,立刻离开,装作不知晓,那,这样还能让自己好受些。
可是,脚底生了铅似的,迈不开脚步。明知再听下去只会徒增烦恼和悲哀,还是执意立在原地,任冷意侵遍全身。
做一个明白鬼总比枉死鬼强吧,我悲哀而绝望地笑了。
“先不急吧,等她替朕生了皇子再说吧,毕竟她聪明美丽,生出来的子女一定会大有作为的。”我脑里一阵轰鸣,他说的什么?孩子,他知道我有孩子了?泪水想流又流不出来,他,真是这个意思吗?以前的情,以前的意,都全是假的吗?我真不敢相信以前信誓耽耽地对我说:“不会让我受丁点委屈,不会让我再流一滴眼泪”的人居然会是这种包藏祸心的人。这些天的情,这些天的意,都让我白付了。
“那皇上答应过臣妾的,依依码生出的孩子要给臣妾扶养。”玉妃撒娇道。燕绍云没有说话只是“唔”了一声。我心里一片冰冷,冷的好像无法呼吸了,慢慢地冷向四肢,我想喊出来,骂他们这对狗男女,不知聒耻,说我不会如他的意的。但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声音,一双手指被我捏得死紧,骨头都快散了,痛得麻木,但更痛的却是我的心。他,怎能这样残忍地对我!
“等生了孩子后,皇上就找个借口让她去冷宫吧。”玉妃恶毒地说。燕绍云犹豫地说:“这样会不会太无情了点,毕竟她生了朕的孩子!”玉妃道:“如果让她挟天子以令诸候,那才叫无情呢。”燕绍云没有说话,玉妃又加了句:“皇上,您可得好好想想,皇后她能三言两语就能让方昭仪和贞妃回家让各自的父亲弃暗投明,说明这女人不是一般的厉害精明。而且能让皇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六王给打倒,这个女人说有多么可怕就有多么可怕。吕后凶残,窦太后专权,皇上,您可得想清楚啊。一时的心软,可能就会换来大燕朝永无止境的灾难啊。”
如果我会专权,我早就把你这个贱人打入冷宫了,哪还容得下你来这里挑拨离间?我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上前狠狠抽她一个耳光。
燕绍云终于开口了,“你说的不错,朕不能心软了。她为朕出了不少的力,朕也不能太无情了,如果立刻行动的话,百官会有意见的。”努力止住呼吸,等着他判我的死刑。
“想不到皇后还真是厉害,才来我大燕不到半年时间,就能让文武百官诚服,臣妾进宫都两年了,他们还对臣妾耿耿于怀呢。”玉妃明褒暗贬再加暗示的话语一说出口,果然,燕绍云好似变了脸色,说话的语气严厉起来,怒斥道:“就算她收买了文武百官,但这大燕还是朕的江山,朕就不信,她还能翻天不成!”玉妃顿了顿,冷笑道:“就是,哼,她也不惦惦自己有几两重,皇上这个江山可都坐了那么多年了,朝庭里的事,还需要她指手画脚吗?真是的,六王叛乱,姬文光功高震主,张映丰作恶多端,方双清亏空国库,哪一样不是在皇上掌握之中?而她还自以为自己多厉害似的,处处替皇上出些馊主意,这就证明了她的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只有皇上还被蒙在鼓里。”
我心里阵阵发冷,什么?以前我为他尽心尽力所做之事全都是他用来利用我,试探我的?我不敢置信地狠狠咬住下唇,胃里一阵收缩,这样的结果怎不让我抓狂?
“不过,如果没有她在朕身旁指点一二,朕还真的没有把握能这样轻松搞定他们。”燕绍云轻叹口气说。玉妃冷哼:“皇上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
王妃又说:“依依玛身在后宫,居然还与外人负通款曲,在我大燕还从来没有的事。皇上,为了皇家尊严,为了皇上的尊严,这次绝不能轻饶她。”
什么,她说什么?我与外人负通款曲,什么时候的事?
“该死的贱人,居然敢背着朕偷人,朕真是瞎了眼。”
瞎眼?我才瞎了眼好不好,爱上你这种狼心狗肺,溥情寡意的男人。心痛的麻木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愣愣地听着里面的一个又一个恶毒的字眼,把我的身和心都凌迟着。
“奇怪了,依依玛都进宫半年了,怎么还没消息?”燕绍云自言自道。玉妃笑道:“皇上,您急什么,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喜事了,到时候,皇上可得狠下心肠才是,千万别被她牵着鼻子走才好。”玉妃说道。
“可是她毕竟是皇后,在民间,老百姓也很维护她,而且她又没犯什么大错,等她生了孩子后就把她定罪,这样不太好吧?”燕绍云犹豫着说。我心里凉凉的,这就是我的丈夫,视若天,视若这一辈子的良人的人,居然是想这样对付我!呵呵,我真想仰天大笑,这是什么世界啊,难道我爱他,为他分忧也错了吗?
玉妃冷冷道:“那还不简单,皇上只要安个罪名在她身上不就得了。”
“什么罪名?”
“随便安都行,最好是那种没有转环之地的罪名,比如,勾引外男,淫乱后宫。强行干政,嫉妒凶残,害死有孕嫔妃,等等,只要一个罪名就够她受的了。”
“勾引外男?那也讲证据啊。嫉妒凶残,这就说不过去了,依依进宫半年来并没有迫害过嫔妃宫女,还处处关心着其他嫔妃,这个宫里人可是全都知道的,这个不行,还有害死有孕嫔妃那就更说不过去了。另想办法!”燕绍云说着。我冷笑,你也知道随便安一个罪名不合情理啊,你也知道我是真正清白啊,却为了莫须有的罪名这样置我于死地。
“而且,依依玛关心嫔妃?臣妾怎么没听说过。臣妾倒是经常见到她处处忤逆文献太后,文献太后经常气得脸色铁青,还经常在臣妾面前暗自垂泪!”玉妃故作难受地说着。
“果真如此?”燕绍云的话一听就知道是咬牙说的。
“那当然啦,不信您去问问文献太后她老人家就知道了。”玉妃道。
“这个贱人,还真不是普通的毒辣。”燕绍云咬牙切齿地说,用力地捶了下床头,发出一声巨响。我在外面吓了一大跳。呵呵,现在人家说什么,他就相信什么,我百死莫辩了。哦,不,我根本就不用辩了,他是故意要给我定罪,就算我再厉害,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了,呵呵,真是厉害啊。我心中惨笑。
“皇上啊,您不信臣妾的话,总要相信其他人的话吧。”玉妃又说。
“谁的话啊?”燕绍云冷冷问道。
玉妃说出一个人的名字时,我脑海里轰轰作响。什么,居然是她,居然是她?怎么可能。呵呵,怪不得,怪不得啊,了空大师说该死的对极了,我童依依注定要败在这些跳梁小丑身上。
一阵拆纸的声音响起:“皇上,如果不信她的话,这封信总该定她的罪吧。”
信,什么信?
“该死的贱人,真是胆大包天,朕待她不溥,想不到她居然如此----”燕绍云气的说都说不出来。
“-----”
剩下来的话,我一句也听不进去了,我紧紧抓紧身上的衣服,努力撑着虚软的身子,慢慢地朝向面移去。
呵呵,圈套,圈套,全是圈套啊。其实他们早就设计好了圈套,就只等着我去跳了。而我还傻傻地以为他是爱我的,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我对于他来说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他被强行塞给凶的妻子而已,因为我长得美丽又聪明又有气质,在后宫里是无人能及的,这样的人又得不到他的爱,只好拿来做生孩子的工具了。而等把我利用完后,再给我安个罪名,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好狠的手段,好毒的计谋,好阴诡的招数。我童依依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恶毒的人。而我,居然还傻傻的以为他是我唯一的良人,对他挖心掏肺,我真是笨得可以,笨得彻底,这世上再也没人比我更笨了。
就因为我是他被威逼娶的妻子,所以,他对我耿耿于怀。他一直都在想尽办法打击我,侮辱我,而打击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先让她爱上你,然后再给她一个致命的一击。
呵呵,这个方法确实有效,我现在还真是生不如死啊。
好想笑,真的好想大笑一翻,笑自己的痴,笑自己的傻。原以为他是爱我的,疼我的,到头来,全都是空话,全都是他用来报复我的最有利的工具。
想要打击我,有什么法子比让我爱上他后,又给我迎头一击来的厉害呢?
本来我好想冲进去狠狠给他们这对狗男女一个耳光。但他们又提到了了空大师,才让我想起了空大师三令五申要我忍辱负重。我这才完完全全明白了。呵呵,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如果我早知道玉妃会是我生命中最大的致命伤,我应该早早结束了她,就没有今天悲惨的局面了。但话又说回来,就算把玉妃整死了,那么他呢,他会放弃对我的暗害吗?不可能吧。总之,我这次算是栽了,完完全全地栽了,再也爬不起来了。玉妃,燕绍云,你们害得我好苦,你们当真以为我会沿着你们设计好的路子走吗,作梦!
我轻捂着肚子,那里正有一条小生命在成长,我深吸口气,我绝不会让孩子离开我的,我一定要想办法活下来,我还要报仇呢。有仇必报是我童依依的性子,我绝不会认输的。
我毫无生气地走出承天宫后,门外两名太监早已不知去向,我心里冷笑,玉妃啊,你可算得真精啊,哦不,还有燕绍云,这对狗男女合起来一起整我。看来你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置我于死地,我真是低估了你。
这人世间什么伤害最大?
除了被心爱的人被叛,被所爱之人背后捅一刀,被自己认为的良人算计之外,我不认为还有比这样的伤害更大。就算被自己视为心腹的人吃里爬外也没有这个来的难受。
我缓缓地走出承天宫,冷眼看着张嬷嬷,她见了我的样子后,大吃一惊,惊慌失措地看着我身后的宫门,小声道:“娘娘,您,您怎么又出来了,您怎么啦?您说话呀,可别吓奴婢啊?”她紧紧地拽着我的衣服,哽咽着。我冷眼看着她,嘴角浮起奇怪的微笑,目光呆滞。张嬷嬷忙扶我朝凤辇车走去,边走边说:“先回去再说,先回去再说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毫无意识地被她拉到车上,然后驶回了飞凤宫。宫里人大多数都睡下了,但守夜的一见我们回来后,全都惊异地问道:“娘娘怎么回来了------娘娘,您,怎么啦------”我宫里的小太监小柱子大惊失色地叫道。他这一叫,把宫里的人都喊了起来,飞凤宫里忽然灯光大亮,不一会儿,就全都齐齐地跑到大厅里来。看着我被张嬷嬷扶着坐在椅子上,全都惊呆地你看我,我看你,全都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出口。
我静静地坐那儿,不说一句话,眼泪也流干了,但心却被挖了个洞般,生疼着,疼的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公主,公主,你怎么啦,皇上召见你,到底是为什么事啊,你怎么这副样子啊?”英吉玛急急地问道。一旁为我倒茶的安格娜也焦急地问道:“是啊,公主,是不是皇上,他,给你气受了?”一旁的张嬷嬷早已泣不气声,哽咽道:“真没想到皇上居然如此绝情,前些日子皇上对娘娘都那么好,奴婢以为------想不到现在皇上又开始冷落了娘娘,奴婢以为娘娘只要有了孩子,皇上就会重新对娘娘好的,没想到,居然会------”我冷眼看着她,嘴角浮起一抹绝望的笑来,飘渺地说:“张嬷嬷不必伤心,这也是本宫命中的劫数,想躲也躲不了。我好累,想去睡觉,你们都去休息吧。”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但却都没行动,张嬷嬷忙向他们说:“娘娘想就寝了,你们还愣在这里干嘛,先回去睡觉吧,明天还早点起来侍候娘娘呢。这里有我和两位姑娘就足够了。”
打发走了众人后,我这才发现我浑身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心里疼得好似被刀子凌迟一样,疼得我好难受。张嬷嬷只好在旁扶我起来,英吉玛和安格娜二人纷纷流着眼泪一起扶着我进了内室。我愣愣地坐在床沿,任由她们为我梳头,更衣,洗脚,然后无意义地被她们扶着躺下。然后张嬷嬷又对英吉玛二人道:“这里有我,你们也先回去睡吧,明天早点起来。”然后再跪坐到我床前,轻声道:“娘娘,您不要太伤心难过了,肚子里的孩子要紧。奴婢想皇上并不是太绝情的人,可能是有小人从中作梗,所以才令皇上误会娘娘。现在事情都还未明郎,娘娘您得保重身子要紧。可千万别中了小人的奸计。”
我看着她,她脸上满是担忧神色,一面安慰着我,一面握着我的手为我打气。我心里很是复杂,张嬷嬷对我可真是忠心啊,比我带来的侍女还要忠心。我脸上浮现一抹奇怪难看的笑来:“我知道,张嬷嬷,你对我真好!”我仔细地看着她,她听了我的话后眼神闪动了下,握着我的手又用力了许多,她轻声且坚定地对我说:“娘娘,您放心,只要有奴婢在,奴婢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到您。娘娘,您先好生休息吧,奴婢在这里陪着您!”我定定地看着她,淡淡地说:“你可真有心了。”
她没有看我的眼神,只是轻声道:“睡吧,睡吧,明天还有硬仗要打呢,先养好精神再说!”她为我盖好被子,那仔细地程度,好像我是她的女儿一样。我无意义地闭上眼睛,想去梦周公,但脑海里全是玉妃和燕绍去那一番话。整得我脑子里乱轰轰的。
“皇上,那么您还要利用她多久呢?”玉妃阴冷的话响起!
“那皇上答应过臣妾的,依依码生出的孩子要给臣妾扶养。”玉妃那幸灾乐祸的声音又响在耳边。我使劲地捂着耳朵,不想再去听,不想再去想,但事与愿违,玉妃的话就如毒蛇一样紧紧地缠住我的身子,我的心
“皇上,您可得好好想想,皇后她能三言两语就能让方昭仪和贞妃回家把各自的父亲弃暗投明,说明这女人不是一般的厉害精明。而且能让皇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六王给打倒,这个女人说有多么可怕就有多么可怕。吕后凶残,窦太后专权,皇上,您可得想清楚啊。一时的心软,可能就会换来大燕朝永无止境的灾难啊。”
我不要听,不要听,我紧紧捂住耳朵,但那阵阵阴冷至极的声音还是响在一耳里,响在心里。
“就算她收买了文武百官,但这大燕还是朕的江山,朕就不信,她还能翻天不成!”燕绍云严厉的声音又响起了,我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一阵汹涌澎湃的恶心感涌向喉咙,我一下子翻起身,来不及下床,“哇”的一声,肚子里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我紧紧捂住胸口,那里又痛又闷,吐了后好过了些,但
“就算她收买了文武百官,但这大燕还是朕的江山,朕就不信,她还能翻天不成!”
燕绍云严厉的声音又响起了,我又一阵恶心,忍不住又吐了出来,这次什么东西都没有,全都胃里的酸水。我虚脱地靠在床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泪也忍不住飙了出来,我好想放声大哭,但从小淑女的教养让我哭不出声,只好紧紧咬住下唇,无声地流着眼泪。这时张嬷嬷好似听到了声响,忙跑了出来,她大概是真的紧张吧,只穿了件月牙色的中衣,她见我这个样子后大惊失色,忙奔过来。扶着我,焦急道:“娘娘,您怎么啦,还在伤心,这是何苦?您不能太过伤心了,不然肚子里的孩子不保啊,您这样,岂不是中了她们的奸计!”我呆呆地被她用毛巾擦拭着嘴唇,又被她扶下身子,躺在床上,然后急急拿来家什打理着地下的秽物。我躺在床上,了无生气地盯着床顶上绣有百鸟朝凤图和吉祥三宝的图案,脑子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玉妃二人的话来。
“那皇上答应过臣妾的,依依码生出的孩子要给臣妾扶养。”
“那皇上答应过臣妾的,依依码生出的孩子要给臣妾扶养。”
玉妃的话在我耳边回荡着,久久都无法让我平静下来。我慌乱地摇着头,双手紧紧握住,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但我却毫无所觉,心都麻木了,身体上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忽地起身,双眼发出恨恨的光茫来:“玉妃,你这个贱人,我不会让你如愿的,要是我的孩子真给着你养,我还有颜面苟活在这个世上吗?就算要死,我也要拉你踮背。我拉耳氏依依玛对天发誓:就算在死之前,也一定掰倒你,绝不会让你捡丝毫的便宜!”
