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llyujia
小呆自从“凡人古铺”回来之后，就一直觉得很不安，老感到周围有探究的视线，晚上也常发恶梦，阿英趁小呆在做饭，把空叫到了阳台。
“空……你告诉我，你们那天到底有没有碰到别的事？”阿英烦燥的问。
“没有，那天……我和小呆就四处晃了晃，什么特别的也没有遇到。”空平平淡淡的望着远远方说。
“没有？！……”阿英提高了语气，直直的望着空一潭平静的双眼。
“没……有！”空的眼底起伏了一下，又沉静下来，停顿了一下说。
“没有的话，为什么小呆从那天之后，天天都在做恶梦？”阿英肯定的质疑着，对空逼问。
“她做恶梦？还每晚？”空愕然的盯着阿英，想从阿英眼中找出玩笑。
“是的……每晚都做，应该是相同的一个恶梦！”阿英从小呆每晚的动作和只字片语，猜测着小呆的梦境，有把握的说。
“相同的一个恶梦？……会是因为……”空盲目的重复着阿英的猜测，联想到那具只为小呆发出清响的玉琴，又骤然而止。
“因为什么？空！你别只说一半！”阿英焦急的追问。
“没什么，我多想了而已！”空坚定着自己对小呆的允诺，不对晟和阿英提及那个“凡人古铺”。
“就算是你多想了，我也希望你告诉我，你想到了什么？”阿英一点也不相信空的说词。
“没什么，那是我自己的事！”空也矛盾，但仍旧强硬的说。
“空……你告诉我，你知不知道，一直这样下去，对小呆来说很危险！”阿英悲恸的望着空，试图用理性说服空。
“真的没什么阿英，不是我不告诉你。”空移开目光，望着自己的脚尖说。
“好吧，即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不过……你自己想办法，把事情解决了吧！”阿英死心的说，说完就转身进了房间。
空跟在阿英身后也走回了房间，吃过了饭，空一个人出了门。依着记忆，空又一次走到了“凡人古铺”的店门前。
这里会有他要的答案吗？他能从这里找到小呆口中的那个“空”吗？空暗暗想着，不由的在店门前来回走了趟，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毅然地推开了店铺的店门。
空看到店里背对着他，坐着一个男子，欣长的身形，身上穿着复古的长衫，一头及腰的长发只是偏到一边，随意用了根深蓝的带子缚束着，两只手在那把白玉古琴上摩挲着，那男子的口中似乎还在诉说着什么，可是太小声，空什么也听不见。空看不到那男子的正面，不过他猜想那男子应该长得不错。
“请问……王婆婆在吗？”空四下搜索了一下，没看到上回的那个银发老婆婆和她的那只猫，不得不打断那男子的静思，向他探问。
“空师兄！？……”那男子缓缓转了过来，看向空，微惊的叫了声，然后喜出望外的急声询问：“是她让你来取东西的吗？她想要了是吗？”
空愣怔着，他怎么知道自己叫空？他口中的空，会是和小呆口中的那个“空”是同一个人吗？那么他……会……认识小呆吗？空仔细的打量起眼前的这个人，不看也罢，越看空越是心惊！
“空师兄！？是她让你来取东西的吗？她想要了是吗？”伏惟半天没等到空的回答，心焦的又问了一遍。
“不好意思……这位……呃……先生，我想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是叫空，不过不是你认识的那位‘空师兄’！还有我不知道你说的拿什么东西。”空望着伏惟，向他解释。
“不是她叫你来的，她还是不要我们……她不要了……”伏惟没再理会空，转了回去，将“霜凝”紧紧的抱在怀中，口中絮絮叨叨的。
空轻轻地走到伏惟对面坐下，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伏惟：“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我的意思是想问……你叫什么？”
“空师兄……不认识伏惟了吗？”伏惟抱着 “霜凝”，侧着头幽怨的问。
“呃……伏惟是吗？你是王婆婆的孩子吗？还是她的亲戚？你知道王婆婆在哪吗？”空小心着自己的措词，望着伏惟问。
“我和王婆婆没有血缘关系，她今天家里有事，没有来过这里，你找她有事？”伏惟终于收好了心事，轻轻放下“霜凝”回问空。
“是啊……关于这具琴，我有些问题想求教她！”空诚恳的望着伏惟，谦虚的说。
“空师兄……嗯……你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伏惟明知道眼前的空，不再是那个他的“空师兄”，但仍改不了口的说。
“无妨，你要是一时改不过来，不怕我占便宜，就叫我‘空师兄’没什么！”空看出伏惟的不安，大方开怀的说，他对伏惟的感觉有点亲切，所以很容易就接受了。
“我只是好奇，为什么这具古琴……我拔琴弦时它没有响，可是她只是一掠，它就响了？这琴……和她有关系的……是吗？”空皱着眉，看了看琴，又重新看回伏惟问。
“空师兄你不记得了吗？这还是你当时教伏惟的……不是吗？”伏惟又错落回了过去，不解的反问空。
“我？我教……你……的？！那……也就是说，我是……应该会知道的，会……会是……难道说……会是——‘感应咒’？”空知道伏惟说的人不是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脑海中，清清楚楚的反应出了这么一个咒语的名称。
“是啊！‘感应咒’！”伏惟轻轻淡淡的笑着，有着说不出的落寞。
“上一世发生过什么？我也是其中一个是吗！”空无比坚定的问。
“是啊空师兄、晟师兄，还有一个英！你想知道吗？”伏惟忽然诡异地诱惑着空问。
空看着伏惟，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伏惟可以告诉你们，不过空师兄，伏惟要你和高仁的帮忙，还有你要带晟师兄、英和她一起来，伏惟要让你们一起知道！”这几天极光已经把所有的资料都找齐了，伏惟更是把资料翻得快烂了。
“不行，我答应过她，不会告诉晟和阿英这间古玩店的事。”空很好奇，但再好奇也抵不过他答应过小呆的承诺。
“你说什么？她不让你对晟师兄和英说这家店的事？为什么……”伏惟不解的问，然后像想到什么似的，一丝喜悦跳上眉梢，自问着说：“难道说……她……还记得？……”
“不！不会的，她不会记得的……”伏惟极快的否决了自己的猜测，悲苦起了俊脸。
“告诉我全部的事！”空打断伏惟的思绪。
“不！你们一起来！”伏惟坚持着自己的要求。
“好！我不要知道以前的事，我只要你告诉我，为什么她见了这些东西之后，就一直做恶梦？你应该知道，这对她来说很危险！”空不再强求，却不知不觉引用了阿英在阳台上以对他说的话。
“她做恶梦了？”伏惟蹙起了眉头，然后走到墙角的箱子里，翻翻找找了一阵，拿了道黄符出来，推在空的面前，缓缓的对他说：“给你这个，你就能知道她到底梦到了什么！”
“‘通梦咒’？！”空怪异的看着伏惟，高仁对他说过，这是咒语，如果受咒者不同意，是不许用的，所以他下午也想过，却依旧打消了念头。
“不想用？随你，只要你不怕她出事！”伏惟了然的看着空，任由他的选择。
空思量了许久，外面的天也已经暗透，空的手几次举了起来，又放了下去，再次举了起，又再一次的放下，最后他咬了咬牙，还是把“通梦咒”放进了怀里。
伏惟满意的看着空带走了“通梦咒”，锁好了店门，轻抚着“霜凝”，讪讪笑着说：“小呆知道吗？空师兄也要回来了呢……你高兴吗？你会高兴的，伏惟知道你一定会高兴的，就像那一夜，你要伏惟沾染凡尘一样，你那么执意，甚至带着愤恨，只是要拉伏惟沾染这污秽的红尘俗事……小呆不知道吧……伏惟从来没有后悔过，那一夜伏惟就很高兴，因为那个人是你，也只能是你，所以空师兄又怎么逃得脱呢！我们谁也逃不掉了……”
“今晚……让小呆和我睡。”空看着阿英，轻轻的说。
“不！小呆晚上都是要和阿英睡的！”阿英死死的握住阳台的栏杆，手指骨节因为用力而显得苍白。
“是你自己说的，我引起她的恶梦，我自己解决！”空辩驳着阿英。
“那也不用和小呆一起……睡！”阿英艰难的把这句话中的“睡”字逸出。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吗？就算我和她一起睡了，又能做什么呢？”空看着阿英，心绪平静的问。
“那是阿英唯一拥有的，你已经分了她的心，你还要怎么样才觉得够？”阿英压仰着低吼问。
“阿英……我想你需要冷静一下，这件事我自己去和小呆商量好了。”空看着双眸尽赤的阿英，微微叹了口气，率先离开了阳台。
阳台上只剩下阿英在那站着，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眼底依旧残留着一线希望，目不转睛的看着客厅中的两个人。
空走回了客厅，拥过沙发上的小呆，把头轻依着小呆的额头，宠溺着问：“小呆晚上和空一起睡好吗？”
小呆轻轻转过，却在不经意间，双唇轻拂上了空的双唇，空周身一个轻颤，小呆也不多说，只是转回了头，轻轻点了一下。
“好，那我们去睡吧！”空开心的抱起小呆，向他的房间走去，就像新郎抱着他心爱的新娘……
阳台上的阿英，自看到小呆轻轻的点了头之后，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绝望，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只是拿起那个满是小呆味道的枕头，紧紧的抱着，用小呆盖过的被子，紧紧的围裹着自己，跪坐在床边，悲痛不可仰制的低声倾叙：“小呆不是让英……不要离开你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先离开英？英做错了什么……小呆……为什么……为什么要丢下英，英对你发过誓的，英不会先离开你的，可是为什么换来的却是……你要离开英，英说过的，英会为你哭，替你笑，英知道……小呆现在一定是想看到英笑的，可是英的心好痛，就像有多人都用手在搓捏英的心一样，英现在真的笑不出来，小呆是为了这个才不要英的吗？小呆发病时，也是这种感觉吗？……”
另一边，空轻轻地将小呆，放在了自己的床上，展开笑颜对小呆说：“小呆等等，空去打杯水。”
小呆乖巧的点了点头。
空先到书房，取出朱砂笔，在“通梦咒”上，写下自己和小呆两个人的生辰八字，然后去厨房打了怀水，将咒符烧尽，把纸灰洒进杯中，才拿着怀子回到自己房间。
“小呆来，只能喝半杯喔！”空将杯子送到小呆面前，细心的叮嘱着。
“好！”小呆接过杯子，缓缓喝下了半杯符水。
空接过小呆喝剩的半杯符水，就着小呆刚才喝过的地方，将剩下的半怀一口气给喝了，不让自己的后悔的机会。
“小呆不怕吗？”空看着小呆，抚上小呆的脸问。
“空会害小呆吗！”小呆只是静静的坐在那，任空抚着她，沉沉的说着。
“不会……小呆知道的，空宁可害了自己，也不会害你的。”空望着小呆，痴情地述说着。
