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而来的穷人 (小卢) 31-完

by 小卢

31.

　　慕容兰打电话给我了。
　　很久没见过她了。上次听到关于她的事情是她要宇桥当她情夫吧。
　　真不知她的。
　　他们，怎么样了。
　　慕容兰打电话过来要我参加她的生日宴。
　　我惊讶她要我参加。我直觉不妥当拒绝。
　　她静静的语调说，明明，想看看哥哥的后宫吗。
　　我沉默了。
　　一直以来就知道慕容政身边一定围绕许多女人。记得上次从他房间出来后遇到几个漂亮的女人。难道也是所谓的后宫女人之属。
　　我问，为什么要我看这个。
　　慕容兰声音更加阴冷，她说，明明，你来就知道。
　　我疑惑。我更加想知道关于慕容政的一切。
　　我去了。
　　如果早知道我会看见什么，我还会不会去。
　　不知道。

　　****

　　我去慕容兰告诉我的地方参加她的生日宴。
　　地点是本是最昂贵的别墅小岛。我来到指定的一幢别墅，里面只有一点灯光。门口也没有车来人往。我皱眉，怀疑慕容兰骗我了。
　　我想离开。这时却被不知何时在我身后的慕容兰吓住了。
　　她没有化妆，暴露出已经有了皱纹的脸，因脸色苍白，更显凄惨的样子。
　　我惊讶她如此地步。
　　我想问。她开口说，明明，今天不是我生日。这个小岛住着各个女人，这些女人都只为哥哥服务。你知道这些女人从哪里来吗。有些是管家找的，更多是与慕容家有利益关系的人送来当礼物的。
　　听到“礼物”一词，我敏感了一下。
　　慕容兰似乎已经不在乎我任何反应，她自顾自说，明明，哥哥现在在里面，想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慕容兰说着，强硬的牵我的手。粗鲁的开门，进屋。然后拖着我往楼上走，狠狠的推开一间房门。
　　里面的人迅速反应，回头看我们。
　　里面的人，是慕容政和一个女人。慕容政拿着红酒坐在沙发上喝着，女人趴在他的下身为他服务。慕容政看到我，眼神发冷看着慕容兰。
　　女人见情况，十分聪明的为慕容政整理好衣服，然后退到一旁。
　　我惊讶我能如此冷静的描述这一切。我的心一寸寸的冷，思维抽离似的清晰。
　　我听见慕容兰在我耳边大声的冷笑，她说，慕容政，让你心爱的女人看看你这样子感觉如何。这么纯洁的她保护得要紧吧，舍不得让她知道你的肮脏吧。现在就让她看看，你多肮脏残忍，可怕。
　　我看见慕容政望着慕容兰，眼神里透露出残酷。
　　慕容兰突然哭了。她哭得无助，没有形态。她说，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宇桥死。他有什么错。你这个魔鬼。魔鬼。
　　我心里一跳，宇桥死了。宇桥怎么死的。几个月前他甜蜜忧怨的样子还显现在我眼前，怎么就死了。
　　慕容政转眼看我，皱眉。
　　他打了个电话。然后起身来到慕容兰面前。他扶起她。慕容兰全身软在地上，没有力气，没有尊严。慕容政近乎粗暴的拖着他，把她仍在床上。我从没见过的慕容政。
　　慕容政点了一根烟。他看了我一眼。又别开身子。他示意女人出去。
　　女人从我身边擦过，我清楚见到她看我的眼神，嫉妒怨恨。
　　我突然想笑。
　　我又听到慕容政的声音，一贯的冷静雅然。他说，兰兰，刘宇桥不是我派人杀的。
　　慕容兰已经哭得没有心神。她道，不是你杀的是谁，是谁。
　　慕容政抽了一口烟，喷出。道，兰兰，你做的事情惹恼了你丈夫了。他做的。
　　我想慕容政指的是慕容兰要宇桥做他情夫的事情吧。
　　果然慕容兰有点茫然了。她说，是他吗。哦，是他啊。然后又歇斯底里道，如果不是你们慕容家，我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这时慕容政冷笑了一下，道，是你自己靠过来的。不愿离开。
　　我开始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了。似乎听见慕容兰继续絮絮叨叨咒骂什么，又看见慕容政冷酷的背影，又感觉到有些人开门进来，拖走了慕容兰。
　　有人撞倒了我。
　　我一下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我晕了过去，可是我意识越发清醒。
　　我无法说话，无发控制自己身体。可是我感觉到慕容政熟悉的气息包围在我身边。
　　他叫我，晓明，晓明。他的声音很紧张。
　　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他抱起我，道，把她关了。
　　她应该是慕容兰吧。
　　然后感觉慕容政抱着我在跑。
　　于是渐渐失去意识了。

