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行。”说干就干,董卿扶人,孟非脱衣服,陈立阳脱裤子。
三个人分工合作,几分钟就把茶末脱得只剩下内衣裤。
动手的时候茶末呻吟几声挣扎了几下,但她一个灌了药的小女子哪里是三个大男人的对手。
她里面穿着上个月从那家内衣名店里买的低价款,虽然低价而且样式保守但塑形效果依然卓越。那胸部被勒的,虽然不是巨大,但也峰峦叠起,凹凸有致。两只小白兔被挤得紧挨着,胸口一条深沟。
她还挂着一个从庙里买来的十多块钱的平安符,刚好就嵌在那沟里。
这三坏胚都不由喉结一动。
董卿伸手,把那平安符从沟里挖了出来,那小小的金属坠子就打在她那对小白兔上,颤了颤。
孟非很不客气,伸手就插进去,揉了揉。
“手感不错,可以加分。”
他一说,陈立阳也不甘示弱,立刻握住另一只,搓揉的比孟非还狠。
茶末立刻吃疼呻吟一声。
“你们轻点,刚才还一脸嫌弃,这会就这样。慢慢来,好玩的还多着呢。”董卿将两人推一把,自己也伸进去摸了两把。
“还别说,手感真不错。”
“看看腰,女人的腰要很重要。”孟非立刻往下摸。
茶末腰本身就细,上面掐的波澜壮阔,腰就越发显得细。
“合格合格,是个合格的腰精。也可以加分。”陈立阳立刻就赞叹。
“再看看屁股和腿。”一路继续往下。
“哟,还是桃子型的,这种屁股最带劲的,从来面插进去,软的跟顶级沙发似的。那弹性,别提了。”孟非一边评价一边狠狠捏了两把,还重重拍了一下。
两瓣桃子似的屁股就颤啊颤,白花花的晃眼。
“果然是内秀,这女人确实是要脱了才好看。”陈立阳啧啧几声,手在她腰上屁股上到处捏。
董卿不搭话,还留恋着她的上半身。双手捧着她的胸,有节奏的搓揉着。食指和中指还夹着她的敏感,时不时捏一把。
茶末很快就有反应,胸膛自动的挺起,往他手里塞。
嘴巴里还又痛苦又黏腻的哼哼唧唧。
“真骚,一碰就这样。”
董卿把她胸衣前扣一推,解下,双手握得更紧。那对小白兔在他手里搓圆捏扁的,很是可怜。
“啊,啊。”茶末也叫的更响了一些,双手乱推乱挥。
董卿在她背后,用双腿把她夹住固定。头嵌在她颈窝里,从耳垂一路啃到肩头,吃肉似的。
呼吸灼热而沉重,呼哧呼哧。
孟非和陈立阳自然也受到感染,七手八脚把茶末的底裤剥了随手一扔。然后一人一条腿拉开,手指伸过去,拨弄她的身体。
“不要,不要。”茶末叫起来,带着哭腔。
她当然不知道自己在经历什么,但总还是有点警觉感。
可哪里是那两个大男人的对手,双腿被拉到极致。
这两人还嫌屋里灯不够亮,急吼吼跳下床把所有大灯小灯都开了,一定要看个一清二楚。
董卿那边已经欲火焚身,口水都快把茶末的脖子和胸脯涂个扁。最终他找到她两片嘴唇,亲上去。
这一亲上去,就是天雷勾动地火。
他只觉得自己脑子里被人扔进去一个炸弹,轰一下一道强光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等稍微回神,就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舌头被一条蛇精给勾住了。那蛇精就像搅拌什么似的,把他整个魂都给搅拌了。他晕晕乎乎,忘乎所以,心甘情愿的被勾魂。
吃了都甘心。
下面孟非和陈立阳还在探寻他们的,两个人摸了摸茶末的腿,那光滑黏腻的触感,奶油似的。最后把手指试探性的插进去,天哪,手指就像是被什么一口就吃了,那感觉,没了似的。
怎么这么软,这么舒服。
两人都争着要把自己的手指插进去,一人插一根还不够,想插得再多。
可怜茶末又不是橡皮做的,哪里受得了他们这样折腾。立刻疼得叫起来。
“啊,不行不行。”
那蛇精一离开,董卿这才回魂,人都还恍惚。
心想妈的,王海冰真是捡到宝了。这样的妖精,怎么就不是自己捡到。
不成,不成,不能放过。
孟非和陈立阳也已经意乱情迷。
极品啊,真是要脱光了上床才知道。不过这最后一道验货还没完呢,可问题是,谁先上呢?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六只眼睛都喷着火。
可总有个先后吧。
年纪最大的孟非提议。
“要不这样吧,这妞到底是董卿给弄到手的,就让他先来。至于我和小阳,咱们猜拳。”
陈立阳想想也同意,到底他们是客,人董卿才是主。
行,让他先。
于是他们两个先退下,到一边石头剪刀布。
小时候大家玩打靶什么的也是这么猜拳定次序,老传统。
那头董卿当然不会客气,放开茶末跪在床上一分钟就把自己剥了个精光,然后扑上去扳开两条大腿就一插到底。
茶末的身体早就已经被孟非和陈立阳搞得湿润,董卿插得很顺利。
一插进去就立刻觉得自己整个就被吸到里面,软滑的就像是最鲜嫩的鱼子酱,太他妈爽了。
那边孟非胜出,轮第二,陈立阳懊恼死了。
光看着董卿爽那多没意思,他们两也不干坐着。
陈立阳捧着茶末的头上上下下的亲,孟非则从背后架住茶末,帮着董卿把她腿分到极致,好让董卿搞得轻松自在。
董卿闭着眼哼唧哼唧,头顶上汗珠啪啪的掉。
一边爽还一边提醒他们。
“再大点,让我插到更里面。对了,你们亲她嘴,亲她嘴。这妖精,这妖精……”
孟非和陈立阳自然从善如流,轮流着亲茶末的嘴,都好好领略一遍董卿嘴里的妖精是什么意思。
这三人也不嫌彼此口水都换来换去的,多恶心腻味呀。
难怪说男人一旦性致上来就都成了动物,绝对是真的。
等董卿终于泄了下来,孟非连喘气的功夫都不给茶末,拉开董卿直接就顶替上。
董卿给他推到在地上,手脚摊成个大字型,一边喘息一边回味,几乎失神了。
陈立阳在那边顶上孟非的位置,一个人尽情的和茶末亲嘴。
她嘴里的小蛇精搞得他都直接射在她背上,越发懊恼死。
等孟非也完事了,董卿已经从地上起来,从浴室拿了干净的毛巾,扔一块给孟非。
孟非跌坐在地上,傻愣愣捏着毛巾闭着眼回魂。
床上自然还有陈立阳在奋斗,他觉得自己亏死了,所以越发要讨回来。
茶末已经连喉咙都喊哑了,鼻子一抽一抽的哭着。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被怎么了呢,就觉得难受,以为生病了。
董卿把汗擦了擦,看着床上热火朝天的战况,肚子里的坏水就又冒出来。
转身拿了手机来,打开摄像凑过去。
“来来,小阳你挪一挪,给我个最佳角度。”
陈立阳哪里管他,伸手一推,自顾自爽。
地上坐着的孟非也回了神,把毛巾在头上一抹就扔下。
“来来,我帮你。”做坏事他最乐意。
于是乎,他上床帮茶末摆姿势,董卿则拿着手机拍。
一边拍他一边嘴里还说。
“小阳你用力,干出风格干出水平,别给我们男人丢脸。”
“放心放心,我一定给你最佳角度,保证拍出你的雄风英姿。”
“那个孟非哥哥手过去点,都看不到最漂亮的地方了。”
“哎哟哟,小阳你怜香惜玉点嘛。捏得这么重,小心把她这最敏感的点给废了。到时候小表妹可就一辈子没得爽咯。”
一嘴的胡言乱语。
等陈立阳爽了退下,这孟非还不罢休,把茶末当关节娃娃似的在床上摆弄,做出很多不堪入目的姿势,一一照下。
董卿兴致也起了,跳上床跟着玩自拍。
总之什么样的姿势最不堪,就照什么样的。
陈立阳也不甘落后,立刻跟上组织。
这三个人,摆弄着茶末,硬是把董卿的手机空间拍满了。回头还约定要发到剩下两个的手机里,决不许独享。
茶末呢,则一身脏兮兮的在床上昏睡。
她是不知道,自己被这三个混蛋给摧残了。
不过唯一的好处是,总算不渴了。
但这也算好事吗?
昏睡总有醒过来的时候,等药效过了,一切也就真相大白。
茶末回到家以后扑在床上是嚎啕大哭,幸好合租房里只剩她一个,小姐妹们都出去逛街了。否则人家还以为她怎么了呢。
回想起傍晚发生的事,她真的心痛如绞。
从锦华电梯下来的时候,她都想从20几层窗口直接跳下去,一了百了。
可她这种人物是最没有血性的,怕死呀。
好死不如赖活着。
她醒过来的时候,卧室里已经只剩下董卿。
陈立阳和孟非先走一步,两人临走是还再三告诫董卿,不许吃独食,另外好好安慰小表妹,不要搞出事来。
这极品,大家要留着慢慢享受才行。
董卿自然也明白。
帮茶末把身体整理干净后,他就老老实实拥着她睡觉。
一醒来,两人就是大眼瞪小眼。
茶末吓得那是魂飞魄散,董卿也不含糊,不磨叽,竹筒倒豆子就把事情就挑明了。当然他可不会说自己是坏蛋,这一切全是自己搞的鬼。
他把责任都推到茶末身上,说了一大通的鬼话。
说茶末昏睡过去以后,他就把她扶到床上休息,然后叫了自己的朋友过来看看。那两个朋友呢是学医的,这不是正好嘛。谁知道一到之后茶末就发疯似的抱着他们又搂又亲,怎么也不松手。不但亲嘴,还脱了衣服勾引他们。
他们都是年轻男人,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撩拨,所以咯,就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末了还佐证似的把手机拿出来,一张张照片翻给她看。
茶末看的那叫一个血脉愤涨,脑袋都炸了。
照片里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呀,简直就是潘金莲在世,比潘金莲还潘金莲。
她都不敢相信那些事情自己真的做了,可照片是货真价实的。
光溜溜短兵相接,赤膊相向,那彼此连在一起的地方都是清晰特写,跟杂志扉页上的硬照似的,特别震撼。大多还都是自己主动,闭着眼一副销魂浪荡的表情。
天哪天哪,她简直没法活了。
那头董卿还解释,说这不是怕她醒了告他们几个来强的,所以迫不得已才拍了些照片,算是证据。
这都什么鬼话。
可茶末却信了,因为她知道自己那该死的怪毛病一旦发作起来,是会导致这种可悲的局面发生。这不是王海冰那茬都还勾着呢。
可是王海冰那会还是一对一,这会子是一对三,这也太荒唐了。
董卿还指着照片给她解说,说这张是她和谁谁谁,那张是和谁谁谁,哪些又是和他的。
照片里大多都是她的脸,男人的脸都是侧着的背着的,基本上都看不清,唯独只有那凶器,都是一清二楚。
合着董卿就看这个也能认人,可茶末哪里认得出哟。
其实董卿说的她压根这耳朵进那耳朵出,她已经傻了,脑子都炸了,哪里还能思考。
她要是会思考就该明白,这就是个套,这些坏东西讹她呢。
总之反正董卿把错都推给了她,她虽然也怀疑可找不出破绽和证据来,对方倒是一手机的证据,张张的不堪入目。
她又不敢细看,再看下去眼睛都要瞎了。
董卿把她送回家的时候还很温柔很抱歉又很坚持的劝慰。
让她也别忘心里去,他和那两朋友都是老实人,这事吧大家都很尴尬,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还跟她保证,只要她不追究他们绝对不会乱来。
茶末心想我还得感激你们呐。
路上董卿又自作主张买了些蛋糕面包水什么的,让她带着回去吃,晚上毕竟给耽误了。还在药店买了根软膏,说是不舒服的地方要记得搽,不然要得病的。
真是太上心了,也难怪,将来还指望着那好地方销魂呢,可不能马虎。
茶末还当他是好心,也不想想一个年轻大小伙子竟然懂女人私用的药膏,这不是玩家是什么。
可茶末不懂,所以她只能怨自己。
第 12 章
工程奠基仪式完了以后就是庆功宴,王海冰本想坐半夜的飞机直接回来,可董敏芝也在,只能作罢。
等回来以后岳父那边有事找,于是又蹉跎了几天。等他终于得了空闲,已经又过了一星期,算起来都有小一个月没沾着茶末,都把他快给想死了。
得了空他就打了电话给茶末要去接她,把人拉到屋子里,扑到床上就办事。
急啊,他都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想得慌。
小别胜新婚,这小一个月,他好几次都做梦了,日子活回到小年轻的时代,说出来都羞人。
这一搞自然是翻天覆地,覆地翻天,飞沙走石,可劲的造。
茶末也不反抗,任劳任怨。
等完了事,王海冰也不嫌腻味,将茶末从上到下一顿亲,啧啧作响。
然后搂着她躺在床上问一下忒幼稚极无聊的问题。
什么有没有想他呀?寂寞不寂寞呀?之类的,肉麻的很。
然后还献宝似的,跳下床捧了一堆的纪念品。
什么衣服,土产之类的,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但种类繁多,满满摆了一床。
知道太贵重她不会收,这可是茶末的优点,他珍惜的很。认为她和他那时感情成分居多,而不是金钱成分居多。茶末那是被他那成熟男人味吸引,而不是贪他的钱和势。
可他要是知道茶末就拿他当药使唤,估计得呕死。
茶末有心事,所以懒洋洋的提不起劲,颦着眉一副愁西施的架势。
王海冰很快也察觉到,但他以为是因为自己扔了她小一个月,生气了。
于是一顿好哄,说了几车皮的肉麻话,也不嫌口干。
茶末其实心里很烦,但她从来不把王海冰当成什么知心人,所以心里的事绝不会对他说。
再加上身体有些不舒服,好容易好起来的地方这次又被他给搞砸了,隐隐作痛。
而药膏已经用完了,她又不好意思去药店买,只能忍着。
过不了几天,这小伤口就弄大了。
王海冰回来了自然不会放过她,第二天依然纠缠,疼得她嗷嗷叫。
等他爽完了察觉到不对劲,一检查,都流血破血红肿了。
这下只能去医院看,配了许多内服外敷的药。回来他还很内疚,一再的道歉,又带她去吃大餐,希望能补偿。
他以为是因为他的缘故,哪里知道前头还有三个混蛋造孽呢。
总之就算熬不住也只得熬了,总不能真搞坏了,那以后还怎么过?
所以他就放茶末小假。
而至于那几个坏胚,也各有各忙活的,一时也顾不上她。
所以茶末就算是过了段舒心的日子,她这人呢只要麻烦不找上门来,就抛在脑后,典型的今朝有酒今朝醉。
还没爆发的问题就以后再说,十分鸵鸟阿Q。
但凡天下和有妇之夫搞破鞋的女人,最怕的是什么?