“那小呆还要怕什么呢？不过空，答应小呆，以后都不要再说害自己之类的这种话了！”小呆动容的望着空，她怕……怕空的话……有一天会成为事实……
“好！空以后都不说了！我们睡吧！”空幸福的笑了笑，关上了灯，轻轻拥着小呆睡下……
夜半时分，小呆依旧做起了那个梦……
空疑惑着自己的周边，这就是小呆的梦了吗？为什么只有铺天漫地的，无边无际的大火？这是场什么火？怎么小呆对这场火这么绝望？渐渐地火小了下去，空终于如愿的看到了那个“空”，他做的一切，最后安静的离去；然后是晟，可又不是他认识的晟，如果说刚才的“空”伤了她，那现在的晟所做的，无疑上在那伤口上无情的洒着盐；他们就这么留下了她……再下来他见到了阿英，不！那不是阿英，那是小呆一直叫的英才对，她逼他起了誓约，空刚想仔细聆听英的誓言，那火又无情地焚烧了起来，火光中的人影摇摇荡荡，那么的不真切，但空却知道那个女子就是小呆，因为只有小呆的身上，才有那种沉静冷漠的心痛……
空睁开了眼，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小呆向自己和晟讨要过誓言之后，才唤他们的名，原来她记得那么真切，空心中不由的一抽，那她也会记得那个叫伏惟的人吗？要不然……为什么她看见那些东西之后那么慌张……
空小心的为小呆轻轻拭去额际的冷汗，顶着小呆的额轻语：“小呆放心，空和晟都会依着自己誓言，不会先你而去的，所以别在为那些伤怀了！”
说完在小呆的额上落下轻吻，才又拥着她睡去……
伏惟收回望着水盆的目光，在蒲团上若有所思……
他也看到了空看到的一切，他给空的符上，用隐形水下过“窥”，所以空能看到的，他都看到了，这张符原是迢寁给他试验用的隐形药水，他一时无聊做的，没想到还有用上的一天。
伏惟终旧还是把心思打回到了小呆的梦上，小呆……她是都记得的吧！连前世自己的样子她都没有忘记，很难说服自己她不记得那些的吧！那她记得多少？只有晟师兄和空师兄的死？还是全部呢？因为晟师兄、空师兄和英对她做了这些，所以他们三个和她一起转生了是吗？所以那天，她才那么狠厉的拒绝了自己吗？如果那时候晟师兄和空师兄都还在，她就会接受自己了吧……
想到这里，伏惟的脸上泛起了甜蜜的笑，心头涌起了无限的希望，是啊……现在晟师兄和空师兄都在，那么自己要是告诉她，他已经对她不再只是喜欢了，他早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她，她一定会像接受晟师兄和空师兄一样，接受他的吧，那么他们都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再也不用分开了……
想着想着，伏惟的手又抚上了唇角，那里有一个小呆留给他印痕呢，那是他们都没有的呢……
伏惟抚着唇，抱着“霜凝”，回到他那张重重轻纱后的床，那个屏幕上还定格着小呆的影像，伏惟在那影像之下，噙着笑缓缓沉入了睡梦……
“因为看着小呆的睡颜，对空来说也是一种很幸福的事！”空轻舒的说着。
“空……”小呆微微垂下了眼帘。
“小呆放心，空不是在说谎，空也不会忘记答应过你，生生世世，永永远远，不论在任何情况之下，也不比你早离开的誓言，所以小呆也要答应空，不许再想不好的事，不要再做恶梦了好不好？”空轻轻拥紧小呆，在小呆的耳边轻声细语。
“好，小呆答应空，不想不好事，尽量不再做恶梦！”小呆吹气若兰的在空的耳边回应着他。
空感应着小呆的柔软，一时迷乱了起来，就着小呆的锁骨吻了下去……
叩叩叩……
“空你起来了没有？今天要去报到了喔！”随着敲门声起，晟在房间门口叫着空。
“我起来了！”空忙收敛迷走的心神，为小呆拉好睡衣，然后带着小呆坐了起来，自己跑去开门。
空一拉开门，门口除了晟，还的阿英捧着小呆的衣服站在那，阿英将衣服交到空手上，就别过了身子，空还是没有忽略过阿英黑黑的熊猫眼……
今天是“台大”新生报到的日子，晟载着小呆和空、阿英一起到学校到报，刚到校门口，他们就遇到了一个他们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钱大钱。
现在的钱大钱，可不是以前的那个小胖子了，修长的身躯，清俊的五官，只是眼中老放出一阵阵阴寒的目光，惹得大家都对他退避三舍的。
“唐永晟！司徒空！赵英！你们三个还是死粘着连小呆啊！不过‘台大’这么大，你们可要小心看好她了，要不然……要是她一不小心又迷路了，怕不是那么好找出来的吧！！”钱大钱嚣张的对着他们放着厥词。
“对不起了这位同学，好狗不挡道啊……让让！！”晟用眼角瞟了钱大钱一下，就骑车向他冲去，钱大钱慌张的向边上跳了开去，却刚好看到阿英的车又将至跟前，连忙再闪，有些狼狈的贴着校门站着，四周响起了窃笑声。
“唐永晟……我们走着瞧！”钱大钱恼恨地对着已经骑远的四人咆哮。
远远地晟飞了个“OK”的手势给钱大钱……
办好了入学的手续，晟送小呆到了自己的班级。
“小呆……一会一定要等我们来，别乱走！”晟虽然在钱大钱面前没怎么样，可还是很为小呆担心的。
“知道了，小呆不会乱走的。”小呆笑了笑，拍了拍晟的脸，把他的嘴角向两边拉起，轻松的说：“这样的晟才帅喔！”
“小呆……”晟无力的抓下小呆的手，轻啃了一下她生嫩的尖指，才转身离开了小呆的班级。
“喂……刚才那个是不是你男朋友啊？”一个有着俏皮短发的女生，凑到小呆面前问。
小呆对这个女生笑笑，即不点头，也不摇头。
“说一下啦，别这么神秘啦！要是不是你的BF，介绍给姐妹啊，别让学姐们先抢了！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乐铃儿，是你的同学，你呢？”乐玲儿向小呆套着近乎说。
“你好！我叫连小呆。”小呆笑着说。
“好啦！好啦！我以后叫你小呆，你就叫我嗯……看来你是比我小了，你就叫我铃儿姐姐，不好……不好……太长太烦了点，还是叫铃儿就好了，现在我们认识了，还是来说说刚才那个男生叫什么啦！”铃儿热络的说。
“他叫唐永晟。”小呆只说了晟的名字，其它什么也不再说了。
“对了……小呆你知道吗！我们系有个大‘桃花’，你要是看到他，千万躲远点！”铃儿想到什么似的说。
“铃儿你找死啊！敢说他是大‘桃花’，小心一会那些人回来砍死你！”另一个有着漂亮单凤眼的女生，轻点了点铃儿的脑门，瞪着眼说。
“你好！我是丁解语，我和铃儿是从附属校考上来的，我们对‘台大’熟得很，你要是想去哪找不到路，只管来问我们！我知道你叫连小呆，刚才我也在校门口，你叫我解语，我叫你小呆就好了，别和我们客气！”丁解语爽快的伸出了手，自我介绍着。
“你好！”小呆伸也伸出手，回握了解语一下。
“对了解语，这次的活动是什么？你打探到了吗？”铃儿好奇的问。
“白忆薇说去露营。”解语有些沮丧的说。
“这么多年，她还没有死心啊……”铃儿乱没形像的瘫在小呆的桌上哀嚎。
“谁让‘桃花’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就是不跩她，换你也不甘心！”解语像个心理医生般的分析着。
“啊……小呆还不知道‘桃花’是谁吧！‘桃花’是系里教的文言文教授！你千万别迷上‘桃花’啊！”铃儿想起了还有个小呆，好心的为她讲解。
“你以为小呆是你啊！你没见送小呆来的人吗？小呆有了他们，还会理‘桃花’？别傻了！”解语好像以漏铃儿的底为乐，一边说着她一边还用手轻点她的手背。
“谁说我迷‘桃花’了！”铃儿怒瞪着解语。
“不知道哎，也不知道是谁喔……为了‘桃花’才考‘文学系’的……”解语拉着语音，看着铃儿说。
“那也不知道是谁？说要和那个不知道谁，加‘桃花’三人行的……”铃儿同样提着语气，揭着解语的短。
“好了，不和你说这些了，对了小呆，这回露营你去吗？”解语拉过小呆问。
“能……不去吗？”小呆有些迟疑的问。
“当然不可以，难得能‘解放’一晚，就算老师同意，我和解语也不答应！”铃儿直接打消小呆的想法。
“这样啊……”小呆轻语了下。
三个在班里谈得火热，没注意走道的弯角里，站着个人，紧紧用双臂抱着自己，兴奋地打着轻颤，眼底闪着坚定……
好不容易挨到老师都交待完了，大家都收拾起了东西，准备走人。
“小呆你跟我和解语去吃冰吧！”铃儿凑上前来，拉着小呆就要走。
“不了……小呆要等人。”小呆稍稍用力挣回了手，拒绝着说。
“小呆，楼下那个人是不是等你的啊？”解语在走道上向她们招着手。
铃儿拉着小呆到走道上向下望，只看到一个挺拔的背影，站在树荫下，斜斜地依着一辆山地车，懒懒的站着。
“小呆看不清楚了啦……我们下去看看吧！”铃儿也不管小答不答应，拉着她就下了楼。
空站在小呆教学楼道边上的大树下，想等到人走差不多了之后，再上去接她一起回去，晟和阿英都发消息给他，说是主修的完了之后，要到副修的那里去拿点东西，让他先带小呆回去。
“嗨！你好！你是在等小呆吗？”铃儿让解语拉住小呆，自己跑上去和空打招呼，她和解语打了赌，说这个人一定是找小呆的。
空看了一下铃儿，习惯性的向边上让了让，带着点戒备轻轻点了点头。
“我叫乐玲儿，是小呆的同学外加前桌，你叫什么呀？大家认识一下啊！”铃儿兴奋的探问。
“司徒空。”空只是礼貌的说。
“你也是小呆的同乡加同学吗？”铃儿兴奋的问着。
“好了铃儿，你属的是老虎，不是猫，别看到帅哥，就像猫儿见到鱼。”解语拉着小呆出来，从后面用书轻敲了敲好友的后脑勺。
“小呆！”空唤了声小呆，把她从解语的手中拉回自己身边。
“小呆……小呆，我们一起去‘小小福’边上吃冰啊！”铃儿粘在小呆的另一边，摇着她的手说。
“空赶着回去吗？”小呆转头问空，她倒没什么在意去还是不去。
“小呆想去空就去。”空一向随小呆的。
“好啊铃儿，你们要怎么去？走路吗？”小呆笑笑的问铃儿和解语。
“小呆你等等，我和解语去牵车。”铃儿拉着解语，边走着边回头喊。
“小呆喜欢她们吗？”空拉着小呆，在她的耳畔轻语。
“空不觉得……她们身上很‘干净’！”小呆望着铃儿消失的地方，失神的说。
“那个叫铃儿的也许，不过另外一个就不太好说了，小呆还是别和她们走得太近比较好！”空在乎的只有小呆，其它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关系。
“是吗？！……”小呆转头看着空。
小呆和空才说了几说了几句，铃儿和解语就踩着车来了，空让小呆坐在自己身前，也踩上车，跟在铃儿和解语的后面。
铃儿和解语熟门熟路的，把空和小呆带进了一家还蛮多客人的冰店，这家店不是很大，布置给人的是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四人分别落座，铃儿点了个绿豆冰，解语要了芋仔冰，小呆帮空点了蓝莓冰，空则帮小呆叫了杯温柠檬茶。
“小呆你怎么不吃冰啊！安啦……这家的冰很卫生的！”铃儿热情的说。
“她不可吃冰的东西的。”空帮小呆回答了，小呆只是抱歉的笑着。