“娘娘,您,您怎么啦?”一句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我冷冷地回头,看着张嬷嬷脸色惨白地看着我,冷冷地道:“张嬷嬷,本宫想清楚了,既然已经不能全身而退,那我也要跟她们拼个鱼死网破,不然,我依依玛的名字就倒着写。”
张嬷嬷被我眼里的冷意吓到了,忙上前劝阻道:“娘娘,您千万别做傻事啊,身子要紧了,还有您肚子里的小皇子!”
“小皇子?”我冷笑,双手不由自主地捂着小腹,喃喃道:“不可能有小皇子的,绝不可能!小公主也不可能有!”
张嬷嬷吓得不轻,忙劝我不要做傻事,一切要好好商量,千万不可莽撞行事。
我冷笑不语,到了这种关头了,还容得了我莽撞行事吗?从现在起,得步步为营,不能出任何差错。了空大师不是说了,只要小心行事,还是有转圆的余地吗?有一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试一下。所谓好死不如赖活,我才十七岁,大把的岁月就这样白白着送给看我笑话的人岂不是太窝囊了。
我看着张嬷嬷,发现她正一脸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看着我,眼里有惊慌和惧意,以及更多的愧疚。我笑了出来,但心里比哭还难看啊。小人难防,小人难防啊! 我冷笑着说:“张嬷嬷,你去睡吧,你说的对,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我可不要让她们看了笑话才是。要死,也要等她们有了报应后才死。”
张嬷嬷定定地看着我,半晌才道:“娘娘能振作起来,奴婢就放心了,那奴婢先去睡了,娘娘,您千万要保重啊。”我点头,目送她出去后,才慢慢走下床,坐在镜子面前,冷冷地整理着自己的头发。看着镜子里的美丽容颜,我知道,这张容颜就算再美无不会有人欣赏了,但我自己欣赏不行吗?
第二十三章 绝不认输
虽然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但还是睡不着,努力闭上眼睛,把羊羔都数烂了,才沉沉睡去。宫人也没打扰我,她们知道我昨晚是太伤心,不忍也不也敢前来叫我起床。
但我还是被人给叫了起来,我一脸不悦地瞪着英吉玛等人,冷声道:“我睡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叫醒我?”好不容易才睡下,现在正是好睡的时候,她们居然还跑来叫醒我。真是的,女人的美容觉可是不能减少马虎的。
英吉玛被我的眼神吓到,小声地说:“本来奴婢也不愿叫醒您的,但是玉妃来了,说要向您请安!”
“玉妃?”我一愣,但随即冷笑:“她还真是来了,是想看我的笑话吗?哼,本宫才不会如她的意呢。英吉玛,替我更衣!”我坐起了身子,忽然一阵晕眩,让我差点就站不住脚,安格娜忙扶住我,道:“公主,您身子不好,要不要去请太医来替您看一下?”我道:“不用了,我身子好的很!”然后坐到梳妆台前,张嬷嬷和英吉玛安格娜三人仔细地为我梳妆打扮。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问道:“玉妃,她今天穿得怎样?”张嬷嬷手停了下,看着我,撇撇嘴道:“看来是向娘娘玄耀来了,今天穿可漂亮了。不过,请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把您打扮得美美的,把她给比下去。”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因失眠而憔悴的脸色,苍白而黯然,原本有神的美丽大眼,也因失眠和哭泣而变得红肿,眼底下一片青色,这真是我吗?只需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把一个原本美丽无双的脸儿折磨成如此憔悴的样子。张嬷嬷不愧为宫里的资深老嬷嬷,忙吩咐下人去拿来冰块用棉花沾湿为我敷着青眼圈,然后再拿出蜜花胭脂为我擦上,双唇着色成桃红色亮彩唇印,古代的口红全都是一个像叶子一样的各色彩膏,然后用唇在上面抿一下,美丽精致的唇印就印在了唇上。脸上扑上胭脂红,成功地盖住苍白的脸色。眼睛周围打上细细的淡蓝色眼影,当然,在古代这不叫眼影,而叫粉妆。与现代的手法异曲同工,我的头发被搀成高高的髻,然后再在髻上插上大红牡丹,两旁点缀着细小的珍珠以及珠花,耳上吊着又大又亮又耀眼的紫色宝石。身上穿着淡粉色的外衣,长长地垂到地上,金色纱衣松松地披在外面,若隐若现的金色凤凰腰带中央一颗闪闪发光的青宝石在金色纱衣下发出神密的光茫。我轻抚着身上的衣服,在镜子前转了转,张嬷嬷问道:“娘娘天生丽质,不管穿什么都好看,那个玉妃一定会被您比到天边去。娘娘,您还满意这身装扮吗?”我没有说话,只是轻声道:“搞了一大个早上,肚子还真是饿了,去御膳房端早膳来,本宫先吃了再出去吧。”
“可是玉妃还在外面等着-----”老实的安格娜惊呼道。我冷冷地说:“难道是要本宫饿着肚子去见她?”张嬷嬷忙连声说是,然后再向安格娜使了下眼色,安格娜没敢再吭声,只好跟着我一起来到偏厅,用早膳去了。
今天的胃口比昨天好多了,我连吃了一大碗粥,再吃了些鱼和小菜。再慢条斯理地抹抹嘴,洗漱了下,再来到大厅见玉妃去了。
玉妃坐在蹬子上早已等的不耐烦了,但还是坐在那里喝着茶,时不时地瞟着我的内室,当我从里室出来后,她一下子就看到我了,惊愕了下,站起来,嘴巴张的老大,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忍下去了,双眼上下打量着我。我任她打量着,她看着我的装扮,然后再看看我的脸色,又看看张嬷嬷,张嬷嬷没看她,她只好又把目光集在我身上脸上,强笑道:“娘娘看起来有丝憔悴呢,看来是昨晚睡得不安稳了?”我不悦地说:“玉妃,以前你一直都很懂规矩的,怎么今天却如此无礼。这就是你对本宫的态度?”
玉妃惊了片刻,这才不甘不愿地向我施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给娘娘请安!”然后又看着我,笑道:“刚才臣妾只是出于关心,请娘娘不要见怪。”我坐到上位上,慢慢喝着侍女上来的茶点,看着玉妃,她今天果真穿的华丽无双。一身大红的衣赏衬托她玉似的脸庞更加美丽洁白。头上的首饰也不简单,那可是燕绍云亲自赏给她的玉如意金步摇,那可是大燕朝西部的东鸥国进供而来的,这次,只进供了两套,其中一套就赐给了她。另外一套给了文献太后,就算是补尝这次五十大寿的失礼之处吧。经过了这些天的宠恩欢露,使得她原本就美丽柔弱的脸蛋更加美丽娇艳。她今天是来向我示威的吧,或是打探我的动向吧。有没有被他们气倒,气病,气疯。可惜啊
我朝她淡淡地说:“本宫早就免去了六宫的晨昏定醒了,玉妃就不用如此费事了,没事,就请回吧。”玉妃惊疑不定地看着我,又看着我旁边站着的张嬷嬷,迟疑地问道:“娘娘,昨晚臣妾在承天宫里过的夜!”哦,怎么,想看我的嫉妒啊,哼,可惜要让你失望了。
我淡淡一笑,盯着她:“玉妃去哪不用向本宫报备吧。”玉妃咬着下唇,恼怒地瞪着我,但看着我平静无波的表情,又不确定了,小心地说:“臣妾听说昨晚娘娘也去了承天宫?”
哦,原来是想看我的笑话的。
“玉妃的小道消息还真是灵通。连本宫去了哪里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只可惜你派在本宫身边的人也未免太不济事了吧,本宫昨晚可哪里都没去!”
“什么?你没去!”玉妃惊呼道,失态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没有注意到我她对的挑衅。我故作不解地看着他,道:“玉妃啊,怎么啦,本宫没去承天宫对你来说很重要吗?”玉妃忙坐下,惊疑不定地看着我周围的人,眼神转了转,最后不甘不愿地道:“臣妾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听说而已,请娘娘不要往心里去!”我淡笑:“玉妃的听说还真是多啊,玉妃还听说了什么?”
她看着我,又看看我的平胆的肚子,道:“臣妾听说这些日子娘娘吃不下睡不着,还请了太医来看,想必娘娘可能身子不适,所以就来看看。但是娘娘精神百倍,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我盯着她,她的消息可真是灵通,瞟了眼我宫里的众人,冷道:“玉妃看我像有病之人吗?”她摇摇头,没有说话,但一双凌厉的眼已瞄向一旁低着头整理着自己衣服的张嬷嬷。
我装着不知道,慢慢地站起来,看着外面的天色,秋天真正的来了,四处都变得苍凉起来,秋风也开始肆虐地四处捣乱,吹得花儿树枝无力地左右摇晃。冷意,开始漫延全身了。
“玉妃你看:这些粗大的树枝,就算再大的风,也不能动摇它们分毫。这些风儿算是白费力了。玉妃,你认为呢?”我淡淡地看着窗外,意有所指地说。
玉妃也算聪明人,听了我的话后,脸色一变,道:“娘娘说的是,粗大的树枝风当然耐何不了它们。但如果是根基不深的呢,娘娘请看,那些才刚种下的小树苗,全都因为有外力的支撑才没有被风摧毁。但是,如果把支架给撤了,那可就大大不妙了。”这个玉妃还真是会找法子来贬低我呢。我淡笑:“玉妃说的可就有失偏颇了,那些小树苗,虽然靠外力的支撑,但也不可能被这样毫无威胁力的风给吹倒啊。不信你看看!”玉妃张口结舌的看着我,不知该说如何是好。
我又道:“这些树苗虽然根基不稳,但就算被风吹倒了,也会有人去扶持它们的。而且,这些自不量力的风对它们来说恐怕还没什么压力。如果来一阵又猛又大的狂风那倒可以。只可惜,这种狂风只有在夏天才有。而在这深秋,想来一阵猛烈的狂风恐怕难上加难。所以想要摧毁他们已经是没有机会了。”我瞟向玉妃,发现她脸色青白交错。不由又道: “如果等到明年夏天再来狂风把它们吹倒也是不可能的了。”
“为什么?”玉妃脱口而出!我冷冷地看着我,忽而莞尔一笑,“明年风儿才有如此大的威力,但它们想过没有,明年这个时候的树苗已经变茁壮成长了。还能轻易地摧毁它们吗?”我看着玉妃倒退一步的样子,又加了句:“已是不可能的了。”
玉妃好似失落,又好似无力的样子,脸上都出现了细细的汗珠子,我佯装关心道:“玉妃怎么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来人,快快去请太医!”我大声向侍女叫到。玉妃忙道:“臣妾谢娘娘的关心,臣妾并没什么,只是忽然有点头晕。先回去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我点点头道:“也好,就回去好生休息吧,唉,昨晚侍候皇上一定是累了,还是快快回去好好歇着吧。张嬷嬷,你去送送玉妃!”张嬷嬷看了我一眼,忙领命去了。玉妃向我又施了礼这才离开,不过我还是注意到当她看向张嬷嬷的眼睛里有着一抹难以忽视的冷意。我心里扑扑跳着,成败一举就靠张嬷嬷了,希望她不要再让我失望才好!
送走玉妃后,我好似被抽干了力气般,跌坐在椅子上。沉思着,连张嬷嬷何时进来的都不知道。
“娘娘!”我睁开眼看着她,问道:“玉妃对你说了什么?张嬷嬷道:“没什么,只是问了娘娘昨晚到底去承天宫没有?”我“哦”了声,盯着她,问:“那你怎么说!”张嬷嬷说:“奴婢当然说娘娘本想进去的,但一听说玉妃在那里,所以就没去了。”我看着她,她眼里有坦然和诚肯,我淡笑:“很好!”张嬷嬷又开口,道:“娘娘,您可真是厉害。居然说出如此精彩的话来,玉妃可气惨了。”
一旁的英吉玛也跟着附合道:“是啊,哼,不就是去侍寝吗?还要来此大摇大摆地卖一番,真是的,活该被公主给气回去!”其他几人也跟着说起来。但我心里却并不轻松,这次我只能在口头上胜了她,但如果真正行动起来,对我是极为不利的。如果等着他来动手,还不如我自己动手。那样,也有些尊严!玉妃她打的如意算盘非常的精妙和细致,首先她跑到燕绍云那里去,与燕绍云承欢,然后再私下买通小太监,跑来叫我,假传圣旨,说皇上要我去承天宫。而当我去了后,她早已调走承天宫里的守卫太监,而派来两名我从没见过的太监,故意让我我轻脚进去,不要吵醒了皇上。我信以为真,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后,一直监视着我的太监马上嘘了出声,就是要对玉妃打暗号,说明我已来了,然后玉妃就开始与燕绍云说出怎么处理我的话来。就是要我知道,皇上对我也不过如此。而我一时忍不住,跑上前去,大吵大闹,如果更激烈些,或许会给他们一巴掌也说不定。那时燕绍云就算对我还有一丝愧疚和旧情,但也恼羞成怒,然后就会毫不犹豫地惩罚我。然后玉妃又在一旁扇风点火,燕绍云的怒火被点的熊熊燃起,最后我的下场就是轻者把让我禁足,重者废去我的后位。这样,不管我是被废还是被禁足,对她都是好处。
在这个美人如云的后宫,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了,我今天失宠了,可能再也翻不了身了,然后就等着把后位拱手让人了。玉妃,算盘打得可真是精啊。只可惜她千算万算,却没想到,我在那个气极败坏的时候还能保持冷静,而且不动声色地退出,让她的如意算盘白打了。心里气不过,又跑来我宫里看看,一来是看我到底是怎么样了,二来是想玄耀她的得宠。只可惜,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反而给了她一个下马威,让她落荒而逃。
我怀孕后,胃口居然还大好,太医说前三个月胃口不是很好,会有孕吐的不良反映,但我却很少孕吐过。看来这个小宝贝以后一定是个好脾气的孩子,张嬷嬷笑着打趣说肯定是个孝顺的好男孩,但我只知不语,轻轻扶着还不大显的肚子,道:“说不定是个小甜甜呢,她一个很可爱,很可爱。”我努力忘却玉妃对我的迫害和燕绍云对我的毁灭性的打击。这些天,我以身子不太舒服为由谢绝了任何嫔妃的请安和各种试探性的问候。了空大师说的对,忍辱负众,莫陷情海,轻远小人,广结善德,,钱财为重!