32.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躺在医院。
　　慕容政侧着脸在我旁边靠睡着。
　　我看着他的脸。多么完美漂亮。窗外阳光打进来，落在他身上。仿若是人间天使。
　　我又看见他慢慢睁开眼。
　　那双眼睛多么深沉不见底。
　　多么，可怕啊。
　　慕容政，慕容政。
　　他说，你醒了。
　　我没有回答。
　　我闭着眼睛，眼泪流向两边。
　　鼻子发红。心里痛楚。
　　慕容政没再说话。他吻吻我的唇。在一旁静静看着我流泪。
　　医院大概环境很好，有鸟叫声，风声。
　　我睁开眼。
　　慕容政用拇指帮我擦去眼角的泪水。
　　我看着天花板。
　　我说，慕容政，我突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我能感觉到慕容政身体震了一下。然后他说好。
　　我们又开始沉默。
　　他起先说话了。他说，晓明，神说，要有光，于是世界有了光。然后，我的整个世界只是因为你才有了光。
　　他说完起身。
　　我又流泪。他说这样的话让我心疼。我多么舍不得他。我想去抱抱他啊。
　　可是，我觉得他同时背负太多阴暗，他和他的整个庞大的家族带来的深不可测的阴暗，让我觉得如若不抽身，会陷进去。
　　慕容政终于走了。
　　我好像喊他。
　　然而没有。
　　我想到慕容兰凄惨的神情，想到宇桥在我不知道时莫名的死去，想到欧阳的心狠手辣，想到奈奈智力不到三岁，想到管家笑得不可测量，想到慕容政抽着烟的冷酷的背影。想到在慕容政身后立着的整个代表至高无上的权位然而同样代表着盘根错乱的利益阴暗的大家族。
　　还想到了什么，想到了三年前慕容政在水里如同小孩子一样的说要游泳。想到他喜欢叫我小孩儿…..
　　莫名其妙的人脸交叉莫名其妙的片段。
　　头脑又开始晕。体力不支，渐渐又睡去。

　　****

　　后来弟弟来接我出院的。他不知情况。他埋怨我身体什么时候这么弱了。他同我絮叨他实习的趣事。他多么好啊，什么也不知道。
　　我靠在他怀里，任他说着。
　　听他说话，说一些我平时才能接触道的人事物的话，我感到安心。

33.

　　我去看了宇桥。
　　人们说他是出车祸，意外的，人们感叹他大好青年就这么没了。
　　我什么也没带去看他。
　　我看见他的遗照，笑得温和，眼神润润。如果没有遇见慕容兰，他一定会这样一直幸福吧，和爱的人生活，有小孩，到老。
　　我叹了口气。
　　我对着宇桥的照片道，宇桥，是否我会如你一样。是否我应早点退出。
　　我像山下忘去。清楚看到那个叫小唯的女孩和一个男人上山来，方向是宇桥这里。
　　他身边的男人很朴实，很敦厚。他扶着小唯上来。小唯脸色苍白，靠在他怀里。
　　多么温馨的一对。这样的情侣才是真正的情侣吧。
　　我是说，小打小闹，赌气别扭，快快乐乐，一瞬天荒地老的情侣吧。
　　不同我和慕容政。我们是否到了要说结束的时候。
　　不结束，我们还有什么可以继续的未来。
　　我转身离开。

34.