“为什么？小呆你是不是‘不方便’啊？”铃儿还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
“不是！我……嗯……我的身体不适合吃冰。”小呆婉转的说。
“啊！……还……”铃儿还想到问什么。
“铃儿你今天很‘三八’吔！”解语又点了点铃儿的小脑瓜子，打断了铃儿的好奇。
“死解语，你别点了，再点我都让你弄傻了！”铃儿终于发彪了，展现着“母老虎”的雄风，捏着解语的手指说。
接着顺了顺自己俏皮的短发，转向空问：“空你是什么系的啊？”
“玄学系。”空边一小口一小口吃着冰，边用中间的空隙回答。
“玄学系啊！……那你会算命拉！”铃儿一脸的崇拜加期待的说。
“还没学。”空冷然的说。
“你们系‘迎新’有什么安排吗？”解语突然插了进来问。
“不太了解，小呆你们的定了吗？”空转向小呆问她。
“解语的消息显示说——是去露营！”小呆照搬铃儿的话说。
“小呆要去吗？”空有些为难的皱眉问小呆。
“要去的，小呆当然是要去的！”铃儿抢着帮小呆回答了空的问题。
“是吗？”空没怎么理铃儿，依旧看着小呆问。
“看看吧……到时候再说啦！”小呆不怎么确定的说。
“小呆……你一定要去啦，要是空你不放心小呆，可以让小呆带你一起去啊！导师和大家一定都不会反对的啦！”铃儿蛮横撒泼的说。
“铃儿！你别胡闹了！”解语忍不住又敲了敲铃儿，打住了她。
“解语！……”铃儿按着头，转向解语。
“好了吃完冰了，我们先走了，小呆、空拜拜！”解语扔下钱，抓着铃儿的手就往外走。
“小呆明天见！空明天见！”铃儿被解语拉向外走，还扭回头对小呆和空不舍的告别。
小呆和空也结了账，空载着小呆向家里走去，吃过了晚饭之后，四人在客厅坐下。
“小呆昨晚和空睡的，今晚就和我睡好了。”晟握着小呆的手，带着些命令的说。
空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阿英有些闭着气的，在等小呆的回答。小呆微微闭上了眼，不知道应该点头，还是应该摇头。
“不要想了小呆，晟不会退让的！”晟说完，霸气的吻上小呆，不给她避让的机会。
四人各有所想的坐在一堆，电视在那无助的闪变着画面，晟站了起来，先拉着小呆离开了客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随着晟的房门合起，两滴眼泪飞快的由阿英的眼眶中坠下，阿英连忙低下了头，不想让空看到更多。
“阿英……这是早晚的事，你了解、我了解、晟也一样很明白，即然我们都对她承诺过，我们是她的，就不应该再为这些难过……以后……别再让小呆知道……你为这些难过，那只会让她为难……”空望着晟的房门，没有看阿英，却对阿英的举动了如指掌，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摇了摇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留下阿英一个人在那呆坐了会，也站了起来，关上电视，关好灯，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向昨晚那样，让小呆的气息紧紧的缠绕着自己，逼迫自己沉沉睡去……
同一时间，晟的房间中。
“小呆害怕吗？”晟环抱着小呆，有些炽热的体温，从他的胸前，通过小呆的背脊，传到了她的身上。
“晟告诉小呆，小呆为什么要害怕你？”小呆的小手覆在了晟圈着她，交握在她腰前的大手上。
“晟不知道，晟只知道……如果小呆害怕或者不愿意的话，晟……可……可以去书房的……”晟违心的说着。
“晟……”小呆在晟的臂弯中转过身子，攀上晟的脖颈，望着晟的眼底深处说：“小呆从来就没有怕过你，小呆怕的只是小呆会害了你，晟会怕有一天被小呆拖累了吗？”
“小呆知道的，晟从来不怕被你拖累，只怕你要拖累人时，遗留下晟不拖累进去……”晟挚诚的对小呆说，咧开一张欢颜。
“晟……小呆还是……”小呆有些愧疚的想说些什么，却全都被晟热炙的全部纳入了他的口中……
这个晚上，小呆虽然还是做了那个梦，梦境却不再那么绝望、无力，晟身上安定的气息加上空早上坚定的誓言，以及小呆自己对空的承诺，很快就让她不再沉溺在过去中，而是安稳的沉睡在晟的臂弯里……
是啊！过去的，就已经是过去的了，现在晟和空都在，他们再也不会丢下小呆，再也不会重复过去的所作所为了！
“我见到她了！”兢嘏带着些兴奋的说。
“你忘记了极光说过，先不要去打扰她的吗？”守不悦的按着眉心说。
“她现在是我的学生，我见到她有什么不对！”兢嘏有些激动的提高了声音。
“师生恋……似乎更加是禁忌吧！”守冷冷的看着兢嘏，打压着他的势头说。
“上次是你先占着她在身边，这次不一样了，我们都有机会，我也一样有机会……可以留在她身边的。”兢嘏努力压制着自己周身的轻颤说。
“好了守……你也别说兢嘏，你又比他好了多少！”伏惟了然的看着守，轻嗤着说。
“你以为你做过的就没有人知道了吗！”守一样了解伏惟做过的一切。
“好了！”兢嘏插进来，打断守和伏惟的对视，望着做惟问：“她到底记得多少？伏惟？不要瞒我们！”
“我不知道！”伏惟快速的说。
“你不知道？！你觉得我们会相信？”守看着伏惟，提起了语调，微眯了一下眼角，冲着他问。
“我不知道，我只是看到了她梦境的一小角，不知道她究竟知道多少，还记得多少……”伏惟回望着守和兢嘏，平静的说。
“那她的梦里有什么？”守和兢嘏同时冲口问伏惟，两人都激动地拉过伏惟的衣领。
“你们想问的……应该是——她的梦里有没有你们吧！？”伏惟太了解他们所想的，因为那曾经也是他唯一所想的，他拨开守和兢嘏各自拉着他衣领的手，有些同情的看着他们说：“没有……没有你——左丘守，也没有你——左丘兢嘏，也没有我——左丘伏惟，更加没有‘凡人谷’！她的梦里只有一个姓左丘的，那个人是——左丘英！另外两个人是——阮兘晟和司苍空！知道晟师兄和空师兄是怎么死的吗？”
伏惟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兢嘏直接摇了摇头，守的神光暗了暗，也摇了摇头，他那时和极光让轩辕华生排在另一边，再见到小呆时，事情已经都结束了，就是从那时起，她不再让他知道她的一切的……
“她能多活后来的五年……是……晟师兄和空师兄……用……用……用他们的……命……换来的……”伏惟断断续续的，还是坚持着把一整句话给说完了。
地下室里好大一会儿不再有人说过什么……
“若要我舍去性命能找回她的话，我也同样可以做得到的，不是只有阮兘晟和司苍空才能做到啊……”兢嘏有些悲苦的说。
“是吗！？你能做到？你为她去了……却留下她和她身边的人幸福的在一起吗？”守冷然的看着兢嘏问。
“我……我能！”兢嘏咬了咬牙，死撑着说。
“你不能，因为……我也做不到，或许没有她，我们都想随她去了，但我们谁都做不到，放任她在没有我们的地方和其他人幸福……”守一语道破自己的心魔，也同样是他们的心魔。
“是！伏惟做不到，伏惟可以忍受自己不是她的唯一，却做不到牺牲了自己，成全她和别人的幸福……”伏惟撕心的说，就是这区别吧！所以晟师兄、空师兄和英能和她一起转生，而他们却只是因机缘巧合，才能够来到她的世界！虽然他们对她的爱，一点也不逊于那三个人的，可是……
不知不觉间，外面已经渐渐升起了阳光，又是充满希望的新一天开始了……
晟宠溺的唤醒了小呆，小呆满足的张开了眼……
这种感觉真好！她再也不要他们比她早离开！小呆在心中重新对自己告诫了一遍。
空把小呆送到班上后，才眷恋着回到自己的学系去了！
“小呆！今天有‘桃花’的课喔！”铃儿转过来，小声的对小呆透露着。
小呆笑了笑，表示：知道了，谢谢！
“不过说实话，小呆你有了晟和空，我绝对有信心相信，你对‘桃花’一定是很免疫的！”铃儿信誓旦旦的说。
“你喔！……好的你也说了，坏的又是你说的，你还有完没完了啊你！”解语按了按铃儿的头，拉转回她的身体说。
解语的话音才落，兢嘏就走了进来，他站在了讲台上，自我介绍着：“我复姓左丘，名兢嘏，是你们文言文学科的教授，这节课大家相互认识一下吧！大家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
“左丘老师……你几岁了？我叫朱圆钰！”某女红着脸问，她大概没想到有这么帅的导师来上课，还这么通情打理。
“导师我今年二十五岁。”兢嘏偷望了眼小呆说。
“导师你二十五就是教授，好年轻咧……我叫蒋成龙。”一个男生羡慕的说。
“导师有女朋友了吗？我叫乐铃儿！”铃儿为所有女生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还没有！”兢嘏飞了个桃花型卫生眼给铃儿。
“导师是没有固定的对像，但是不排斥‘参考物’吧！我叫丁解语！”解语一向最喜欢做的就是拆台了。
“不是所有的参考物我都接受的，我很挑的……这位同学！”兢嘏下垂着眼说。
小呆有时觉得解语应该去读新闻系，那一定比文学系更适合解语。就这样一人一个问题，外带自报家门，一个班的人几乎都要认识完了，只除了小呆……
“这位同学……你没问题要问吗？”兢嘏见小呆没有开口的打算，依着小呆的课桌，望着小呆问。
“没有，我叫连小呆。”小呆公式的回答了兢嘏。
“可是我有，小呆问你个对联‘到前门买前门，前门没前门，后门有前门’。” 兢嘏期待的看着小呆，等她的答案。
“‘To China for china， China with china， dinner on china’！”小呆想了想回答说。
小呆对得太快，班上大部份人还没弄懂出来兢嘏上联里那么多的“前门”是指什么，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第一个“前门”指是一处地点，第二个“前门”原来是指一种香烟的牌子。
兢嘏听了后，高深的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别人还要再问，下课的时间就到了，大家和兢嘏打了招呼，都三三两两的走了，小呆也收好了东西，等晟、空或是阿英来接她，铃儿和解语不知道忙什么，一下课就没了人影，一时间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就只剩下了小呆和兢嘏两个人在里面……
“小呆……”兢嘏轻呼回了小呆四散的心神，在她的面前坐了下来。
“左丘导师还有什么事吗？”小呆拉回目光，看了一眼兢嘏，又望向了走道，轻轻皱了下眉，晟、空和阿英今天怎么这么慢……
“小呆……还记得兢嘏吗？”兢嘏伸手，转过小呆的脸，让小呆望着他那一双桃花的眼，温柔的问。
“对不起左丘导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小呆冷然的说，伸手打开兢嘏放在她脸上的双手。
“你知道的，我知道你都知道，你刚才一见我进来时，眼中闪过的是惊愕！我不会看错的！”兢嘏的双手离开小呆的脸，却就势拉住了小呆的手腕。