忍辱负众,这已经让我体验过了,想起那晚如果我没有克制自己,而冲进去大吵大闹,那么,现在被打入冷宫的或许就是我了。莫陷情海!这句话真是对极了,多情总被无情苦。如果我没有爱上他,如果我不以他为天,那么,就算知道他要伤害我,背叛我,我也不会如此伤心啊。后来几句话应该是给我避危的方法吧。轻远小人,这些小人还真是可恶,如果不是她们从中作梗,哪能让玉妃等人如此轻松地掰倒我。我真恨不能立刻把这些小人全都提出来一一给杀了。但广结善德却让我却步了,也好,我就多多集点德好了,也是给自己一个冒险的计划,成者箫何,败也箫何,她们痛叛我,我就要利用她们。钱财为重,我得把自己将来的路铺好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钱财可不能少。
我从库房里拿出珠宝,琴,珍珠舞鞋,寒玉箫,宝石和各国进供的名贵首饰等。这些全都是燕绍云赐给我的,我一一抚摸过这些我都舍不得用的珍玩,心里好如刀割一般。一个男人为了对付我居然连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都舍得付出,看来,燕绍云不愧为燕绍云,心思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为了狠狠地伤我,什么代价都付出了,包括他的我自以为是的真心。
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我的自作多情,从刚开始他下旨娶我时,迎娶我的太监王海福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凭这一点,我就要引起重视了,如果没有燕绍云的授意,他一个小小的太监敢这样对我无礼吗?可惜当时我虽然想到了,却在后来他一下又开始对我好后忘得一干二净。
初进宫时,他对我不冷不热的,可没过几天,他就性情十八变,对我宠爱有加,我就应该怀疑了,他果然只是想抱复我而已。
现在想起真是可笑至极,六王反叛,姬文光功高震主,方双清亏空国库,张映丰骄奢淫逸,这些朝庭毒瘤一下子被摆了出来,我还担心的要命,处处为他想办法。但现在一想起,疑点颇多,一,他身为燕绍云对于这些臣子的犯上作乱,却并没有表现出很大的怒火和惧怕。二,他登基多年,把大燕朝建设的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没有一两下子,怎么可能驾驭群臣。三,朝庭最大的阻力,姬文光手中握有百万兵权,但那些都在外地,如果想作乱,也需要一些时候,而且燕绍云早已把姬文光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下一批又一批的心腹主帅了,姬文光想反,也反不起来啊。
而我却对这些毫无了解,还以为给他立了多大的功劳似的,还在那里沾沾自喜,说不定,正当我欢喜的时候,而他却和玉妃一起嘲笑的我无知呢。
罢罢罢,不去想了,再想只能徒增悲伤罢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全身而退才是。现在的文献大概也知道我现在已失宠了吧,那天晚上后,直到现在,已有七天了,燕绍云也没踏进过我的宫里半步,就连规定的初一十五,燕绍云必需与皇后一起用膳的日子,他也没来,只是差人来说他国事繁忙,实在抽不开身。哼,国事繁忙?怎么不呆在御书房里批改奏折呢,还跑到玉妃的宫里澌混?算了,他要这样对我,我也认了,但千万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就算此刻我已无还手之力,但离开你们,来个眼不见为净总可能以吧。
抚摸着这些名贵的珍玩,心如刀割一般难受,这些东西全是燕绍云为了讨我欢心送我的,他为了宠我,为了讨得我的欢心,为了更加深深打击我,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都舍得送我,果真不愧为一国之君,果真够毒,够辣,够狠,够冷酷。他居然想的出这种办法来置我于死地,他太厉害了。
我毅然把库房里的珍玩都拿了出来,全都交给张嬷嬷和李道清。吩咐道:“这些东西也用不着了,你们全都拿出宫外当了吧。”英吉玛等人全都吃惊地看着我,口中惊呼道:“娘娘,您这是干什么?“
张嬷嬷也惊呆了,看着手中的东西后,惊呼出声,颤声道:“娘娘,这可全都是皇上赏赐给您的东西啊,御赐的可不能随便送人,更不必说是去当了,娘娘,这可是,这可是欺君之罪啊。”我冷笑:“欺君?本宫身为皇后,就算当了御赐的东西,他也不可能杀我的头吧。”我就是要赌这把,赌他是不是真的无情无义。
“张嬷嬷,你和李道清就拿着这些东些拿去当了吧。记着,要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可不能偷偷摸摸的。”
张嬷嬷把头摇着如木偶娃娃一样,口中急切地说:“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啊,娘娘,要是让皇上知道了,那可不得了。而且娘娘又不缺钱花,当这些干什么呢?”我说:“本宫叫你去,你就去,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如果你不去,就李道清一个人去好了。”李道清看着我,眼里有一抹深思,真接道:“娘娘,您这是在玩火啊!”
我冷笑,但没有说话,李道清又接着说:“不过,娘娘好既然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一定有娘娘的打算。奴才也只有照办。只是,宫里一切吃穿用度都有专人打理,娘娘不可能缺钱吧?”他看着我,眼里有着了然!我笑笑,这个李道清平时话虽不多,但心思却比任何人来得剔透。我淡淡地说:“现在不缺钱,可不代表以后不缺钱。”
李道清朝我行了个礼,拿着手里的东西准备出去,张嬷嬷急急团团转,但知道不能让我改变主意,也只好一起出去了。我看着他们,叫住他们,冷冷地说:“皇上赏赐的东西可都价值连城哦,可不能出太低的价钱,明白吗?”李道清看了我一眼后,忙垂下眼敛,声音平稳地说:“奴才明白了。请娘娘放心!”张嬷嬷却急急地看着我,嘴巴张了又张,但被李道清给拉走了。我又叫住他们。李道清停下脚步,问道:“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你们现在出去后,一定大摇大摆地走,知道吗?到了邀天门后,如果守卫问起来,你就如实回答。知道吗?”我走近他们,冷冷地说。
“是!”
“还有,本宫只要银票,不要现银。你们可得注意了,拿到银票后,可不能立刻拿回来,一定要仔细藏好,千万别被其他人给搜出来了,明白吗?”
张嬷嬷张口结舌地看着我,好似不理解我的用意,李道清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就了然,低下头来,道:“奴才记下了。请娘娘放宽心,奴才一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我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半晌才转过身来,坐到院子里,看着这棵我亲自看着长大的榕树。才不过半年的时间,在宫人精心的料养之下,长得已有房子那么高了,也粗壮了不少,引来几株免丝花攀在枝头上。我看着这些免丝花,全都好似娇弱无力一样,都攀附着榕树,紧紧地交缠着。心里闪过往事,以前,我不是自比成独立自主的榕树吗?什么时候,我也变成这些免丝花了,要紧紧攀在榕树上才能生存了?
这时,走来英吉玛和安格娜,她们好似对我把燕绍云赏赐的东西全都拿去当了的事耿耿于怀。英吉玛问:“公主,您干嘛要这样做呢,您并不缺钱啊?”
“就是,公主,您这样做是不是为了报复皇上对您的冷落?”安格娜也小心翼翼地说。
报复?我仰天大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了,但却比哭还要难看。我可能报复他吗,我拿什么本事什么本钱什么理由去报复他,我做的只不过是给自己留条后路而已。
二人被我的笑声吓着了,全都不敢再啃一声。我笑够了后,看着她们,英吉玛年纪稍大些,长得圆圆的,样子也很讨喜,虽然外表看起来比实际年纪小了些,但做事却很稳重。但却没有明白我如此做的目的。安格娜就更不用说了,才十六岁的年纪,更不可能理解我此时复杂的心情和日渐难受的日子。就算说给了她听,她又能理解多少呢?
“你们两个跟着我一起来到大燕,对你们来说不知道是福还是祸!”我轻叹,她们二人是我在这个时代最早认识的侍女,虽然是主仆关系,但我却很疼她们,压根就没把她们当成奴才。也因为这样的关系,她们二人在飞凤宫里的地位比任何人都要高。其他宫里的嫔妃见了她们也不敢太过放肆。但是,如果我以后失了势呢,她们还能衣食无忧地过下去吗?
“等我以后出了宫,你们再拿些银两回大宛吧,不要再跟着我。”我轻闭上眼睛,好似累极了般,轻声说道。
只听见“扑通”一声,我惊异地张开眼,这两丫头已泪流满面地跪倒在地上。安格娜哭道:“公主,您不要我们了吗?为什么?是不是我们做的不够好?让你对我们不满意,奴婢不要离开您啊?”还是英吉玛老道些,她好像听出了我的话外之音,惊讶地说:“公主,您是不是打算离开这儿,离开皇宫?”
我也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远方,轻道:“你们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找个人嫁了。可别为了我耽误终身啊。大燕朝的男子虽然有本事,但都很花心,不适合你们死心眼的个性。还是回大宛吧。”
二人又跟着哭了起来,死死的拽住我的裙摆,哭道:“公主,奴婢不要啊,奴婢不要离开您啊。请公主收回成命,奴婢誓死追随公主!”
我看着她们道:“以后我出了宫,就什么势力也没有了,如果你们被欺负了,也别指望我会替你们出头,更不可能指望我能替你们找婆家。如果跟了我,你们可得吃尽苦头了,知不知道?”
二人忙点头,道:“知道,这些奴婢都知道,但是不管公主怎样,奴婢都跟定了公主。不管讨饭也好,吃苦也好,奴婢也不会离开公主半步。”英吉玛哭泣紧紧抓着我的衣服。
安格娜也道:“就是,公主,有我们在一旁侍候着,事情也不会那么绝望才是。如果公主您一个人在外面,都没个人照应着,万一,万一出了什么事,奴婢怎么向王交代啊。”
“就是,就是,公主,您千万不要赶我们走啊,您以后怎么办啊。还有,您不为自已想,也要为您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难道您想把他留在宫里任人欺负不成。”
我下意识地抚上肚子,那里正有一条小命啊,我怎么可能忍心丢下他一个人离开。不,不可能的。虽然被燕绍云宠幸过的女人就算不得宠,也不可能再离开皇宫,但这规矩是人定是不,我就要做那个第一个。燕绍云的孩子也不可能被带出宫外,我现在我个样子,是不可能也不想再去要他的宠幸了,但我是不可能让我的孩子留在宫里被他人欺负,或与自己分离。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我一定要想办法才是。
的确,身为皇帝的子女,再加上现在燕绍云膝下子女单溥,不管我怎么算,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孩子带出宫去,势必会留在宫里的。而我这个孩子的母亲,那个负心人不是说了吗,等我生下皇子后再安排我的罪名也不迟。意思就是只要我生下了皇子,那么我的中宫之位肯定不保了,严重点的或许性命都会不保。那么,这样一来,我还有什么胜算呢。我不要死,就算死也要死在外面,绝不能死在这个活死人坑里。
只是该怎么做才好呢?
第二十四章 被贬
傍晚,已是用膳的时候了,冷冷清清的,阴寒时不时飘进我的衣服里,再浸入我的心,让我慢慢变得冰冷起来,张嬷嬷和李道清二人还未回来,我想,他们二人恐怕-----,不过,我倒并不担心他们会有生命危险,凭张嬷嬷背后的势力,全身而退应该不成问题。而李道清,或许要难受些,但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宫里的人,就算我此时已不得宠,但身为中宫之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们再怎么嚣张,也不敢明张目胆地为难他才是,他应该也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英吉玛命人端来饭菜后,叫我用膳,我没异议,坐到桌前开始用膳。这时安格娜急冲冲地跑进来,向我报备:“公主,今天下午,奴婢看到太医院的李太医被叫到玉妃宫里去过。”英吉玛惊异了下,冷笑说:“玉妃病了?这敢情好,这女人处处设计陷害公主,该是报应的时候了。”
安格娜也笑道:“就是,就是,她害人害已害自己,现在也病了,活该!”她们都看着我,笑道:“公主,这个玉妃的事您就不用放在心上,老天都会帮您惩罚她的。”我苦笑一声,如果老天长了眼的话,宫里就不会接二连三的死人却连凶手的影子都找不到了。只是,李太医?“你确定是李太医去看诊的?”我问安格娜。安格娜不明所以,说:“是啊,奴婢亲眼看着玉妃宫里的人去请他的,李帮医也的确去了。”我冷笑,很好,真是天助我也。
“张嬷嬷和李道清还没有回来?”这个时候,宫里对外开放的门早已关闭了,他们想进来恐怕也进不来了。正在我纳闷的同时,小太监小柱子惊慌失措地跑进来,大叫道:“娘娘,不好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英吉玛和安格娜吓得把手上的碗都掉了,我心里也一跳,看着小柱子,忙问:“出了什么事?”希望老天保佑我,让我心想事成!
小柱子停到我面前,喘了口气才道:“娘娘,不好了,张嬷嬷和李公公在邀天门被禁卫军抓起来了,现在已被关进掖庭去了。”我心里大惊,但还是力持冷静,看着已围在我面前的众人说:“这下本宫可能是不能善了了,你们以后要好自为之吧。英吉玛,你去拿本宫为他们准备的细软出来,全都分给他们吧。”英吉玛看了我一眼,含泪地去了。
“娘娘-----”众人全都惊叫,不明白我到底要做什么。我摆摆手道:“本宫进宫至今,承蒙各位的照顾,现在本宫有难,你们也各自散了,不用再跟着本宫了,这些是本宫早已为你们准备好的银子,你们每人分一份吧,钱财不多,希望你们不要见怪才好!”我吩咐英吉玛和安格娜把早已包好的细软每人分一份。这全都是燕绍云以前对我好时,赏赐与我的,我现在拿着没用,也不好用,只好送给他们了。
“娘娘----”众人惊呼,好像明白了什么,全都跪了下来,双眼含泪地看着我,纷纷哭道:“娘娘,您这是何苦,奴才们不要您的赏赐,奴才们誓死追随娘娘!”
“奴才们誓死追随娘娘!”说着,众人全都深深地磕下头去。我眼泪一下子飙了出来,但很快止住,冷声道:“本宫也不想离开你们,但耐何时不与我,也只好忍痛与你们分开了。本宫这次可能连自保都不能了,以后,你们就各自去找新的主子吧。不要管本宫了,这些东西虽值不了几个钱,但也是本宫的一片心意,你们收下后,就全都散了吧,出宫也好,留在宫里也好,总比跟着本宫好!”
众人全都呜呜地哭了出来,还想说什么,全都被我强忍着眼泪打发走了。当众人全都散去后,我发现还有一个宫女却还跪在那儿不走,我不由得奇怪,走上前,仔细地看着她,原来是喜儿。不由轻声问道:“喜儿,你怎么还不离开?”喜儿抬起头来,泪眼汪汪地看着我,忽然扑倒在我脚下,哭道:“娘娘,奴埤对不起您啊,奴婢该死,是奴婢背叛了您,你打奴婢吧,骂奴婢吧。”我轻叹一口气,果然如此。不过,现在说这些已是没什么意义了。我扶起她道:“本宫不怪你,你也是受人所逼而已。本宫早已算出迟早会有今天的下场,怪不得别人。你不要再自责了,现在你离开了本宫,就去你原来的主子那儿吧。相信你立了大功,她是不会亏待你的。”
喜儿哭的更加大声,又跪在我脚下,抓着我的腿,哭的撕心裂肺,我不由轻轻摇着头,道:“喜儿,你既然做了奸细,就要有奸细的样子,现在事情成功了,为何又这样反悔呢,如果让你的主子知道了,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的,你还是快走吧,不要再耽误下去了。”喜儿呜呜地哭着,叫道:“娘娘,您为什么不打奴婢,不骂奴婢,这样奴婢心里也会好过一点。娘娘,您打奴婢吧,您打奴婢吧,重重打吧,喜儿对不起您啊。”说着她跪到我面前,抓着我手朝她脸上挥去。英吉玛和安格娜上前,一个巴掌打过去,英吉玛骂道:“好你个贱婢,我家公主对你可不溥,你居然还敢背叛我们公主,你真是可恶透顶,公主大发慈悲不与你一般见识,你还在这里赖着不走,是不是还想把公主的事再告诉你那个恶心的主子啊?”