　　爸妈不知道我和慕容政的事情，我不让弟弟说的。这个大八卦。
　　我辞了职。
　　加上那时那个管家给我的钱，我有大笔的资金了。
　　我从小就喜欢旅游。梦想是游遍世界。现在是可以实现的时候了。
　　我有全套的计划。
　　我买了一辆小货车，然后叫人改装车快餐车。
　　以后我就靠这辆快餐车走天下了。
　　快餐车里面提供奶茶，起司等早餐小吃类食物。那些食物可是我大学加入烹饪协会学的。
　　快餐车前面有两排座位，后面一排作为是我睡觉的地方。
　　前面一排两个座位。司机和我。司机我准备去招聘一个，一个愿意走长远路程的人。
　　我还买了手提电脑。
　　总之，按照我小时想的那样去布置我可以行走路上的车。
　　我花了几天的时间说服我爸妈，幸好他们开明，拗不过我。
　　弟弟一脸姐夫怎么办的表情，我一脚踢开他。
　　我让人把车运到另一个城市。
　　而我，要先留下来。我必须和慕容政告别。

　　****

　　我第一次打电话给慕容政。
　　他接起来。他知道是我。
　　他说，晓明。
　　我说，慕容政，今晚来我家吧。
　　他说好。
　　我们彼此都知道是最后一次见面。
　　慕容政来的时候，有点衣装不整，疲惫的样子不像他平日的整齐干净有条理。
　　我心疼。
　　我摸着他的脸。我叫他进来。
　　他坐到沙发上。他的眼睛一直追随着我。
　　我进厕所给他拿热毛经，我给他擦脸。
　　我说，你就靠着张脸来诱惑我了，还不好好保养。
　　我的动作轻柔，他抓住我的手。
　　他的眼神温柔，似乎有点无助。
　　我不看他的眼。
　　我继续帮他擦脸。又帮他整理好头发。
　　直到他似乎有点以前漂亮的样子了，才轻佻的捏他的下巴，道，这样才是我的慕容政啊。
　　慕容政没有说话。
　　我也开始不知道说什么好。
　　沉默，压抑的沉默。
　　突然慕容政一把抱起我狠狠把我按在墙上。
　　他急迫的撕扯我身上的衣服，最后衣服裂开，他甩在地上。
　　我也同样的急切，弄疼自己，让他弄疼我。疼痛是安抚的手段。
　　他狠狠的拉我的胸罩，胸部被缚住，疼痛无比。终于胸罩不承压力，啪的断开。
　　开始揉搓狠挤我的胸部。他的野蛮的摩擦撞打我的下身。
　　我一只脚环着他的腰，我配合他。但是因为疼痛而受不的咬住他的肩膀。
　　他脱掉自己的衣服，我也全身赤裸了。
　　我们的身体热烈的相互摩擦。不知寻求什么的摩擦。带来疼痛而激情的触感。
　　他将我翻转。让我的手伸直扶着墙。我的身体直直的，接触整个墙面。
　　慕容政的压住我，似乎要把我挤进墙里，然而他的手用强硬的戳进我的胸部。胸部和墙壁紧紧靠着，他的手又戳进来，压迫紧实。
　　他的另一只手覆盖我的臀部，然后抓着臀部，收紧，压搓。
　　他又将我的一只脚抬起贴着墙壁。然后抓住我的手压住。
　　下身沿着股沟，激烈磨戳。
　　我不自在的想逃离墙壁。
　　他又将我狠狠往下压。
　　我疼痛出声。
　　他愈是狂乱。
　　将我翻转。我正面看着他。
　　他眼里有绝望同情欲。他看着我，他将我抱起固定在墙上。
　　我们的下身高度正好平齐。
　　于是他戳了进来。
　　他压在我身上。往上顶。
　　我的后背贴着墙，前面被他挤着。我很不舒服，我很疼。可是我却流着泪呻吟。随着他的动作胸部上下跳动。
　　我们做了很久。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残酷。
　　彼此对待彼此的残酷。
　　最后相拥，在床上。
　　他抱着我。
　　他已经冷静下来。
　　而我，紧紧抱着他。似乎觉得明日是末日。
　　他说，你要走。
　　我清楚我的动作瞒不过他。我说是。
　　他说，怎样才留下来。
　　我说，慕容政，不知道。
　　他看我说，你走了，我下个月结婚了。
　　我看他，我咬他的手，我说，你不要结婚。
　　慕容政笑，他说，我不结婚，你不要走。
　　我沉默。
　　我说，慕容政，我爱你。
　　慕容政轻笑出声。他语气有嘲讽，他说，晓明，你要走就走吧。
　　我抱着慕容政。
　　我已经无话可说。
　　我们相拥而眠。
　　最后慕容政先离开。
　　我清醒的睡着，知道他离开。

35.

