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和骑士:楔 子
三月的寒风分外刺骨,一个踞傲的男孩只着破旧的单衣屹立在寒风中。他的身体因克制不住而不住的哆嗦,但小小的身躯没有因畏寒而有一点点弯曲着,他立直着背脊,带着倔强、带着冷傲的脸出奇的俊俏。
这样的他,吸引了她。
一个穿着粉色貂毛外套,带着白色毛茸茸帽子的小女孩在他面前停住了脚步。
她就象童话世界里走出来的公主一样,有甜美的笑容,有高贵的气质。她童话一样的气息讽刺了他。
在她面前,他就象一个乞丐。
他别过脸,一眼也不愿对视那双清澈无比的眼睛。
一张单百的钞票递到他面前,稚气的声音传来:“哥哥,买件衣服穿吧。”
他冷冷的继续别着脸,手已经慢慢握成了拳头,强忍着怒气,他痛恨这种感觉。
一个穿的很富贵的中年男子,拉了拉小女孩:“我的小宝贝,生日宴席快开始了,我们走吧,钱仍到地上就好。”
小女孩的身体一动也不动,执着的拿着手里的钞票维持着递给的动作。
这时候,一个猥琐的男子冲过来,急忙夺过小女孩手里的钞票,不住的鞠躬:“谢谢,谢谢您的慷慨。”
小男孩愤怒的和男子抢夺着钞票:“还给她,我不是乞丐!”
身高的区别,小男孩的身体看起来又那么虚弱,很快,他被男子重重的推倒在泥泞的地上:“死小子,什么不是乞丐,你就是乞丐,别以为你不去乞讨就过的了日子,你一天不去乞讨,我就一天不给你饭吃,天天揍你,看你的骨气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小男孩苍白着一张脸,喘着粗气,眼神冷冷的望着男子,眼中有浓浓的恨意。
“你是他的谁。”小女孩指着小男孩问衣着肮脏、面容狰狞的男子。
“我是他父亲。”男子心虚的回答。
“不是!我没父亲!”小男孩愤怒的回答。
小女孩惊觉男孩的中文吐字有点不标准。也许,是教育的问题吧。
“死小子,我捡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男子扬着拳头,又要揍下去。
“一万。”小女孩说了个数字,成功的阻止了男子的动作,也惊噩了在场的三个人。
“我相信你不是他的爸爸,一万,我买了他。”小小的年纪,有惊人的谈判能力。
富贵中年男子惊噩地赶紧抱起小公主:“我的小宝贝,别乱开玩笑。”
小女孩倔强的说:“爸爸,我决定了,我不要贵妃狗做生日礼物了,我要他,我的生日礼物。”她用手指指着他。
他眼里的寒意更浓了,她把他当只狗。
小女孩没有再理会她的爸爸,因为她知道,无论她的要求是什么,她的爸爸都没有问题。
“呵呵,怎么说我也养了这死小子一年了,价格上能不能......?”
“只值一万,要嘛卖,要嘛,爸爸,我们走。”小女孩拉起她爸爸的手,小小年纪的她,买东西的时候早已经学会以退为进。
“等等.....好.....我卖!”男子象下了重大决定,迫不及待的将小男孩推过去,一脸垂谗的望着小女孩。
“放开,走开,我不是东西,我不卖!”小男孩愤怒的挣扎着,小小的年纪,反抗也显的那么薄弱,终于,他苍白着脸因体力不支,饥寒交迫的昏倒在小女孩面前。
“爸爸,给钱吧。”小女孩蹲在他面前,他的体温冰的可怕。
她的爸爸给了钱,打发了猥琐的男子。
“小宝贝,你好象很喜欢他。”中年男子也蹲下,眼前昏迷的小男孩穿着破旧的衣裳,却有王子一样高贵的气质。
“恩。”小女孩心疼的撩拨小男孩额头垂落的头发。
“那好吧。等你长大了,如果你喜欢他,他就成为爸爸的接班人,成为你的丈夫,如果你不喜欢他,他就是你的保镖,如果你讨厌他,那么,就让他替我的小公主提鞋去吧!”
“好。”小女孩露出动人的甜美笑容。
那年,小女孩默默公主6岁,小男孩尹牧言8岁,成为了她生命里的黑骑士。
第一章 王子和骑士
首都机场,贵宾舱步下一位全身黑衣,混身散发着冷冽气质的男子的挺拔身躯,他的五官如雕刻一样完美,他的眼瞳完全没有一点温度。
他的身后跟着一大批黑衣人,黑压压的阵势磅礴,非常的引人侧目。
他仿佛已经很习惯了这种关注。他冷哼了一声,尹氏企业的接班人,韩国最大黑帮的负责人,这么大的光环,跟进跟出这么多人,他早已经习惯成为傀儡。
有多久没踏入这片土地?七年了。他曾经在这里生活了十三年。七岁那年,他被仇家拐带,扔在这片陌生的土地。在这里他经历了屈辱,经历了幸福,又经历了如同陷入地狱一样的痛苦。
他不适的用手背挡住了暖暖的阳光。
他早已经学会适应生活在黑暗里,生活在没有希望的岁月里。暖?不合适他。
那曾经带给他暖暖阳光,又狠狠把他踢入永不见日光的地狱的女孩,她现在又幸福的躺在哪个男子温暖的怀抱?
他曾经,离幸福很近很近,近到以为一伸手,就能碰触到天堂。
然而,真正伸出了手,才发现所谓的幸福,只是不堪一击的泡沫,稍一碰触就会破碎。
带来只有永无至尽的失落。
清冷的自己,曾经用狂热的目光注视着那个女孩,以为她会给他承诺,给他想要的抉择。
然而,他却被她出卖。
她的眼里没有一点愧疚,只是冷淡的告诉他,她用50万的价格把他卖给了他的父亲。
50万!真是不愧出自于豪门世家,当年的1万的买入价,12年间成为了50倍。
50万。她够买几个LV的包?她够买几件香奈而的衣服?
她用这种残忍的方式,做出了她爱情的抉择。
如果,不爱,就将他彻底抛弃......
......
“默默,快点,手脚别这么慢。”造型师跳脚的大叫,一个纤细的女孩慌手慌脚的一样样拿着造型师要的东西,她有张清莲出淤泥而不染的脸,很干净,很秀丽,也很朴素。
被众人围绕的周羽萌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继续任浓妆艳抹点缀她本已闭月羞花的脸。
“默默,机灵点,别以为你是我同学,我就可以无条件包容你。”周羽萌冷冷的说。
默默沉静不反驳的点了下头,她从不以为同学这个牌有多好用,她知道周羽萌不喜欢她,因为,她曾经是她的...情敌。
小米和卓然反对她接下周羽萌助理这个位子,因为她们都说她是有心羞辱她,才让她做她的助理。
她也想一口回绝掉,这个曾经和他拉过手的女子,这个曾经得到清冷的他,唯一承认欣赏的女子,她一刻也不想见到她。
但,生活已经磨掉她的骄傲,生存是最重的包袱。她必须对生活低头,她必须对高薪低头。
“默默,知道不知道这次出资给我拍电影的金主是谁?”周羽萌依然淡淡的问,眼里却有兴趣阑珊的捉弄。
“听说,是韩国的黑耀制作的总裁John。”默默诚实的将知道的回答。
“那你又知道不知道John是谁?”
默默摇头,她怎么可能知道是谁,韩国这么远,她没去过,要认识也是只认识....
“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了。”周羽萌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幽幽的说:“7年前,他答应我,如果他日后有能力,一定投资给我拍部电影,把我捧上‘影后’的宝座,那只是我一时的戏言,没想到,他还记的。”
“7年前”这字眼,震得她很不舒服,心里老是浮现7年前,那张因绝望而又对她鄙夷的脸。
这些年,心里很空很空,空洞的什么也填补不了,因为7年前,她亲手遗弃了她最珍贵的东西。
沉思中,宣传部的范云过来打破了她的恍神。
“默默,今天晚上我们听音乐会好不好?”
她摇下头。
“别这样拉,我很难才弄到票的。”范云已经约了她很多次,也碰了很多次钉子,却还是契而不舍。
“真的...不行...”她总是很不好意思拒绝别人,特别是又去拒绝,拒绝了这么多次的同一个人。
乘她有点犹豫,范云赶紧把票塞到她手上,远远的跑开:“那天我见你呆呆的看着钢琴王子贺梓瀚的宣传海报,我就知道,你们女生没有个不喜欢贺梓瀚的。晚上8点见哦。不见不散。”
周羽萌看着早已经远远跑掉的范云,讽刺的笑:“你猜小范要知道,钢琴王子贺梓瀚是你的初恋男友,会不会悔的肠子也断了?”
预期中,苍白的脸。
周羽萌有点无趣的住口,默默已经不是7年前那个青春飞扬、娇纵幸福的女孩。她留她在身边,只是为了时时报复下她,好替当年那个总是对她冷冷淡淡却让她无怨无悔的男孩出口气罢了。
但,现在,报复都有点显得无力。
8点。
她还是准时入了场,即使在周围排徊了很久。
她想见见他,只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曾经,她那么简单的喜欢过他。
而又深深伤害他。
她记得,他说过,不能走到最后,又何必来招惹他。
是的。是她,先招惹了他,是她用一封封情书,一个个千纸鹤招惹了他。
全场一片掌声响起。那个依然染着一头柔亮金发的男孩,优雅的坐在黑亮的钢琴旁。
动人的钢琴声响彻在耳旁。
她仿佛回到了那个午后......
“同学们好,我是刚来的转学生贺梓瀚。”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优雅,闪闪发光,撞击着她的心。
她握着的铅笔笔芯断裂在白纸上。
身边的尹牧言皱了下眉头,帮她重新换着笔芯。
前座的小米,偷偷的回过头,小声和她说:“他好帅哦,简直就是童话世界里走出来的王子。”
她没有应答,她的眼睛已经痴痴的望着贺梓瀚。
贺梓瀚接过她的目光,对她露出温柔的笑容。
她的脸,象落日的夕阳一样红。
尹牧言递笔的手,僵在那里。
他主动握住了她的手,轻轻的紧紧的,有点不安。
她有点诧异的回首,他从不会主动握她的手,因为,她以为他是那么的讨厌她。
.......
钢琴声继续洗涤着每个人心灵,一段段往事浮现......
她对贺梓瀚一见倾心,开始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她总是追着他的屁股后面跑,她总是在他渴的时候,马上会有杯冰水放他面前,在他热的时候,拿着扇子帮他吹风。
但是,他总是温柔的拒绝着她,象拒绝其他女孩子一样,不会不露骨,不会难堪,即使拒绝,也伴随着体贴。
曾经,她对他真的很疯狂,疯狂到,觉得付出也是一种甜蜜。
Q高的校园,永远会有三点一线展现在大家面前。温柔沉静的他,围在他身边忙碌个不停的她,还有,总是远远站着,凝视着他们的尹牧言......
她终于知道了,尹牧言其实早已经不讨厌她。
他其实舍不得她受一点点伤。
她让他帮她写情书,因为他的文笔公认的文才飞扬。
他会冷冷的将空白的信纸扔在她脸上,然后毫不留情的转身走开。
她几个通宵忘形的折千纸鹤,累的在地板上睡着也浑然不觉。睁开眼,她会已经在舒服的被窝里,旁边整齐放着千纸鹤。数数,多出了很多,刚好已经够一千。
她捧着千纸鹤,诚恳的站在贺梓瀚的面前,他一惯温柔的脸多出了很多种神态,他有点局措,有点感动,有点不安。
于是,他问:“其实,我对你,并不是全无感觉。但是,全校都在传,说你是尹牧言的女朋友,甚至,你们已经住一起。可以告诉我,他为什么住在你家吗?”
她张张嘴,想解释,但没有解释,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尹牧言是怎么来到她的世界,他只是保护她的黑骑士,但他却是所有女生心目中最高贵的王子。
她沉默的让他有点心灰意冷。难道,这张可爱纯真的脸,真的只是其他同学说的那样,把爱情当成一种游戏?
他将千纸鹤推回她的怀里,一惯温柔的脸变得有点冷漠:“对不起,你的心意,我接受不起。”
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去,将那张带给他深深悸动的脸从此从记忆里抹去。
冷冷淡淡的低哑男声传来:“我只是她的保镖。”
然后,尹牧言擦肩而去。
留下从恍然再到欣喜如狂的他。
.......
钢琴声已经在掌声中落下帷幕。
贺梓瀚优雅的向观众们谢幕,那张以往总是温文而雅的脸,笑容居然有着难以言语的邪魅,而眼瞳空洞的可怕。他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他向默默这个方向望过去,默默心惊的用宣传纸成功挡住了自己的脸。
他换上天使一样的笑颜,优雅的退出舞台。
但那空洞的眼瞳还是牢牢烙印在了她的心里。
她.....还是伤了.....他!
第二章 王子与灰姑娘的重逢
走出音乐会会堂,默默失魂落魄,连一向粗线条的范云也察觉到了。
“默默。”范云担忧的叫着她。
她对范云摆摆手,已经无力去假装坚强,他空洞的眼神象一块大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都是因为她......
她好想哭.......
但,眼泪似乎在7年前早已经流尽。
即使,心再痛,也已经麻木,因为,她的心缺了一个口,再也填满不了。
郁闷的时候,她想大叫,痛的不行的时候,她只想大醉一场,然后她才敢把心里那个名字勇敢的叫出来。
红酒一杯接着一杯的下肚,她却始终没有醉的感觉,为什么,只求麻木,也是这么难。
但她想,今晚放纵一回,不再做胆怯的自己,不再顾忌背负的债务何时能还清,不再顾忌体弱的父亲在家里等待她的照顾。她只想做回以前的顾默默,即使只有一晚。
满跚走在大街上,已经不记的是第几次跌倒,身后的范云开始有点举措不安。
再一次,她又摔倒在地,范云依然体贴的准备扶起她。
“不要碰我,不要接近我!”她的情绪很失控。
范云只能不安的站在她跟前,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他只能困惑的看着她,这真的是平时只会安静的站一边恬静的微笑的顾默默吗?
“不要靠近我,不要喜欢我......”
“我,顾默默,只是个胆小鬼,不敢爱的胆小鬼……”
情绪失控的她,索性直接坐在地上,靠着墙,把头埋入膝盖……,一声声压抑的哭声低哑的传出……
……
“你为什么撒慌。”已经好几天,他不给她和他说话的机会,在学校也是,在家里也是。
她被他搞的心神不宁,不安越来越盖过和梓瀚恋爱的喜悦。
今天,他又是晚归,好不容易等到他,他却好象连交谈都不愿意。
这样的他,令她心慌。
以前的他,对她再淡漠,也不会懒得理她。
他冷冷的抽掉她紧握不放的手。
转身,手又被她死死抱住。
是她选择了放开他的手,如今为何又要苦苦困饶他。
“오빠(Oba)。”用韩文她叫着他哥哥,14岁那年,他教她这么喊他,虽然,她不懂,但一想到他愿意做她哥哥,愿意让她喊他哥哥,她毫不在意到底是哪个国家的语言,虽然,她更愿意用中文叫他。
以后,每次只要他生她气,她这样喊他,他就会马上气消。
他的手僵了一下,随即苦笑:“你还是不懂。”她永远不会用心去懂这句“哥哥”是什么意思。
“言,回答我。”
“我不这么说,你又怎么解释我们的关系?”
“你知道吗?学校都传开了,说你只是我的……”保镖两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学校更难听的话都在传,什么王子原来是乞丐。听得她气愤不已,她绝不让他受这种委屈。
“我不是你的保镖,又是你的谁?”他问的有点伤感。
“默默,你不记得爸爸小时候常和你说,如果,你不喜欢我,那么我只能是你的保镖。”他深呼吸口,仿佛压制了很深的忧伤,他拉下她的手,转身而去。
“你不是!我不要你这辈子这么屈辱的活着!如果因为我喜欢上梓瀚就让你的人生变的这么委屈,那么,我不要,我不要喜欢任何人了!”她带着嘶哑的声音嘶吼。
从小,她就对他,莫名的在意。怕他不开心,怕他受委屈,怕他不理她,怕他对她失望……
她的嘶吼,让开房门的他,手顿在门把上。
许久,他问的很轻很轻,轻的几乎是在低昵:“默默,你喜欢我吗?”
她傻楞在了那里,许久许久,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就象她的空气一样,她需要他的存在,却又忽略他的存在。
没有等到她的答案,他仿佛也松了口气:“默默,勇敢爱你爱的人,不要轻言放弃,我会守护你的。”
不等她任何反应,他关上了房门,将她牢牢锁在了门外,他轻叹的靠在墙壁上,也许,是时候,该把她牢牢的锁在心门之外。
“默默,知道吗?其实,我很怕得到答案。”他很轻很轻的自言。
……
酒醉的眼都花了,脑里那句话却还是那么清晰,默默,你喜欢我吗?
尹牧言7年前的那句低昵,就象一句魔咒,午夜梦回时,总有个声音不断的在问:默默,你喜欢我吗?
默默哭的更大声了,仿佛要把压抑很久的情感都哭出来。
范云只能举足无措的递着纸巾。
抹干泪,勇敢的对他笑:“范云,送我去‘约会吧’吧,我想见我的朋友,继续喝个痛快。”
“好,好。”......
约会吧,小米正在磨卓然。
“卓大小姐,你就去看看嘛,又不会少块肉,而且有免费的咖啡喝,多划算啊。”
“NO!”
“卓大小姐,你还准备在家里磨多久啊,我们天天盼你嫁,盼的脖子都长了。”
“你女儿也满3岁了,也该去相亲了,这次这个英俊潇洒的就留给你女儿吧。”
“卓然!”小米开始有点发火的架势摆出来。
“我不嫁,花你钱了吗?花我爸爸钱了吗?花我哥哥钱了吗?记住,我半毛也没拿你们的!这约会吧是我凭自己的能力开的,房子是我自己的积蓄买的,我嫁不嫁光你屁事!”卓然重重的将擦玻璃杯的毛巾扔在吧台上,火气大的可以杀人。
小米马上没有气焰的缩缩了脖子,这小姑还真凶,早知道学校以后就和她拜拜好了,三年同学受了三年骂,接着继续起码还要再挨30年骂。
正在卓然用大眼陵迟小米时。
“嗨,姐妹们。”熟悉的声音,不熟悉的媚态。
“默默,你喝了多少啊!”两个人同时问向已经脸喝的红扑扑的默默。
“不多,一瓶红酒,或者二瓶...”默默摆出困饶深思态。
卓然用圆瞪瞪的大眼有点发怒的扫在随行的范云身上,范云顿时紧张的结巴:“不是..不..是..我...我要她...喝...喝的...”
没等他说玩,卓然就不耐烦的说:“她交给我,你可以滚了。”
范云顿时吓的夺门而去。
“卓大小姐,我看你吓人的功夫更上一层楼了。”小米吃吃的笑:“每相一次亲,功力就醇厚一份,厉害,厉害。明晚的相亲,你就当温习一下武功拉。”
“卓然,你又要去相亲拉。”默默靠在卓然身上取暖,是天气吗?真的好冷。
卓然描了眼酒后失态的默默,反讽:“要不你去好了,这种艳遇留给你吧。”
“好啊!”默默无所谓的接口。顿时吓坏在场的两人,看看,默默真的喝了很多......
“默默,你说真的哦?那我帮你安排了哦?”小米试探。
“好啊,是帅哥我就去。”
昏倒,卓然和小米顿时确定默默真的醉了....而且是很厉害那种......
12点了,约会吧的演奏队准备下班,放下乐器,在默默她们身边而过。
默默描见小提琴,兴奋的拉住卓然:“我拉首小提琴好不好!”
卓然顿时翻白眼,受不了的拍额,默默今天晚上真的兴奋的有点夸张,她都七年不碰小提琴了。
不等她答应,默默就兴奋的抱着小提琴上了舞台。
一首愉快欢畅的月光曲流畅在约会吧,一个扎着马尾巴辨的女孩陶醉的拉着小提琴,柔和昏暗的灯光打在她身上,洁白衣服的她,仿佛堕入人间的天使在月光下起舞。
“白痴。”卓然骂道。想哭就哭,装什么快乐,真是大白痴。
约会吧包厢。
贺梓瀚左拥右抱,身边两个辣妹。包厢内,均是一群自命风流的男人,个个身抱辣妹。
“梓瀚,今天晚上身边两位美女,带哪位去酒店啊?还是....两位都带啊...”
一阵淫笑。
“有两个当然两个一起了,又不是没上过,三个一起都没问题。”贺梓瀚捏了下旁边辣妹的大腿,成功的让让辣妹贴的他更紧,他玩事不恭的看了下身边两个,说:“就是长的不象,要是双胞胎玩起来就更过瘾了,哈哈,叫起来有立体声。”
“哈哈,原来你好这个啊,没问题,哥们下次替你找个双胞胎。”
“哈哈,三胞胎都没问题,我贺梓瀚有的是体力玩!”
大笑间,包厢门被推开,有个“哥们”刚好上厕所回来,外面的月光曲流畅而入。
“外面有个妹正的不得了,很清纯,估计是学生妹吧,还会拉小提琴,妈的,不知道让不让上。”“哥们”说。
“哈哈,会拉小提琴,正合我们梓瀚的口味,晚上刚好凑凑三个好了,不让上嘛,就在旁边拉小提琴,我们梓瀚做的也开心点。”
哈哈哈。
“什么笑话,哪个女人跑的了我们梓瀚的手心。还不让上,一看见梓瀚包准马上脱光了等临幸。特别是学音乐的,我们钢琴王子要上她,包准激动的流眼泪。”
哈哈哈。
只有贺梓瀚默不作声,将手从辣妹身上垂落。曾经有个女孩,把月光曲也拉的这么淋漓尽致......
贺梓瀚扔出一万:“叫她进包厢拉一曲。”
旁边起哄声,还有辣妹不肯的娇纵声。
......
意尤未尽拉好月光曲,周围响起阵阵掌声。
今晚,应该是快乐的吧?音乐能让人回到无忧无虑的岁月。
她优雅的退出舞台。
台下,小米正兴奋的和她招手,卓然脸上难得有欣跃的笑容。
“默默,看来我们都用错了方式,看来只有多喝点,你才能变成过去快乐的默默公主。”卓然笑着说。
“那么,就为今晚的快乐干杯。”默默拿起酒杯,三个人兴奋的碰杯饮而进。
笑谈中,侍应生过来卓然耳边说了几句。
“MD,变态,他们以为这里是旧社会的妓院啊!和他们说,没空。”
看出卓然的脸色不对,小米问:“出什么事拉?”
“没事,有几个变态的,说出一万,叫默默进去拉首小提琴。”
“这么好赚啊!”小米咋舌,一万耶。
“好赚个屁,那几个死变态的在这里出了名的淫秽,今晚听说又多几个新面孔的下流鬼。就某个下流鬼出的那,MD,还准备来3P。”
一直沉默的默默开口就吓坏大家:“我去。”
“你想钱想疯拉。”卓然大叫。
“这么好赚,比一个月薪水还多,我干嘛不去,他们说拉小提琴又没说怎么样,总不会用强的吧。”
“我看你真的是疯了。”卓然一副默默没得救的样子。
“我很缺钱。而且,我考虑过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是在你地盘,不会出什么事的。”
“顾默默小姐,我真怀疑,你到底有没有醉!居然连分析都出来了!”卓然苦笑的说:“那就走吧,为了我们顾默默小姐的一万大洋,我们拼了。由我这男人婆陪你上阵,见神杀神,见鬼杀鬼!”