喜儿被打倒在地,没有拭去脸上的血渍,又跪坐起来,抓着英吉玛的手道:“英姑娘,娘娘不愿打我,你来打吧,这样,我心里也好过一些。”英吉玛狠狠地一把推开她,恨恨地说:“娘娘不愿打你,算是你的福气,娘娘慈悲。我们才不会对你慈悲心软呢,只是打你还脏了我们的手。你快滚吧,不要在这里碍眼了。”这时从宫外走进一几名太监,当他看到此时的情景后,不由得一愣,但很快恢复过来,朝我行了个礼,尖声道:“皇后娘娘,奴婢奉皇上旨意,请娘娘移驾承天宫。”
该来的还是来了。我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站了起来,淡淡地说:“那就有劳公公了。”然后和英吉玛安格娜二人一并走了出去。身后响起了喜儿的愧疚的哭声,久久不散。我没有回头,任喜儿在我身后大哭着。
出了宫门,才发现外面已站了好多禁卫军,全身武装,好不威风。我不禁冷笑,看来。这次明着请我,其实如果我不去,那就只有用强了。不过我也算有自知之明,不会为难自己的。坐在轿辇上,来到承天宫,一路上,我已想好了如何应对的法子了。成败就此一举了,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来到承天宫,承天宫此时早已灯火通明,宫里宫外已站满了人。我的到来,让他们全都让出了步。进了宫门后才发现两宫太后来了,众嫔妃也来了。而燕绍云,高坐在大堂上,而他身下,则是穿着华丽艳美的玉妃,一脸春风得意地坐在那里。看到我到来后,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来。而中间则跪着两人,那不正是张嬷嬷和李道清吗?众嫔妃和一宫的奴才们见了我后,全都向我行礼问安。只有玉妃还端坐在首位上,娇俏倩兮,娇声对我说:“皇后,请恕臣妾没有向你行礼,实在是因为皇上体贴臣妾,所以特地免去臣妾的行礼问安,还请皇后不要见怪才是。”然后挑衅地看着我,想看我的反映。燕绍云也盯着我,大概是想知道我身为皇后,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被这样驳了面子,会怎么处理吧。我表面没有生气,但心里却呕死了,他居然这样当着众人的面侮辱我,我强咽下心中的屈辱,没有理她,只是淡淡地向燕绍云行礼:“臣妾见过皇上,见过二位母后!不知深夜叫臣妾来有什么事吗?”燕绍云定定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看了我半晌后,发现我脸上平静无波,丝毫没有把他与玉妃二人放在心上,不由大怒道:“皇后,你难道不知道朕叫你来有何用意吗?”
我冷笑,看着他,眼里有着冰冷:“臣妾当然知道,不就是为了张嬷嬷等人出宫当掉臣妾宫里的物品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碰”!众人全都吓了一大跳,看着声音来源,只见燕绍云脸色铁青地怒拍身边的桌子,把桌上的杯子震的邦邦响。“皇后,你知道他们犯了何罪吗?”
“臣妾不明白,请皇上明示!”
他看着我,眼里有着汹涌的怒气,连他身旁的文献太后也不由打着轻颤。“这两个狗奴才做了什么好事,你自己问问他们吧。”我转过头来,看着张嬷嬷和李道清,问:“你们做了何事?”
张嬷嬷看着我,张了张嘴,泪流满面,李道清忙抢先说:“娘娘,奴才奉娘娘的令,将飞凤宫里的首饰拿到宫外去当。回来时被邀天门里的守卫拦下了,然后就被带到这里来了。”
“哦,不就是去当个东西,有什么大不了的。皇上犯得着这么劳师动众请来这么多人观看吗?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我故作不解地说。燕绍云气得浑身发颤,瞪着我,一旁的文献太后忙添加油,怒道:“什么小题大做,皇后,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你居然拿宫里的东西出去当,其实这并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居然把皇上赏赐与你的宝贝拿去当,那可是对圣上的大不敬啊,那可是死罪啊。居然如此轻率地对待皇上的心意,和皇上的赏赐,真是罪不可赦,就算你身为皇后,也不能免去你的罪孽深重!”我冷笑:“那太后您打算怎么外置臣媳呢?”
“废去中宫之位,打入冷宫,永生不得再见天颜!”文献太后想也不想地说。屋内响起了一大片抽气声。全都充满了同情地看着我。但也有一部份人都面露幸灾乐祸神色。一旁没有开过口的容安太后倒吸了口气,忙上前轻声道:“皇后毕竟是初犯,这样惩罚,是不是太重了点。”文献太后看也不看她,口气阴冷得如对待下人般:“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容安太太滞了滞,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住了口,眼巴巴地看着燕绍云,希望他能对我从轻发落。
燕绍云看着我,沉声问:“皇后,你缺银子花吗?但是宫里衣食住行用,都有宫人专门打点,你根本就没地方用得着银子啊,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给内务府说一声就是,他们会给你送去的。你居然拿朕赏赐于你的东西去当。这又是为了什么呢?”看他语气,好似为我说话般,如果在以前,我一定会感动的无以复加。但现在,我知道这只是他一惯的伎俩而已,就是要别人知道,不是他不仁,而是我不义。
“这个请恕臣妾不能回答!”我冷冰冰地顶了回去。
燕绍云被我顶得气红了脸,指着我,怒声道:“好,好,好,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当真以为自己身为皇后,朕就不敢拿你怎样,是不是,好!朕今天就让你看看,朕敢不敢废了你!”身旁的文献太后和莹妃互看了眼,眼里有着明显的得意,文献太后道:“皇上,息怒!这也不能怪皇后,她只不过是那种化外夷民而已,当然不懂得我大燕朝的规矩,皇上也不应该全都怪在她身上。要怪就怪皇上当初要赏赐她那么多东西干嘛,其实,皇上这样做,早已让六宫充满了怨言,只是皇上不曾听见罢了。”
好一个文献太后,明说是为我开脱罪名,但其实贬低我只是个化外蛮民,不值得为我起了努火。这样明着求情,实则定我罪的话还真是管用,只见燕绍云脸色变了又变,看着我,眼里有着不能抹灭的怒火。对我咬牙切齿地说:“朕真是瞎了眼,居然赏赐了你那么多的东西,全都让你贱踏个干干净净。朕问你,你到底拿了多少西去当?”
我不把他的怒火放在眼内,故意数着指着道:“很多,有那把什么音什么琴的,还有那双难看死的珍珠鞋,一支寒玉箫,还有好多好多的珍珠啊,金银珠宝啊,等等,凡是皇上赏给臣妾的东西,臣妾都拿出去当了。只剩下少数难看不能卖几个钱的玩意,都给宫人拿去了。”
“碰!”燕绍云怒极,狠狠地拍着身旁的桌子,桌子呈受不住压力,全都散架了。倒在地上,发出“哗啦”的声响。众人全都看着燕绍云,不敢说一句话来,生怕受了波及。
“你为什么拿去当,为什么,给朕说个理由!”燕绍云气得朝我怒吼道。周围的人全都吓得朝后面退了几步,生怕被燕绍云的怒气波及。
我心里得意地直笑,气死你活该!我想他并不是因为心痛这些御赐之物。而是他不曾料到我居然拿出他赏赐于我的东西拿出去当。如果换着其他人,早就拿出珍珠镶的箱子把它好好收藏起来,哪像我,居然不把它们当一回事,全都拿出去当了,这就证明我并不把他放在眼内。身为燕绍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能忍受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呢。
我沉默不语,双眼空洞地看着地面。
一阵沉默,静的可怕。众人全都止住呼吸等着即将到来的惩罚。
“皇后,你难道还不知道你犯了何罪?”燕绍云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知道!”我冷冷地说。“皇上说什么,臣妾就是什么,请皇上降罪吧,臣妾无话可说!”
“你,你简直就是顽固不化,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对你怎样是不是?”如果他年纪大了,绝对会被气的脑中风。看他现在的脸红脖子粗的样子,还真是可怕。
我还是没吭声。他狠狠地瞪着我,冷冷地说:“看来,皇后这个位子并不适合你。”我终于有反应了,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双膝跪下道:“臣妾无德无能,再也没有心力统领后宫,皇上还是废了臣妾的后位吧。”
他怔怔的看着我,好像对我的主动请缨非常的吃惊。一旁的玉妃倒是脸露欣喜,道:“皇上,皇后都不为自己辩解,恐怕一定有难言隐吧,还是先问清楚了再处罚也不迟。不然冤枉了好人,可不好!”燕绍云脸色缓和了下,重新坐下来,问道:“拉耳依依玛,你到底有何难言之隐,说出来听听吧。朕或许会饶你这一次!”
我当然有难言之隐,但我会告诉给你听吗?当然不会,说出来了,那我的计划还怎么实行?我摇摇头,道:“臣妾没什么好说的,全凭皇上作主!”
燕绍云脸上又闪过怒气,我心里也很不耐烦起来,既然你要置我于死地,现在可是个大好杨会,是我自己撞到这个枪口上,你为何还不干脆些,直接废了我。是不是我还未给他生个皇子出来,所以就这样废了我让他觉得吃了大亏?
一旁的玉妃又开口说话了,“皇上,即然皇后不愿说,我们也不必强求,但可以问问张嬷嬷等人啊,他们应该知道。”燕绍云马上转过头去,看着张嬷嬷,沉声问:“张嬷嬷,你说吧!”
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张嬷嬷这时茫然地抬起来说:“奴婢说,说什么呀?”
燕绍云忍着怒气,道:“皇后为什么要当这些朕赏赐的东西。你跟在她身边这么久了,难道还不清楚?”张嬷嬷惊惧了下,看了我一眼,呐呐地说:“奴婢并不知情,请皇上恕罪!”燕绍云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又问李道清:“李道清,你身为飞凤宫里的执事太监,应该知道吧。”李道清看了我一眼,我也看着他,用眼神示神他,他惊疑不定地说:“回皇上的话,娘娘说对这些东西厌卷了,所以,才叫奴才们把他们拿出去当了。”
虽然我没有看他的脸色,但我想燕绍云此刻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不然,我不会强烈地感觉到一道冲满毁天灭地的怒火扫向我的身子。我此时虽然大胆虽在然故作镇静,但还是吓得不敢再吭一声。玉妃又故作惊讶地说:“皇后的眼光可真是挑剔啊,连皇上赏赐的东西都可以嫌弃,可怜我们这些嫔妃,见都没见过呢,想要都要不成的宝贝,在皇后的眼里居然是如此的不堪。臣妾真替皇上不值,枉费皇上对你如此宠爱。”玉妃不说还好,一说燕绍云还真是气得怒火冲天。“够了!”他大吼一声,看着我,眼里有着无情和冰冷,“拉耳氏依依玛,身为皇后,却违逆宫讳,私自贩卖御赐物品,死不认罪,顶撞忤逆圣意,罪不可恕,本该废去中宫之位,但念在一日夫妻百日恩,就剥夺封号,禁足在飞凤宫,闭门思过,没有命令,不得踏出飞凤宫半步。”燕绍云此话一出口,顿时在屋内炸开了锅,众嫔妃全都议论纷纷。我心里闪过一丝绝望,但也马上放下了心。这是计划中的第二步,我已经得逞了。
但文献太后却不满意这个处罚,道:“皇上,皇后这样不懂宫讳,而且还死不认罪,又忤逆圣意,按大燕朝律法,早该打入冷宫,永世不得面圣才是。这个处罚也未免太轻了。如果以后其他嫔妃也这么做,那么燕绍云的威信何在,宫规何在,皇上,您可得三思啊。”
燕绍云沉思不语。一旁的容安太后却站出来说话了,只见她焦急地看着燕绍云:“皇上,再怎么说依依玛也是皇后,这废后可非同小可,文武百官不会同意你这样轻率废后的。”容安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我,一脸不忍,又劝说道:“皇上,再怎么说她可是一国之母,废后非同儿戏,可得先迢告天下,然后再行定夺。不然轻则后宫大乱,百官不服,重则百姓不服------”
“你只不过一介乳娘,怎么也管起后宫之事来了,是谁给你这个权力了?”文献太后冷冷地打断她的话。容安太后被这么一抢白,脸都气白了,看着文献太后,一脸的不知所措。燕绍云看在眼里,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就消失了。一旁的玉妃则冷笑道:“母后此言差也,皇后身为中宫之主,就理应作出表率,以身作则,而不是公然做出违背宫讳之事。没有打入冷宫也算是皇上念往日情份,不然,如果换做其他嫔妃,恐怕惩罚的会更重。还有,既然皇后把这些物品当了,那么钱呢,钱总该有吧,皇上赏赐的东西可都是价值连城呢,一定当了不少银子吧。”
燕绍云面色一震,冷冷地看着我,道:“拉耳依依玛,玉妃说的话你听到了吗?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吗?”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如果他不是燕绍云,我真是一句话都不想与他说。但他是燕绍云,是天是地,我不能不行也不敢不说。道:“臣妾无话可说!”
“那么,您当的四子呢?”
“银子?臣妾并没有银子!”我装聋作哑。这些银子可是供我后半辈子的生活用呢,万万不能上缴的,不然,我的一番心血不就白费了。
“你还敢狡辩!”文献太后怒斥。“跟在张嬷嬷李道清身后的宫人说得清清楚楚,他们二人都当不少的银子,一共是九千五百万两,全都装进了你们的腰包里了,还敢说没看到银子。谁信呢?”我抬起头来,看着她,冷笑:“臣媳还真上感谢母后时刻都注意我啊。连这些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燕绍云深思地看着文献太后,眼里闪过一丝不悦。转向我,语气松了不少,道:“只要你把银子交出来,朕不即往不咎!”
文献太后一气急败坏,忙斥道:“皇上,你疯了,居然纵容这样的女人。”玉妃也一脸惊怒,想说什么,但还是闭上嘴。但一双眼却不时地在我与燕绍云瞟来瞟去。我冷然道:“臣妾并没有银子。也交不出银子来的!”
“没有银子?那你的银子藏哪里去了?”文献太后尖声问道。我冷笑,看着她,眼里有着嘲疯,“太后即然知道李道清他们当了九千五百万两银子,怎么可能不知道银子的去处呢?”文献太后滞了下,燕绍云看着她,问:“姨娘,是真的吗?既然姨娘都知道银子的数目,当然知道银子的下落才是?”
文献太后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指着还跪在地上的李道清说:“银票一定在他身上,皇上搜一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说着就有两名太监上前搜李道清的身,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全都搜过了,但什么都没有。文献太后不信邪,又命几个宫女上前搜张嬷嬷的身,但还是一无所有,不由气得脸都歪了。但还是不肯放弃,怒声道:“我就不信银票会自个儿飞上天不成。你们自己招吧,到底把银票藏哪里去了?”