那自然是有妇之夫那个妇,大婆找上门来,破鞋都心里发慌。毕竟不占理,且一旦闹开了,群众是要踏一万只脚的。
茶末自然也是这样害怕的,虽然她始终觉得自己是受害者,是无辜的。但每次一想到王海冰的老婆,她还是心慌气短的。
但没曾想到的是,第一个找上门来的却不是王海冰的老婆。
而是孟非家的一个亲戚,叫什么杨媚的。
那女人大约三十来岁,长的十分白净柔和,说话也细声细气慢条斯理的。
约她在一个不算太高级但有很雅静干净的茶室里,泡了一壶碧螺春。
在咕嘟咕嘟的滚水声里,闻着幽幽的茶香,茶末是忐忑不安,搞不清状况。
然后这个女人就慢条斯理的对她说。
“请茶小姐你放过我家二小子吧。”
茶末一瞪眼一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算哪出?
放过谁?二小子?那是谁?
杨媚微微一笑,眼角有细细的笑纹,不显老到显得和气顺眼。
“茶小姐,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家那个二小子没什么本事,也不上口。比他好的,满地随便一抓就一大把。他惹着你,是他的不是。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计较。看在咱们是同族的份上,你就饶了他吧。”
越说越不像话,茶末简直要怀疑眼前这个女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可看样子……不像呀。
见她还是这副油盐不进的傻样,那杨媚微微颦了一下眉。
有点恼,但一点也不添恶气,反到让人怜惜。
“哎,茶小姐你倒是说句话呀?你看我都这样求你,你好歹给我句话。你要是心里有气,我让那二小子给你亲自来道歉也成,只求你放过他。”
“等一下等一下。这事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弄岔了?我不认识你家的二小子,我也不认识你。你让我怎么放过,我干嘛要不放过?你说的,我都听不明白。”茶末急忙摆摆手,解释。
杨媚愣一下,似乎不信。
“茶小姐,你……”
刚开口她就停住,眉眼一抬看向茶末身后,脸色微微一变。
茶末不知道她看什么,正要回头,肩膀上就搭上了一只胳膊,微微一重。
“瞧瞧瞧瞧,什么风把咱们的媚姨给从老窝里吹出来了。我听说媚姨你收山了,怎么又出来讲数?是不是欺负新人?”
娇滴滴的声音响起,一条柔软的身段就挨过来,扑鼻一阵幽香。
茶末眨眨眼,一看。
好漂亮一个女人。
大波浪的烫发,鹅蛋脸,尖下巴。细眉大眼樱桃唇,皮肤白的跟奶油似的,身段肩是肩,腰是腰,屁股翘,大腿长。小腿绷的紧,踩着一双细高跟鞋,巍巍颤颤的。
那高耸的胸被紧紧的裹在一件将将合身的小旗袍里,每呼吸一下都怕爆了似的。
这谁呀?美得也太不像话了。
是呀,这到底是谁呢?
对面的杨媚自然是认得的,都老相识了,不过不是好相识。
见了这人,媚姨伸手就拿起旁边的小提包握在手里站起身。
“既然是你宋湘莲罩着的人,那我也无话可说了。只是好歹请茶小姐看在我媚姨的三分薄面上,好好考虑考虑我今天说过的事。咱们到底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要长久相处下去的,保不定什么时候有需要,与人方便也是与己方便。”
说完,就踩着她手工做的低跟绣花鞋转身就走。
把茶末扔在了云里雾里。
至于那个半路冒出来的程咬金宋湘莲则扭着腰上前,一脸嫌恶的看了眼桌上的茶。
“这些淡了呱唧的东西也能吃?这老女人就喜欢玩这一套,别理她。走,姐姐我带你吃好的去。”
说完,胳膊一揽,勾着茶末就往外走。
下一刻茶末待的地就从茶室换成了西餐厅。
她手握着一杯咖啡,看着对面那个叫宋湘莲的女人一刻不停的吃着各种点心,一边吃还一边不时的和她说话。
这女人怎么这么能吃,光坐下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里,她就吃了一个抹茶蛋糕,一个提拉米苏,一小碗西米露,外加两个小牛角面包。
现在则用个小叉子挖着一小块红豆慕斯蛋糕,看她这劲头,似乎还要继续再吃半个小时都打不住。
可打量打量她的身材,却是极匀称的,不是十分瘦,但绝对不胖。有点肉,但又很修长,将将最合适旗袍的那种匀称。
茶末不由感叹,这世间都说减肥最苦,要节食要运动。可看看眼前这个女人,多么得天独厚。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那宋湘莲一边吃点心一边看似闲聊实则盘问的一通聊天,不到半小时就把茶末就摸透了。
于是吃了了盘子里的慕斯蛋糕后,她放下手里的小银叉,拿起餐巾抹了抹嘴,说道。
“好了,这下我可以肯定,原来你是压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
啊?活了二十五年竟然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自己傻子呀。茶末很不解。
自己能是什么?当然是一个人咯,不然还能是什么。
那宋湘莲笑笑。
“人?人会是你这样的?”
人怎么不是她这样的?哪个不是两只眼一张嘴?
宋湘莲掩着嘴咯咯直笑,那笑声银铃似的清脆。她动作有点夸张,但一点也不显的做作。有点戏剧效果,但姿势很好看,就像是练习了几百遍似的,做起来很自然。
茶末心想今天的怪人可是扎堆来的,稀罕呐。
那个杨媚,这个宋湘莲都是赏心悦目的,瞧瞧人家做女人做的。再瞧瞧自己,得,不能比,再比又的气死了。
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宋湘莲笑完了,手一招,把服务生叫来,随口又叫了四五种点心。
还吃啊?茶末都怀疑她那肚子是不是橡皮做的。
等服务生把新的小点心端上来,宋湘莲用银勺子挖一块塞进嘴里,很享受似的吃下去。然后看了茶末一眼。
“小末呀,你知道自己哪里和比人最不同吗?”
她叫她小末,才不过刚见面聊了半个小时而已,就亲的跟什么似的。
茶末想了想,摇摇头。
自己和别人没什么不同呀,除了……
“你不觉得,自己身边的男人有点多吗?”
茶末一愣,心里数了数。1234,还真有点……多了。
但这算什么不同呀。
宋湘莲却好似什么都明白似的,自顾自又吃了一口双皮奶,慢悠悠说道。
“以后会更多的。”
茶末嘴里的咖啡差点全喷出去。
会更多?那不是乱套了。要那么多男人干什么?编成小组是用来踢足球还是打排球?
宋湘莲却不以为然,一挑眉。
“这有什么奇怪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男人和男人都是不同的,总不能老吃同一个菜,多腻味呀。”
她说着,又挖一口双皮奶塞嘴里。
茶末眨眨眼,她真听不懂这些话。男人就是男人,又不是饭盒,今天吃这家,明天吃那家。天天换口味,这不是淫娃荡妇才做的荒唐事嘛。
她可不干。
于是一脸的不认同,摇摇头。
宋湘莲还自顾自说着。
“你的心情我理解,二十年前我和你一样,那心里的罪恶感一点也不比你少。可罪恶感不能当饭吃呀,日子该过的还得过。现在想想,也挺好的。你瞧我,这不是过的挺好。”
她一摊手,撅着嘴扭了扭腰,有点小得意的显摆。
可茶末还是不明白。
“你也别怕,男人其实不可怕。只要你掌握了他们的规律和习性,就很容易捕获到手。哎呀,这些事其实你有本能的,慢慢摸索体会就能明白。哎呀,这些事以后再和你慢慢说,反正咱们有的是时间。今天我就是见不得那老妖婆欺负你,所以帮你顶了她。你别怕她,她要是下次再找你,你千万别理她。她自己坏了族里的规矩还想欺负人,没这样的道理。”
族里?规矩?老妖婆?茶末是越听越糊涂。
“这些我以后慢慢和你说,反正啊,咱们有缘这就算是认识了。我看你是个挺实诚的孩子,我喜欢。以后有空多联系,来来来,互相留个电话吧。”
宋湘莲立刻自来熟的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手机,茶末是个很被动的人,人家说什么她就什么。
相互留了号码,宋湘莲吃完了双皮奶。
服务生刚把新的点心送上来,她的手机就响了。
掏出看了一眼,她微微一笑就挂断,伸手招呼服务生结账。
“不好意思,有事我得先走一步。咱们下次约个时间聊。”
“你的点心……”茶末最见不得食物被浪费。
“没事,我打包走,回家吃。”宋湘莲说道。
茶末楞楞看着这女人,这是她见过最能吃的美女。
宋湘莲来的莫名其妙,走的也莫名其妙。
茶末被她扔在西餐厅里一个人傻愣愣喝完咖啡,脑子还转不过弯来。
今天她都碰上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晚上躺在王海冰怀里睡觉的时候,她还在想白天遇到的这两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尤其是宋湘莲那句不同的男人就是不同的菜,总不是老吃一个菜,多腻味。
觉得很有趣,很好笑。
偷偷看王海冰,心里寻思他要是道菜,会是什么菜?
红烧肉还是白斩鸡?
后来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
王海冰不是菜。
他是一瓶矿泉水。
第 13 章
话说那三个坏胚各自忙活完了手头的事,那就不约而同想起了小点心茶末。
不想起来的时候也不觉得,一想起来就抓心挠肺,小勾子拽着心尖尖上的肉,扯的慌。
难受,那怎么办呢?
在咖啡厅里一聚头,一个个都笑得下流胚子样。
但小点心到底住哪里怎么找,这信息还是董卿手里捏着,所以呢就撺掇他去弄来。
董卿也不含糊,开了车,孟非和陈立阳就坐在后座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超市。
他们是不嫌丢人的大骚包,非得搞大阵仗才好。
可一到了超市,就定在那里不能动了。
怎么回事呢?
因为这三看见王海冰那辆1008也在,不光车在,人也在。
车门打开,出来的是茶末,头发随随便便扎在脑后,还揉着眼睛打着哈欠。
里头王海冰跟保姆似的递出一堆东西,一大杯的牛奶咖啡,小蛋糕,还有擦脸的面巾纸。
也不知道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茶末是一边打哈欠一边点头。
交代完了,才放这迷迷糊糊的小东西走,他王总还不放心的待在那儿看着,好似这一段路里会有许多怪兽伏击他的小笨狗,他得盯牢了才行。
没错,是有怪兽伏击。
那车里三,正瞪大眼伏击着呢。
且看那茶末耷拉着脑袋慢慢走,走路的姿势还怪模怪样的,微微夹着腿,屁股扭得比平时还骚。
不消说,这三心里立刻明白,这对狗男女只怕来之前刚发生过不正当关系。
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合着他们三来晚了,被人先吃了。
可虽然是三比一,这三也不敢冒然冲出去和王海冰硬碰硬。
王海冰那头见茶末进去了,这才把那快化成望妇石的脑袋转回来。
车里那三急忙都跟乌龟似的缩头,生怕他看见什么。
王海冰能看见什么?他现在头是转回来了,可心里脑子里还全是茶末那雨后芙蓉含露娇的浪情样。雷达指数降到最低点,完全色欲昏头了。
于是王总美滋滋开着他的1008走了,剩下那缩头乌龟三这才冒出头来。
怎么办?
能怎么办?不能白来了这一趟呀。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是一个主意。
走,找那淫娃荡妇去。
茶末喝了一大杯的咖啡,一边打着水嗝一边穿上工作服。
身体里还有点钝钝的疼,头也晕乎乎的。
都怨王海冰,效仿什么君王不早朝,她又不是杨胖胖。一大清早就折腾人,还赖床。她早饭都没得吃就被他压路机似的碾了两遍才算完。
昏昏睡到中午,要不是同事电话来,她又要迟到。
资本家自己荒淫无道还非得害她,真是太可耻了。照这样堕落的速度下去,他迟早破产倒闭,而她则会因为迟到被扣光奖金。
害人害己的资本家。
到了海鲜区,下午基本上没什么顾客来买鱼,活还是很悠闲的。
只是那扑鼻的鱼腥味,有点熏。
茶末一边神游太虚一边懒洋洋的把摆在碎冰上的小扁鱼排列整齐。
那一排排的小扁鱼都翻着白眼,她也翻白眼,困的。
那头三坏胚就推着购物车进来了,一出现就使得所有昏昏欲睡的工作人员精神为之一振。
要说这三坏胚心肠是坏透了,但那画皮可都还是不错的。董卿雅,孟非痞,陈立阳带着眼镜,瘦瘦高高一股子书生气。
就跟拍流星花园似的,差一个就可以直接F4。
这超市里的老中青三代花痴女,立刻雷达嘀嘀嘀调到最高级别,将这三人给牢牢锁住目标。
这三人平时对这些目光是高度灵敏的,但今天他们的雷达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茶末。
长得高嘛自然就看得远,找人也很容易。
孟非一踮脚,伸手一指海鲜区。
“那儿。”
那儿,茶末正翻着小扁鱼,就像翻着这坏胚的心似的。
这辗转反侧的小心肝呀。
三个长腿快步,歘歘就赶过去。
而所有超市里的花痴雷达,也都歘歘的跟过去。
“小表妹。”还离着三步远,董卿就等不及的打招呼。
小表妹?叫谁呢?
茶末慢悠悠抬起头,眯着眼懒洋洋的瞟过来一眼,手里还不忘握着一条翻白眼的小扁鱼。
这其实是一幅挺糟糕的画面,一瞌睡的人,睡眼朦胧的,穿着贼难看还带污渍的围裙,白色的工作服,蓝色的橡胶手套。手里还一条死鱼,扑鼻一股子鱼腥味。
可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这样的糟糕画面看在这三坏胚的眼里,那是别有风情。
瞧那慵懒,瞧那浪情,十足就是春情淫雨过后盛开的海棠花,撩人勾魂。
就连那手里的死鱼,握得也叫一个轻描淡写,温存暧昧。
这三恨不得就变成那死鱼,被她握在手里,细细轻轻的码放。
多好,多妙,多有趣。
茶末眯着眼看不清,脑子也正停摆的时刻,见三个人过来还当是要买鱼。
于是习惯性的咧嘴一笑,招呼客人。
“很新鲜的扁鱼,要不要?”
要,怎么不要,就要定了。
三立刻点头。
这三被这一笑,那是魂都飞了去,推着车就站在那里,咕咚咕咚咕咚,各自咽口水。
“这条好不好?”
再点头。
“那我包上称了?”
点头。
称好,一条死鱼递过来。
三双手伸过去。
给谁?
茶末犹豫了一会,抬头,定眼,回魂。
“啊!啊!啊!是……是你们!”
喔唷,你终于发现了。
三双手伸过去,连死鱼带她那双蓝色橡胶手套一起握住。
“小表妹,咱们又见面了。”喜滋滋说道。
茶末立刻垮了脸。
不见,不见,她才不要见。
收银台付钱的时候,收银员手抖的厉害,脸红的快飙血。
三个花样男子笑眯眯盯着你,实在冲击感太大了。
更诡异的是,这三人就买了一条死鱼。
一条鱼一共三块八,一张金卡递过来。
收银员想泪奔。
拎着这一条死鱼,这三就坐在超市外面休息区,隔着玻璃盯着茶末。
茶末面带菜色,魂不守舍的工作。
这三刚才说了,他们就等着她下班,一起聊聊。
聊聊?聊什么?
