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你好,骗子们
送走方家父子,她才有空拖着老妈问东问西的。
“也怪我没有和你说,小谭是老方上个老婆带来的孩子。老方当他亲儿子疼,这孩子也很孝顺老方。后来他妈妈去世了,他亲生父亲接他到国外念书工作。前几个月才回国的,对我很客气啊。”黄月芬削好苹果塞到女儿嘴里,“你看他怎么样?有戏不?”
“老妈,这种男人就是传说中的JP啊,JP中的战斗J,我怎么可能有福气享受他哦。”她鼓着嘴,“你还是趁早死了这心吧,明天去和方叔叔领证,早点睡。”
“你这孩子,”黄月芬皱眉,“总这么大咧咧的怎么行,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走呢?”
“走去哪儿?”辉煌正眯着眼蹭老妈呢,乍一听就一个激灵弹起来。“去哪儿。”
黄月芬的脸上飞起红晕,“老方说和我去旅游蜜月啊。呃,去那个那个马尔夫什么的。”
“呀!”辉煌尖叫起来,兴奋地在房间里转圈圈,“马尔代夫,马尔代夫啊!老帅哥真是太浪漫啦!”要是她小上十几岁,还真想厚着脸皮跟去呢。
“你个孩子还是没有正型,都二十四快二十五了,”黄月芬还是叹气,“我还是不放心。”
她赶紧抱着妈妈亲了几口,再三保证,“你女儿比你想得能干多了,不要太操心啦。”
“能干?你要是能干就抓了几年的男朋友也没了。”黄月芬习惯性叹气。
辉煌委屈地扭衣角,突然有股子后悔没有把家养小精灵改造一下带来……
在两位父母的坚持下,最后是决定明天陪他们领完证后,四个人一起吃顿饭就当交代了。她其实很希望妈妈能隆重地嫁出去,但当事人反对,她也无计可施。她把买回来的东西倒了一床,扯着老妈试了一件又一件衣服。至于送方老帅哥的领带西服已经让他带走了,并得到明天一定穿上的许诺。
忙完这些后,她总算有时间看手机了。一定有很多短信要回吧,她喜滋滋地打开手机。
居然只有一条……
还是“XX移动分公司欢迎您来到XX……”
咬牙切齿,“程海吟!”这小子骨头怎么这么硬呢?
手指点在他的电话上,拔出,按掉,金主怎么能这么掉价?
他吃饭了没有?打个电话问他,拔出,按掉,他有手有脚饿不死的。
辉煌急得挠墙,明明是很想打电话给他,试探一下他还在不在生气。可她怎么也拉不下脸来,于是手机在她反复地拔出按掉拔出按掉中华丽丽的黑屏了……
口胡……
与此同时,在本国第三大城市市中心外围边上,一幢屋龄比较久远,且发生过凶杀案的小套房内某个人正烦燥地跺来跺去地徘徊。
暖气开得很大了,可还是觉着冷。明明打完大BOSS,也扫射完所有的敌人了,还顺便把飞来飞去的大鸟用斧头砍下来了,为毛他还是觉着很不爽?
烤箱新烤的鸡翅膀很好吃,晚饭他一个人吃得很丰盛,除了烤翅,他还炒了虾仁,炖了鲜菇鸡蛋羹……
可一个人吃饭总有点索然无味。
感觉很不好。
非常不好!
她居然不打电话也不回短信回来!
他愤愤地瞪着架在电视上面猪头手机座里的手机,咬咬唇,松开,再咬着。
终于忍不住拿了下来,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未读短信。
扔一边去,眼不见心不烦。
一小时……
两小时……
咬牙切齿,“可真忍得住!”
努力专心看电视。
“叮铃铃……”
几乎在手机铃声响起来的同时,他速度抓起,闭上眼,忍住心里的狂涛海浪,淡定地“喂”了一声。
没有声音。
……
为什么他抓着遥控器?
为什么莫名奇妙有铃声?
“……请速度打电话订购吧!XX国际超清晰超大容量超值VIVI手机,可以镭射相片……”
镭射,老子还辐射咧!
他似乎还听得到她恶狠狠地吼着顺便用穿着毛拖鞋的脚给了电视上这猥琐男一脚。
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他拿起手机拔出。
“您拔打的电话已关机……”
“靠之!”
再拔。
“您好!”
“XX国际吗?你们的VIVI手机……”
“我们的VIVI手机快售完了如果您需要的话请立刻下订我们支持货到付款您的地址是哪里我们登记完马上就可以发货。”
“我是X市工商局的,有人投诉你们的手机有质量问题。你们负责人在不在?”
……
讨厌的广告,讨厌的铃声,讨厌的……小辉煌……
陪老妈和方老帅哥领完证,再在谭清的提议下去本地一家相当有名的私房菜馆吃完午饭,老帅哥说要带老婆去一个地方重温定情瞬间,速度甩下这对孤男独女大眼瞪小眼。
这太红果果了,瞎子也知道他们打什么鬼主意了。辉煌用眼角偷瞄专心开车的谭清,绞了绞衣角,终于鼓起勇气,“谭董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妈和我的关系?”
这话本来就是个病句,但问出口了也收不回来。
“大概是酒会后一星期内吧。”谭清的确有些惊讶继父再婚的对象的女儿居然是自己的下属,而且还是个有些花痴的下属。当时继父还很高兴地和他说对方的女儿叫李辉煌,中专毕业的,很早就出去打工谋生是个好孩子。女孩子叫辉煌的很少,而他恰恰就在酒会时记住她的名字,后来翻阅人事档案时确认了所有信息。“女孩子的名字叫辉煌的很少。”应该是没有吧,连男孩子也没几个叫这名的。
“哼。”她真想改名。“我也不喜欢这名字。”
“我觉着不错,颇有气势,而且让人印象深刻。”
“我妈也这么说,她喜欢这名字我也就不好改了。”实际上她甚至恨着这个名字,她生父给的这个名字。辉煌辉煌,不过是想要自己飞黄腾达罢了,腾达之后第一件干的事就是抛弃糟糠之妻和嗷嗷幼女。
谭清将她送到楼下,和她道别。
X5闪着尾灯开走了,她的心情突然就郁闷起来了。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那个狼心狗肺的老男人了。
这么多年了,他的宝贝儿子也应该很大了吧。
靠之……为什么负心男总没有报应呢?
不公平的老天!
她掏出手机,今天依旧也没有来短信或是电话。
男人都这样吧,不高兴就晾着女人。可恶,他真的一点都没有当小白脸自觉,小白脸有资格和金主生气吗?
她一定要好好杀杀他的锐气。
回去收拾他!
手机突然振动起来,她条件反射地接起,大脑皮层一下就抽了,“舍得打电话来了!哼!”
电话的那头沉默了一下,非常礼貌地问:“李小姐,请问阿姨的电话是多少,方老帅哥的电话打不通了。”
她囧了一下,小声地报了个数字。
按下电话后,她郁闷不已。
怎么她净在这人面前出丑呢?
口胡,怎么总忍不住想给那臭小子打电话呢?
她的手指在拔出和按掉间来回几趟,几乎纠结得想自断而亡……
与此同时,又是在本国第三大城市市中心外围边上,一幢屋龄比较久远,且发生远凶杀案的小套房内某个人正扭着被子在床上做翻滚状。
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没有电话,没有短信……
这心肝长得,实在是太狼戾了!
他抬头瞪着乖乖插在肥猪手机座里手机,心想怎么还不来振把它振下来。
老天对长得帅的人是有优待的,他刚闪过这念头没几秒,手机就嗡嗡地振动起来。
电话!!!!!
他翻滚下床迫不及待地接起,压低声音秀感性:“喂!”
“您好我们是八星公司市场营销部恭喜您的手机号码在本公司的幸运抽奖中极幸运地中了我们公司的特等奖价值二十九万元的帕斯特轿车一部……”
他恨恨地按下结束通话键,“SUN!”
没两秒手机又振动了起来,他条件反射得按掉。
屏幕上闪的“小辉煌”的字样,像被黑洞吞噬的星星一样黯了下去……
“……靠之!”
“靠之,他居然敢挂我电话!造反了他!”辉煌不敢置信地看着手机,像看着ET一样,“回去不收拾了他,老子的名字倒过来写!”
还是在同时,那个如坠冰窟的人,浑身抑止不住地轻颤着,牙齿咬得咯咯响。
他翻出通话记录,同时打开电脑。
回拔……
“您好!八星公司市场营销部!”
“刚才你们打电话告诉我说我中了特等奖是吧。”
打开音箱。
“是的是一部价值二十九万元的帕斯特轿车一部。”
“我怎么领奖?”
打开播放器。
“你只需要先把中奖所要缴纳的个人所得税就是中奖总金额的5%和2%的手续费汇入我公司账户我们就可以发放奖品了。”
打开文件。
“多少钱?”
拉动滚动条。
“二十九万元的6%是二万零三百元。”
放大声音。
“队长,已经锁定该诈骗团伙的位置了!申请行动!”
……
“经理,不好啦!!!!!!!!!!!!!!!!!!!!!”
那头传来一阵凄厉的号叫,尔后是电话落地的声音。
可恨的骗子,可恨的诈骗电话,可恨的……小辉煌……
他默默关掉电脑,重新扑回床铺手脚并用地卷起被子滚来滚去……
[18] 你好,奸情
很快到离别的时候,如果说之前的离别都充满着感伤和难过。这次她和妈妈的离别更多的是欣喜和欢慰。
“唉,也没有办法多留几天,”黄月芬一边整理往女儿的回程包里塞着腌菜瓶子和自家熬的肉酱一边叹着,“辉煌,昨天你后来和小谭怎么样?你觉着他人怎么样?你们谈了些什么?”
她头嗡得一下大了,一边打哈哈一边帮忙收拾东西,东拉西扯了半天总算转移了老妈旺盛的好奇心和对她过份的注意力。
“对了,今天小谭也回去。老方让你搭他的顺风车。这样多好,我也比较放心。”黄月芬像是突然想起来。
“毛?我搭他的车??咳咳。”嘴里叼着麦芽糖筷子的辉煌吃惊得呛了一大口甜蜜的口水。
好可怕,绝对不行。和谭清这种人同在一室他的气场就把她的压缩得和相片一样,要是在更小的车厢,她一定会冻化成粉末的。世上有的人的气场天生就是有压迫感的,而且与平凡的人极不合的。谭清就是这型有强大压迫气场的人,她就是一路人甲型的平凡人。
“妈,人家不一定顺路的,怎么能随便麻烦人家了。”同在一个城市是没错,甚至他们在同个公司。但重点是,人家不乐意咩。人家都不乐意承认在同个公司了,也可以得出结论,人家也不会很乐意送她回去。
黄月芬奇怪地看着反应激烈的女儿,“是人家主动提出来的。”
主动提出来的?那更古怪了。她有点傻大姐不假,但还不至于分不清假意的客套和诚恳的帮助。
“也可能是老方和他说的,可不管怎么说,这比你坐长途车让我放心。”黄月芬把两个大袋子放在门边,“你一个女孩子家,带这么多东西挤长途车。我不放心。”说着又想岔了,“辉煌,你说说你,和小李谈这么久说分就分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总得考虑一下自己的事。妈妈已经很好了,你就省省心,自己多打算一下。”
“妈,这种事靠缘份的。”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她怎么可能没有考虑过呢?只是世事难料,形势不由人罢了。加上家里那只,这么看来还是笔乱账,怎么理还没有想好。走一步算一步吧。
母女俩扯了一通,扯到方家父子来。辉煌抗不了老妈和方老帅哥的热情,最后还是提着两袋民工编织袋上了谭清的X5。
叉5慢慢开动,倒车镜里并肩的老人渐渐看不清了。她看着难受,扭头吼了嗓子,“妈,我走了,你和老帅哥要保重!回吧。”
谭清瞄了副驾驶座上的人一眼,只见她头伸在外面,露给他一个后脑勺。过了五分钟,脑袋还没有缩回来。
车速加快了,冷风呼呼地卷进来,还夹着细碎的小雨。
“把脑袋缩进来,我要关窗了。”
“哦,哦,您关,您关。”她缩回脑袋,别过脸,掏出纸巾抹脸,“外面下雨呢。”
谭清弯了下嘴角,不就是哭了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好比电视里演的女主哭了,却硬要说眼里进沙子了。
他微微点头,“晚上可能更冷些,现在雨不大,路况还好。”他打算赶在八点前回到城里。
“嗯。这车子性能很好,谭董事也开得很稳,八点前开到城里肯定没有问题的。”她吸吸鼻子,冰凉的鼻尖生接触到车内的暖气一阵疼痛。
“李小姐。”
“是。”
“叫我谭清就好了。”他挽起的袖子露出一截手臂,扣着一块看起来很高档的手表,闪出细碎的钻光。“这么算来,我们也算是亲戚了。”
“呃,是的。”
“虽然在公司不方便公开身份,不过私下里不需要这么客套。”
“哈哈,是啊,是啊。”辉煌心想在公司里还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的我的羊肠小路,井水不犯河水。办公室男上司女下属的恋情不少见,难有好下场的。和男上司玩暧昧更是死路一条,她李辉煌长着大脑又带着小脑,绝计不干这种脑残行径。
接下来谭清便不说话了,她也乐得不费脑去回答他的问题。暖气熏人,她困意渐上,迷糊中听得车子尖锐地刹车声。
条件反射地弹起来,“怎么了,怎么了?”额头一下磕到了车窗上的把车,发出一声闷响。
“没事,”谭清重新启动车子,目不斜视,“前面的车突然停了下来。”
“呼,没事就好,前面的车子真TMD缺德,也知道哪脑残体开的,带小脑没?”她气呼呼的,害她好梦一半被撞醒。
谭清斜睨她一眼,伸手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
她愣愣地接过,揉着额头。
“那个……口水。”他努力不笑出声来。
她又羞愤又囧然……
开到市里时已经九点多了,因为半路上下完雨路面上居然结起薄冰。所以最后一段路开得极慢,但好歹也有惊无险地到了。
“谢谢你了。”她这次直接称呼你而不是您了。“路上小心。”
孺子可教,他微微一笑。
看到车子远去,她才费力地提提两大袋民工袋,一边往楼道走一边叨叨,“叉五啊,叉五啊,老子要中几次大奖才能买叉五啊……”
到了家门口,她本想拍门让家养小精灵来开门的。突然想起走前还和他闹了别扭,于是也赌着一口气,自己掏钥匙开门。
房间里黑乎乎的。
处处透着种诡谲的气息。
她轻轻地放下行李袋子,脱下外套,唯一的一间卧室门关着,门缝里漏着几丝光线。
一阵低微细碎的喘息和娇吟从门缝里泄出,就像平地的一声炸雷把她炸得手足无措……
出轨了,这死小子居然出轨了!!!!!!!!
而且明目张胆地带回来,吃她的喝她的住她的睡她的!!!!!!!!!!
难怪走前他们去买床,他强调要大要软的,原来原来原来——————早有预谋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手脚冰凉,努力镇定后的第一件就是摸黑去厨房把剪刀别在腰间,再抄起一把菜刀!
MLGB的,今天她不让这对X男女见血,她就改名叫煌辉李!
她堵着一口气,默念着一二三,一脚威力十足地踹开房门,吼:“程海吟你这个————————————”
没有白果果纠缠在一起上下怂动的男女,房间里只有一个人。
而这个人现在正扭着头一脸诧异地和她四目交接。
“啊……啊亚灭蝶……哦……咦……”
她脸烧得通红,看着电脑屏幕里正在H得很H的男女,嘴角抽搐。举起菜刀的手还扬着,“你,你们这是在看什么?”
“他们在做,我在看。”他居然还喝了口茶。
“我,我,我问你看这个干什么?”她终于把手放下来了,丢死人了。
“哦?你不知道吗?”他睨她一眼。
……肯定是欲求不满了。
她掐指算了下,不得了,居然有五天没有H了。
“你问我,我还问你咧。”扣去她不在的几天,明明就是他在闹别扭嘛。“好好的看这个干么?真是小色情狂。”
他瞅着她,漾起一个很纯洁的笑容,声音温柔得几乎滴出水来,“不好好观摩,怎么能好好收拾你呢?”
辉煌“……”
“说,他是谁?”
他在她耳朵上咬着,呼吸绵密密的。“他是谁?”
“谁是谁啊,”耳后是她敏感地带之一,“莫名奇妙的——咦——痛死了,别咬。”
往下,他咬着她衣服的扣子,执拗地在她胸前拱来拱去,“少给我装糊涂,上次那个开X5的男人是谁?”
叉5,叉5,还叉烧呢,没错,她快烧死了……
“小乖,”她推推他,“你在吃醋咩?”
他咬咬下唇,眸子水亮亮的,口手并用地解扣子,“我怕丢饭碗。”
她轻轻地笑出声来,什么丢饭碗。小家伙是吃醋了,这点分辨还没有,她白比他吃多几年盐了。
“那人是谁?”看来不把抢饭碗的人身份弄清他是不会罢休了。
身体的感觉越来越敏锐,她环着他的颈回吻他。“是同事,顺路送我回来的。呃,上次也是他送我回来的。”
“上次?”他的动作停了下来,狐疑地看看她,然后明了,声调一下尖起来“那今天也是他送你回来的了。”
“唔。”这是不是叫不打自招?
他发狠地咬了她一口,“老远送你回来是什么意思?”上次在同城他还勉强理解同事友爱。这次是她出远门回来,难道他们真的有奸情???
她舌头打结,解释不清,“那个,其实他是我亲戚来着,不对,以前不是亲戚,现在是了。其实他和我一起从老家回来的。”
小醋坛子终于翻了,他一张就往外喷醋酸,“还和你一起回老家了?”他几乎在撕咬她的上衣了。……啧啧,牙口真好。
她喊着小乖小乖你听我解释。
他一边扑一边咬一边吼我不听我不听。
她一边扑腾出来喘气一边也不忘啃他几口。
他反手把她扑压到床里伏下身子没头没脑地拱着。
这时候说“压灭蝶”是不是太矫情了?
她在心里检讨了一下,决定还是……顺其自然好了。
“这什么东西,硬硬的。”他抬头,表情古怪地从她身后摸出一样东西来。
靠之……忘了腰上还别了把剪刀……
他扬起的声音开始变调,“你……你老实说你刚进来时想干什么?”