默默开心的抱了抱卓然:“好,做姐妹,有今生,没来世!”
留下咋舌跳脚的小米:“喂,喂,等等我...卓然,你提瓶红酒进去干嘛?”
“笨,酒有时候是调节气氛最好的东西,有时候也是女人捍卫自己清白最好的武器!”
小米狂昏....今晚....也太疯狂了吧!
推开包厢门,里面杂乱的喧哗声停顿了下。
卓然大声的问:“哪位出一万要听小提琴啊,可不可以先买单!”
传出一声声窃笑。
一张典雅、秀丽的脸从卓然背后探出一点点脸来。
哪怕是一点点,也象个轰雷一样炸向贺梓瀚的心房。世界,真的,很小.......
有个淫秽的手已经抓住卓然背后的美人:“小妹妹,躲什么躲啊,过来先喝杯,缓缓气氛再拉嘛。”
默默努力的挣扎,脸色白的可怕,看来,人,小便宜真的不能占,天上是掉不下馅饼的,只有陷井。
酒杯猛然摔地的声音。
卓然惊抖了一下.....不是她摔的.....她还没开始呢......她还只做好准备动作......
“妈的,柯少杰,放开你的脏手!”一道熟悉又陌生的怒吼声传来。
柯少杰马上惊讶的松开了默默的手,贺梓瀚真的很少发脾气,更别说为了妞。
卓然和默默同时看向声音的来源,两个人一个抽气声,一个脸更苍白了。
卓然实在接受不了,曾经温柔优雅的白马王子,变成了如今的“衣冠禽兽”坐在一群下流男人中间。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默默感觉血气马上从身上冻结。最不愿意见到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就在眼前......
“梓瀚,你疯拉,不过就是个妞,嚷这么大声干嘛!”有不怕死的人,企图接近默默她们。
“谁敢碰她,我就剁了谁!”贺梓瀚怒吼。
众人皆愣。
卓然马上回过神,自言自语打圆场:“看来,这一万,我们没福气赚了,各位,继续,继续开心,这瓶红酒,当我请的。”
放下酒,拉着傻呆呆站着的默默准备跑路。
“老同学碰面,干嘛当不认识啊。卓然小姐,还有身后,我的初恋女友顾默默小姐。”贺梓瀚的声音已经恢复玩世不恭。
身边一片抽气声,怪不得......平时,谁要问他初恋是怎么样的,都会引来一顿揍......更别提,刚才.....梓瀚看来算客气了......
“贺梓瀚,既然是老同学,就别为难我们,下次同学会有机会再见吧。”卓然欲拉着默默就走。
“顾默默,这么多年了,心意有没有变过?我可是每次一想到你,心还是会揪着痛。”贺梓瀚玩世不恭半真半假的说。
默默僵着背,一言不发的和卓然转身离开。
对不起,梓瀚。
关上包厢门,小米在外面探着头:“怎么样?顺利吗?”
卓然拍拍了默默的肩膀,叹息着说:“小米,看来你真该安排默默相亲了。默默,走吧,我送你回去。”
留下一脸又是咋舌的小米......
包厢内。气氛沉默的可怕.......
一会儿,传来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
第三章 擦肩而过的爱
曾经,他有一双纯净的如同秋日稚菊一样的眼睛,曾经,他暖暖的微笑,象山溪间流畅的清泉,很干净很干净......
然而,现在的他已如蒙灰的钢琴架,没有心灵的洗涤,没有温柔的呵护,只能继续沉沦......
梓瀚,你明白吗?我好痛。
酒醉睡醒,一脸的凉意,摸上脸颊,全是泪。
梓瀚,如今的你,快乐吗?
......
今天的周羽萌打扮的特别精致,黑色的连衣裙,搭配出别样的优雅,妆面不似以往冷艳,她不停的提醒造型师:
“清雅一点,妆别太浓,口红别太艳,他喜欢素雅的女孩.....”
默默开始有点好奇,周羽萌口里的“他”是谁?让一向骄傲的如同孔雀一样的她,这么忐忑不安,满心期待。
会客厅里,周羽萌再次紧张不安的看了下手表,默默关切的拍了下她紧张的有点发抖的手。
“还有5分钟,别急。”默默安慰着她。她一向很少失态,歌坛天后的她,早已经学会处事不惊。今天,却紧张的象初恋的女孩等待初次的约会。
John,在她心里一定有很重要的位置吧。
周羽萌紧张之余,看她的眼神却有浓浓的复杂情绪。是她多疑吧,这时候,她应该只会满心记挂即将出现的男人。
会客厅门口,有冷冽的气息,席卷而来,一群黑压压的身影,拥簇着一位身着紫色衬衫的男子步入狭小的空间。
深沉的紫,却让人冻的发寒。
身后的周羽萌不知道何时已从座位上紧张的起身。
默默随着她痴缠的目光而去......血色从默默的脸上退去......千回梦绕的人,七年后,奇迹一样站在了她的面前......
他的眼,望向她的方向,如同千年的积雪出现了一道霞光,他向她一步一步走来,深遂而温柔......
“Oba。”默默,轻轻的,带点激动,带点颤抖,带点...不舍...轻唤着他。有多少年了?在梦里一遍又一遍的唤着他,Oba,Oba,你在哪里?
伸出微颤的手,伸向逐步走进的他。Oba,我会牢牢抓紧你的手,再也不会轻易松开......
而,手停顿在落寂的空气里。
他已淡淡擦肩而过......
身后,传来深情的拥抱,和他低哑,富含深情的低昵:“萌,好久不见。”
“牧言,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当年一声道别也没有,就走了......”
有激动的哭泣声质问声,却不是来自她......
耳边,他淡淡的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闲他人等,请回避一下。谢谢。”
闲他人等?原来七年后,他们已经是陌路人......
她每一步都如同提着千斤,麻木的随着一大群的黑衣人走出了会客厅。
会客厅的门缓缓的关上,轻轻的传来,“砰”的门响。
一滴泪,重重的滑落在地面......
言,七年后,我已经明白Oba真正的含义,你却已经不再需要......
......
Q高的校园,最近热火朝天的讨论两件八卦新闻。
据说,黑社会老大的独生女徐洁对少年钢琴王子贺梓瀚死缠赖磨,一付誓在必得的样子,完全不把贺梓瀚公开女友默默公主放在眼里。
最令人感慨的是,一向温文而雅,对女孩子非常保持绅士风度,从不正面残忍回绝女生示爱的贺梓瀚,一改常态,拒绝的非常彻底、干净,并对默默公主发表爱的宣言,希望其他女生不要对他们感情制造任何误会。
顿时,校园众多女生感慨无比,公主总是轻易能得到王子的怜爱。
第二件,令人震撼的八卦。
校花周羽萌对尹牧言发动温情追求之姿。而一向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尹牧言居然对周羽萌另样对待。
从来女生示爱的礼物,都会牢牢的被尹牧言丢在教室的垃圾桶里,周羽萌的礼物却被放在桌角,虽然从来不曾打开......
从来只会吃雇主默默公主带的便当的尹牧言,居然接过了周羽萌制作的爱心便当,虽然,表情有点挣扎.....
肖想了近三年的梦中情人即将共普爱曲,男生、女生顿时心碎一片。
心碎的声音...也包括...顾默默...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是难过的想哭。明明梓瀚对她,捧在手里怕摔坏,含在嘴里怕化掉,疼爱这么浓切,她应该很幸福啊,但为什么,总是难过的想哭......
牧言对周羽萌的不同,让她很在意很在意。
难道,真的象小米说的一样,从小就只属于自己的玩具,将被人夺走,那刻就是这样的心情?
不,不,不。他从来就不是她的玩具。那是...哥哥吧!自己的哥哥,有了女朋友后,就会不独宠她了......
连默默也无法释解这种莫名的情绪来源何处,直到那一天......
默默在图书馆待到很晚。
经过体育部时,被徐洁给堵住了。
徐洁身后还跟着她的四人帮。五个女生,把默默围成一团。
“怎么,今天终于落单了吧。”徐洁不怀好意的笑。
确实,今天落单了。牧言从高中开始就替翻译社做韩文翻译书籍工作,今天是他去领工资和拿新稿的日子。以往,牧言总会不放心她,把她也带过去。这次,他没叫她,反而身后跟着周羽萌.....所以,她把他的交待忘的一干二净,也没心情和梓瀚出去,在图书馆里楞到了现在。
默默不理睬她们,企图突出她们的包围,却被她们推倒在地。
“真看不出来,你有什么魅力,就不过家里有几个臭钱。”徐洁美艳的脸上带着嚣张。
“四人帮”架住默默,徐洁狠狠捏住默默的脸:“贺梓瀚居然说我连你脚趾头也比不上!你有什么好吸引他的!”
“放开!”脸被捏的生疼。
“以前,我看上尹牧言,他不睬我也罢,反正他除了你,对其他人一向象冰块!这次看上了贺梓瀚,你他妈居然又跟我抢男人,还怂恿贺梓瀚下我面子!”
默默皱着眉头,懒的理她。
这种不放在眼里,更激怒了徐洁。
“我倒要看看,你什么地方吸引这么多男人!姐妹们,上去把她衣服扒了!”
默默一张脸顿失血色,她奋力挣扎,“四人帮”还没摸到她衣袖,已经被她打了好几下。在四人帮错鄂下,她推开众人,跑进体育部的器械房,用力关门。
但还是迟了一步,一个人的力气终归怎么也敌不过四个人。
门,还是无法关上.....
“四人帮”扑向默默,留下了默默一辈子的耻辱。
挣扎中,绝望中,她被“四人帮”脱光里衣服,一丝不剩的扔在了器械房......
“我明天就把贺梓瀚给我的难堪还给他,哈哈,我要让他看看他的小公主被体育部的男生看光光,是什么表情!”
“哈哈,太期待了!”
“嘿嘿,贺梓瀚一定气的脸都绿了!”
“看他还要不要她......”
“大姐大,英明......”
......
过了很久很久了吗?冷的身体已经没有温度。
她支着脚,用手臂环抱住自己。
好怕,好怕.....
不敢叫唤,不敢哭出声音,衣无片褛怎么见人?
将拳头死死的咬在嘴里,不让哭声溢出,身体不住的颤抖。
言......救我.......
......
尹牧言打了个冷颤,今天怎么不安这么重,是因为默默迟迟没有回来吗?
他看了下表,已经9点,默默很少这么迟回家。
去约会了?
不会!他叮嘱过她,晚上不许出去,她一向很听他的话,就算真的去约会了,肯定也会往家里打个电话。
很不安,眼皮一直在跳......
他穿上外套。沿着她回家的路找找看,兴许能碰上她。
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到学校。学校的灯几乎全熄灭了。
有两个“四人帮”的女生站在学校门口。
他把自己闪在黑暗处,懒的理她们,其中有个女生追他追的很紧。
僻静的夜,女生小声的私语却分外清晰。
“你说,真把她扔在那里,明天尹牧言会不会找我们麻烦啊?他可是保护她,保护的很紧。”
“我也有点不安,大姐大会不会太过分了啊......”
“要不,我们把她放出来好了?”
“你找死啊,放她出来,尹牧言还没找我们麻烦,大姐大已经劈了我们了。”
“是啊。大姐大这次被贺梓瀚搞的很火大。”
“我们还是走吧,回家拉,当什么也没发生。”
“好,好。”
两个声音渐行渐远。
尹牧言从阴暗处步出,他的眼冷的可以冻霜。她们...居然...敢动默默。
学校没有传来救呼声,不知道默默是什么情况,他不动声色的一间一间教室的找。
都没有她。
不安的情绪抓得他有点窒息。
沉住气,他听到,器械室传来有点紊乱的呼吸声和压抑的哭泣声。
门外被一条麻绳反锁住。
“默默?”他小声的叫唤。
“言!言...呜...”里面的人已经泣不成声。
他赶紧打开门。
眼前的情景令他窒息......
默默缩在角落里,身体不住的颤抖,环抱的手遮不住衣无片褛的身体,她颤抖的象风中的落叶......
“该死!”她们居然这么对她,生平第一次,他有了杀人的冲动。
“言...你终于来了...”她虚弱的对他一笑。
她终于还是等到他了,凭着信任的力量,她才没有崩溃。
他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遮住她的上身。
短式的外套只能遮住她的上身,她下身少女的秘密地,若隐若现。
他接着脱下了自己的T恤,绑在她的腰部。
遮拦她的身体,他的手数次不经意的抚过她完美无暇的身体,少年彼此的心,因这亲昵有着碰撞。
她的脸开始止不住的潮红,不经意对视他的眼睛。那里只有关注和急切,没有片缕的情欲。
这样的他,令她好安心....好感动...好...心动。
心跳的按捺不住......
他上身的衣服已经全都绑在了她的身上,他露出了精壮的赤裸上身。
他小心翼翼的横抱起她,仿佛她是最珍贵的瓷器娃娃。
他身体的热度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她的心很暖很暖,不再惧怕,不再颤抖.......
在温暖中,意识渐渐的越来越模糊......
第四章 情人节的分手礼物
再次有意识,她已经在温暖的被窝里。
周围黑的可怕。
没有他的怀抱很冷,很不安。
“言...”声音叫出口,才发觉,原来自己很虚弱。
马上,有一双手在黑暗中握住她。
昏暗的台灯,及时点亮。
他,一直靠坐在床沿的地板上。
“渴吗?”淡淡的声音传来。他对任何事,总是淡淡的。有时候淡的可怕,不敢轻易琢磨他的想法。
她摇摇头。
“睡吧,我会守着你。”
她再次摇头。
今晚,她很想任性。
她记得,小时候,他从不正眼看她,哪怕她为他做再多事情,他总是事不关己、云淡风轻的样子。
直到10岁那年,妈妈去世了,小小年纪的她,突然觉的世界崩溃了。
爸爸在伤痛中尚未复苏,已经要投入忙碌的事业,因为爸爸的事业也一直是精明的妈妈的支撑,没有了妈妈,爸爸再也无暇顾及她了。
妈妈的离逝,爸爸的忽略。于是,她开始每日每夜在黑暗中哭泣。
那双曾经因为厌烦她,而不断推开她的手,第一次,在黑暗中牢牢握住她,抹干她的泪。
那一刻,她知道,她失去了一个家人,却又多了一个家人。
而这一刻,她很想投入他的怀抱,象10岁的孩子一样任性。
“抱抱我,好吗?”没有多想,跟着感觉走。
他迟疑了一下,叹了口气,用被子牢牢圈住她,将她连着被子一起搂入自己的怀里。
她一定忘了,被子下的自己不着片缕。
他苦笑了一下。
她在他的怀里贪婪的汲取他的气息。
为什么,只有在他怀里,才能忘却刚才在黑暗里的恐惧、无助。
他搂着她,下巴支在她光洁的肩膀上。他知道,自己这样很逾越,就一晚,就一晚,让自己的心再次沦陷。明天以后,他会努力忘却,心曾经在今晚为谁,狂热的跳动。
他们,都希望,夜再漫长一点......
隔着厚厚的被子,彼此却都能听到,彼此狂热的心跳......
那次事件,看似云淡风轻的过去,留下的杀伤力也是可怕的。
隔日,尹牧言一人单挑徐洁父亲的帮会,以一敌十之狠劲,血洗帮会。尹牧言的发毛,尹牧言狠劲一下子颠覆了以往冷傲的形象。连徐洁父亲这老江湖,也在他凌厉、嗜血、视死如归的眼神下折服。
没人一个人再敢伤默默皮毛。
换来的,尹牧言失去了学校保送重点大学的机会。
虽然,他从来不屑,默默却难过的连气压也不稳。默默知道,尹牧言一向好强,所有都要做到第一,高中没毕业都已过英文6级的人,却为了她,做了生平最不屑的恶斗。
他以勇士一样的姿态,誓言了他的守护。
并,把她,亲手交到了梓瀚手里......
他守护着她的安全,也守护着她的爱情。
但他,永远不知道,她的笑已经开始言不由衷。
是她选择了放开他的手,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到头来,却发现,最渴望的却不是手里的幸福,而只是身后那淡淡的身影。
当她开始挣扎,是不是应该将一切归与原点。
梓瀚将一个心型的水晶送到她面前,幸福的笑:“这是我的心哦,你要好好疼爱,不能让它碎掉哦。”
确实,梓瀚的心,如同水晶一样干净而又脆弱。
那刻,她犹豫了......
而牧言,和周羽萌越走越近......
......
曾经,他也象拒绝别人一样拒绝周羽萌,而这个众多少男眼里的梦中情人,却有异与常人的毅力。
她不象其他女孩子一样羞答答,她会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你不用在我身上白费力气,我不喜欢你。”他冷冷的说。
“对你好,喜欢你,追求你,是我的事,我从不用你回应。”
她很特别,应该羞愧的哭的时候,却是漫不经心笑着说。
“我不会回应你!”
“你不回应,是因为你没自信,你怕爱上我。”
她对任何事都是很有信心。让他有点欣赏。
“放马过来,我也非常想‘爱’上你。”喜欢别人,就可以忘却心头的那个人,如果可以,他愿意尝试。
“给我一天时间,当我一天男朋友,我会让你一辈子都想当我男朋友!”她自信的时候,有点迷人。
沉思了下,他说:“好。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给你一天时间,当你一天男朋友,如果你抓不住我的心,那请你从此以后,别烦我!”
“好。三天后的情人节,你就是我的男朋友。”
......
情人节,梓瀚早已经买了游乐场的门票。
“默默,我们去游乐场好不好?”
“好象有点幼稚哦。”
“很幼稚吗?我以为,女孩子都会喜欢。”梓瀚的眼神有点受伤。
“拜托,谁情人节会去游乐场啊,没过过情人节,也看过别人过啊。”默默有点好笑的说,有时候梓瀚真的很单纯。
“从小,我妈妈就把我关着学琴,其实,我好想去游乐场,我一次也没去过.......”
“OK,OK。”其实,去游乐场,她还舒服点,起码不用面对花前月下的浪漫,那种感觉,会让她的感情有点无所遁形。
“恩.....能不能.....带牧言一起去啊?”她知道自己很过分,但节日里,她真的不想留他一个人。
梓瀚很惊讶:“你不知道啊?全校都知道了,今年情人节,牧言答应了羽萌的约会。”
象个炸弹,炸得她思绪大乱。
那年,唯一一次有男朋友的情人节,她却食不滋味、魂不守舍,连笑容也很牵强......
谁说智慧与美貌不能并重?起码,眼前的女孩就真的很聪明。
尹牧言欣赏周羽萌,她不象其他女生一样躁舌,却又永远不会冷场。
她总是对事物有独特的见解,但又很尊重别人的看法。
她总是懂的收放之间的尺度。
这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子。
但是,可惜......她走不进他的心......
即使,他的心愿意尝试为她敞开着,她也走不进......
家门口。
“2月14日晚上11点55分,请问,尹牧言同学,今晚,我让你满意吗?”喝了点一杯红酒,周羽萌慧颉的脸上媚态横生。
他笑的很淡,没有回答。
“那么,请问,尹牧言同学,2月14日12点过后,我还是你的女朋友吗?”
他依然笑的很淡,眼里却有无力感。
周羽萌领会了,今天是个失败的情人节,即使气氛再融洽,今天她还是占用了他人的位置。
她“嘘”作了个手势。
她懂,很多事,不能勉强。
她只能成为他一日的情人。
“尹牧言同学,在分手的最后5分钟里,我能否象你讨要情人节的分手礼物?”她依然笑的很灿烂,再多的苦涩也吞入心里。
“好,你说。”
“不用说,只想做。”她闭上眼睛,朝他的唇一点点靠近,心,扑通扑通跳的很快,初吻,很想留在纯真的年代。
和他的唇0.01厘米的距离,彼此能感觉到温热的呼吸。
他闭上了眼......别过了脸.......
吻,落空在空气里。
只剩下,她淡淡的惆怅。
“对不起,我没办法。”他的语气有点愧疚。
惆怅后,她笑了,她喜欢的男孩果然与众不同。
“没关系,记的,你欠我一份,情人节的分手礼物哦。”
“除了我,你可以要任何东西。”他的表情有点镇重。
她笑了,其实,除了他,她任何东西也不想要。
“那就送我一个梦想吧。”她知道自己在鬼扯,为了掩饰想哭的脸,尽情的鬼扯:“其实,我好想当大明星哦,如果,你今后有能力,就把我捧上天皇巨星的位置,为我开部旷世巨作。”
他居然,认真的思索,然后点头:“好。”
“呵呵,那我就给你十年吧,希望你十年后记得将这个分手礼物亲手交给我哦。”越是鬼扯,她怎么越想哭。
“好。我会尽量缩短时间。”
有没有告诉她,他这刻的神情真的有点庄重、有点可笑。
七年前的周羽萌怎么也不会想到,七年后,他实现了他的诺言。
“那就,拜拜。我的一日情人!”
“再见。”
转身间,他依然怔楞在那里。
她止不住的悲伤,于是,她很卑鄙的.....快速转头.......朝他的脸.....落下情人节的一吻。
虽然,她的初吻只落在了他的脸上,但却是最好的她最想要的情人节分手礼物。
在他的错鄂间,她愉快的挥挥手,潇洒的离去。
第五章 初吻的午后
早早的,默默就结束了自己的约会,翘首以待的等着他回家。
随了时间的流逝,心也越来越沉。
11点多了,有需要这么甜蜜嘛!
有没有人说过,无论是女人还是女孩吃醋的样子真的很恐怖,起码,她在镜子里看到了恐怖的自己,双眼冒着火花,就象一只抓狂的小野猫。
门口有说话的声音。
她赶紧跑到落地窗那,周羽萌黑亮的长发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柔情似水的望着牧言。
她真的很美,在她面前,自己就象个野丫头。
默默摸摸了自己的短发,气馁的发誓,从今天开始,她也要留长发,牧言一定是看上了周羽萌一头飘逸的长发!
他们在干什么?
默默的眼睛越睁越大,看着周羽萌和牧言的唇一点点的靠近。
她握紧着拳头,越握越紧。
不要,言,不要!
在他们的唇贴在一起时,默默闭上了眼睛......
任苦涩流入心间。
原来,她喜欢言,真的很喜欢......
梓瀚只是一道迷人的风景线,她错误的在这道风景线里下了车,错过了,她应该去的站点......
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
“默默,怎么还没睡。”他有点惊讶的问。
她一眼不发的走进他,盯着他的唇,试图看出其他女孩留下的痕迹。
在他的错鄂间,她伸出自己的手,不断用指腹的擦拭着他的唇。
很用力,很用力,他都感觉自己的唇开始破皮。
他想开言阻止,她这样继续虐待他。
却,发现,一向开朗大笑的脸,此时,泪流满面,很委屈,很委屈。委屈的令他心疼。
他恍然明白,默默即使不爱他,也不想他成为别人的。
很霸道,很自私,却......让他......心甘情愿。
“默默,别哭,我再也不会和别人出去约会了。”
他把她搂入怀里,任她的眼泪哭湿他的肩膀。
只要,她有那么一点点,要留他在她身边,那么....他无怨无悔......成为,她的专属物。
......