李道清和张嬷嬷一口咬定银票在路上丢了,不知所踪。这样的话众人当然不信,文献太后气不过,准备用刑,被燕绍云阻止了,说:“好了,好了,管他银票不银票的,难道我大燕还缺这点钱花不成。即然他们说被抢了,应该是真的,就不用追问了。”玉妃和文献无耐,只好接受,不管怎么说,她们总算掰倒我了,也算是喜事一件。
这时玉妃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华丽的裙摆犹如一道彩虹,拂过地面。她走到我跟前,娇声道:“皇后,哦不,是拉耳妃,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如果娘娘不再统领后宫那后宫一定会大乱了,唉,难道身为皇后还会缺吃缺穿不成,唉!”说完又叹口气,好似为我惋惜般。我冷笑,很好,我正愁第三个计划不知该如何施行,你倒自动送上门来了,很好!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用尽力气狠狠地给她一个巴掌,打得她扑倒在地,玉妃尖叫一声,众人也全都惊呆了,我冷冷地怒斥:“贱人,你以为你这点伎俩会难倒我吗。你当真以为掰倒了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作梦吧。”
玉妃扑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痛苦地尖叫道:“哎呀,好痛啊,我的肚子啊,我的孩子啊,皇后,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对我不满意,但孩子是无辜的啊,啊,好痛啊----”
众人全都愣住了,燕绍云首先从呆愣中回过神来,惊喜道:“什么,你有孩子了?”然后看着玉妃痛苦地捂着肚子在地上滚来滚去,旁边几名宫女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燕绍云急急地朝众人喊道:“太医,快去叫太医,全都愣在这里做什么?”说着一把抱着玉妃朝里室跑去。一会儿,太医来了,也急急地跑进里面,然后不一会儿,燕绍云铁青着一张脸出来了,他怒气勃勃来到我跟前,我也看着他,眼里有着冰冷。忽地,他抬起手,一把挥向我,“啪”的一声,我的半边脸火辣辣的痛,耳里一片翁翁作响,我被这一巴掌打蒙了,他的手劲很大,我被他打倒在地,额头撞到一旁的椅子上,椅子倒了,椅子旁边的桌子和椅子也跟着倒在我身上。一阵钻心的疼痛穿过心里,痛得我直抽气。耳朵也翁翁作响,忽然觉得周围的声音一下子变小了许多,周围的人都在尖叫着,四处跑动,但我却只听到一点点声响,怎么回事?英吉玛和安格娜尖叫着朝我跑来,拉开打在我身上的椅子,扶起我,忽然,他又上前作势要打我,英吉玛和安格娜立刻冲上前,大叫道:“不准欺负我们公主!”然后二人一人抱着燕绍云的脚,一人抱着他的手,不让他打到我。燕绍云大怒,狠狠地甩开她们,另外一只手高高扬起,但又被及时爬起的安格娜抓住,安格娜狠狠地在他手上咬了下去。
“嗯----”燕绍云闷吭一声,另一只手狠狠地打向她,一只脚正要踹过去,我强忍额上脸上,耳朵和身上的痛楚,忽地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腿,求道:“皇上,你要打就打臣妾吧,是臣妾的错,不关她们事。”燕绍云气及,恨恨地瞪着我,一脚踢向我的肚子,我大惊,尖叫道:“不要啊----”双手忙捂着肚子,但他的脚还是没有踢到我身上,因为一个身影上前一把抱住了我,燕绍云那重重的一击踢到那个身影上,她痛苦地尖叫出声,嘴里流出丝殷红的鲜血。她痛苦地看着我,嘴里艰难地叫道:“娘娘------”我紧张地抱着她,哭道:“你怎么这么傻,这可如何是好。”因为紧张和心痛,所以让我忘了我脸上火辣辣的痛。甚至感觉不到周围一下子变得清静起来。
燕绍云也震惊地看着她,喃喃道:“你这是何苦,你,你居然----唉!”说完狠狠地跺了下脚,大步离开了,到玉妃的里室里去了。留下我与张嬷嬷还倒在地上,我扶着张嬷嬷,哭道:“张嬷嬷,你这时何苦,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嬷嬷挣扎着坐起来,捂着痛处,苦笑道:“娘娘,这是奴婢欠您的。”我呜呜地哭着,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张嬷嬷忍过了痛苦后,听着玉妃在里面高声尖叫着,不由得皱起了眉,焦急地说:“娘娘,以玉妃的本事,恐怕今日凶多吉少啊!”我冷笑,听着玉妃的尖叫声,道:“我还巴不得她再叫大声些。”玉妃,以她的聪明,是万万不可能再让我有翻身之地的,那么,就只有这次的机会了,我想她应该会好好利用才是。此时众人全都站得远远的,看着我,全都不敢上前。容安太后望着我,眼里有着深深的担忧,文献太后冷冷地坐在上位上,正与莹妃有一句没一句地交谈着什么。明妃以及贞妃也是一脸胆忧地看着我。但却不敢上前。而容安太后,她绞着手帕,看了看文献太后,又看了看众人,再看了看我,还是大步奔到我面前,一把扶起我来,我全身力气都用光了,跪坐在地上,一只手捂着额头,一只手捂着耳朵,左耳留出了丝丝鲜血,我心里绝望地哭了,再怎么没常识,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英吉玛拿也手帕为我拭着嘴上,耳朵里和额上的血迹,哭得好不伤心。容安太后也不吓了好大一跳,叫道:“哎呀,好大的伤口,皇后,看来,还是叫太医来看一看才好,不然,万一留下了疤痕可不太好。”疤痕?我抚摸着额上的血迹,很痛,但却没心里痛,他居然为了玉妃那个贱人而动手打我,如果不是张嬷嬷等人截力阻拦,恐怕此时我肚子里的孩子早已不保了。容安太后正准备叫来太医,但被我阻止了,现在太医全都在玉妃那里,再加上我现在失宠的厉害,谁还会来关注我,不落井下石就该偷笑了。安格娜也一边哭着一边为我拭着身上的血,我冷冷地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冷冷地看着玉妃的里室,心里无限空洞。心里有失落,有悲伤,有凄凉,还有更多的恨意。虽然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但到了现在,真正要朝这条路走去时,还是免不了伤悲。
玉妃不愧为玉妃,果然把这五子哭墓做得非常逼真,太医来了一个又一个,全都是太医院里专攻妇婴的太医,其中还有李太医也在此列。承天宫里的宫女们也忙得团团转,过了半个时辰,玉妃的肚子才稳定了下来,众人这才松了口气。这时燕绍云也跟着出来了,一个太医道:“娘娘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千万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不然可就-----刚才那一摔可真是吓人啊,哪果再重些,就可能不保了。”燕绍云边走边听,脸上怒火奔腾,来到我跟着,我跪在地上,张嬷嬷和英吉玛等人也一并护在我面前,防备地看着他。燕绍云冷冷地瞟了眼张嬷嬷,又看向我,眼里闪过怒火,咬牙切齿地说:“看来朕让你闭门思过的处罚实在太轻了。”他看向黄道全,吩咐道:“谕令六宫,皇后拉耳氏目中无人,毒害有孕嫔妃,善嫉忌贤,特免去统领后宫资格。废后位,夺去封号,降为妃,逐出飞凤宫,幽禁永巷冷心殿,给容华的待遇!没有召见不得踏出冷心殿半步,派禁卫军去候着。”
一旁的黄道全忙领命,但很快就转回来,道:“凛皇上,现在后宫已有五妃,如果再有一妃,那岂不就------”燕绍云目光闪了下,冷冷地看着我,道:“明妃进宫已有四年了,晋封她为夫人,赐号为玉明。玉妃虽然进宫不久,但身怀龙种,就晋封为贤妃吧。”然后看着莹妃一脸不甘愿的样子和文献太后阴沉沉的脸,又加了句:“莹妃进宫也很久了,也一并晋封为夫人,赐号玉莹!”莹妃和明妃马上跪下来谢恩。
燕绍云看着我,冷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回去收拾东西,去冷心殿!”我凄凉地笑了,这就中从天堂掉进地狱的滋味啊,还真是难受啊。冷心殿,位于冷月殿的旁边,而冷月殿则是顾各思议的冷宫,里面关的都是先皇遗留下来的,或是当朝被贬的妃子。冷心殿就在他旁边,可想而知,我离被打入冷宫相差只隔一墙而已。
张嬷嬷哭着爬向燕绍云,哭道:“皇上,皇上,请您收回成命吧,您只看到娘娘触犯宫讳之事,却没有看到娘娘的伤心和难过。娘娘金枝玉叶,怎能受得了那种苦楚,现在都是深秋了,马上就要进入冷冬了,而冷心殿可是极为阴寒之地,娘娘娇贵之躯怎能受得了,请皇上收回成命吧。其实娘娘和玉妃也一样,也是---”
“张嬷嬷!”我立刻叫住张嬷嬷,打断了她的话,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你真的想帮我,那就什么话都不要说,算我求你了。”张嬷嬷呆呆地看着我,忽然又哭道:“娘娘,您怎么这么傻啊,有什么事为什么不能说出来呢,非要弄成这个样子。”我又打断她的话,“我自己种下的果,由我自已吞,你,就别操这个心了。”
张嬷嬷呜呜地点着头。一旁跪在地上的安格娜和英吉玛向燕绍云求道:“皇上,奴婢一直以来都跟着公主,求皇上答应奴婢们跟着公主一起去冷心殿吧。”燕绍云看着她们二人,怒斥道:“好你个贱婢,朕还没找你们算刚才一咬之耻,现在居然还敢来求情,真是活腻了,来人啊。把这两上贱婢给朕拉出去乱棍打死!”
“皇上,不要啊----”二人尖叫道,忙抓着我的衣服叫道:“公主救我!”我忙拉着她们,跪到燕绍云面前,请求道:“皇上,您就大发慈悲,饶了她们这一回吧。俗话说的好,大人不计不小人过,她们只是为了保护臣妾才这么做的,请皇上看在她们忠心耿耿的份上,就饶了她们这一回吧。”他面色一整,看着我,冷道:“你在求朕?”我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点头,道:“皇上,臣妾长这么大,从来没求过人,请皇上就答应臣妾这唯一的请求吧。”说完,我深深地磕下头去,头磕在地上发出“叮咚”的声音。安格娜忙哭着抱住我,不让我再磕头。我抬起磕起血浸浸的头,看着燕绍云,道:“请皇上成全!”说完又磕下头去。燕绍云呼了口气,道:“你还真是屈强啊,一直以来都没有求过朕,想不到却为了这两奴才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好吧,有如此忠心的奴才,算你有福了,朕就答应你。”
我喜极而泣,忙又磕头道:“臣妾谢皇上开恩。”一旁的张嬷嬷也跟着磕头,“请皇上成全!奴婢也想跟着娘娘!”燕绍云吃惊地看着她,张嬷嬷也看着他,眼里有着坚绝,燕绍云想了会儿,还是答应了,“也好,既然你要去受这个罪,朕也不勉强你。”张嬷嬷忙磕下头去,谢恩!
燕绍云拂了下袖子,不耐地说:“好了,都下去吧,不要在这里碍朕的眼!你这个样子,朕看一眼都觉得碍眼。”我抬起头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任由泪水流了满面。呵呵,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一般的美人儿都在年老色衰后才被嫌弃。想不到,我正值青春,得宠也不过半年之久,就开始被嫌弃了。人家赵飞燕也过了三十五岁才被汉皇冷落,而我,比赵飞燕还要不济。
张嬷嬷这才忙扶着我爬起来,我抹了抹眼泪,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流一颗眼泪,他,不值得啊,我没有再看其他嫔妃投注在我身上的眼神。身心俱痛,让我不想再说一句话,边容太后的问候也懒得理,现在,我只想好好静静。缠扶着张嬷嬷的手,与英吉玛和安格娜一起朝宫外走去。
第二十五章 屈辱
因为我已是废后,所以那只有皇后才能坐的凤辇车早已被拉走了。我只好一步一步地走回飞凤宫。去收拾东西,准备搬到冷心殿。回到飞凤宫,宫里的奴才们都正在收拾东西,看到我样子后,全都惊呆的不知所措。我现在的样子当然算得上狼狈,额上的被撞了一个疤痛,血已凝固,说有多吓人就有多吓人。左加脸被打得肿胀不堪,头发也用落了不少,看上去好不狼狈。我也没理他们,只是虚弱地对他们说:“我在承天宫里发生的事,想念你们也已知晓,你们收拾好东西就离开吧。该拿的都拿走吧。英吉玛,安格娜,你们二人,去帮我收拾一下吧。”张嬷嬷把我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为我倒了一杯水,我接下一口饮尽。然后深深地盯着她。她脸上有着哭过的痕迹,眼里有明显的悲凄。她扶我坐下后,就去找来金创药,为我敷在额上,道:“娘娘,您的额头都撞成这样了,应该好好的包扎一下才是,不然会留下疤痕的,女人最在乎的就是容貌,娘娘天生质丽,可不能白白贱踏了这个好容貌。”我摸着额上肿起的血块,浮出一抹嘲笑,说:“我以前的样子都没有人欣赏,更不用说现在了,我现在这个样子,还会有谁欣赏呢。”
张嬷嬷悲咽地说:“娘娘,您还年轻,来日方长,可不能使这个性子。身在后宫,绝不能这样不争不求,不然就会永无出头之日子。”我冷笑不语,出头?我心已死,还想着出头干嘛,我只想好好过完未来平静日子。
张嬷嬷见我不说话,又道:“娘娘,您虽然被废了,但现在有了龙种,事情还没有完全绝望,奴婢想,皇上看在龙种的份上,也会原谅娘娘的,娘娘不要太过伤心,身子要紧!”我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我还没有笨到为了一个不值得付出的男人而弄坏自己的身子。”我又不是傻瓜,为了那个负心人搞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他也不可能有丝毫的同情,或许还会有更多的厌恶。
“张嬷嬷!”我叫道。张嬷嬷看着我,轻声道:“娘娘,什么事?”
我看着她,伸手捂上耳朵,有一种钻心的痛,而且,我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看来这只左耳是报废了。心里不由对燕绍云恨之入骨,是他让我变成这样的。我看着张嬷嬷,冷声问:“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现在我已完全失势了,跟着我,只会受更多的苦而已。以你在宫里的资质,皇上,也不会亏待你的。”一想起那个混帐踢到张嬷嬷时,那脸上的表情,有震惊,不可置信,还有更多的不解,我就想张嬷嬷在燕绍云的心目中应该还是有些地位的。
张嬷嬷看着我,不遐思索地说:“奴婢肆誓死追随娘娘,不管娘娘失势也好,受宠也好,奴婢都会跟在娘娘身边。除非娘娘不要奴婢。”我苦笑,她这又是为了哪般呢,我真的值得她这样吗?
这时英吉玛走了出来,看着我,迟疑地说:“公主,这些金银珠宝,月钱首饰等,要不要拿走?”我冷笑:“当然要拿走了,不然放在这里做什么,等着新任皇后白白享用?”这些金银珠宝大部份都是燕绍云一时心情大好赏给我的。大件的都被我拿去当了。月钱是内务府每月按份位给的,皇后最高,一个月两百两,最低份位的更衣一个月也只才十两而已。而我想,我现在被废后,燕绍云一定会在众多嫔妃当中选一个晋升的。那会选谁呢,玉妃当然是第一候选取人了,她又得宠,又怀了孕,皇后之位非她莫属。只是,事情还有很多的不确定。有文献太后在,再加上莹妃,我想她的皇后这路恐怕还有点难吧。
但这些又关我什么事呢?我现在最要关心的还是以后的日子呢。我问英吉玛:“安格娜呢,怎么还没出来?”都在收拾些什么玩意儿啊?
英吉玛回答:“安格娜正在收拾公主的衣服和日常用品。”
我阻止道:“这些都是皇后专用的衣物,就不用再收拾了。我现在已不是皇后了。还拿着干嘛。就拿些日常用品好了。”
英吉玛又回里屋去了,不一会儿,和安格娜出来。一人手里抱着两个大箱子。我问:“都拿了些什么?”英吉玛回答:“这个箱子里都是娘娘的的首饰月钱什么的。另一箱是娘娘的的嫁妆。当然得带走了。”
我“唔“了声,又问:“那这两箱呢?”