　　我没什么人好告别的。爸爸妈妈弟弟。
　　他们送我去火车站。
　　我后来上车打了慕容兰的电话。
　　我其实以为她接不到的。要挂掉的时候，她接了。
　　我说，慕容兰，我要走了。
　　慕容兰沉默许久。她说，明明，我已经回美国了。我要凭自己夺回一切。
　　我不知道她这样说什么意思。
　　但是我说，慕容兰，别为难自己。
　　慕容兰笑，她说，不为难自己就去为难别人。
　　我叹气。
　　她挂了电话。

　　****

　　火车上的风景一格格往后退。原来要离开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一个人，一些钱，一袋行李，还有，一些告别。
　　慕容政……

36.

　　我一下车就接到一个电话。
　　那边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可是她的声音很低哑，却幸好还是很好听的低哑。
　　她问我，是不是找司机。
　　我说，是。你叫什么名字。
　　她说，叫我亮吧。
　　我一下喜欢这个女孩子的爽快，她一定是个聪明的人。懂得进退。不须许多言语。
　　我们约了见面。见面的地点是我快餐车地方。
　　亮穿着大大的T恤，把身材包得严严实实的，整个人看起来懒懒散散，头发长长的，长得不是顶漂亮，然而让人过目不忘。
　　她见到我，便打了个招呼。然后上车，叫我也上车。
　　她点了一根烟，然后潇洒的开车。
　　我说，你知道我要走多远路吗。
　　她说，一直走也没关系。我无所谓。
　　我看了她一眼，嘴里叼着一根烟，神色淡然。然后闭着眼睛，在后排的座位休息。
　　她是个有故事的人。
　　这样的人沉默安静，不会打扰别人。懂得尊重。
　　于是，两个女人结伴上路了。

37.

　　我们现在在路途上。已经结伴一年多。
　　慕容政如他所说，在我离开后一个月结婚。婚礼盛大，我不想知也要知。
　　我拿着那张有他漂亮面容的报纸，将他拥在怀里，呢喃的叫着他的名字。
　　某一刻我想回到他身边，立刻的马上的。想冲进他怀里，力道大得可以撞倒他的冲进他怀里，让他狠狠摔倒。
　　然后亮跟我说，做好了，要出发去另外一个城市了。
　　我茫然的看着她。她看了我怀里的报纸一眼，似乎知道什么事的样子，然而她没说。
　　最后，我把报纸摊开，整好，叠好，放入口袋。
　　我望着车外景色，渐渐入迷。

38.

　　我有没有说过其实我后来很好奇亮的故事，我逼着她说，她总是三言两语的打发我。
　　后来是我自己看到的。
　　我看到一个男人开着一辆奔驰停在我的小货车面前。
　　当时亮抽着烟，似乎在走神。
　　男人走过去，将她从车上温柔的拖下来。狠狠抱紧她。
　　那个男人十分英俊，看起来好熟悉的样子。
　　而亮，我看不到她的脸，不过我看到她颤动的双肩。
　　我想，亮会跟他走的吧。
　　果然，亮被强行的带入奔驰，走了。
　　我困惑的回到车上，盯着方向盘，我想，亮，你快点回来，至少让我找到接你的人在说啊。
　　晚上，我一个人在车里睡觉。
　　我眼里有点泪水。
　　我多么羡慕亮，我多么期望慕容政也能如他一样的出现，将我抱紧。让我不要离开。
　　然而，慕容政，你不会的。我知道你不会的。
　　王八蛋慕容政，我多么讨厌你。为什么要遇到你。

39.