她嘿嘿地笑得不好意思,“误会,误会。”
他斜睨了她一眼,把剪刀丢得远远的,又恶狠狠凶霸霸地扑了上来……
[19] 你好,激情
电脑的声音关小了,但吟哦声断断续续得传来。不得不说这个太平洋上的小岛国的H文化真是做得非常到位。
就算人物场景猥琐简陋之极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却总有一样的诱惑是不变的,那就是H的声效……
让人膜拜的声优啊……
这声效简直是让她心旌激荡到要飞起来了……好H,好H,靠之,好想流鼻血。
“这种不纯洁的东西,你哪儿弄来的?”她揪着他的头发,耳朵却拉得老长“真是太不HX了。”
他坏坏地笑着,“有本事你别听也表偷看。”
“谁偷看了,”她瞪他,耳朵却没有漏过一声的亚灭蝶,接下来应该叫依古依古了吧……还是听听比较好,看脸会做恶梦的。
要说脸,还是眼前的比较好看。
“今天我们试个不一样的怎么样?”他知道她在某些方面还是保守得很,不过今天他兴致很高,所以极有耐心地循循善诱。
她白了他一眼,“不要,今天不要!”她还在生他的气呢,不给短信不给电话,还挂她电话。这么吊着她,摆明是要占上风的,这个时候再在这种事上妥协,她金主也不要当了,当小受兽好了。
他脸的阴了下来,“真不要?”声高略高,生气的前奏。
“金主我说不要了。”她扭过头,“看你的AV去,邪恶的家伙。”看AV看得很起劲嘛,自己动手,丰富H生活。她刚回来,不仅累,而且情绪大起大落下也性趣索然。
可偏偏有人却反其道而行。
有人饿坏了……
“小辉煌。”
“哎呀走开啦。”她粗鲁地比出中指,“老子累了。”老子也晾晾你!让你自给自足!
他又勾勾地缠上来了,“金主大人。”
服软了是吧,哼哼,“叫辉煌殿也不行了!不给就是不给!”这声配合着讨好表情的‘金主大人’叫得她真是浑身通畅,心情明媚,爆爽在心底。
他绕到她身后,冷不防抱着她,薄薄的唇在她脖子上轻轻蹭着,“辉煌女王。”
靠之……他饿疯了吧?
“想要……想要……”
“别和小狗蹭电杆一样……”她扭动着,“你想要我就一定得给啊?”今天不把他给熬到跪地救饶她绝不善罢甘休!
嘿嘿,等他跪地求饶后,她就……嘿嘿嘿,照样不给!熬死他!
口桀口桀……
但很快,她就被制服了。
一阵像是一种极快的过电般的酥麻的痒感从大腿内侧传来,她紧绷了全身的毛孔。最敏锐的触觉像是都在那部分集中起来,声嘶力竭地造着大脑的反。
一下两下……被撩拔到神情荡漾,她能感觉到他灵巧的手指沿着她大腿内侧的娇嫩肌肤上下梭巡着,缓慢轻柔,却又极尽诱惑之能事。那一片的肌肤成了点燃情火的禁区,每个毛孔都颤抖着接受着激情荡漾的挑逗。她推不开他的手,她浑身软弱无力,连声音也不受控制。
他从后轻吮她的耳朵渐渐往前,深深地吻住,齿间相触,带着再温柔不过的情意,半眯的眼眸像是深海中的漩涡一样,把她牢牢得吸引住,直至她深溺于此。
他的动作慢慢大胆起来,渐渐滑没入向往已久的禁地。不停地撩拔着她的感官,至到她颤抖起来。
一片湿滑。
他一点也没有放松,手指深深地探入她体内,轻轻地推挤再略略退出。这种刺激是直接带侵略性的。就着她的湿滑却也有着异物入侵所带来的不适。他开始刺激她的敏感部分,拇指按在她的花核上,轻轻地滑动着。
渐渐地,有泪水溢出她的眼角,浑身的力量被抽得一干二净。
他轻轻地咬着她柔软的舌头,吮到自己的唇齿间啮磨着。
她鼻间发出哼哼声音,像是已承受不住了。他松开她的舌专心地吮上她的颈项,舔着已经浮起的青色筋络。尖尖的虎牙在上面轻刺着,想着她的血肉是如此地甜美,只想一生一世地占有,别无他求了。
她伸展着脖颈,一股巨大的浪潮扑天盖地而来。从最敏感的那处传递来的感觉令她浑身痉挛一样地抽搐着,喉间发出一声尖利短促的哨音,回荡在整个房间内。
四肢软麻得整个人像一块支不起的布一样被他摆上床。
胸脯上下起伏着,她喘着气,“好了……好了……”
他的脸上泛起笑容,竟然带着丝狰狞,“小辉煌,这才开始而已。我还没有好好‘收拾’你呢?”
辉煌“……”
[20] 你好,三角恋
忙完手头的工作,她倒了杯热可可回到位置上,小口地啜着。
吸溜,吸溜……
“辉煌,你很闲嘛。”从文件堆里探出头的秋秋,愤慨地瞪她,“过来敦亲睦邻一下!”
她挂起狗腿笑容,“休息,休息一下再继续。”叼着杯沿赶紧做出忙碌状,手指不停。
秋秋哼了一声,继续埋头文件堆。
辉煌掏出手机,翻看短信。
“辉煌殿,今晚早点回来。”
“金主大人,晚上记得买苹果回来。”
“辉煌女王,晚上想吃点什么?”
猥琐的笑意止不住地扩散,果然……调教好的小精灵很有爱,很小受兽。满足了她大把大把的虚荣感。
自从上回从老家回来后,担心饭碗不保的某只天天粘得她很紧,又乖又萌又小受。除了在某个固定地点耍流氓外,其他的时候是随便她摔打搓揉全然地逆来顺受。这怎么不让她大吼我的心情好舒爽啊好舒爽啊!连带着工作效率也提高了,就不想着加班耽误回家调戏小受兽。
她惬意地喝完巧克力,满足地哼着小调,手机又嘀嘀地响。她笑容满面地翻看,顿时虎躯一震……
李小姐,请到27层来一趟。谭清
谭清找她干咩?
潜规则咩?
P,太子爷成了同性恋也轮不到她被谭清潜规则。
可是这个冷口冷面的谭清怎么突然一反常态居然大刺刺地让她上去找他?难道,终于她能翻身当二男争一女的女主了?
犹豫的时候,手机嘀嘀又响。
我想你了,早点回来。
靠之……
只一瞬间,李辉煌顿时觉着身上的压力倍增,仿佛有两股力量在无形中拉扯着她。
包养姐弟恋
上司不伦恋
我的,我的!
不对,是我的,我的!
李辉煌童鞋第一次觉着自己成了香饽饽,两只恶犬你争我抢,真是太过女猪脚的瘾了……
李小姐,请你上27楼一趟!谭清
哦哦,他在催了,句号不用用感叹号了!
她拿起乔,用眼角余光瞄了下手机,自豪感倍生!
……唔,果然是有情况!
继续振动,这次是小兽~
辉煌殿,辉煌殿,想口一下,想口一下,想口一下……=。=
哦,小受兽,小乖鱿~
唉,一边是多金英俊男董事,一边是口耐小受兽……
纠结啊……
她真造孽……
大家都表来迷恋小辉煌,辉煌殿它奏是个传说……
站在二十七楼谭清的办公室外,她心虚地在女秘书若有若无的扫射目光下敲响了门。
“呃,谭清……董事。”
谭清抬头看了看她,银边眼镜后的眼瞳波澜不惊,下巴微抬,“那个是寄到我那里的,可能是放混了。”
辉煌的目光被茶几上的小包裹吸引住了,熟悉的蓝花布包裹。哦,里面肯定是妈妈的爱心辣椒酱!
那……他就是找她拿这个?
果然,辉煌,你不是灰姑娘苦情女猪的命……
她冲谭清笑笑,提提小包,“谢谢了谭董事。”她果然想多了。(汗,本来就是多想。)
谭清待她关门离开后才微微往她站过的地方扫过一眼,泛起一丝几乎捉不到的笑意。
抱着辣椒酱从二十七楼下来,她先窜到茶水间放好小包,然后若无其事地回位子上。
要是被人知道她偷上二十七楼会谭清,不管是什么理由,明天这八卦会传到火星上去的。二十五楼以上就非一般职员能进入的了,二十七到二十九楼是公司的核心地带。没有特别批准除了在那里上班的人外,内部员工也是拒绝入内的。
她打了几份文件,瞅时间准备下班了,这才放松了一下。果然那些小台言里说的同事眼红鸡肚的场景有些不太写实,你看她消失了这阵子都没人怀疑她去了哪儿?
“辉煌,下班一起逛街,我要买衣服。”秋秋有点没精神。
她嘿嘿一笑,“晚上有约了。”继而看看好友没精神的样子,“怎么了你,最近都没精神。”
“没什么,分手而已。”
“啊……”
“辉煌啊,给我找个好男人吧。”秋秋扑上来蹭她,蹭得她的制服胸前一片凌乱。
靠之,当时怎么没有人这么给她撒娇哦。再说了,好男人要有的话她自己先夹走了……只要小兽不发狂……
“分手而已,死不了人的。打起精神来,好男人到处都是。”她把秋秋从胸前揪起,顿时觉着胸前一片清凉。她低头惊悚得发现一个事实,“秋秋你个铁头,你把我的扣子都蹭掉了!555”
“不解释一下?”
“……没有什么好说的。”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
“其实这是个误会。”
“……误会个屁,扣子都扯掉了什么误会!你敢说是女人蹭的吗?敢吗?你再看看里面的皮肤,都蹭红了。你敢说这是毛毛虫干的吗?你敢吗?”他浑身颤抖,“你当我三岁小孩子啊。”怒火雄雄,下结论“李辉煌,你背着我出去乱搞!”
靠之,不带这么误会的。
“我没有。”
“那你怎么不解释?”
“我要解释……”
“你有什么好解释的?有什么好说的?”
“我……”
“我早让你解释,你又说没什么好说的。既然这样,干脆别说。”他的小白脸涨得通红。“激烈得扣子都掉了,居然连扣子都掉了!”
她抓狂无力,“我都说了是……”
“是什么?你说,你说,我听着!”
“是……”
“说啊!”
“我……”
“太不公平,太不公平了!”他眼睛红红,“我平常脱你‘哔’(消音)的时候快了点你就把我踢下床。今天呢,大白天的扣子就被‘哔’(消音)扯掉了,光天化日就别个别针回来的。你当我死人啊,不带这么遭践人的!”
“我外面有套外套的……”她张口欲辨却无力,和吃醋的小兽争辩,这显然不是时候。只好颓然垮下双肩,以一种极柔弱的目光哀哀地看着他,“小乖……你听我解释。”
这姿态够低了吧。
他抿抿漂亮的嘴,哼了一声,眼光扫到桌子,“那是什么?”
“哦,那个,那是谭董——呃,我妈做的辣椒酱。”她生生转了个折,舌头都扭在一起了。
光听一个T字开头音他就疯了,“谭———董———”
“小乖,那是……”
“你不是想说我听错了吧。”他的笑容扭曲极了,“里面装的是谭鱼头专用辣椒江!!??”
完了,连音都变了!
“原来扒上董事长了,哦哦”他一边点头一边冷笑,一付‘我什么都明了’的弃妇样。
“不是董事长,他只是董事而已。”
“董事,而已!原来真有这人。就是上次送你回来的人吧。”
“其实这可以解释,我原来……”
“你还骗我说是你亲戚!你就欺负我只认识你大姨妈!”他开始甩床上的布偶,双眼通红,语调凄厉“李辉煌,我警告你!”
“……干咩?”难不成想情杀?
“违反协议是要付违约金的!”
火星啊,你带我走吧……
[21] 你好,圣诞节
这次的事是她理亏,她理解,她知道,所以她得拿出个态度来。
当然这态度不是认错而是抚慰。
因为金主大人是不会有错的,金主大人不能道歉。所以她只能用其他各种方法来抚慰受伤小兽的心灵。
比如不CJ的大床上……
比如更不CJ的客厅沙发……
比如非常更不CJ的在厨房里……
“老子的腰……”她翻了个身,呲牙裂嘴地按肩膀。
他很自动地靠上来,轻轻地揉捏着。看来气消得差不多了,她大着胆子指挥他,“这里,这里,过去一点。啊,啊,是这里了,重点,重点。唔,唔,很好,往左边再来。哦哦,……”
他的气息喷在她肩上,急促而压抑,“再这么叫我就再干坏事了。”
她赶紧乖乖闭嘴,就算关着灯她也知道他说的可不是开玩笑的。于是安静了一会儿,可是身上传导来的舒服的感觉还是让她忍不住想哼。她又怕咬到舌头,于是就咬了两根手指在齿间。
“辉煌。”他把头靠在她肋骨处,“我们……”
“嗯?”
“……我喜欢这样。”原来他想说的不是这个。
靠之,他是攻,他当然喜欢了。“哦,不错,不错。”她也不能否认她不喜欢,于是引用领捣们糊稀泥的标准用语。
“快过年了。”
“嗯。”
“过年你,你在家吗?”
“唔,”她沉默了一下,以前过年她是巴巴地望着日历扳手指期待着回家过年的。今年妈妈有了新家,她是不是该识相点让老两口去甜蜜?
谭清呢?他怎么打算?要不要问他参考一下。
她想想了,不太确定地说,“有可能今年没有回去吧。”
感觉到他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不回去?你在这里过年?那,那我们在一起过年?!”
他的眼神在黑暗中还闪着希望之光,像是刚破蛋的光芒兽一样。
她突然兴起一丝好奇,“这么兴奋干什么,以前没有人陪你过年啊。”
他的表情明显滞了滞,“有啊,小时候我妈妈都陪我过年。开着火锅吃着涮羊肉,萝卜,还有粘豆糕条……”
“粘豆糕条。”她声音提高,“你是哪儿的人?”
他低低地说了个名字,“我妈妈的故乡。”那个他身在千里依然能梦回的温柔水乡。
“是么,”她心里发堵,“我妈也是那儿的人。难怪,难怪你说粘豆糕条……”她的声音开始发闷,像是带着鼻音又带着点发狠,“我不喜欢吃,我讨厌那粘糊糊的东西。”
他的眼神黯了黯,手臂圈紧,“嗯。我也不太喜欢吃,就是我妈妈喜欢。”他顿了顿,“她已经去世了。”
是的,他说过他没有家人了。
其实,老妈出嫁她也不是完全都是欣喜。长久以来陪伴自己的人有了新的伴侣,自己不会再是唯一的依靠和倚偎,这种认知分明就带着残忍。但是于她来说,欢喜也是大于不安的。毕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人生,她无权要求任何人为她牺牲。每个人的人生阶段总是有不同的人陪伴,一步步地走下去。到了另一个阶段就要放手,由另一个人陪着。这是不能逆反的规律。
妈妈牵着她走了太久了,渐渐地她会累。是时候让妈妈休息一下,挽着另一个人的手,慢慢地欣赏着人生旅途上新的风景。
她的妈妈还在,而他的妈妈却已经去世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居然泛起一丝疼痛。
一股奇异的滋味泛在她心底,像要安慰他又像是在表达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她转身环上他的脖子,“那过年就吃火锅?”
他点点头,“嗯。我来安排。”
她第一次主动地和他面对面地相拥而眠,呼吸贴近,心脏贴近。这样的姿态第一眼睁开就能看到对方的表情,一丝不漏。
早上醒来看到他的脸,应该很养眼。
而且,她也觉得很放心很放心。
他在黑暗中眼,清晰地照映出她的轮廓,思绪漫无边际。
……所以我们需要陪伴,需要在孤寂时看到一盏等待的灯。那不仅仅是一种单纯的温暖安慰,也不仅仅是在荆途上前进时脚上所穿的厚暖的鞋子。
需要支撑前行时,你就必须看到前方的希望。
在黑暗中的等待,必有所报偿。
我相信着,一直相信着。
你会是我的一切。
“辉煌,后天圣诞节,你打算怎么过。”某同事抱着装饰彩带经过时随口问道。
“圣诞节?”她脑子迟滞了几秒,随即奸笑,“当然是大吃大喝啦。对了,公司有没有发钱啊?”
“钱好像是没有,不是传统节嘛。不过听说有购物卡和电影票或是餐券。”同事摇头晃脑,“已经不错啦,我大学同学的公司听说只发了一包装饰彩蛋。还有一个更夸张,发了一箱子肥皂,还是刁鸟牌的。”
辉煌被刺激得抚心脏,好在,好在没有辞职。在经济危机的大背景下,中奖或是继承财产都不如发挥一技之长有份稳定来源的固定工作来得可靠。
下午,三百块购物券发下来了,还有两套电影票。她心情极好地拉地键盘噼里啪啦起来。
爱焦糖的辉煌殿:
小乖,在不在?
宅中的八爪鱼:
什么事?
爱焦糖的辉煌殿:
晚上去超市,我发了购物券还有电影票。
宅中的八爪鱼:
好。冰箱里也没有什么东西了。那晚上吃完饭再去超市吧,我煲了汤的。
爱焦糖的辉煌殿:
煲什么汤?
宅中的八爪鱼:
花生猪脚汤。
爱焦糖的辉煌殿:
为什么不煲点清淡的汤呢?这个太三高了吧!
宅中的八爪鱼:
猪脚煲烂了有很多胶质的,补充胶原蛋白,对皮肤好。
爱焦糖的辉煌殿:
那煲久点,煲久点!
……
辉煌关了电脑屏幕抓起镜子左看右看,果然有皱纹了,眼角的干纹出来了……好惨,好惨,她已经开始衰老了。
“辉煌,晚上去逛街。”秋秋又靠过来了,“我的人生无趣,毫无幸福可言了。”
“分手又不是死人。你提起精神来。”辉煌看不惯她的死人样,“我之前和李杰分手,你还吼得更大声咧,说什么两条腿的男人仆街一条。你条件比我好太多还怕没人要?”
“啊啊,这种事摊到自己身上才会有感觉啊!”秋秋哭丧脸,“我承认之前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啊!”