默默决定,高考后,会慢慢疏远梓瀚,让感情慢慢变淡后分手,将伤害减到最低。
那时候,她可以毫无愧疚的站在牧言面前。
......
高考近了,牧言却越来越心不在焉。
身后,老跟着他的那团黑色气息压得他喘不过气。
没想到,这么多年后......他们还是找来了......
再一次,他被拦截下来。
“少爷,您该回去了。”一批黑衣人跪在他脚下。
“告诉你们社长,我很好!我不回韩国!”牧言声音冷的可以结冰,用流利的韩文说。
即使,他在中国13年,还是韩文能脱口而出,毕竟,那是他的母语。
是的,即使他掩饰的再好,也改变不了,他是韩国人的事实。他不是中国人,他没有一点点中国人的血统。
“少爷,社长找您13年,您该回去了。”领头的黑衣人恭敬的恳求。
“13年前,他儿子已经死了。”牧言真的很不想和他们废话。
“少爷,社长让我告诉您,只有您才是尹氏家族的继承人,您无法改变现实。”
“哼,想动粗的。”他冷哼了声:“放马过来,你们能带走的只有我的尸体!”
他淡淡冷冷的继续说:“告诉你们社长,即使今天,你们打昏我,带走了我,爬我也会爬回中国。这里才是我家的!”
12岁那年,他已经认定,有默默的地方,才有他的家。
无论,他们用多硬的手段,他都不会离开默默!
......
“默默,我可能不能高考了。”
梓瀚沉默了很久,终于说出了难以启口的话。
“为什么。”默默很惊讶,他的成绩一直很好。
“我妈妈已经安排了维也纳的音乐学校,半个月后,她让我必须出发。”梓瀚局促不安的问:“默默,你怎么想?”
默默沉默着,是不是此时该把话说清楚?
“默默,你不要我去,我就不去了!即使,我妈妈再专制,我也一定抗争到底。”
“不,你去。”默默脱口而出:“不要为了我,放弃自己的前途,不值得......”
“不,你值!我们的感情,值!”
梓瀚激动的说:“默默,我会努力,为我们的感情抗争到底,我不要离开你,我不要谈远距离的恋爱。我会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
年轻的少年,却有异样坚定的眼神。
那刻,默默作了平生最错误的沉默,在梓瀚的激情澎湃下,她一拖再拖,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成就了,无法弥补的伤害.......
......
一向很少,很少,回家的爸爸,居然脸上带着凝重,把她叫入了书房。
“默默,牧言和你提过他真正的身份吗?”
她摇头。但从小,她一直有种感觉,牧言可能不是中国人,因为小时候的他,中文真的很坳口,而且,他的气质也不象一般的中国男孩。
“牧言是韩国最大黑社会组织尹氏财团的唯一继承人!”
“黑社会......”她真的无法把这三个字和牧言联系在一起。
“是的。不过韩国的黑社会和中国的不同,他们最主要的是以放高利贷为生。他们家的钱估计堆起来是我们家的上千万倍!”
“爸爸,你想和我谈什么?”默默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重点,虽然,刚才爸爸说的信息,她真的一时间很难消化。
“让牧言走!”顾少华严肃的对女儿说,只有女儿让牧言走,他才会走。
“为什么!”默默声音扬高,听说爸爸要牧言走,她已经来不及思索什么。
“牧言只有从这里走出去,才能成为人上人!”爸爸的脸,却很心虚。
“牧言不走,也能成为人上人!我会嫁给牧言!大学毕业后,我就嫁给他,爸爸,你把事业交给他。”她绝不让牧言走,他没有了他的大王国,她可以把她的小王国交给他!
“牧言必须走!”爸爸第一次不依从默默的任性。
“为什么?”默默看向了爸爸心虚的眼睛,“回答我,牧言走,你有什么好处?”
从小,默默就很聪明,爸爸只会做对自己有利益的事情,她是独女,牧言从小就已经展露过人的天姿,牧言走,少了这么好的接班人,对爸爸一点好处也没有。
“爸爸....公司.....很困难....可能会....熬不下去....尹社长答应借爸爸....1亿......不收分毫利息.....条件....就是让牧言回去。”
默默跌坐在沙发上,艰难的说:“爸爸,公司有多困难?”
“很困难....度不过这个难关....只能宣布破产。”
“默默,牧言即使跟着我们,他什么也会没有掉,留下他!会毁掉我们,会毁掉他,知道吗?”
“爸爸......我不在乎....贫穷!我只在乎他......”默默的眼泪已经滑下。
见到这么失魂落魄的女儿,顾少华心如刀割。
“默默,我的宝贝,相信我,让他走,只有这样,大家才能都快乐的活下去。”
“爸爸,你让我想想......”
她必须见到牧言,要问他,他愿意留下来吗?陪着可能会一无所有的她。
他想走,她会笑着祝福,即使,遗失自己的幸福......
原来,她真的好爱好爱他......
牧言很少露出这么脆弱的眼神,仿佛被全世界遗弃。
他孤独的坐在窗边,凝视着外面的世界。
连她的爸爸也叫他走......
她,会叫他走吗?......
腰被一双小手围绕,她柔和的气息紧贴着他的背部,她将头深深的埋入了他的颈部。
这,会是最后的温柔吗?
“言,你想走吗?”她的声音很温柔,却带着不易察觉的不安。
“你想我走吗?”只要她说留下,他会永远守护在她身边。
“你想家吗?”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
“家?我没有家。”他淡淡的说:“从小,我就希望,我有个幸福的家。但是,可惜,我从来没有拥有过。”
“顾叔叔应该已经告诉你了,我是黑社会头目的儿子。很可笑,我爸爸有数都数不清的私生子,而我,却是唯一正统的接班人。韩国人,很注重血统,只有合法生下的孩子才有地位。”
“言,为什么,13年来,你从来不联系你的亲人。你不想你的父母吗?”
“不想。”他轻轻的摇头:“在我爸爸心中,我只是他略夺胜利的战利品,今后,也只能成为他的傀儡。”
“那,你妈妈呢?”
“她死了。”他笑的有点惨淡:“我恨‘尹’这个姓,尹家人只会略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的妈妈,是我爸爸强占来的。她原本有爱的很深的恋人,就因为,我爸爸看上了她,恋上了她的美貌,用不光彩的手段硬得到她。”
“我妈妈生下我,从来没正眼看过我。因为,我想,她从来就不想要过我。”
他的身体很冰,默默把他圈的更紧,希望用自己的温度来温暖他。
“等大一点点,我才知道,我自己是怎么来的。很可笑,两夫妻,上床也只能用硬的。隔段时间,我就会从妈妈的房里听到呼天抢地的哭泣声......是,我爸爸在强奸她......”
“这样得来的我,怎么配得到她的爱?她从没爱过我,即使我好爱好爱她。临死,她也拒绝握一下我的手......”
“我恨我爸爸,为什么要强留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不要做尹家人,尹家每个人都这么恶心,都想夺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地位、权利、女人,每一样,每个人都要去夺取,每天争的昏天暗地,每个旁系血统的人,看我的眼神都恨不得杀了我。只有杀了我,他们才能继续去争继续去夺!”
“所以,8岁那年,我独自去妈妈的坟地,有个男人哭得好伤心好伤心,他不断的诅咒我爸爸夺去了他最爱的人,却不好好珍惜。于是,我跟着他走了,任他把我一个抛到人生地不熟的中国。对他来说,是一种报复,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
“直到.....遇见....你......”
“你会.....让我.....走吗?”他的声音很脆弱。
“不,言,你不想走,我永远不会叫你走。”她坚定的说。
听到她的话,他在她的怀抱里松了口气。
“言,我们可能会贫穷,这样,你也愿意留下吗?”
“默默,你把我当什么!”他的语气骤然变冷:“我从没想过用你们顾家一分钱,至少,一踏入高中,我就没用过你们一分钱,学费、生活费都是我靠自己的能力赚的。大学毕业后,我不会进你们顾家企业,我会靠我自己的能力继续守护你。”
即使,你不爱我,我也要有尊严的爱你。他在心里说。
默默一句话也没有,她知道牧言有这能力。高中生的他,已经一个月能赚一个白领的工资。
她只是紧紧的抱着他,让他在她怀里软化。
他们彼此相偎着。
许久,默默小声的哼着歌: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
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
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你说想送我个浪漫的梦想
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
哪怕用一辈子才能完成
只要我讲你就记住不忘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
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
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你说想送我个浪漫的梦想
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
哪怕用一辈子才能完成
只要我讲你就记住不忘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
.......
牧言,在她的歌声中,心开始沉沦。
他们能一起慢慢变老吗?
她愿意做他手心里的宝吗?
他回过身,望着她,她的眼里有难以言语的温柔和......爱,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
他朝她的唇慢慢靠近,
她闭上了眼睛,脸上带着幸福的向往,
彼此的呼吸在彼此的脸上温暖的流敞,
他艰难的停顿,一字一顿的问:“默默,如果,我吻了你,我就再也不会放你走,我会去争,去夺。此刻,你可以拒绝。”
他知道,终归他还是有尹家人的劣根,如果,他吻了默默,他再也不会任由其他男人窥视她的美好,他会去争,他会去抢,不会再在原地默默守护。
默默没有回答他,只是主动吻上了他。
傻瓜,不用你争,不用你抢,我只属于你。
浅浅笨拙的吻着他,他呆愣了三秒。手劲倏地收紧,迥身将她压向墙边,反客为主,深入掠夺红唇。
他吻得坚决、吻得深刻,也吻得激狂,仿佛已经压抑了千年的欲望得到释放,唇舌交缠,饥渴啜吮着缠绵滋味。
那年,默默17岁,尹牧言19岁,在午后,惊心动魄的初吻中,确定了彼此的感情。
但,原来,感情的路,已经很短暂,短的只有24小时的甜蜜......
第六章 咫尺天涯
当年恨不得把对方揉入彼此生命的人,如今,留下的却只是陌路人的身份。
许久,会客厅的门打开了,因为,等待太过漫长,长得连激动的心,也开始麻木。
里面的男人径自走出,一样英俊的近乎完美的脸,一样冷漠的如同寒冬的脸。
只是,她再也不是他的谁......
七年后的他,耀眼的如同远不可及的星星,而她,只是凡尘里再不平凡不过的一颗尘埃。
也许,七年前的抉择是对的,耀眼的星辰不应该为她而蒙灰。只有松手,所有人才能得到幸福......
可是,为什么,这么不甘?明明,她不想松手......
不甘,不甘......
七年的等待化做力量。
曾经,她以为,即使等待,也只是漫无目的的等待,等待一个没有归期的人。
但他,明明已经真实的站在眼前,即使,他看她的眼神,彻底的陌路。
她还是不甘......
她欠他一个解释,一个无法解释的解释......
不甘,化做一种动力。
在他快跨出大门口的时候,她下定决心,追了出去。
“言,等等。”她被一群黑衣人挡住。
她和他好远好远。
他还是停住了脚步,声音冷的没有一丝情绪:“顾小姐,你可以喊我尹先生或John,工作上的细节,我的秘书会和你们详谈。”
平板、客套,仿佛他们真的不认识。
她的勇气有点抽丝,她闭上眼,吸一大口气,不容许自己懦弱,大声喊:“当年的事,我可以解释!”
听到她的大喊,他的背部依然冷漠,他转过身,一步一步向她走去,他的保镖自动散开一条通往彼此的路。
他越近,她却觉的气息越冷。
冷得她毛骨悚然。
近的只有咫尺。
“很好,你解释。”话语不带一丝波动。
她张张口,却发现无力。她该怎么解释?
就象沉默了一个世界。
他轻轻的微笑,笑的很淡很淡:“其实,七年前,已经不需要解释,我说过,你选择松开我的手,这辈子,我都不会回头。而你,已经只是顾小姐,陌生的、没有任何关系的——顾小姐!”
他不在意的冷漠转身。
原来,他们已经咫尺天涯。
原来,七年前的伤害,再多等待也换不回失去的幸福。
当年,她松开的不是他的心,是他的心......
她麻木的站在原地,看他毫不留情的离去。
原来,等来的就是这样的结局,一颗冷漠的心,和自己那颗麻木的心......
转身,牧眼的眼,闪过一丝冷酷。
能有什么解释?
唯一的解释,就是,不爱。
......
七年前,他曾经以为自己触摸到了天堂。
......
“喂,梓瀚?你想见我?好,哪里?”她的声音听起来心情很好,又带点不安的放下了电话。
“不许走。”牧言霸道的圈住她的腰,就象任性的小孩。
“梓瀚....约我。”
他的脸沉下来,她什么意思!
他闷不声吭的松开她的腰,冷冷的站起来,他以为,昨天之后,她不会再和其他男人约会,没想到,她还是答应下来。
在他刚站立,她马上抱住他,她在意他,她不要他误会什么,为了他,她任何东西都可以抛弃:“别生气,我....去和他说清楚,才答应下来的。”
“真的?”他转身,眼里有闪烁的热情。
“恩。”她甜甜的笑。
“那好。”他突然霸道的拉住她,把她搂入他的怀里,热情如火的吻着她,一路吻到脖颈和肩膀,她在他的热情下,全身瘫软在他怀里。
在两个人几乎擦枪走火时,他拉开了她,看着脸羞的红红的她,他恶作剧得逞一样的笑浮上脸。
他第一次这样笑......好.....帅......
“我确定,我很期待你去约会了。你想改变心意也迟了。”他看着在她脖子上留下或深或浅的吻痕,得意的笑。
意识到他的企图,她的脸顿时气的红扑扑,他存心让她没退路啊!
算了,算了,反正她也没想过什么退路。
......
她说出去1个小时就回来,现在已经4个小时......
等待的心,从期盼,到不安,再到......怀疑......
嫉妒让他,发了狂的怀疑......
贺梓瀚应该已经见到他刻意留在她身上的烙印了,为什么?她还不回来!!
第101次,忍不住到窗边去眺望,终于,他发现,她站在自家的门口发呆......
欣喜若狂,他失去了平日的自制,就象同龄的青涩男孩一样,他扑向了他喜欢的女孩。
喜悦让他忽略了,怀里的人脸有多苍白,颤抖的手,不敢回抱他。
“说清楚了?说清楚了就好。”他兴奋的准备亲吻她,吻去自己的不安。
但吻,被她的手挡住。
她的脸有迟缓的痛楚:“言,对不起,我不能伤害梓瀚。”
他的热情一点点变冷:“三个人的游戏,你想玩多久?”
她沉默了,脸上有难掩的痛苦。
“说!”他顿时有点火大。
“我做好决定了。”她脸上的痛苦被决心掩埋。
突然,他不安,很重,很重,他不该这么逼她,他可以再给她一点时间......
“你走吧,言。”她的答案,没有温度。
忽然,他觉的好冷,好冷。
“你走吧,你回韩国去吧,我收了你爸爸50万的感谢费,你走吧。”她第一次,对他这么冷淡。
“你说过,不会让我步入那个地狱。”他觉的他几乎恍惚的找不到自己。
“你逼我做抉择。这几个小时,我想的很清楚,梓瀚痛苦一点点,我就会象陷入地狱一样,我爱他,很深。而你,只是,我一时的迷惑。你懂吗?”她吸了口气,冷冷的继续说:“而一时的迷惑成不了永远。所以,我请你,走出我的生命。我已经收了你爸爸的钱,请你马上离开。”
“一时的迷惑?哈哈哈。”他突然凄凉的大笑。
“那你就继续迷惑啊!继续迷惑!”他疯狂的对着她大叫。
她冷冷的甩开他紧握不放的手。
“我说了,我不能让梓瀚有一点点受伤,我们的事,不能让他知道。所以,你走。”
他冷笑,笑的很冷。她不忍心贺梓瀚伤心一点点,就把他的感情践踏在脚下。他的痛苦成了天下最大的笑话。
争?夺?他配吗?他还开始争,没开始夺,就输的一塌糊涂。
“好!我最后一次问你,你是不是真心要我走?你不必急着回答,我先告诉你,我走了后,我们从此就是陌生人,缘断于此。我尹牧言发誓,再也不会为你顾默默伤半点心!”
他眼里清冷的让她害怕。
“你走。”她从牙齿里咬出了这两个字。
“好!”
他转身,没有说再见,没有一丝丝犹豫,大踏步的离开。他的背脊立的挺直,就象,她见到他的第一面,倔强、坚定。
他没有片刻的犹豫、没有片刻的眷恋。
就这样......走出了......她的生命......
......
他应该早已经不会为她痛......
而她,七年里,没有一刻不痛。
......
“默默,默默。”
周羽萌不耐的叫唤。
“哦。”她回过神来。
“晚上帮我把所有行程都取消了。”周羽萌不怀好意的看了她一眼:“我和尹牧言要去约会。”
她整个人怔住了,反应不过来。
“以后,晚上的行程尽量不要接,不要耽误了我们约会,懂吗?”
“懂。”她觉的自己连接话都麻木。
“LUCQ,帮我看看造型.......”
......
身边的喧哗,已与她无关......心,好麻......
手机铃声,打破了她的怔楞。
“默默。今天晚上,记得穿漂亮点。”小米的声音。
“为什么?”她有气无力。
“不记得了拉,你不是答应去相亲吗?”
“相亲?!”提高的声音,引来了周羽萌的侧目。
“是啊,晚上香谢丽舍,7点,106号桌,和对方约好,不见不散。”
“什么香谢丽舍啊,我不去,喂...喂....”
挫折的发现,小米早已经挂了电话,不给她回绝的机会。
“去相亲啊。”对上周羽萌饶有兴趣的眼。
“对。”这刻,她忽然很不想认输。
“那你下午早点回去准备吧。”
......
等默默走远,周羽萌拿起手机,一串号码拨过去:“喂,牧言吗?晚上不去听歌了,我们去咖啡吧坐坐吧......不会不方便.....6点半,香谢丽舍等吧。”
挂下电话,她艳丽四射的脸,浮现释怀的笑。
从牧言一见到她,亲热的抱住她,那刻开始,她明白,顾默默,从来没有走出他的心......
第七章 相 亲
相亲,没什么了不起,不过就给不认识的人看一下罢了。
N次,顾默默不断提醒安慰自己。
电话打给小米,准备推却,却被那伶牙俐齿的小米,说了一大通,到最后,居然说如果她失信于人,等同断送她的媒人生涯。从来都不见她对卓然这么要挟,说到底,把她当软柿子捏。
不过算了,反正,她今天待在家里,也只会胡思乱想。
进香谢丽舍前,她在大镜子旁停顿,镜子里的自己,已经和七年前的自己,样貌、心态都有很大的变化。
七年前的她,有一张红扑扑的圆脸,有对笑起来很甜的梨涡,配上简利的短发,总是活力四射;七年后的她,一张略显苍白的脸,即使笑,也总是笑的很忧愁。
象卓然说的一样,这七年,她活的很空洞,象没有灵魂的肉身。
也许,她的心也该自由了。
对镜子里的自己鼓励的笑笑,开始勇敢的踏入不同的人生。
......
香谢丽舍昏暗的大厅角落,坐着一对俊男美女。男的一脸毫无表情,女的打扮的很青春,还刻意戴了个压的很低的鸭舌帽。
“为什么选大厅,不适合你。”尹牧言淡淡的说。
“你难道没发现,这里能看到很多不同的‘风景’,能看到不同的‘人’,也许,还能看到‘熟人’。”
周羽萌笑的很慧诘,很调皮。
尹牧言没有再接口,用小汤芍搅动着咖啡。
没想到今天早上,会见到默默,没想到,她会作了周羽萌的助理。她好象瘦了很多......
看到她,一向自制的自己有点慌乱,所以亲密的抱住了周羽萌。
七年了,还是不想见她,不想面对她。
见到她,就象愈合的伤疤被人硬生生的揭掉。
见到她,就象时刻有人在耳边提醒他,他曾经象垃圾一样被一个女孩遗弃。
七年后,能留下什么,恨吧?!
恨自己好象依然被她玩弄在手心。
身边的周羽萌推了推他。然后朝他后方指了指,坏坏的笑:“真的好巧,遇见熟人哦。”
顺着她的手指,他不经意的回头。
居然是,顾默默!
人生是不是巧合的象被人戏弄一样!
顾默默今晚打扮的很美,从没见过她这么淑女的一面,白色的淑女装,柔顺的长发,淡淡的妆容,美的让人很怜惜。
她真的和七年前的她,变化很大很大。
她对面坐着一位男子,个子不高,样貌算的上英俊,显然,对她很殷勤。
周羽萌捂着嘴巴很没气质的笑:“好巧,听说她今天相亲,没想到被我们遇见了。”
故意人为的“遇见”,他也不想追究这么多,只是有点震惊:“她没和贺梓瀚一起?”
“拜托,八百年前的事情了,你走了后没多久,贺梓瀚也去维也纳读修音乐了。听说,贺梓瀚走了后,就没和她联系了。”
没想到,当年她抛弃了他,后来她也面临了被贺梓瀚抛弃的命运。
“还有,顾默默家五年前破产了,现在,她生活很拮据。”
他清冷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没想到,几年夕,会有这么大的变故。
所以,她才瘦成这样?圆圆的苹果脸熬成了瓜子脸?
很快,他的脸回复面无表情:“她的事,和我无关,不必说。”
他的冷漠,让周羽萌重新审视了下他。
“记的七年前的情人节,我问你,为什么,我不可以。你回答我,除了她,谁也不可以。”
“但,七年后,你居然和我说,她的事,和你无关。请问,作为朋友,我可以问句,为什么吗?”
“没有为什么,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他冷酷的回答,阻止她再问下去。
周羽萌耸耸了肩膀,没有再问下去。
.......
谁说的,美貌和智慧不能并重!真说的槛上了!眼前的男人,简直是纸糊的外貌,草包的头脑!
小米,再三强调,说这个男子长的很象王力宏。
拜托,确实是有点点象,但就不能有一点点王力宏的气质加一点点的才气!
人生第一次相亲,在极度无聊中度过。
眼前男子,侃侃而谈,唾沫横飞,毫无查觉自己的相亲对象已经属于假寐状态。
老天,他还要说多久!
心里一千次一万次诅咒小米,就不能看在她是初次“下海”,心情惶恐,找个有趣点的对象!
男子已经阐述完自己的祖先如何厉害,现在开始阐述自己的创业心态:“我是个事业心很强的男人,一定要飞黄腾达.......象这种咖啡屋,我准备下半年也开家......”
强打精神,随意附和:“那打听过了吗?这带租金多少?”
对方顿时心虚,结巴的说:“好象一年....50万...”
默默顿时翻白眼,拜托,比这地段差、地方小的咖啡吧一年租金起码100万。自动忽略,当自己没问。
“开店的成本计算过多少了吗?”
就当找话题聊天。
“我父母会出钱!”
答非所问,白痴样居然还自豪的说。
“利润核算过吗?”
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对方居然无语,结巴:“这...这...还..没,过两天...就去打听。”
默默吸了口气,决定再也不忍受这种草包男茶毒自己:“我看,我们实在不必浪费时间!”
酷酷的起身,在草包男的目瞪口呆下See Goodbye。
终于解放!绝不为这种草包再浪费半个小时,绝不!
心情不爽的想把躲在家里的小米恶揍一顿。
简直是在她伤口里撒盐巴,今天已经忧郁的要死,还来个郁闷的事件。
草包男居然还在后面大声大喊:“顾小姐,明天我会约你出去的。”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也有,这个帅帅的“王力宏”就不能懂点“人话”!