安格娜回答:“这一箱是公主的日常物品。这一箱是公主的贴身衣物,外衣不能拿,这些里衣总能拿吧。”然后又想起什么,又问:“公主,天气开始变冷了,要不要再拿些绵被去。”我想了下,道:“不用了,这飞凤宫里也全都是凉被,拿去了也没用。而且去了那边后,内务府应该会拿给我的。”张嬷嬷在旁插嘴道:“娘娘,您进宫不久,恐怕还不知道这宫里头到处都是些见高爬见低踩的狗奴才,您现在失势了,他们可不会再买您的帐了。还是拿去比较好。”我淡淡地说:“现在内务府是由李道清的弟弟做主,李道清对我还算忠心,应该不会这样的。”张嬷嬷想了想道:“也是,李公公对娘娘可真是忠心耿耿。那些些银票还是他藏了起来的,不然如果被搜出来了,那可真是空欢喜一场了。”
说到这个,我这才想起,“你们的银票呢,都放在哪里去了?”张嬷嬷四处看了看,在我耳边小声道:“李公公叫奴婢在月阳城里上了一次茅房,奴婢在地上挖了个吭,把银票悄悄地放进地底下了。”我赞许他们,但又问:“会不会被发现?如果被发现了,那可就完蛋了。”张嬷保证,道:“这个绝不会,奴婢把银票放进去后,再用脚踩了踩,再撒上些秽物,不会有人去挖的。”我这才放下心,道:“真是谢谢你和李道清了。”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咦,李道清呢,他到哪里去了?”张嬷嬷道:“这个奴婢也不清楚,李公公临走时,还给奴婢使了个眼色,然后悄悄出了承天宫,去了哪里,奴婢不清楚。”
我不禁纳闷,李道清出承天宫去干什么呢?正在想的当儿,李道清就进来了,他一脸风尘地走到我面前,跪道:“娘娘,奴才恐怕不能再侍候您了,您要多多保重啊。不过,您这次就安心地去冷心殿吧,一切由奴才在外面打理,绝不会让娘娘在里头受丝毫委屈的。”
我感动地看着他,忙起身扶起他,道:“我能有你这样的人侍候,也算是我的福气。李道清,依依玛在这里先谢过了。”李道清含泪道:“娘娘,奴才从八岁进宫,侍候了不少的小主娘娘,挨的打数都数不清,三天挨一次打可是家常便饭。但自从跟了娘娘您后,娘娘对咱们可真是好的没话说,还处处为奴才们分忧,解难,娘娘的大恩大德,奴才没齿难忘。奴才一定会尽心尽力地服侍娘娘。请娘娘放心!”我双眼含泪地看着他,握着他的手道:“好,好,那真是有劳你了。以后,还要请你多多关照才是。”我顿了顿又说:“现在我已失势,宫里人肯定会为难于我。但这些我都不怕,但内务府可是咱们的衣食父母,只要内务府里人能天天给我送膳食来,还有应得的物品能尽时送到,我就感激不尽了。只是不知,令弟能否办到?”李道清道:“这个娘娘不用操心奴才刚才就是去支会他了,他也应诺奴才,一定不会让娘娘受丝毫的委屈。只是娘娘虽然是妃子的份位,但却只能以容华的待遇-----”
我冷道:“这个不成问题,人家张容华这些嫔妃不也活得好好的吗。为什么我就不行。”李道清松了口气,道:“有娘娘这句话就好办多了,不过,奴才一定会尽量让李道财给娘娘多弄点。”我感激地点头。都不知该说什么话才好。
李道清看看天色,道:“娘娘,奴才不能再侍候娘娘了,现在玉妃已把奴才要去了,要马上走了,请娘娘保重。”
什么?他要去玉妃那里?“你当真要去玉妃那里?”我吃惊地问。李道清苦笑地说:“奴才也不想去她那里,但玉妃向皇上求来的,奴才不得不从,圣命难闻违啊。”我释然,对他说:“你放心去吧。本宫当然理解了,只是这个玉妃表面上柔柔弱弱,但心机可不比任何人低。而且心狠手辣,你可要小心了,再加上你以前是我宫里的人,她肯定不安好心的。”李道清苦着脸道:“这个奴才也知道,这个小贱人,还真是可恶,居然来这样的招数,娘娘,您不用为奴才担心,奴才会小心行事的。”
我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忽然心里一个格登,轻轻打了个冷颤,一旁的张嬷嬷忙上前问道:“娘娘,您冷吗?”我看着她,心里一阵无力,难道我真是……
张嬷嬷连忙去拿出披风来,为我披上,道:“娘娘,您现在额上有伤,不能吹风的,不然伤口感染了,可就麻烦了,还有您的身子,也要小心啊。”
夜晚的黑暗让我心生恐惧,就好像无尽的杀气向我涌来般,稍不注意就尸骨无存。秋天的凉意就已让我全身冷入骨髓,不知接下来的日子会是怎样的?
早先出来时都还是满天星光闪亮,此时,已被一片黑暗笼罩,就像我此刻的心境一样,黑的透彻,凉入骨髓。
我拉笼衣服,道:“那当然,我现在是为了自己而活,当然得好好注意了。”我转身看了看身后的飞凤宫,这里是我住了半年的地方,如今要离开了,以后再也不可能踏进去了,还真有点舍不得呢。不是对住在这里代表的尊贵的地位而舍不得,而是在这个地方住久了,也产生了感情。毅然转过头去,人生在世,万物皆空,没什么好留恋的。未来生活的地方虽然不若这里气派威严,但是会活的更自由潇洒也说不定。
出了宫门后,朝永巷的方向走去,脚下的大理石发出阵阵青光,透过鞋底,让我脚下生冷。不远处,远远地就看到一行人打着八宝灯笼朝我行来。我停下脚步,看着他们,远远的看不清到底是谁,但一看那架势,前面十二道灯笼,后面十二道锦扇,十二对宫女内侍,一看这样的声势就知道是谁的。张嬷嬷低呼:“是皇上来了,还有文献太后!”我看看周围,四处都是池塘,只有中间的一条路可走,也只能与他们打招呼了,怎么?在承天宫里侮辱我,当众打我还不够,现在又来看我的笑话了?我见躲不过,只好硬着头皮迎接了。拉了下身上的银色披风,站在风中,静静地等着马上就要来临的冷嘲热讽和侮辱。
前面提着灯笼的宫女走近我面前,看到是我后,互看了一眼,不知道该不该向我行礼。一时之时站在那里不知如好。身后传来一个男音:“怎么忽然停下了?”
两旁宫女这才分散成两排,恭身答道:“启凛皇上,是,拉耳妃挡着去路了。”
我上前两步,跪下,低垂着头,道:“臣妾拉耳氏见过皇上,见过太后。”冰冷的大理石刺入膝盖,痛得麻木,但一颗心,更是痛的无法呼吸。我没有抬头,静静的忍受着头顶上两道深遂的视线,努力让自己变的心冷,麻木!
燕绍云穿过众宫女,走到我面前停下,我低垂着头,看到他明黄色的万里江山图案皇袍在眼前扫过。“深夜了,还在这里干什么,还是不服朕的旨意啊?”我没有抬头,只是说:“臣妾怎敢不服皇上的旨意呢。臣妾已收拾好东西了,正准备搬入冷心殿。”
他口气忽地严厉,“既然如此,那怎么又让朕碰上了?”呵,他还以为我是故意来此等他啊?我的语气也冷了起来,道:“臣妾经往冷心殿好像只有这条路可走。还是?”我抬起头来,看着他,眼里有着讥诮,“皇上可以为臣妾指出另外一条道路?”
他瞪着我,怒道:“放肆,到了这般地步,你还敢给朕嘴硬,真是顽固不化。是不是还嫌朕的处罚太轻了?还想进冷宫呆呆才能学好规矩!”
冷宫?呵,去哪里都一样。他能对我这样无情,当然巴不得让我去冷宫了。我挺直了背,冷冷迎上他冰冷而凶狠地眼神,面无表情道:“全凭皇上定夺,臣妾无话可话!”他狠狠地瞪着我,恨恨地拂袖而去,大声喝道:“起驾回承天宫!”
“慢着!”文献太后冷声喝道。燕绍云停下脚步,看着她。文献太后一手由太监扶着,戴着金凤冠,穿着暗红加黑的绣有凤凰图的袍子,裙摆垂在地上,长长地拖在身后,我看着她那穿着金色小软鞋的三寸金莲莲步轻移地来到我面前,冷冷地看着我,眼里有着得色,道:“皇后,哦,不,是拉耳妃,怎么这么晚了还要过去呀。看你额上有伤,脸又肿了半边,应该好生休息一下,明天再收拾去冷心殿也不迟啊,皇上也不是不明理之人啊。”燕绍云听到文献太后的话后,目光移到我脸上,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我听了她的话后,回答道:“臣妾犯了错误,理应收拾好东西去冷心殿。不然新任皇后看到了可不好了。”跪在生硬的地上,我的双膝都快忍受不住了。
她眼里闪过一丝阴狠,故作叹息到:“唉,想当初,你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威风。想不到才这点时间,你就如此猖狂起来,现在有如此下场,实在怨不得他人。”这个老太婆,看来是故意来看我的笑话了。虽然心里呕,但现在与她硬碰无疑是鸡蛋碰石头,只好先咽下心中的愤恨,道:“臣妾年轻不懂事,冒犯皇上和玉妃,还请皇上怒罪,请太后恕罪!”只有皇后才能称太后为母后,其他的嫔妃全都称之为太后。
她斜着眼看我,冷笑:“你倒是知错了。可惜啊,玉妃现在已不是玉妃了,她身怀龙种,已经晋升为贤妃了,你还得改口才是。”
我心中恼怒屈辱,咬着下唇,努力逼回眼里的泪水,强忍着身心的痛苦道:“是,太后教训的是,臣妾记下了。”
她好似非常欣赏我的痛苦的样子般,看着我的脸一瞬也不瞬。我努力克制着脸上悲愤的表情,低下头去,不想再看到这张令人作呕的脸。紧紧握住了拳头,克制着自己想跳起来给她一拳的怒火。她好似欣赏够了我的痛苦表情后,才看向我身后张嬷嬷等人手里的东西,道:“这些都是你收拾的行李?”
她问这个做什么?我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笑,心里一阵发冷,她该不会连这些都不放过吧。
她示意身后的宫女上前打开箱子。笑道:“后宫宫规森严,什么份位的嫔妃用什么样的物品都是有严格的限制和规定的。哀家可要好生瞧瞧这里面到底装着什么。”我恨恨地咬紧牙关,道:“这个臣妾知道,里面装的全都是臣妾日常用的小物品。并没有皇后才能用的东西。请皇上明查!”我故意说请皇上明查,就是想让他知道,如果他还有丝毫的良心,应该阻止文献太后这个老女人的恶意为难。
但让我失望了,燕绍云并没有说话,反而走到我身前,看着宫女打开的箱子道:“这些都是换洗的里衣,不用看了。”我看着他,不敢置信他居然这样对付我。心更加痛了,虽然一颗碎弱的心不知已碎成几百片了,但一听到他的话后,还是又碎裂成一大片。痛得我好难受。
文献太后还不放过我,从中挑出一些里衣来,道:“这些可都是皇后身份专用的,可不能再让你用了。拿出来!”我震惊地看着她,问道:“请问太后,这些怎么不能用了?”
她扬着手里的里衣,道:“看到没,天底下,只有天子和皇后才能穿明黄色的服饰。你现在已不是皇后了,当然不能再用。不然,宫规何在,大燕朝律令何在。”我咬着下唇,道:“臣妾知错了,请太后收回这些衣物吧。”
“哀家也不是不明理之人,如果是其他颜色当然可以,这件粉红的当然可以了,还有这件绿的,不过,这件大红色也不能用。”她拿出一件红色肚兜,我心里屈辱升极,这个死女人当着众人的面把这些女人私密的衣物拿出来,真是可恶之至。
“请问太后,这个颜色为什么不能用?”大红色只是一般常见的颜色,为什么又不能用了,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要掰出何种理由。
“一般情况下,只有正室才能用大红色的,而侧室也只能粉红,淡红之类的颜色,皇上,哀家说得可正确啊?”她看向一旁的燕绍云,他面无表情地说:“姨娘说的对极了。”我心里又是一惊,绝望地看着他,这个男人啊,曾经与我最亲密无间,想不到现在居然这样来打击我。我恨他,恨他,恨他!
文献得到燕绍云承认后,得意一笑,把我绝望悲伤的眼神看在眼里,又说:“好了,这些衣物倒是可以了,啊-----”她“不小心”地把其他过关的衣物掉到了地上,然后身后的人马上上前去捡了起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在捡的时候也“不小心”踩了下,我心里的怒火悲伤冲到最高点了,再也忍不住,想起来给她两巴掌泄恨。但跪在地上的双膝早已麻木了,反而还让我跌坐在地上。我痛呼出声,跪坐在地上,使劲揉着膝盖,咬牙忍着。张嬷嬷忙扶起我。
“你怎么啦?”文献太后故作不解地说。我摇头,不语。她又命人打开另外三个箱子,“哟,这是什么?”说着弯腰拿出一个我平时洗漱用的杯子,“哐榔!”她又“不小心”地没有拿稳,摔在地上打碎了。“唉,人老了,还真不中用,老是失手打破东西,你可不要生气啊。”
我冷冷地看着她,冷笑道:“太后年纪大了,臣妾当然理解,这些物品还是由臣妾给您拿吧。”说着,拿起箱子,哗啦地全都倒了出来,箱子里的杯子,我的胭脂水粉,等等东西全都倒了一地。好些易碎的物品全都碎了一地。文献太后惊了下,燕绍云也惊怔了下,我凄凉地笑了,看着他们,恨恨地说:“这下皇上该满意了吧。”
我指着另外没有动过的箱子,道:“皇上,这些都是臣妾从大宛带来的嫁妆。难道连这些,皇上也不准臣妾带进冷心殿吗?”
燕绍云怔怔地看着我,眼里闪过复杂和回忆。
文献太后讪讪地笑道:“这个当然没什么问题,那么这些箱子呢?”
燕绍云在一旁冷冷地说:“姨娘,很晚了,该回去歇息了,朕送你回去吧。”
文献太后不死心地看着他,说:“不急,哀家今天精神好的很。”燕绍云冷声道:“可是朕精神不好,非常不好!”最后几个字他说得特重。文献太后脸色变了下,马上道:“那好吧,那皇上先请吧,不用送哀家了。”他看着文献太后,点点头道:“也好,朕就先回去了。贤妃还在承天宫里。”
他又看着我,目光复杂。良久,才挤出一句话:“再问你一次,你可知罪了?”
知罪?我当然有罪,就是爱上这个无情无义把我的真心无情贱踏之人。
“臣妾有罪!”
他的目光闪动,语气忽扬:“只要你认个错,朕,既往不咎。”
文献大惊!我飘忽一笑,眼里闪过绝望和恨意,冰冷一笑,慢慢地说:“臣妾谢皇上的宽怀大量,只是,我无法认错!”我没有错,错的是他,我为什么要道歉。我的尊严,我无私奉献毫无保留的真心,早已被他伤的体无完肤,我不允许自己最后的尊严也被他贱踏成泥。
“你!”大怒的声音,咬牙切齿:“不知好歹的女人。”
我冷笑,双眼空洞地看向远方,还是无尽的黑暗,只隐约可见黑呼呼的树枝在微风拂过下,轻微摇动。
一个冰冷刺骨的声音响起:“还愣在这里做什么,立刻滚到冷心殿去。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踏出冷心殿半步。”语气里尽是愤怒和厌恶。
我忙低下头来:“尊旨。”说完,我爬了起来,但久久跪在地上,脚又麻又痛,都使不起劲来。张嬷嬷忙扶着我,我艰难爬起,但身子还是一个踉跄,差点朝前面栽去。张嬷嬷一把扶住我,身后的英吉玛也上前扶着我,担心地叫道:“公主----”我扶着头,让晕沉沉的脑子运行正常后再站立起。低声说道:“走吧。”
“可是----”张嬷嬷指着地上的碎裂的物品,我说:“都不要了,走吧。”安格娜和英吉玛忙拿起只外三个箱子。文献太后冷冷看了我一眼,大声道:“起驾回宫!”我们只好退到一边,口里说着:“恭送太后!”
冷眼看着太后走远后,我这才慢慢转身,燕绍云还没有走,他冷冷地看着我,眼里有跳运着火山,我不想再见到他,但又不敢触怒于他,只好朝他福了福身子道:“臣妾先走一步,皇上慢走!”说着后退三步,才转身向永巷走去。身后两道视线紧紧地凝视着我,让我好生别扭,加快脚步,迎着月色,去了冷心殿。
永巷,越走越偏避。好多贵嫔以下的小主们都住在这里,分位越低的小主越住的偏避。走出永巷后,我看到附近一处小小宫室里还亮着灯火。放眼看了下,也是小主吧,只是不知住着哪位小主。贵嫔以下的女人连嫔妃都算不上,只能称呼小主而已。在高份位以上的嫔妃面前也只能称奴婢而已。就像一般大户人家用的侍妾一样,没份位,没地位的。
张嬷嬷看了眼那处宫室,道:“娘娘,那是已晋升成才人的杜氏。”我想起了,不就是那个以宫女的身份晋升为小主的吗。姓杜吧,半年时间里也晋升成才人了,也不错啊。而我呢,却还从高高在上的皇后降成这个一文不值的妃,呵呵,地位比起这些小主们还不如。
出了永巷,是一片洗衣打水的地方,这里面洗衣的宫人们全都是宫里犯了错的宫女,被主人遣送到此。名叫浣衣局,是个粗重的活儿,好多弱小点的都被活活累死了。看看,现在都是两更天了,还都灯火通明,好些宫女还扎着裙摆卖力地洗着衣服,好不可怜。比起她们,我倒是好多了,只是禁足而已,还有人侍候,燕绍云没有降我为宫女也算对得起我了,我还有什么好恨的。呵呵,不禁对着这些宫女轻笑出声。经过浣衣局,又是一大片房子,这里就是囚禁犯了小错误的嫔妃的地方了。大概是几十间屋子吧,全都老旧残破,地上也全都是灰尘。看来已有好一段时间没有找扫过了。经过这些屋子,前面就是冷宫了,但其实并不叫冷宫而是叫冷月殿,这才是真正囚禁犯了大错的妃嫔了,只要进入这里后,就再也不可能翻身了,正常的人都要被折磨疯。所以冷宫里大多数都已是不正常了。就算燕绍云又一时念及旧情,去把人放出来,但已被折磨疯的女人已是让人倒足了胃口。然后又会被打入里面。永世不得翻身。
而冷心殿,顾名思义,真是冷到骨子里去了。与冷月殿比邻而居,可以想像,是个多么破败坏的地方了。
“这就是冷心殿?”我惊异地看着眼前这个破烂不堪的屋子,一块破烂的快进棺材里的扁额歪斜地挂在门梁上,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冷心殿”三个大字。大门已是破败的好像一推就会倒似的。门上早已结满了蜘蛛网什么的。隔壁冷月殿里不时听到一阵阵尖笑声,在深夜里好不恐怖。
张嬷嬷看了看,低声道:“娘娘,这确实是冷心殿,娘娘,咱们进去吧。”我点点头。英吉玛和安格娜早已气得哭出来了,气愤道:“咱们公主金枝玉叶,住惯了华丽宫殿,吃惯了山珍海味,怎么会住这种地方来,皇上也未免太可恨了吧。再怎么说你可是公主啊。”我苦笑,“公主又怎么了,又不是他们的公主!”