看她的铁头又要蹭上来,她赶紧往旁边一躲,警告她,“你还敢来,上次把我扣子都蹭掉了。”差点引发一场血案和合同经济纠纷。
“辉煌,辉煌,我们两个单身公害一起去压马路吧,一起去血拼吧。555,后天圣诞节啊,我不想一人过哟,一个过好惨哟。”
“不行,我有约了,我约人了。今晚明晚后天都约人了。”她心虚地说着,不敢看她。
“啥?你有人了?”秋秋张牙舞爪,“有新男朋友也不和我说,我掐死你。”
“我哪有新男朋友,我要有JQ你会不知道?”她赔着笑脸。
秋秋眼珠转转哼了一声,“你就招了吧,昨天不是还在QQ上说,我很快回家吗?还偷偷视频了。就算我没有看清脸,胸我看到了,平的平的!小样儿的,看不出来嘛,已经口口了吗?”她奸邪一笑,“口了吧,口了吧!”
“没有,没有,那不是我新男朋友。”她赶紧澄清,“那个,那不是我亲戚的小孩子前几天来这里找朋友,暂时没找到就住我那儿了。”
对方打死也不信,“你哄人的段数太低了,我不信。你家肯定藏了男人!”
“靠之,”她抓狂,“他就一小孩儿,我再疯癫也不会和小孩子口口吧!”她心虚得缩小声音。
“那好,反正今天我发了加班工资,你把那小孩儿拎出来。一起吃顿饭,不然我就跟你回家!”她耍赖。“你要拒绝就是你心虚。心虚就是承认,承认就是你乱搞!”
“靠之,老子才没有乱搞!”前几天他也这么说,现在她也这么说,她看起来就是一付容易乱搞的样子?“今晚你请客,我出人!”
“说定了!”
“说定了!你得还我清白!”
这清白的代价太惨重了。
他扣着扣子,声音有些迟滞,“这么说,你今晚要带我去见你同事,还一起吃饭是吧。”难怪她会提早回来,看来很慎重。
“嗯。”
他眼睛叮得亮了起来,“你不是在骗我吧。”
“没有,是我最好的姐们。嗯,嗯,对你挺好奇的。”
那是要公开他们的关系了,他心里一阵欢喜。顺手挑中一件深蓝色的外套,穿上。
“嗯,嗯。小乖,那个……呃……”她犹犹豫豫。
“猪脚汤我放冰箱了,明天一样能吃的。”他的语气明显很兴奋,掩不住欢喜。
“我,我是说,我和她说你是亲戚寄住在我家的小孩。”她闭眼低头,马上就感觉到周身嗖嗖的寒风刺骨。
“我是亲戚的小孩?”
“……”
“那我要叫你姐姐还是阿姨?”
“……”
“李辉煌,你不要太过份!”
他难得地发脾气对她大声,小白脸上泛起一片红晕,一双眼极为怨怼地看着她。
看起来,非常委屈……
像是见不得光的二奶,连外出购物的机会都被剥夺了一般……
那付的哀怨……
她低着头,也不知道说什么,这次她的确是过份了。她要是死否认到底秋秋也不会揪着她不放。她也可以拒绝秋秋的邀请,她可以更理智地处理这件事。而不是把他推出去当炮灰,当她谎言的挡箭牌。
他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渐渐的变得几不可闻。
“约的几点?”
“啊?”
“不是要去吗?换衣服啊。”他冷冷地看看她,声音除了冰冷,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我还是得听金主大人的。”
关上门,留下她一个人在发愣。
他……他居然冷落她?
他……他居然连她换衣服都不看了?
这小子要不是气疯了,她李辉煌的脑袋就砍下来腌菜头!
[22] 你好,鸿门宴
秋秋远远看到辉煌耷拉着脑袋走来,三步两步地扑上去,“辉煌,你家小亲戚呢?”
辉煌哈哈干笑两声,指指后面。
“哇噻。”秋秋只发出一个感叹词就断电了。
唇红齿白的小帅哥一手一支彩带冰淇淋,目不斜视地走来。深蓝色的外套半敞着,里面是浆烫得挺括的浅色衬衫。眉目温润如玉,神态淡然自若。不要他多一点动作,就算不言不语,就这么玉人一样地立在人群中,也能充分诠释了鹤立鸡群这句成语的所有涵义。
“冰淇淋。”他一人递一支。
“你没有买自己的?”辉煌很想给他咬一口,又怕太露骨。
“不想吃。”他淡淡扫了她一眼,手指在嘴边轻舔了一下。
辉煌隐约听得周遭几声倒吸的冷气,还伴着回音。再次在心底疯狂捶地后悔带他出来现世的愚蠢行为。
“辉煌,这这就是你家亲戚的小孩?”秋秋双眼放出绿光,只要把她的手自动替换成爪子,她就可以刨地狼嚎了,“太正了,太正了。有主没有,有主没有?”
辉煌尴尬得要死,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在看好戏。
“呃,呃,这是我家小海,”她加重‘我家’两个字,转过来不敢看他脸,“小海,这是我同事秋秋。你叫她秋秋姐就行了。”或是秋秋阿姨也可以。
“去哪儿吃饭?”他把手抄在口袋里,漾出一个很和谐很有爱的笑容……就是那种八颗牙的笑容……非常地和谐。“秋秋姐。”
“小海想去哪儿吃饭呐?”秋秋非常上道地甩开辉煌的胳膊,右手自动自主地攀上他的,左手的爪子抖得冰淇淋上的雪白坨状物都快支撑不住地塌下来了。“别和姐姐客气,姐姐和你家姐姐可是最好的姐们儿呢。”
辉煌双眼喷火,这就是姐们儿?一边号着‘我好惨啊没钱没男人’一边就勾着最好姐们儿的男人嚷‘别和我客气啊!’
她李辉煌这是引狼入室啊!!
“是吗?秋秋姐。”他居然没有甩开她的手,反而非常温柔地回头看了她一眼,“我姐姐脾气可不好,你一定得多照顾她。”
“那是当然当然,哈哈,不是我说你姐姐,她有时真的挺脱线的哈……就她刚到公司那会儿,还走错厕所了咧。结果罚写检察哈哈……还有一次……挖哈哈”
辉煌嘴角抽搐,心里直想狂抽海扁秋秋一万次啊一万次啊!
“辉煌啊,辉煌啊,这小子太可爱了,太可爱了,”秋秋趁他离座的片刻凑到辉煌身边,拼命地蹭。“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子,气质和打扮都太不凡了。”
辉煌抽搐了几个嘴角,那小子的衣服是她一手置办的,全身上下加起来不超过三百块,这也只能说是天赋异禀了。
“他没有女朋友吧。”秋秋双眼放光。
“他有没有女朋友都轮不到你。”她的心情极恶劣,口气不好。“你比他大七岁这么多。”
秋秋扁着嘴的,“我不是随便问问嘛,就是看他这么可爱又帅……我怎么这么早生哟。”她捶心肝,“为什么一个十六岁的男孩长得这么引人犯罪哦。”
辉煌邪恶地奸笑着,之前她私下偷偷和秋秋说这小子刚满十六岁。看着秋秋震惊得四分五裂的表情,她心底说没有报复的快感那绝对是假的,假的!
“君生我已老啊!”秋秋这么感叹着,“我只比你小几个月而已,对他来说可能就是个怪阿姨了。唉……”
辉煌的奸笑僵在脸上。
怪阿姨,怪阿姨,怪阿姨……
她心情复杂地看着正从不远处往回走的程海吟,他不笑的样子更妖孽了,凛然中带着一丝不容侵犯的气势。冰冷的气息从他缓缓走过的地方一路蔓延,和餐厅内的暖气相触,都快现化出干冰效果了。
“你说说看,这样的人,”秋秋着迷地回头看,“非得仙女配吧。”
“他要求不高的。”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话冲口而出。
“他要求不高是一回事,那也照顾群众们的要求啊。”秋秋压声,“俊男美女的配对才正常。要是俊男配个怪阿姨,不要说了,百分百是养二爷的!”
辉煌干笑两声,咽了一大口水,心想她真是铁乌鸦半仙嘴,说得奇准无比。
这顿饭吃得是狼烟四起,食不知味。秋秋是打定主意想让她出丑来着,嘴巴不停地说啊说啊,说得沙拉叶子都快蔫黄了。她快熬不住了,直想敲昏大嘴巴秋秋拖着小兽走人。
小兽一下变成翩翩美少年,带着含意不明的笑容,温文尔雅状,时不时轻笑几声,眼睛瞟过来却是冷冷的。偶尔附和几句,就是带半勾引状的,逗得秋秋花枝癫乱狂颤,抖落她一大堆的糗事。连她上回买去毛贴去毛结果过敏的事都抖出来了。
辉煌和自己说着,淡定,淡定。有多少凶案就是因为不淡定而引起的。可手里的刀叉却持续地发出刺耳的切割声,她还得在脸上画出大大笑容,装一付白痴状。
“哎呀,这个肝酱真好吃,小海,我切给你。”秋秋习惯性地和人分享美食,常常她都这么干,可这次她看得很刺眼。
半路截杀,“这小子挑食得很,不吃内脏的。”果然馥郁香浓,“再切我点。”
“……辉煌你个饿死鬼。”秋秋含恨地一掌拍在她的后背,震得她的心肝一震鼓动。
辉煌看看小兽,他倒是波澜不惊。端起酒杯啜了口红酒,然后拖过餐巾沾沾嘴角,却看也不看她一眼。
对了,从出来后他就没有正眼看过她,不是用眼角就是用瞟的,极度无视她这个金主。
太不爽了。
她嚼着肉排,切着配套的开背蒜蓉虾,切割切割!虾子凄惨地断成了几段,尸首分离好几处。
他突然叉起她还没有动的那只虾子,放在自己盘子里,慢条斯理地剥开来。
她心下一喜,他果然捺不住要剥给她吃了。
虾子在他纤长的指间娇羞地露出雪白的肉身,晶莹剔透并且香味扑鼻。
辉煌按着激动和兴奋等待着虾子大人的降临。
可过了快半分钟,自己的盘子还是保持原状,再一抬头,他正嚼着虾子嚼得很香。
“那……”那是不我的吗???你不是要剥给我的吗????
他眼皮也不抬,“剥不了虾子就干脆不要吃。浪费!”刀尖指向那只死无全尸的虾。
辉煌内牛满面,泄愤一样地切着肉排。恨不得把刀下的肉排当成他婉转吟哦的小身子,好好地刑虐一番。
“对了,说起来哈哈,”秋秋乐不可支,“辉煌喜欢吃海鲜,去年我们公司去海边……哈哈”
辉煌脸色一凛,凄号“不准说,死秋秋。不准说!!”
他果然起了兴致,支着下巴,放出星星眼,“哦,去年我姐姐在海边怎么了。”
秋秋刚想说,却噗哈哈又笑出来,眼泪横飞,“辉……煌哟,那要是让人知道了,你可……怎么嫁得出去哟 ……”
辉煌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声音都带着颤的,“秋秋,我警告你……”
“噗……好啦,好啦,我不说了。”秋秋用餐包堵住嘴,“唔……这不堵住了咩。”
他往椅子上缓缓一靠,弯弯眼睛,清清冷冷的表情慢慢染上笑意,嘴角勾出上扬的弧度,“姐姐们,不带你们这么勾引人的。”
秋秋的餐包噎在嘴里,同时面泛桃花,杏眼含春,一付欲语还休状……
这电放得……过头了啊!
辉煌面上八风不动,桌下连连踩他的脚,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厉害,左闪右闪愣是没有被踩到。
好不容易上了甜点, 她的脚也快在找不到目标的踩踏中抽筋了。
“辉煌,你干什么喘气喘这么厉害?”秋秋看她面色酡红,“你又没喝多少酒。”
她没好气地瞪对方一眼,赌气:“突然觉着热。”
“我还以为你又喝醉了。”秋秋望向安然若素的男孩,“你这个姐姐什么都好,就是喝高了整个人就变性了。”
“什么变性,你说得好听点伐,”她已经很久没有喝酒过头了。
“是是是,是性情大变好吧。见人就抱,逢人就亲。”
两个女人唇枪舌剑,完全完全没有注意到一边的小兽眼睛一点一点地璨亮了起来……
“你的同事很有趣,”在计程车上,他不期然地用手心包裹着她的放在唇边轻轻吻着。
被冷落了一个晚上,现在小兽主动叼起她的手,这种突兀让她的幸福感一下满格。于是顺势蹭上去,呵欠“是啦,就是她了,脑袋和铅似的。上回就是她拱得我扣子都掉了……啊,忘了让她和你解释一下。”
“有什么好解释的,今天的我又没有立场听这个解释。”
他的声音很阴郁,想来气还没有消,她赶紧闭嘴不说话。
回到家,她先去冲了澡,擦着头发回到房间。房间里的床占了半壁江山了,也不知道这小子抽什么风居然又支起一张小桌子。
“你干嘛呢?”
“我饿了。”
“刚吃完晚饭就饿了,你胃里有强酸啊。”叹归叹,她还是很好奇地看他摆着杯盏。待那香味四溢的锅子摆上桌,她再也坐不住了。“这就是你炖的猪脚汤呵。”抽抽鼻子,发出猪拱食一样的声音。
“要吃吗?”
“……一点点。”
半小时后,她抄着一支猪蹄盘腿坐在床边啃得满嘴流油,“今天的晚饭吃的是什么哟,什么狗屁豪华大餐,吃了快三小时就那么点东西……唔,还是猪脚好吃,顶饱。”
猪蹄酥烂胶滑,花生喷香软糯,汤水更是浓醇稠厚。真是太极品了!等猪脚吃完了,汤放一夜肯定也会结成冻状,切块,拌上辣椒油和香菜和黑醋,那就是一道清爽开胃菜。啧啧,多棒哟!
她手舞足蹈地看向一身清爽澡完进来的小兽,招呼:“来来,快来吃,这猪脚好好吃。明天你再炖,多放点花生更香。”她注意到他手上的拿的东西,“那是什么?”
他含着笑意,把手往上提了提,“我酿的梅子酒和葡萄酒。”星星的眼睛亮晶晶,“要试吗?”
“要!”
“两样都来一点?”
“那是当然了!”
满上两大杯——直径10CM的搪瓷杯!
“大口吃肉,大杯喝酒……真爽……”她忍不住抑天长笑。
他也笑得很明媚,不忘附和“是非常地爽。”
大家爽才是真的爽……
然后……
辉煌和小兽去爽了,大家洗洗睡吧……
[23] 你好,资本家
内伤中的辉煌殿:
晚上去超市。
日光浴中的八爪鱼:
哦。
内伤中的辉煌殿:
我的腰好痛……O.O……
日光浴中的八爪鱼:
……你体太差了。
内伤中的辉煌殿:
揍死你哦……
日光浴中的八爪鱼:
我看了下冰箱,里面还有不少东西,下周去超市也来得及。
内伤中的辉煌殿: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好歹买个树装饰一下咩。
日光浴中的八爪鱼:
我讨厌圣诞节。
内伤中的辉煌殿:
我喜欢,我喜欢的你也必须喜欢。晚上在美乐福超市门口等我。
日光浴中的八爪鱼:
我全身好酸好酸,不想去>。<
内伤中的辉煌殿:
……你当你是小话梅吗?七点在美乐福超市门口等我。
日光浴中的八爪鱼:
……好吧。不过我还是最讨厌圣诞节了。
他关掉对话框,扭头看看窗户外立起的圣诞树和充满浓厚圣诞气息的各种装饰。心情一下阴郁烦燥起来,好好的传统节日不过,过什么圣诞节。
红的绿的各种鲜艳颜色交错在一起,花花绿绿地重叠着,像是要掩盖住什么,又像是想遮掩住什么。
白皑皑的雪,炽热的炉火,深褐色的巧克力,醇厚的威士忌,甜腻的蛋糕,切片的冷肉和油亮的火鸡……
还有那一堆似小山一样的礼物……
海吟,记住,在这里你就叫Aaron。
……
Aaron,你喜欢吗?这些都是你的,我的小天使。
Aaron,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Aaron,想学吗?我教你……
Aaron,……
Aaron,你能逃到哪儿去?
他条件反射地捂住嘴,极力地克制住作呕的欲望。眼前不知道是自己呵出的白气还是因为大脑眩晕而使视网膜产生白茫,全身似支撑不住地一阵天旋地转。他额上冒出了冷汗,呼吸紊乱。手指深深地嵌入窗户的边框,指关节发白。
极力地镇定下来。
别怕,别怕,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别怕……
事实证明,人们对外来事物的接受度已经大大放开了。比如情人节已经凌驾到七夕节之上,而到了年关,就是传统新年接受外来洋节圣诞节的挑战。前几年这洋节隐隐有凌驾于本国民传统新年之上,但近几年随着对传统的重视和一些古风俗被赶潮流的一代重新拾起装潮。圣诞节又恢复成了一个情侣趁机出去甜蜜、小资借故深沉的借口节。只有在外资公司工作的人才能充分体会并享受到这个节带来的福利——放假。
李辉煌口袋里揣着发下来的购物券,围上围巾,拎起包包直直瞪着台钟计数。
六、五、四、三……
好,下班了。
打卡,冲电梯!
估计她是第一个冲到电梯口的,运气太好了,门正好打开。她目不斜视地冲入,然后关门。
“啊哎,辉煌,等我一下哎!”秋秋一边提着鞋跟一边嚎着作球状物翻滚而来。
辉煌眯眯眼,昨日过往恍如隔世……
隔世仇更要报!
她把一整天的腰酸全计在快扑面而来的人身上,她阴笑地抽着嘴角,一边唱作俱佳地叫:“秋秋你快,你快啊!”一边爪子似抽筋一样啪啪地按着关门键。
在距离电梯不到三步之遥的秋秋,内牛满面地看着辉煌灿烂的笑脸一点点消失在闭合的门后……
“李辉煌!”
“报仇的感觉真是好舒爽啊好舒爽!”她云淡风清状地吁了口气,掏出纸巾抹手指,“你个重色轻友的,乖乖去爬楼梯吧。”
“李小姐精神还是这么好。”
她一听这声音,脑袋就麻了,黑了。重新开电后,大脑电板上只闪着三个字,‘糗大了’!
“哈,哈,开玩笑,开玩笑。”她干笑几声,环看四周,居然只有他们两个人。
“今天这么赶,是去约会吗?”谭清松了松袖扣,侧脸往她的方向斜抬四十五度角。
“没有,没有,就是赶着买菜回家做饭喂宠物。”她更心虚了。
“哦,李小姐还养宠物?”