正在一边走,一边咒骂小米。
被一个帽沿压的很低的女孩伸出的手,拦住去路:“HI。”
这下,目瞪口呆的换她,居然是...周羽萌...那对面背着她的男子是....
他穿着休闲服,对她如同第一次见面一样,礼貌生陌的点了下头。
有没有人,告诉她,她真的很糗!!
她飞也似的逃走,无暇关注,身后的目光,有点闪烁。
......
第八章 不爱,为何又来招惹?
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自从香谢丽舍尴尬相见后,他再也没出现过。
反倒是,他的秘书把剧本交了过来。
一个很体现内心剧的故事,由亚洲的小说天后编的剧本,剧名《分手》。
写一个很喜爱浪漫的女孩,却爱上了一个很务实的男孩。男孩为了两个人的将来拼搏于事业,即使再累也会将女孩的生活打点的一丝不苟,然后却惟独忽略了女孩需要的浪漫与陪伴。
两个人在平静中分手。
分手以后,却开始想念。
......
很好的剧本,女主角从18岁的幼稚一直演到28岁的成熟,内心的独白,细腻的感情,很催人泪下。
默默翻上剧本,心里的感伤久久难以平静。
分手以后,锥心刺骨的思念,她懂。
尹牧言走的那天,她赶到机场,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离她越来越远,她不住的呼喊他的名字,不住的敲打着隔着他们的那层厚实的玻璃。即使,眼泪流的视线模糊,声音嘶哑的已经喊不出声音。
他还是没有回头。如果,他走的时候带一点点留恋,就会发现,在机场登机处外面,那个哭得肝肠寸断的女孩,曾经那么竭尽全力的哭喊:
“别走,言,别离开我......”
......
他永远不会知道,分手那日开始,她每时每刻不活在悔恨中。
但是,时间真的改变了一切。明明曾经那么熟悉的纠缠在一起的人,现在却感觉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她甚至没有勇气再次面对他的冷若冰霜。
......
“喂,默默。”小米开朗的声音让她的心情舒畅了一点,“紧急通知。周日同学会哦。”
“最近爸爸身体不是很好,我还是在家里陪他,不去了。”
“不行!”传来小米的叫声:“这次那群臭男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一定要全体女同学都要场,还女同学都不用摊分费用,任吃任喝任玩,但是唯一条件,一定要全体到场。”
默默皱了下眉头:“好奇怪,一向大家都是AA的啊。”
“是啊,但有便宜不贪是傻瓜啊,理他做什么,有人买单白吃白喝多好。”
默默笑了笑,小米总是这么开朗:“我还是不去了,没什么意思。”
“不行!男生们说了,缺一不可,缺一个就全部取消。你不去,会被所有女生唾骂的哦。因为你,大家免费聚会的梦想破灭。每人吐口痰都能淹死你。”
好大的帽子压过来,不去的话,罪名好大!
“好拉,好拉,受不了你,我去那。”
“恩,这才乖,记得通知周羽萌哦。”
“好。”
默默通知了周羽萌。
周羽萌粉扑扑脸的手停顿了一下,意有所指的自言:“看来,有人准备花大成本,再续前缘。”
......
第一次,同学会办的这么隆重。
不知道是哪位不具名的同学,租下了一个五星级酒店内很大的会场,形形色色、粉粉紫紫的气球,花海一样的妆饰,装扮的很浪漫很温馨。
自助形式的会餐,中间一个很大的表演舞台。
一进场,默默、小米和卓然就被这氛围吓着了。
“是不是进错了?”
“门口牌子都放着啊,应该没错。”
“不象同学会,是不是谁订婚或结婚要我们参加啊。”
“那群猴子有得宰,还不把炸弹扔过来啊。”
“奇怪.....”
明显,她们三人都穿的太随意了点,其他人,好象都有先见之明一下,个个穿的比较隆重。
更奇怪的事情,男同学们也是异口同声说自己是免费参加,大家讨论下来的结果,有人刻意安排,而这人名字大家呼之欲出。
当贺梓瀚踏着优雅的脚步,停顿在默默面前,脸上挂着捕捉到猎物一样的笑容。谜底揭晓了。
“这么快,又见面了。”他笑的很迷人。
默默只能尴尬一笑,旁人顿时领悟的笑作一团。
“老是不来参加同学会的人,这次一参加,举办的就这么隆重,有目的哦。”
“哈哈,梓瀚现在真迷人,气质好好哦。”
“呵呵,怪不得,说一定要全体女生出场,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看来,有人要发动进攻了!”
原来,大家都是陪衬。
正当大家准备好好戏谐一翻。
门口一片骚动。
“是周羽萌耶。”等服务生及酒店客人的惊呼声。
“哈哈,大明星周羽萌也捧场来了。”一位男同学笑哈哈的说。
“今天真好,钢琴王子来了,大明星周羽萌也来了,我看没什么同学会办的比我们还有意义了。”一位女同学开心的说。
周羽萌进场惊艳四方,她穿的一条黑色的晚礼型连衣裙,头发整个盘起,更显高贵。令人惊讶的是,她轻挽着一位俊雅冷漠的男士。
所有的人目光吸引而去。
“天那!是尹牧言!”
“哇,他比高中时更有男人味了。要昏了!”
“他现在比王子更王子了。天那!”
能再见到他,默默的难奈激动,但见到他们交织轻挽的手后,笑容消失在脸上。
有必要吗?每次相见,他们总是孟不离礁。
贺梓瀚不动声色的观察她,笑咪咪的将一杯鸡尾酒塞到她手里。
“这几年,好吗?”
“恩,很好。”她收回注意力。
其他同学已经将周羽萌和尹牧言围成一团,唧唧喳喳的场面很热闹。相对的,尹牧言的冷漠和一言不发,也没有影响气氛。
“有没有想我?”
他的直接,令她怔楞住。
“我很想你。”不等她回答,他已经笑着说。
“那天为什么走的这么匆忙?我以为,我们起码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他问的有点漫不经心,眼神却很灼热。
“对不起...那天,你朋友在...我想应该不是很方便。”
她回答的有点心嘘。
“今天人也比较多,谈话不是很方便,散场后,我送你回家,我们好好聊聊。”
他的口气不容拒绝,但是,她必须拒绝。
“不了,今天我还有事情。”
他灼热眼眸慢慢变冷。
“有什么事,比我们‘联络感情’重要。”
“真的有事,下回有机会,一定好好聊聊。”
她克制的保持着微笑。
她的微笑,反而轻易的勾起了贺梓瀚的怒气。
“够了,顾默默,你还要轻视我多久。七年前,你一封信说分就分,你欠我的解释,现在该给我了吧!”
他的语气不可抑制的很愤怒。稍高的声音,开始有点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对...不起...我以为,我当时解释的很清楚,我配不上你......”
一个连心都遗失了的人,怎么配的上任何人?
“我记得,我当时说过,不能走到最后,又何必当初来-招-惹-我!”
他一字一顿忿恨的说。
这边的暗涌成功的吸引了所有同学的注意力,围着周羽萌和尹牧言的人群开始转向这里。
尹牧言冷漠的眼眸漫不经心的描一眼他们。
她的脸渐渐苍白。
她无法回答贺梓瀚问题,因为,她无法让时光倒流。
如果时光能倒流,她绝不会去招惹他,绝不会让他留下伤痕。
她的沉默,让贺梓瀚怒气更重,他捉住她的手腕,不断的逼问:“说,解释!”
他握着她的力度,随着时间的流失,越来越重。
她的脸越来越苍白。
周围静的,连贺梓瀚愤怒的喘气声,大家都听得一清二楚。
“够了,默默不解释,我来解释!”
一个清脆的女声插入他们中间,是小米。
小米忿然的跳出来,速度快得卓然没有办法拦住。
她拉扯掉贺梓瀚紧抓默默不放的手,正义凛然的脸气的红扑扑。
“为什么不去问你亲爱的母亲大人,在默默的病房里说了什么。”
默默想拦住小米,小米却大力的推开她的手。
“我忍了好几年了,当年要不是卓然挡住我,我早跑进去臭骂你妈妈了。她凭什么,凭什么叫我们默默不准挡住你前途无量的发展。你妈妈还拿了封分手信,逼我们默默照抄,和你分手。而你呢,你以为,我们默默真的变心了?没有,我告诉你,没有!我们默默七年里没谈过一场恋爱!”
完了。默默的脸更白了,忍不住的朝尹牧言的方向看过去,尹牧言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波澜。
接受到她紧张的目光,尹牧言淡淡的笑了笑,这次,没有假装不认识,朝她举了一下酒杯。
她的脸苍白的厉害。
她很想告诉他,这不是真相!不是!
“我妈说了什么?”贺梓瀚的声音反而轻松下来。
“你妈说,你坚持不去维也纳,叫我们默默不要阻碍你的发展,她让默默写了封分手信,承认爱上了别人,甩了你。”
贺梓瀚的笑意越来越深,却不达眼底。
卓然急忙拉住小米,不让她再嚷嚷。
周围的人个个恍然领悟的表情,原来当年是一出女朋友为了男朋友更好的发展,忍痛断情的苦情剧。
“那么,看来我要加把劲,把默默重新追回来了,要不,且不是很对不起默默等了我这么多年。”
贺梓瀚玩世不恭的笑容下,有一味难以解读的冷。
第九章 你我都是傻瓜
女主角的沉默,令周围气氛诡异的让人浑身不自在。
“呵呵,我们大家还没请教今天晚上谁做的东。”
有个女同学企图打破尴尬的气氛,不过显然问了个蠢问题。
“让我猜猜。是贺梓瀚吧。”
有心搞气氛的人接口。
“可能是尹牧言哦。”
居然来了个更蠢的人。
“对啊,对啊,听周羽萌说,牧言这次投了个新剧给她拍,这么有钱,当然不会怠慢我们这些老同学了!”
有个成心敲竹竿的插口。
“是啊,是啊。”
附和的人,居然一大片。
注意力成功转移,刚才微妙的尴尬气氛在一点点流失。
一直沉默寡言的尹牧言居然淡淡一笑,回应大家:“这次,应该是贺梓瀚做的东。下次,我请客。过三、四个月,等手头上的新剧拍好,我快回韩国时,请大家去‘天上人间’会所温泉二天一夜游。”
大家兴奋作一团,天上人间耶,有钱人的温柔乡,那里二天一夜的话,每个人起码要5000元以上。
“哇,天上人间,不是听说那里只招待会员,会员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我们这么多人,怎么进的去啊!”
“对啊,对啊。”大家马上开始烦恼。
天上人间为了保持档次,只招待会员,每位会员带的外宾不能超过4个人,到哪里去弄这么多会员卡啊。
尹牧言淡笑不语。
周羽萌描了他一眼,见他好象不准备解惑,笑着说:“老板在这里,大家还怕进不去啊。”
消息正确的话,尹牧言三天前收购了天上人间。
顿时,哗然一片。
尹牧言看来不是普通的有钱,居然是天上人间的老板。
很多男同学开始向尹牧言套交情,很多未婚的女同学也开始施展魅力,场面很是热闹。只有,尹牧言还是一副置身世外的表情。
现在的他,就象钻石一样闪亮。
而她.....
顾默默看了看自己简单朴素的衣着,自卑的回过了头。
贺梓瀚早已经被一个圆滑的男同学拉走了。
她松了一口气。
卓然把她和小米都拉到了角落边。
“小米,你脑子生虫了。说那种话!”
卓然感觉自己快被小米气疯了,依照她的剧情逻辑,这么好的时机,默默应该勇敢的跳出来,和贺梓瀚说清楚,对尹牧言示爱。
“我有什么说错吗,默默是等了他七年,他凭什么指责默默当年负心!”
卓然顿时感觉无语,怎么有这么迟钝的人啊!连好朋友爱着谁,都搞不清楚。
“默默,你自己说。虽然,这么多年,我们从来没问过你,但请你今天清清楚楚告诉这丫头,你喜欢的是谁,你等的又是谁。”
默默没有正面回复,幽幽的说:“可以帮个忙吗?待会儿,散场的时候,你们能想想办法,让牧言送我回去吗?”
小米再白痴也听出来了,咋舌的问:“默默,你..不会...你....喜欢牧言?”
默默温柔而有无奈的点了下头,“散场后,我会向他表白,所以,希望你们帮我。”
七年前,已经错过了他,七年后,她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即使,被拒绝,她也要尝试。
卓然欣慰的笑:“默默,你终于想通了。”
她笑着坚定的点头,她必须学会勇敢的去爱,才能找回爱!
只有小米还在跳脚:“你怎么不早说啊!”
“笨,是你没联想能力,你以为,那时候,我们为什么能听到梓瀚母亲的那翻话,是因为我们去探病,我们默默小姐的意中人走了,所以我们默默小姐一病不起!”
“啊``!”
为什么没人告诉她啊,害她以为,刚才自己成了结开男女主角误会的英雄。
“那牧言不是误会了....我刚才叫的这么大声.....”
此刻,内疚的话都说不响。
“如果,我的表白他接受,刚才的话,不会造成影响,如果不接受,刚才的话,也没有意义。”
默默温柔的安慰小米。
“那......完了......尹牧言就算没影响.....那贺梓瀚肯定也会误会拉。”
小米急的跳脚。
“不,梓瀚从头到尾都知道,那封信,不是关键。”
默默神情黯然的说。
七年前......
......
牧言走了,把她的心也带走了。
她站的机场的门外,一天一夜。
整个人,好象灵魂抽离了肉体。
站在风中,站在雨里,反而能洗刷她的痛楚。
她就这样,一直麻木的站着,任一个个经过的陌生人,怪异的看着她,任一个个好心人耐心的劝阻她。
她好象和世界隔开了。她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只听到,牧言的声音一直在耳边重复。
“默默,你喜欢我吗?”
“默默,我再也不会放你走。”
......
“我们从此就是陌生人,缘尽于此。”
“我尹牧言发誓,再也不会为你顾默默伤半点心!”
......
最后,她爸爸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一点意识。
......
她病了很久,象一个破碎的没有生气的木偶娃娃。
......
有一天,有个高贵的妇人来找她,说,她的儿子为了她,不去维也纳,绝食、胡闹什么招都用尽,她逼不得已,将他软禁。
她才发觉,原来,她已经没见梓瀚很久,久得甚至她早已经遗忘了他的存在。
于是,她依了妇人的要求,写了封分手信给梓瀚。
说写,其实是照抄。
她的感情已经麻木到写不出任何字句。
......
再接着,有一天,梓瀚来找她,很激动,说他绝对相信她,这只是他母亲的把戏。
他激动的甚至青筋直暴。
但她,居然想不起来,已经想不起来,她写了什么给他。
没有了尹牧言,她对外界的一切,好象都隔离了。
然后,她很疑惑的问他,她写了什么。
他象一堆火焰被突然泼了一盆冰水。
明明她的笔迹。
他的表情从征楞到木然,再到痛心。
他为自己的爱情燃烧尽激情,而她甚至忘却了他的存在,
他恍然明白,她为什么病得象失去了世界,她的身边少了谁。
她居然忽略他至此。
连伤害,也会忘却。
连分手,也会遗忘理由。
他笑的很凄凉,如同牧言走的那天,她笑的一样。
“顾默默,既然不爱,为什么,来招惹我!”
他只留下一句话。
忿恨的转身。
他发誓,他再也不会为谁轻易交出真心。
那双清纯干净的眼眸从此蒙上了阴影。
关于,爱的阴影。
......
而,17岁的顾默默因为她曾经一时的迷茫,片刻的心动,成为了,爱情的骗子。
......
“顾默默,顾默默!”
“顾默默。”
“顾默默。”
很多人配合着节拍,喊着她的名字。
她从回忆中惊醒。
“大家要你唱歌呢。”小米推了下她。
“我不行。”默默赶紧推却。
“什么不行啊,大家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一向文娱很强的。”
一个男同学大声的反驳她。
“顾默默。”
“顾默默。”
一浪浪的掌声更强了。
舞台的灯光已经暗下,打成一个圈圈霓射在中央的位置。
一声一声的节拍声更强了。
主持人,在台上维持着邀请的动作。
硬着头皮,默默被小米拉上了舞台。
小米率先接过话筒。
“众所周知,我们默默小姐一向唱歌很棒,但大家可能不知道,默默韩文很好哦,她看韩剧基本不用看字幕,据说是这几年苦修的成果。我们一直都很诧异,她为谁辛苦为谁愁哦。”
小米故意看了下尹牧言。
默默尴尬的简直想找个洞把自己埋了。
“即使如此,请问,大家比较想听韩文歌还是中文歌?”
“韩文歌”
台下,几乎异口同声。
卓然对小米作了个“好样”的手势。
只有贺梓瀚带着嘲弄的表情猛喝了一口威士忌,眼眸很阴沉。
而尹牧言依然面无表情。
卓然的赞同鼓舞了小米,她决意不踩默默的抗议。
“即然大家都想听原版韩文歌,那么,有请,我们默默小姐清唱宫的插曲《你我都是傻瓜》。”
台下一阵轰鸣的掌声。
默默紧张的咽了下喉咙。
清唱耶,韩文,对着个韩国人唱韩文。
“默默,先给你表白预演下。”小米调皮的在她耳边轻声说。
她紧张的环视了一下四周,最后,她的眼对上了尹牧言深遂的目光。
奇迹般,周昭的喧哗仿佛都远离了他们。
她的眼里只剩下他......
她拿起话筒,望入他深邃如海洋的眼睛。
清翠悠扬的歌声展开,包围着每个人,仰或,她希望歌声包围的只有他。
namabuayosojo,negaapobuasojo
我很傻,我是个傻瓜
poehedonejojoandjotolikisnunajo
现在后悔莫及了无法挽回了
kudiepusofsoyo,nadoaguisoyo
以后都见不到你其实我都知道!
nagechomanjimodensoyo,chomanmienheyo
都是我的错真的很抱歉
kudenneguajimudejonomuolisogojo
当时没能说出来我真的很傻
iziwasolilokeetefumiu,nayosabilayo
如今我才后悔请你原谅我
tanxinunamubabowimida
你和我都很傻
tedoxidemune
就因为那渺小的自尊
mijidotankuliyome,mangejigohijo
在迷恋当中一天天荒废
tanxinunamubabowimida
你我都很傻
adsalanangian,hadojoanpopomulogumannijo
因为还爱着对方我一整天痛哭着
kudedonadomudubabosalan
你我都像傻瓜一样
kolojimalayo,taxisegagebayo
别这样请你再考虑一下
wuliodekeyogigajihimdewanude
到这个地步也不容易
taxisogagebayo,huehansgoeyo
请你再考虑一下不然你会后悔的
neganchomanjomudansoyo,chomanmieanyo
我知道我错了真的很抱歉
kudennegiajimodejo,nomuolisogojo
当时没能说出来我真的很傻
hijiwafolilokeetekumiunayosabiloyo
如今我才后悔请你原谅我
tanxinunamubabowimida
你我都很傻
tedoxidemune
就因为那渺小的自尊
mijidotankuliyome,mangejigohijo
在迷恋当中一天天荒废
tanxinunamubabowimida
你我都很傻
adsalanangian,hadojoanpopomulogumannijo
因为还爱着对方我一整天痛哭着
kudedonadomudubabosalan
你我都像傻瓜一样
kudeebuxidelasoga,tolosalaswoboosoyo
mojijialado,sulumaxiudo
numumanilojo
tanxinunamubabowimida
你我都很傻
tedoxidemune
就因为那渺小的自尊
mijidotankuliyome,mangejigohijo
在迷恋当中一天天荒废
tanxinunamubabowimida
你我都很傻
adsalanangian,hadojoanpopomulogumannijo
因为还爱着对方我一整天痛哭着
kudedonadomudubabosalan
你我都像傻瓜一样
izikoyisamangajijimayo
第十章 不再爱
“唱的好好哦,好标准。”
“是啊,真好听。”
......
舞台的灯光闪起,台下的掌声阵阵。
她在他的凝视下,优雅的退场。
牧言,你能原谅我吗?为了你,我愿意放下自尊。
只要,不再做爱情的傻瓜。
......
卓然将一杯烈酒交到默默手里。
“喝了它。”
好烈...
“很好,我现在去找牧言,和他说你不舒服,叫他送你回家,你记得装一下。”
“等等,不等结束吗?”
“你唱歌的时候,贺梓瀚表情超不爽了,你以为他会轻易放你走。我会让同学起哄,让他弹钢琴,乘他弹的时候,你开溜,我去叫牧言。”
“好.....”
虽然作法有点自私,不过她真的不想错过今晚。
卓然过去和牧言耳语了一番。
他深邃的眼神望向了默默。
酒精加上不安,默默的脸更红了。
他迟缓了一下,点了下头,步出了会厅。
......
大家的呼吁声中,贺梓瀚优雅的上台。
一串串动人的音符环绕在会厅。
贺梓瀚沉醉的闭上了眼睛,只有在音乐中,他才是快乐的,仿佛在沙漠里行走了很久的人,终于置身在绿洲里。
他的感情是荒芜的,是空洞的,需要音乐一点一点填满他的落寂。
可是,为什么,今天,即使是音乐,也让他感觉这么苦涩。
他睁开眼,望向台下。
爱我,有这么难吗?
台下,已经找不到她的芳踪......
连他弹的曲,她不屑停驻......
最后一个音符,尖锐的变调......
......
寒风中,有点冷。
她站在酒店大堂外面,举措不安的环抱着自己的身体,深呼吸,给自己一点力量。
今晚,她绝对不能退缩。
一辆黑色的奔驰ML63停在了她身边。
尹牧言把外套丢了她。
“穿上。”
外套上,带着他暖暖的体温。
她乖乖的穿上了他的外套,从小,她就已经习惯听他的话。
问清楚她的地址后,他们一路上无语。
气氛沉闷的,让她更不安。
而他,好象半点开口说话的打算了没有。
她紧张的把手指也绞白了。
不知该如何打破这寂静。
“我...”想说什么,却在他漫不经心的转头间梗咽住。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他按起车载免提电话。
“Oba。”有个女孩甜美的声音传来。
她一怔楞,随即酸楚漫上心头,原来已经有人叫他“哥哥”。(备注:韩文,Oba是情人间的叫法。)
曾经,她也这样叫过他,即使那时她不懂......
“研研,今天又想和哥哥说什么。”他和女孩用韩文交谈间,快速的描了她一眼,感受到了她的怔楞,他加重了“哥哥”两字,用法却是普通的兄妹韩文叫法。
他不需要解释的,甚至她可能还以前一样此哥哥和彼哥哥的不同,但......
有点气恼自己的在意。
她提紧的心,听到他说的“哥哥”两字后,有点松下。
“哥哥,你没良心哦,都不想我,都不主动打电话给我。”女孩坚持用的情人叫法,撒娇的架势很浓郁。
“你三天两天打给我,我哪有时间想你。”
他淡淡的笑,回答着电话里的女孩,语气里有一昧难掩的温柔。
“那你今天又跑哪里玩了啊,我打家里,你不在?”
“你查勤查得好严,研研,我也要有点私人空间。”
他很宠那个女孩,默默几乎很肯定。他们的关系应该非一般。
心越揪越紧。
“哥哥,我要到中国,再见不到你,我要死拉!”