“导师……你眼镜是几度的？是不是今天忘记带眼镜了？”小呆好笑的望着兢嘏，以前怎么不知道，兢嘏还有晃点人的习惯。
她承认当时心脏是收缩了一下，她自“凡人古铺”看到那些东西后，她就曾想过……也许她早晚会遇上他们的……所以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了，再怎么样，她也相信现在的自己，是绝对不会让“惊愕”闪过眼中，还让兢嘏抓到的。
“你知道的，兢嘏眼睛很好，不需要眼镜的。”兢嘏凝望着小呆，抓着小呆的手又用上了几分力。
“左丘导师……你的眼睛好不好，小呆实在没那个神通知道。”小呆一边回答兢嘏的话，一边不着痕迹地想将手挣出，她被他抓得好痛，可是小呆倔强地不让兢嘏知道。
“小呆以前都是叫我兢嘏的，为什么现在要这么见外？！”兢嘏不但没有发现自己抓痛了小呆，反而还更激动的又用上了几分力。
“左丘导师！小呆很肯定，我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左丘导师你，你说……会不会有可能……是你认错人了呢！”小呆咬着牙说，奋力地想挣出兢嘏钳制，并站了起来，离意一表无遗。
“不许走小呆……兢嘏不会再让你这么轻易地离开兢嘏了！”兢嘏惊惧于小呆表现的离意，紧张的说着，手上更加用力的抓紧了小呆的细腕。
“啪！”一声脆响在教室中响起，小呆细柔的纤腕，终于不堪重负，让兢嘏硬生生地给折断了……
“呜……”小呆一声闷哼，就是不呼痛，额上豆大的冷汗沿着太阳穴滑落，整张脸苍白得越加得透明，左手折断处，已经高高的肿了起来……
“小呆对不起……兢嘏不是有意的，真的！你很痛吗？怎么办……寒勖不在，他还没有回来，要怎么办……”兢嘏又是心痛又是焦燥的轻语着，什么反应也做不了，只是把小呆揽在自己的怀中，小心翼翼的捧着小呆的左手。
“医……院……是……摆……着……看……的……吗？”小呆努力吸着气，不让自己失去意识，忍着痛轻声说。
“是啊！现在有医院了……”兢嘏有些稳下了心神，抱起小呆就向外走。
小呆见兢嘏竟用走的，无力的闪了个白眼，还好才出门，就遇到阿英来找小呆。阿英忙拿出手机叫了救伤车，等救伤车来了之后，兢嘏硬是要跟着一起去，还亮出导师的身份说服了医护人员。
小呆在看到阿英的那会，就晕了过去，一路上，阿英一双英气的眼，就一直疑惑地盯着兢嘏看，虽然嘴里没有明着说，可是只要没有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阿英是在怀疑小呆的手是兢嘏弄折的。
“是我一时没控制好力道伤了她，可是我不是故意的！”在医院的走廊里，兢嘏回视着阿英怀疑的眼光，勇敢地承认着。
“这位老师……我相信小呆，绝对不会对你有什么非份之想的，那么你是不是可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有这么过激的举动？”阿英恨恨的看着兢嘏问。
“是……她不会对我有非份之想的……”兢嘏耷拉下了双肩，声音闷闷的说。
“然后……”阿英握紧了双拳，等兢嘏的下文。
“我不小心折了她的手，我赔她就是了！”说完平举起左手，用自己的右手用力一握！
“啪！”同样一声脆响，在兢嘏再张开右手时，左手被他自己握过的地方，看着它慢慢地肿了起来……
一个路过的护士，连忙把兢嘏也带进了急诊室，兢嘏才进去，长廊上就响起了急促有奔跑声。
“小呆她怎么样了？”晟抓着阿英的肩膀问。
“在里边急救。”阿英垂着眼说。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的？为什么她会折了手？”空尽力让自己冷静的问阿英。
“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我到教室时，她的手已经……折了，我叫了救伤车，再看她时，她就晕过去了，边上只有一个叫左丘兢嘏的导师，我刚才问他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他什么都不说，只是用自己的右手把自己的左手也给硬捏折了，说是赔给小呆的，然后那个左丘兢嘏就给护士带进去了。”阿英把刚才，他到教室之后一直到兢嘏进急诊室之前的事，简略的说了一下。
“也就是说，那个什么左丘兢嘏的，承认是他把小呆的手折断的了！？”晟的眼中冲上了赤红，拽过阿英，愤恨的问。
“晟！你冷静一点，这里是医院！”空不悦的皱着眉，提了提声音说。
“冷静？空我不明白……你是怎么能做到冷静的，那个叫左丘兢嘏的，亲口承认了他把小呆的手给折了，你知道没有冲撞的被折断是什么感觉吗？”晟转头看着空，不理解空为什么这时候还能这么冷静。
“我不明白，你也不明白，可是左丘兢嘏明白，因为他也把自己的手，也在没有冲撞的情况下给折了！所以最少……我们要忍到小呆醒来再说！”空怎么可能冷静呢？可是阿英迷惘，晟又处在了心火之中，所以他只能逼自己冷静，要不会犯错的，如果真的错了，小呆醒来会不高兴的……
晟知道空是在逼自己冷静，所以只好把自己甩在走廊里的长椅上，用手捂着脸，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努力地平复下自己的怒火……
“谁是连小呆的家人？”一个护士在急诊室门口问。
“我！”晟、空和阿英三人同时站了出来，回答着那护士。
“你们到底谁是？”护士看了他们三个一眼，轻摇了下头问，现在的孩子真是的，这么小就这么开放了……
“我们都是，你是要了解小呆她的病史和药物反应吗？那我来吧！”晟冷静下来后，极有条理的处理着。
“这样……那你跟我来！”那护士带着晟向另一边走去。
护士和晟刚走，小呆就给推了出来，空和阿英跟着来到了观察室，推小呆的护士对他们说：“等一会她醒了，你们拿好药，就可以带她走了！”
“现在就带她走可以吗？”阿英忽然有些焦急的问。
“还是等她醒了再走比较好，你们应该知道，她还有重度心脏病，以防万一，还是等一会的好！”护士微笑着安抚着阿英的情绪。
“知道了，谢谢！”空替阿英说了， 对护士点了下头，那护士才转身走了。
“怎么样了？”过了一会，晟拿着一大包药，走进来问。
“你知道的。”阿英望着病床上的小呆，头也没抬的说。
“她不会这么快醒的。”晟查看了一下小呆，很有把握的说。
“还要多久？”空坐在一边问了一下。
“三个半到四个小时吧……如果快的话。”晟有些疲惫的说。
“我去办点事。”空站起来，见晟对他点了下头后，向门口走去。
“嘟——嘟——”两声长响后。
“空少，您好！”况应龙浑厚的声音，通过手机那头传了来，只是已经略现老态了。
“况叔……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老人家。”空客气的说。
“空少！您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况应龙依旧不敢擅越的说。
“帮我查一个叫左丘兢嘏的人可以吗？”空低低声的说。
“好的，半个小时后我回电给您。”况应龙依着老规距般的说。
“好的……谢谢！再联络！”空说完，收了线，长长的嘘了口气。
空坐在医院的树荫下，微微闭上了眼，静静地等待着，半个小时，很快就会过去的……
才想着，手机就在心掌心里震动了起来，空有些疑惑的看着号码，是台中家里的……
“您好！我是司徒空！”空无动无波的接起了电话。
“空！是妈妈啊！有没有想妈妈了啊？！怎么晟的手机一直关着啊？”盛淑媛的声音在手机的另一边传来。
“妈妈……晟在医院，所以不能开机！”空对盛淑媛诚实的说。
“晟怎么了？为什么会到医院了？”盛淑媛紧张的问。
“妈妈你不要担心，不是晟出事，呃……我们只是陪小呆来做些例行检查。”空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盛淑媛知道小呆受伤的事。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一会你们回到家了，让晟给妈妈打电话，对了空，你最近怎么样了啊？交女朋友了吗？要是没有，妈妈这有好多好人选呢！”盛淑媛热情的关心着空。
“妈妈……我在等一个电话，晚点和晟一起打给你好吗？”空拒绝盛淑媛的提议回答她。
“好吧，在那可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喔！妈妈也不多啰嗦了，收线了，拜！”盛淑媛说完挂上了电话。
空收起了手机，又思索了起来，为什么……自从那家古玩铺之后，关于小呆的一切，他越来越算不出来了，像今天的事就是，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自己只能无力地等待事情的发生，却不能阻止，那让他有一种要失去小呆的感觉……
正想着，手机的震动拉回的他的心思，看了看号码，况叔还真是守时……
“您好！我是司徒空。”空一如既往地接起了电话。
“空少……我是况叔……”况应的声音好像不是很有精神，这让空蹙起了眉。
“怎么了况叔？”空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开口发问。
“关于左丘兢嘏……”况应龙起了头，又打住了发言。
“他怎么了？有什么麻烦吗？”空听况应龙这么的吞吞吐吐，不由深吸了口气。
“他的资料，一点也没有，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风刃唯一确定的是，他的资料是被‘凡谷集团’封锁的。”况应龙羞愧的说。
“‘凡谷集团’啊……要是他们的话，况叔也不用觉得愧疚，我们和他们本就不是一个起点上的，不用拿来比较的。”空安慰着况应龙，心里却暗惊。
“是的空少，不过我会让风刃继续的，如果有消息，我再向您汇报。”况应龙恭敬的说。
“好吧！那先这样吧！再见！”空说完收了线。
揉了揉眉心，小呆……她怎么会和“凡谷集团”有关联的？不会，小呆和他们一起长大的，她的一切他们都很清楚，她不会招惹“凡人集团”的，那么……会是那间古玩铺的关系吗？……
“你在调查我？”兢嘏突然从树后转了出来，问着空。
“是！”空一点也不掩饰的承认了，他看到了兢嘏，空竟觉得他一定是自己曾经认识的人，空为这个荒谬的感觉，又皱起了眉头。
“觉得我很熟悉是吗？”兢嘏有些了然的问。
“不是熟悉，而是认为我以前认识你。”空望着兢嘏，仔细的打量着他。
“认识……是啊！我们是只能算是认识而已！”兢嘏倒不觉得失望，而是有些高兴的说。
“你和那个伏惟……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空肯定的对兢嘏说。
“是啊！我们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不但是同一个地方，还是为了同一个人才来的，想知道她是谁吗？”兢嘏直认不讳，还有兴致的问空。