“哈,哈是啊,捡了只猫在家里。”她心虚得快肾虚了。
“猫?”谭清闲闲状,“李小姐看起来不像是会养猫当宠物的人。”
她干笑两声,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八卦,“那谭董事觉着我像是会养什么宠物呢?”
谭清看起来心情很好,往边上一靠,“乌龟。”
乌龟……好养,好打理,不容易死。
果然符合她懒人的习惯。
“嘿嘿,为什么是乌龟呢?”她双眼盯着电梯,巴不得赶紧到一楼。
“因为李小姐总是很忙的样子,应该只有乌龟才不需要太多照顾就能活得好好的吧。”谭清一本正经,“你的猫多大了?”
这要是悬崖老子一脚踹你下去。她恨恨地想着,脸上还得赔着笑说,“不大,才几个月,几个月,杂毛猫,好养活。”
不但好养还会做饭暖床打扫卫生,顺带还会勾引人骗赠品。
“哦。”
又是一个哦,听得她无名火起。
这个时候,电梯门开了,她装做匆忙的样子一边速度冲出,一边打哈哈“先走一步哈哈~”
见她没命地奔跑出去,且在他还来不及出声提醒前,直直地撞上擦得近乎透明的玻璃。
咣当地发出一声巨响。
李辉煌只觉着眼前一黑,就见到许多许多的太阳在跳舞,跳得她眼前白花花一片……
“哈啊,哈啊……”疼得是呲牙裂嘴的……眼泪夺眶而出……暂时呼吸不能……
“李小姐,”谭清在她面前蹲下来,“别这么赶啊。”
辉煌真想就地刨通道地遁,可是她即没有铲子也不属土拔鼠一族的,只好在众目睽睽下被谭清牵起,一跛一跛地走出公司大堂……
“谭董事,不用客气,不用客气,我自己搭车回去就行了。”辉煌扒着叉5的门框,极力推托。
谭清挑眉,“上去。”
“我……”
“怎么说也算是亲戚,上去。”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却有种不容拒绝的魄力——这就是资本家的气场。
她乖乖坐上副驾驶座。
临近圣诞了,街上的装饰都很喜气。她没有心思欣赏,一心想着,惨了,小兽应该在去美乐福超市的路上,她赶不上在七点前到了。
“那个,谭董事,能不能在前面一个路口放我下来。”她探头探脑,从那个路口横穿过一条街就是美乐福了。
“前面不好停车,”谭清不着痕迹地瞄了她一眼,“我在美乐福放你下来吧。”
“啊,不,不,我没有去美乐福。我没有想去美乐福。”人太心虚就很直白,所以说她心虚过头了。
“李辉煌,你紧张什么?”谭清言笑宴宴。“每次看你都很紧张。”
“我紧张?我不紧张,我没有紧张哈,”她只想把脸贴到玻璃上划泪圈,“谭董事真是爱开玩笑。”
这是往美乐福的路吧……
本山大叔说:我叫不紧张……555
“我到美乐福买点东西,需要找个人参考一下。”他熟练地把车转进美乐福停车场,“所以得麻烦你一下。”
“……”
谭清应该仆街……
“李小姐不愿意?”
“不……我很……荣幸。”
她心惊胆战地跟着谭清后面,眼睛就想变成异形的360度全球眼。现在不到七点。小兽应该还在路上,以美乐福的人流量和几率来算,他们碰上的机会会很小。所以她要镇定,镇定。唯一要控制的就是时间,赶紧让谭清买完东西走人,她找借口留下来,然后和小兽汇合。
这么一想,她直觉着自己好似偷情的太太,一边会情人一边掐时间算老公回来。
“李小姐……李辉煌。”
“吓,什么事谭董事。”
“谭清,现在不是在公司,叫谭清就行了。”他手上托着一个盒子,“这个怎么样?”
“什么?”
“送方老帅哥和黄阿姨的礼物。”他抽出来比划,“这个怎么样?”
辉煌眼前一片白茫,大脑顿时运转不能,“谭清,你送这个当新婚贺礼?”送什么东西么矫情,送钱就好了。
“上回走得急,也没有买什么东西正式祝贺,”对比她的大包小包,他可是空手,虽然补了张支票,可总不够份量。
李辉煌吐出口气来,老天是很公平的,就像它关上门就打开窗一样的道理。它赋予面前这个男人很高的智商,却只给了他少得可怜的情商。
“结婚贺礼送刀具……太不吉利了吧。”
还是锃亮的八件套,正好八仙过海一人一个,等到有矛盾纠纷时也是平均分配的,一人四把互射。
“会吗?”他有丝困惑状,“不是很实用吗?”两个人都喜欢做菜,这应该是使用率最高的东西了。
“会。”毕竟送礼的对象是她妈,她怎么着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不吉利的事发生吧。
“挑别的吧。送锅子这类的也比送这个好啊,”她抄起一支铁锅,死沉死沉的,“刀具让他们自己买,送锅子吧……这什么锅子一个要几千块啊?”她声音一下提起来。这不是价美物廉大超市吗?怎么有这么贵族的东西?难道她穿越了?
“小姐,我们这是瑞士生产的一排人厨具。相当有名,也非常实用。”导购小姐笑吟吟的,“这里是新开的专柜,所以最近有做活动,买满八千送一套不锈钢餐具,一共三十六件。”
专柜?超市开专柜?就像百货里开麦当劳一样咩?
可价格也太不成比例了!
“这个好象不错,”谭清居然拿过她手里的锅子细细打量,“什么材质的?”
导购小姐一看这位浑身散发出‘我有高智商但也有低情商’的男人眼睛一下发亮,凑上去是一阵排山倒海地吹。
辉煌滴着冷汗,看谭清抄起一支又一支用纳米复合又或是钛空金属又或是抛光压膜又或是丢到几千米海沟七八十年也不长锈的超强型复合不锈钢材做的锅子一个一个试着颠过去。
装13的人在他所不擅长的领域要是硬要想表现得无所不能,在行家看来他的行为和白痴无异。
不装13的人在他所不擅长的领域表现得和傻子一样,那还算是正常的。
辉煌的心情异常地诡异复杂,出身贫苦大众的她,对于谭清这资本家花八千多买口锅子的行为从心底里有着排斥和憎恶,这都算是她这样的打工小卒的血汗啊,血汗啊……
[24] 你好,西瓜刀
“这位太太,您看这个怎么样,您先生觉着这不错呢。”导购小姐看辉煌扭曲着脸,直觉认定他们是一对,并且财政大权在女方手里。在买东西方面,男人不看价钱,只看东西。女人是先看价钱,再看东西。
所以要撬出钱来,还是从女方下手比较快。
“就这个吧。”他把东西放回原位,“包起来。”
掏卡结账。
“等下!”辉煌速度跟上导购小姐,压低声音“能不能附外再赠送双人餐具?”资本家出血,她也要沾点光。
“呃,这个嘛,”导购小姐一边放慢脚步,一边回头看还站着打量刀具的男人,“我们标准配送是那豪华餐具组,足够用的了。”
辉煌狠狠地盯着她,“送一套吧,又不贵,我不要豪华的,普通双人餐具就行了。我明天来拿!”
被她盯着发毛的导购小姐连连点头,“好好,我私下送您一套。您可要常常来哦。”
“当然,”她转身回来,标准笑容小跑回去。心情激荡,捞到一套好餐具了……可以回去哄小兽了,可以把它当圣诞礼物了。
可当她离谭清越来越近时,突然手软脚软身子软……
站在谭清身后正在试挥着一把西瓜刀的不是程小兽是谁……
当下,她速度刹住脚步,打算扭身就跑,可就在当时……当时,当时也会是过往……过往不堪回首!
“辉煌”谭清居然高声叫她。“这里。”
她转身还不及,便见站在谭清身后的小兽像被雷P中了一样,慢镜头回放地转身正对她。
李辉煌
谭清
程小兽
华丽丽地三点一线……
就像太阳月亮土星连在一线……千年难得一见……
辉煌抽搐着嘴角,看谭清又向她举了举手里的铲子,他身后是程小兽阴惨惨的脸,手里还握着西瓜刀……
“圣诞节有安排吗?”
“有,有安排,安排了很多内容。”她颤抖地想回头看一眼,却没有胆子。
“约好人一起过了?”
“是啊,早约好了。”好可怕,好可怕,背后冷嗖嗖的。
借着冷柜上的冰镜,她看到里面反射出的,跟在他们身后的小兽阴冷的目光和铁青的小脸。
还有那把锃亮的西瓜刀……
终于结账了,她背后也是千疮百孔了。辉煌默默地泪着,泪着,默默地帮谭清把购物车里的东西搬上结账台。
“时间不早,一起吃晚饭吧。”谭清看看表。
“不,不客气,不客气,我真的得回去了,我不饿,我家小猫饿了。”她跳到一边,“它很不耐饿的,一饿就乱抓东西。”
谭清脸上居然有抹失望,“那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不用了。你东西多,自己先回吧。”辉煌快哭了,生怕身后虎视眈眈的小兽被刺激得挥西瓜刀。
“……你不舒服吗?脸色不太好。”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我好得很。”她哭丧着脸,“就是想我家猫咪了。它快饿死了,我先走了,88”
不待对方回应,她几乎是拔腿就跑。
跑出了结账通道,跑出美乐福的大门,边跑边泪……
呼呼……太倒楣了……
小兽呢?
他跟上来没有?
她回头,果然小兽也追出来了,看向她的眼睛就像股市的跌停板一样绿油油的。
完了!
她这么想着。
被捉到JQ了!
她继续想着。
要被砍死了!
她悲惨地意识到……
要自力救济啊辉煌,要雄起啊辉煌!
她顿时直起身子拔足往他的方向反奔过去,在离他不到一米远处,小腿使力一蹬……叭唧一口就咬上他已经半张的嘴……
所谓男女战争,讲究的就是先发制人……
小小的房间里,只有沉默地吸溜面条的声音。
兹溜,兹溜……
“小乖,唔,明天下午我放假。”
……
“明天中午就回家了。”
……
“明晚出去吃饭?”
……
“你说个话啊!”
回答她的只有金属器皿碰撞的声音。
“程海吟!”
“我讨厌圣诞节。”他的声音拔高,“我讨厌见鬼的圣诞节!”
“我知道你在生气,可你也听我解释一下嘛。干么迁怒圣诞节呢?”她还计划好明天带他去吃浪漫的晚餐,拖手压马路,然后回家就着蛋糕喝红酒……
他嘴唇抿得紧紧得,面色铁青。
他真的非常非常地生气。
而且是难得的正经。
“小乖,小乖”她捅捅他,“我再解释一次,今天我和谭清的确是凑巧碰上的,我和他不熟。”她想了想,又解释,“他继父是我妈再婚的对象。我上次和你说的亲戚也就是他了,不过情况复杂,身份又尴尬,又在一家公司所以就没和你说太清楚。”她只希望他不要介意。
他冷笑,“你不用解释,越解释你就越心虚。”
这小子怎么这么小心眼呢?“我都说了我和他没关系的。”她这么剖白了还不够诚恳?
他扭过头,不说话。
他知道她没有撒谎,他也知道她可能的确是无意的。以她的性子断然干不出约两个男人在同一地点碰面这种狗血事。他也相信她的为人,也许偶尔会猥琐几下子,可真正让她干脚踏两船的事。她是干不出来的。
他介意的是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的气质和感觉让他非常地不舒服,甚至觉着有股令人熟悉的厌恶。再加上最让他讨厌的节日到了,处处都是刺眼的红绿搭配,让他心情超级不好。
“小乖,小乖,”她难得怯怯状,“别生气了。我订好礼物送你了。”明天下班就冲去拿赠送的双人餐具,晚上吃有爱的晚餐。
“我不喜欢圣诞节。”他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鼻音的咕哝。“我也不要圣诞礼物。”
“我都……都订好了。对了,你今天不是拿了把西瓜刀吗?怎么没有买?”
“……那是片刀,用来切蛋糕抹奶油的。我不是追你了吗,还管它?”
他从后面抱住她的腰,脑袋靠在她肩膀上轻轻蹭着,呼吸在她颈窝间,短促又热切。
“明天我们就在家里过,不出去了。”
“……好吧。”她揉着他蹭上她肩膀的头发,知道他在撒娇。就当省钱了,省钱就是赚钱。
[25] 你好,抢劫犯
从美乐福取了赠送的双人餐具后,辉煌兴高采烈地往车站走。一边走一边孩子气地掏出礼盒来打量。
果然是名牌,连包装都很精美,让人爱不释手。
唔,漂亮漂亮。
她太陶醉了,陶醉到皮夹被人扒走也不知道。待到在旁人提醒下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离她有五六米远了。
皮夹里有什么,皮夹里有她工资卡,信用卡和中了大奖存的卡,还有身份证!她全部的家当!
“老子的钱啊!”辉煌尖嚎一声,以百米九秒速度狂奔上去扑倒对方,抢过钱包后,就抡起大包袋一阵狂捶。
对方是个小年轻,估计也刚干这勾当不久,应对经验不丰富,竟然被她打得抱头鼠窜。
围观者众,就是没有上来帮忙的,人情冷暖,她当然知道,所以从一开始就自力救济!
“今天不扭你去派出所见警察叔叔,老子就不姓李!”她凶狠又BH地咆哮着,顿时想起了初中时被人偷走的自行车,中专时在公车上被人顺走的随身听。
面前的这个人,是那些给她青春带来阴影和痛苦的那些人的同行!
几年的仇恨爆发出来,她双眼充血通红,甚是吓人,拉起袖子准备扑上五花大爪伺候。
蓦地,对方亮出一把弹簧刀,围观人一下子像被刺激到了一样,闪出一个大圈来。
“来啊,来啊。”对方鼻青脸肿地挑衅。
辉煌的脸沉了下来,咬牙默默地看了看周围没有丝毫想上来帮忙意思的人群。鼻孔里喷出一股灼热的气息。
她拉开大包包拉链,淡定地从里面抽出一张报纸来。
报纸拉开……
她淡定地从报纸间抽出一把长约30CM的西瓜刀!
小精灵的附加圣诞礼物~
薄薄的西瓜刀利刃寒芒,刺得众人眼睛几乎快散光……
在连连抽气间,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很轻很轻地:“老子削了你!”
“找李辉煌?”片警抬起头,“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男朋友,”他不管不顾了,一阵急跑赶得冷热汗交替地滑下,“她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受伤了吗?”
“签个字,”片警把笔塞到他手上,多瞄几眼,“没什么大事,你女朋友可真强悍,多几个这样的,我们人民警察就省心多了。”
他控制不了颤抖的手,匆匆画了几道。看见她跟着出来了,扑上去都来不及,声音变调,“辉煌,辉煌,你还好吧……手在,脚在,脑袋也在!”他像瞎子一样摸索着,一样一样确认她身上的零部件是否齐全。
一旁的人看着都闷笑,她郁闷尴尬不已,心里却极甜蜜,“好啦,没事,没事的。”
“你疯了啊,要偷就让偷啊,你追上去干什么?”他眼眶红红,“要是被捅一刀了怎么办?你有事我怎么办?”
看他一付眩然欲泣的样子,她也觉着很不好受,只得用轻松地口吻安慰他,“我这不也没有事咩?反倒是那小偷被我吓死了哈哈。你没见他看我拔出刀子的样子哈哈!”
他眼睛通红,吼道,“李辉煌!”
她收起笑,知道他快气疯了,讪讪道,“我保证,保证不会了,绝对没有下次了。”
“下次你也不会这么好运了。”片警插话,“你也够天才的,这么大把刀子揣在包里,谁想得到啊。这就叫出奇制胜!”
“是啊,是啊,看那小样儿吓的哈哈哈……”她得意状在看到他冷脸时渐渐小声。
“不过你男朋友说得对,以后碰见这种事,不要硬碰,报警才是王道!”片警正色道。“打110找警察这才是正确的。”
“是是是,谢谢您啦。”她握着对方的手一阵感激,“我的那刀……”
片警递了个眼色,“你男朋友揣着呢。”
他提着刀,递来一个森冷及不爽的眼神外加一个冷哼。
“小俩口感情真好,”片警笑眯眯,“你别不高兴,要不是关心你,怎么会这么上心。大冷天就穿着这么薄就赶来了,也不怕冻坏了。”
她看了看他,果然穿得很单薄,看得出来是匆忙间赶来的。
“小乖……”她讷讷状。
“回家。”他牢牢扣着她的手出门。
片警儿在后面叫,“有事打110,大事找刑警,小事找片儿警。我叫范卡,下次再逮到人来记得找我。”
“我不敢了,我不会了,不绝对不敢再犯了。”辉煌声音和身体一齐颤抖,“别这样,别这样。我怕啊!”
……
“饶了我吧,我下次绝对不敢再犯了。”她带着哭腔,“别这样好不好。”
……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她泪了,“我不敢了。”
……
“你别哭了啊,我的衣服都湿透了……”
……
TNND,是谁说虐心是件很痛快的事,他哭得她心都快碎了。辉煌望着天花板,心想这真是个被泪水浸泡的圣诞节!
从那天之后,他们之间有了微妙的转变。他变得沉默但是更粘人了,天天要把她送到路口车站,晚上一到十点就拖她上床,缠来缠去。而有时候却什么也不做,就这么搂抱着。不然就是一付想掉眼泪的样子,默默在她背后看着她,看得她如坐针毡。他更宅了,周末固定出去吃饭也越发懒了。她直觉着他有心事,可问他,他也什么都不说。
这么过了一周,她觉着浑身都不对劲。
这天下了班,她早早地提了一盒他喜欢吃的蛋糕屋的巧克力黑森林回家。
悄悄开了门,里面一片寂静。她蹑手蹑脚地放下东西,轻轻推开房门。从侧看去,小兽正正襟危坐在电脑前,电脑上黑绿红叉一片……
他这是在,在炒股吗?可这时候都收盘了,他在看什么呢?在研究?