“我在这么最多三、四个月就回去了。”
三、四个月,就是说,如果他们成不了恋人关系,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三、四个月都见不到你,哥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情人间,我见犹怜、可怜兮兮的撒娇。
“少和我肉麻。”
淡淡的口气,笑意却很重。
原来,他也可以这么快乐,另一个女孩给予的快乐。
“我来中国好不好,你走了后,那些老头,老欺负我。”
他的眼冷了下来。
“研研,你不用理他们。保护好自己。我安排你来中国好了。放你一个人在韩国,我也不放心。”
他保护的意味很浓烈。
曾经,他对她也是如此......
“哥,你真好。记得想我哦。”
“挂了。”脸上轻易浮上了微笑。
他挂上了电话,脸上本来一直对着默默冷酷的脸,因为一通电话,软化了下来。
她的心很苦......他似乎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女朋友?”声音轻的几乎连自己也听不到,问出来的话,却要鼓足万分勇气。
如果,他的答案是肯定,今晚的表白,她会取消,只要,他的幸福已经有人给了,她不会再打扰他。
沉默片刻,在她以为他可能没听到或者不屑回答时。
“妹妹。”
他还是回答了,轻描淡写,不容再问。
因为太过紧张,又喝了点烈酒,她的胃病开始阵阵发疼。
静悄悄的压着胃的位置,企图减少痛楚一点点。
“胃不好,就别喝烈酒。”他淡淡的说,显然,她的异样,他已经看出。
有点尴尬,原来,刚才她喝烈酒,企图装成不舒服,他也看到了。
他将车骤然停在路边,走进了便利店。
片刻。
一杯暖暖的关东煮,和一盒胃药递给了她。
关东煮?以前每次,她说冷,他就会买给她,不肯多话的他,只会说:“暖胃。”
然后每次喝的时候,她总会象得到了最大温暖一般的开心。
是巧合,还是,他一直记得?
“谢谢。”
谢谢你的关东煮,让我很温暖。
“住这里?”
家到了。
他皱了一下眉头,虽然好几年他没回中国了,但这里的乱和差一直是出了名的。
“家里怎么了?”
“爸爸几年前生意上...失利了...就...”边说边下了车。
“恩。”他也熄火下了车。
没再问下去,其实他在的时候已经知道,她爸爸的生意撑不了多久,她爸爸没什么从商的天份,以前一直是她精明妈妈在打理。
“言....我......”太过紧张,居然把纸杯捏扁了。
关东煮的汤溢出。
“小心。”他接过关东煮,从车里抽了一张湿巾给她。
见她傻傻的怔楞着。
他无奈的牵过她的手,帮她擦去汤渍。
多年的习惯,一时改不过,不可否认,他早已经习惯了照顾她。
“那....歌....你听懂了吗?”
她红着脸,咬着唇,用几乎是唇语的声音问。
你我都是傻瓜,因为还爱着对方......
如果,那首歌,是对他唱的,他很难无动于衷。
若干年后,居然她对他勾勾小指头,他还是轻易的愿意对她好。
多大的讽刺,他才是傻瓜。
见他沉默,她紧张更重。
“言,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重新开始?可能吗?很多事,不是一句话就可以重来。特别是感情。
“言,我真的很喜欢你,一直没变过。可以吗?我们重新开始。”
她说的很真诚,很小心翼翼。但是,可能吗?
他冷冷的抽回她的手,他必须武装自己,不让自己的感情轻易泻露。
他不是垃圾,她想扔就扔,想捡回就捡回。
“不。”斩钉截铁的“不”。
不重新开始,他不再爱着谁。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他转身就走。
她放下矜持,放下自尊心,不顾一切的从后面抱住他。
他的脚步因为她的拥抱停顿。
“答应我,考虑一下。不要这么快回绝,好吗?”
她的声音很颤抖,让他不忍。
“七年前,我们已经结束了。”
但从来,他都是冷酷的人,这几年,向他表白的女人成千上万,他从来都不遐颜色,何况是一个曾经抛弃过他的女人。
结束?多残忍的字眼,但她的心一直没结束。
把他的手拉到她的胸口,让他感应着她的心跳。
这颗心,只为你跳动。
他的眉宇间,依然很冷漠。
她只想留住他,找回她的爱。
她的手臂主动绕上他的脖子,她拉下他的头,吻上了他的唇。
笨拙的吻,可否能让他明白,这里,除非了他,从来没有人能采摘下。
他僵直了身体,没有回应她。任她的舌头翘开他的唇。
他冷冷的推开了她。
吻,是他最不愿触及的回忆。
“对你,我已经没有半点感觉。”
撇下失神的她,他转身而去,背影依然倔强挺拔。
他无法否认,他不是全然没有感觉,只是不想去爱了......
......
车尾的烟雾,已经散去。
他走了。
冷冷的拒绝了她。
......
身上甚至还披着他的衣服,
却已经没有他的体温。
她失神的蹲在了地上。
任眼泪如线般掉落。
错过了,真的没办法回头了?
......
从车后镜看到她伤心的蹲在地上,
他冷漠的脸闪过一丝痛楚,
他不断的提醒自己,够了,够了,这个女人一切,与你无关,
但,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虚伪,
加大油门,
直到远远把她的背影甩到身后,
越开越快,
心却越来越不自由,
够了,够了!
急刹车,他把车停在了路边,
疲惫的靠在了方向盘上,
顾默默,你行,你可以轻易的把我变成一个傻瓜,
烦燥的拉下了领带,扔在副驾驶座上,
一盒胃药,抓住了他的目光,
他拿起药,思索了三秒,
发动了车子,他将车急掉过头。
.......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蹲着多久,
脚麻了,心也麻了,
真的,真的,回不去了。
他一向,说一不会改二,
他一向坚持的事情,没有什么可以动摇,
他不要她了......
前面有脚步声,
一双高档的男式皮鞋在她毫无焦距的目光下停驻。
是他?她欣喜的抬头。
眼前,却是贺梓瀚微怒的英俊的面孔。
她脸上的表情从欣喜到失落一一落入贺梓瀚的眼里,愤怒如狂风一样袭来。
“你以为我是谁?那个让你中途退席的男人?那个你忘情的吻他,只会冷冷的推开你的男人?”
那一幕,他看的很清楚,也痛的很清晰。
他一把把她从地上抓起,愤怒和嫉妒让他失去理性:“你把我当什么?我们以前交往了三个月,我连你手指头也没碰到,现在,你居然这么渴求的去主动吻一个不稀罕你的男人。”
她的脸色苍白,“不稀罕你”四个字,刺痛了她的心,痛得她无路可退。
他的眼里有痛楚的阴暗:“今天,我就讨回我应得的。”一下刻,他疯狂的用灼热的唇狂热的吻上她冰凉的唇,仇恨、报复性的在她唇上辗转......
而她,已经和七年前那个破碎的娃娃一样,已经淘空了心,无力去抗争......
脑里,只有五个字:“他不要我了......”
泪,在她苍白的脸上止不住的流下。
.......
一束刺眼的车头灯光打在眼前看似激烈拥吻的男女身上。
刺眼的灯光,让拥吻的男人松了开怀里的女人。
男人用手背挡住灯光,
灯光刺的让人看不清楚,驾驶座的人的面貌。
如死亡一样寂静的片刻,
黑色的奔驰在寂静的巷口,狂踩油门,倒车而去。
“吱——”
猛烈的刹车身,可以感受到,开车的人很愤怒。
......
刚才的打扰,贺梓瀚彻底的恢复理智。
默默依然象没有生气的娃娃。
“对不起。”。
眼里有真诚的歉意。
她硬挤出了一点笑容,用几乎有点破碎的声音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
一辆奔驰车以如闪电般的速度急驰在公路上。
一盒胃药,随着车窗急速的飞出。
开车的男人,冷眸冷得可以结冰三尺。
.......
第十一章 九百九十九份歉意
关上家门,努力挤出一点微笑。
“爸爸,我回来了。”努力让自己的语调欢快。
“咳,咳。”父亲回应的只能是虚弱的咳嗽声。
家徒四壁,二十个平方米的房间,她和父亲的睡床,只能用一席帘子隔开。
她拉开席子,蹲在父亲的面前。
“爸爸,你该去医院看看了。”
很担忧,爸爸的身体越来越差,爸爸却坚持不让她独立承担家庭的重任,依然坚持上班。
“不用了,只是小咳嗽。”顾少华虚弱的摆摆手,脸色苍白的可怕。
“爸爸,请一天假,我陪你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好吗?”她脸上的担忧止不住,父亲太固执了。
她爸爸依然固执的摇手。
穷人,连生病的权利也没有。他有很不好的预感,一检查起来,就是无底深渊。
“爸爸,我们债还的也差不多了。可以缓一口气了,不要这么苛待自己。”
公司清盘后,别墅、汽车全部都被法院拍卖了,他们一贫如洗,却也乐的轻松,起码只有亲戚几十万的债务,这几年,她和父亲省吃俭用,拼命打工赚钱,终于,还的也差不多了。
“爸爸,你恨我吗?”将小脸埋入爸爸的掌心,眼泪滴落,今晚,特别容易哭泣。
七年前,她执意逼爸爸把尹家借的一亿资金返还,她只是想干净的面对自己的感情,却把家族生意逼入了绝境。
“傻孩子,是爸爸对不起你。”顾少华安慰的摸着女儿如青丝般的头发,当年,女儿象得了失心疯一样,整个人没有一点活着的气息,一病就是病了三个月,连高考也错过了。
他曾心痛的让女儿振作,他有信心,他会让她继续做骄傲的公主,但女儿只是空洞的反复重复:“钱,买走了他......”
这样的她,他也不知道,能活多久,靠营养点滴度过,生命空洞的没有气息。
于是,他把钱还给了尹家,一亿美元,他有信心靠这笔几乎可以买下他公司的借贷,度过任何危机。
但是,他不能拿女儿来赌。
把钱还了,女儿的感情也干净了,虽然,她总是不快乐着,但也总算辛苦的清晰的活了下来。
他不后悔。
他只后悔,自己当时一时的糊涂......
“不,爸爸,我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你是最伟大的爸爸。”靠着爸爸,受伤的心灵一点点得到扶平。
他不爱她了......
他不要她了......
即使如此,她也要活得好好的,为她的爸爸,坚强的活着......
......
昨夜,父亲咳了一夜,吐了好几次。
担心的一夜没睡。
也好,起码注意力在父亲身上,她也可以不太想起他。
不想回想,他甚至连考虑一下的机会,也不给她。
他和以前一样,对感情总是干脆利落,从不会对对他示好的女孩,拖泥带水半分。
只是,曾几何时,她也变成了,他毫不留情拒绝的对象。
卓然和小米大清早都来了电话,她们以为,昨晚他们会重修于好,小米甚至夸张的问,有没有干柴烈火。
苦笑。
大家对她,好象很有信心。
卓然甚至说,牧言看她的眼神根本掩饰不了感情。
错了,错了。
女人最容易犯的病,便是自作多情。
她只是不想放手,其实,她很清楚牧言的个性,他很倔,他很傲,不是个会回头的人。
踏入办公室,一大片花海,昏了她的头。
九百九十九朵粉红的玫瑰。
周糟的人,看得她眼神带点暧昧、带点嫉妒。
“默默,你本事真大!这么大的款爷都钓得住,改明儿教姐妹两招。”同是助理的艺蕾尖酸刻薄的说。
花是谁,送的?
默默不理睬她,从她手里抽回卡片。
“
九百九十九份歉意。
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快讨厌我?
梓瀚”
“这么大手笔,顾默默,你被人包养了啊。”艺蕾嘲弄的说。
懒得理她,艺蕾一向看她不顺眼。也许是因为明明她长的比默默漂亮、妖艳,但是追默默的人却比她多。男人吃惯了大鱼大肉,喜欢吃这种清粥小菜。艺蕾也只能这么忿忿的解释。
第二天。
原来的粉红玫瑰,尚在艳丽开放。
九百九十九香水百合送了过来。
“
再加一份九百九十九分诚意,
可不可以,偶尔想起我?
梓瀚”
第三天
彻底变成了花的世界,办公室的其他人员都开始抗议。
九百九十九朵郁金香。
大家都再三强烈要求,默默快点答应,不论是道歉还是求婚。
有苦难言。
“
九百九十九份爱,
只留给你。
梓瀚”
第四天,九百九十九朵红火玫瑰。
默默拒签。
任花店的人,百般说法,也摇头拒签。
于是,
由金蒂巧克力制成的九百九十九朵花马上又送上。
忍无可忍。
默默向花店里的人要了梓瀚的电话号码。
“求你,别再送了!”大吼,火气大得连自己的奇怪。
电话那边,忍俊不住的大笑。
“你抓狂的样子,好可爱。”
能不抓狂吗?办公室里都不知道被人用眼杀死多少便,整个大厦,她已经成了名人了。
“拜托!求你了。你喜欢送花,送到孤儿院也好,送到老人院也好,那里肯定会十分开心的接收的。不要再送我了!”
几乎哀求了。
“心情好点没?”他转了话题。
她一楞,难道,他送花,只是想她心情好点,或者,只是想转换她的注意力。
如果是这样,他确实成功了,这几天被他烦得,她都无心哀伤。
“恩。”
“那我可以出现了?”
他笑得有点调皮。
“今晚,我请你吃饭吧。”
人家怎么说,也破费了这么多钱。
“你说的哦。”他看样子心情超好。
“恩。”
收了线,心不在焉的走着。
迎面撞上了宣传部的范云,把人家的资料撞飞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赶紧帮他捡起。
两个人同时伸出手捡资料,手与手碰撞在了一起。
范云顿时脸红了一片。
反倒是她,落落大方的没太在意。
“可以约你吃晚饭吗?”小伙子鼓足了勇气问,听说最近有个男人狂追她,再不主动出击,可能就要被追走了。
“晚上?”已经约了梓瀚了:“不行,约人了,下次吧。”
淡淡恬静一笑,回转身体,笑容在脸上顿时凝固。
尹牧言冷漠的站在身后。
眼眸冷得没有任何情绪。
不带一丝表情的问:“听说选角,开会?”
范云赶紧说:“对对,这里的会议室。”
赶紧带路,顺便和默默说:“默默,你也过来,帮忙记一下会议记录吧,王助理今天请假。”
他今天没带保镖,冷肃的气质却更令人忘而却步。
很多人,怕他吧。
他所到之地,办公室的嬉闹声都会自动停息。
这个男人,有天生的威严,只是客户,制造的效果,却比老板巡视更强大。
他,真的不同了。
以前的他,冷得仿佛和全世界隔开。
现在的他,冷洌的如同来自地狱。
但,她不怕他,
只是心疼他,毫无理由的心疼。
从小,他就是寂寞的,冷,只是他保护自己的一种方法。
......
会议中。
男主角的人选一直还没敲定。
尹牧言原来中意的演员吴天刚好没有档期。
而他,坚持用他,希望能排档看看。
各个部门的领导都备感头痛。
“为什么一定要用吴天?”周羽萌问出了大家一直不敢问的问题,排档真的很困难,再说吴天自己本身就是贵族,拍片只是为了兴趣,根本不象他人一样,为了赚钱可以接受日夜颠倒的拍摄。况且,吴天不是很喜欢,这种文艺剧,他比较喜欢古装剧。
“因为,他干净。”
干净?哪有明星不干净的?又或者说,又哪有明星真的干净的?
“比较起来。”
那倒是,明星中吴天算最自爱了,贵族的头衔让他不得不自爱。
听了解释,大家释怀,原来尹牧言比较讨厌复杂的东西。
范云喃喃自语:“我原本还想提议贺梓瀚,早上他打电话过来,说希望参演,看来不行了,他花花公子的名声太大了。”
周围一阵讨论声。
“贺梓瀚啊,找他,噱头不错,他没拍过片耶。”
“肯定会成功。难得他主动要求,肯定要得酬劳也不会多。”
“很多女孩迷他......”
......
默默沉默的不由自主的摇转笔身。
真的很意外。
因为她吗?希望不是。
不要多想。
尹牧言沉默了很久,蹦出一句话:“让他明天来试镜吧。”
大家都很意外,以为,第一个反对的会是他。
周羽萌也糊涂了。
“你不是说,要找干净的气质?他的花花公子形象不符合。”
他摇头。
“不,你错了。他有很干净的灵魂。他只要演内心的自己,就能演好。”
周羽萌愕然。
是啊,七年前,贺梓瀚有双比谁都干净的眼眸。
只是,时间让大家都遗忘了。
......
第十二章 魔鬼交易
七年后的重逢,初恋情人重逢后的第一次约会,地点,居然是——麦当劳。
贺梓瀚的表情快哭了。
“默默,我可不可以抗议?”
“不行,知不知道,我现在是穷人,能请客就不错了。”
麦当劳,已经是大出血了。
“那下次,我请。”只要能拐到她,请她吃钻石都可以。
“算了。”她摆摆手,分明一副不想牵扯过多的表情,蘸着薯条猛吃番茄酱。
贺梓瀚没有被挫败,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起身走向点餐台。
不可否认,这个男人真的超级好看,特别是若干年后,带着痞子一样坏坏的笑,超级迷人。
这会儿,居然拿了十来包的番茄酱回来。
不会吧,刚才她过去向服务员多要二包,对方马上板起晚娘面孔给她看。
真是,没天理。
“后悔甩了我这么帅的男朋友了吧。”贺梓瀚又挂起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可惜,色诱不成功。
“听说,你准备去拍戏。”马上转换话题。
“是啊,因为,能每时每刻看到你。”摆起深情的面孔。
看来,这个话题也不安全。
“你很闲啊。”
“错,很忙。但追求人生挚爱,再忙的事,当然也摆一旁。”一副割舍很大的样子。
为什么,老兜回这话题。
两条黑线浮现。
贺梓瀚聪明的马上消声。
“听说明天试镜?”
“恩。”
“抓得住那种感觉吗?”
怔了一下,无辜的问:“什么感觉?”
默默翻了个白眼。
“你以为演戏说演就演啊。”
“小意思。”突然,他贼贼的说:“那要不要,今晚你帮我对对戏?”
顿时,毛骨悚然,有种遇见小红帽里大灰狼的感觉。
“算我没说。”
贺梓瀚不在意的笑笑,笑的有点不易察觉的落寂。
“听说你去相亲了?”
不会吧,就相一次,消息传得这么快。
“是。”相亲也没什么可耻的,不怕认。
“考虑陌生人,不如考虑我,做‘生’不如做‘熟’。”他坏坏的笑,半真半假的说。
“NO。”斩钉截铁。
“考虑一下,也不行?”他的笑容有点开始牵强。
“不行。”口气很坚决。
“顾默默,你狠!”他竖起大拇指,笑容僵硬。
不是狠,只是不想再伤你。自己都不知道,几时能找回自己的心,又如何承诺别人的爱情?
“不过,我这人,越高难度,越喜欢。”他很快调整回心情,笑得很自信。
顾默默,接招!
-------------------------------------
十点,试镜。
试镜内容:
他们分手后满30天,分手后的第一个情人节。
他试着改变自己,挽回她的心。
于是,他来到了她的公寓,做了一桌的菜,都是她的最爱,点上了他以前永远不懂得用的烛台,旁边摆着浪漫的玫瑰花。
气氛很对,心情很对。
今晚,如果她能欣然接受,那么,他会向她求婚,分手的一个月里,他明白,没有她,即使事业再成功,也有不知为谁忙碌的感觉。
然后,菜越来越凉,人却一直没出现。
12点的钟声响起,情人节过去了。
无法再自欺欺人,她现在,已经有人陪,再也不需要他了……
不想让她看了为难,他默默收拾冷却的菜肴,抹去今晚所有存在的痕迹。
临去前,回头环顾太过熟悉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取下她家的钥匙,轻轻放在电话旁的茶几上。
这串钥匙,曾经和他的家用钥匙扣在一起,天天带在身边,使用的次数几乎与他家门的钥匙画上等号,只是现在,这一切都不再属于他了。
将它还给她,代表完整的结束,现在,她已经有了另一个更适合拥有它的人了。
........
没有一句对白,却如果没有很投入,根本演不好。
尹牧言选了这段戏试镜的时候,大家都冷抽了一口气,几乎肯定贺梓瀚过不了。
但事实证明,贺梓瀚演的很成功,感情流露很自然。
将男主角从期盼到时间的点点流逝,心情慢慢沉重,再到心灰。当他心灰得将今晚的痕迹一点点抹去,门沉沉得关上。
默默和很多女同事的眼泪都止不住的流下来。
剧中男主角的深情和无奈,能感染每一个人。
“很成功,就这么定了。”尹牧言面无表情的把决定说出来。
贺梓瀚开心得松懈下来,下一刻,随手捞住旁边的默默,兴奋得大咧咧的抱住。
“我成功拉,昨晚,我就和你说过,小意思。”笑得很开心,很得意。
默默被他的兴奋感染,也反手抱住他,忘情的说:“你真的演的好好,我都被感动的哭了。”
更象老朋友分享心情一样的怀抱,落在尹牧言眼里,万分刺眼。
他冷洌的擦身而过。
尹牧言你能期待什么?上一刻和你说,希望重新开始的女人,下一刻醉倒在其他男人的拥吻里。
她只是个擅长玩感情游戏的女人。
七年前,她也是在有男朋友的情况下,被你吻的忘乎所以。
这样的女人,不稀罕,不准稀罕!
他不断的提醒自己,欲跨出门外时,在听到身后点电话声停顿。
她慌张的声音传来:“喂....哪里?....什么!我爸爸昏倒了......”
她顿时乱成一团。
“什么医院,我陪你去。”贺梓瀚关切的声音。
“不用,你还要签约。”她推开他。
贺梓瀚来不及反应中,她已经跑向门口。
门外,尹牧言靠在墙壁上,霸道的拉住慌乱的她。
“一起去。”简短的三字,不容拒绝。
下一刻,他握住她的手,快步的跑向门口。
他的手,好温暖,有种让人心安的能力,
有他,她不再怕,不再乱,跟着他,就好,
她紧紧得跟着他的步伐......
贺梓瀚追出门口,看着这幕唯美的画面,苦涩点点漫上心头,即使,他总是占尽天时利地人和,却永远总是迟了一步。
-------------------------------
“对不起,顾先生的情况很糟糕。”
“不是,太疲劳...了...?”她问的很小心翼翼,她只求医生告诉她,只是简单的疲劳昏倒而已。
“不,是肾衰竭,很严重了,病人应该早出现了排尿不畅、恶心、食不下咽的情况。”
恶心、食不下咽爸爸这几个月一直是这样,他说只是没胃口,粗心的她,也相信了。为什么,她要这么粗心!为什么,不坚持早点带爸爸来检查!都是她的错!
她脚一软,身后挺拔的身体接住她的身体,扣住她的腰,环抱在他怀里。
她的赢弱,她的无助令他心疼不已。
从小,她们父女感情就很好,虽然一直聚少离多,但一直把对方疼到心坎里。现在,她父亲,这样,她一定很难接受。
“有什么治愈方案?”他沉声问。
“现在只能先洗肾,不过依照顾先生的身体,应该撑不了几次洗肾,最好的方法便是肾移植,移植成功的话,如没有排斥,应该可以多活几年。不过,国内的情况你们也了解,能等到合适的肾脏,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建议你们,如果五等亲内,有人愿意捐献的话,我们可以安排手术。”
五等亲?爸爸是孤儿,父系方根本没亲戚,更何况就算有,也没有会愿意捐献。只有她,她是五等亲内。但......