“你们都是为了小呆才来的。”空顿悟的说，口中泛起了些苦。
“司苍空不愧是司苍空！”兢嘏赞赏的对空说。
“你错了，我是司徒空，不是司苍空！”空执拗的辩解着说。
“没有什么区别……一样那么痴……”兢嘏不褒不贬的说。
“有！”空知道那个“空”，当然知道自己是不一样的。
“有没有……对我们来说一点也不重要，你想知道以前的事吗？”兢嘏望着空起伏的双眼问。
“你会那么好心告诉我？”空怀疑地看着兢嘏。
“不会，我的条件，也是上回伏惟的那个条件，你可以慢慢考虑，要不然凭你的‘幽冥帮’，根本什么也查不到，而且灭了它，不比捏死一只蚂蚁困难多少！” 兢嘏高傲地对空说着。
“不……我答应过她，如果这是交换条件，那么……你们下回不用再问了！”空绝然地断了兢嘏的念头。
“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等，不过……别说我没预告过你，你们不要惹到逼他出手，到时就不是那么好收拾了！”兢嘏说完，轻笑着慢步离开了医院。
兢嘏才走没几步，晟就向空走了过来。
“他就是左丘兢嘏？”晟问向空。
空有些疲惫的点了点头。
“你也查不出他？”晟难得看空有这么累的时候。
“嗯！”空一颔首，应了一声。
“连用算的也不行？”晟惊异的问。
“不行……”空沮丧的说。
“晟！别去招惹他，等小呆醒了再说吧！”空了解晟的脾气，不得不先告诫他。
“放心！我有分寸的！”晟向空展了个放心的笑，只是这更让空提起了心。
“回去吧！”晟对空轻松说。
“好！”空站了起来，举步先向小呆的病房走去。
后面的时间里晟、空和阿英都守在小呆的床前，等着她醒来，还好这回小呆没什么并发症，但也四个多小时后才醒了过来，空抱着小呆先走，晟和阿英去结账，却被告知已经有人算过了，问了一下原来是“凡谷集团”算的，晟回去和空说了，空没说什么，只是告诉晟，妈妈叫他打电话回去，小呆托手折的福，躲过了“迎新露营”，晟、空和阿英也因为小呆受伤，所以都没有去参加“迎新”的活动。不过晟还是参加了学生会长的选举，他唯一的对手，出乎意料的竟然是钱大钱，钱大钱的助手居然是曹心月，不过晟也找来了空帮忙，最后当然还是晟光荣的当选了。
小呆折手了那次之后，意外地她竟再没有碰到过兢嘏过，小呆倒也没放在心上，晟、空和阿英见兢嘏这么久都不出现，才放下提着的一颗心……
就这样波波折折的过了一个多月，小呆的手总算是好了！
“小呆你知道吗？‘桃花’的身边一个多月没有过女人了！是一个多月吔！！！”这天铃儿又八卦地拉着手刚好的小呆说。
“那很好啊！你不是有希望了？”小呆取笑着铃儿说。
“小呆……不是和你讨论我啦！你不觉得奇怪吗？他的手和你在同一天受的伤，连位置也差不了多少，而且是从那之后喔——‘桃花’才开始，再也没有过女朋友的……小呆啊……那天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啊？”铃儿凑向小呆打探着。
“没有！我什么也没有看到，至于手，实属巧合，你不用担心！”小呆安慰着铃儿说，心里却在想下一个该是轮到谁出现了……
“小呆……你要是知道什么千万要告诉我啊！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会吃不下饭的！”铃儿还是不怎么相信小呆会和“桃花”的变化没有关系，好奇地诱导着小呆说。
“铃儿放心，小呆的胃口很好！”小呆笑笑的说，真亏铃儿还能想出这种烂借口来挖消息，不容易啊！！！
“小呆！！——”铃儿不依地摇着小呆。
“好了！解语回来了，问问她啊！也许她会有新消息的！”小呆转移着铃儿的视线说，并伸手挠了挠铃儿的短发。
“解语！解语！怎么样？有什么消息？”铃儿马上转移了目标问。
解语打了个手势，然后转身走上讲台……
“大家注意一下，我宣布个事，这个公休我们班组织了去做义工，一会抽签分组，希望大家一定要准时到地点，另外不许有任何借口缺席！！”解语强调着最后一句，还特别的看了一眼小呆。
然后拿着一个签盒走到大家面前，让大家按顺序抓走签盒里面折好的小纸条，等她走到小呆面前的时候，签盒里就只剩下了两张纸条……
“你先还是我先！？”解语望着小呆问。
“有区别吗？！”小呆回答着，顺手拿走了其中一张纸条。
“到时候可别迟到啊！”解语拿走最后一张，临走前还又交待了一遍。
“小呆你是到哪？”铃儿又凑了上来问。
“不知道，还没看！”小呆望着躺在手心上的小纸条，还是没有打开的打算。
“我帮你看！”铃儿爬过桌子，伸手抢了去，小呆一闪神，再合起手时，纸条已经被铃儿抢了去。
“怎么只有一个地址，什么都没有，那去了那里是要做什么？”铃儿展开小呆抽到的纸条，看了之后郁闷的说。
“到了那里不就知道要做什么了！”小呆无所谓的说，从铃儿手上拿回纸条。
“那小呆你……打算怎么去啊？要不我让我们家司机送你去，那地址有点远，要是让晟、空或阿英骑脚踏车送你，天黑也到不了呢！”铃儿为小呆的交通担忧着。
“不用这么麻烦了，坐‘捷运’……应该可以到的吧！”小呆不怎么确定的说，打算着晚上回去问问晟、空或者阿英，他们总有一个会知道的吧……
“实在不会去的话，就打电话给我，我让人送你！”铃儿关心着，还写了个电话交给小呆。
“好……我会记得的，铃儿谢谢你！”小呆绽放着笑容，柔柔的说。
很快一天的课业又这样结束了……
晚上在家里，小呆拿出今天在学校班级里抽到的地址问他们，晟、空和阿英传递着看了一下，都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
也是他们都一起台中长大的，怎么会对台北了好指掌呢！小呆笑着安慰他们说：“没事啦！不知道才正常嘛！要不小呆才要疑惑呢！”
“那小呆准备怎么去？”空把纸条交还给小呆，关切地问她。
“玲儿倒是有说让她家的司机送我去，可是我觉得好像不大好，太麻烦她了！”小呆思考着说。
“要不请她画个路线图，我送你去吧！”空折中的说。
“我明天问问她吧！”小呆轻叹着说。
“小呆不去不可以吗？”阿英插进来说，那天他和晟学系里都有事，只有一个空陪小呆，阿英总有些不放心。
“要是可以的话，就不会有这张纸条让你们看到了！”小呆苦着脸说，倒不是她怕做事，而是她知道，晟、空和阿英总把她当长不大的娃娃，不让她太多的接触社会。
“小呆走的时候，一定要带好手机，还要保证是满电的。”晟也不是很放心的说。
“是滴！”小呆短促的一答，让三人稍展了些笑颜。
夜色蔼蔼，一屋四人沉静在短暂的融洽中，只是这种平静还能有多久……
“育宸……你又做那个梦了？”寒勖坐在客厅里的大椅上，没有点灯，看到育宸黯然的去厨房取水，和育宸住了这么久的他，一看就知道了，但依然还是忍不住关心的问。
育宸经过厅里时，顺手拧开了灯，倒了怀水，走回厅里，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把水灌了下去后，平了平气才对寒勖说：“是……你一向都知道的！”
“可是……那都已经是过去了很久的事了，你应该试着忘记它！”寒勖平静的说。
“你忘记了吗？”育宸看着寒勖反问。
“我！？……我已经忘记了！”寒勖垂下眼，悠然的说。
“你要是忘记了，现在又怎么会坐在这里！”育宸没有什么情绪说。
“至少我尝试过了，你却从来不愿试！”寒勖飞快的抬起头，直逼着育宸说。
“你要是……曾经像我那样遗忘过，你还愿意去尝试吗？”育宸别开寒勖探逼的眼，轻幽的问他。
“可是那都过去了，她再也不能那么对你了……”寒勖是除了英处，谷里唯一见过那时育宸的人，他了解育宸的苦。
“我不是怕她再那么对我，就算那还那么对我，也好过她现在对兢嘏做的，换你的话……你怎么选？”育宸看向寒勖，无风无波的说着。
“你知道的……不是吗！还问这个有什么用吗？现在轮得到我们选吗？有些东西是已经注定的！”寒勖无助的说，他又何曾好过育宸几分……
“是啊……也许……注定的……即然注定了，为什么她要逼我忘记，为什么她不让我记得，我不争不抢，只是想在她身边，听到她的消息，看到她过得安好，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若她偶而会看看我，问我一句，我都觉得那对我是莫大的恩赐了，可是为什么她连那么一点点也不肯成全我，每次有什么事，她就要我走……我不想走啊！哪怕她不信任我，不让我再做堂主，我都不介意，只要她留我在她身边，我可以无怨无悔的，这也错了吗！？……”育宸呢喃着陷入回忆中说，眼中浮动着雾气渺渺。
“育宸！！”寒勖走到育宸面前，大声喝着他的名，用力捏着他的肩，直到育宸的视线又对上了他的视线后，才回到平静的说：“都过去……不要再想了，现在的她不一样，不会再赶你走了！”
“就是不一样了我才更怕！你不怕吗？”育宸呆然地望向寒勖眼底深处问。
“我不知道……”寒勖疲倦的合了合眼，松开握着育宸肩膀的手。
“寒勖……育宸这么久了，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育宸又回到了无风无波，好奇在看着眼前的寒勖。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寒勖牵出一些笑，看着重新回来的育宸。
“当年在谷里，你和她可以说毫无牵连，为什么……你也要淌进来？”育宸抬了抬浓眉，不解的问。
“不……”寒勖的呼吸剧烈而急促，带着一丝惨笑说：“你们都不知道，她曾经对我说过‘你的眼睛是墨蓝的，蓝得很有漂亮！’她是第一个说寒勖眼睛漂亮的人呢……”
“可是现在赞扬你眼睛的人并不少啊！这好像……”育宸有些踌躇的说。
“那又怎么样，她们都不是她，她们不一样的，她们先看到的是‘凡谷’，然后才是寒勖，只有她……她在那么盛怒的时候，还那么真心实意的赞扬寒勖！”寒勖同样陷入了回忆甜蜜的说。
“就为了这一点？！”育宸还是不怎么能理解的说。
“育宸不会明白的，寒勖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有很多哥哥、姐姐、弟弟和妹妹，他们都和寒勖一样，眼睛是蓝色的，只是他们都是浅蓝的，蓝得像天空和大海，只有我不一样，我的蓝不仔细看，很少有人会分辨出来，小小的我在被他们丢弃之前很庆幸，觉得自己是很幸运的，不会让街上孩子取笑是妖怪、魔物，娘亲每次去买东西，都是带寒勖去，而不是带其他的哥哥、姐姐、弟弟或妹妹去，直到那天……寒勖至今仍然记得，那天的天色亮得很晚，整个城镇都笼罩在牛毛般的细雨里，娘亲为寒勖穿上过年才难得穿到的新衣，带寒勖走了好远好远，寒勖的脚走得好疼，娘亲也不让寒勖休息，还一劲儿地催促寒勖走得快些，远远地……我看到前面有个凉亭，我实在是走不动了，见到了那凉亭，心中欢喜得不得了，那时我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希望永远也别出现这亭子的吧！”寒勖说到这稍稍停了一会，又走回椅子上重新坐了下来，育宸到厨房打了两杯水，一杯递给寒勖，一杯放在自己面前。