她顿时疑窦丛生。
从后面看去,她能感觉到他浑身的肌肉紧绷着,蓄势待发的样子。完全不似她印象里的温和。
浓浓地疑惑升起,她没有出声。转身往门上扣,发了不大不小的声音来。就像刚进屋一样。
果然不到五秒,小兽就从房里窜出来,一上来就啃她的嘴,“你回来了。”
“唔,回来了,唔!”看来他今天心情不错。
她从间隙瞄了瞄电脑屏幕,果然换成了米兽世界的界面。
“在干嘛呢?”她咬着他的耳朵。
“玩游戏,”他闷闷地应着,又嘟着嘴要亲亲,“今天回来好早,跷班咩?”看到桌子上的蛋糕盒,“和你说不要去买了,自己做的好吃。”
“你不是喜欢吗?”她脱下外套,拉起袖子,开始切蛋糕,“来吃。”
“快吃饭了,”他嘟哝着,却也听话地凑过头来舔了一口。
她看他眯着眼慢条斯理地舔着奶油,一付惬意的样子,定了定心,开口,“你最近有什么心事没有?”
他懒懒地看她,哼哼,“没有。”
“瞎说,我看你一付苦瓜脸。”
“我没有心事,就是不高兴。”他掂起一块蛋糕咬下,“心情不好。”
看来还是在为圣诞节的事恼火,估计多数是为了谭清的事。她解释也解释了,姿态也放低了,他还这么不依不饶的。辉煌有点烦燥,可又不想再作辩解,有的事是越解释越乱的。
“那,那你想怎么样啊?”她话一出口就觉着自己口气不好,很冲。但说都说了,也不好吞回来,她偷瞄他一眼,一付死鸭子嘴硬的表情。
他把纸碟不轻不重地一放,正视,“李辉煌,你知道为什么我心情不好吗?”
她缩缩脖子,老实回答,“不知道。”
他紧紧盯着她,“你能忍到现在问我,足够让我对你的忍耐力刮目相看了。”他顿了顿,灼灼的目光又烧来,“我不高兴是因为你把我介绍成亲戚的小孩,我不高兴是因为一直和那姓谭的扯不清,这些我都不高兴。”
“可我都你解释过了。亲戚那事是我不对,是我没有处理好。可谭清的事真的就是意外了,……你别瞪了我。”
“这些都是次要的。”他郁闷太久了,不吐不快,“我真正生气的不是这个。”
她滞了滞,“那你生气什么?”
他咬唇,“圣诞节那天,抢劫。”双拳握紧,微微发抖。
“啊,那事儿啊,不都过了吗?”她想起他那天哭得样子,心下一颤。原来他是生气这个,他还真长气……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涉险,有没有?”他站起来,“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我答应你了,以有抢劫就乖乖交钱包的”她已经把重要卡和证件放家里了。
“可你根本没有上心,昨天你还……”他光火,“昨天你还差点撞车了。”
“昨天?”她努力回忆了一下,“昨天我回来很正常啊,没有撞车……啊!”她想起来了,接着用一种极不思议的目光看他,“你,你看到了?”
他气咻咻,“看到了,当然看到了,我不是瞎子更不是死人!你英勇啊,为了救只流浪猫就这么由着车子冲过来,你行啊。我人微言轻,我说什么你根本就没上心!”
“不……那是个意外。”她挣扎着想辩解,“何况……”
“你还想狡辨,”他用叉子把蛋糕捣得稀烂,恨恨状,“我最讨厌别人狡辨。”
她无力扑在桌子上,“可那是自行车啊,小童车啊!”昨天看到一个欠家教的小鬼居然要暴力地用童车去碾小猫,她怎么能袖手旁观?
“我不管什么车,你这个人就是热血当头。下次呢、下次你有可能为了救个人而扑大货车了!”
“呃……”那倒也不会啦~她看他抓狂的样子,觉着委屈,可又觉着很甜蜜。他这么在乎她,这么在乎。“其实,其实那天我也是无意发善心的。唔,就是,就是看那只小猫很可爱,眼睛水亮亮和你很像。”对,和他太像了,双眼大而晶莹,又带着可怜兮兮状,和他撒娇的时候一模一样!“所以才控制不住地扑上去救它的。”
他的表情僵了一下,放缓声音,“你说,你是因为它和我像才救它的?”
她拼命点头,“是啊,看到它颤抖的小爪子和小身子,一下子就想到你了。还有,它的眼睛特别像你,带着萌状又带着小受状,真素,太口耐了!”
“李辉煌!”他暴走了,“你居然说我像只流浪猫!!!!!”
又弄巧成拙了吧~唉~
[26] 番外,哔哔哔
“你……你要干嘛?”她咬着下唇眼泛水光,“唔,那里不行。”她倒吸了口冷气,声音一下娇软无力。腿间那最敏感处还不自觉地微微抽搐着,酥麻感像一波一波连绵的海浪一样拍打着脆化的神经。
他埋头在她腿间,粗粗浅浅的气息吐纳扫过,居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她羞愤欲亡,想要并起腿来,低声斥他“变态。”
他弯弯嘴,不理会她的斥责,微湿的手指又开始攻城掠地。轻轻地拔开她湿润微肿的花瓣,慢慢地深入。上阵激情的余波依然还停留在里面,他的手指能感觉到她最细微的一丝收缩。
她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呻吟出来,刚刚经历过被推上高峰的绝妙体验。整个身体都敏感得过份。只要些许刺激便不能自己,何况这时那处的感觉是如此地敏锐。被他这么的挑逗勾引着。
他慢慢地退出手指,湿润的指尖划过她的大腿内侧,轻轻地圈出圆来。
她终于忍不住逸吟出声,眼眶湿润。
屋里没有半点灯光,只余幽幽的月光照进来,冰冷的银色月华称着他的侧脸竟然带着一份妖冶的狰狞。她就这么看着他浅浅地眯着眼笑,而后下身被一股力量扯开。他的手指在力道下深深地嵌入大腿内侧,扳开一个最迎合的角度。
“天——”她尖叫出声,脑袋开始辗转。
他在吮咬着她腿内侧的皮肤,湿湿濡濡,一路沿上,每到一处就情火燎原。他的气息喷吐在上带来一阵炽热的灼烧,可水分又被蒸起,就带着一丝凉意,冰火两重天。他的呼吸绵密平稳,她则是急促地一声压一声。
她喉间呜呜作声,却真的不想去抗拒,如果可以她能踢开她。可这个时候有什么好矫情的?反正他是想折腾死她的,说过了收拾她,她就勉为其难满足一下他想报复的心理。
不过,感觉真的很好。
她的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光光就刻着三个字:爽死了!
他抬起头,微微喘息,眼睛晶莹得能滴出水来。她咬着下唇,面色血红。他心情很好地笑笑,又伏下去。
手指划开半合的嫣色花瓣,轻轻按压一下,便见莹晶的露水漾开来,手指上滑粘一片。没有半点犹豫地吮上他渴望已久的禁地,她的声音一下尖了起来,带着哀求和极强的快慰,这无疑是种鼓励。她松开咬往的手指,去扯他的头发。可全身软弱无力,口里哼吟拒绝,却丝毫不能阻止他半分。
静谧的室内,除了她的声音外,只有一阵阵吸吮舔啜的靡靡之音。全身无力,她只是徒劳地用最软的声音哀求他。弓起背绷紧全身的神经,像是拉满的弓一样。
他的手微微使力,掐着她的腿根抬高,扳折到一个令他满意的弯度。嫣红的蕊珠已经涨得生硬,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含着它轻轻地吸吮起来。他就这么肆意地叼吮咬啮着她最脆弱私密的部分,甚至故意发出一阵阵暧昧的吮啜声。
她的脑袋像被炸裂了一样地思考无能,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只是沙沙地响着。心脏却在强烈跳动后突然停滞了一下,而后全身的血液便集聚于此。
她现在才知道,比起他之前所做的,现在的快慰几乎是最强烈的。他的手指将她的蕊瓣分到极限,灵活的舌头像一尾刁钻的蛇一样在她的私密禁地深入浅出。她能感觉到他的舌头扫过甬道内壁,一遍遍地来回。待他抽出来时,便在早已滑濡的股间轻滑着回来。指尖顶着瓣顶的小珠轻轻地颤动着,配合着他舌头进出的节奏。她的身体泛起一阵阵的颤抖,像是濒死一样的抽搐着。
从身体内部涌出一阵又一阵的热潮,身下的床单湿得一塌糊涂。他终于满意了,从她酸软的腿间抬起身来。
她抬起手遮住眼睛,发出一声呜咽,“……过……过份。”
他拔开她的手,“不好吗?”他的嘴角还泛着水光。
“口……口胡……”她几欲羞愤而亡了。
他倾身压着她密密相叠,手压着她的,就着湿滑的轨迹循道深入她的体内。眯起眼,他的唇间逸出一声满足的喘息。温暖湿润的触感和紧密的包围,这是她身体的深处,他的独占。
虽然有着润滑,也不是第一次,但异物入侵的第一时间她还是闷闷地哼了一声。随即报复般地咬上他光滑的肩头,恨恨地磨着牙。
他股间线条结实有力,缓慢地在她腿间进出一下一下地进出,汗水在肌肤相触间交融。她被他的力道顶得生疼,于是推他,却挣扎不开。他全身的力量压在她身上,像是揉搓着洁白的海绵,压榨着她所有的力量。他的动作渐渐快了起来,抽出和进入的间隔越来越短,股间相触的拍打声也越来越急促响亮。她全身都在颤抖,手指嵌入他的肩膀不停地颤抖。他进入的力道很大,她觉着腹部的肌肉似乎被他顶得纠结在一起,紧绷地痛。
额上泌出细细的汗,汇集在一起,沿着背部线条滑没入两个相连的地方。水声越发地明显,只是听着就觉着粘腻不堪。他吮着她的锁骨,在她的唇边打转。身下没有放松一点力道地顶撞着,在一次一次的撞击中越陷越深。她已经被抽干了力气连呻吟的力量也没有了,他也快濒崩溃的边缘。只是咬着唇硬忍着,忍着那灭顶的一刻来临。
他重重地撞入她身体的深处,无意触及一方软滑。她像是被挠到最痒处一样几乎是弹起了身子,他强压着她,狂风暴雨一样地吻着。双手掐着她的腰,抵着那处便开始磨动。她像是被抽去神经的鱼儿一样抽搐连连,连徒劳的挣扎也不能。他死死地箍着她,交缠的身影充满着诡异扭曲的美感。
令人窒息的长吻后,他松开她的唇,闭起眼睛轻颤着。她的声音破碎又含着狂喜和不安的躁动,无法压抑。
他伏低身子,凶猛地一阵冲撞后抵着她,喉间发出困兽一样的咆哮。剧烈地颤抖着,像是被一口咬到颈动脉的野兽一样,那般致命。
灼热的液体喷溅在她体内,像箭矢一样在她的最深处肆意横流。她连呻吟的力量也没有,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直到他渐渐地停下颤动。粗粗地喘息地埋首在她耳边,细细地舔着她的汗水。
待到慢慢恢复了些力气,他轻轻挪动她的身子,调整了一个让两个都比较舒服的姿势。她呜咽了一声,恨恨地瞪他。
股间滑下涎涎的液体,下身的灼烧感连带着蚀骨的酥麻感开始蔓延……
[27] 你好,晚礼服
“李小姐,请下班后到二十七楼一趟。”
谭清莫名奇妙地电话让她忐忑了一下午。这个人怎么这么莫名奇妙呢?随便拖她去逛超市,随便让她上二十七楼。明明他自己说在公司保持距离的,这么做又为什么呢?
疑惑归疑惑,她还是踩着下班时间,从消防通道上了二十七楼。累得她直喘气,这个死谭清,这破德性。真是太讨人厌了,谁被他潜了谁倒楣。
她呼哧呼哧地推开二十七楼的消防通道门,整整衣领,平复呼吸。
“李小姐很准时。”谭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这人是突然从地上冒出来的!!!!
“谭董事找我有事?”她皮笑肉不笑,自动和他保持距离。
谭清侧身替她开门,“请进。”
“呃,谭董事,我,我家还有事。所以……”真的不想和这人共处一室太久。
谭清似乎没有听到她说什么,他看她窘讷讷的样子,扬起眉毛,“你很讨厌我?”
讨厌啊!太讨厌了!她几乎要冲口而出了。但掂下饭碗,再想想方老帅哥,咬牙,“不会啊。您怎么这么想。”
“因为我觉着,每次见你,你都想跑路的样子。”他从眼镜后看她,微带笑意,“所以我想,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这女人很有趣,像警觉很高的土拔鼠一样,一有不对劲就挖洞深钻。
“讨厌倒也不是,”她顿了顿,决定实话实说,“其实,就是有时候觉着你这人说话,挺,挺直白的。”让人很不舒服。
“是吗?”他手指划过蓝皮文件夹,抬头看她,嘴角含着抹笑意。
辉煌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叫嚣着:警戒啊,辉煌!警戒啊,小辉煌!他在放电啊!
谭清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帅男人,他长得中规中矩,五官柔和却不乏严厉。眉尾常常微微扬,似带着询问又似带着诱引。应该说他是以气质取胜的男人,长年浸淫在商场中,身上自然而然有种不怒而威,沉稳内敛的气质。这是光有皮相的男人所模仿不来的。
而与这种男人同处一室,需要注意的是不要被他的气势压过。与其相处也得注意言辞,以免被下套。
辉煌回想起来,这男人说过的话,几乎是严丝合缝得滴水不漏。千万小心,她这种粗神经撞到这种人手里,是很容易被搓圆捏扁。于是她对于谭清的反问只是一付装死的傻笑样。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忙。”
谭清双手支在桌子上搭成金字塔状,目光灼灼。
“帮忙?”完了,她刚在神游,没听他说什么。
他看看她,了然地把重点词抓出来,“有个晚宴,你陪我去吧。”
呃……典型麻雀凤凰的桥段啊!可是,可是很诡异啊,她继续用困惑的眼神看他,鼓起勇气,“嗯。这个,不太好吧。万一传到公司……”
“只是半商务性质的晚宴,都是私交好友。”谭清拎起一个纸袋,“我没有女朋友,这种场合也不方便找秘书。所以只好麻烦你了,妹妹。”
妹妹!?
伪兄妹恋!
大雷!
辉煌被雷了一下,心神大乱。
“可,可这毕竟纸包不住火……不对,这,这还是很不方便……容易,比较……唔,这样不太好。”她搜刮半天,也只能用贫乏词汇总结出,这样不好的结论来。
“难道你有更好的人选?”谭清眼睛眨也不眨。
没有,但是你这样的决定很糟!辉煌这么想着,背后冷汗直落三千尺。虽然他口口声声现在叫她妹妹,但她可不能太不识相真当自己是他妹妹可以随便说话。这个男人一方面用私下身份要求她,一方面又在公司场合提出要她帮忙。公私压力齐下,真TMD太难搞了。
“嗯,或许我有个同事,她……”
“我说了,公司里的其他人都不方便。”他打断她,抬手看表,“晚上八点,现在快七点了。”
她咬牙,闭上眼,坚定地拒绝。“恐怕是不行的,谭董事。这样真的很不好。”
谭清沉默,沉默……
她偷偷抬了下头,看他似在审视什么地打量自己,又赶紧低头。
“你刚和男朋友分手是吧。”
“嗯。”
“你一个人住是吧。”
“……嗯。”
这对话很危险!
“那你家住的另一个人是谁?”
来了……
完了……
“那……那是,”她嘴巴和舌头一齐抽筋,“是来窜门的邻居。”
“哦,你不在家就能到你房间的邻居?”他闲淡淡地笑起来,回想那次送她回去,抬头看见扒在窗户上幽怨愤懑看他的那张脸,虽然模糊,但嫉妒的目光他却是熟悉的。
MMD,她豁出去了,扬声“谭清你到底要干什么?”
“请你帮忙。”他依旧是一派平静。
“……非要我不可?”
“目前看来你最合适。”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衣服应该合适。”又闲淡淡的补了句,“阿姨现在应该在澳门了。”
这是威胁啊,威胁啊,红果果白生生的威胁啊!
辉煌堵了口气在胸腔,克制住自己忍不住想扑上去花了他的脸的冲动。忍住,忍住,家养小精灵的事,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知道了。万一不幸被知道了,也祈祷他会是个死人。
纵然有再多不满,小辫子被人抓住,饶是她再无赖也没有办法反抗。她只得在二十七楼洗手间乖乖换好衣服,把扭曲的脸扳正,上重新上了淡妆,同时怀着极抱歉极委屈极忐忑的心情用颤抖的爪子给小精灵发短信。
晚上公司有聚餐,会晚。
哼!
果然又别扭了,最近他粘她粘得紧,巴不得化成吸盘鱼天天吸着她。早一分钟上班,晚一分钟到家嘴都呶得老高。
可是没有办法,如果她不努力堵住谭清的嘴,这事被捅到老妈那里,她只有一个下场——被泪水淹死。
谭清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微微点头,“不错。”浅灰色的光面礼服设计简单,把她的曲线很好称托出来,虽然不诱人,但静静立在那里,居然有种婷婷袅袅的淑女状。
“出乎意料。”这是他给她的评价。
从没穿过礼服的辉煌很难受地跟在他后面拉了拉内衣,这个变态,袋子里连无痕内衣都配齐了。更可怕的是居然是合身的啊!!!!!!!!!!!!
她想选择视而不见啊!!!可是饶是她再猥琐粗神经,也没有勇气挂着两条粗粗的BAR带在礼服上晃去见人。
搭着高层专用电梯,她偷偷从金色的镜面上看谭清。他抄着手,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莫测,感觉起来他心情好像很不好。电梯一路往下,她背手在身上,叉起来祈祷不要停下,不要有人进来。
虽然这个电梯平常职员是不太可能搭得进的,但高层进来她也怕。依现在他们一付要出去寻欢作乐的做派,看在任何人的眼里,肯定直觉就反应三个字:有奸情!
好在直到上了车,除了保安外,他们没有遇见其他人。辉煌舒了口气,背后沁出一丝冷汗。
谭清今天开的是早先那辆湖蓝轿车,辉煌缩手缩脚地坐上副驾驶座,摸了半天才找到安全扣,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居然顺口问道:“那宝马叉烧呢?”