　　亮在两天后回来，她的情人也陪他过来。牵着她，似乎害怕她离去。
　　我在原地等待，可怜兮兮看着她。
　　亮笑了。我似乎第一次看见他笑。
　　亮帮我解决了司机的问题。然后她单独同我说话。
　　她说，慕容政后来离婚了。似乎是和欧阳佳达成某种协议的。
　　我问，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她说，我曾经陪他去参加一次慕容政的生日宴会，我看到你出现过。
　　她又说，我人生中唯一的爱情就是他，是他救赎了我。我已经深陷。那就继续甜蜜的继续。
　　我沉默。
　　她拍拍我的头。她说，晓明儿，人生只有一次，何必浪费光阴。
　　亮最后走了。
　　我不知道她当初因什么原因离开，现在回去了又会不会幸福。
　　我只是知道，我比以往更加深刻的想念慕容政。

40.　　亮的番外

　　1

　　叫我亮。
　　我喜欢会发亮的东西，把他们放在阳光下，你可以看到刺眼的光线四处流窜。
　　每天都顶着一头银色的长发，和，一身贴满会发亮的银色鳞片的的裙子。
　　所以，我永远不可能被忽视于这个人口泛滥的城市中。
　　但是，我缺乏安全感。每当顶着那副闪亮的样子出去招摇，回来后会脱光衣服，用被子包着自己裸露的身体慢慢流泪。
　　我这样缺乏安全感。
　　我不敢摘下我的眼镜，我怕看不到别人窥视我时露出的鄙视的，嘲弄，害怕的，爱慕的，留恋的神色。我一定要清清楚楚的知道他们的表情，我才会感到安全。
　　我总是坐在教室第四行最后一个位子。后面是墙，右边是窗，左边是萍。世界上最安全的位置。
　　我不敢让任何人载我，自行车，摩托车，汽车。一直以来总是支着两条腿走到我想去的地方。

　　2

　　萍常说，你怎么这样混蛋，你没救了。然后使劲揉我漂亮的银发。
　　萍是幸福的人。本来我才是那个应该幸福的人。因为萍的萍字代表了一种漂泊的生活，而我的亮字应该代表的是明亮的生活。
　　怎么会转了，怎么会转了。
　　我不甘心的掐着萍的脖子。
　　我本来以为我是个同性恋，因为我迷恋女性的脸，身体。我喜欢看着从我身边经过的女性，看她们精致的脸，柔美的曲线。
　　萍为此吓死，去查了大量有关同性恋的书籍。在某一天晚上，脱光衣服对我说，你有没有想做爱的欲望。我盯着萍的身体整整半个小时，看着她脸色慢慢转青，然后才慢悠悠的说，没有。她高兴得买了两打啤酒。
　　结果第二天，萍黑着脸说，我喝醉了。抱着她要强吻她。
　　我笑茬了气。

　　3

　　这个时候我突然很想提一下我的那对父母。
　　在那个毛主席万岁的年代，有着全国劳模称号的丑陋老男人借醉强奸了年轻美丽的女人。于是女人被迫嫁给老男人。老男人消耗了女人的青春，美丽，爱情，梦。
　　毛主席死了后，邓小平来了。
　　有一天晚上，老男人抱着女人做爱。女人拿把剪刀就把男人刺死。女人做了牢。
　　女人在牢里自杀。
　　他们的女儿在六岁的时候就知道什么叫收尸。
　　第一次是帮老男人收。具体过程是：将尸体装入布袋，挖号墓坑，偏窑，将尸体放进偏窑，填土，堆坟。
　　过程很繁琐。所以庆幸女人死后派出所的人只给我抱来个骨灰盒。我抱着它吻了一下，然后把它用故意的力气扔了，然后用扫把把地上的垃圾扫了，扔进垃圾桶里。