她的脸色苍白的可怕。
“五等亲.......”
尹牧言刚想开口和医生说,他有办法找到合适的肾源,尽管安排手术时间。
别人难之又难的事,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他手上有上万份因为无力偿还债务,自愿放弃器官的同意书,只要匹配,绝对可以用钱解决问题。
但,她可怕的沉默,令他忍住,没有开口。
如果,她爱他的父亲,她不是应该第一时间要求医生替她检查是否适合。
突然,他很想知道,她的选择。
她的一直沉默令他觉得可怕,为人子女,自私成这样?不会,她不会的。
可为什么,连说服自己,也开始有点困难。
他慢慢地松开了她的身体......
“哪位家属,先来办下住院手续吧。”
她点头,乖乖得跟着医生走了。
留下心绷的很紧很紧的他.......
已经在前台了,她咬着唇,还是忍不住问医生:“生过急性肾炎的肾脏可以移植吗?”
“当然不可以。”
预料中的结果,有点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
她是唯一的五等亲,但是,她的肾不可以。
七年前,她在机场外面淋了一天一夜的雨,醒过来时,她已经得了急性肾炎......
摸着双鬓发白昏迷的父亲,她痛哭失声。
爸爸,对不起,因为我的任性,连救你机会也失去了。
尹牧言看着这一幕,她的眼泪流得越多,他心却越来越冷,他曾经爱上了怎么样一个冷血的女人?不吝啬自己眼泪,却连唯一的至亲也不尝试挽救。
心寒。
“想救你的爸爸,可以把你的肾捐出来。”强压怒火。如果她有那么一点点心意,他也不会让她冒险,他可以找到适合的,不需要她拿健康来搏。
“我的......不可以......”她的眼泪越抹越多,几乎泣不成声。
如果可以,她早就捐了。
多刺耳的不可以,自私的令人作呕的女人。
他忿然的推门而去,这病房他一秒也待不下。
他在门口喘着粗气,片刻,他恢复冷漠。
她爸爸,他会救,就算她爸爸以前对他很冷淡,也总有养育之恩。
但,他不会让这女人这么便宜。
他要让她知道,世界上没有东西,是可以不劳而获的。
他会狠狠的羞辱她。
他的眼眸散发着霜冻,还有些许愤怒。
“顾默默,你出来一下。”
冷得没有丝毫感情。
无人的走廊上。
“我可以给你找到肾源,但你必须拿一样东西来换,虽然,我并不是很确定,这样东西,你是否还有没有。”
他的语气中带点讥讽。
“什么东西?”没有到,他会帮她,更没想到,他会提要求。
其实,他要任何东西,她都会给,不是因为父亲。
“你是处女吗?我只和处女做交易。”他说谎,他从没做过这么恶心的交易,更甚至,七年来,他从没有过女人。
她怔楞住,他的意思是.......
“你是吗?”他居高临下、咄咄逼人的问。
“是。”她的身体,一直为他保留着。
“怎么样,一个晚上,换肾源,还有100万的‘援交费’。”刻意用了“援交”两字,成功得看见她脸上顿失血色。
沉默许久,她问。
“买主.......是你吗?”
“怎么,你以为,其他人会愿意出这么高的价格。”他冷笑的回复。
“好.......”可以救爸爸,又可以把七年前就想给他的身体,完整得给他,没什么不好。
但,为什么,这么屈辱......
这是一场,和魔鬼的交易。
没有真心,没有激情,只有交易.......
“那好,找到肾源,我会来要我的交易品。”他冷冷的说完,转身就走。
留下她,连心都开始僵硬。
第十三章 释 怀
一个纽扣,一个纽扣得将衣服脱去。
卫生间里传来洗澡声。
他已经在卫生间了洗了很久很久。
这家高雅的五星级酒店,这张成千上万个陌生人曾在上面翻云覆雨的床上,她将卖出自己。
别怕,没什么好害怕的,过了今晚,她又可以和最爱的爸爸相依为命。
三天,只用了三天,他就找到了匹配的肾源,最好的医生。
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尹牧言了......
脱下外套和牛仔裤,她只着火红的内衣和内裤了。
这件内衣,是卓然和小米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送的时候,她们暧昧的说:“默默,等你遇见心上人,激情浪漫的将自己交给他,记得要穿上它哦。”
为什么,待会儿,和她上床的,明明是她的心上人,却这么屈辱。
他进卫生间的时候,甚至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充满了鄙夷。
“我很忙,希望速战速决。出来的时候,希望不用我‘费心’帮你脱衣服。”
是啊,一个等于妓女的人,怎么可能期盼恩客来帮她脱衣服。
她僵硬的站着,最后一道“衣服”,怎么也没有勇气脱去。
“默默,别去。他根本就不是以前的尹牧言,他只是个魔鬼!你会毁在他手里!他根本不会善待你!”
卓然劝阻她。
“默默,他该不会喜欢玩SM吧,默默,别去!”
小米泣不成声。
卓然和小米说自己会在下面等她,她知道,她们不放心,她们怕她遭遇非人的虐待或遭遇难堪的凌辱。
但,她相信,他再仇恨她,再轻鄙她,他不会虐待她。
她咬牙不断提醒安慰自己。
卫生间的门,终于,“磅”的一声拉开了。
他穿着浴袍,擦拭着头发,整个人散发着慵懒性感的气质。
和进去前,很不同。
好象一个战士,放下了所有戒备。
没有了任何敌意。
他漫不经心的略过她,对她的清凉,视若无睹。
他坐上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下。
见她依然僵在那里。
他拍了下旁边的空位,“盖上被子吧,会冷。”
他的语气很平和,没有了往日的冷漠。
她提醒自己,不准害怕,即使,脚有点颤抖,她还是成功的坐在了他旁边,即使,离他远远的。她用被角盖住裸露的身体,身体上的遮盖,令她心安了一点点。
他似乎,不象他自己说的那样赶时间。
按下了遥控,他开始看电视。
一个频道,一个频道的换,她不知道,他也在极力掩饰自己的紧张。
半个小时过去了,空气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
电视的声音也不能缓和微妙的尴尬气氛。
他下定决心。
按下了关闭,他把遥控随手扔下床。
整个房间,寂静一片。
只剩下,彼此紧张的喘气声。
他长手一拉,把她拉入怀里,他的身体覆盖住了她的身体,
她紧张得用拳头支开他的身体。
感受到了她的紧张,他在她的唇边落下了他的吻。
那个吻,不象以往一样激烈,从浅到深。
她以为,他会毫不犹豫的用强,毕竟,今晚,她是他买下的。
可是,他吻的很温柔,很温柔。
细细的,轻轻的,好象深怕弄疼她。
感受她,她已经不象最初那么紧张,
他的吻从唇再上移到眉到眼,又再到唇,他温柔的一一膜拜。
在他的温柔下,她的拳头慢慢松开。
她慢慢的反手搂住他的脖子。
他的吻轻抚她的脖子,一阵激情的涌上心头。
他温柔的解开她的内衣,火红的内衣,扔下了床。
他毫不犹豫的一口含上了她粉红的蓓蕾,温柔的用舌头慢慢舔轼,一股热气,在她全身蔓延。
他的眼眸蒙上了深深的欲望。
但他,依然,没有半点粗鲁,慢慢得,他轻咬她的蓓蕾。
她激情的颤抖着。
一股热泉从她秘密领域流出,沾湿了她的内裤。
他浴袍下如铁的昂然,感应到了她的接纳,她准备好了。
他微笑的脱下了他的浴袍。
他裸露的身体暴露在空气里。
见到他裸露的身体,她的眼,越睁越大,里面的恐惧越来越浓。
他再次伏下他的身体时,发现,她已经害怕的颤颤发抖。
他的身体,顿时,僵在那里,没有继续覆上她的身体。
僵了许久,许久,
身下的人,抖得更厉害。
连空气也停顿在那里。
他慢慢的起身,重新穿回了浴袍,脸上有昧难掩的伤痛。
他真是不折不扣的白痴。
他买下了她,却不舍得对她粗鲁,因为,他知道,女孩子的初夜,会很痛,他不想给她留下不可抹灭的伤害。
却忘了,和一个不爱的人做爱,就是最大的伤害。
她在紧急关头,终于还是爆发了她的抗拒。
也好,起码,遗憾没有造成伤害。
他平稳下自己的欲火。
心,也平静了。
站在窗边,俯瞰脚下万家灯火,
没有一盏是为他而点,没有一束温暖,是为他而等候,深寂夜里,冰冷的心无处可依,永远只有他一个人,
曾经,他以为,有她的地方,就有他的家。
曾经,这个女孩,用她小小的手掌温暖他冰冷的心。
他病了,她会日夜照顾。
他冷了,她会为他裹住最保暖的衣服。
下雨天,她总不舍得他淋到一点点。
她吃饭时,总是将他喜欢的菜放到他面前。
他温习功课时,她总会泡一杯奶茶,静静的坐在旁边。
她总把最好的留一份给他。
17年前,她用钱买下了他,却用最真的心,对待他。
这一切,他似乎都忘了,
只因为,她不爱他,
所以,他愤怒了,都忘了。
忘了,即使没有爱情,她的心,对他也很真很真。
而他,只因为愤怒,把这些好,这些真,都忘得一干二净。
七年前,他不该吻她,
她只是个小女孩,什么也不懂,
他错误的吻了她,
在她青涩的年纪里,
用自己的爱,逼她,不断的逼她,做出选择。
17岁的女孩,可能连爱也不懂,
他不该逾越了,
一直以来,他都是在默默守护着她,甘愿只做她的影子,
为什么,一个吻,将他们的关系撩烈到了极点,也随至降到了冰点。
七年来,他没有一刻不恨她。
只因为,她不能响应他的感情,她抛弃了他的感情。
但,他却忘了,她只是抛弃了爱情,她并没有抛弃他。
爱情,让他尝到了人间级至的甜蜜,也让他堕入了地狱。
没有,爱情,该多好,
回到纯真的岁月,
她只是那个拉着他衣袖,跟在他屁股后面,不断的叫哥哥的小女孩,
小时候,公主一样的她,在他面前,却总是委屈得象个得不到疼爱的小女孩。
想起她纯真无暇的样子,他忍不住轻轻一笑。
原来,他真的忘了好多好多,忘了她的好,忘了她的真,
爱情的痛楚,蒙蔽了他的双眼,他将一切丑陋,将一切恶劣都自以为是的加驻在了她身上。
没有,爱情,该多好。
只记得她的好,该多好。
仿佛已经有了决定,他回转身,来到了她的床边。
她还在发抖,抖得已经开始掉眼泪。
“默默,别怕。”他轻哄着她,象当年,她被“四人帮”羞辱的那夜一样,他用被子轻柔的裹住她的全身,将她轻轻抱起,搂入自己的怀里。
“默默,别怕,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隔着被子,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安定的力量。
“不是....怕.....你没....伤害......”眼泪掉的更凶,她连话都说不清晰。
“傻丫头。”他疼爱的用手指抹去她的眼泪。
他宠爱的用下巴顶住她的青丝,安抚的摸着她的头发。
“傻丫头,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再也不会了......”轻喃着,他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
靠着他,她的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她的眼,一直没有焦距的盯着他浴袍的衣领。
“言,我不该,让你走......”她仿佛也只是说给自己听。
“你走了,我病一场了,因为病了,救不了爸爸。我以为,你会过的很好,却......”一滴泪又滴下。
他的裸露的身体,有数不清的刀疤,甚至枪伤.......天,他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她又将他推入了什么样的生活!他说过,他不走,他不要回去,而她,残忍的,执意要他走。
“病了?什么病?”他避重就轻的不谈自己在韩国的生活。
“肾炎。”
他愕然,他居然以为她......他真是该死。
“对不起,我......”
她轻轻摇头,拒绝他说出任何歉意的话。
“不,默默,原谅我,原谅我曾经这么恶毒的对你。”他心里堵得要死,幸好,幸好,刚才......没发生什么。
她依然摇头。
他们之间,不需要,抱歉两字。
“默默,我会象以前一样疼你。”他紧紧的抱住她。
他说下了,令她一生难忘的话。
“会象妹妹一样,把你疼到心堪里。”
她的眼骤然睁得很大很大。
妹妹?!
没有爱情,没有嫉妒,没有猜忌,只有亲情,他们才能走到永远。
默默的眼,慢慢的闭上,一滴泪再次划落,
如果,这是你的决定,
那么,我欣然接受,
退到妹妹的位置,
我们一直走到永远......
第十四章 只做兄妹
在他温柔、耐心的安慰下,她的情绪慢慢平复。
已经不再颤抖,不再哭泣,他慢慢的松了一口。
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夜里三点,飞机早该到了,研研那丫头,肯定气得在机场乱发脾气了。
开启了手机,有12通留言。
为了,对他们初夜的慎重,他进房前,已经关闭了一切可以联系的通讯器。
他不想有人打扰.......
他甩了一下头,把一切想法隔绝掉。
他们,今天以后,会是很好很好的兄妹.......
“默默,我要走了。”
语气中,带点不确定的不舍。
她......一个人.....可以吗?
“你去哪?”她慌忙拉住他,她不想他走,只想......他继续搂着她,轻拍她、安抚她.......这样的亲密,以后可能会成为奢望。
“捐肾的人,三点的飞机到,我去接他。”
“捐肾.......活人?”
她象听到很惊恐的事一样。
“恩。对方欠了我一亿韩元本金,利滚利,要偿还三亿韩元,我拿了他的肾,会帮他清了债务,并给他五千万作为营养费,他很乐意。不会反悔的,放心。”
她睁大眼睛,拿别人身体里的肾脏,他说的轻松的好象讨论天气一样。
七年里,他到底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看见她的反应,他叹了口气。
用自己冰凉的额头顶住她的额头。
他们,靠的那么近,他的身体,却那么凉。
“默默,这就是我的生活,我很脏。”他的语气很平淡,却有昧不易察觉的悲伤。
“不要多想,好吗?我会帮顾叔叔。别多想,求你。”
他一向好强,从不轻易说出“求”字。
她反手抱住他。
“恩,我不多想。”她保证,绝不让自己的迟疑伤害到他。
听到她的话,他安心的笑了一下。
“那我走了。”
还是,很不放心她。
“可以叫别人去接吗?”她脱口而出。
“研研也来了,我不去,她会闹翻天,也许一气之下,会直接买票回韩国。”他苦笑着说。
他站立起来,脱去浴袍,直接在她面前逐一穿回衣服。
刚才差点就......现在如果连穿衣服也回避,就太矫情了。
背对着她,脱下浴袍的他,里面只穿着四角内裤。
他的身材比以前更健硕了,肌肉结实没有点赘肉。
如果,没有那些可怕的一道道刀疤,他应该很完美。
他身上甚至有点体无完肤,连腿上,都有疤痕。
“这些....疤....怎么来的?”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也不会问,做个聪明的女人,不去触及别人不愿触及的秘密。
果然,他正在扣纽扣的手,僵持住了。
一会儿,他回复自若。
“很丑吧?自己习惯了,以为别人也能习惯。”他不在意的说。
这些疤,跟了他太久,他都忘了,足以吓昏一个胆小的女人。
“但,我不排斥它们,起码提醒我,我还活着。”
他看似云淡风轻的说,不自然的快速拉上自己的裤子,遮住大腿上盘横的大疤。
她的问题,让他有点难堪,他以为,她不会在意那些疤,原来,还是吓到她了。
她害怕,他身上的疤,这样的意识,令他开始,为自己的“不完美”有点介意。
“怎么来的?”她似乎对这个问题很坚持。
穿好衣服,他转身,坦然的面对她的目光:“刚继位时,被人暗杀弄伤的。”
“你不是......很会保护自己?”他一向戒备心很强。
“刚开始时,对身边人不是很防备。”他不在意的说,不是很想谈下去。
他怎么能告诉她,暗杀他的,是他的堂兄弟们和领门的师傅,只因为利益冲突。
当时,他被砍伤得奄奄一息,每个人,都以为他必死无疑。
她没有再问下,很多事情,不用问的太清楚。
“在那,孤单吗?”
他一怔楞,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研研舍不得我孤单。”他笑了一下,回答。
研研很闹,却也正是因为她的闹,让他孤单的岁月填填的满满的。
她一楞,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
“研研是你妹妹吗?”她不确定的再次问,她记的那个女孩叫他‘Obo’。
“恩。”他回答的很肯定。
“如果,我做你妹妹,你也会这么疼我吗?”她小心翼翼的问,有时候,自己心情复杂的,连自己也不懂自己。
“我会对你很好很好。”他蹲在她面前,摸摸她的头发,笑着承诺。
很少看见他笑,每次他笑,她都会也跟着很开心。
但此时,他笑的很坦然,却点点刺痛她的心。
“我可以和她一样,叫你Obo吗?”
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笑意更浓了:“Obo是相当于叫男朋友的,就和中国的情哥哥的意思差不多,你就和以前一样叫我‘言’好了。”
他以为,她不懂。
却不知道,现在,中国哈韩,没有人不懂。
“为什么你妹妹叫你Obo,我就不能叫。”
她有点耍赖,有点不甘愿。
“研研爱胡闹。”
他笑着说,研研的这句甜的腻死人的Obo,在韩国,不知道帮他赶了多少苍蝇,所以,他也随她胡闹。
“哦。”她有点失落的没坚持。
其实,研研,应该不是他妹妹,她有种这样的直觉。
“真的要走了,恐怕行李箱已经被研研摔破几个了。”
他走到门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走回来。
在她额头,落下轻轻的、温柔一吻。
属于,兄妹的吻......
“明天中午一起用餐,我带研研过来。”
“下午我帮你搬家,我们一起住,三个人。”不容拒绝的口气,又怕她误会,加重了“三个人”三字。
她爸爸住院,她一个人,他不放心,那里治安太差,一个独身女孩,太危险了。
“不用了。”
接触到,他坚决的眼光。
“好吧。”
心情,有点矛盾,还是答应了下来。
一起住,她就能常常见到他。
......
他走了,她还没在怔镇中,回过神来。
门口,传来急急的敲门声。
“默默,默默。”是小米和卓然的声音。
她们一直没走,在大厅等待她。
她用被单裹住身体,急忙开了门。
“默默,你还好吧!”小米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我们见尹牧言走了,才上来的。”卓然的声音比较镇定。
“默默,我看看。”小米已经开始拉扯她的被单。
“没...没,你们想的那样。”想到来时的目的,她整个脸通红。
见默默身体肌肤依然白皙,也没出现什么异样,小米和卓然松了口气。
“吓死我们了。”卓然接口,刚才在门口足足等了五个小时,她和小米急的差点报警。
不过报警有用的话,早报了。
小米不死心的掀开被单继续查看。
“啊!”默默失声尖叫,很丢人,被单下的她,只着内裤。
小米尴尬的任她拉回被单。
“看来,尹牧言对你应该很‘温柔’,五个小时,都没有留下痕迹。”
小米的话,让松了口气的卓然失笑。
但愿,默默成了牧言的女人后,他会善待她。
不过,应该会吧,至少,走的时候,她们偷偷看见尹牧言表情不是很差。
有点感觉难以做人了,默默整个脸红的发烫。
“他,没碰我。”
“什么?!”两个女人同时质声大喊。
“你是说,你脱成这样,他也没碰你?”小米连声音都在发抖。
卓然即使不懂男女情事,也很诧异。
“是不是,‘功能’有问题.......”虽然,默默没被用强,小米很开心,不过,这太不可思义了!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他‘功能’不太健全。
“你想到哪里去了。”默默的脸红的几乎要埋入被单里,虽然,刚才最后没发生什么,但做爱的前戏,发生的一步也没少,他如铁一样的昂然,隔着彼此的内裤顶在她秘密巢穴的穴口,热得发烫。她绝对能肯定,他的‘功能’没半点问题。
“那......”小米真的好奇的要死,但又不能问的太白。
卓然捡起地上的内衣,这是她和小米送默默的,默默一次也舍不得带,这次,居然带上了。
看来,这次,默默也不是很抗拒。
“那,可以告诉我,他为什么没上了你。”卓然说话一向比小米痛快:“我是肯定不相信,你曾经‘尝试’象贞节烈妇一样挣扎。”
“大概,是因为,我害怕。”默默黯然的说,也许,那时候,她没有怕得发抖,现在,一切都会不同了,他也不用让她做他的妹妹。
其实,她并是不害怕,他很温柔,温柔的令她也很渴望与他结合。
只是,那些疤,他身上一道一道的触目惊心的疤,吓到了没有心理准备的她。会哭,是因为,心疼,心疼他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尹牧言真不愧是尹牧言,这样都忍得下。”小米咽了下口水,佩服的说。她老公一向说,男人那个时候,除非天塌下来,否则怎么样都会跟着下身走。
“他一定把你放在心里最珍视的位置。”卓然欣慰的说。
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单单只因为“害怕”两字,男人就能用上半身来征服下半身,停止一切伤害。
这样,比说一千句“我爱你”更实在。
但,默默的回答,却不是如此。
“他是很珍视我,却是在妹妹的位置上。”
“不可能。”卓然坚决的说。
默默苦涩的笑:“我也希望不可能。不过,经过今晚,他仿佛放下了很多东西,我看的出来,他已经准确把我放在妹妹的位置上。”
“默默,你必须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他,必须解开误会。”虽然,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默默没有告诉她们任何人。
“不。”默默坚决的摇头,当年的事情,即使带到棺材里,她也不会说半个字,她也有要保护的人。
“那就这样倔强的错过彼此?”卓然着急的说。
“不,卓然,你错了,如果两个人相爱,心才是最重要的,如果真有火焰一样的热情,即使飞娥扑火,也会在所不惜。但显然,他想放下了,真心的准备忘却。如果,我重新退回妹妹的位置,他能找到幸福,又有什么不好?”
“我不懂。”
“我的幸福是他,他的幸福却未必是我。”
她笑的很美丽,仿佛把全世界的灿烂都笑进去。
“我能做的就是,做为妹妹,好好的看着他找到幸福。”
“我不懂。”卓然说:“既然爱,为什么不争取。”
“男人和女人最大的不同,女人的幸福是得到爱情,男人的幸福,却是得到一颗平静的心。不再爱,不再恨,不再为谁牵绊,不再为谁忧愁。而我们如果相爱,他好象永远处在受伤的位置。”
“他要的,我会给他。而我,只要能常常看着他,只要,他不再我眼前突然消失,那么,我也会很幸福。”
“亲情,应该比爱情更永恒。他的心,平静了,我也不会再奢望爱情。他会找到一个他爱的女人,而我,也会找一个爱我的男人,这辈子,我会驻留在安全的界限,用妹妹的名义爱他。”
她脸上的表情,很无奈,很坚决,也很......幸福。
第十五章 研 研
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爸爸也从昏迷状态,到这两天渐渐清醒过来,虽然脸色苍白的可怕,精神却还可以。
“爸爸,明天就可以动手术了。”她柔声的轻哄着她父亲。
“哪里来的钱?”
顾少华知道,以家里的经济根本无力支付庞大的手术费,动这种手术加上住院费,少说也要30-50万。
“牧言回来了,他会解决钱的问题。”经过昨晚,和牧言关系的好转,她可以把牧言回来的消息告诉父亲了。
“牧言回来了?”顾少华惊喜万分:“太好了,你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宝贝你终于等到了。”
默默笑着没有反驳。
“和他说了吗?”顾少华不安的问。
默默摇头。
“爸,我们会重新开始,以前的事,都别提了,好吗?”