“……你说的是宝记楼的叉烧?想吃?”谭清嘴角又抽了一下。
这资本家居然好心给她找台阶下,她干干笑两声,“随便问问你有没有路过。”
“没有。”资本家很干脆地回答。
她默不作声,看看车上的时间显示,七点二十三分,这个资本家啊,连要胁带搞定她穿上衣服用了不到三十分钟,太神速了。
果然是剥削阶级的,套路这么熟练。
“把你面前那个夹层打开。”谭清打着方向盘,四平八稳地滑入车道。
她打开来,眼睛一亮,手就生生地停住。
“就是它,拿出来。”
四方型的深蓝色的丝绒盒子一个。
相信看言情无数的筒子们都知道了吧,辉煌童鞋之所以前眼一亮,也就是因为她也曾是泡台言长大的LOLI,言情的男猪们没有理由给礼服内衣不给首饰吧。
因为辉煌激动得双眼放光,爪子停顿。
唔,啥呢?啥呢?全套祖母绿,全套红宝,蓝宝?还是百搭钻石?
哦哦,果然是万恶的资本家,车子里随便一个夹层都有珠宝。
她捧着盒子,心肝乱颤。
“戴上吧。”资本家轻描淡写,像是在说‘就一白菜帮子,拿去沾盐下饭’一样。
她极力淡定地打开来盒子。
哦哦哦~
好好美腻的……珍珠……
像上回去旅游时,在海岛上一大妈脖子上挂了几十串,双手臂上还串了几十串冲她吼:“甩了甩了,天然珍珠,十块三串!”
一串珍珠三排链,一串手链加上一对耳环。
按海岛大妈的价格,折扣一下,加上盒子,二十块有得找吧。
辉煌掂起珠链,还挺沉的,再仔细看看。颗颗珍珠圆滚肥硕,即使外面天色渐暗,在车内灯的照射下依然泛出柔和带晕的光泽。
“这珠子有颜色哒~”不是白色的居然!
“是金珠。”谭清扫了一眼,“临时挑的,可能品质会差些,但和你的衣服是搭的。戴上吧。”
哦哦,金珠,名字蛮好听的。辉煌顿时对它肃然起敬,她怎么能把资本家的眼光同海岛上的串串珠大妈相提并论捏?
扳下化妆镜,她带着一股子激悦的心情戴上耳环,再扣上手链,果然金珠上身气场顿时与众不同。
可排链就有点麻烦了。这排链是三串金珠并串而成的,搭扣却很小,她努力了半天愣是没有办法扣上。
这时车子已经驶入一段幽静的林荫道了,天色一下子暗了下来。
[28] 你好,小资们
辉煌有些慌张,扒着车窗看了半天也不认得这是哪里。奇怪,她好歹也在这城市呆了几天,闲没事也四处寻摸,怎么也没有见到这里的景致呢?
“戴不来就放一边,下车再说。”谭清看看她的后脑勺,“你不冷吗?”
“不,就是奇怪这么个好地方怎么我不知道。”她缩进脑袋,“你没有出市吧。可市里见不到这种景色的。”
宽阔平坦的林荫大道,看似随意但却是精心修剪过的树木,还有隐在灌丛中的一些摆饰雕像,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大园林。
“这是私邸,”他没有详说,车子滑入一块宽阔的平地。
刚停稳就有戴着白手套装着黑制服的人上前来开车门,辉煌咽咽口水,手紧张得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于是提着礼服下车。
面前这幢矗立在夜中的建筑,典雅而精致,隐隐地透着一种与她格格不入的疏离感。这是另一个阶层的所属,寻常人几乎一生都无法窥其一斑。
她知道,每个类似于这样的地方里,都深藏着一群资本家!隐形的资本家!
神游太虚时,脖子上一凉,她反射性地缩了缩,“别动。”轻轻的搭扣声和他温和的声音传来,从脖子处开始发热。
待谭清转身带她进去时,她的脸已经烧得通红。长这么大没有见过种阵仗也没有被别人这么礼貌对待过,顿时虚得整个人快飘起来了。
虽然受宠若惊,虽然被很宽敞的房子和稀少的人的不成比例给惊讶到,虽然被奢华的做派和一干拉大小提琴弹着钢琴的人小小震撼一下。但她很快就找到了平静,以一种极为批判的目光巡场。
啧啧,这些来往的服务生和上面拉琴弹琴的加起来是真正参加这个宴会的人一倍有余。
啧啧,这群资本家个个也都很年轻,大概是小资本家,因为大资本家一般都工作到很晚。
惊叹在本市居然深藏如此XX小资的地方的辉煌很快被另一样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食物!
大把的食物!
一桌子的食物!
克制,克制,李辉煌,你要克制!
纵是如此,克制的神经依旧控制不了她颤抖的爪子往小巧的盘子里填了一样又一样的点心。
嗯……味道……真一般,真一般。蛋糕简直太差了,不如家养小精灵做的好吃。一点也不好吃。
她放下盘子,胃口全无,转身看看谭清正一付人模狗样地和两个男人谈笑。
这小样儿的,真是够绅士的,一进来就把她甩一边,自己和人谈笑风生。有这么对女伴的吗?不应该是一个个介绍过去“X董,这位是XXX”“X总,这是我的XXX”
她拉住一个服务生,“请问厕所往哪儿走?”
服务生眼珠瞠大,足足看了她有三十秒有余,才艰难地吐出字来,“往左边通道直走右拐。”
“谢谢了。”
她不是没有注意到服务生异样的目光和怪异的语调。唔,是她不对,她应该说找洗手间而不是厕所这么直白。话说,这里人怎么称呼厕所来着?敢情也不是叫洗手间,或许叫化妆间吧。
切,有钱人真矫情,放马桶的地方需要说得这么雅吗?搞得和封建帝制一样,便便不叫便便,叫出恭!
到了洗手间,她关起门来左右张望一下,撩高礼服裙摆,艰难地把别在丝袜内侧的手机抽了出来。
“幸好,幸好刚换摩托的刀锋,轻薄利刃。”她趴在洗脸台喘气。
手机里居然只有五通电话和八条短信。
她呼着气一条条翻。
电话全是家里那口子打的,短信也全是他发的。
你早点回来,天冷。
好像要下雨的样子,你衣服够不够?
不准大吃大喝。
……
这感觉,怎么和已婚人士似的。
辉煌想着这小东西管得真宽,却止不住心里的涌出的一阵阵甜蜜。对着手机傻傻笑起来,映在镜子上分外猥琐。
对比她猥琐笑容的还有一个美艳的女人。
美女对着她那作怪的脸仅是微挑眉角,那神态,那神态——和某人真像!一样的讨厌呐。
“呃……”
“借过。”
她赶紧肚子贴紧洗脸台屁股紧缩,可侧眼看,明明身后宽得能开叉5,为毛还要借她的过?
唔,唔……
辉煌,这女人在鄙视你啊!鄙视你啊!
“果然,果然来了不该来的地方。”她呐呐地说着,“真想早点回家。”回家见她的小乖。
“那个女人是你带来的?”谢宁姗扬手搭上他的肩膀,“你完全没有了眼光。”
“是吗?”谭清淡淡笑着,眼底却是冰冷,“我觉着她很可爱。”
谢宁姗嗤笑一声,“可爱?你可从来没有用这种词来形容过女人。”
谭清没有回答,摇摇酒杯侧身寻找自己的女伴,摆明不想和她继续交谈。
谢宁姗咬牙,又想开口挑衅。
“谭,你可爱女伴,”她身边的男人含笑地扬起下巴,“正往这里来。”
谭清放下酒杯转身迎上,“怎么了?脸色不好。”
“有点闷闷的,那啥,”她压低声音, “我觉着我好似是来打酱油哒。”她不太舒服地拉拉肩带,脖子被珍珠坠得有点难受。“能不能先走?”
谭清望了望那两个目光灼灼注视这里的男女,手攀上她的肩膀紧了紧她的,“恐怕还得再等等。”
这一等,就到了凌晨一点多。
辉煌上了车,依然掩不疲态。和那些个绅士淑女相互介绍吹捧真是生生恶心死她了,比生吞泥鳅还恶心。
“辛苦你了。”谭清侧身看看她,沉默了一下,“今天谢谢你了。”
“那女人是你前女友吧。”她懒懒得动了一下,“你还真是小家子气。”居然后半段介绍她是他女朋友,而不是原来说好的妹妹,他还一付挑衅的样子看那女人,对话也充满了火药味,“居然利用我,真狡猾。”
谭清沉默,他今天的确是意气用事了。像是他这样的男人,偶尔也有赌气的时候,虽然不能随心所欲,但少少的任性也是会有的。
“抱歉。”
“衣服和首饰我就熊熊当酬劳了!”她歪脑袋靠在车窗上迷迷糊糊地说,都是这群小资本家不好,生生一屋子的好东西花了她的眼,滋长了她的腐败心理。
当时她从那个叫谢宁姗的女人嘴里得知身上这套珠子值几十万时,顿时心里一阵翻江倒海。
原来她中的彩票,刚好能够买这一套首饰的。
资本家的忙不能白帮,便宜也是一定要占的。
虽然她说的话是玩笑,但事实证明资本家的便宜还是很好占的,因为谭清很干脆地回答她,“好啊!”
辉煌迷糊的大脑一下子叮得一阵震荡,……这么说……她私下扳扳手指,她刚才又中了一次奖!?
让谭清把车子停在离家不远处的24小时超市外,她抱着礼服袋子就往外窜。在超市卫生间匆匆换好衣服后,顺手买了两罐热麦茶。
谭清倚在车边抽着烟,看她抱着礼服袋子出来,上前接过,“太晚了,我送你进去。”
“不要不要,就一小段我自己可以走了。”她把礼服袋子塞进前座,“别客气了,都一家人。”
此言一出两个人都僵了一下。
“唔,一家人。”谭清低头掩去笑意,“衣服你带回去,我留着也没有用。还有那盒东西,你也留着。”
“嘿嘿,刚才我是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她嘿嘿笑着,心想这么贵重的东西,就算是丢在地上,她也不敢随便捡的。“你以后有女朋友可以送她的。”
怕谭清再说什么,她扭头三步两步往小区方向跑。“走了哈亲戚~”
他也没有动,就这么倚在车边,看那个头发散乱得和女鬼一样的身影蹦跳着消失在夜色中……
越接近家,脚步越是急迫,回家了,回家了。
辉煌乐颠颠地看看手机,快一点了都,小兽肯定等得不耐烦在床上翻滚着嚎了。
到家楼下时,她停了下来,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你,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啊。”他倚在路口边的路灯上,半眯着眼,看来很困倦了。脖子缩着,手也紧在口袋里。
“疯了你,这么冷的天,会冻死你的。”她又气又心疼,赶紧偎上去蹭他的脸,“和冰块一样,快上去。”后面那句是吼的。
他拉开衣服把她卷进去,用鼻尖蹭她的脸,“谁让你这么晚回来,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这么大人个,又不是没有晚回来过。”她的声音都快变调了,“你在外面等多久了。”
“从这里到家里还有一段路嘛,而且路灯这么弱。”他继续埋头蹭她,“过十二点了,我就不放心。”外面大路灯火通明又有24小时超市,可从这里开始就是很偏僻而且比较昏暗的了。
过了十二点他就在这里等她,那岂不是好几个小时了?难怪他手脚都冻得冰冷。她把热麦茶放他心口,声音开始不稳“我再晚点,冻死你啊!”
“也没有多久……所以嘛,以后不要这么晚回来了。”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
以后一定不晚归,要是把小兽冻坏了,那她就亏大发了!
回家后小兽确是困得很厉害,没说上几话就迷糊糊地睡过去了,但睡前手还固执地抓着她的不放。
她看着他疲累的脸,心里只有柔软。像一堆的棉花糖满满地堵在胸口,温柔而抚慰。很像,很像小时候寒冷的冬天和妈妈一起偎在被窝里看电视,整个人窝偎在温暖的怀抱里,那样被包容的安全感。
真像做梦一样,她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日历。时间真的很快,他们认识也快三个月了,再过一个星期就过春节了。
和家人一起过的节日。
今年妈妈不在身边,可她一点寂寞的感觉也没有。
因为有他在。
“你是天使吗?”她轻轻地拂开他脸上的发丝,“小天使。”
他似乎在做梦,眉头紧皱着,颇烦燥地喷出气息来。她俯下头在他唇上软软一吻,他很快安静下来,嘴边居然泛起了笑容……
辉煌怔怔地看着他的睡颜很久,想着要不要告诉他今天谭清带她去参加私宴的事呢?之前和他说过不会再骗他,不让他担心。澄清了和谭清的关系后,说了应该也是可以的。但她又担心他爱吃醋的性子,耍起脾气来不依不饶。
她自觉着自己不是那种两男争一女的料,再加上谭清那人给她的感觉很不舒服,是那种她最怕的气场 强大型的人。而这种人,眼光向来高。自己普通得和路人一样,又身无长物。谭清是不可能看她上眼的。所以她认为对于谭清,或是谭清对她,彼此都不会有什么想法,而今晚也只是纯粹帮忙性质的。
但小兽吃起醋来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他占有欲和保护欲都极强,平常没事都是小乖小受小白状,一旦有雄性入侵他的领地他就抖起来和炸毛的光芒兽一样,露出尖牙来。
还是不说了吧,她转了下心思。好不容易才平静了一阵子,多说就多麻烦,反正他天天宅在家里也不会知道。
都是谭清这个多事精,真是太讨人厌了~
[29] 你好,退烧针
“你看,发烧了伐。”她叉着腰指着床上红鼻子红眼睛的小兽发火,“叫你受冻,叫你受冻~!”
他怨怼地看她一眼,半起的身子又施施然地滑进被子里拱来拱去。
“你还敢不爽,”典型地在发小脾气,她隔着被子拧了他一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小童鞋!你看看,这就是你虐待身体的下场。这么冷的天重感冒,你就是想折腾我啊!”
“我又不是……咳,故意的。”他委屈地辨解,“我也不是为了好玩才感冒的。”
“今天我还要上班……”她头疼,他病得这么厉害肯定要去医院的,只能请假了。
“你今天先去买个豆浆什么的吧。”他半探出脑袋,眼睛因为热度而水汪汪的。“我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
她抽搐嘴角,“什么睡一觉就好了,你当你是小媳妇啊!起来穿衣服去医院啦!”看他一付怯生生不敢生病的样子,好似她是血汗工厂主一样。
他磨磨蹭蹭、磨磨蹭蹭了半天,小声说:“今天你不是要上班么。”
“不去了,”她挂掉请假的电话,“豁出去了。”
她为他连全勤都放弃了,他心里欢喜,连带着原本就红通通的脸又红了几层。有股热流从心里奔涌而出,鼻头沁出了细汗。
买来热豆浆给他吃下,又强喂了点馒头片。他左摇右摆着脑袋哼哼,“不吃,好难吃。”一股子碱味,真难吃。
“吞下去,”她竖起眉眼,凶巴巴,“吃了才有力气去医院,要是你瘫在半路上我还要去找板车。”
他勉强吃了两片就再敢不肯吃的,喉咙痛得厉害,每咽一口都像刀子划过喉道一样。
看他实在是吃不一下,她又气又心疼。顾不上别的,赶紧给他换上厚厚地羽绒衣,给他套上手套后再卷上厚毛巾,就露出俩大眼珠子,水汪汪地扑闪扑闪。
“好了,唔,我看看还要带什么,唔,开水。”她想了想又往大包包里塞了个保温杯。
“……能不能不去啊,”他艰难地从围巾后面吐字,“我讨厌医院的味道。”
“都烧成这样了还和我强!”辉煌瞪了他一眼,小兽瑟缩了一下,咕哝了几声。
牵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小兽来到本市最大的伽贞二院,她往窗口看看,靠之,人还真不是普通的一般的多啊!再看看小兽,他往椅子上软软一靠,呼气出来都带着烧。
“小辉煌,我头好晕。”他软趴趴地支着脑袋,半眯着眼哼哼。
辉煌咬牙,为了小兽,拼了~她张牙舞爪地杀入滚滚人流——排队去了。
喉咙越来越刺痛了,他的意识也更模糊起来,耳边阵阵人声渐渐地远去。像是坠于白雾中一般,所有的一切都模糊了。
海吟,还记得我们以前的家吗?
记得。
回去吧,不要留在这里了。
惨白得渗人的墙壁和令人作呕的消毒水味,还有那个形容枯槁的人……
涔涔的汗渗出来,他遍体生寒,记忆起那黑色的通道近乎把他吞没了。长长的通道里那生硬沉重的脚步,如影随行,他快逃不掉了。
妈妈……
“起来了,程海吟。”
小辉煌。
“走了,TNND,挂号挂到我脚软。等诊还等了快三小时。大医院就是这样龟速,龟速。”她咬牙撑起软趴趴的小兽,回头不忘和擦身而过的护士互瞪。
干么,她又没有说错!
“怎么了。”这大夫看起一付懒散的样子,牌子上写的是实习医生。
她不禁气不打一处来,“我挂的是主任号。”
“主任吃饭去了。”医生打量了一下软趴趴的某只,“发烧了。”
废话,整个人熟得和虾子一样,不是发烧难道是发水?算了,在医院里和医生抬扛是很愚蠢的行为。“昨天受寒了,半夜就咳嗽发热,早上就烧成这样了。”她拔拔他额前的头发,他抬头冲她笑笑,顺势把脑袋窝在她小腹处。
实习医生抬抬眼镜,“小家伙,把舌头伸出来。”
小兽扒下围巾,乖乖吐舌头。
实习医生再扒了扒他眼皮,摸了脉,听了心音,再示意他转向要听肺音。
“那,医生,很严重吗?”又摸又听又看又再听,看得真紧张。
“严重,当然严重,”实习医生口气很老,“烧得太严重了。”
“我听说烧超过四十度会成白痴……”辉煌突然想起看‘妈妈再耐我一次’里的情节。
“你有常识没有,”实习医生口气很恶,“听哪个不带大小脑的脑残说的,就是有你这种随听随信的家长,我们医生才会这么忙。一点点小病就整这么大动静。”
“可你不是说严重吗?”口胡,凭毛说她是家长?这医生把她看成他什么人了?