一抬眼,那三立刻纷纷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还朝她招招手,多么热情呀。
可茶末就觉得自己像那条装在食品袋里的死鱼,而外面那三就是三只磨爪子舔嘴巴的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开吃。
熬啊,煎熬啊。
等死的滋味真不好受。
超市里的花痴雷达们也在煎熬。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难道真的是草根茶末要上演杉菜?太浪漫,太不切实际了吧。
这波涛汹涌的下午班,很伤人,很伤心,更伤神。
晚上六点下班的时候,茶末在更衣室里磨磨蹭蹭,怎么也不肯出去。
她不要面对外面那三。
她不是傻子,当日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被董卿那通鬼话给转晕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可回家以后一细想,立刻就明白过来。
这三讹她呢,糟蹋完人后还倒一桶脏水,错全推她头上。
可她能怎么样?告他们去?他们手里那些照片……她怎么办?
她不能,她这暗亏是吃定了。
可吃一次亏就够呕的,没想到这三竟然还来缠她。想干什么?难道要敲诈勒索?
开玩笑了,她能有什么钱。他们一双鞋一件衣服都是上万的,难道还要敲诈勒索她这样一个死小老百姓?
犯得着吗?
那难道是还要糟蹋她?凭什么呀。
她又不是天仙似的,自己几斤几两她完全清楚。这三难道还找不到比她好的?
难道真是男人都犯贱,只要倒贴的不管好赖都能拉上床,反正白吃白不吃?
不要啊,她不想做那白吃白不吃的倒贴赔钱货。
她在里边磨蹭,外面那三可等的心焦。
多少年了,自打懂事起除了领导和自己的父母,谁让这三等过?
可有些事情有些人就是这么犯贱。
他们这等的是焦急,可偏偏心甘情愿。
一个个脑子里想着待会怎么折腾那小点心,再等不及也等。
可一看手表,下班都过去半个多小时了,人还不出来。
不成,小心这小点心溜了去。
山不就我,我就山去。
上门踢馆。
进去一打听,还没走,说在更衣室里呢。
你说茶末怎么就这么实心眼,就知道避而不出,她怎么就没想到从旁门偏门后门溜呢?
不过她要是能心眼多,也不至于把自己落到这份田地。
三人模人样的公子哥也不嫌丢脸,竟然摸进了超市女更衣室。
推开门往里到底,一眼就看见茶末背对着,坐在一个小折凳上发呆。
唉声叹气的,心事重重。
上前一拍肩,就跟拍了个皮球似的,蹭一下跳起来。
回头一看见这三个坏胚,吓得差点叫起来。
“啊!你们……你们怎么?”
“小表妹,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自己在里面发呆,让我们好等。”
“就是,等不及我们只好亲自来了。”
“妹妹,你可真够能折腾人的。”
三个一人一句,一边说一边包抄上去。
茶末连连后退,退到背贴墙壁,无路可退。
好嘛,这三人正好一左一右,剩下一个在前面,将她围住。
孟非最高,就堵在她前面,黑影罩着她,严丝合缝的。
左边是陈立阳,眼镜片一闪一闪,刀光剑影。
右边是笑眯眯的董卿,看起来最和蔼,可肚子里的坏水那也是最多的。
“你们?你们想干嘛?”茶末缩着脖子,可怜兮兮的,哆哆嗦嗦问。
“不干嘛,就是想和你聊聊。”董卿伸手搭上她的肩,吓得她往后一躲。
这一躲就挨着了陈立阳的肩,那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立马就揽过去。
于是她朝前躲,刚好就砸进孟非的怀里。
孟非平时很喜欢锻炼,最喜欢秀他那两块大胸肌。
硬帮帮的,茶末都觉得自己砸到一堵墙了。
三人都逼近一些,这小笨狗立刻畏缩,贴着墙,整个人都矮了一大截。
“没……没什么好聊的。我……我都忘了。”
“什么?忘了?哎哟,妹妹你可够狠心的,你忘了,我们几个可没忘呢。”
“就是,怎么能忘?小表妹,这可是大事,捅出去了咱们几个可吃不了兜着走,要蹲大牢的。”
“我家里上有老母下有小妹,就我一根独苗,好妹妹,你可别害我们呀。”
这三人,撒娇带威胁的,做戏。
“不会,不会,我对谁也不会说。你们放心吧。这事……这事我……我就当没发生过。”
“这怎么行!”三人又叫起来。
“怎么能当没发生过?发生了的就是发生了的,这几天我们都提醒吊胆的,我出门都不敢。”
“就是,门口过个警车,我都觉得是来抓我的。”
“我连警匪片都不敢看呢。”
一唱一和,说的什么似的,鬼信他们。
茶末当然也不信,可她不知道他们几个到底想干嘛?
“那,那你们到底要干嘛?”
“干嘛?咱们就是想和妹妹聊聊,看怎么赔偿一下这几日咱们哥三的精神损失。”
“没错没错。”
“就是就是。”
孟非一说完,另外两个也很认真的点头。
茶末那叫一个呕啊。
太坏了,他们怎么还有脸要她赔偿精神损失。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她终于忍无可忍,叫起来,喝斥。
“哟,妹妹你这话说的,伤人嘞。”孟非第一个叫起来。
“就是,小表妹你怎么能这么说。当初虽然是我好心帮人结果搞出这事来,可这事真不怨我们几个。是小表妹你……不信,我这还有照片视频为证。”董卿说着,就要掏手机。
“没错没错,给她看看证据。”陈立阳在边上还起哄。
“别,别,我不要看。”一说那照片视频,茶末脸涨得通红,连连摇头,气焰立刻就没了。
该死的照片,该死的视频,她真憋屈。
一提起这照片视频,这三脑子里立刻就炸锅了。那一日发生的仿佛就在眼前,刷刷刷的回放,张张都是令人血脉愤张的经典画面。
那火,是立刻的,犹如点汽油桶似的,轰一下就炸开了。
逼近,将茶末挤在中间。
气息立刻就灼热起来,三双,六只眼,直勾勾,火辣辣的。
都不说话了,就看着她。
茶末也感觉到这诡异的气氛,整个人缩了再缩,恨不得挤进墙里去。
可不能,这肩挨着董卿,那背半倚着陈立阳,仰起小脸,就堪堪要碰到孟非的唇。
呼哧呼哧,热气腾腾。
“你们……你们要干嘛?”
第 14 章
干嘛?还能干嘛?他们就是要干嘛。
这三个色欲熏心,动手动脚起来。
陈立阳伸手就抱上茶末的腰,他一动另外两个也熬不住,董卿搂着肩就亲下去,孟非则一把就抓住那想了好久的小白兔。
茶末是叫不出,挣不脱。
三个大男人挤着她,六只手就跟揉面团似的将她搓揉。
扒裤子拉胸衣,这三色胆包天,无所顾忌。
可到底这不是自己家里,这是超市女更衣室呀。
就听吱呀一声,门开了,有人进来了。
里面四个犹如轰雷在顶,立刻震得都一动不动。
幸好这是最里面,进来的人在外面一排柜子那里,也不知是换衣服还是干什么。
茶末吓得是气都不敢透,脸色都白了。这要是被人看见了,她可真只能跳江才能洗干净。
那三个呢,见人不进来,就都松了口气。
要说这色胆能包天,那就是真的。
明明隔着一排柜子外就有人,这三愣是不动声色的,脸上连个羞愧胆怯都没有。
不光不怕,他们还继续。
该亲的还是亲,该摸的还是摸,尤其是陈立阳,那手都伸到茶末底裤里去。
茶末夹着腿僵着身,嘴巴被人搅来搅去,还得提心吊胆的防着隔壁的人。
“妹妹你好紧,都进不去。”陈立阳明明一脸文弱书生气,偏还在她耳边说下流话,手在那里捏。
茶末呜呜不能出声,胸口被揉的生疼,那下面的手指还蛮狠不讲道理的一定要伸进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终于忍不住了。
“哇!”一声,哭了。
这下可炸锅了。
这三惊动不说,隔壁的也听到了。
“怎么回事?”
说着话眼看就要进来。
立刻把人放开,孟非和陈立阳朝外一挡,董卿把人往怀里一搂,护住。
那拿好了东西的女同事进来看到的就是两男的在外面站着,里面一个挺俊的小伙子搂着个姑娘,坐在小折凳上,正细声细气的安慰。
“不哭了不哭了,没事啊,没事。”
那画面,跟偶像剧似的。
四十岁的大妈也有青春少女心呀,脸都要红起来。
“没事没事,小两口闹呢。”孟非和陈立阳也跟着帮腔。
“哎呀,那可要好好劝劝,没事别闹腾。好一场是缘分,继续继续。”大妈红着脸退场,把可怜小茶末就给扔在狼堆里了。
茶末哭啊,伤心啊。
唯一一个救星也给这些坏胚糊弄走了,自己可怎么办?
见她哭得伤心,这三那早就不见踪影了的良心纷纷冒头了。
好可怜呀,你看她哭得。
眼泪就自来水似的,一边哭还一边抽泣,鼻子都红了。
细声细气的,呜呜呜像小狗似的叫,怎么就这么招人心疼咧。
那心里的水泡泡,咕嘟咕嘟就全冒出来。
孟非和陈立阳也都蹲下,凑近。
“别哭了,妹妹你哭的哥心里难受死了。”
“就是,别哭了,全是咱们的不是。要不我们给你写检查,写道歉信,好不好?”
说起这些检查和道歉,那可是陈立阳的拿手活。小时候他们这些坏胚没少干坏事,每次检查和道歉都是他捉刀。言辞恳切,文采激昂,只是改过自新,那是绝无可能的。
“没事了没事了,咱们不玩了。你别怕。”董卿也说道。
听他说不玩了,茶末这才抬起头,眼泪汪汪看他。
“我不信。”
董卿破天荒的,老脸一红,心虚。
没错,他撒谎。
但正因为他这一心虚,还偏就生出一股子不服气来。
得,今儿个不撒谎,不使坏。
咱们来一回真情实意。
真不玩了,放过你这小可怜。
董卿扶起她,蹲下身给她系裤子。
“你别……”茶末不信他,吓得往后一躲。
陈立阳在后面一挡,不让她退。
孟非也伸手,给她拉好衣服。
“别怕别怕,我给你系好裤子。”
“我自己会。”
自己会也由不得你,这几个公子哥,对你好他也带着霸道,由不得你不要。
把她收拾整齐了,这三就前后夹着她出去。
茶末可不想跟他们走一块,他们这回也不强迫她,就稀稀拉拉的跟着。
到了外面,还是拖上车。
董卿开车在前面,后面陈立阳和孟非夹着她。
她一脸的愤愤然,瞪着眼。
董卿心里有口意气,非得要做出个真的来给她瞧瞧。
于是乎,就一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把她给送到家门口。
“咦,怎么来这儿?”孟非还问。
董卿下车一拉门,将陈立阳拉出来,然后要拽茶末。
“你干嘛?疯了?”陈立阳抱怨。
孟非到没说什么,看了眼董卿,把茶末推了推。
“回家吧,妹妹,哥哥是好人,不欺负你。”
茶末下了车,看他们三一眼,转身就跑。
跟后面有狼追似的,那叫一个飞快。
这三就站在那儿看,跟粘在地上似的。
等人不见了,才回神。
互相看一眼,各有各的心思。
总之,今儿个茶末的眼泪是落在了他们三的心上,那感觉,从来没有过的。
酸溜溜,麻酥酥,整个人都泡酥泡软泡烂了。
所以就心软了,犯傻了,把到手的猎物也给放跑了。
唯一留给他们的纪念品,就是放在车头驾驶座上的那一条死鱼。
翻着白眼,嘲笑他们。
茶末是最怕麻烦的,所以只要别人不来找她的麻烦,她是绝对不会主动找别人的麻烦。但她似乎不明白,一个和四个男人纠缠在一起的女人,怎么可能不惹麻烦?
她可以忍,可以不惹,那别人也是要惹的。
那天那个杨媚,可是个有来头的人物。不是旁人,就是孟非嘴巴里那个自家老头子的相好妖孽极品。
杨媚是知道茶末底细的,光是孟非回来身上带着的那味,就足以说明一切。
当下是心惊肉跳。
要是十几年前,她才不在乎。这世间同族同类那么多,碰上了也不奇怪,只要进水不犯河水,大家就相安各自过各自的。
但现在她是动了红尘劫,喜欢上了孟家老爷子,那不由的也爱屋及乌。
当然她也是知道的,孟非可不喜欢她。但别看孟老爷子平时铁石心肠,但到底虎毒不食子,亲生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也是挖心肝的疼。
所以她那天不得不出面找茶末说说,原想着自己那三分薄面,总有个余地。毕竟这世界上男人那么多,孟非算不上是一道好菜。
年轻人,到底嫩,糙,烂了点。
好菜都是要经过岁月磨砺,时光沉淀的。男人如酒,稍微陈一点比较好。
但也有贪鲜嫩爽口的,要的就是那一口脆一口鲜。
也不知道茶末是好哪一口?
但没曾想竟然冤家路窄,遇上了宋湘莲。
这女人打从一开始出道就和自己不对路,横挑鼻子竖挑眼,处处顶着。她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惹着了这个宋湘莲,同族不能相残,惹不起躲得起。再加上她这几年收山,也不想惹什么大事,就先退。
可这事不解决的话,孟二小子可就险了。所以不得不在孟老爷子那里提点了一下。
有些事就是这么怪,尤其是大人,明明自己可以做的事,就不许小孩子做。还美其名曰,我这是为了你好。
孟老爷子一声令下,孟非那也是呼天抢地的。
他就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往日搞七捻三父亲连个屁都不管,如今搞上一个小超市售货员,老爷子就要插手了?
哦,合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太不讲道理了。
可孟老爷子这种军区大家长可从来是不讲道理的,相信的是拳头决定一切,而不是态度。
所以,孟非被软禁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错了?
那头呢,茶末的麻烦也来了。
因为孟老爷子同时也通知到了董卿的家人,陈立阳的家人。
这不是要了亲命了。
那头茶末还沾沾自喜,以为王海冰不知道。这头却连董敏芝都知道了。
那真叫一个炸锅。
合着这小笨狗似的民家女竟然是个勾三搭四搞七捻三,一个不够,一来就搞上四个男人的淫娃荡妇。
王海冰还是从董敏芝的手里得知了这个爆炸性消息,脸当场几绿了。
说起来,董敏芝还是头一次看到王海冰脸绿成那样,简直要吃人。
她心想男人啊男人,自己在外面乱搞不要紧,一听女人乱搞了,就这德性,真是双重标准。
她挺佩服那小姑娘的,看不出来就这小模样小身板,一出手就逮住四个,这功夫可不简单。
但情商一流智商太低,正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小姑娘搞七捻三竟搞窝边草。
这不是倒霉催的嘛,这下好了,露陷了吧。
这应该学学她,她董敏芝可是从来不吃窝边草,也从不在同一地方搞多人。
这和面子无关,和安全有关,安全第一嘛。
王海冰走的时候头顶上一片墨绿墨绿的乌云,董敏芝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但又有点担心。
王海冰脑子已经被这个震撼性消息榨空了,其他事情完全想不了。
就一个念头,他要去掐死那个小淫娃。
头顶上沉甸甸三个绿帽子,从来没有过的耻辱。
可他就忘了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茶末算是他的谁?又或者他算是茶末的谁?