她刻意让爸爸误会“重新开始”的意思。
“好,好。过去的事情就算了。”顾少华也明显松了口气。
“爸,牧言让我帮过去和他一起住。”搬家的事情,必须支会父亲。
“那小子,几年不见,冷冰冰的性格变多了,居然一见面,你们就要同居了。”顾少华没有半点不同意的迹象,乐呵呵的说。
“爸爸,想到哪去了,他还有个妹妹一起住呢。”
“哈哈,我不反对,同居也好,结婚也好,随你们年轻人。”
牧言回来了,女儿的幸福有着落了,顾松华精神明显好多了。
默默浅笑着,没有继续解释。这样也好,爸爸以为,他们又在一起了,内疚少一点,精神负担也轻点。
门口,传来敲门声。
贺梓瀚一张笑脸钻入。
“伯父,今天好点了吗?”
这几天,无论多忙,他多会抽空来看望一下。
“呵呵,好多了。”
顾少华精神饱满的说,这个年轻人很有心,如果不是女儿一心只喜欢牧言,他恨不得可以把他们凑成对。
放下水果蓝,贺梓瀚坐到了床边,依然笑容满面,让愁云不展的医院气氛顿时开明了很多。
“默默,你也要照顾自己身体哦,你强壮起来,才能照顾伯父。”贺梓瀚看着茶几上的饼干和牛奶,明显是默默的早饭。
“是啊,这孩子,说她也说不动,吃饭嘛,必须好好吃。”
这几天,顾少华已经和贺梓瀚很熟悉了。
“那伯父,待会儿我押着她去吃中饭,吃好了,再把她押回来好了。”贺梓瀚笑着说。
“好,好。”难得有人肯管女儿的饮食。
“不好意思,梓瀚,我约人了。”没忘记和牧言约好了。
“这样啊,那次吧。”他的脸上有点失望,不过也不勉强她。
“没关系,一起吧。”身后有个沉闷又具有磁性的男声传来。
是尹牧言。
他和贺梓瀚点了下头,算是打了声招呼。
“顾叔叔,您好。”鞠了个躬。
在韩国,已经习惯了对长辈行礼。
顾少华倒很不自然。
“你好,好久不见。”
“是啊。”
尹牧言浅笑着没再说话,他一向不是会说客套话的人,这几年,更加寡言少语。
气氛顿时沉默起来。
“伯父,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好了,你也休息一下,明天做手术我也会过来的。”贺梓瀚打破沉默。
“好,好。”顾少华笑着挥挥手,尹牧言虽然从小在他家长大,但这孩子太沉默,他和他还真是没有什么话题。
“那爸爸,我们先去吃饭了。”默默柔声说。
贺梓瀚笑着亲密的搂搂默默的肩膀出去,尹牧言平板的看了一下他,没什么表情,向顾少华再鞠了一个躬,也告辞了。
顾少华看着他们三人离去,有种很怪异很怪异的感觉,怎么贺梓瀚还更象女儿的男朋友。
牧言这孩子啊,个性太吃亏了。
......
走到停车场,牧言车里有个很明亮的女孩子远远的看见他就招手。
“哥哥,这么快。”
不用等他回答,自己接口:“刚好,我饿死了。”
女孩跳下车,穿着很显身材的紧身衣裤,包裹出一流的身材,浓艳的妆容,也掩盖不住青春俏丽。
“研研,这是默默,叫姐姐。”牧言没有帮贺梓瀚介绍。
“默默姐姐,好。”中文说的有点生硬,却一点也不吃力。
口气客气,但女孩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却不客气的打量默默。
“你好。”
“我们去哪吃?”贺梓瀚主动说。
“去吃自助餐,我要一下子吃到最多的中国美食!”研研开心的插嘴。
“好,你这丫头别撑爆了。”牧言宠溺的说,然后回头礼貌的问他们:“可以吗?“
“可以。”默默黯然着说,她注意到,牧言的目光一直都在那个女孩身上:“我坐梓瀚的车。”
不等他们说什么,默默拉着梓瀚去他车的位置。
牧言的目光一直随着他们远去的身影。
“哥哥,是她吗?”冷不防,研研插了一句。
“什么,她?”牧言楞了一下,他从没和研研提过默默。
“那个让你‘守身如玉’的人。”研研调侃着他。
“我从没为谁守过身。”牧言冷冷的回敬她,打开车门,不搭理她。
“哥哥,少装蒜,你旧手机里都是她的照片,上次,我不小心帮你清理房间时,把你旧手机扔了,你连夜把全首尔的垃圾站都找遍了,才找回来。你还气的三天不和我说话。我可记忆犹新哦。”
他没吭声。
“不过,哥哥,我比较好奇,你曾经和她发展到了哪一步。”小脸笑嘻嘻的探过来。
他没搭理她。
“上床了没?”继续探索:“昨晚这么失常,居然明知道我来,也不开机,还迟到了这么久,难道......老哥,你这和尚终于开荤了?”
“闭嘴!”忍无可忍,他冷冷得打断她。
“哥,你说她搬过来一起住,住你房里,还是客房?”不怕死的继续探索。
他跳过尴尬问题,直接说:“她住主人房,我的房间让给你,我住客房。”
别墅形的房子,带浴室的房间却上下只有两间。
“这么麻烦干什么,你身子骨受伤以后一直很寒,冬天到了,你也需要人取暖。”研研暧昧的说。
“你给我闭嘴!不准乱说,特别在默默面前!”
“我哪有乱说,爸爸生前可是不懈努力着找可以给你取暖的人哦。”
“我和她,是兄妹,和你一样。”他淡然的解释。
“哥,你姓尹,我姓朴,我们哪是兄妹啊。”她恶作剧的故意挑逗他:“或者,哥比较喜欢乱伦,喜欢女孩子在床上叫你哥?”
“朴信研,你再乱说,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他的甩开她乱摸的小手,恨恨的威胁着。
“哈哈。”研研笑歪了身体。
“你再给我不正经,我缝了你嘴巴!”
“是,是,大人,小的遵命。”
......
“那个女孩很正点。”贺梓瀚描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的默默故意说。
“恩。”她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
那女孩好漂亮,他对她那么好,真的是他妹妹吗?
她猛得大力敲了自己的好几下头。
说好只做他妹妹的,逾越了!
她的“自残”,让贺梓瀚吓了一跳。
不过,他聪明的什么也没说。
尹牧言,今天的举止正常的令人生异,好象他已经不在他情敌的“名单”里,或者应该说,他好象退出了这场未开火的战役。
看来,机会已经在眼前了。
......
餐厅里,研研一惊一乍,活蹦乱跳,拉着默默让她东介绍西介绍,两个女孩也很快熟悉了。
但默默对研研始终心隔着一堵墙,她总感觉,研研好象总不动声色的打探着她和牧言的过去和现在。
最重要,那堵墙,是因为尹牧言对研研的好。
尹牧言对研研好得任予任舍,熟悉了餐厅的美食后,研研竟开始指挥牧言帮她去拿吃拿喝的。
而牧言也半句费话也不多说,起身就去拿。
已经有点了解情况的研研支开牧言后,开始故作无辜。
“梓瀚哥哥,你人脉这么广,认识美女这么多,也帮我哥哥介绍一个拉。”餐厅里,一路很多美女和梓瀚打招呼。
“你哥哥眼光高,我无能为力。”梓瀚干笑着说。
“找个暖床的,也无所谓眼光高不高拉。”
汗,梓瀚明显感到身边的默默很不自然。
“不过,我哥这人比较挑,连我给他暖床,他都不愿意。”她故意捂着嘴巴,笑的天花乱坠。
默默拿着调羹的手,顿在那里。
果然......
梓瀚比较意外,快噎着了,猛拍胸部,刚才不是说是妹妹吗?
“你不是他妹妹?”
“哪啊,他姓尹,我姓朴。”
果然......
“哎呀,扯远了。刚说到暖床上了。我哥哥五年前,受了很严重的刀伤,几乎被砍了几十刀,能活下去已经算不错了,不过,最惨的是,落了病根,一到冬天,整个人寒得象冰块一样。连医生都说,一定要找个女人来暖床,才能保得住身子。”
研研装作漫不经心的描了默默一眼,果然,默默听到牧言身子寒,紧握刀叉的手抖了一下。
“可哥哥固执,什么女人也入不了眼,社长送过来给他暖床的女人,每个都被轰出来了。那年,社长一气之下,在哥茶里放了春药。”
停顿一下,看看眼前两个人的反应,一个听故事听的津津有味,一个紧张的拿刀子在切意大利面。
“男人火气一上来,社长还以为这次成了,没想到啊,我哥凶得只差点杀人了,宁可淋了一夜的冷水澡,也不要女人伺候。”
贺梓瀚张大嘴巴,露出“佩服、佩服”的表情。
“所以啊,原则上,我们社里的人都怀疑哥哥不是gay的话,就是为某人‘守身如玉’。”
贺梓瀚突然恍然大悟,原来这丫头说了这么多,目的是拐着弯帮他哥抢女人。
贺梓瀚镇定的拿起饮料,准备喝口水。
“基于以上几点,我们比较希望,韩国最高龄的‘处男’能告别单身生活。”
“噗”贺梓瀚很没气质的全喷了出来。
默默整个脸都红了。
“朴信研!”一声大喝,尹牧言铁青着脸站在那里。
这辈子,他从来没象今天这么丢脸过!
这丫头,死一万次都不解恨。
没想到,当事人,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咦,哥,你回来拉,别楞着,快把东西端过来,我又饿了......”
第十六章 嫁 妆
搬家的一路上,尹牧言铁青着一张脸。
杀人一样的冷洌,让贺梓瀚吃了饭以后就中途落跑了。
他明白,深刻明白,男人这一刻,不杀几个人,是解不了恨的,特别是“目击证人”,所以,为了生命安全,他选择落跑。
默默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就跟着他们来到了自己以后的“新家”。
这个“家”,位于黄金地段高尚住宅区,也许因为是临时住宅,别墅不是很大,500平方米左右,分上下两层。
环境很好,绿化舒服,河流环绕。
给人精神一振的感觉。
不过,牧言整个低气压,生人勿近的样子。
“默默,你住二楼,靠左那个房间。研研你的东西搬到我房间里,我的房间给你。”
研研马上摆出一副感动万分的样子:“哥,你终于答应让我替你暖被窝了。”
默默连震惊的时间也没有,耳边马上传来牧言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朴信研,你给我滚出去!”
“哥哥,我不走,我不走。”丫头继续演戏,装可怜,一副被遗弃小猫的样子。
“我不想再见到你!”牧言拉起一脸鄂然的默默,就往楼上走,“我们上楼,我不和疯子一起住一楼。”
留下笑得象偷了腥小猫一样的研研。
“哥,人家要和你一起睡拉。”
一个空箱子砸下来。
“没我的命令,不准上二楼骚扰我!”
研研心惊胆战得猛拍胸部。
是,是!哥,你放心,我绝对绝对不会骚扰你,祝你,近水楼台先得月。
---------------------------------------------
从医院回来已经10点,一开门,研研就蹦出客厅。
“默默姐姐,哥生我的气,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不让我进去。”
不生气也难怪,从没见牧言这么抓狂过,不过也好,起码研研能逼出牧言比较情绪化的一面。
这么活波的女孩,可能比较适合他......
“默默姐姐,你帮我把寿司端给哥哥吧,我怕他见到我,要拿盘子砸我了。”
“好。”她接过寿司,到了厨房,开始煮面。
身体寒的话,吃点热的东西比较好。
敲了一下门。
“别烦我。”火气很大。
“是我。”被他凶的有点害怕,牧言从没这么凶过。
门马上打开了,她把面和寿司端了进去。
“对不起,我以为是研研。”
“怎么不下去吃饭?”
“不想见到研研。”他淡然自若的说。
“吴嫂不是下班了?”端过热呼呼的面,他问。
吴嫂是钟点工性质,打扫好了,做了饭就可以下班了。
“我煮的。”
他一挑眉:“我记得你以前连煮方便面都不会,正确的说,连怎么点火都不会。”
她笑着没回答。
七年,能改变很多事情。
“很好吃。”他一脸满足的说。
她煮得面的味道特别香了。
他浅然一笑,笑的却很幸福。
一个热水袋塞到他手里。
他的手,真的不是普通的凉。
“以后睡前,我都给你泡个热水袋。”
他尴尬的说:“没研研说的那么夸张。”
虽然,因为当时伤及内脏,每到冬天,他确实全身冰得象冰块一样。
“为什么不找个女人?”暖床。
“别和研研一起胡闹。”他正色着说。
“一直没交女朋友?”换个方式。
“没有喜欢的人。”他不在意的说。
原来,他的感情生活一直空白......
只因为,没有喜欢的人。
也包括她吧。
-----------------------------------------------
顾少华的手术很成功,已经将近一个月,尚未见到排斥现象。
放下仇恨,褪下犀利冷漠的保护膜,尹牧言安静的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他总是安静的坐的病房僻静的角落,静静得看着默默照顾她的父亲,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
反而,贺梓瀚的到来,总是能让病房每一个角落都很快乐,每一段笑话每一段趣闻,都让顾少华希望他能多留片刻。
一老一少,反而处得象忘年之交一样。
爸爸的开怀,让默默也越来越安心,渐渐得她也放下沉重的包袱,溶入了笑声中。
病房的角落里坐着的人,脸色一日日黯淡,开始无声无休的离退,每次待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直到某一天以后,他再也没有出现在病房里......
于是,每一次父亲的检查,焦急的和她一起等待结果的,永远是贺梓瀚;每次一检查结果,父亲安然无恙,第一时间和她喜悦的拥抱的永远是贺梓瀚;父亲病情有变化时,她在身惶恐无助时候,给她安定的力量的,依然是贺梓瀚......
她的或悲或喜,一路相伴的,是贺梓瀚。
她最脆弱时,他不离不弃的陪伴,
为了这份专属的陪伴,他辞演了电影,推却很多演出。
他的付出,她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卓然她们数次暗示,既然决心把牧言放下,那就应该尝试接受新的感情,爱情的伤口必须靠新的感情才能治愈。
她自己也说过,退回妹妹的位置,她会寻求自己的幸福。
但是,新的感情在眼前,她却一再犹豫,是否踏出第一步。
她不断的安慰自己,虽然梓瀚对她的情意赤裸可见,但起码,他尚未正式表示,她还可以躲还可以藏。
但又能躲多久藏多久?
只为了他,尹牧言。
有时候,她很想大声问他,为什么她最艰难的时刻,他选择离去。
但是,她又何尝不知道,他为什么离开。
她的爸爸,见到他,总是浑身不自然,因为,他很少笑,他很少说话,
护士和医生总以为梓瀚是她的男朋友,却永远猜测,角落里的他,是她的谁。
有时候,她甚至希望他能学会抽支烟,起码烟雾中,他有属于人间的感觉。
他太安静了......
他把自己放到了哥哥的位置,也重新把自己当成影子。
他对她很好,
却好得让她渐渐寒了心。
那日。
“住了一个月,还习惯吗?”抱着她泡给他的热水袋,他问。
“好,这么好的环境,我还真怕,你走了以后,我住不惯以前的房子了呢。”她笑着撒娇。
其实,心里好希望好希望,他会说,不习惯不要紧,反正我会带你回韩国。
是的,她希望,他走的时候,会带她走,思念一个人太痛苦,她不想再承受。
能陪着他,以兄妹的名义过一世也好。
只是,她没想到,他会说:
“习惯就好,等我走了以后,会把房子过户给你。”
“过户给我?”他不到算带她走,却大方得准备留个房子给她。
“为什么?”她的声音有点尖锐,她要的不是房子,她要的是......
或者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她什么也不要。
“你是我妹妹,哥哥给妹妹办嫁妆,很正常。”
他一脸平静的说。
“嫁妆.......”
心顿时掉入深渊,很寒。
他的人生计划里,没有她;他的人生计划里,只是把她交到另一个男人手里。
原来,这就是她的宿命,心爱的男人亲手为她办嫁妆......
市值逾千万的嫁妆,嫁给任何男人,都不用看脸色过活,她有个阔气的为她着想的哥哥,不是吗?
才刚是初冬,她却已经寒得发抖......
第十七章 车 祸
坐在贺梓瀚的车里,他送她回家。
今天,他特意等到她很晚,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可能是因为,她一天很都恍神,令他很不安。
“默默!”
“啊。”回神过来。
“想什么?这么出神,我都叫了你好几声了。”
“没。”黯然的说。
她在想牧言说的话,她的“嫁妆”,他的心思。
为什么,要让她这么心寒,连留在他身边,他也不愿意。
“默默,你的心事,可以告诉我吗?”贺梓瀚不自在的问。
“没,没事。”
他的眼神黯淡了一下。
“默默,知道吗?其实,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很喜欢你。从小,我就象一个被禁锢的人,没有童年,没有欢笑,永远只有钢琴。遇见你,真的很开心。但,我不敢爱,因为我知道,自己很敏感,很怕受伤。”
“其实,你在对我示好的时候,我已经看出来了,牧言对你来说,有不同的意义。他和其他女孩稍微说一句话,你的眼睛就离不开他,好象生怕他和别人跑了。你知道他怕吵,他在的地方,你不会和小米她们随意喧哗。那年有一天,你们几个班干部开会,牧言在图书馆等你吃饭,结果,你开的很迟,到了食堂,已经没有盒饭卖。有个小学弟,将自己的盒饭给你。其实,那是我早就帮你买好,让人转交的。只是,我想不到,你宁可自己饿肚子,骗牧言说自己已经吃过了,这是给他留的。那时候,我看见你,看着他吃饭,仿佛得到全世界一样的满足。”
默默在他的阐述中,瞪大眼睛,她一直以为......
没想到,她追求贺梓瀚时,他早已经喜欢她,注意她。
“很多事情,让我觉的很不对劲,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喜欢你,你把千纸鹤给我时,那刻我欣喜若狂,但我不确定你的心,真的不确定,所以,问你,你和牧言的关系,而你,为了保护他,居然一点也不解释。”
“我们一起以后,我的笑容越来越多,你的笑容却越来越少......”
“但是,很多事情我不愿意去懂,不愿意去想......”
贺梓瀚的眼神因为陷入往事而显得很迷茫,很忧郁。
“梓瀚,我......”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那时候,你真的伤到了我,比变心,比分手,更伤的是忽略,你连伤害了我,也忽略了。”他笑得很无奈。
“于是,我很愤怒,游戏人间,女伴一个接着一个换,在征服女人的乐趣中,才能找回自信。”
“梓瀚,对不起.......”
听着他的心声,她的心惋如刀割,这几年,她带给了他,多大的痛苦?
“不,不需要抱歉,心,没有一个人可以控制。”
他黯淡的笑着说。
“我只是希望,我们可以重来,我不服气,我真的不服气,对你,绝不再次退让!”
他脸上带着坚决的倔强。
“其实,再次相逢,涌越心头,更多的是愤怒,凭什么,我对你念念不忘、堕落自己,而你,对我却抗拒千里,所以,一怒之下,我吻了你。”
“但结果,带来的只有更伤。我甚至想过一千个,一万个报复你的计划,我一定要让你也尝尝我的痛。我想过,让你爱上我,我再绝情的离开你。我想过,或许,我可以用自己的花花公子的名声把你的名声也搞臭。我想过.......”
“但,都只是想,面对你,一千个,一万个报复,也只能弃甲投械。默默,我还是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梓瀚,对不起,如果可以......我也想喜欢你。”她的眼神充满了哀伤,被爱与爱人,同样是痛苦。
“默默,为什么不试一下?我们和以前一样,试一下,好吗?”
他的眼神很真诚,他的真诚几乎打动了她。
试一下?试一下......
放下牧言,和其他人试一下.....
贺梓瀚伸手从驾驶座里哪出一个礼盒。
“默默,你考虑一下,如果可以,你收下它,好好疼惜它。”
礼盒里,是一颗玻璃做的心。
记得多年前,他送她一颗水晶做的心,她却让它尘封在记忆里,满载在伤痛里。
玻璃,比水晶更脆弱,就好比梓瀚现在的心。
捧着玻璃的心,她的心无比沉重。
她没有信心,保护好它......
“梓瀚,你先拿回去吧,让我好好想想......”她将玻璃的心递到他面前。
他的眼神很黯淡,带些许伤感:“好。”
感情,永远没办法勉强。
指与指之间交替时,玻璃的心,从指间滑落,摔到刹车的拉手间,顿时,滚落在驾驶座的地毯上,丝丝裂痕.......
“对不起,对不起。”心好乱.......
“没关系。”他笑的很牵强,有破碎的心酸。
他伏下身体,摸索着玻璃。
以至于,没有发现,对面有大货车闪烁着耀眼的灯光。
“梓瀚,车!小心!”旁边传来她惊恐的叫声。
他马上看向前方,却已经来不及,迎面撞上货车......
一切,都太快太快,他来不及阻止。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急转方向盘,将生的机会留她......
将死的危机,留给自己......
.......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快,马上准备急救室!”很多陌生的声音来来往往。
“梓瀚,梓瀚......”只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却哭得这么凄厉。
默默,别哭,我很好......
她的手,都是濡湿,她也受伤了?
“病人瞳孔逐渐在涣散!”
没有,我很好......
“梓瀚,梓瀚求你,求你好起来!”
第一次,你为我哭......
为了这眼泪,我一定会好起来......
“上压70,下压40......”
“上压60,下压30......”
“病人生命指标越来越低!”
“梓瀚,梓瀚,只要你活过来,我都答应你,我都答应你!”
默默,别哭......
“上压50,下压30......”
“马上准备手术室,快,快!”
“贺梓瀚,你不准死!我还没学会好好爱你,你不准死!你死了,我绝不会学着爱你!”
默默,为什么你明明是威胁我,却哭得这么凄惨。
默默,别哭......
如果,我死了,那就不要去学会爱我......
第十八章 女朋友
手术室的灯,依然亮着。
医生来来往往,步伐匆忙。
她失魂的靠在墙壁上,任手背、额头的血丝点点滴落。
她的衣服都是血,都是血......
都是贺梓瀚的血......
医院的走廊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平时沉健的脚步,此刻,却慌乱无比。
“默默,你没事吧!”
下一刻,她落入一个宽广的怀抱。
她身上的血印在了他白皙的家居服上,可是,他却不管不顾,紧紧得抱着她,仿佛松开片刻,她的生命就会流逝。
“医院打电话给我,我以为.....我以为.....”
他再也说不下去,慌乱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的感觉,他经历了。
“不是我,是梓瀚......”
她浓重的哭音,已经无法说下去。
终于平稳自己的情绪,他注意到,她全身都是擦伤。
“先去包扎你的伤口。”他不容拒绝搂住她,往外科走去。
“不!”这一刻,她很坚决的拒绝他:“梓瀚没出来,我哪也不去!”
“走!去包扎。”他的眼里有点愤怒的火焰一点一点在窜动。
“不!”她从没这么坚决的和他说‘不’这个字。
他眼里的火焰已经逾近爆发,
僵持片刻,他推开她,
“很好,顾默默,你不爱惜自己,没人会爱惜你!”
他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留下瘫软在医院长椅里的她。
她不走,她不能走......
牧言.......对不起......