“是烧得挺厉害,发烧程度比较严重,但死不了人的。”实习医生把听诊器往口袋一别。“打退烧针,看情况要不要吊个盐水。啧……看小脸白的。”
小东西马上闹腾起来,“不要,不要打针,不要打针,555,也不要点滴。咳咳。”
“哟,还撒娇,啧啧,这么大个人。”实习医生喝了口茶,一付老派样子,“叫你姐姐带你去打个针,不然再严重就肺炎了。”
她一边谢着一边拿了病历拖着小兽去取药。
一路上他一直走走停停,低着声音抗议,“我不要打针,就吃药可以了。”
“打针好得快啊。”她苦口婆心,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这么和妈妈撒娇的。
面前这小子比自己还高大半个脑袋,居然也一付小孩子状地吵着不要打针。
“我不打针,要打针的话我就自己回家。”他撂狠话,“要打你自己打!”
居然撂这么狠的话!
小孩子吃哄的,她软言软语安慰,“好吧,好吧,不打针就吃药行了吧。”
他这才悻悻然地跟着她到取药厅。
刷了卡,看着取药篮子里的针剂,她吞吞口水。
两支的针药。
啧啧,别说小兽怕了,她也怕。多数人都有针尖恐惧症的。可不打针烧不会退得快,他还要早点回去静养。
她把药拢到袋子里,往后藏了藏,“走,我们去三楼。”
“不回家?”药都拿了。
“唔,还有个检查……”
“你这个骗子……”他痛苦地埋头到她的毛衣上一边蹭一边流泪,“大骗子。”
辉煌扭头,嘴角扭曲,努力不看护士那囧囧有神的表情。抱着他埋在自己腰腹间扭来扭去的脑袋安抚。
“很快的,很快就好了。就一下,不疼的。”555,她也不想把他的PP给人看啊!
“咳……我讨厌打针,555”他打起嗝来。
“啧啧,这么大个人了,还怕打针,还要找姐姐撒娇。”护士大约三四十岁,“姐弟俩感情真好。”
器械的碰触声带着尖锐的冰冷,他不禁瑟缩了一下。
“那个,阿姨,他怕疼的,轻点打哈。”辉煌顾不得脸面了,直接要求。
“知道了,我一天打多少个PP了,这不是手到擒来。”护士居然眼皮也不抬。“再说了,像这样的大人又不是没有见过。还有一边打一边抱着老婆哭叽叽的都有。”
下针,注射,拔出……
“好了。”
辉煌目瞪口呆中,“好了?两针都好了?”
“当然,这么大的人也知道怕痛了,那小孩子怎么办?这技术就是小孩子们练出来的。”护士抬下巴指指后面叽呱乱叫的小屁孩们。
“麻麻,表针啊表针啊!”
“把把,555,偶恨死你鸟~”
……
辉煌囧了囧,赶紧拉起半昏沉的小兽走人。
丢死人了……
生病的小兽精神很差,也更粘人了,几乎是挂在她身上了。她没办法,只好叫了外卖广东白粥,拌了点盐巴喂他吃完,再让他吃了药。抱了一床新被子加盖后,他沉沉睡去了,但手还是拉着她的,死紧。
她只好拿本书坐在床边陪他,他的有时醒过来,迷糊糊地说些不相关的话,然后再睡过去,反复几次,到了下午烧终于退了些。
他睡得熟了,浑然不觉自己的爪子已经在被窝里。
辉煌松了口气,掏出静音的手机翻看。
除了秋秋短信外,还有几通电话,号码很陌生。搞不好就是六合彩,或是马号之类的乱七八糟的电话。她没有在意,随手扔一边去了。
“昨天真丢死人了。”她一边喝着豆浆一边从碗边缘看对面一脸瓷白的人。“你哭得医院吊顶都快掉下来了。”
他脸微红,手指在桌子上蜷了蜷,小声辩解,“才没有。”
“就是有,这么大人还怕打针。”她哼了一声,“除了小盆友,就你哭得最大声。”
“……胡说”虽然嘴上说不相信,他还是羞窘了一下,撕了片馒头片慢慢嚼着,顿了顿,“小时候常常打针的,很疼。”
“你小时候身体不好啊,”还真看不出来,“吃完就吃药休息,昨天剩的稀饭中午热下吃。呃,今天我会晚点,要把昨天的工作补上。”她语气一转凶巴巴的,“不准再下去等门了!知道伐!”
他点点头,很乖地吃完收拾碗筷。临出门前管她要了个亲亲,然后倚在门边看她拉上靴子,“路上小心。”
“知道,快进去。”这么一看就和娇花似的,难怪一生起病来就柔弱得要命。
“早,早点回来。”他半探着脑袋在门边,眼睛水汪汪,“等吃晚饭。”
“呃,好。”
怎么整得和十八相送似的……
[30] 你好,ET们
“怎么样?感冒好点没有?”秋秋关心状地递上开水杯。
她睨了她一眼,“无事献好,非X即X。说,有什么事?”
秋秋嘿嘿笑两声,“你以为我关心你哪,我是怕你感染小海弟弟。”
辉煌一听极不舒服,“什么小海弟弟,真肉麻。”讨厌,又不是她家人,叫这么亲热干咩?
“对了,刚有几个警察到二十七楼去了。”秋秋压低声音。“不知道太子爷又惹什么祸了。”
“谁知道,纨绔子弟,嚣张得他。”辉煌想起上次此人撞到大楼保安还一付嚣张嘴脸,“和姓谭得比差人家不止一个马身。”
“对哦,同样是元老辈的后代,差这么多。”秋秋捅捅她,“有人传谭董事是GAY啊,你看他都没有女朋友的,而且下班连约会也没得。”
辉煌差点喷出水来,“谁阿,这么三八。有证据没有,这么胡说。”谭清现在有没有女朋友不知道,不过GAY肯定是不是啦。不然上次也不会骗她假扮女友……现在想起来有点脸红,更多的是心虚。也不知道这种好似偷情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唔,这事千万不能让小兽知道,不然他会撕了她的。
“就算是空穴来风吧。”秋秋压低声音,“听说苏莎莎给谭董事送过秋波!”
“啥,苏莎莎还在公司?”她惊呼,“不是被开除了吗?”
“没,人家根深叶茂的,开不动。”秋秋哼了一声,“脸皮也够厚的,要是我,早自动走人了。”
也是,听说此女的老爹在市委工作,老妈又是什么公司老总,不好得罪。这群二世祖,骄横的骄横,无耻的无耻。这世道,开车不上七十码,这群二世祖都看眼不上。
哼,让他们去韩州用七十码感受一下天堂吧!辉煌阴暗地这么想着。
“我去财务送下文件,”她整了整文档夹子,财务的大爷们连QQ也不屑用,山顶洞人似的。
财务室在十九楼,她无聊地照着电梯上锃亮的镜面。心想着电梯也挺有趣的,就像个礼盒,门不开,你就不知道里面站着什么人,是空的还是满的。
想着想着,她冲着镜面咧嘴大大笑了一个。
电梯门就这么狗血又凑巧地开了——
里面有谭清,还有俩警察……
“李小姐?”谭清按住开门键,“上去吗?”
“呃,财务部。”她有点慌张,但多看两眼,倍觉亲切,“哟,你啊。”
警察之一笑了,“哟,是你啊,在这儿工作?”
“嗯,”片警范卡,世界真小。这名字对她来说挺亲切的,于是也一时忘了谭清在边上,“你怎么在这儿?”
“这不,这老兄有麻烦了呗。”范卡倒是直截了当。
“麻烦?”辉煌偷偷看了看谭清,不敢问。
“车被人划了。”谭清倒是老实,“昨天你生病请假?”
“呃……是,我到了。”她赶紧退出,“先走一步。”
“喂。现在还没有在包里放片儿刀了吧。”范卡的笑声很麻雀!
所幸电梯关上了。
“TNND,真倒楣,”辉煌心神未定,“麻雀片警,我管包里放板儿砖也表你管。”
“为什么她包里要放刀?”
“哦,你这个同事真是英勇,圣诞节那天被人抢劫。对方掏刀子威胁她,哪知道她从包里抽出——”范卡比划了一下,“这么长的片刀来,那小子脸都绿了。”
“……”
“咳,要不是她穿职业装,我还以为她卖西瓜的呢?哪个女白领会往包里放那么大一家伙。”范卡啧啧称奇,捅了捅同事,“就刚才出去那女的,上回不是嚷着要见着吗?就她了。”
“……她人没事吧。”
“没事,就她男朋友吓得够呛,那眼泪吧哒吧哒得掉了一地。”范卡想了想,“看起来是吓坏了。”
“哦。”
空气霎里冷了好几度,范卡抖抖身子,心想着我毛衣没少穿哪。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就划车这么点事,警察还跑来,哼。”辉煌愤愤不平,“奴颜权贵!小老百姓小电驴丢了眼皮也不抬的,报警时还说,就这么点事儿?哼!”
秋秋看看她,“辉煌,你很迁怒哦。人家的车几十上百万的,烤个漆就要几千上万,你一自行车就几十百来块……还想上门服务哒。”
“那……那性质不一样吗?他是财产被侵犯,我的是不见了啊!”想起之前丢的小电驴,她一阵肉痛。“资本家的钱都不算钱了,何必再浪费咱小老百姓也了钱养了的人民警察呢?在交税这件事上,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
秋秋看看她,叹气,“辉煌,你又魔障了。”
“什么魔障,事实嘛……唔,谁邮件我?”公司邮件很少人用的,多是私下QQ和MSN交流。
发件人是——谭清?
这小子找她干什么?
请下班后到二十七楼。
没了,就一句话。
这人是不是太随心所欲了?想让她去就去,也不会照顾一下别人的感受和生活安排。就算是上司也好,伪亲戚也罢,他管的也太宽了!
辉煌当下回了封邮件,也只有一句话。
本人病中,勿扰。
点完发送件,她马上后悔。是不是太直接了点,转而一想,既然这家伙都公私不分了,她也大着胆子来一次又何妨?
于公于私,他们的交往真的也应该是点到即止的。可是,谭清之前的做法却真是费琢磨。
于是辉煌在QQ上打给秋秋。
养病中的辉煌殿:
秋秋,在不?
秋天的白菜虫:
在,干么?
养病中的辉煌殿:
呃,问你个事,就是如果一个男人一边和你说我们各走各的,一边却于公于私都时不时骚扰你一两下,这是什么意思?
秋天的白菜虫:
……辉煌,你新男人吗?
养病中的辉煌殿:
不是,就一……熟人。
秋天的白菜虫:
小样儿的和你玩暧昧呢?
养病中的辉煌殿:
哦?这么说是对我有意思?
秋天的白菜虫:
你别高兴,这种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要追就追呗,玩什么暧昧。搞不好这种男人还打算拿你当备胎呢。
养病中的辉煌殿:
备胎??
秋天的白菜虫:
……你不是连备胎也不知道是什么吧。自己滚去上网搜备胎女!
辉煌打开高歌,打进备胎女三个字。搜出一大堆触目惊心的报道……看得她内牛满面,心里怒火雄雄。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谭清居然不仅想啃公司的窝边草,连家里的萝卜也想拔出来!
于公于私都想备胎了她。
哼,好在她意志坚定没有被他的偶尔暧昧和骚扰搞到气节不保。当然,小兽发绿光的眼睛也是她怵心的最重要原因。
不然像她这种年纪的少女,豪门灰姑娘梦怎么可能没有做过?
对了,小兽今天怎么样了。晚上回家还是要早,他说过要等她吃饭的。
辉煌小甜蜜了一下,左右探了探见没有人注意,就鬼鬼崇崇的溜到消防通道处,掏出手机拔电话,“小乖。”
“唔,”声音还是含混的,想必还在睡。
“晚上我回去煮饭,你别起来。”消防通道有回音,她压低声音,“好好休息,知道不?”
“嗯。知道,辉煌,”他的声音有很重的鼻音,听起来又糯又粘,撒娇状,“天黑得好早,你早点回来。”
她差点泪出来,多口耐,真想咬一口,“好好,我早点回去。你乖,要听话。”
“唔,太晚回来我就饿死了。”他似乎在被窝里蜷了蜷,呼呼的,“真的会饿死的。”
“知道,知道,我一下班就赶回去。”辉煌四下张望了一下,冲手机嘟嘴“MUA!”
那头传来笑声。
她暂时可以放心了。
下班的点到了,她速度收拾好东西,第一时间冲到电梯处。
“辉煌!”秋秋冲过来,一拳捣上她的腰“小样儿,我看你还跑。”
“你个流氓白菜虫,”她一脚踩上,没踩过,“别闹,今儿有事,得早回家。”
“哼,家里有人等门是伐,小样儿的。”秋秋捅她,“我也要去你家。小海还在你家吧。”
“没有,”她否认,“圣诞节前他就回家了。”
秋秋还想争取,电梯开了。
电梯就像是个礼盒,不开门,你就不知道它是空是满,里面有什么……
又是谭清,还是一个人!
辉煌皱皱眉,无奈下班时间,再过几分钟肯定人多,后面跟着几个同事也到了,也好,几个人在同电梯里,也不会太尴尬。
于是她先走了进去,偷瞄了眼谭清,这家伙一脸高深莫测。
“抱歉,我和李小姐有事要先走,各位搭下一班吧。”谭清突然抬手按下了关门键,“不好意思。”
辉煌发誓,长这么大,她没有被这么多大眼ET瞪过。尤其是秋秋,那一双大眼瞪得和橙子一般大啊一般大!
玛丽她家隔壁的啊!她千避嫌万避嫌,好几次爬安全通道楼梯上去是为毛?为毛?就是不想被误会啊!!!!!
现在好了……
误会大了……
邪恶的资本家把她给暗算了!!!!!!!!
在缓缓合上的电梯门外,是一群眼大如橙的ET,眼睁睁着看着李辉煌筒子一脸囧状的欲哭无泪相,而旁边是公司新晋多金美男上司。他们一个囧脸一个云淡风清状地双双消失在合上的电梯门后……
“生病了?”谭清抱着胸,面无表情地看着镜面反映出的两个人。
“是……”太震撼了,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了。
“有病得去看。”
靠之,他才有病呢。精神病院门没关好咋把他放出来了?辉煌恨恨地咬牙,全身寒毛倒竖。
“晚上有事?”
“有,有很重要的事。”
“哦,”谭清淡淡道,“黄阿姨打电话回来说想见见你,约了今晚在我家视频通话。”
呃……老妈?辉煌想起来了,前几天老妈似乎是有说过这事,当时她忙别的事就没有顾上。
“那……”
“既然今晚你有事,那就算了。”谭清似笑非笑,“而且你还生着病。”
她挣扎了一下,“约了几点的?”
“八点,他们那边正好是早上七点。”谭清带着一抹笑,“她说很久没有见你了。”
“那你家在哪儿?”
“什么?”
“我先回家一趟,你把你家地址告诉我,我八点到你那里。”似乎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她想见妈妈,也同时要回家照顾小兽。两边都不能耽误!
谭清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说这个,迟疑了一下,还是报了个地址,末了说,“你直接坐我的车过去也是一样的。不会太赶。”
“我真的是有事。”她心算了一下时间,打个车速度回家应该不会超过六点半,然后做好饭,哄小兽吃掉,再到谭清家,许会迟几分钟。但这些都不成问题,问题是可以解决的,困难是可以克服的。
“……让你男朋友一起来吧,阿姨也没有见过他,”电梯门打开,是地下停车场。“我也想见见他。”
谭清走在前在,却不见她跟上来,回头,“李……辉煌?”
“我坐计程车。”面前这男人衣冠楚楚,神态自若,仪表不凡——但不是她的菜!“谭董事,我不想误会什么。所以,下次别再有这种举动了。在公司里很突兀的,大家也都会误解。还有,我男朋友的事,我想自己和我妈妈说。不需要您代劳了。”
她扭头蹬着靴子开始暴走,脚上虎虎生风~
谭清站在原地,看那个身影渐渐消失。
“李辉煌,就这么误会又怎样呢?”
[31] 你好,病菌们
顺利打到了车赶回家做好饭,伺候小兽吃掉。再哄着他吃了药,喝了药水,再灌他一大杯热开水。
“咳,好烫。”他吐舌头,“烫死了。”
“多喝热水,再多捂被子发汗。”她小时候妈妈就这么干的。“唔,我呆会儿要出去一下,你先睡。”
“去哪儿?”他一下子眼睛就睁大了,耳朵也支起来,“这么晚了去哪儿?”
“要……要加班的!”她支吾着,“昨天工作很多,今天没做完,剩一点要赶好,明天要用的。”破借口,烂借口。
“那你加班做完,晚点回来就好了。干什么还回来吃了饭再折回去。”小兽虽然生病,脑子可没有烧坏。眼睛里堆满了怀疑。
“那,那不是惦着你吗?”果然不好糊弄,“我怕你饿死了。”
“那也要看情况嘛,”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拉她的手,“明天去不行吗?太晚了我不放心。”
“现在才七点多呢,我快点做好,晚上搭同事车回来。同组的女同事!”她加重语气。
“那……那会多晚?”小兽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不会超过十点。”她直想抽自己嘴巴,干脆就这么告诉小兽说她去谭清家和老妈视频,又不会死人。说白了不是更好吗?可看他的样子,她犹豫犹豫着怕他一下气得厥过去,更怕他指责她趁着他生病红杏出墙。
“绝对不会超过十点?”
“嗯。”她支起三根手指保证。
“那你早去早回。”他替她围上围巾,呵了呵她的手。“小辉煌,十点前要回来。”
他的手很暖和,紧了紧她的手,连带着心脏的部分也开始温柔起来。她在他尚算苍白的脸上亲了一口。
他得寸进尺,嘟起嘴,“这里也要。”
“……”
站在资本家的门外,辉煌的心情是极忐忑的。
处于市中心,却闹中取静的高级住宅区。不用怎么形容词,简而括之,丫连路灯都是声控的!
三梯两户最显大家风范——这不是浪费咩?很多人上下几十户一部电梯也没有。
在安保台登记了资料然后通过谭大爷的可视门禁确认后穿得很黑超的保安示意她上楼。
ABC三个电梯,AB是住户用的,C专供保安和物业人员出入。辉煌走入A梯,被里面的配件发出得光芒刺得眼睛都散光了。
慢慢合上的电梯门外,写着六个字。
“生平等,活有别”
这话,真TMD说得太对了!