什么都不是,他没有那个立场。
不过愤怒中,尤其是当了绿毛龟的男人那是不讲道理也讲不了道理的。
所以他上了车,摔了门,一踩油门就朝茶末的合租房开去。
没错,他知道,只是从来不去,装着不知道。
那是因为心里相对一个人好,所以就愿意装傻充愣,满足那小笨狗的自以为是。
现在他火了,怒了,生气了,那就不管了。
茶末这厢还在路上磨蹭,在车站里等公交车。
那头王海冰在她合租房下面一等就是四个多小时,他上去过了,气势汹汹的。他那副架势,差点没把留守着的小姐妹给吓死过去,结结巴巴告诉他茶末不在,一早就出去了。
回到车里就打手机,结果要么不再服务区,要么就是无法接通,再后来就是关机。
王海冰这个气啊。
一个盛怒之中的男人思考能力是很低的,他把这一切都归结于茶末心虚了,在躲避他。
至于为什么心虚为什么躲避,那就是因为她出去是和奸夫偷情。指不定正在和那三个臭小子其中之一或者干脆就是四人行。
无论哪一种,都是火烧浇油。
那小心眼里烧着的妒火,铺天盖地的。
王海冰从来没这么气,什么样的女人他没有过?狠得,媚的,妖的,贱的。可还就真没见过茶末这样有胆的,一次性敢给他戴三绿帽。
人说好事成双,她倒好,绿帽成三。
真看不出来啊,就这么个干豆苗,连胸都的塑形内衣掐着才有看头的小身板,一勾就能勾三。
够可以的呀。
他王海冰也是欢场老手,今儿个可算是阴沟里翻船,被这么一个小东西灌了洗脚水。
行啊,行。饶不了她,非得……
一发狠,一咬牙,非得怎么呢?
他还真给愣了一下。
宰了她?犯得着吗?就这么一个小淫妇,小破鞋,犯得着他王海冰去买凶杀人。又不是演香港片。
揍她一顿?就那小身板,能经得住几下?揍了她,他有什么好处?他王海冰还没丢份到打女人。
泼她硫酸毁容?是不是狠了点?这小东西本来相貌就一般,泼了还能见人?再说那是犯法的,而且太阴损,犯不着。
断了她的出路?
想到这一条,王海冰突然觉得泄气。
他断她什么出路?这小东西有什么出路?一个超市售货员,本身就是打工底层人物。再断,让她讨饭去?
他有点舍不得,想象不出茶末讨饭是个什么样?稍微想象一下的话,他就想到一只长得挺可怜又有点可人疼的小串串狗,在路边可怜巴巴的乞食。那乌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每一个路过的男人,期望有谁能赏一口饭吃。然后……
不行!绝对不行。
不能让这只串串小狗去勾引别人去,她就是他的。
小狗不乖,可以教训,但主人不能随意遗弃。
再说了,这种小串串可不比那些大黑背。这种小东西最没有忠贞观念,谁给口吃的就当谁是主人,屁颠屁颠就跟人回家。多吃几口外人的食物,立马就把原主人给忘得一干二净。是天下最两面三刀见利忘义的小畜生。
不行不行。
可难道就没整她的法了?
对,饿饭!关小黑屋,饿饭,主人必须立威。
可怎么关?怎么饿?
又是个问题。
但最大的问题是,他到底在干什么?
他堂堂博洋总经理王海冰,竟然傻乎乎坐在车里傻想四个小时,守株待兔等着茶末那么一个女人。
他丢份不丢份,傻不傻呀。
越想越觉得自己在犯浑,王海冰一抹额头上的细汗,低低咒骂一句,狠狠发动汽车,正要离开。
可巧,茶末这只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风雨的小串串,回来了。
第 15 章
陪着宋湘莲逛了一天的街,茶末身心疲惫。
那女人似乎又无穷的精力,花大把的钱,尽情的购物享受生活。这样的生活对茶末来说仿佛是另一个 ,她不能理解宋湘莲。
但宋湘莲的红烧鱼她很理解,午饭是在宋湘莲家里吃的。宋湘莲有一手好厨艺,懂吃会吃而且能吃。
红烧鱼是茶末整个一天的安慰,那甜甜鲜美的鱼肉,混合着浓稠多情的芡汁,温柔的抚慰她的身心。
将一条凶悍的活鱼烧成一尾瓷盘上多情的红烧鱼,宋湘莲确实有一手。
所以,茶末是迈着一种疲惫但却满足的步调慢悠悠的走着,嘴角带着一丝微笑,依然回味着那红烧鱼的美味。
王海冰从后视镜里一眼就捕捉到这一抹身影,带着他熟悉的那种风情,不自知的慵懒和调情。
不过现在这种风情在他眼里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个头顶绿帽的男人固执的肯定,这只小串串确实是去偷吃了。
瞧她那满足的嘴脸,疲惫但含着春情的面容,还有那扭捏的屁股。
哦,是扭捏的,茶末脚疼呢。
逛街可是个力气活。
发动机低低的响着,催促着王海冰。
王海冰的心也随着这突突的声音颤动,在两边摇摆。
是走?还是留?
茶末在一步步的靠近,眼神飘忽,突然的,瞥见了这大刺刺停在自己楼下的小车,立刻就惊醒了。
眨眨眼,上上下下打量,都不敢靠近。
她那小脑袋瓜里不会想到王海冰是来找自己的,她以为王海冰是偶然路过,恰好就停在了她住的地方。
所以为了保住自己住址的秘密,她立刻隐蔽起来,蹑手蹑脚的准备溜走。
这样的举动在王海冰眼里,就更加坐实了偷情的罪证。
你看,她都心虚了,害怕了。
本来王海冰已经觉得自己没立场去讨说法,但茶末心虚的举动却给了他一种鼓励,让他自以为抓住了正义的立场,于是他心里就生出一股气来,一把熄了发动机,推开门出去。
看到他径直朝自己过来,茶末连连后退。
“好……好巧啊,王总你也来看朋友?”
小笨狗自以为是的使用着谎言。
王海冰逼近。
他懒得和她绕圈子,直接就拿出手机,打开董敏芝传给他的照片,然后伸到茶末面前。
茶末愣一下,搞不清他要干什么。但定眼一看,立刻就倒吸一口凉气。
娘啊,这可不就是自己的艳照门嘛。怎么会在王海冰的手机了?
搞什么?难道那三个坏胚上传了?
她就一个死小老百姓,没道理能享受冠希GG的待遇吧?
这要是连她茶末也来一个艳照门,那真是没活路了。
她急了,手都哆嗦起来,伸手就抢。
“把照片还给我,还给我。这……这是怎么回事?这……这是哪里来的?这……这……这不是我的错呀。我……我……”
事实面前她竟然还狡辩?还敢抢?王海冰一把将手机收回,身体往前一顶,将她顶住。
“这事你怎么说?”
王海冰虽然气,但还是想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茶末呢,脑子里想的却不是一回事。
她在想,是谁把这照片给抖出来的?
刚才那张照片她看的不够真切,而且她也没有董卿那个看局部特写就能认人的本事,所以她看不出是自己和三个里的谁。要是能看出是谁,她就觉得找到了泄露的源头。
这只小笨狗也太笨了,也不想想,真要泄露,谁会泄露自己的呀。
而且这也不是事情的重点。
看着她犹豫,沉默,王海冰的心是很沉痛的。
他以为茶末这是默认,自知理亏所以无法解释。
“说不出了是不是?你有胆做,却没胆承认。你说你也够出息的,你当我王海冰是什么人?你以为你有多少底子能和我斗?敢给我戴绿帽?你活腻味了是不是?”用手机指着茶末的鼻子,王海冰恨恨骂道。
茶末这才从自己的沉思中回神,愣了一下。眼珠转了转,眉头皱了皱,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口。
“王总,不对吧。”
“不对?你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我告诉你,你这不是不对,而是活腻了。”
“等一下,等一下。王总,你不能这样不讲道理。”
“我不讲道理?哦,合着你搞七捻三给我戴绿帽就是讲道理?”
“王总,你听我说好不好……”
“听你说?听你说什么?听你说怎么勾搭男人,怎么给我戴绿帽?”
“不是……不是……”
“不是?哦,合着你们是自由恋爱,双向选择。行啊,茶末,你够能耐的。可你别小瞧了我王海冰,别以为你找了那三个做靠山就能把我怎么样。我告诉你,你休想。你他妈就是我王海冰的一条狗,别人,全他妈给我靠边去。”
王海冰的气上来了,凶相毕露,口不择言。
茶末皱皱眉,不理解平常挺理智挺严肃的王总怎么变成了一个无赖流氓。
不过回头一想,这男人要真理智严肃,也不至于和自己搞破鞋。
所以她深吸一口气,表情不悦的说到。
“王总,我和你算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你的谁,你也不是我的谁。就算我和别的男人有关系,与你什么相干?怎么能说我给你戴了绿帽?我又不是你老婆。”
一大盆的冷水从头浇下,王海冰当场就愣住,底气全跑了个精光。
是啊,他算是她的谁呢?
可,即便不是她的谁,难道她就可以这样乱搞男女关系?
“好,说的好。”王海冰点点头,恨恨的。
“我管不了你,我不是你的谁。行,你茶末行啊。”
“王总,你别这样……”他这样,茶末就心软起来,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干嘛心软。
“我算是瞎了眼,碰上你这个玩家,算我认栽。”王海冰放开她,退开一步。
“王总……”
“你不要叫我王总,我算你什么人?你不是我的员工,我不是你的上司,咱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你别这样行不行,有话好好说嘛。”
“好好说?我凭什么和你说?你是我的谁?”
“王总,你别这样。我知道这事我有错,我做的不对,可是……可是你听我解释。”
“我为什么要听你解释?你凭什么要向我解释?你不用,你什么都不用说。你什么都没错。这年头,恋爱是自由的,搞破鞋也是自由的。你爱找谁上床就找谁去,管我屁事。我又不是居委会大妈,管你这些闲事干什么?”
“不是,王总,不是这样的,我……”
说道这里,茶末突然停住。
不对呀,刚刚明明是他质问,自己反驳,怎么现在变成她自己要求坦白,他却不要听了呢?
打住打住,这事她本就没必要和他解释。
现在问题的重点是为什么照片会泄露到他手机里?而不是她为什么会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
于是神色一正,茶末终于找到了她所谓的重点。
“王总,你不要听我的解释那也行。但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有……那样的照片?”
“我凭什么告诉你?你是我的谁呀?咱们没关系,这是我的私事,和你无关。”王海冰却来劲了,把手机往兜里一踹,吊着眼撒泼。
茶末心里那叫一个堵,这人怎么这样。
“王总,你怎么能这样。那是我的照片,这种照片不能乱传。我……万一……”
“哦,你也知道这种照片不好呀?不好你别拍呀,你拍了怕什么?你茶末不是很够种嘛,怎么现在后怕起来了?”
“王总,你别铬应我。这照片是……我不是自愿的。”
“不是自愿的?不会吧。我看你姿势摆的蛮好,表情也很到位,很享受很自然很经典的嘛。真可惜呀,早知道你喜欢照相,以前那么多机会,我怎么就没把握呢。留个纪念也好呀,瞧你那小浪模样,多带劲。”王海冰阴阳怪气的说着。
茶末心里那个呕呀。
“都说我不是自愿的,我那时候犯晕了,我……我又不是淫娃荡妇,我……”
“你还不是淫娃荡妇啊,我一个都满足不了,你非得再找三个才够。我看哪,再找三个也不够,你多饥渴呀。”
茶末这下总算明白过来,陷入了嫉妒中的男人是不讲道理的,也毫无理智可言。
“好好好,王总,我不和你斗嘴。”
“斗嘴,多新鲜呀。我犯得着你和斗嘴?你谁呀?”王海冰还是这副嘴脸。
茶末叹口气,摇摇图。
“好了好了,你不愿意告诉我照片哪里来的,随你。但这照片事关我的隐私,你必须删除。”
“凭什么?你凭什么说我有照片?你没证据,可别乱说话。”王海冰还耍赖。
茶末又好气又好笑。
“王总,你不能这样,怎么跟小孩子似的,说话不算话。”
王海冰也知道自己这样很没品,可他心里也呕。
明明就是这小姑娘自己不要脸,可偏还理直气壮的。好,自己没立场没理由说她。可难道他就不该气?他气她不自爱,气她不讲道理,气她太过分。
你说她要是找到了什么真爱,准备摆脱自己找个正经男人好好过日子。
行,他祝福她。
可她找的是什么?那三个坏胚,比自己还坏,手底下搞过的小姑娘多多少。再说了,这是正经过日子的折吗?她要是找一个,他还能相信她小笨狗被人骗。她找三个,算什么?竞争上岗?海选?这不是淫娃荡妇是什么?
没错,他就是气她这不要脸的浪劲。
好好好,她贪新鲜贪年轻,可难道他王海冰就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难道他不能满足她?每次在他床上都一副不情不愿的死样,转过头到那三坏胚的怀里,就那骚样。
活活气死他。
哦,他是强迫她呢。那三个就是她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呕死了呕死了。
越想越气,气的王海冰牙根都咯咯响。
愤愤然,一甩手。
这烂货,谁爱谁要去,他不要了。
转身就走。
茶末搞不懂这男人心里的想法,只觉得他走就走吧,就是那照片,到底会怎么样,心里悬的慌。
王海冰一开始走的虎虎生风,快步流星。
但走了六七步,后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他心里又不是滋味起来。
凭什么呀凭什么,凭什么他养熟了的小串串就得让给别人。
这女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就不会上来拉住他?求求他?说点软话好听的?
他又不是要娶她过门,正如她说的,她不是他老婆。难道他还真能为了一点风流事就甩了她?
哦,她心里没有他。他算她什么人呢?
气死了,呕死了,不甘心死了。
脚步拖拖拉拉,狠狠心,一鼓作气走到车门前,拉开。
可怎么也坐不进去。
真不要了?从今往后在没有她了?
再没有她吸着自己的嘴,舌头一小口一小口的舔着。再没有她,那紧致的身子绞杀似的绞杀自己。再没有她,粘着自己小狗似的讨好撒娇。
他怎么就放不下?
猛一回头,瞪眼。
那小串串还呆站在角落里,傻乎乎的。接触到自己的目光,还不以为然,不知所以。
她就不会动一动,哪怕动一动……
但她就是不动,王海冰突然泄气了。
原本在身体里鼓胀着的气一下子都跑光了,他觉得一阵疲惫,一直高昂着的头微微一低,颓然坐进车里。
手不由的哆嗦一下,差点发动不了汽车。
强忍着不回头,但眼梢却忍不住的看了看后视镜。
茶末依然只是呆站着,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
他突然真正的理解茶末那一句,他是她的谁呢?