推开门进去后,里面一阵阴风吹来,阵阵灰层硬是扑了我满头满脸。我忍不住咳起来,张嬷嬷把我移到一处地方,这里的灰尘少些。忙叫英格玛去打些水来,开始打扫着屋子,然后叫安格玛拿出毛巾开始打扫卫生了。
冷心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当然够三个人居住了,但因久未住人,打扫起来特别麻烦,张嬷嬷三人打扫了一个多时辰,也只扫了个冰山一角。张嬷嬷累得气喘吁吁,看着慢慢恢复的客厅,抹着汗水,道:“还真是难扫啊。”英吉玛二人到底年经,但长期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做了一会儿活后也累得气喘吁吁。我看了一阵不忍,道:“好了,不用再打扫了,明天再扫吧,反正一时半刻也不能扫完。张嬷嬷,你看,还是先把卧室收拾一下,咱们先休息一下吧,明天再说,反正来日方长。”张嬷嬷想想,也只好同意。
简单收拾了下里屋后,大家挤在大床上一起睡着了。
累了一整天,再加上此时已过三更,我也顾不得伤心难受,躺下来就睡着了。这是我这些天来昨得最沉的觉了。
第二天,太阳已高高挂起,照射到窗台上,发出刺眼的光茫。我好想睡,翻翻身,打算再睡一会儿,但好像听到一些动静,但又不清楚,现在聋了一只耳,听力比起以前降了一半,当然不行了。我的睡意一下子醒了,坐起身来,啊哟,睡惯了精致安逸的床,一下子睡在这个又硬又不暖和的床上还真让我全身骨头都散架了。张嬷嬷等人已起床了,现在人影都不见了,我强忍着酸痛,起身,走到外面去。果然,张嬷嬷三人,正在努力地打扫着客厅,经过长时间的打扫,已恢复了些生气,但比起飞凤宫里的富丽堂皇,当然差得远了。张嬷嬷见了我后,忙放下手中的扫把,朝我走来,道:“娘娘醒了,您肚子一定饿了吧,奴婢已经做了鲰鱼汤,对胎儿有好处。还热着呢,奴婢这就替您端来。”说完呼呼地跑去小厨房端来一碗汤。我接过碗,看着破旧但洗得很干净的碗里有一条三尺宽的鱼,不禁热泪盈眶。
“娘娘,还热着呢,快趁热喝了吧。”张嬷嬷崔促。我问:“张嬷嬷,一大早,你去哪里弄来的鱼?还有又是怎么做出来的呢?”冷心殿里什么都没有,那些锅啊,碗啊全都破旧不堪,还有这些鱼又是怎么弄的呢?张嬷嬷笑道:“内务府出去采购的时候,奴婢向他们要了一条来。奴婢把这些锅子洗净,就做出来了,当然,因为没有调料,所以,娘娘就先将就些,等内务府的人来了后,再替娘娘添些东西。娘娘也别太伤心,肚子里的孩子要紧啊。”我点头,把汤喝了下去,虽然没有味道,做的也很粗躁,但这是我喝的最美味的一顿汤了。
不一会儿,内务府的人果然来了,是李道清的弟弟,李道财,他向我行礼:“奴婢参见娘娘!”我忙说:“李公公,现在今非昔比,你这样岂不折刹我了。快快起来吧。地上灰尘重,可别弄脏了衣服。”
李道财起来后,道:“不管怎么说,娘娘都是主子,奴才给娘娘请安行礼也是应该的。而且娘娘对奴才的知遇之恩,奴才莫齿难忘。”我笑道:“怎么尽说些与你哥哥同样的话来。”李道财也笑,看着四处被打扫过的屋子,赞到:“娘娘这个屋子打扫出来也不输一般的宫室啊。”我淡笑,“这些都是张嬷嬷她们功劳。我可不敢邀功。”张嬷嬷在一旁笑道:“当然要打理了,不然怎么住啊。”大家都笑了起来,好似昨天被贬被侮辱的事已被遗忘。
李道财又说:“娘娘,奴才这次来,是想看看娘娘过得好不好,二来是想问娘娘有什么物品要添置的,一并给奴才说了,奴才好差人去办。”
我看着张嬷嬷,道:“现在可是张嬷嬷当家了,你去问她吧,我什么都不清楚。”张嬷嬷也不客气,说了一大堆的物品。李道财也一并记下,然后再小声道:“娘娘,奴才一定会照办。只是,只是?”说着双眼看着我。眼里有着犹豫。我心里一惊,忙问:“只是什么?”李道财看看附近,小声道:“按道理,娘娘虽被贬,但正四品该有的物品还是有的。但是今天早上,上头传下话来,说以后冷心殿要什么东西,尽管不闻不问。把她们全都当成-----当成-------”
我心里一紧,,问:“当成什么?”该不会是叫他们不管我的死活吧。
“当成死人!”李道财小声道。我没有说话,张嬷嬷在一旁大怒道:“什么当成死人,咱们主子再怎么说也是妃位,就算只能给容华的待遇,该给的,也得一个子儿不少地给,怎么可能当成死人。我想这一定是玉妃搞的鬼。不然还会有谁想出如此恶毒的事来。”
我没有说话。张嬷嬷又道:“就算皇上再怎么无情,该给的东西也得给才是。大燕朝又是养不起,这个玉妃还真是可恶透顶。不行,奴婢一定要去找皇上,不然,娘娘被饿死了,那怎么办才好?”
我心里一动,看着她,不动声色地问:“张嬷嬷,我都被贬到这里来了,你去见他也没用。”张嬷嬷反对,说:“那可不一定,奴婢再怎么说也是宫里老嬷嬷,曾经还救过皇上的命呢,皇上对奴婢也算客气。奴婢去向皇上说明,他应该会听的。娘娘,奴婢这就去了,您在这里等着我的消息。”说着立刻行动,马上跑了出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暗自叹息。一旁的李道财忙安慰道:“娘娘不必伤心,虽然上头有打过招呼,但奴才还是有办法的。”
“哦,什么办法?”我问。
“奴才们一般都会在五更天出去采购,张嬷嬷就可以扮成太监一起出去购回来也行,这样也不引人注目。不过这个就有点委屈娘娘了,只好在冷心殿自己动手做了,要不去宫外买熟食也不错。只是宫里眼线众多,想陷害娘娘的人大有人在,还是自己动手好一些。”
我冷笑,“这个自然,这些见高踩低的狗奴才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我会注意的。”
李道清又说了些话,无非是如果要用什么物品,就叫张嬷嬷来通知一声,他一定会尽力照办。我看他如此忠心,不由得感激地说:“这个我当然不会客气的,只是那些想要我好看的人当然不会这样允许你对我这么好了,一定会找法子来对付你,李公公还是量力为之好些。”李道清点头,再说了些话后就退下去了。
英吉玛二人还在打扫着室内的卫生,一时半刻还不能休息。我也不打扰,站起了身,四处走动了下,这个冷心殿,只有一个还算宽的院落,就是后院。空旷的好凄凉,四处都长满了青苔,和厚重的灰尘。卧室与客厅连,形成一个一字型的建筑。客厅里出来对着大门,厅门前也有一个不大的院落,也长满了杂草。如果真要长住下去的话,当然要经过好些天的努力才是。但我的打算让我不能呆在这里太久了,不然会对我更加不利的。肚子里的孩子也会等不及的。
中午内务府送来饭,我惊讶的是饭的质量还挺好,有鱼有肉,有清淡的汤,也有麻辣的炒菜,更有合口味的小虾。但我更惊讶不是这个,而是为我送饭的人。
“玲珑?是你?”这不是那个被收卖陷害我的宫女玲珑是谁?“你怎么在这里?”我好不吃惊。对于这个陷害我的宫女并没有什么仇恨,反正她也没有得逞。反而把她自己搞成这样。
“娘娘,是奴婢!”玲珑低声说。看着我的眼里有着泪水。我一阵惊颤,她不是痴呆了吗?怎么会说出这样清昕的话来。玲珑看出了我的疑惑,惨笑道:“很吃惊是吧,奴婢为了自保,不得不装做痴呆的样子,请娘娘恕罪!”说着朝我跪了下来。
我还是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玲珑跪在我脚下,看着我,哭泣着,“娘娘,奴婢对不起您啊,一时鬼迷心窍,迷了心智,被太后收买了,陷害于您,想不到事成之事,那个恶毒的女人就要来个杀人灭口。眼睁睁看着其他宫女中毒身亡,奴婢只好装疯卖傻。如果不是娘娘为奴婢求情,奴婢恐怕早已尸骨无存了。谢谢娘娘保住了奴婢的一条命,娘娘的大恩大重,奴婢永世都不能忘!”说完朝我磕下头去。
我好半天才从震惊恢复过来,看着玲珑痛哭流递的样子,心中除了震惊还有很多的感叹。怪不得,给人以木瓜,报之以琼瑶。以善对人,得来的却是取之不尽的好处。我看着菜自暴篮子里菜色,虽然这些虾很小,但也只有稍高级点的嫔妃才能吃到,还有这条鱼,我做皇后时也经常吃,虽然小了些,但味道可不差,叫黄鱼,是海水鱼,只有海里才能打捞的,宫里大多数嫔妃都吃得到,但也只能是份位的越高吃得越大条的。而我,已被降为妃,当然吃得到,但已是失宠了,内务府里也不会考虑的。而且我的只有容华的待遇,这些虾啊,黄鱼啊,就更不能见到了。想不到玲珑居然会给我端来这些,要么是李道财暗中吩咐的,要么是玲珑私自加上去的。
看着玲珑还跪在地上,我上前扶起她,笑道:“玲珑,你的事我已明白,你也身不由已,在这个吃死人的后宫里,你一介小小的宫女当然只有听命的份了,我并不以难你。你也不用自责。该来的还是要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玲珑起身,流着眼泪朝我点点头,“娘娘能理解奴婢,奴婢真是万分感激,而奴婢这样陷害娘娘,娘娘居然还不计前嫌,真是让奴婢不知该怎样报答您的恩德。奴婢只有拼了这一条命,也要保护娘娘能安然无忧。”我微笑,看着她,心中有更多的欣慰,还有更多的感概。“其实我这也是为了自己而已,如果当初我不为你求情,你就没命了。但是等我落难了,你也不可能再帮助于我了,说起来,还真是-----”
玲珑哭笑着接着口:“还真是有因必有果!”
我们双方看了看,相互一笑,也算是一笑泯恩仇了。
玲珑俐落地把菜入在桌上,招呼我用膳。我也不客气,叫来英吉玛和安格娜一起吃了。张嬷嬷还没有回来,我只好给她留了些饭菜。我看着玲珑,“你也一起吃吧。”玲珑摇摇头,道:“奴婢已经吃过了,娘娘您快趁热吃了。”
玲珑又说:“现在娘娘已被贬,御膳房根本不可能替娘娘准备膳食了,这些宫里人,全都是见风使舵的狠角色,以后,娘娘一切要小心啊。不过,一切还有奴婢呢,奴婢一定会偷偷替娘娘带来好吃的东西。不会让娘娘饿着肚子的。”
我听了,心里直冒凉气,这些宫人见高攀,见低踩的事早有耳闻,想不到我也亲身体验过,才知道这些被贬的嫔妃心里有多么痛苦。吃不好,睡不好,穿不暖,怎么不充满着怨恨。然后久而久之,性情也会大变。轻者疯掉,重者自尽。这样的日子,上不沾天下不沾地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过啊。幸好我还会做人,内务府里有李道财暗中相助,御膳房里有玲珑担待。冷心殿里有张嬷嬷为我撑着。让我还算能衣服无忧地过着日子。
正想着,张嬷嬷回来了,一脸得色,我也知道有她出马的事情肯定会办妥。只是对方是高高在上的燕绍云,一国之君,会接受一个小小的嬷嬷的肯求吗?
“娘娘。看吧,奴婢去求见过皇上,把事情向皇上说明了,皇上二话没说就差人去内务府,说冷心殿里有什么需求的,尽快照办。这下娘娘有望了,皇上贬了娘娘,但对娘娘应该还是有旧情的。娘娘就安心在冷心殿里呆着吧,说不定过一段时间皇上又会恢复娘娘的后位的。”
旧情?我冷笑,如果他还念旧情,就不会这样对付我了。昨晚在御花园里当着众人的面那样羞辱我,还由着文献太后那个老女人给我难堪,就算有再多的真心真意,也在昨晚被抹杀的一干二净了。
住在冷心殿里已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不能出殿门,但我还是过得平静。先前奇烂的屋子也在经过张嬷嬷等人的打理下,呈现出原来的样貌。这里虽说离后宫远,但清静,很适合安胎。肚子也开始大起来了,但冬天的来临,穿上厚厚的衣服,也还看不出来。虽然吃的没以前好了,但李道财和玲珑的极力帮助下,我还是过得如鱼得水,肉没掉几两,相反还长胖了些。只是干坐在冷心殿里,还真是有些无聊,有时静下来,就会想起以前的种种情事。
想起那时的我,好不威风得意,集三千宠爱于一生,那是何等的光景。宫里,上上下下的人莫不臣服在我的脚下,朝庭里文武百官都对我心悦诚服。宫外的老百姓把我看作天上的仙子般对我顶礼膜拜。那时的我,就以为自己这个皇后之位一定会稳坐下去了,上有皇上对我的百般宠爱,下有群众的支持与厚爱,在后宫的地位也会如泰山般屹立不倒。所以对玉妃和文献太后的小伎俩也不看到眼内,只要她们不要来打扰我,我也就不当回事。但没想到小柱虫也会变成大危乱的。让我输的一败途地,让我想反抗都力不从心。其实对于她们的那点招数,我还是有办法全身而退,但问题是,在看到自己准备托付终生的人居然也和她们一起同流合污陷害于我。利用我,我还能有什么胜算呢。就算我力搀狂澜,让他抓不到我的把柄,那也无可耐何,我的后位还是一样坐的稳当当的。但我也有尊严,与其那样没有尊严地守在那个华丽的牢笼里度过暗无天日的后半辈子,还不如来个鱼死网破,为自己争取胜算不大的自由,也算不枉此生了。
对我的行凶,对我的侮辱,对我的情,对我的义,他全都统统踩在脚上狠狠践踏,我还有什么心情去争取他那点卑微的爱呢。其实他的根本就不能算之爱,天知道要一个坐拥后宫佳丽三千的燕绍云拥有爱,那真是天方夜谭。就更不必说当年老色衰时,他的眼光还会注视在你的身上吗?那是不可能的了。
但是,尽管心中有恨,恨他入骨,但却免不了我对他的爱意,我真是可悲。女人就是就样,只要一旦爱上了,就爱得死去活来,不管那个人根本不值得你去爱,不管他是不自己的良人,不管他对自己有多以的残忍,还是忍不住去爱他,我真是可悲啊。恨恨地骂着自己,童依依啊,你怎么这么下贱,怎么还要想着他,渴望他会来想起你,会来接你回宫。你真是痴人说梦话。被打入冷宫的人还会有翻身之地吗?