电梯居然是直接入户的,哦,哦,好富贵……好……冰冷……一看就似样板间。
“你来得很快嘛,刚好时间。”谭清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
废话,她赶得肺都快吐泡泡了。
“我妈妈来了没有。”
“嗯。刚上线。”
谭清居然光着脚,穿着很宽松的家居服,看起来一付很闲的样子。“外套放沙发就行了,我暖气调大了些。”
可不是,一进来就熏得她直想扑倒睡觉。
“在书房,”他示意,“你们先聊,我去弄点喝的。”
辉煌胡乱应了声,兴致勃勃地和妈妈聊起天来。妈妈气色好了很多,胖了,人也精神了。头发居然也染了做造型,还有衣服,竟然是大朵花色的长裙子。她恨不得钻到电脑里亲妈妈几口。
老妈果然到哪儿都是爱操心的,循例还是要问她的身体啊,工作啊,饮食啊,最后又绕到交朋友这方面来。
此时谭清已经坐在她身后看书了,手边是他倒的热腾腾的茶。
她额角滴下一滴汗来,含糊地应着“这东西看缘份,该来就来了。”冷不防听着身后浅浅地一咳嗽,顿时寒毛倒竖。
“……辉煌,你自己也要把握,有时缘份是要争取的。”老妈居然朝她后面使了个眼色。
“缘份不一定都是好的,有的不是也算孽缘吗?”她的脸扭曲,眼珠子往后调了45度,斜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和这种人同处一室。
这会子才感觉到强大的压迫感,资本家的气场穿透老妈的亲情屏障和一室的暖气,直愣愣地打在她身上——资本家在用眼刀削着她!
“那,谭董……谭清,你和方老帅哥说几句?”辉煌看对面换了老帅哥,赶紧扯话题,顺便看看时间,要死,快九点半了。
谭清扯扯嘴角,寒暄了两句,回头问她,“呆会儿你怎么回去?”
“搭计程车。”公交也很方便,不过计程车速度快。
“我送你回去吧。差不多了。”谭清冲电脑里的人摆了摆手,“他们也要出发去海岛了。”
她怔了怔,条件反射地跳起来,“不不不,不用麻烦了,不必了。从这里打车很方便的,不劳您大驾。”
谭清定定地看着叽哇乱叫的辉煌,递过衣服,“穿上。”
资本家的气场实在强大,她乖乖地接过衣服穿上,默默地跟着资本家后面下楼。
资本家用叉5送她回家,一路上他们都很默契地沉默着,直到车子拐入她住所不远处。
照例她也还是在24小时便利超市下车。
这时,沉默的资本家开口了,“你男朋友有什么原因不能介绍给阿姨?”
正在解安全扣的辉煌愣了愣,随即口气不好,“这不关你的事吧。”于公于私他根本没有立场管。
“不关我的事?”谭清往她的方向斜睨去一道目光,冷冷的。
TNND,豁出去了,这家伙连着几天都让她不舒服,不但因为他的原因间接害小兽生病,还让她管小兽撒谎,还让她极度精神紧张。
要是她因此得了圆形脱毛症,她非削死他不可!
“对,于公,下班时间是我私人时间,我私人交往什么朋友和你没有关系。于私,虽然我们是亲戚,但是我们都知道,这种亲戚关系本身就很勉强。综上所述,于公于私,您管得都太宽了!”
NND,终于说出来了,太爽了!太舒爽了!
“李辉煌,你是太迟钝了,还是”他半趴在方向盘上,“故意装死呢?”
装死?
装死是辉煌殿的强项!
可装死的人就怕一种人!
直白到不留余地的人,一角顶着装死的人戳到墙壁的这种人!
直角资本家VS装死辉煌殿
……
“我有男朋友的。”
“那为什么你不让他见你的父母和朋友呢?”
“现在还不合适……你凭什么管我这么多?”
“你是不是,到现在还没有肯定你们的关系呢?否则我实在想不出理由来。”
“……你,你!”
“待你考虑清楚了再来回答我,要不要和我交往。”
她再也忍不住地跳下车甩上门,金属扣碰声音似乎在夜色中溅出火花,“交往你个头!”神经兮兮的,冷不丁问她要不要和他交往,这人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复合弹性不锈钢丝吗?跳跃性这么大?
她气呼呼地几乎是一路小跑到家门口,心神不定。谭清这个神经病!神经病!此人果然是从神经病院跑出来的。她和小兽好好的,凭什么说她没有信心,凭什么说他们的关系不稳定!丫明明就是自己被美女甩了心理不平衡,挑拔离间来着!再说了,哪有人要求和人交往是这种姿态的啊?简直是找抽的典范嘛!
神经!
辉煌咬牙,谭清明天要再敢骚扰她,不管用什么借口,她坚决递辞呈。反正她有钱,有小兽,有身材有毅力,这年头女人就应该要自力救济!
看来这年头的灰姑娘也不好当,除了看王子有没有老婆外,还要看他是不是从精神病院爬墙出来的。
“小辉煌,你回来了。”小兽听到开门的动静揉着眼睛从房间里出来,半披着毛毯。
“回来了,回来了。没超过十点。”她用热水浸手擦干,这才摸他的脸,“不烧了,感觉好些没有?”
他像磁铁一样,一靠近她就自动地啪一声贴上,“嗯。嗯。候咙不疼了,头也不胀了。”毛毯围围围把她包起来,再蹭蹭地往房间挪步,像对连体婴。
小兽又撒娇了,她很上道地圈着他的腰,亲他的嘴巴,“刚能动弹就想干坏事?”
他闷闷笑了一声,掼着她一起往床上倒去,“这几天辛苦你了。又上班又做饭的。”
“知道我辛苦就给我按摩一下。”她从毛毯里滚出来,趴在床上,“来,给辉煌殿服务一下。”
他停了停,“辉煌,我有点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她打了个呵欠,有点累。“对了,这电脑可以不可以视频啊。”
“可以啊,就是多买个摄像头,怎么了?”他揉着她的腰,呼吸浅浅的。
“我想在家和妈妈视频。”困意袭来,“你调一下吧。”
不经意间,他的手停住了,呼吸也开始阻滞,“你妈妈。”他慌乱不安,惊恐惶彷。
“唔,小乖,暂时我还不能和她说我们的事。”她的声音闷闷的,“呃,你给我点时间,我们毕竟……”毕竟开始得不纯洁,她需要时间洗白啊!
她被翻转过来,“小,呃……”又生气了?
他急切地吞没着她的唇和语言,“没关系,没关系,我不介意。”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他根本没有把握她母亲见到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是不敢面对她母亲!他怕,他怕极了。
他害怕那张原来慈爱的脸竭斯底里冲他哭号,常常夜晚被那样凄厉的哭声所惊醒,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哭泣无声。
所以没有关系,让我就这么呆在这里,不告诉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当世界上没有我这个人也没有关系。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就算这样偷着摸着也没有关系。
他忽然觉着自己之前介意她不光明正大介绍朋友给他的行为有多愚蠢,他的不成熟和任性常常让她为难。他有时甚至没有给她解释和缓冲的机会,性子上来就胡闹。越是这么觉着,他就越控制不了力气。
“你别生气。”她从他爪子下挣扎出来,“千万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没有”他又缠上来,“我不介意的,真的没关系。”他咬咬唇,“你想得很对,现在还不到时候。”
给他点时间,让他想想办法。怎么样才能不在引起混乱的情况下和她母亲见面……
许是被他难得的善解人意和乖顺给雷到了,她一时半会儿没有转过弯来。唔,她要说什么?是感谢你理解,还是谢谢你支持我的工作和生活?以她的理解,他是在讨好她,尽量迎合她的心意。这种情况可是极少极少的。少到她现在直想热泪喷涌。
看他那慌张又怯怯地小脸,真委屈状。
唔,小蜜受委屈了,要怎么办?买东西哄?
看他一脸急切殷勤又含羞带怯的样子,她顿时愧疚感喷发,凛然大义地捧着他的脸,“晚上不要客气不要大意地……呃……来吧。”
他的眼睛没有预期地发出红光来,反而是小俊脸红了红,细白的手指绞了绞,咳了两声,小小声道“我还有点咳嗽,怕会传染你的。改……改天嘛。”
……
病菌猛于虎……
于是他们又和谐了一个晚上……
[32] 你好,死小三
她知道今天上班肯定会被所有人用质疑的目光看待,就像一群橘子眼ET围着她这个硕果仅存的正常人一样。她只能被他们那如XT光一样眼神无情地扫射弹射再激射……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第一个对她下狠手的居然是——
“李辉煌。”
冰冷的手指缠上她的脖子。
“纳命来好伐……”
“……不好。”
“那说说你和谭董事是什么关系。”
“我选择沉默。”
“李辉煌筒子,负隅顽抗是没有出路的!你的卑鄙阴谋终会粉碎在人民群众滚滚车轮下!”
“……我哪有阴谋!”
“你招不招?”
“我招什么啊招?”
“不招我就弹你的BRA带了!”
“……你个流氓。我都说我和他没有关系了。”
秋秋哼了一声,又妒又羡,“你打死我都不信,昨天他那表情。那么酷的人会当众这么表现,就是想公开你们的关系了!你连我都瞒着。亏我还YY你和那小亲戚有什么不三不四的,结果你早把董事挟在手上了。”
你说得对啊,我就是和家里的小子不三不四啊!谭董事好你挟啊!辉煌在心里默默地划着咒圈,却只敢咬着舌头不能承认
“你老实说吧,今天全公司都传遍了。”秋秋从口袋抽出根烟来,“我敢说,你日子难过了。”
她仰头看高高的天花板,这里是消防楼梯边上附带的通风小隔间,平常放点杂物什么的,因为有个小窗户所以她们常常溜到这儿来喘口气,吸口烟纾解压力。男士们有专用的吸烟区,女士就没有这待遇了,即使也有女烟虫。所以很多女性小烟虫多是只敢中午午休在洗手间吸两口,和偷吸毒似的。
辉煌没有什么烟瘾,秋秋却有,可能和她最早入社会干的是销售有关系。偶有一次她加班加到凌晨,咖啡解不了困乏。一同加班的秋秋便给了她一支烟,吞云吐雾间,觉着很放松,叼着烟到洗手间照镜子,觉着很有范。这才养成了她心情极郁闷或是极困倦下吸烟的习惯。不过,这种小癖好,她掩饰得很好。
她也曾经想过,或许她的反叛期和她的青春期是背道而驰的。
“要真说你和他没有关系,我都觉着勉强,更何况别人。”秋秋点燃烟,“他要不是喜欢你,就是想陷害你!”秋秋拍拍她,“你看看你,你又不是特别漂亮,也不是特别有才华,要貌没貌,要才没才,要钱也没有钱。又不是特别善良,也不是特别糖果系,更不是治愈系。谭清是什么条件,他图你什么呢?”
“秋秋,我和谭清是有点关系。”她弹弹烟灰,“我妈再婚对象是他继父。”
秋秋呛了一声,“那你和他岂不是亲戚?”
“是啊,”辉煌呛了口烟,把烟灰用烟头拢在一起,“丫肯定是想耍我呢。可他是什么意思呢?怎么说也是亲戚,不带这么整人的,而且也完全没有理由啊?这小子昨天还说要追我。”辉煌狠狠吐出一口烟圈,转述了昨晚他的话,当然选择性地隐去了男朋友的段落。
秋秋沉默一下,“辉煌,你得做好一个心理准备。他要不是耍你,就是真的喜欢你。从现在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比较高。”
“靠……靠之,你刚才还说我一无可取呢?他看上我嘛哦?”她呛了一口,“原因?理由?”
“原因我不知道,理由也不知道。不过如果我是谭清,如果你是谭清。你会故意为了耍人或是好玩而去和你父亲的再婚对象的小孩玩暧昧吗?”秋秋掐灭烟,“他是个很聪明的人,比我们都聪明,所以……”
所以,很有可能他是来真的。
她捧头,“我头好痛啊!”她原以为目前最大的问题是要怎么在老妈回来时和她介绍小乖,可现在看来,面前最大的问题是要解决谭清这个突如其来、有如飞来峰一样不请自到的披人皮的恶魔!
比较令她惊讶的是,待她和秋秋放风回来自己座位后。原来预计中出现的众人围而攻之的情况没有出现。如果硬要说有,就是大家窃语的时间多了。不明意味的眼光也很多,但没有人会大胆地上来扯着她问,“李辉煌,是不是麻雀变凤凰啦?”又可见小言里群起攻之女主角的多是不想要工作铁心辞职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谭清没有找过她。
或许,他真的只是开她玩笑吧。
就是玩笑太恶劣了些。
后天就是年三十了,基本上到明天很多公司都会空出很多位置来。街上的年味越来越浓,来来往往的人面上带着笑容和喜气。辉煌把谭清的事放到脑后,也暂把如何介绍小精灵给老妈的烦恼丢到一边,一心一意地盘算起过春节来了。
公司又发了购物卡,还是美乐福的。辉煌不敢掉以轻心,也不敢故地重游于是挑了半天,决定往城市最北边的那个美乐福消费。
果然临近节日,特别是春节这种日子,到哪儿消费都像是被打劫似的。
他牵着她的手,在人群的夹缝中奋力挣扎,并速度拿下了包括打折牛肉丸、特优惠装可口粉丝、买一赠一涮羊肉等围炉必备品。
辉煌推着车,在人群的推挤下努力清点战利品并不停提出要求。
“那个,那个虾丸。”
“那个,那个虾蛟。”
“哦,不要放松,不要放过,那个超级好吃的香肠!”
“剩下的那些冻豆腐脆块全是我的!”
她一边口沫飞溅一边指挥着化身两栖变种章的小兽,七手八脚得往车上填食物。
“差不多了吧,再买点翅点和牛肉就行了。”她清点着车上的物品,“唔,再多拿点大白菜,还有金针菇。”
“再多冰箱放不下的。”他微蹙眉头,批评她的浪费,“你又吃不了这么多。”
“你怎么知道。”她推着车转头和他辩论,“我……”
“唉呀,长不长眼啊,这么挤还撞上来!”女人尖叫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她忙不迭地回头道歉,“对……”待看清女人的面孔时,她的赔笑僵在脸上,转而化成冰冷,“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这么个东西。”
女人的脸扭曲了一下,旋即很快恢复成一种尖酸讥嘲状,“哟,这么多年没见你还这么没礼貌,没爹的孩子这么欠家教。”
“我没有爸爸是谁害的。”随着这一声咆哮脆亮的耳光声响起。“就是你这不要脸的第三者!”
这个母亲好心收留的女人,最后毁了她的家。她死也不会忘记这个女人挺着肚子上门耀武扬威的样子,死也不会忘记!她还得这个女人挑唆着那个男人每日每日地吵闹,每天都用最污秽不堪的语言来辱骂曾经的恩人。最后她成功了,鸠占鹊巢之余,还极尽挖苦嘲讽之事地往相依为命的母女身上泼脏水。
这个女人抢走了她的父亲,害得她母亲半生凄凉悲苦。她怎么可能忘记!这个女人坐在地上哭号着不让那男人去看望生病的母亲,让她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一跪就是几个小时,这种屈辱她怎么可能忘记?小时候她没有能力,也没有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被面前这个女人和那个男人羞辱打骂。而现在,面前的女人已经徐娘半老状,松驰的皮肤和浮肿的身材依稀看得出当年的样子,当年她可是一马当前卒对她们母女极尽挖苦讽刺之能。她还记得,这女人从来只出嘴,不动手,当年的她娇小玲珑,仗着可怜状讨人怜惜。这个女人最擅长的事就是挑唆着那个无耻的男人打骂发妻幼女。
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这个女人,她眼里充着血,耳朵轰鸣着听不进任何声音,心里的恶兽尖叫着,撕了她,撕了她!
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为人还是这么恶毒无耻,嘴巴依然这么贱!
她发誓,她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
恨到想杀死她的地步。
待不及别人的劝止,她已经挤上前去,一手抓住那女人的头发,另一手弓成爪狠狠地抓下!
随着对方的尖叫,她又赶上趟打了几个耳光。
“辉煌,辉煌,够了,够了。”是谁在拉着她?嘴里满是甜腥味,她被人拖着,拉着,眼里像是要突突地冒出血来,身上每个细胞都叫嚣着要继续。
被打的女人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疼痛使她号啕起来。
“号,好好号着,”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着力竭后的嘶哑,“你不是就会这个吗?”
“辉煌,辉煌,冷静点,”他架着她,她浑身都在颤抖,从她身上散出的激动和愤怒,他感同身受。
他恨恨地盯着地上的女人。
那个女人。
她毁了一切。
“你给我等着,我叫你爸爸来教训你。”那女人一边哭着一边叫,“李大志,死哪儿去了,你老婆被人打了。呜呜呜……”
“一家子来逛超市很甜蜜嘛。”她冷冷地说着,冲后面吼,“放开!”
他松开手,但仍然牵着她的衣角。恐惧从心底无边际地蔓延开来……
众人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了,不时夹杂着,“二奶”“小三儿”的字眼。
女人终于觉着脸皮挂不住了,冲周围尖叫着,“关你们什么事,管闲事!”又转向被扯住的辉煌,“你妈自己没本事,生不了儿子,教出的女儿也这么没家教。”青紫的脸上得意挂得勉强。
辉煌只恨自己没有给她另一边脸也来几爪子。
这么一吼,闲碎言语更多了,甚至有年纪大的几个妇女啐了几口。
“不要脸哦。”
人群声音越来越大,超市的员工挤了进来,看样子似乎在报警。
他见状赶紧拉住她,可她的无差别攻击仍在继续,她的愤怒未平,很快他的脸上也挂了彩。
“辉煌,冷静点。冷静点!”他徒劳地在她耳边低咆着,目光不自觉地转到那个依然撒泼的女人身上。
在旁人看来,他的眼光几乎是吃人一般的了。
那女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刚才一直站在辉煌身后的他,她停住哭叫,目光定定,似乎努力地在捉摸记忆。
“你……你不是……”
女人恍若大悟的表情让他惊恐不已,只怕多一秒就有恶咒一样的语言从那嘴里吐出。心急之下他顾不得其他,掐着辉煌的腰在众人又囧又八卦的目光下急急地挤出人群去了。
“是他?怎么……他怎么会在这里?”女人愣愣地自言自语。
远远的,是一个粗如破锣的声音在咆哮,“老婆,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