他不是她的谁。
他是谁?他只是她的一个过客而已。
王海冰想通了这一点,心就突然被揪一下,一阵生疼。
内心突然有一个声音在说,去吧,回头吧,认栽了吧。
但他那样的男人是不允许自己变得卑微,立刻迅速的武装起盔甲,强撑着,一踩油门,掉转车头离开。
车子路过茶末身边的时候,他都不转头。
一副很不在乎很强硬的姿态,但内部却早已经四分五裂。
第 16 章
茶末在过后的十来天一直提心吊胆的,担忧这突然在网络上看到自己的艳照门,也担忧着王海冰会不会派什么人来教训自己。但结果却什么也没有发生,地球照转,日子照过,这一场风流事件悄无声息的就结束了。
为了避免自己的事给合租的小姐妹带来麻烦,茶末搬到了刘若东的那个小套里去住。
死小老百姓的日子依然刻板而单调,上班下班,吃饭睡觉。
谁也不是地球上不可或缺的,缺了谁这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
王海冰也继续过着自己的日子,继续做生意,继续应酬,也继续有不同的女人。
但表面上一模一样的日子,实质上却已经有了巨大的变化。
在三十五岁生日之际,他突然感到,日子乏味了。
生意,女人,金钱,一切的一切都令他觉得乏味。
三十五岁,这个年纪应该是男人一生中最朝气蓬勃的年龄。
事业,金钱,女人,生活和身体都处于一个顶峰,正是尽情享受人生的时候。
尤其是他这样一个男人,不缺钱不缺成功不缺事业,不缺女人,他有什么理由感到乏味?
可就是乏味。
他开始审视,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那么多钱那么大一个事业,他想干什么?
也许,他应该有一个孩子了吧。
这样他所做的至少有了一个目标,可以传给自己的子孙。
和董敏芝提了一下心里的想法,没想到对方也有这个意思。
董敏芝也想在三十岁之前赶紧把孩子生了,早点了事。
毕竟无论对于董家来说还是对于王家来说,一个孩子都是必须的。以前她不想生,是觉得自己还年轻。但现在她已经二十九岁了,必须抓住三十岁这个末尾赶紧把这事办了。
两人一拍即合,于是本来各玩各的夫妻两开始出双入对,恩恩爱爱的实施造人计划。
茶末住在刘若东的小居室里,十来天以后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没有了王海冰,她那怪病怎么办?
这问题着实让她胆战心惊,苦恼了好一阵。
但没曾想,十多天以后,她的怪病没有发作。半个月以后,还是没有发作。
直到一个月以后,依然没有发作。
难道好了?
还真是来得莫名其妙,去的也莫名其妙的怪病。
于是乎,茶末的日子真正的恢复到了从前,一个人,平淡的,过着普通人的日子。
怪病,王海冰,那三个坏胚,连同宋湘莲之流,都统统的消失了。
茶末就在这样一个没心没肺慵懒随意的午后,碰见了刘若东。
两人都吓了一跳。
茶末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糟糕,又要搬家了。
而对于刘若东,他的想法是,咦,这是那个茶末?
是的,大概只有茶末自己不曾觉得有什么改变,但对于快一年没见面的刘若东来讲,这个女人的变化是巨大的。
以前的茶末是唯唯诺诺,带着点小媳妇的窝囊劲,低眉顺眼的,乏味之极。
但眼前这个显然不是那么回事,虽然依然带着那股子楚楚可怜,小心翼翼的味道,但更多的,是一份慵懒。
慵懒是一个奇妙的状态,带着三分自信,三分茫然,更有三分不以为然,而剩下的一份,却是莫名其妙的诱惑。
只有活得安逸潇洒的人才有资格慵懒,只有不需要为生活忙碌的人,才能对生活有这种不以为然的茫然。
这不是一个死小老百姓,至少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死小老百姓茶末。
是什么让这个女人改变了?
依然是随意的马尾辫,依然是便宜的T恤衫,依然是廉价的帆布包,依然不思上进,没有能力。
她到底哪里不一样了呢?
“你……怎么没有通知我一声呢?啊,我……我今天就搬,给你腾地方。”茶末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魂。
刘若东挑了一下眉。
她刚才是在埋怨自己吗?这个女人竟然也会埋怨对方了?真难得。
“没事,只是回来住几天,我待家里就行。”他摆了摆手。
“哦,哦,那……那给你添麻烦了。”茶末小心翼翼的道谢。
“没事。”
“那个……我请你吃饭吧。”想来,她还是觉得应该表达一下谢意。
刘若东想了想。
“好吧,不过不必太破费,随便找个地方就行了。”
他说不必破费,可茶末却也不敢真给他找个路边摊。这位公子爷就连最落魄的时候也看不起路边摊,更何况现在呢。掂量掂量自己的钱包,茶末还是找了个咖啡厅。
说起来,这一阵托各路神仙的福,她茶末也成了咖啡厅的常客,也算晓得公价。
对于茶末的选择,刘若东依然感到新鲜而神奇。
这小妮子也知道吃咖啡厅了?真奇妙。
但对茶末的工资水平他也能摸得出,所以就点了杯咖啡而已。
茶末倒是很有架势的点了几个小点心,客人可以客气,但她这个做东的不能小气呀。
咖啡端上来,刘若东闻着味就不喜欢,奶加多了。他在外面待了一段日子习惯了喝不加奶的咖啡,不喜欢国内这种奶味十足的咖啡。
茶末就点了杯矿泉水,小心翼翼的喝一口,含在嘴里一会才咽下去。
矿泉水凉嗖嗖的,淡了吧唧没有味道。她没来由就想到了王海冰,王海冰也是矿泉水,但味道就好多了。
她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在想念王海冰,没有他日子继续过,但偶尔就会想起他。
茶末不知道自己想念王海冰的时候表情是很丰富的,尤其是那含着矿泉水的动作,很有点女人味。
女人味是一种笼统而且主观的感觉,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理解。
有些人会觉得含水的动作很做作,但有些人会觉得很有趣。
洽洽刘若东觉得茶末含水的动作很有趣,小女人的感觉。
以前茶末面对他的时候都是很小心翼翼,拘谨的。很少有这样出神的时候,那么丰富的表情,带着独特味道的小动作,不自知的散发着属于她的女人味。
空气的荷尔蒙立刻就激增,十分打动对面这个男人。
当然,刘若东并不会对这个前女朋友有什么遐思,但至少好感度会增加许多。
原本无聊冷清尴尬的局面,也因彼此的放松而显得轻松熟络起来。
“最近过的怎么样?”刘若东先开场白。
茶末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有点犯难。
“还行吧。”
只能这样概括了,她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词。
“换了新工作?”
“嗯。”
“新工作还行吧?”
“就那样吧,超市售货员还能怎么着。”茶末下意识的撅了撅嘴,就像受了委屈的小狗对人撒娇。
“怎么成了超市售货员?我记得你不是在博洋干的吗?怎么不干了?”
说到博洋,茶末又忍不住咬了咬嘴唇,想起了王海冰。
哎呀,她怎么还能在博洋干嘛。可是这种缘由,又怎么能和别人说呢?
于是叹口气,摇摇头。
“一言难尽,不说了,不说了。”
刘若东自然想不到这里面复杂的缘由,但出乎意料的是,见到茶末那样撒娇似的话语和动作,他确实也不追究了。
“干的不愉快就换一个,没什么。不过超市售货员不是个长久的活,虽然我出去了,但在W市还是认识一些人,要不要给你介绍个好一点的工作?你看你一个人也挺不容易的,总要找一份稳定点的工作才好。”他说道,没来由的好心肠。
茶末听了很感激,虽然王海冰也说过这样的话,但这种话从刘若东的嘴里出来味道就不一样。刘若东到底和她是有一份渊源的,就算不是男女朋友了,但也算是朋友,故交。不想王海冰,撑死那也是乱搞男女关系的对象,上不了台面。
“这……这怎么好意思?”她有点心动了。
“没事,一句话而已。”茶末期待又崇拜的目光,头一次令刘若东觉得很受用,于是他故作镇定的笑笑,随口说道。
“那,那就麻烦你了。真不好意思,住你的房子,还要麻烦你给找工作。我,我好像挺没用的。”她听不好意思的说着,手指搔了搔自己的脸,然后低下头,捏着小银叉挖蛋糕。
“怎么会,你一个女孩子独自生活挺不容易。帮你一把是我应该做的,毕竟,当初你也帮了我。”刘若东隔了一年多,竟然从自己身体里找到了怜香惜玉的念头,对象还是茶末,这可真令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不过意外归意外,他心情还是很愉悦,很乐意的。
“谢谢你。”茶末抬起头,对他很诚心的道谢,还露出那种小动物般可人疼的笑容。
这笑容让刘若东觉得很值回票价,但心里也有点感叹。
哎呀,这女人要是以前就开窍,那他也不至于……
这女人的改变往往是因为一个男人,所以他真的很好奇,是哪一个那人让茶末改变这样大。
“你……交了新男朋友?”他问道,用若无其事的语调。
茶末正在吃蛋糕,一下就被噎住。
“男朋友?没有没有。”一边喝水一边否认。
可嘴里的矿泉水却提醒她,没有男朋友,但有奸夫。而且不只一个。
可是这种丑事,不提也罢。
“不会吧?有没有谈恋爱,看得出来的哦。”刘若东不信。
茶末心虚的笑笑。
“没有,真没有。我这样的,谁看得上。”
“你这样的怎么了?我觉得挺好。”
他说挺好,茶末就越发觉得尴尬。真挺好,那他干嘛不要她呢?
刘若东也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合适的话,也有点尴尬,所以掩着嘴咳嗽一声,心虚的一笑。
他的心虚尴尬解除了茶末的尴尬,这小女人解了围就咧嘴笑,取笑他的尴尬。
从玻璃窗往里看,这是一幅很美好的画面。
俊男和……一个算不上美女,但算的上可爱的女人,在阳光明媚的下午,坐在咖啡厅里聊天。说道有趣的地方,两人会心一笑,气氛是多么融洽而和谐。
但落在别有用心的人眼里,那就是在太刺目了。
孟非在被关了大半个月的禁闭之后终于刑满释放,一出来他就偷偷的想纠集董卿和陈立阳一起去找茶末。
没曾想,车刚开出到闹市区,经过一家咖啡厅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看见里面和谐美好的一对。
当下就跟点着了的汽油桶似的,嘭一声就爆炸了。
脚一踩,一声刺耳的刹车声,骚包的小敞篷跑车就大刺刺停在路中央。
他还不肯相信,探出头去使劲盯着看了好一会。
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没错,就是茶末那小东西。
哎呀,那个气啊。
他这样违章停车,后面的汽车可不买账,喇叭那是哔哔直响,把十字路口的交警都给勾过来。
孟非总算脑子还有一点清醒,铁青着脸钻回车里,把车往边上一停。
后面堵着的车这才能继续前进。
交警却依然走过来,到跟前,敬个礼。
“同志,这里不许停车。”
孟非不管,从车里出来,关上门,伸手一指自己的车。
“你随便开。”
交警愣了,好家伙,够横的啊。
“同志,这里不许停车。请配合我们执法,自觉把车开走,不然我只能叫人来拖车。”
“随便,你爱罚罚,爱拖拖。老子不差钱。”孟非大少爷脾气上来了,不管。把交警和车往脑后一扔,转身就往咖啡厅里去。
他现在什么也不管,脑子里就一念头,找那小娼妇算账去。
第 17 章
王海冰把茶末甩了这件事,孟非是知道的,不光他知道,董卿和陈立阳也知道。所以在这三的心目中,茶末是可怜的受害者。
在他们的想象中,茶末现在一定孤零零的可怜巴巴的在角落里哭泣,没有人安慰,没有人理解。估计两只眼睛都哭的像烂桃似的,别提多可怜了。这可怜的小狗等待着他们的救援,可他们却无能为力。
所以,一旦家人稍微放松了警惕,他们就溜出来,要会面,要去安抚那小可怜。
那愧疚纠结的心呀,充满的怜爱。
都自以为是罗密欧,要去救朱丽叶。
也不想想,有三个罗密欧和一个朱丽叶这种事的吗?有先上床后恋爱的王子和灰姑娘吗?
所以一旦幻想的泡沫被戳破了以后,丑陋的真是露出来,一看,恼羞成怒。
合着这小东西没了他们几个照样活得滋润,瞧瞧那笑得,多妩媚,多动情呀。
再看看对面哪一个,可不比他们差,挺登样的公子哥。
这小东西,别的不行,勾男人,那是一勾一个准,个个都好样的。
一个月没见,这小东西可没闲着,估摸着又勾了三四十来个了吧。
越想那是越火,越想那是越不是滋味,越想那是越乱七八糟。
孟非就如同抓到了红杏出墙的媳妇似的,铁青着脸蹭蹭蹭到二楼。
服务生还以为是新顾客,忙上前招呼。
“先生几位?”
孟非伸手一把撩开人,径直走到茶末和刘若东跟前,然后一屁股就坐到茶末身边,胳膊一把将人搂住。
茶末吓了一跳,整个人一蹿,转头一看,眼都瞪圆了。
“你……你来干什么?”
“怎么?我来的不是时候?小表妹,小一个月没见,你还是风采依旧呀。”孟非阴阳怪气的说道,然后眼角一吊,瞥向对面的刘若东。
刘若东立刻就感觉到对方的敌意,但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不过他不是什么愣头青,看看这情况,也立刻明白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一定是误会了自己和茶末之间的关系,吃了不必要的醋。
但他很奇怪,茶末明明说没有男朋友,那么这个男人……
“您好,我是刘若东。”刘若东伸出手,落落大方。
孟非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放开茶末,正了正神,握住对方的手。
“孟非。”
两个男人小小较劲一下,随即就分开。
又打量了一下彼此,感觉是同一类人。
刘若东有点小诧异,看不出呀,茶末竟然能认识这样的人。
孟非则心里发酸,这小东西,这能勾人。
“喂,你到底想干嘛?”茶末则急忙退开一些,划清和孟非的距离。
孟非转头看她一眼。
“我想干嘛?妹妹,你太没有良心了吧。哥哥我为了你,被家里关了快一个月的禁闭。这刚出来,我就想着来找你,看你有没有受委屈。你倒好?嗯,立刻就找上新的了。”他伸手一指对面,抱怨道。
“你胡说什么。我和你根本毫无关系,我都说了多少遍,那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求求你们放过我行不行,你们已经害得我够惨的了。”茶末也抱怨,皱着眉撅着嘴,胸膛鼓胀鼓胀的。
孟非的目光立刻暧昧的滑过她胸口,茶末则一瞪眼。
这两人之间的小动作逃不过刘若东的眼睛,一挑眉,心里就纳闷。
这是什么局面呀?