耳边传来一个妇人凌厉凄惨的哭声。
“梓瀚,我的儿啊!”
是梓瀚他那高贵无比的母亲。
曾经趾高气昂的要求她离开她儿子的贵夫人。
现在,她也只是一个平凡的无助哭泣的妇女。
突然,她冲到默默面前:
“是你!怎么是你!!”
她指着默默惊恐的问,脸上的泪水化花了浓妆,因为愤怒,脸上分外狰狞:“又是你!你几年前害我儿子一次还不够,这次又是你!”
“你滚,你滚的远远的!”
她奋力的推挤着默默,拳打脚踢。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因为她,她有了发泄点,尽情的发泄。
而默默,只能默默承受。
“住手!”一声愤怒的咆哮成功的让妇人惊恐的停住了打骂。
尹牧言将失神的默默拉到身后,牢牢的挡住她。
“你敢再动她一下试试!”他一字一顿的说,眼眸里的冷洌,寒的如同冬日的冷风。
他与生俱来的冷酷,成功的吓阻了妇人的动作。
他没有再理妇人。
转身将她拉到长椅上,拿出消毒药水和纱布,仔细的帮她擦拭伤口,然后细心的包扎。
每一个动作,他都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她。
他没有走,他永远狠不下心就这样对她不理不顾,他拗不过她,只好去拿来包扎的东西。
“为什么,任她打,不避一下。”
他还介意刚才的事,怎么能不介意呢,她全身都是伤,却还任人缒打。
“她说的没错,都是我害的。”她失魂落魄的说。
“是意外!没人可以预料!”他几乎咬牙切齿的说。
他不喜欢这样的她,眼里没有神采,仿佛连魂魄都丢了。
为了另一个男人.......!
如果可以,他宁可躺里面的是他!
“不是意外!”她遮住耳朵,仿佛受不了打击的说:“我不把‘它’还给他,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不明白,你永远不明白,是我,是我害他的!”
“闭嘴,顾默默!”
他猛得抱住竭尽撕底的她,抱的很紧很紧。
“他不可以就这样死掉,我会....好好爱他.....只爱他......不再让他伤心......”
她没有焦距的喃喃自语。
他的心一紧,纷绕的情绪涌上心头,有莫名的慌乱,尖锐的心痛,甚至......难堪的嫉妒......
他将她抱得很紧很紧,却依然觉得怀里的人这么飘渺。
他......是不是......还是......失去了她?
......
手术室的灯,暗了下来。
她猛然的推开他,
目光没有片刻停留在他僵冷、鄂然的脸上,
她急切的朝手术室奔去。
贺梓瀚面容苍白的被推出,浑身都是干涸的血渍。
“抢救很成功,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医生笑容可鞠的摘下面罩。
“菩萨显灵!谢天谢地!......”松了口气的妇人下一秒就昏倒在地上,旁边一阵混乱。
“太好了,太好了......”默默喃喃着。
漆黑的眩晕一层一层散去,始终坠在半空中的心也渐渐落了下来,好像沙漠中拼命奔跑了几天几夜的人终于看到绿洲就在前方。
紧握住病床的边缘,随着医生护士的脚步,默默推着病床上的梓瀚慢慢地走着。
移动病床在走廊里轰隆隆地走着。
走廊上昏暗的灯光将病床上昏迷的贺梓瀚和始终低头凝视他的顾默默轻轻地笼罩在一起,她的心神是那样凝注,以至于全然遗忘掉走廊的地面上投映着一道斜斜长长的一个人影。
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他怔怔地望着她。
她却专注地望着病床上的贺梓瀚。
眼神没有半点飘忽。
一整晚,她的眼里、心里都只有贺梓瀚,
以至于全然没有注意,那个以往冷漠平静的男子,今晚是如何张慌失措,甚至,大雪纷飞的天气,他只着单薄的家居服,脚上穿着的是卧室的凉鞋......
他,喉咙干哑地伸出手,
想喊她,声音却消失在嘴边,
那只手停留在空气中,是想要抓住她吗,还是想要让她注意到他,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些什么,只是觉得身体一阵阵的寒冷,这种寒冷甚至已经超过了多年前临近死亡的那一刻。
......
手术后,贺梓瀚在重症监护室里过了一夜,没有出现异常的情况,就转入了加护病房。当他再次从昏睡中清醒过来时,是第二天上午了,一抹阳光闪耀在他的眼前,金灿灿的阳光,她的面容被阳光映得如金子般温柔,低头俯看着他,轻声说:
“你醒了……”
她细心地用温热的毛巾擦拭他的脸和双手,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身体象被车狙裂了一样疼痛。
然而,他的第一句话,并不是痛苦的呻吟。
“你没事吧?”声音犹若线丝,喉咙干涸的声音嘶哑。
她摇摇头,小心翼翼地将他的病床床头摇高一些,让他能够舒服地半倚着。
看见她的额头和手臂上深深浅的擦痕,令他再次心疼的问:“痛吗?”
她再次摇摇头。
“饿不饿?吃点东西好不好?”
她拿过来一只保温杯,旋开盖子,热热的米粥香气顿时弥漫在空气中。
“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吃一些流食,所以就煮了一些小米粥,你只喝米油就好。”默默轻轻将小勺里的米汤吹得凉些,送到他的唇边,“尽量多喝一点,对身体的恢复有好处。”
他怔楞,她的声音如此轻柔......
他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他的面容依旧虚弱和苍白,身上插着很多管子,手腕输着液体,身上白茫茫一片的包扎。她一勺一勺地喂他喝粥,细心地没有弄脏他哪怕一丁点,他沉默地望着她,她将喝完的保温杯收起来,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他微微干裂的嘴唇。
“谢谢......”
除了这两个字,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不用谢,这是女朋友应该做的。”她柔声说。
他的眼睛骤然睁大......
她成了他的女朋友......
她接受了他......
第十九章 一场美丽的梦
不可避免,还是和贺梓瀚的母亲打了个照面。
她母亲已经恢复贵夫人的仪态,高傲的打量着她,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却在儿子虚弱且幸福的微笑里,没有当场发作。
“默默,你先回家休息吧。”嘶哑的声音却异常柔软。
“好。”照顾了他一夜,她确实很疲惫。
关上病房的门,她疲惫的脸更加虚弱。
到底,她疲惫的是身体还是心?
没走几步,她被走廊里阳光照耀着的一个人吸引,金色的阳光整个围绕着他,而他的身影却依然那么孤独。
他闭着眼睛靠在墙壁上,阳光普照下的他,却依然一脸霜冻,甚至,脸色有点发紫。
“你怎么在这里?”她疾步跑向尹牧言。
他睁开眼睛,浅浅一笑,笑得有点虚弱。
“你终于出来了。”
她惊讶的发现,他竟只着长袖家居服,脚下穿着露趾的拖鞋。
显然,他的脸是冻得发紫。
“你疯了!”下一刻,她已经扑到他怀里,企图用体温温暖他。
他整个人比冰块还冰。
她冻的瑟瑟发抖,却还是不能温暖他。
他轻轻地推开她,用虚弱的声音说:
“默默,我们回家吧。”
回家,此刻,他只想带她回家。
她柔顺的点头,任他的大掌牵住她的小手。
他的手,好寒好寒......
她模糊记得,昨晚,他来过,曾紧紧的抱住她。
昨晚,他好象也是穿这件衣服,上面,甚至还有她衣服上的血渍......
......
恍惚的回房,一路上,她的手依然不能温暖他的手......
“默默,你决定了?”房门外,他看似平静的问。
决定?决定什么?
对,她忘了,她决定了,和贺梓瀚重新开始。
“恩。”肯定的语气中,却又有着不确定。
“好,确定就好......”他点头,语气中却有着支离破碎。
他落寂的转身,步伐有点琅仓,没走几步,“砰”的一声巨响,他摔倒在地,地面上一片花瓶的碎片。
默默赶紧追出去,扶起有点狼狈的他。
他甚至有点虚弱的站不稳。
“别扶我。”倔强的语气中甚至带点莫名的怒火。
他拨开她的手。
他倔强的慢慢站稳身体,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的房门走去。
默默无声的跟着他。
看着他,疲惫的坐在床上,然后慢慢的滑下自己的身体。
她上前用被子盖好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异常的冷,每一存肌肤,都在发紫。
“你回房吧,我累了......”
他疲惫的说,语气平静的听不出一丝情绪。
“好。”
她帮他拉上窗帘,开起暖气,关上了房门。
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身体累的虚脱,却辗转反侧,无法成眠。
不可以,必须收起你的不安心!今日起,你已经有男朋友,必须专心!
不断的提醒自己,却还是战胜不了自己。
她从床上爬了下来,向牧言的房间走去。
只看一眼!看他睡着了就好!
不发出声响的推开房门,走进他。
他睡的很不安稳,整个人缩成一团,全身都冒着冷汗。
她心慌的帮他擦去冷汗,却发现,新的冷汗马上冒出。
他的身体,依然冷得象冰块一样。
古铜色的皮肤整个苍白发紫。
缩成一团的他,嘴里轻声的低喃着什么。
他好象生病了!
她意识到这点,马上企图推醒他:“言,醒醒。”
他硬撑着睁开双眼,依然意识很迷糊,手却已经抓住了她。
他的手更寒了,冰的骇人。
他的唇轻喃着。
她靠近,他的唇,发现他模糊的在说:“默默,别走......别走......”
“我不走,不走。”泪框有点潮红。
下一刻,她咬唇,下定决心似得,她脱去外衣和外裤,只着小背心和内裤,钻进了他的被窝。
意识模糊的他,马上朝着温热的身体靠去。
紧紧抱着她,片刻也不松手。
他的身体很寒很寒,冻得她发抖,但是,她的心,却从来没有这么温暖过。
抱着她,他的身体不再缩成一团。
呼出来的鼻息,开始有点温热。
温热后,空气开始升温......
他,以为是梦,任自己的身体摩擦着她,直到,他下面如铁的灼热顶着她的身体。
他的身体慢慢因为欲火而潮热。
抱着她身体的手,开始隔着小背心抚摩她的背,最后,他的手游走在她的胸部,隔着她的内衣,他激烈的揉摸她的胸部。
她的脸潮红一片,但是,她没有伸出手,阻止他的不轨。
欲火在他体内越燃越烈,他伸出手,扯下了自己的内裤。
一个巨大昂然,蹦出了内裤,紧贴着她的大腿。
她的大腿被灼热烧得有点发抖。
她确实,有点怕,不过,她还是没有阻止他。
她感觉自己肯定连脚趾头都红了,虽然还是处子,但她明白,可能会发生什么。
但......
她不会阻止他......
意思已经模糊的他,只有身体的本能。
他不断的拿着他的昂然,摩擦她的大腿和隔着她内裤的股间。
他的身体,随着摩擦的越来越剧烈,整个身体温热的滚烫。
他的气息越来越混乱,他发出一声声压抑的闷吟。
随着他快感的闷吟,她的内裤也越来越湿。
摩擦的快感,在她体内也带来一阵阵可耻的激情。
她咬着牙,不让自己的呻吟吟出喉咙,因为,她知道,他的意识很模糊,可能是真是假,或是,和他亲密接触的是谁,他也不清楚。
他......的.....激情,她不想打断。
虽然,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不知羞耻。
他的闷吟越来越深,摩擦的速度越来越快,突然一声放松的闷吟,一股火热的液体,沿着她的大腿一直流下。
她整个人僵硬。
本不断摩擦着她的昂然,慢慢停止了它的动作,如铁的灼热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软化下来。
他......
她整个脸被轰成红色。
带着满足的微笑,他沉沉的入睡。
却不愿松开她,依然紧紧抱着她。
他做了一场好绮丽的春梦,他对她做着最原始的本能。但,即使在梦里,他也敢入驻她的身体,因为他已经清晰的意识到,这个女人,已经决定了自己的幸福的方向,他不能毁了她......
即使,在梦里,也不能毁了她......
他只能俳徊在她身体的边缘......
......
怔楞了很久,很久......
她确定,她必须马上离开他的床。
因为,她非常非常确定,如果,一觉醒来,她依然在他的床上,彼此尴尬的会想埋了对方!
她慢慢的起身,一个手指一个手指松开他的手。
他皱了下眉头,睡得很沉的他,却依然摸索着旁边已经空空的位置。
她红着脸,快速塞了个抱枕给他。
摸索到温暖的东西,他紧皱的眉头有点松开,继续安然的入睡。
她探出手,摸了一下他,他的体温已经稍显正常,她抱上衣服,飞一样回房。
关上房门,整个心,快得快跳出来。
坐在床上,她望着依然沾着他体液的大腿......
没想到,今生,她和他,还会有这样的亲密接触,即使只是间接......
今天早上的一切,她会把它当成一个梦,最美丽的一个梦......
第二十章 完美女友
尹牧言在躲她,很彻底的躲她,和七年前,她和贺梓瀚刚建立关系的时候,一模一样。
起初,她不是很在意。自己本来就早出晚归,即要照顾爸爸,又要照顾贺梓瀚,她的时间表排得满满的。
没见到尹牧言,她反而轻松点,她一直忐忑不安,他对那天早上的记忆到底有多少。她不确定,他是否真的象她想的那样,他会以为是一场梦,了无痕迹的春梦。
所以,起初,她也刻意的在躲他。
渐渐的,她发现,不用她躲,尹牧言在她的视线里消失的很干净。
于是,为了想见他,她刻意遗弃房内足有20来个平方的浴室,早上洗脸刷牙,晚上沐浴更衣,全部在尹牧言用的二楼通用的洗手间。
但是,她还是没见到他。
早上,她起得再早,尹牧言总是已经早早出门。
晚上,她睡得再晚,他还是没回来。
如果不是半夜里,隔壁房间发出的关门声,她甚至会以为,他没有打任何招呼就回韩国了。
于是,她也和七年前一样,心越来越慌乱。
削苹果皮会削到手,倒开水会烫到手。
即使如此,她在贺梓瀚面前也掩饰的很好。
因为,就在贺梓瀚极力扭转方向盘,护住她的那一刻,她告诉自己,只要他能活下来,只要他愿意,她会是他的女朋友,她会是他今后的妻子。
这条命,如果没有他执着的维护,可能,那时,奄奄一息的就是她。
这世界上,最难还的就是情债......
她对他很好,
清晨时刻,她会读报给他听,因为不忍心他吃力的拿着报纸,僵着手臂读报;
但,是不忍心,却是不是不舍得......
中午时分,她会让家里的吴嫂帮她煮一份便当,带到医院给他吃。
但,她从不亲自动手煮给他吃,因为,她对自己的厨艺没有信心,她怕贺梓瀚吃了她煮的饭,会想直接埋了她。
但,她却记得,曾经毫不犹豫为尹牧言煮面那刻的心情。
下午时分,她会帮他按摩没有受伤部分的肌肉,她按的很认真,力度、尺寸都把握的很好,因为身体的接触,贺梓瀚会笑着露出比太阳还灿烂的表情;
但,她不懂,此时,他在她心中,只是一个病人。
每到傍晚十分,一道光会从窗外射进来,染上了病房的墙,像油彩一般薄薄地晕开。
瞬间渲染满屋的霞光夕影,贺梓瀚会大叹这屋内的黄昏时分,竟如此梦幻,如此温暖。
她会笑他,故作诗情画意,自然风景不过而已。
这时,贺梓瀚会感慨:“人也对了,风景也对了,所以心情才会对。”
但,她体会不到对的心情,
是因为,风景对了,人却不对吗?
......
在她细心的料理下,他康复得很快。
------
从爸爸的病房里出来,她想着爸爸刚才和她说的话。
刚才,尹牧言来过了,
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而她,却依然和他失之交臂。
爸爸的病情,医生说,可以在医院继续观察,也可以出院观察,他这个很少来医院的人,却更早比她知道消息。
她有点诧异。
而爸爸却告诉她,他常来,自从她在贺梓瀚和爸爸一直两头跑的时候,他常来。
原来,只有她和贺梓瀚不同时出现的空间,就会有他。
他话不多,依然静静的坐着,但有了他的陪伴,爸爸却在枯燥的病房,不觉得无聊。
只是,他们总是失之交臂,应该是刻意的吧,他不想见她。
他问爸爸的意愿,搬到他家,还是希望继续在医院疗养。
爸爸说,还是继续在医院吧,不到扰你们小两口了。
他浅笑,居然没有反驳。
没有告诉爸爸,她的男朋友不是他......
为什么?他不否认?
昏昏噩噩的到了贺梓瀚的病房门口。
房内的争执声,令她顿住了脚步。
“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后天我帮你安排了谷部长的千金和你相亲。”
他母亲连和他儿子说话,也是一样的高傲。
“我有女朋友了!顾默默,我正式帮你们介绍过,别告诉我,你忘记了!”他的声音很恼怒。
“你知道,我为了帮你安排这门相亲,费了多少人力财力吗?谷部长,国家外交部的部长!”
“他家的‘太平公主’?嘿嘿,你省省吧,要去你去!”他的口气里充满了讥讽。
“告诉你贺梓瀚,别说你好了,就算你没好,你爬也要给我爬过去!”他母亲气愤的声音尖锐的高扬。
“我说过了。我有女朋友!”
他很坚定的说。
“你那什么女朋友家里一没背景二没权利,我告诉你,玩玩可以,娶回家,绝不可能!要娶,也要娶高官的女儿!”
“不许你用‘玩’这个字眼!我贺梓瀚认定顾默默了,不许你用这么恶心的字眼!你是我母亲也不可以!”
他的口气少见的凌厉。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几年,你在国外什么没玩过,只是我不管你!”
“正因为什么都玩过,我玩累了,所以准备安定下来了。”
他的语气恢复正常。
“所以,妈帮你安排了这么好的亲事,妈相信以你的魅力,那个谷小姐一定会被你迷住。”
她母亲也和颜悦目的说。
“不—去!绝—不—去!”
他一字一顿的说。
“等我和默默感情固定下来,我会娶她,不用你替我找老婆!”
房间里传来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
“贺梓瀚,我一个寡妇,含辛茹苦的养大你,这就是你给我回报!忤逆我,这就是你的回报!”
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演的更烈。
“我已经回报你够多了,你要我学音乐,就毁掉我的童年!你要我专心学习,就毁掉我身边的友谊!你要我去外国,就毁掉我的初恋!告诉你,亲爱的母亲大人,这一次,绝—不—妥—协!”
他气定神愉的声音传来。
“好!你记住!你不去相亲,我就去死!”他母亲咬牙切齿的说。
“又来这招,你烦不烦!”他戏谑的口气中有丝凌厉。
“你......你.....!”估计他母亲已经被他气的没话说。
他母亲猛得一拉起病房的门。
顾默默站在门外,没有丝毫表情。
她的面无表情,比幸灾乐祸更加刺怒他的母亲。
“又是你!你这害人精!”
房内本云淡风轻的准备整理房间的他,停住了动作,马上冲向门口。
“你这害人精,你高兴了?!你得意了?!告诉你,没我的同意,你休想入我们贺家的门!”
“你够了!有什么气撒我身上!”贺梓瀚护住默默。
“我不喜欢她!我不同意她!”他母亲指着默默疯狂的叫嚷。
默默低着头,看着地面,沉默着。
他母亲不喜欢她,让她很难堪,却没有很难过。
“够了,女朋友是我的,娶谁做老婆也是我自己的自由,不是你想指谁就指谁!这么喜欢权利,这么喜欢攀龙附凤,你找个有权有利的改嫁好了,反正我老爸都死了二十几年了!”
“啪!”一个巨响,贺梓瀚白净的脸上出现了刺目的五指山。
默默惊恐的捂住了嘴巴。
贺梓瀚不在意的耸耸肩膀:“打也打够了,骂也骂够了,你可以回去了!再不回去,我看要上明天的头版新闻了。”
“上了头版,我无所谓,你这个政协委员脸可丢大了。”
他母亲在他的讥讽下,无话好说,怒然而去。
“让你见笑了。”他淡然的说,牵着她进了屋内。
七年前,他总是温温的、纯纯的,连说句话也不会大声;七年后,他的怒颜,他的玩世不恭,他的忧郁黯然,他的温柔体贴,她都见过。
只是这样疏离淡漠的他,她没见过。
整理着房间,他的脸色很沉。
许久,他开口:“顾默默,对不起,让你心里难受了吧?”
“我一心只想和你在一起,却想不到,会被你听到这一幕,我让你难堪了,对不起。”
“没关系,真的。我不在意。”
她急忙安慰。
她真的不是很在意......
“我已经叫我朋友帮我找好房子,出院后,我会搬过去,不会让你和我妈妈再碰见了。我保证,除了结婚时!”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不,你是我女朋友,我就会保护好你!我不会让她再有机会侮辱你!”
第一次,她发现,他已经不是七年前的那个少年,成长让他学会了保护自己和保护别人。
“默默,你别怪她。”他长叹了口气,收拾房间的动作并没有停顿下:“我爸爸的过早去世,让她尝遍了个种苦楚,所以,没有成功,没有权利,她就没有安全感,所以,她才会这么犀利。”
“但是,她可以剥夺我任何的一切东西,除了你,绝不妥协!”
“谢谢。”
她柔声说,除了这两个字,她不知道,她该说什么,或许,她应该感动的痛哭流涕。但是,除了感动,她没有很激动的感觉。
“放心,我会尽力解决,不会让你为难。”他浅笑着说,眉目有点落寂。
这场战,他竟有种孤军作战的感觉,象多年前,为了留在中国和她不分开......
他甩甩头,不愿再多想。
“梓瀚,其实你去也无所谓,不要这么强烈的和你妈妈对着干。”她握住他的手,真诚的说。
“你的意思是,我去相亲,也可以?”
她竟看到一向对她温柔以对的他,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应该是错觉吧......
“恩。象小米说的,看看又不会死。”她故作轻松的说。
“以结婚为目的的相亲。”他提醒她,语气居然有点冰。
“你看的上人家,人家还不一定看的上你呢。”她故意作弄着说。
“切,我贺大公子出马,从来就没落马过!”他努力调整过自己,也故作轻松的说。
“哈哈,臭屁!竟然这么自信,那就去相相看,看看外交部部长的女儿眼光高不高!”
她居然激他,只为了想他去相亲......
“你知不知道,我相的是谁啊!外交部部长只有一个女儿,非常出名,见过的人,没有印象不深刻的!”
“你见过?长什么样?很美吗?”
她的语气中只有感兴趣,没有他希望的醋意。
“没见过,不过久仰大名,听说,长的美的好象天使一样,最最有天使特质的就是她的身材,听说‘扁’得不行,选‘太平公主’的话,她自认第二的话,没人可以认第一。”
“嘿嘿,原来你不去,是因为你嫌人家身材差。”
她好象抓到把柄似的取笑他。
“顾默默,你到底懂不懂啊!”他有点恼怒的说。
连收拾的心情都没有了。
“我懂,我怎么可能不懂。”她叹了口气,弯下身体,帮他收拾:“但是,我不希望,你和你妈妈为了我,为了这件事闹得这么不愉快。”
他懂了,生不了气,也开不了心。
“顾默默,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完美。”
他沉闷的说。
“完美不好吗?有个完美女朋友,你还不乐啊!”她笑着回答。
不好,一点也不好。
他要的女朋友是会为他吃醋,耍点小性子也可以,蛮不讲理也可以,就是不要这么完美!完美的没有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