寒勖接过育宸递来的水，轻轻抿了一小口，又继续接着说：“我死赖在亭子里，说什么也不肯再走了，娘亲拿寒勖没有办法，于是对我说‘勖儿……那你要乖乖地在这里等娘亲来接你，娘亲去买好东西就回来接你，要是你饿了，这里有些小糕点，你可以拿出来吃，渴了可以喝这个袋子里的水。勖儿千万不可以离开这个亭子知道吗！要不然娘亲就再也找不到勖儿了！’娘亲说完拿了一个小包袝给我，我那时小小的，一点也没想到他们就这样不要我了，那包袱里的东西足够我吃七天也吃不完……那时的我是不是很好骗！？”
寒勖自嘲的笑了笑，再说了下去：“我从白天一直等到了晚上，连小解也不敢走远，我真的相信娘亲会因为走开找不到我的，晚上的天好冷，野外此起彼落的狼嚎吓得我直打哆嗦，心里只是在乞盼着娘亲快点来带我回家，可是没有……娘亲从那之后都没再出现过，第二天天还没亮，是义父把我摇醒的，我一睁开眼就很高兴的喊了声——娘亲！义父当时还因为这个皱起了眉，很认真的问我，‘我像你娘亲？’我摇头对他说不像，他问我他带我走好不好？我告诉他说我要在这里等娘亲来接我，他对我说我娘亲永远都不会来接我的，要是我不相信，他可以带我去城里找家人问问。我答应了义父，他就抱着我回了城，问了人后找到了我原来的家，只是那里连半个人影也没有了，都搬得一干二净，什么也没有留下，义父见我不死心，还带我在左右问了个遍，才知道他们昨天就走了，收拾得妥妥当当地走的，除了我……什么也没有丢下……”
育宸拍了拍寒勖紧握着杯子的手，劝慰着他说：“那都过去，至少你在谷里过得很好……”
“好？！……不……我在谷里……义父过身之前，我从来没有过得好过，义父他一点点也不喜欢我，他也厌恶我的眼睛，更厌恶我是他的继任者，玄极的肯定，让他对我更是厌恶到了极点，义父是个不肯服老的人，我的出现，让他认清了他已经不再年轻，这让他很害怕，所以他虽然教导我，可是只要我犯了极微小的错误，他会都加倍地处罚我，只有他出谷的时候，我才能稍稍松口气……我为了不让你们察觉我眼睛有蓝，就天天都穿蓝色的衣服，若有人怀疑说起的话，我就推说是衣服反射，你们看花了眼，直到那一天之后，我才不再逃避，才敢走出‘医阁’，其实也许更早，守带英来‘医阁’述职的时候，我不小心看到英带着的药，我问英那是他做的吗？他笑着对我说那是她做的，那时我就知道我完了，因为我看到英的笑，竟然觉得那很刺眼，很想让他从我眼前永远地消失……”寒勖一口气把事情都说了完，拿起杯子把剩下的水也都灌进了肚子里。
“所以你让英到北地去处理那件事？”育宸喝了口水，不紧不慢的说。
“是的……我让英到北地去，那件事能拖住他，我以为没个一年半载，他是不会做完的，我没想到除了那些药，他还有‘殇魂’！他比他看起来的要狠辣得多，就算我亲自去了，也要三个月才能处理好，他却只用了半个多月就都处理好了，这让我讶然，听了北地人的回报之后，我更是震惊无比！不过话说回来……育宸，她对泠所做的一切，你从没记恨过吗？”寒勖意外地对育宸问起了泠，看来今天是个诉说禁忌的夜晚……
“我们家和你家刚好相反，我和泠儿是因为家里养不活，所以被卖到妓馆的，义父原是去那里舒解的，因为我听话、做事认真，所以他把我领了走，而泠儿那时还只是个襁褓里的婴孩，我求义父不要让她留在那，义父似乎有些爱屋及乌，所以还真的把泠儿也带走了，留给一对多年求子未有所得的老夫妻，他们虽非大富，却也是个小康之家，就这么过了几年……就泠儿所说，那对夫妻对她可以说是有求必应的，而且义父也经常会偷偷带我去看她，我们每次去，我都会央求义父买很多东西一起去看她，直到那一年，义父把泠儿也带回了谷，域主说泠儿原本的名字太土太俗，不许在谷里用，你不知道吧……泠儿原来的名字叫阿花，因为那对老夫妻都没读过书，得到泠儿时，刚好屋前种的花都开了，就给她起了个名字叫阿花！”育宸好笑的摇了摇头，把剩下的水都喝尽了，拿了寒勖面前的空杯，又去打了两杯水。
回来后才继续接着说：“刚开始时，泠儿很不喜欢这个名字，还说以前的阿花多好，又好记、又好写、又上口，就一个泠多不好，让她听起来怪不习惯的……一直到从揖师傅那上了课之后，泠儿才知道，她为她起了个多好的名字，但泠儿依旧不喜欢她，也许那对老夫妻真的是宠坏了她，泠儿很排斥域主向她介绍时，说她是她的丫环，还好泠儿在她身边并没有多久，她之后也出了谷……泠儿本就养着些傲气，后来几个老堂主都对她呵护有加，她有时也会哄哄那些老堂主，那些老堂主，也不知道是谁，对她说了一切，那之后她看守的目光就变了，而且开始管起守的一切事情来……她还做了一件连我也想不到的事，现在想想，也许是这事，她才会走上后来的路的……”
“有一天我修习回去，远远地就听到我房间里，泠儿在里面边哭泣边摔打房间里的东西，我加快步伐进了房间，就看到泠儿的脸颊肿得老高，我问她出了什么事，她的脸怎么会这样？在她抽抽泣泣、呜呜咽咽中，我终于整理出了始末——原来她知道自己是域主候补人选之后，竟然跑到域主面前，喊了他一声义父，她原以为域主会很开心的，因为泠儿也不知道从哪里打探出来知道，她从来没有喊过域主义父，谁知道域主听了之后，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一巴掌把她扇出了门外，还骂了她一句，凭你也配！接着域主很生气地告诫泠儿，不要再让他从她嘴里听到这两个字，要是再听到的话，他让泠儿自己去‘冷房’领死！”育宸说到这里长长的嘘了口气，习惯地把手伸到鼻梁推了推，才发现自己现在没有戴着平光镜。
“我听了之后也很气愤，就跑去找域主，怎知道……我看到域主一个人坐在他‘域院’的小亭子里喝着酒，抚着守的头说，想听她叫的不肯叫，不想听的却自己跑来闹，守儿……你以后要好好的保护小呆，你不知道吧！她可是你爹爹我的救命恩人呢！听了之后，我只好偷偷的跑开，深怕被发现。开始我以为是域主喝醉了，用错了说词……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守——真是域主在外面和心爱的女子生的孩子，只是域里的规距所限，域主只好让炽收养了守，出乎意料的是，玄极看过守之后，居然认定他是下一任的‘域影’。其实刚开始时我是有私心的，我想让泠儿幸福，既然泠儿那么喜欢守，守又刚好是域主想培养的下任域主，那么我就帮泠儿达成心愿好了，所以比试时，我一直是偏帮泠儿的，明知道她预先做了手脚，也从不说出来。”育宸说到这惭愧的低下了头。
“泠预先做了手脚？”寒勖不解地看向育宸。
“那幅‘千寿绣图’，原本是泠儿一早就绣好，准备献给域主的寿礼，哪知道域主那么突然地去了……泠儿一直都知道‘弑堂’在‘玄天山庄’有眼线，所以她都有向极光打探她的一举一动，知道她从不曾修习过武艺，才会在‘绣试’之后提出比试轻功，还有兢嘏的那些对联，泠儿能对出来的，都是兢嘏一早帮她对好，她背下的……”育宸点滴在心头地说着泠的做为。
“也就是说在她不分日夜赶绣活时，泠却早已预先绣好，在那里养精畜锐，只是为了那晚更有精神地‘欺负’她！”寒勖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崩出来问。
“是！泠儿选的都是她擅长的向她挑衅，而她精通的医术、厨艺，都让我们避开了，那时我们只知道她所有的时间，全是用在了学习医术上，我们以为她除了医术，什么也不懂了，我也以为泠儿从此都能和守幸福地在一起了！”育宸懊恼的说。
“那要是她真的除了医术和厨艺之处，样样皆不谙，你们准备怎么处置她？”寒勖冷然的望着育宸问他。
“让她离开‘拾英域’，再也不要回来，回‘玄天山庄’过完这一生。”育宸轻声的说。
“这只是你的吧！泠会这么放过她？”寒勖疑虑地看着育宸问。
“泠儿……她……准备……一劳永逸……找人要了她……”育宸也不隐瞒，但还是有点艰难的说。
“左丘育宸！你知道不知道她承受不起的？”寒勖窝火的拔起育宸的衣领，对着他怒问。
“知道！可是她都……赢了……不是吗！？”育宸任由寒勖拎着他，回避的说。
“难怪……难怪极光要泠做‘影垫’，那还真是太便宜她了！”寒勖放开育宸，幸灾乐祸的说着泠的报应。
“所以她那么对我和泠儿，我从来都没有怨过！”育宸提起了声音说。
“你凭什么来怨她？当时真应该让她把药做成了！”寒勖冷然的说，没有一丝怜惜。
“不！……”育宸急切地反对着：“不能的，而且已经都过去了……”
“是啊！……也许都过去了，不要再伤害她了，要不然……我会帮她把药做好的！”寒勖郑重的告诫了育宸后，才转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这个休息日，她会来这里！”育宸对着寒勖的背影，用力的说着。
“那很好啊……”寒勖慰叹了一句，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是啊……那很好……”育宸轻言一遍，也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时间又不很不小心地过去了一天，时光流逝中……
秋日的清晨，微微透着一丝的凉意，阿英为小呆多添了一件衬衣，轻柔的说：“小呆……快要到七夕了呢，那时……你的生日也就要到了，今年是你成年礼呢！想要什么礼物啊？”
“这么快……又十八年了啊！”小呆有些失神的说。
“小呆……你还没说你想要什么礼物呢！”阿英有些不悦地对上小呆的视线，更大声的说了一遍。
“礼物？！不用了吧，又不是什么大事。”小呆倒是无所谓的说。
“不行！一定要！”阿英强硬的说，轻轻揽着小呆，把头枕在她的肩窝。
“英送什么，小呆都喜欢……”小呆无赖地在阿英的耳边轻语。
“是吗！？……那……把英送给你，你也一样喜欢吗？！”阿英不服的说。
“啊！原来英还不是小呆吗？！”小呆痞痞地坏笑着说。
“不！英是第一个属于小呆的，比谁都早！比晟要早！比空也要早！比那个什么左丘兢嘏更是更加更加的早！！”阿英心慌地说着，急于得到小呆的肯定。
“是……英是最早的！”小呆平复着阿英的慌乱，轻轻梳了梳阿英柔软的发。
“英是最早的……英是最早的！”阿英幸福地轻语着，意乱情迷地吻上了小呆的唇，倾诉着他的痴迷。
过了半晌，小呆才轻轻推开他，幽幽的说：“英……要去上学了！”
“好！我们去上学了！”阿英拉开了房间的门，环着小呆出来，晟和空一早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一起出门了。
在校门口四人分了开，空送小呆去了班上，只是来得还太早，班上都还没有人在，小呆让空先回学系，向他保证会让铃儿画地图，好说歹说了一番，空才不怎么放心的离开了，小呆趁着还有时间，枕着墙壁闭目养着神……
“小呆……醒醒啦！要上课了！”铃儿摇晃着小呆，喊着她。
“我睡着了？！”小呆揉了揉了眼睛，有些不相信的自语。
“你还睡得很香呢！”解语轻轻笑着，还拿出镜子，要让小呆看看她有没有流口水！