见茶末说起被他们害了,孟非心就虚了一下,姿态微微一软。
“好妹妹,千错万错都是哥哥的错。可你也不该转头就找上别人呀。你都不知道哥哥这几天,心里怎么惦记你。你倒好。”
“打住打住,你别乱说行不行。什么叫我找上新人?什么叫你们惦记我?我可没让你们惦记着,我求求你们,忘了这件事吧。你们都是大好的公子哥,犯不着和我一个小老百姓计较。再说一遍,那件事,我忘了,全忘了。”
孟非可不依,欺身上前。
“妹妹你怎么能忘了?行,你忘了没关系。咱们手里有证据,保管让你想起每一个细节。我还有人证,我这就叫董卿和陈立阳来,咱们当场对质。”
说着,他就拿出手机,要给她看照片和视频,还要打电话。
茶末脸蹭一下就红了,扑过去要抢那手机。
孟非顺势一把就将人搂住。
“好妹妹,你都不知道,这几天哥哥都想死你了。”
见他这样,茶末又吓得七手八脚推他。
刘若东知道自己不能再旁观下去,于是站起身,将茶末一把抓了过来。
“小末你没事吧?孟先生,请你自重。”
茶末跟找到个救命稻草似的,一把将他抱住。
孟非眼就红了,伸手要将人扯回来。
小末,叫的可真亲热呀。
茶末就往刘若东身后一躲。
“好好,小表妹你够狠。”他伸手一指茶末,立刻打电话给董卿。
“董卿,你快来。我找着那小东西了,妈的,正和个奸夫在一起被我给抓了个正着。地址?我报给你。把陈立阳也给我叫上,妈的,敢跟哥们几个抢人。”他气呼呼报上地址,狠狠挂掉电话,瞪着茶末。
刘若东知道自己恐怕是惹祸上身了,眼前这位孟公子只怕不好惹。但他刘若东也不是平头老百姓,再说了,在女人面前男人不能丢份。
可茶末却害怕了,于是拽了拽刘若东的衣服。
“若东咱们走吧,别理这条疯狗。”
刘若东想想也罢,于是搂着茶末要走。
孟非可不依,伸手拦住。
一个小末,一个若东,叫的怎么那么亲热,还说没关系,骗鬼去吧。
孟公子现在满脑子妒火中烧,恨不得将刘若东活活咬死。
但显然,他也忘却了,自己没有那个立场和理由。
不过男人吃醋不需要理由,尤其是这种一贯嚣张跋扈的公子哥。
“孟先生,好狗不挡道。”刘若东也不是没脾气的,毕竟也是个公子哥。
“什么?你说我是狗?”茶末说他是疯狗,他不气。刘若东骂他是狗,他就气炸了。
二话没说,拔出拳头就砸过去。
刘若东也防到了,眼见他动手,就将茶末就身后一推,举手挡住孟非的拳头,然后一脚就踢过去。
孟非被他踢中小腿,一个踉跄。
孟公子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眼见都红了,大吼一声就扑过去。
两个大男人立刻扭打成一团,将西餐厅横扫一片,哗啦啦一阵响,玻璃器皿摔了一大片。
茶末站在旁边,欲哭无泪。
这下可怎么办?光赔这些也够她破产的了。
你看她就这点出息,两个公子爷为她打架,她还操心赔偿问题。
她也不想想这都是谁惹出来的祸。
人生的奇妙之处就在于一个凑巧,在大都市里忙碌的男男女女,没有缘分的话可能一辈子也不会碰头。有缘份的话,走哪儿都能碰到。
王海冰是没想到自己和茶末的缘分是这么强烈。
他也是开着车路过,先是一眼就看到路边交警正在拖车,那一辆蓝灰色骚包到极点的兰博坚尼跑车,忒眼熟了。
这不是孟家二小子的车嘛,怎么回事?
抬头往上一看,立刻惊得他一踩刹车,也当场停车在路中央。
咖啡店朝路边的落地玻璃窗前,清晰露出那欲哭无泪,焦头烂额的茶末小可怜。
那可怜劲,真是谁见谁都揪心一下。
所以王总的心立刻被揪住了,要不是后面震天响的喇叭声,估计王海冰还能再看几分钟。
交警听到喇叭声回头,心想这可真奇怪了,今天怎么回事?高档轿车都在这路口熄火了?
王海冰回过神,急忙把车靠边。
交警立刻就走过来。
还没等交警走到王海冰跟前,那边厢又急匆匆蹿来一辆骚包的跑车。
王海冰定眼一看,嗬这不是自家那小舅子董卿刚买的骚包保时捷嘛。
那车也靠路边停下。
交警这下犯难了,看看这辆又回头看看那辆。
正犹豫着,第三辆又来了。
只是颜色不同款式一摸一样的骚包保时捷,王海冰都不用猜就知道,这三是都到齐了。
行啊,集体行动。
茶末,你行啊。
交警快崩溃了,这真是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
两辆跑车都靠边一停,蹿出两个小青年,火烧火燎的就往咖啡厅里跑。
交警心想这咖啡厅是怎么了?招人?
见这三位爷齐活了,王海冰心想这事怕是不管不行了。一则他也舍不得茶末那可怜劲,二则事情闹大了几家人脸上都不好看。
但他觉得恐怕自己一个人收拾不了,毕竟孟家小子和陈家小子他可管不着。
不过没关系,孟家大公子的单位,第一中心医院就在附近,去个电话,让他来管。
给孟家大公子去了个电话后,王海冰又给自己司机去了个电话,让他来把车开走。
这三位爷舍得丢脸丢到交警那里去,他可丢不起这个脸。
等安排了好,他这才下了车,也往咖啡厅里去。
路过交警的时候还微笑点头了一下,把人交警给愣在当场。
那头交警眼看着这几位都跑进去,终于也镇定了,反正这几位爷都不在乎,得,那就一个个来吧。
那头董卿和陈立阳一上去,就看到孟非正和人打作一团。
刘若东可从来不是个文弱公子,是跆拳道和自由搏击的爱好者,在国外还参加了比赛团体的。孟非也是从小打架不甘示弱的蛮横之主,这两个打的那叫旗鼓相当,头破血流,满地狼藉的。场面很是震撼。
董卿和陈立阳都不是光明磊落的主,见好哥们和人打架,二话不说就上去助阵,也不管以多欺少不道义。
他们三个打一个,刘若东再厉害也落了下风,立刻就挨了不少拳脚。
茶末在旁边眼泪都出来了,急得团团转。
“别打了别打了,你们怎么这样,你们欺负人。”
可不就欺负人嘛。
按这三位公子爷的心理,那就是只能他们欺负人,容不得别人欺负他们。
再说了,你越帮着刘若东,这不是越发让他们三个心里堵,那拳头是下的越发重,越发急。
咖啡厅里的服务生也不敢上去帮忙,刚才两个人对打的时候,去帮忙的就被揍的够呛,现在三个打一个,哪个不识相的敢再去搀和?
眼看着无辜的刘若东被狠揍,茶末急的眼泪哗哗的。再打下去,非出事不可。管不了三七二十一,她就凑过去拉架。
那几个正打的眼红,也就没察觉她凑近来。眼看拳头不长眼,就要飞过去。
可巧,王海冰上楼来了。
一看那拳头就要朝茶末飞去,王海冰急得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急忙大吼一声。
“都给我住手!”
他一声吼,那拳头就滞一下。
刘若东眼尖瞧见了,急忙把茶末拽一把,这才躲开了那拳头。
挥拳头的是陈立阳,幸好他算是战斗力最差的,吓得魂飞魄散的急忙一歪,结果脚步不稳,自己跌在地上。
董卿一回头,看到王海冰,那气焰也立刻矮了一截。
“姐……姐夫?”
孟非还在气头上,才不管你是姐夫还是妹夫,照样一拳拳打向刘若东。
刘若东为了护着茶末,就被他给揍倒在地上,碎玻璃渣都扎进肉里,惨叫一声。
孟非不管,还要扑上去打。
茶末欺身挡在刘若东身前,张开双臂挺胸昂首,小母鸡似的瞪着他。
孟非的拳头就停住,但脸色还是很凶很狰狞,眼神又很委屈很悲愤。
这时候孟家大少爷,孟非的亲哥哥,孟浩然终于赶到了。
一看这场面,倒吸一口冷气。
“孟非,你给我住手!”
听到他的声音,孟非一震,回头,愣一下。
“哥,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准备给我搞出人命来?”孟浩然走过来,一把将他拽到一边。
“哥,我……”
“你不用解释,我也不想听你任何解释。你现在就给我回家去,如果你不想这件事被老爷子知道,就最好给我听话!”孟浩然不容分说,伸手一指喝道。
孟非却觉得很委屈,嘴一扁。
“哥,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你要是还当我是你哥,就给我回家去。”
“哥,我……”
那头王海冰给董卿一个眼色,董卿是最油滑的,眼见情势不利,急忙上前拉一把孟非。
“走了,这事没劲了。”
孟非还不情不愿,被他拖着,一步三回头,耍公子脾气。
陈立阳也是见风使舵的主,拍拍手,朝王海冰和孟浩然尴尬的笑笑,跟上前面两个好兄弟。
这三人一走,整个场面就算消停了。
刘若东那厢被碎玻璃渣扎了一整个背,疼的呻吟起来。
茶末急忙扶起他,看到他背后血肉模糊的样子,那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链似的,稀里哗啦往下掉。
“若东,若东你要不要紧。”一边哭还一边说,活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
刘若东在她面前也不好丢了男人的面子,虽然疼得厉害,但也挤出笑容摇摇头。
“没事没事,你别哭了。”
这郎情妾意的,呕死了王海冰。
孟浩然在一旁当然看见了王海冰那一脸的霉绿,他就觉得纳闷。
你说这么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怎么就折腾的自家弟弟和王海冰,还有董卿陈立阳这四个闹得鸡飞狗跳的。
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什么本事?
瞧瞧,这四个还没消停,这会第五个都冒出来了。
真够可以的。
不过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面上是不露的。
看到刘若东受了伤,他眉头一皱,上前说道。
“这伤有点严重,得处理一下。我的工作单位就在附近,不如坐我的车去包扎一下吧。”
茶末抬头看他,眼泪汪汪,可怜兮兮的,就跟那路边被欺负了的小狗,好容易有个人上来表爱心,立刻就露出那种讨好又感激的眼神,尤其招人疼。
“那……那就麻烦你了。”
孟浩然冷不丁被她这小动物的眼神给震了一下,心想,这还真有点招人疼。
而那头王海冰就更呕死了。
他大活人一个站在这儿,这小笨狗竟然愣看不见?
哦,人家孟浩然给点好心,她就信赖有加,感恩戴德了。那他呢?她怎么一点表示也没有?
那边厢孟浩然已经帮着茶末一起扶起刘若东,孟浩然还脱了自己的西服给刘若东披上,把伤口掩盖遮挡一下。
两个人扶着他往下走,路过王海冰的时候,茶末愣了一下,但也只看了一眼,就急忙忙护着刘若东下楼去。
王海冰呢,呕死归呕死,还是得绷着一张脸处理这留下来的烂摊子。
环顾一下四周,这满地的狼藉,还有角落里看热闹的顾客和服务生。
是啊,多有趣呀,比电视剧还精彩呢。
先是偶像剧多角恋,再是武打片动作场面,然后又是家庭伦理剧,哪个电视台会放这么精彩的电视剧?
深吸一口气,他抿着嘴,伸手一招。
“服务生,过来结账。”
第 18 章
在市第一中心医院,副院长亲自带着病人来就诊,门诊医生和护士当然是不敢怠慢,严阵以待尽心尽力服务周到的为刘若东处理伤口。
好在刘若东穿的T恤衫属于比较厚实的,总算伤口都不深,但密密麻麻一整个背上全是小伤口。
碎玻璃收拾出一大盆,鲜血淋漓的扔在盘子里,触目尽心。
茶末在旁边就会掉眼泪,什么也帮不上。
刘若东呢,趴在病床上一边皱眉忍疼一边还得安慰她。
“没事没事,都是皮外伤,没事,你别哭了,我没事。”
旁边医生和小护士心里都是疑问,但谁也不敢乱问。
副院长孟浩然就在旁边当监工,看着呢。
见茶末哭得抽抽搭搭的,他看不过去,倒了杯水又拿了纸巾递过去。
茶末感激的接过。
“谢谢,真是麻烦您了,都没请教您是哪位?”鼻音浓重的问道,纸巾抹着眼泪,眼眶红通通的,大眼睛水汪汪,活脱脱一只小兔子的模样。
孟浩然一挑眉。
合着自己忙前忙后一顿忙,这姑娘还是连他是谁都不知道?真够迷糊的。
这样迷糊的一个人,要说他还真不相信是勾搭上四个男人的妖女。
“我是孟非的家人,对于他的失礼,我代表他向你和你的朋友道歉。”孟浩然很公式化的说道。
茶末低下头,有点尴尬,但又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于是鼓起勇气抬起头。
“那个……孟先生,我请求你,能不能……不要在让他来找我了。我……我真的真的已经把发生的事情忘记了,我不会纠缠着孟非。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孟浩然愣一下,这可和他知道的完全不符呀。合着不是这女人勾引他弟弟,而是他弟弟纠缠人家?
想想今天这一幕也正说明了这个问题,回头看看床上的年轻男人。
也是,显然这女人有不错的男朋友,确实没必要纠缠自己弟弟。
但是……董卿和陈立阳又是怎么回事?还有王海冰?
这女人……莫非是在撒谎?
她有什么目的吗?
难道……连他,她也想勾引?
一想又觉得自己胡思乱想,怎么会觉得才见面的一个女人会勾引自己。
偷偷看茶末一眼,那小姑娘低着头,捧着纸杯,很无辜很可怜的坐在凳子上,眉眼间尽是担忧和自责,毫无妖媚蛊惑之色。
这可能就是一个误会而已吧。
他心想着,就放松了些。
茶末也偷偷看他,指望着他。
那可怜的小眼神,一眼比一眼招人疼。
孟浩然是没往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再多想,只觉得这小姑娘也不容易,怪可怜的,于是上前和蔼的说道。
“没事,我会好好管教他的。你尽管放心,他不会再纠缠你了。”
茶末吸了吸鼻子,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谢谢你。”然后低头喝了一口热茶。
上升的氤氲朦胧了她的双眼,长长的睫毛拢住水汽。
这一汪春水,含情脉脉,楚楚动人。
孟浩然觉得,自己弟弟喜欢这小姑娘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了。
得了他一句保证,茶末就跟吃了定心丸似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心安理得平心静气的喝茶。
这随随便便泡的一杯热茶也是那么香,带着回甜,从舌尖蔓延到喉咙。
十分滋润。
显然,她完全没有意识到,令她感到香甜可口的不是手里那杯廉价的袋泡茶,而是为她泡茶的那个男人。
刘若东的伤口处理了两个多小时才弄完,茶末又很愧疚的打车将他送回家。
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茶末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好端端请人吃个饭,结果害得人家受伤流血不说,还被人狠揍了一顿,她真的很内疚。
刘若东则在考虑今天发生的一切到底对自己又什么影响。老实说,他是觉得自己吃亏了。茶末和自己已经不是男女朋友,所以他挨揍挨的冤枉。但作为一个男人,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负茶末。
但问题是,那些人到底和茶末是什么关系呢?
那个孟非显然是和茶末又不同寻常的关系,而后面赶来助阵的那两个年轻人,则更加暧昧。
如果是朋友帮忙,那为何会有那样相同嫉妒的眼神。但如果说茶末和这三都有关系,那显然又不可思议。
茶末?这个拘谨保守到连上床都乏味的女人?
又或者说,在他面前她是乏味的。但在那些人的面前,她却是丰富多彩的?
这不得不说令他感到疑惑和不解。
然后他同样也没有忽略那个随后赶来劝架的男人,他看茶末的眼神也是不一般的,尤其是临下楼前那一眼,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信息,每一条都赤果果的直指男女关系。
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一方神圣呢?