努力想着要去恨他,恨他,恨他,可是心中还是难平。我不甘心啊,他怎么可能这样对待我。以前的山盟海誓,以前的甜言密语,全都是假的吗?全都是骗我应付我的吗?他只是在利用我吗,还是一直都只是在作戏,那么他的演技未免太厉害了吧。不甘心啊,真得不甘心。
心中的愤恨和不甘在见了这样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恶毒女人更加不甘。
“贤妃娘娘驾到!”一句高亢尖锐的声音在殿门外响起。打断了我的思想。贤妃,不就是那个害我这么惨的女人吗?她来干什么,是想看我的落迫相吗?呵,可惜要让她失望了,本人吃得好,睡得也好。虽然有时会伤心难民入眠,但因怀孕而变得嗜睡许多,大多数情况下还是睡得比较好,在吃的方面,虽然没有以前的豪华,但每天的浑素还都是有的。比起以前我还长胖了些呢。只能让她失望了。
“贤妃娘娘驾到,怎么还不出来跪地迎接,是想抗令不尊不成?”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在殿门外响起。我想这个应该就是贤妃身边的嬷嬷吧,就像我身边的张嬷嬷一样。
张嬷嬷走进来,满脸担忧,小声道:“娘娘,玉妃来了,还是出去迎接吧,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这个道理我当然明白。现在今非昔比了,她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贤妃了,虽然还没被晋封为后,但相信离这个目标已是不远了。再说后宫里除了贤妃的份位最高外,也再也没有能与之匹敌了。而我,一个废后,当然只能向我俯首称臣了。虽然心中不甘,但谁叫我被贬了呢。
起身,我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虽然是妃位,但只能穿着正四品容华的服饰。让我以前光鲜华丽的形像不见了,有的只是现在的落迫和撩倒。
我走出卧室,经过客厅,来到前院,只见一大郡人拥簇着一个艳光四射的丽人,正一脸高傲地看着我。中间那各丽人更是高傲的冷哼出声,眼里有着不怀好意。我努力平息心中的痛恨,步下台阶,站在她面前,规规矩矩地向她行了一个大礼。“臣妾拉耳氏见过贤妃娘娘,娘娘千岁!”
贤妃得意直笑,声音中有明显的不怀好意,“拉耳妃啊,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本宫挺想你呢?”我心里真是努火冲天,恨不得上前一把撕烂她可恶的嘴脸。忍着努火和屈辱,我抬起头看着她,这也才看清她此时真是容光焕发,光彩照人,身上穿着淡金色纱裙,长长地拖在地上,裙摆处绣着大小不一的各色宝石。在阳光下发出阵阵刺眼的光茫。腰间上别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通体透绿的珠子,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一双玉手上那镶着金珠和海棠花纹的护甲闪闪发着光。领子是金红色的,高高地围在脖子上,更是衬托着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艳光四射。头上戴着正一品才能配戴着紫色百鸟朝凤冠,头发上两边分别插着十二道金钗,金钗尽头全都垂着清一色的宝石,垂在耳边颊边,相互生辉,好不摄人。身后的宫人全都立在身后,好不威风,李道清立在她身后,背弯着,低垂着脸,但一双眼还是朝我身上瞟来。
贤妃看着我,从一开始的惊疑不定,变成此刻的恼怒和嫉恨。咬着牙道:“看来,拉耳妃的日子还过的不错啊。本宫还真是白担心了。”
看到她此时的表情,让我原本愤恨的心情变得好过了些。目光平静地看着她,道:“臣妾谢贤妃娘娘的关心,臣妾感激不尽。”
她恨恨地冷哼一声,看着我身后的张嬷嬷等人,眼里闪过一丝光茫。我心里一动,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当她看到我额上那个难看的疤痕后,脸上又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来,问道:“唉呀,拉耳妃啊,你的额头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有了疤痕了。要知道女人最再乎的就是容貌。你这个样子与毁容又有何区别。皇上见了,恐怕不会喜欢吧。”我下意识地伸手扶摸着额上的疤痕,心里一痛,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外貌,相信没有一个女人不在乎的。不管是为了悦已者容,还是为了自己,能在镜子里看到一张爽心悦目的脸,那是多么大快人心的事啊。但是,因为额头狠狠撞上桌子尖尖的死角,被搓了个血洞,又没有得到及时就医。再加上没有珍贵的药敷上,所以就留下这个难看的疤痛。毁容,耳聋,我已是不完整的人了,已是很难受了,想不到她还故意来揭的我伤疤。燕绍云真是瞎了眼才没有发现她的真面目。我不想再与她纠缠,现在我已不是她对手,再纠缠下去对我没有好处。就开口说道:“请问贤妃娘娘驾到冷心殿有何贵干呢?”
她用眼睛斜睨我一眼说:“本宫是什么身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还需要要向你报备。你是什么身份?”我平静地看着她,回答说:“娘娘身份尊贵,臣妾当然不能过问娘娘。只是以娘娘的身份,实在不应该来这种满是秽气的地方,这样对娘娘不好,更对娘娘的龙种不太好吧。”我看着她隆起的肚子。虽然只有三四个月,在冬衣的掩盖下还能如此明显,说明她吃得可真好。而我已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也还并不显眼。她听了我话后,果然面露紧张神色,我又说:“况且臣妾乃带罪之身,皇上曾过旨,没有允许,不准踏出冷心殿半步,亦不准任何人来探望。娘娘这样公然抗旨不尊恐怕影响不太好吧。”贤妃脸色又是一变,变得苍白起来。向旁的一个嬷嬷忙大声斥道:“笑话,我们娘娘得皇上宠幸,又有龙子护着,有什么不好的。相信皇上也不会怪罪娘娘的。”
我微笑:“这个倒是自然。以娘娘的受宠程度,这样公然犯了宫讳,皇上也不会说什么的。娘娘如果产下龙种,说不定皇上高兴,封后之日也指日可待。但是娘娘身为后宫之首,理应做出表率才是,怎么能这样公然违背皇上的旨意呢。”
贤妃听了我所说的封后一脸喜色,但听了我后面一句话后,就面露不安神色,忙抬高下巴,摆出皇后的驾势,冷冷地说:“这个还需要你来教吗,本宫清楚的很。李嬷嬷,起驾回宫!”说完绣着金丝繁复花纹的双袖一甩,转身而去。
我冷眼看着她走远后,才站起身,心里又是气又是苦闷,怎么一天到晚都在跪,跪来跪去的,我的双膝迟早会报废的。不行,我不能这样下去,光想着以后万一又来个份位比我高的女人来,我岂不跪死。
我无声地走进客厅坐下,张嬷嬷知道我的心事,忙蹲下身子来,为我揉着膝盖。
我靠在椅子上,沉思着。这个死贱人,现在封了贤妃,看来如果生了龙子后,后位也跑不了了,到时,我也不可能善了。怎么办?就任她欺凌?这可不是我的作风。张嬷嬷轻声说:“娘娘,你不要想太多,现在最要紧的是肚子要紧。贤妃生个龙种,你也生一个试试,而且你的还比她早呢,到时候皇上一定会看到龙种的份上恢复您的后位也说不定呢。”我冷笑,这个后位现在对我来说已不那么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保住孩子才是。现在因为肚子还小,看不出来,如果再过两个月,就再也掩不住了。被其他嫔妃看到,那可就惨了。
“你在外面放出消息,就说我因为气虚体弱,心结难消,病倒在床上。已是大限将至。”我对张嬷嬷说。
张嬷嬷惊呆了下,但一看到我平静的眼神后忽然懂了,点了点头。我这么做目的,有两上,一来,是看他到底还有没有心,听到我病危后,会怎么做呢。二来,也可以杜绝其他嫔妃的示威。当然,以我以前在宫里的人缘,相信大多数嫔妃们应该不会为难我。但那个玉莹夫人和贤妃就说不定了,还有那个文献太后。玉莹夫人我倒是不怕,她那个脑袋最多只能做出一些示威的举止来,还威肋不了我。只有那个文献太后和贤妃,倒真是让我难以应付。
装病,当然要装得像一些。首先,躺在床上,本来还想在脸上途上一沉白灰的,但一想到本来就没有人来,当然就不用给人看了。再叫玲珑去内务府去拿来一些药材,熬了来,分别撒在屋内,这样,屋里就散发着一阵阵药味,就逼真多了。
果然,我的生病,倒是让我饮食更好些,太医院也来了太医,是张太医。
“臣见过娘娘!”张太医颤微微地朝我行礼。我忙叫张嬷嬷扶他起来,道:“张太医快快免礼,依依玛已被废了,何须再行礼,这样传出去,还会派你我的不是呢。”张太医起来后,颤声道:“娘娘,您真的生病了?还有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他的眼光扫过我的肚子。眼里充满了悲愤。“娘娘,难道您还没有告诉给皇上,您已有身孕了?”
我摇头。他惋惜地说:“唉,您这又是何苦!要知道,宫里的女人无不想母凭子贵。娘娘您怎么还这么无动于忠呢。这样皇上也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对您从轻发落。”我看着他,道:“那可未必,如果真让宫里人都知道了,那我的孩子恐怕早已没了。”张太医张了张口,震惊地看着我。道:“娘娘,您,您也知道宫里不太平静?”
我冷笑:“宫里的女人那么多都怀过孕,可是却没有一两个能真正生下来的。我就算再笨也知道这其中道理。只有傻子才会被蒙在鼓里。张太医,你身为太医,这个道理应该不难明白吧。”张太医脸一红,不敢看我,低下头说:“其实上次方昭仪事件,臣等确实知道死得蹊跷,但因为没有真凭实据,臣等不敢妄下乱言,所以只能慌称是中毒身亡,想不到确把娘娘你给扯进去了。那时想抽身实在来不及了,所以只好一口咬定说是被中毒身亡。不过幸好娘娘能随机应变,才没有留下遗憾。不然,如果娘娘真出了什么意外,臣等还真是百死都不能赎罪。请娘娘恕罪。”说完深深低下头去。
我微微一笑:“张太医何必再提往事。那时依依玛早已知晓凶手会这么加害于我的。想不到却拿无辜的太医院里的人拿来做挡箭牌,凶手还真恶毒的可怕。”张太医身子一震,浑身颤抖,气得不轻。咬牙切齿道:“那个凶手确实可恨,居然想出如恶毒的计谋来。不知娘娘知道凶手是谁吗?”
我摇头,“是有些线索的,但无凭无据,不敢妄自下定论。”张太医失望了下,不过马上又想到了什么,说:“不过方昭仪的死因与先太后的死因却是一模一样呢。”我大惊,看着他,心想,当初燕绍云也是这么说的,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线索吗?文献?她是最脱不了关系的了。“张太医有线索了吗?”现在敌我未明,还是小心些好。
张太医摇摇头,道:“有到是有,但这可能吗,这根本不合道理。”我想他说的应该是同一个人,但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世上就是有那么多没有道理的事。“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这也算是道理吧。看到别人子孙满堂,而自己却孤零零的,当然不好过,这也算道理吧。看到同起同坐的人都荣登高位,心里当然不好过了,这也算是道理吧。还有,反正又不是自己亲生的,死了也不会哭鼻子的,这也算是道理吧。”
张太医怔怔地看着我,一下子恍然大悟地说:“对,对,臣怎么都没想到呢。想当年,先皇在世的时候,膝下也一直没什么子女,只有静妃的大皇子和珍妃的二皇子,也就是当今的皇上。不过大皇子却在成年时离世了。静妃可哭晕了好多次呢。”我心里一动,静妃不就是现在的文献太后吗?“那个大皇子是怎么死的?”
“是为了救皇上被乱箭射中的。”张太医回忆说:“当年,两位皇子一起外出打猎,后来不知从哪里射出来的乱箭射出来,眼看就要射到二皇子身上,是大皇子奋不顾身上前一把推开二皇子,而他却被流箭射倒了,当场身亡。”
“乱箭?”看来凶手的目标本来就是二皇子,但大皇子却强出头,让凶手的阴谋没有得逞。那么,如果二皇子死了,最后直接受益人当然就是大皇子。而大皇子能奋不顾身地上前为二皇子挡掉乱箭,说明他并没有害人之心,或许还与二皇子兄弟情深。最有可能的倒是母凭子贵的大皇子的母亲了。
张太医又说:“娘娘是聪明人,想必已经猜了凶手是谁吧?”我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给我听,我现在已失宠了,就算知道,又有谁会听我的呢。而且沉年往事了,凶手已得到报应了,再追究下去也没道理,只是徒增朝庭笑话而已。
“或许是为了报仇,或许是心有不甘,才会铤而走险吧。张太医,人性,真得好残酷。”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笑道:“娘娘此刻的心情臣理解。不过,娘娘的孩子迟早也会出世的,到那时,恐怕到那时-----”
我凄楚一笑:“张太医也知道我现在的处镜了吧,那请告之依依玛,要怎样做,才能逃出对方的毒掌呢?”
张太医,上前,为我把脉,然后,在我手心里写上两个字,我震惊地看着他,他朝我微笑,道:“这已是娘娘最险也最能自保的法子了。有了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微笑,心中了然,说:“是啊,现在宫里的柴虽然有些,但有那个人在,恐怕再多的柴都不够用。”张太医笑道:“娘娘知道就好。”说着仔细地为我把脉,一会儿后才道:“胎位还算正常,不用胆心,多放松心情,一切都没事!臣再开些安胎药,娘娘熬了喝吧,这样稳当些。”
我笑道:“多谢张太医了。”我解下手上的玉镯子,递给他,说:“依依玛没什么好的东西相赠,就只有这个镯子还能值几个钱,请张太医笑纳!”张太医接过镯子一瞧,脸色一变,道:“娘娘,这可是皇上御赐的物品,臣可不敢收。请娘娘收下,保管好。”说着递给了我。我又复递给他,道:“御赐的又怎样,我还不是拿出当了。就剩下这一个了,张太医就不要再推辞了。”张太医还是不肯收,说这可是皇上御赐的定情之物,历代以来只有皇后才配拥有。其他人是不能戴在身上的,不然轻者受罚,重者赐死。这可不是儿戏。我也不好免强,只好重新收起镯子。就只好叫张嬷嬷去拿些碎银子来感激他。张太医这时没有反对,只是看着张嬷嬷的痛影,小声道:“娘娘,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把他的动作看到眼里,我微微一笑:“张太医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张太医小声地说:“娘娘到了如此地步,都是奸人陷害。但更重要的还要数内部柱虫捣鬼作怪。娘娘可得多加小心才是。”
我点头,微笑道:“谢张太医的提醒。只是有些柱虫能掰倒里部,也能柱倒外部。只要利用的好!就算是柱虫也还是有用的。你说呢?”
张太医愕然地看着我,向我伸出大拇指,赞道:“娘娘真是高明,臣佩服。”这时张嬷嬷出来了,手里拿着几粒碎银子,为难地看着我和张太医,不好意思地说:“张太医,现在今非昔比,这们也只这些东西了,真是寒酸的很,还请您收下。”
张太医起身,推过她手里的珍珠,道:“这次就免了吧,臣也算是感谢上次娘娘求情救命之恩吧。下次再收也不迟!”我笑道:“也好,张太医慢走。张嬷嬷,替我送送张太医!”
张太医向我大声说道:“娘娘,您身子不适,气虚体闷,郁结难消,如果不好生将养成身子,恐怕这都挨不过今天,娘娘,还是要保重身子啊?”我故作虚弱地说:“谢张太医的提醒,只是这心病难治,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张嬷嬷大惊失色,忙扑倒在我床前,痛哭出声。英吉玛与安格娜听到哭声后也赶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像后,也大哭了出来。
送走了张太医后,张嬷嬷这才起身,看着英吉到二人哭的鼻涕流了一脸,不由笑骂道:“哭什么,娘娘又没有真的走,快快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