“好了，我现在醒了，不用照‘妖’了！”小呆嗔怪的笑言，只是她的笑容里发着苦……
“对了……铃儿，能画张去那的地图给我吗？”小呆轻轻拉了拉铃儿的发，依着空的要求发问。
“画了你也找不到！不要说了，给我你家的地址，我让司机去接你，要不你在校门口等？”铃儿铁了心的说。
“可是……那会不会太麻烦了？空也说画了地图他能送我去的！”小呆还是不怎么放得开的说。
“不会了啦！……连小呆，你再客气我就翻脸了！”铃儿怒瞪着小呆说。
“好了啦！我写地址给你就是了……”小呆妥协地写下了自己住的地址。
“七点半！我让赵叔准时在你家楼下出现！”铃儿金戈铁马地保证到。
“好！我也会准时起床的！对了……解语，班上没有要和我去同一个地方的人吗？”小呆难得好心的问。
“这次人手不够，有几个还要去两处地方呢！你说……还会不会有人要和你是去同个一地方的吗？！”解语为难的看着小呆问。
“好嘛……没有就没有啦！小呆也只是想给大家行方便，解语别这么苛啦！”铃儿为小呆抱着屈说。
“对哦……小呆，你和音乐系的那个曹心月也是同乡加同校对不对？”铃儿想到什么似的问。
“嗯……算是吧！”小呆闷着声音回答说。
“你知道吗？她被选为音乐系的系花了，最近还搬家到阳明山了！”铃儿有些气恼的说。
“怎么？！她和你做邻居了？”解语打笑着铃儿说。
“被你乌鸦中了，她真的和我成了邻居了……”铃儿苦出了张千古臭脸说。
“她得罪你了吗？这么看不惯她？”解语认真的问铃儿。
“不知道吔！按理说她是挺美的啦！为人嘛……和我没接触，我是不知道她怎么样的啦……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她就自然生出一种厌恶的感觉，解语……你说这点是不是有些奇怪啊！”铃儿不解地问。
“你们没缘份而已，以后避着她点就是了！”解语老道着说完，拉回铃儿，原来导师进来了。
放课时空来接小呆，四人又在楼下相遇了上，铃儿一马当先跳到空面前对他说：“空——小呆答应让我送了，你别要地图了！”
空探问地看向小呆，小呆轻轻点了点头，空也不多说什么，淡淡地对铃儿说了声：“谢谢！”
铃儿倒还是套着近乎地说：“真想谢谢我呀？帮我算一卦啊！”
“对不起……空没有学。”空退开了些，和铃儿拉出了些距离，才对她说。
“那让你欠到你学了之后吧！不过要加利息！”铃儿贼不拉兮兮的说。
“空不会学的！”空斩钉截铁的说。
解语过来拉开了铃儿，走向停车的地方，远远吹公来的风中，传来解语斥责铃儿的声音：“死铃儿，你笨得没药救啦！空的话中之意你还听不出来啊！他是不会帮你算的，就算他学了也不会帮你的！……”
小呆坐在空的车前，转回来环着空问：“空……解语说的是真的吗？你是不愿意帮铃儿算吗？”
“除了你……小呆，我会尽量避免帮别人算的！”空认真的答着小呆的问语。
“是怕折寿吗？”小呆好奇的问。
“不是！那会分了我的心思，我也不喜欢，你对于我……是特别的，所以我以后都只会帮你一个人算而已！”空用力地嗅着小呆的体香，停好了车，带她回了家。
小呆在楼梯口趴上了空的背，用力地在空的脖颈处又留下了一个吻痕，然后才贼贼地对空说：“空要藏好喔！要不就不是你一个人才有的了喔！”
浴室里，空洗浴了之后，对着镜子，手指轻轻地攀上了小呆留给他的吻痕，自己对她也会是特别的吗？她说这是只给他的呢，空单纯幸福地笑着，直到门外响起了叫门声……
“空！快点，吃饭了咧……”晟隔着门，大声地叫着。
“来了！”空简短地答应了一声，套了件中领的T恤，出了浴室。
“怎么这么早啊？空再睡一会好吗？”小呆有些困倦地央着。
“小呆忘了吗……你今天要去做义工……”空为小呆披上件外衣，提醒她说。
“是啊！我忘记了……还好有空喔！”小呆笑了起来。
“好了，快去洗漱，吃了早点，要是还困的话，到车上再睡一下好不好？”空轻声地问着小呆。
“好！”小呆抖擞起精神说，并下了床向浴室走去。
然后吃完了白吐司和温牛奶，走下了楼，刚好铃儿家的司机也到了。
“空也要去吗？”小呆上了车，见空也上了车，奇怪地问。
“认识了之后，晚上好去接你回来呀！”空轻点着小呆的小鼻子笑着说。
“你要是困，就再睡会好了！”空拉过小呆，让她窝在自己怀里说。
“好……”小呆的语音里满是困倦，钻在空的怀里，没多久就沉沉地睡去了。
……整整两小时的车程，准九点半小呆才到达了她的目的地。
“小呆醒来了，你到了……”空轻轻拍着小呆的脸颊唤着她。
“唔……”小呆努力地睁开了眼，努力撑起了自己，然后强打起精神下了车。
“小呆……”空不怎么放心地叫了她一声，想跟着下车。
小呆眼明手快的把空堵回了车里，才开口说：“你放心吧，我没事的，赵叔谢谢你！不过不好意思，还要麻烦您一下，送他回去可以吗？”
“连小姐放心，老赵办事，你不需要担心哦！”赵叔乐呵呵地说完，一溜烟地就将车子驶离了。
小呆走到她的服务对像门前，门的左边挂着招牌——“凡人福利中心”！不由一声轻叹，是第二个了吧，这么快就来了！他和解语有关的吧，要不怎么也轮不自己来的才对吧……
小呆毅然地向门内迈开了脚步，没有迟疑、没有停顿……
其实里面没有太多要小呆做的事，也就是帮帮忙，打打下手，陪老人聊聊天，近中午时，小呆去厨房帮这里的看护玛莎修女分饭菜。
“玛莎修女，你在这里服务很久了吗？”小呆一边分着菜，一边打探着问。
“是啊！我来这里不知不觉也快要三十年了……”玛莎感慨地说着。
“那这里一直都是这样，只有老人的吗？”小呆望着院子里，保养得很好，也擦拭得很干净的，大型儿童游乐设施疑惑着问，因为她来了一上午，没看到过一个孩子。
“不是的，这里以前不是老人院，也不是这个名字，这里最早叫‘玛莉堂’，是家孤儿院，可是后来……大约二十年前吧，捐献者没了，才给‘凡谷集团’收购了去，从那时开始，这里再也没有收过孤儿了，只收留孤寡老人！”玛莎回忆着说，表情还流露着无限的遗憾。
“那之前的孩子呢？”小呆好奇的问。
“当然都长大了，新东家还是蛮通情打理的，只要有才华的，都出资培养，就是不肯再收留新的孩子，这点还真是让人有些费解……好了！我们送饭去吧！”玛莎分好了饭，带着小呆走出了厨房。
小呆一路跟着玛莎，一路低着头在想：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叫你们不许捡孩子回来，你们就真的再也不捡了，你们最喜欢做的应该是阳奉阴违才对吧！现在这样一点也不符合你们的形像……
“小呆啊……我要在这帮陈阿婆收拾一下，这还有份饭菜……你帮我送去那边那橦房子里好不好？”玛莎客气地问小呆。
“好啊！我送过去，放下就可以了是吗？”小呆确认一遍地问。
“是啊！然后你就能休息了，阿公、阿婆们也要午睡了，下午三点再陪他们看会节目，四点你就可以回去了！”玛莎向小呆说了一下时刻安排。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玛莎修女！”小呆礼貌地说完，提起餐篮向她刚刚指的房子走去。
“轰隆隆——”小呆刚走出老人们住的楼门，平空就炸起了声雷响，乌云快速地密集了起来，眼看一场暴雨就要浇注了下来，小呆加快了脚步向那橦房子走去，想赶在下雨前回来……
玛莎指的房子，是一橦二层式的独楼，小呆在门前敲了敲门，没有人来开门，她犹豫地伸手推了推，门就应手而开，原来那门只是虚掩着而已。
“有人在吗？”小呆提着餐篮走了进去，亮声问了一遍，久久都没有人出来应一声……
“大概人刚好出去了吧！那我把东西放下，回去了吧……”小呆自语着说，然后把餐篮里的东西取出来，放在饭厅的餐桌上，返身准备向来时的路走去。
小呆快步向外走去，将到门边时，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个踉跄，身子向前扑去，她就看着大门的金属把手在眼前放大，索性闭上了眼，心中暗暗祈祷：坏了！我的脑门子，门把……门把！你行行好，别把我磕得太痛了！
“唉！……”一声轻叹在小呆的耳边响起。
小呆发现自己让人救了下来，她扑在了一个壮硕的怀抱里，那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茶香，像是铁观音的味道，那是——以前育宸身上的味道！这么快吗？他是第二个人了吗？为什么是他！……
小呆在心底里对育宸其实是有些愧疚的，她知道泠后来的事，自己是不应该罪责到他身上的，可是一看到他，她就控制不了自己心底里做恶的因子，就只想毁了他，毁了所有人，不是他们的话，空不会想到那个方法，晟也不需要那么做，最后只让她一个留了下来的！虽然还有英，可只有他还是不够的啊！那时她——觉得自己只是个行尸走肉，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留连了……
“你被吓到了吗？不要怕，有我在呢！”育宸扶正小呆的身子，还是不安地察看了一下她，他知道自己及时抓住了她，可是她下跌的那一幕，还是让他吓了一跳。
小呆稳了稳心神，淡漠地说：“这位先生……我没事，谢谢你！”
“这位先生……对你来说我只是这四个字……”育宸不稳地小退了一步，痛苦扭曲上了他的整张脸。
“能麻烦你让让吗？我想赶在下雨前回那边去。”小呆礼貌的说，却低低地垂着头，不想看育宸一眼，她怕自己看了就会心软……
“看着我！我不是这位先生，我姓左丘，名叫育宸！你叫我育宸好吗？”育宸小心地捧起小呆脸，有着厚茧的掌心向小呆的脸颊上传递着温暖。
小呆惊惧的向后退了退，拂开育宸的手，用力的擦了擦自己的脸颊，没什么好气的说：“麻烦左丘先生……移移贵体，我想走了，你的饭已经在餐桌上了！”
“不是左丘先生！”育宸摘掉鼻梁上的平光眼镜， 揉了揉眉心说。
“啊！难道是左丘小姐！对不起……我实在是没看出来！”小呆装着傻搞笑的说。
“是育宸！”育宸让小呆的话牵出了一丝笑意，但仍旧坚持着说。
“好吧！”小呆耷拉下了双肩，屈服着说：“育宸……能让一下吗？我要走了！”
“等雨停了再走吧！”育宸高兴着说。
“啊！已经开始下了啊！你这就没有雨具吗？”小呆嗟叹了一下。
“你吃过了吗？过来一起吃吧！”育宸自然在牵起了小呆的手，向餐桌走去。
“谢谢……不用了，我吃过了！”小呆有些不悦地快速抽回了手说。
育宸的掌心一空，让他的心里一抽，一阵空虚掠过，不由地收紧了掌心，回过头来，却看到小呆皱着眉，轻捏着刚刚才好的左手腕。
“下雨犯疼了吗？”育宸拉过小呆的手腕，为她轻柔地按摩着，了解的问。
“还好！过阵子应该就不会这样了！”小呆不再拒绝育宸的关心，淡淡的回答他。
育宸带小呆在客厅里坐下，依然轻轻地为她疏通伤口处的血脉，小呆的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育宸小心地将她收纳进自己的怀里，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外面的雨一点也没有收起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