　　4

　　我当然有过爱情，我还15岁的时候，一个男孩跑来告诉我，他说，亮，我喜欢你。我明天去美国。我等你。
　　我知道那个男孩。是个漂亮的男孩。他说我等你，而不是你等我。
　　我当然没等他，我身边围绕着那么多的男性动物。
　　许多年后，那个男孩来找我。
　　他已经是很英俊的男人了。举手投足之间一番风采。
　　我就对他说，你等到了。我们来开始恋爱。
　　他不常说话，所以没有甜言蜜语。
　　他喜欢抱着我，闻着我的发香。一脸的幸福。真是个纯粹的男子。
　　他强迫我戒烟，戒酒。他带我去图书馆。他带我去见他父母。
　　他抱着我说，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夜晚的时候总是惊醒，看到我在，就松了口气。
　　有一天看到别的男子送我回来。开始房间里焦躁不安。对我大呼小叫。
　　突然有一天，他叫我站在他面前，持续的看着我。
　　然后开始流泪，怎么办，你完全不属于我，我真想把你毁掉。或者，杀了你，火葬了你，吞你的骨灰。
　　亮，我是这样爱你。
　　可你不属于我。
　　我终于悄悄离开了他。这当然无关他的父母冷着脸说，你离开他，要多少钱。也当然无关他的未婚妻跑来说，你下贱，你配不上他。
　　虽然我留恋那样明亮的温暖，可是我不能毁了他。
　　我不忍。
　　萍知道我这段故事。她的评论就是，这是你这一生唯一的爱情。
　　这是我这一生唯一的爱情。

　　5

　　萍结婚了。那个可爱的小女人幸福的嫁给可爱的小男人。可以过甜甜蜜蜜的生活了。
　　萍问我几时结婚，她是故意的。
　　所以我就说，你离婚时，我就结婚。我们去荷兰结婚怎么样。
　　萍无奈。

　　6

　　终于要走了，不知道要走去哪。
　　看到一个人要招聘司机，就去了。
　　我没再银发银裙。
　　我穿着大大的衬衫。我想消失在这个城市。

　　7

　　我在车里抽烟。眼神迷离。
　　那个人突然开着车停在我的车面前。
　　他下车。
　　拖着我也下车。
　　抱住我。
　　哭了。
　　他从来都是爱哭的人。
　　他说，不要走，我找你来了。

　　over

41.

　　我最终还是没有回去。
　　而是在到达我流浪的最后一站——西藏时，我决定回去了。
　　我看到西藏蓝蓝的天，广阔的地。还有朴实快乐的人们。我想到距离我遥远的慕容政，想到背负在他身上的沉重无比的负担，想到他从来不轻易露出情绪的脸，想到他固执而沉闷的生活，想到他高高在上，独自承受四面八方，人情冷暖。
　　我多想回去摸摸他的脸，抱抱他，给他温暖。让照耀在我头上的西藏的绚烂的阳光也能同时照在他身上。

42.

　　我打电话给慕容政，我要告诉他我回来了。
　　然而慕容政按掉我的电话。
　　我笑着。我继续拨。他继续按。
　　他没有关机不是吗。
　　我镇定自若，继续拨打。
　　我们玩了一整天这样的游戏。
　　最后慕容政踢开我家的门，他出现在我面前。
　　他瘦了，脸色疲惫苍白，神情凶狠的看着我。
　　爸妈也在场，以为来了流氓。正准备打电话报警。
　　我赶忙说明。然后，爸妈退场。
　　我笑着看慕容政。
　　他凶狠的直直看我，然后是温柔，最后是茫然。
　　我向他走去。
　　我拥住他。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冰冷。
　　我说，慕容政，我去晒过西藏阳光了，你闻得到这个味道吗。
　　慕容政呢喃的不知说什么。他靠在我肩上默默流泪。
　　我们紧紧相拥。

43.

　　还有，欧阳同奈奈去了荷兰长居。她打电话来说，这个人情是否大。然后笑得爽快。
　　我不以为她真的是因为还人情，才和慕容政离婚的。同样是在高位行走的人，都是权衡利弊，取得最大收益才能安然退身的。
　　而，慕容兰，她设计他的丈夫死于自然，继承遗产庞大。后来被查处，事情牵扯太大，坐牢是定局。我求慕容政帮她。慕容政说，这是他最后的结局。慕容家插手又是一场循环。
　　亮和我时时联系。
　　而我和慕容政的路还没有完，只不过是最困难的一部分已经克服了。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似乎因为能够在一起而变得无所畏惧了。
　　慕容政跟我说，晓明，让弱点不要成为弱点，就是不要遮遮掩掩，而是彻底曝光。
　　我躺在他怀里，想要睡觉，敷衍的哦了一声。
　　他笑着将我搂紧。
　　他似乎说了，我爱你。
　　他说了吗。
　　天啊，我那时已经睡了。
　　再说一次吧，我亲爱的慕容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