在刘若东的一贯认知里,茶末就是个简单到乏味的人,连同她的人生也一样。但现在,一年没见,这一切都变了。
这个女人变得难以捉摸,她周围的人际关系也变得复杂。
她变得不再让他熟悉,变得神秘莫测。
男人和女人一样,对神秘的事物也抱着莫大的好奇心。
尤其是这种曾经熟悉,现在陌生的异性,就更加富有挑战性,就像一个包裹着的谜团,突然被找到了一个线索,勾引着你继续探寻下去。
但他只是短暂的回国,小住几天而已。
所以这个兴趣也只能先埋藏在心里,毕竟兴趣是兴趣,但正事更要紧。
茶末把他送到门口的,再三的道歉。
她是不敢进他家门的,他家里人都不待见她。
刘若东也没打算让她进去,就在门口分手。
为了省钱,茶末打算坐公车回去,所以和刘若东分手后,就自己一个人回头往公车站点走去。
刘若东是一眼就看见一辆漆黑的轿车从医院起就一直跟着自己,现在又跟着茶末。
那里面是谁,他不知道,但一定和茶末有关。
茶末是个在小问题上纠结,却不知道抓重点的人物。
走在路上她只纠结着对刘若东的抱歉,没察觉到身后跟着一辆车。
等王海冰把车挨到她身边,她也只是下意识的避了一下。
王海冰则伸手,一把将她胳膊拽住。
回头看到他,茶末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就委屈了。
是的,她很委屈,她一肚子委屈。
她觉得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可谁都说是她的错。她只是想过普通的日子,不害人,也不想被人害。她又不国色天香,又不淫娃荡妇,为什么这么多男人都找她麻烦。
她太委屈了。
所以鼻子一皱,嘴巴一扁,那眼泪就如同拧开了的自来水,哗哗就下来了。
这浇的王海冰心头火呲一声就灭了,一颗心都被泡在这盐水里,发酸发皱发疼。
想也没想,他打开车门就将人拽进怀里,一把就搂得紧紧的。
而茶末也正需要一个有力的怀抱,好让她暂时的发泄一下委屈的情绪,于是也就顺水推舟的倒进他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开了。
王海冰还是头一次安慰一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小女人,心里那个怜爱啊,跟泥塘里下了雨似的,满是柔软的小泡泡,咕嘟咕嘟的往上冒。
恨不得心肝,宝贝,亲亲的直叫,肉麻恶心到极点。
等茶末把他的休闲西装给糟蹋得一团糟之后,这小东西抬起头,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咖啡厅的帐,我还没结呢,怎么办?”
王海冰很郁闷,但也很无奈。
他已经不指望这个女人能抓住事情的重点,她能为这些琐碎的小事纠结,那也是一种本事和福气。他也已经明白,自己就是那任劳任怨的老妈子命。他认栽了,认输了。
“没事,我已经付了。”抚摸着她的头发,他说道。
茶末抿了抿嘴。
“怎么好意思,多少钱,我给你。”说着,她就要从帆布包里掏钱包。
王海冰一把摁住她的手。
“不必,你别看不起我。”
茶末看他一眼,眼神是感激的。
王海冰也不打算告诉她数目,免得吓死这小可怜。
但她那样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他的心,就动了,情,也乱了。
男人的反应都是很直接很迅速的,不像女人,要气氛要情调要感情基础。男人会因为女人一个动作,一个表情,甚至一句话,就突然的动情了。
王海冰正因为茶末这样一个可怜的表情,动情了。
一把捧住她的脸,就亲下去。
茶末先是小小的反抗了一下,随即就将他紧紧抱住。
他的味道比往日更甘甜,令她无法抗拒。
就像一道美味,一段时间不吃,可能会淡忘。一旦有一天重新吃到,对这道美味的记忆就会突然的苏醒过来,然后渴望铺天盖地的将你吞噬,让你再次堕入这美味营造的天堂里。
用了很大的克制力,王海冰才将车开回到东盛园。
一路上茶末就跟一只八爪鱼似的,纠缠着他,那多情的嘴吸盘似的亲着他的脸,他的嘴,他的喉结。
如果不是他坚持,估计这女人会在车上就把他给吃了。
他不是不爱这样意乱情迷热情奔放的茶末,他就喜欢她这样矛盾的组合。
但,他还是希望能在一个相对安全一些私密一些的环境里,好好的和她温存一番。
不过茶末对他的渴望还是令王海冰男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所以他想,自己依然是特别的。
看看她对那三个横眉冷对的绝情样,再看看对自己这个热情,他王海冰是完胜。
将这条嘟嘴八爪鱼拎回家,一关上门,这两人就如同粘巴达似的紧紧黏在一起。一边朝卧室去,一边脱彼此的衣服。
西装,T恤,长裤,衬衫,洒落一地。
王海冰在那一刻几乎失神,仿佛是被巨大的力量一下就冲击到昏死过去,眼前一下就全黑了。堕入无尽黑暗之中。
并不恐怖,反而让人忘却了所有的烦恼和忧愁,只觉得刹那间,一切都消失了,就连自己也消失了。
大概佛教所宣扬的那种空,就是这样吧。
难怪有所谓的密宗双休,极乐的刹那,即为空。
不过很快,灵魂和肉体在黑暗中重新被组装起来,然后意识也一点一滴的流回身体。
身体开始复苏,各种五色五味的感知也鲜活起来。
痛楚,欢悦,急切,放松,恶与善,慈悲和凌虐。
五彩缤纷,绚烂的就像是奥运开幕式的烟花,炸得你头晕眼花,整个人都亢奋到极点。
这个时候,语言已经起不了任何总用,一切都需要用行动来表示和倾诉。
王海冰心里压抑下去,刻意忘却的愤恨,思念,渴望,不甘,嫉妒,都一阵阵泛上来,最终化为一个简单的动作。
重复再重复,一遍遍向茶末倾诉。
正如世俗经常说的,男人的爱情和性无法分离。
女人往往因为爱所以性,但男人可以因为性所以爱。
当一个男人身心极致的欢悦被另一个人所控制的时候,这种羁绊已经等同于一种爱。虽然不那么纯粹和高尚,但却直接而强大。
当然,王海冰并没有注意到这样灵魂深处的转变。
这个男人固执的以为这就是简单的性,却忘了,性后面跟着的,恰恰就是爱。
可惜茶末是一个迟钝绝缘体,她只知道沉浸在欢愉之中,丝毫感受不到对方的心情。
如果硬要说她感受到了什么,那也只能是,王海冰有点弄疼她了。
她还是觉得她是委屈的,无辜的。
第 19 章
事后王海冰是只口不提曾经发生过的不愉快,茶末也不傻,他不提她更不会提。两人也没说正式和好,反正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算是又搞上破鞋了。
茶末还是觉得委屈,她不是自愿的,虽然也不算强迫,但总之她觉得自己是无心之过,委屈的。
王海冰也懒得理会她这种矫情,但暗地里还是下了决心,准备严防死守。
刘若东在走之前也完成了他的承诺,给茶末说了个新工作。他大学同学从外地到W市来拓展,任职分部经理,就卖个面子给茶末安插了一个总务室的工作。反正也不需要什么高学历,有点工作经验,踏实肯干就行。
一开始那同学还是有点担心的,怕刘公子给插一个狐狸精进来,不好办。等见过了茶末的面,心就落了地。这就是个干活的模样,绝对不是来享福的。
茶末对刘若东是感激又感激,刘若东一面有点暗爽一面还得装作不以为然。
对这件事,王海冰没说什么。反正刘若东是要走的人,他没必要吃这个飞醋。他的心腹大患还是那三坏胚,这点他很清楚。
至于那三坏胚,看到王海冰严防死守的霸着茶末,那是恨的牙根都痒痒。可一时也真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个看起来很平静的时候,茶末突然生病了。
病来的很突然,也很凶猛。
王海冰发现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刘若东的小套里昏睡了一整天,额头烫得能摊鸡蛋饼。脸颊烧得通红,嘴唇都起皮了。
这可没把王海冰给吓的,急忙抱起就往医院冲。
到了车上他总算还有点清醒,自己带着茶末过去算什么呢?这要是问起他是她的谁?怎么说?熟人看到了,怎么说?
不过这些问题难不倒他,一个电话,打给中心第一医院的孟浩然。
孟副院长开了绿灯,王海冰的车还在路上,这边就已经安排好了门诊医生,号也内部挂了,省的耽误时间。
等王海冰一到,人就直接上担架推到急诊室。
查验了一番,说是白细胞增多,局部感染导致发炎,要住院挂针。
王海冰不能理解,局部感染?这是哪个局部?
一没伤口,二没中毒的,怎么就感染发炎了?
医生一时也回答不出,确实没有什么伤口,所以估计可能是吸食入了什么脏东西,或者内部脏器有病灶。
总之先住院,然后进行彻底的检查。
也只能这么办了,反正对王海冰来说不差钱,对茶末来说,不差时间。
钓上盐水瓶,直接往拍片室推,茶末这下可是来了一次彻底的体检。
按王海冰的意愿,反正有的没的,统统都要查一查。宁可多花三千,也不准漏掉一个项目。
这一通折腾呀。
检查结果却出乎意料,似乎是食物中毒。
但胃里并没有什么有毒的食物残留,况且,食物中毒很少会导致高烧,一般多是呕吐腹泻,严重的神经麻痹等等。
那如果不是食入,难道是吸入?
可呼吸道并没有毒性残留,显然得排除。
内部脏器也都检查了,没有任何病灶。
内分泌有点紊乱,但和中毒似乎都没有必然联系。
总之就是无突起来的感染和发炎。
在挂了一天的消炎药之后,病症也很快就缓解,高烧退了大半。
等茶末从昏迷中晃晃悠悠的醒过来,第一个念头就是肚子好饿。
她就这点出息。
王海冰守了她一整个晚上,好在这病房是VIP室,有家属的床位。他就合衣凑合着躺了一晚。
提心吊胆,胡思乱想的一晚上,休息的那叫一个差。
顶着脸熊猫眼,看着茶末。
“好饿。”不知为什么,看到他茶末挺安心的,对自己身在何处是丝毫也不关心。
听她说饿,王海冰只觉得那吊到嗓子眼的心总算落了地。
她还是她,呆蠢可怜的小笨狗。
“好,想吃什么?我给你弄来。”温柔说道,因为休息的不好,嗓子都沙哑的,还挺撩人。
茶末很认真的想了想。
“白粥,配咸鸭蛋。”
她要求从来就不高。
“好,你等着。”王海冰是有求必应,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不烫了。
掏出电话打给秘书,让她买份白粥和咸鸭蛋来。
秘书可怜呐,都快赶上送外卖的了。
等茶末吃上喝上,安逸受用的时候。王海冰还给她找了个看护,没办法,他就是不放心。可自己毕竟也有一堆正事要办,不可能在病房里时时刻刻盯着她。
把一切交代完了,他才坐着秘书开来的车走。
可不敢自己开车,累得慌。
茶末举着手里的一次性塑料勺子,咕咕囔囔的欢送他出门。
等他一出去,就立刻把碗一放。
“阿姨,你扶我一把,我要上厕所。”
可怜见的,憋死她了。
等吃饱喝足躺在病床上无所事事,数着点滴的时候,茶末又开始她无聊的自怜自艾。
这样的病房,陪护,药水,得花多少钱呀?
破产了,数着自己存折里一千刚出头的余款,杯水车薪。
当然她知道,这些帐王海冰会付的。但问题是,她实在不想欠他这么多。
她也明白,自己给他钱,那是行不通的。况且王海冰不会稀罕这点钱,但这点钱压不死他王海冰却能压死她小茶末。
这钱不还,那她就真低人一头了。
怎么办?
她这头胡思乱想,作茧自缚的时候呢。
那头宋湘莲打了个电话过来,想邀她一起逛街。听说她住院了,则立刻表示要过来探望。
茶末客气的说不必了,但架不住宋湘莲这个热情的自来熟。
宋湘莲能来,茶末还是挺开心的。
人一生病就容易脆弱,特别需要关心。她在W市没什么熟人,朋友也没有,住了院一个人在这大套房里,冷冷清清的,正郁闷呢。
宋湘莲来的很快,拎了许多东西。花篮水果篮,还有杂七杂八的点心滋补品。她一个人的动静能顶的上十个,一下就把这冷清的病房给挤得满满当当,热热闹闹。
理所当然的,宋湘莲问了茶末怎么回事?是冻着了还是伤着了?是吃坏了还是感染了?人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就病了。
茶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医生就说是感染发炎,她也搞不清楚。
一听搞不清楚,宋湘莲反而沉默了一下,然后脸色就正了。
眼珠子一转,就对阿姨说。
“阿姨,是不是该给小末去领一下饭,快中午了。”
“好咧。”勤快的阿姨把洗干净的水果放在桌上,擦了擦手就去食堂拿饭。
等阿姨走了,宋湘莲正色端详了茶末一会。
茶末有点搞不清状况。
“怎么了?哪儿不对吗?”
“来,跟姐说,这一阵是不是只跟一个男人好?”宋湘莲问得很认真。
茶末却臊了个大红脸。
“没……没……”
“没?跟好几个?”
“哪里,莲姐,你……怎么问这个呀。多不好意思。”
“什么不好意思,我是正经问你,这一阵是跟一个男人好还是几个?”
“莲姐……”茶末扭捏起来,低着头,拧枕头。
“你正经回答,这很重要。”宋湘莲却握住她的手,神色认真。
可这种事,茶末实在难以启口。
“一个?”宋湘莲问。
茶末低着头,扭捏,不答。
“好几个?”
茶末还是沉默。
“我说你道是给个回答呀,哪怕点个头摇个头也行。”
“莲姐,你别问。”
“我怎么能不问,你以为你怎么会突然生病?这大有关系。”
“啊?这还有关系?”
“那当然,大有关系。我跟你说,你要是跟好几个,那我还真猜不出你怎么就会病了。你要是这一阵只跟一个男人好,那就对了,不病才怪。”宋湘莲危言耸听。
“不会吧?莲姐,这有科学根据吗?”茶末却怎么也不信。
“这不是科学根据,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经验。老祖宗不会骗人,专家可都是满嘴胡言乱语。”
“莲姐……”
“你别插嘴。我跟你说呀,小末。这是有科学根据的,那些专家不也说,不能偏食挑食,营养要全面。食物要丰富多彩,荤素搭配。你说你只吃一样菜,能不生病嘛。这就是营养不良导致的。”
“莲姐,你说的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呀?这哪跟哪呀。”
“这就是道理,就是经验。小末,我们这样的是不可能只跟一个男人好。你别看杨媚这老妖精从良,她活得可不舒坦呢。她是自讨苦吃,你可别学她。还有啊,这天底下那么多好吃的,你怎么能死心眼,跟着一个男人好,多亏呀。”
“莲姐,我这病和男人没关系,真的。”
“你别不听老人言,我是过来人,我知道。”
“莲姐……”
“老祖宗都说了,食色性也,不会错的。食物要多样性,你听我的没错。”
“莲姐……”
还要说,却有人来敲门。
抬头一看,来的是孟浩然。
他是没办法,王海冰不放心给他打电话让他照顾一下茶末,他就来走个过场。
“孟院长?”茶末是不知道这一茬,所以挺惊讶。
宋湘莲见了孟浩然,眼睛就一亮,一把就拉住茶末的手。
孟浩然朝两人点点头,走进来。
“我过来看看,有什么缺的没?”
“没,没,一切都挺好的。麻烦你了,孟院长。”茶末急忙说道,特过意不去。
“身体怎么样?感觉好些没?”孟浩然依然是公式化的问道。
“好了好了,差不多已经好了。“
“哦,那就好。那有事你就来找我,这一阵我都在院里。”
“谢谢,谢谢你。”茶末感激涕零。
走完了过场,孟浩然就告辞了。
他一走,宋湘莲就拉着茶末的手兴高采烈的说。
“哎呀,你这家伙可真好狗运。这男人一看就是道好菜,精雕细作的,绝对不能错过。与其在这儿吊盐水,还不如好好吃一顿大餐,保管立刻就好。”
“莲姐,你别胡说,这是杨媚家的大公子。我可不敢惹。”茶末急忙摇头。
“啊,杨媚家的,那感情好,不吃白不吃。你要不是要,我可要了。”
“莲姐,你别这样……”
“瞧瞧,我才嘴里说说你就舍不得了。少跟我这儿装蒜,想要就快吃,不然被别人给吃了去,别来我这儿哭鼻子。”宋湘莲正说着,手机就响了。
她回头从包里取出手机,看了看就挂掉,嘴一撇。
“唉,看来我也得换菜了。这才一上午就来四个电话,味道馊咯。”
茶末是不大听得明白,这是宋湘莲的私事,她就不问。
去拿饭的阿姨也回来了,拎着保温瓶进来,在桌上摆开。
“好了,我也该走了。你好好养身体,听姐的话,别挑食偏食。不然下次再来医院,我可不会再来看你咯。”宋湘莲起身,把包往肩上一甩,笑着说道。
“莲姐……”茶末不好意思的撒娇。
“听姐的没错。”宋湘莲一拍她的手,就告辞了。
这风风火火的美女一走,就将所有的热闹都带走了。
茶末一边吃饭一边想着她的话,始终还是觉得莫名其妙,不可思议。
不过她就是抓不住重点的笨脑子,所以只当是听了天方夜谭,压根就不往心里去。
不过很快她就感受到宋湘莲所说的食物多样性的重要,因为她感受到了身体的饥渴。
明明有王海冰在,她却依然感受到那熟悉的渴望。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并不烧灼。
她喉咙不干,肚子不饿,但馋。
吃什么都不对味,想吃却怎么也吃不到令人满意的饭菜。
本来像她这种小老百姓,连吃医院的病号饭都能长肉的粗糙神经,可偏偏这一次却吃饭不香,喝汤不顺,犯起了挑食厌食的毛病。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吃饭出了问题,茶末整个精神面貌就剥落了,小脸立刻瘦了一圈。
王海冰看了,那是心疼的要命。
私房菜,高级餐厅,街头小吃,传统美味,西餐点心,他是恨不得把全天下的美味都搬到她跟前,只求这小东西多吃几口。
甚至,他还三八兮兮的怀疑,是不是茶末怀上了?所以胃口不好。
当然,很快他就清醒了,那样彻底的体检都没查出一颗受精卵,显然就是压根不存在。
这想法意外的令他感到有种失望,是啊,如果有了孩子,这小东西就离不开自己了吧。
他开始有了新的想法,新的主意,但还是有点犹豫。
而那头,生生饿瘦了一圈的茶末也终于开窍,有了新的主意。
宋湘莲的话终于重新浮上她的脑海,并且一遍遍重放。
她想,也许,自己真的该吃点新鲜的了?
那么吃什么呢?
追随着本能,目标是显而易见的,光是和食物在同一个医院里。冲破重重消毒水中药味西药味,她都能清晰的闻到他的味道。
那么香,一杯顶级的好茶。
什么?茶不是食物?
那就饮料,饮料也是美食。
怎能不叫人开胃。
第 20 章
孟浩然是一个自私的人。
他读过很多年书,有一些书生的脾气。比如,爱好红 袖添香式的男女相处方式。不喜欢女人出头,女人在他的心目中就是温柔贤惠善解人意的代名词。
最佳的理想状态,自然是灵肉相通。
不过现实很少有完美这种东西,心理上相通的,可能上了床却无法沟通。能上床的,又无法沟通心灵。
总之找不到那一个十全十美的那一个添香美娇娘,孟大公子的终生大事也就这么拖延了下来。
男人和女人不同,女人的青春是短暂的。一过三十岁,即便这朵花依然娇艳,但总少了十七八,二十出头时那一股子鲜活。岁月和社会就是两把刀,再好的鲜花也经不起这两把催魂刀的剥削。
男人则不同,三十岁是一个槛。三十岁以下,那是新鲜果酒,爽口刺激,但不耐回味。一时的刺激过后,咂吧咂吧嘴里,一点余香回甘都没有。等过了三十,奔四十这一档,则正是好酒酿成时。开坛就是一股子绵长的幽香,要是用料好,酿法妙,那更是回味悠长。
这是男人最好的时光,生理心理都处于上升段,最是醉人销魂。
所以,当女人焦急的抓着青春最后一丝尾巴的时候,男人却正好开始享受第二段青春时光。三十岁的女人睁大眼焦急的想要抓一个好男人结束单身,三十岁的男人却放慢了脚步,慢条斯理的挑三拣四起来。
所以孟大公子这坛好酒虽然一直无人标走,可他本身却不急。家人也不急,大公子不是个需要愁老婆的人。
当然,孟大公子还是有女朋友的。只是从来不给任何一位女朋友过多的希望,说好听点,这叫执着。执着的想要找一个理想型。说难听点,这叫自私自利。反正我一开始就说清楚了,所以休怪我无情无义。
可惜,每一位女朋友都还是抱着一丝期望,希望自己就是终结这位公子爷的添香美娇娘。结果,一个个最终都成了通房大丫头,谁也爬不上少奶奶的位置。
呜呼哀哉,真可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对于孟大公子这坛好酒,茶末这死小老百姓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她有自知之明,勾搭这位大少爷,她就是那癞蛤蟆吃天鹅肉,做梦去吧。
但上天有成人之美,就在她无门无路的时候,送来一股借力东风。
这东风,就是茶末唯恐避之不及的孟二公子,孟非少爷。
话说那三坏胚知道王海冰护得紧,铜墙铁壁一时难以攻破。就想了损招,决定从内部攻破,从茶末身上下功夫,挖墙角。
围墙又高又牢,翻不过去挖不破,不用急。只要让红杏自己出墙来,岂不省事。
他们不便去找茶末,可以让茶末出来找他们。
可茶末最怕最讨厌的就是他们三,让她主动出来投诚,那是不可能的任务。
但她不愿意,他们可以逼迫。毕竟手里有把柄,没错,艳照门。
这三坏胚还担心区区几张照片怕震撼不了这个小淫妇,特地剪接了一段浓缩版精彩视频,然后随着一个肉麻到极点的短信一起,乘着电波,飞向茶末那只山寨机。
这天是茶末住院的最后一天,阿姨已经离开,去新的工作岗位奋斗。她也好的差不离,东西都收拾了一下,就等着明天出院。
本着死小老百姓便宜不占白不占的想法,就在病房里蹭空调蹭电视蹭浴室。
一个人住一个套间,爽。
宋湘莲带来的水果还没吃完,留下四五个苹果和两个山竹,洗吧干净以后,茶末一边啃苹果一边看肥皂剧。
敢情她就是把住院当成了度假。
山寨机接收到短信以后立刻响起来,恶俗的乌拉拉曲调。
茶末眼睛还盯着电视机,伸手摸过来打开,用余光一瞥。
“亲爱的小表妹,哥哥们很想念你。请于明日中午几点几分在什么什么地方会面,不见不散。如不来,哥哥们只能在网上发帖寻人,勿怪。”
然后紧接着是一个翻转再翻转的沙漏。
茶末一时回不过神来。
表妹?哥哥?哪跟哪?
但随即那沙漏翻完了,视频开始播放。
山寨机功率强大的喇叭里立刻响起热情奔放的动作片配音。
嗯嗯啊啊,哼哼哈哈。
一下就把电视剧都给盖过去,十分震撼。
这下茶末就算是个死人也被震活了,一口苹果卡在喉咙里,噎的她上气不接下气中间断气。差点就昏死过去。
昏死之前,她凭着顽强的意志力,用力按下挂断键。
终于,那激烈的动作片消失了。
只剩下茶末拼命咳嗽的声音,和电视剧里男主角的咆哮。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害我?天理何在!!!!!”
充满了激情的血泪控诉。
孟浩然刚从手术室出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听外面护士站的小护士说,有人找他,有急事。
他迟疑了一下,心想这里的护士不至于随便就放人进来,能进来的一定都有来头,见一见再说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只洗了把脸,就穿着拖鞋到准备区。
长凳上,就坐着茶末,抹着眼泪,哭的跟什么似地。
他眉头一皱,心里有些懊恼。
这女人来干什么?
但面上还是不露,走过去,轻咳一声。
“嗯,是茶小姐吧,怎么了?”
茶末抬起头,两眼肿得像水泡金鱼似的,眼泪哗哗的流着。手里捏着不知从哪里来的面巾纸,已经湿的能绞出水来。
“孟……孟院长……对……对不起……我……”可怜,哭得都说不清话。
孟浩然忍着心头的不悦,招呼小护士弄了杯水,递给她。
“慢慢说,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病情反复?还是家里有什么困难?”他则站着,很和蔼的问一些场面话。
茶末捧着水杯,抬头看看他,又低下头,欲言又止。
孟浩然想了想,抿一下嘴。
“来,你跟我来。”
说完,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了两步,然后回头,等着她。
茶末吸吸鼻子,起身跟上他,手里还老老实实的捧着那杯水。
领她到更衣室,孟浩然把门关上,然后搬出凳子。
“来,坐吧,慢慢说,这里没外人。”
“谢谢。”茶末吸着鼻子,低着头,捧着杯子,小媳妇样的坐到凳子上。
孟浩然自己也搬个凳子坐下,等着她说。
怎么说?说孟大少爷,不好意思,你家弟弟,孟二少给我发了个黄色视频。请您老好好管教,不要让他随便传播不良视频,行不行?
这要是视频和自己无关,茶末自然能理直气壮这么吆喝。
可现在和自己有关,她委实气壮不起来。
于是乎,咽了咽口水,她端起杯子,一口就喝半杯。然后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倒短信栏,递过去。
“那个……他们……威胁我。”哆哆嗦嗦,含含糊糊说了一句。
孟浩然挑了挑眉,接过,一看,自己宝贝弟弟的号码,忒眼熟。心里有些了然,但没摸到全面。
所以他没设防,直接就打开了短信,想看看怎么说。
一打开,就看到那一条哥哥妹妹恶心肉麻俗气但确实威胁性十足的短信。
而先前已经接受了的视频,再次打开就更快捷。所以在他还没想出威胁的把柄是什么时,动作片就开始自动播放了。
山寨机的功放再次证明,很好很强大,很黄很暴力。
孟浩然被吓了一跳,手一抖,手机跌落。
山寨机的质量是属小强的,跌落在地啪一声,不顾伤痛依然很顽强的播放着视频。
茶末也吓呆了,等她回过神,扑过去抓手机的时候,经典的段落和画面已经放了七七八八。
毕竟只是一条搭载短信的视频,自然是短小精悍。
没料到山寨机生命力是顽强的,但脑子却很容易摔秀逗。这一摔,按键失灵了。
茶末怎么按都按不掉,于是乎,就看她手忙脚乱,脸骚的通红,几乎要喷血。手里的机器还是热情奔放的播着黄色小短片。
一遍又一遍。
那感觉,就跟在这屋子里把她黄色了一遍又一遍似的。
最后还是孟浩然看不下去,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机器,撬开后盖直接挖出电池,这才偃旗息鼓,天地间重新回到和谐安宁。
茶末耷拉着脑袋,恨不得用手刨个地洞钻进去,都没脸问对方要回自己的手机。
孟浩然手里捏着终于闭嘴歇菜的手机,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虽然他是不情愿的,但实话说,那声效那画面,他是一处都没漏听漏看。
那精彩程度,不比岛国的爱情动作片逊色。
希望外面没人路过,不然指不定以为里面正实况转播动作片呢。
不过,这样一来孟浩然也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显然,自己那宝贝弟弟连同另外两个到现在还贼心不死,还想着搞七捻三。关于艳照门,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没料到,内容竟然这么劲爆。
咳嗽一声,正了正色,他把手里的残骸递过去。
“手机你先拿回去吧。这事……是他们的不对,你别急。你不要搭理他们几个,明天我去见他们,说清楚。你放心吧。”
茶末慢吞吞伸出手,伸过来伸过来,然后突然飞快的将手机卷走。
手指柔软,如同海葵的触手。
海葵的触手上是有针刺的,为了捕食,接触到猎物时会发出毒刺。
孟浩然的手心也感觉到一种电击似的刺痒,不过他理解为是静电。
得到了他的保证,茶末总算心安了些,但依然还有些扭捏。
咬着嘴唇,她抬起头,苦哈哈可怜巴巴的说。
“孟院长,那个……明天……你见着了他们几个,就说……我真的真的不会报警的。请他们……放过我。”
“我明白,不是你的错,是他们不好。”
“还有……他们……他们手里的照片……能不能,能不能都删除掉。我……我怕……我……”
说到照片,孟浩然觉得自己也有必要了解一些底细,删除那是一定的,但总的知道大概有多少,免得弄得不干不净。
“那些照片,你都看过没有?大概有多少?”
“很多……大概……几百张,不一定。还有……还有视频,都是那些……不好的。”
“他们三个都有?”
“不知道,可能,应该是这样。”茶末脑袋又耷拉下去。
“那些照片和视频,都是他们三个和你的?”
“嗯。他们三个……他们……我,我不是自愿的。他们……他们趁我睡着了……”
茶末结结巴巴,想解释但又觉得破绽百出。
睡着了?又不是睡死了,就是个死人,三个大男人这样那样,也该弄活过来?
谁信。
可她,确实睡着了,迷糊了。
她真冤枉,可谁信呢。
孟浩然当然也不信,不过这不是他询问的重点。茶末和那三个之间的破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没兴趣。他只是想解决掉这个问题,毕竟这种事不光彩,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好,我明白了。这事我来解决,你放心吧。”孟大少爷一锤定音。
茶末松一口气,感激的朝他看一眼。
“谢谢,谢谢孟院长。”
“没事,对了,你明天就出院了是吧?”
“嗯,嗯。”
“那应该有不少东西要整理,回去好好整理一下,不要有心理负担,注意休息,明天出院了,回去好好休养,安心过日子。”
茶末听得出这是谢客令。
于是从凳子上起身,连连鞠躬感谢。
“是,孟院长谢谢你,我告辞了。”
怕她不认识路走迷糊,孟浩然很和蔼的送她到门口。
这可苦了茶末,一路上点头哈腰,谢个不停,都没顾得上看路。
到手术区门口是有两个小台阶的,她一不留神,被玻璃门下那一截小小的门槛给绊倒,咕噜噜就滚下这两个台阶。
孟浩然看着她滚下去,就跟一只小狗似的,屁股都摔的撅起来。
模样相当可笑。
明知道这样很失礼,但他还是下意识的笑出声。
幸好茶末没听到,她已经摔懵了,滚在地上呆呆的。
孟浩然急忙下了台阶扶起她。
“哎哟,疼,疼。”一起来她就指着脚喊疼。
“怕是崴着了,走吧,我带你去骨科看看吧。”孟浩然忍着笑,说道。
茶末则是一脸的臊,还有凄苦。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这病刚好,那病就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