“左丘院长……不好了……”玛莎穿带着雨具，焦急地从门外跑了进来。
“嘘！……”育宸打断玛莎的轻呼，深怕吵醒了她。
“呃！……”玛莎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玛莎修女……怎么了？是时间到了，要陪他们聊天了吗？”小呆还是让玛莎修女的喊声惊醒，用右手揉了下睡眼问，她看到玛莎脱了雨具，可身上还有八分是湿的，看来这雨还蛮大的！
“不是的……小呆，你今晚可能回不去，外面发山洪了，交通和移动讯号全中断了！”王姑娘回过神来，如实地说着现在的情况。
“那吃得还够吗？”育宸关心的问。
“够！上午刚送了一个礼拜的吃的和用的来。”王姑娘汇报着说。
“电话也没法打吗？”小呆忧虑地问，还不信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没屋子试，想找个有讯号的地方。
“小呆……你不要试了，就算没发山洪，这里的移动讯号也是时有时无的，更何况现在……肯定是不行的啦！要不你打个电话回家报个平安吧！……”玛莎打消着小呆的念头说。
“那怎么办？！晟、空和英会担心，可是我……从来都不记家里的电话的……”小呆苦起了脸说。
“玛落……你先去那边照顾他们吧，这里有我在就可以了！”育宸刻板地对玛莎说，一点也没有刚才拥着小呆的温柔。
“好的……那我先走了！”玛莎别有深意地又看了一眼他们，才穿上雨具，缓缓地走了出去。
“别太担心了，这里没有办法联络外界，可是外界……对这里的情况可是了如指掌，晟、空和英都会知道你没事的！”育宸轻拥着站在窗着苦着脸的小呆，安慰着她说。
“早知道会发山洪，今天就不该来的！”小呆有些懊脑的说。
“不！”育宸收紧了锁着小呆的双臂，抖着声说：“不管怎么样，你都要来的……”
“你的话很奇怪喔！为什么不论怎么样，我都要来？还有！我们不是很熟吧！请你放开我！”小呆又冷下了脸，陌生地对育宸说。
“你真的对我陌生吗？那为什么……你惊惧过？是怕你会伤害我？还是怕我会伤害了你？”育宸不但没放开她，反而和她说起了心中的疑虑。
“我为什么要伤害你？你又有什么能伤害我的？”小呆茫然的伸出手指，在满是雾气的玻璃上划写着……
育宸只是拥着小呆不放，任由她在那划写，不一会儿，一个窗子上满满当当，全是空、晟和英的名字，只有他们三个的，其他的一个也没有，连小呆自己的她都没有写……
“你想……告诉我们，你现在的心里，只会有他们是吗？没有多余的一丝地方……可以在容纳下我们了……是吗？”育宸把头埋进小呆的发里，含着声音细碎的问。
小呆不点头、不摇头、不回答育宸的话，只是依旧不停地写着，指尖冰冰凉凉的一片，慢慢蔓延上了全身……突然她的呼吸一窒，身子无力的软下，紧紧地拧起了秀眉，却努力地睁着双眼……
“小呆！……告诉我药在哪？”育宸惊恐慌乱地问着，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发病，他措手不及，一点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项……嗯……链……”小呆断断续续地说。
育宸忙乱地在她的脖颈上拉出了根项链，小心地打开链坠，里面落下几粒白色的药片，他却不知道要怎么办，应该吃几粒……
“寒勖！该死的……你跑哪里去了！”育宸焚心地怒吼，充沛浑厚的声音在整个林间、雨中回荡着。
“育宸！你没事鬼叫什么？”寒勖的头从育宸身后地板下顶了出来，不悦的对他抱怨着，他刚想到一个药方，能调养小呆的身子的，只是其中还有一味药没想到。
“她发病了……”育宸哀伤的说。
“什么！……”寒勖跳了起来，一下子窜了过来，推开育宸，抢过育宸手上的药……
“还不去倒水！……”寒勖红着眼对育宸吼，并飞快地捏开小呆紧闭着嘴，塞了两个药片进去，育宸刚好倒了水回来，寒勖接过来，想也没想自己含了一口，然后向小呆的口中喂去……
寒勖喂哺给小呆的水，有六分都由小呆的嘴角淌了出来，还好尚有四分让他硬是逼迫她吐咽了下去，他还是不放心地在小呆的口中四下搜游了一遍，确定已经她把药吐咽了下去，才抬起头，离开了她的唇，不安地握起她的右手，诊着脉，直到确定药生了效，她只是睡了去，不再有危险了……
“你又对她做了什么？”寒勖责备地望着育宸问。
“没有！我什么也没做……”育宸望着她，极快地否认着。
“那她为什么又发病了？”寒勖一只手挽着小呆，一只手把育宸抓到自己面前，让他对上他的眼睛问。
“发山洪了……”育宸盯着寒勖墨蓝色的眼，然后神色苍白的用手指，指了指小呆划写的那片玻璃，一切尽在不言中……
寒勖看了一眼那片玻璃，垂下了眼，轻叹了一声，抱起小呆走向原本就是为她预留的房间里……
滂沱的大雨终于在肆虐够了大地之后，愉快地收住了势头，太阳公公才不情不愿地回到天空中散步，还饶有兴趣地和朵朵白云，玩着躲猫猫的儿童游戏……
小呆幽幽地自沉睡中醒转了过来，一映入她眼帘的就是——寒勖满是血丝焦虑的双眼。
“下回别等我醒来了，眼睛里有血丝，你的墨蓝就不漂亮了！”小呆浑然不觉地劝慰着他说。
“这是你……第二次说我的眼睛好看！”寒勖扶起小呆，显露着愉悦，为她拉好了靠枕说。
“是吗？不是应该是第一次才对吗？还有一次是什么时候？我忘记了！”小呆掩饰着说。
“没关系，我记得就好了！”脸上堆着笑，嘴里无所谓的说，小呆却看见了他眼底的伤痛。
“吃药吧！”寒勖倒了杯温水，拉小呆半依在他胸前，取了一颗自己为她配的药丸，送进她嘴里，再将水喂她喝了下去，把药丸送下去。
“不怕我害你吗？”寒勖见小呆一点也没迟疑地吃了药，有些怀疑地问。
“你要是想害我，需要在这里等着我醒来吗？还熬红了眼？”小呆为他解惑的说。
“不一定啦……电视里不是就有演……有一种人，偏偏就是喜欢害自己救的人……不是吗？”寒勖玩笑着举例说。
“那你是吗？那我是不是应该打电话报警了！”小呆也轻松地说。
“不用！我不是！不只我……育宸也没有合过眼，只是刚才有点事，他要出去处理，才刚离开的。”寒勖认真的在水上呆耳边说。
“我睡了多久了？”小呆一声轻叹，关心的问。
“一天半了，雨是清晨刚停的，讯号也才刚刚通上，通知说是明晚前能全面恢复的，晟、空和英都打过电话来了，最快明天中午前后，你就能见到他们了！”寒勖不是太高兴，却还是一五一十地说了。
“呃……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我叫连小呆，你呢？”小呆继续装着小乌龟问。
“我叫寒勖……唉！……你不愿意认我们了吗？”寒勖无力的说。
“也刚好姓左丘？！”小呆入了戏般，惊异发问。
“要是你觉得左丘不好，那我姓连好不好？”寒勖配合着小呆回问着她。
“左丘很好，不用改了！”小呆赶紧否决了他的提议。
“改什么？”育宸刚从外面回来，只听到了她说“不用改了”四个字，于是好奇地插进来问。
“我问她，如果她觉得左丘这个姓不好，那我改姓连好不好！她说左丘比较好！”寒勖帮育宸解说着，他刚才和小呆的对答。
“我想洗个澡，有水了吗？”小呆有些担忧地轻声问。
“晚上会有，晚点洗可以吗？先吃点东西吧！你应该饿了才对！”育宸说完转身出去了。
“小呆先洗漱吧！”寒勖拿了套洗漱用品递给小呆，为她披了一件自己的外衣，小呆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套米黄色，画满贱狗图案的睡衣，她有些疑惑地望寒勖。
他的脸微微发着些酡红说：“是玛莎修女帮你换的！”
然后他又带她到衣柜前，为她拉开了衣柜说：“这里的衣服都是为你添的，挑一套换吧！”
“谢谢……”小呆随便抽了件烟灰色T恤和同色的牛仔裤，转身走进了浴室洗漱，那里面有一桶干净的水，还有小呆平时用惯同款的洁面乳、角梳、纸巾，连杯子的图案都和台北家里的一模一样……
小呆有些无助地闭上眼，有丝伤痛的想：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就算这里的什么都一样，也不代表你们能和他们在我心里是一样的啊！你们这又是何苦来哉呢？
“不要想那么多，我们……什么都没有求……”寒勖隔着门，听到里面没什么动静，有些了解地隔着门，压抑着自己的苦楚，反而宽慰小呆说。
小呆张开了眼，心平气和地开始洗漱了起来……
她真的是心平气和吗？！不知道……只是在外面的他，听到在里面的她轻轻地哼着不知名的曲子，他才放心地走回房间里，为她在衣柜里，多拿了件墨蓝的罩衫，现在的天，对她来说，还是会冷的吧……
小呆神清气爽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只是面色不但苍白，还有些灰暗，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她还是用冷水把身子稍微擦了一下，要不实在有些难受，想到自己那么久没洗过澡，小呆就觉得有小虫在背上爬的感觉，在古时候还好点，在现在那感觉实在无法形容。
“多加件衣服吧！”寒勖为小呆把罩衫穿上，口中体贴着说。
“谢谢！”小呆沉默着，尽量小心着，可是毕竟快两天没吃过东西，虽然肚子没有提醒她，身子却不争气地发着软。
寒勖一点也不避忌的将她抱起，走下了楼，来到饭厅里，育宸刚刚热好了东西，把它们都在了桌子上，就看到寒勖抱着她走了过来，眼见她在他的怀里那么温顺，不免又是一阵神伤，只是他哪里知道，不是小呆温顺，而是她没有力气挣扎啊！……
育宸舀了一小碗米粥递到小呆面前，温柔地对她说：“才刚起来，不要吃太多，喝点粥吧，对肠胃比较好！”
“好……”小呆也不多争辩，拿起小勺，就向着米粥进攻。
傍晚时分，确如育宸所说，院里通上了水，小呆如愿地洗到了澡，穿着一身灰色的贱狗睡衣，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育宸自然地拿了条干毛巾，帮她擦拭湿漉漉的头发，寒勖照例拿了个药丸递给她，等她吃完了之后，又拿盒了差不多的药丸递给她……
“小呆以后别吃西药了，那虽然急救时见效快，可是那些不能养本，以后吃这些吧，早晚各一次，吃完了再找我拿就好了，我这还有很多！”寒勖开怀着说。
小呆一看那药，就知道那是按以前晟留下来的方子做的，接了过来，轻轻点了点头，把它收进了自己随身的包里。
一整个晚上，他们都时不时拿眼睛盯着她发愣，话一次次的到嘴边，终于还是都没有一句问出了口来，小呆被看得实在难受，起身说要回房睡觉了！可是她睡足了一天半才刚醒，怎么可能又睡得着，她又不是猪……
“哎！——”小呆无聊地在房间在窗边，望着夜色，叹着不知道是回房后的第几声气。
“小呆睡不着吗？”寒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后问。
“你是猫投胎吗？走路不会出声的啊？想吓死人吗？还有……进别人的房间之前，是要先敲门的！这是现代人的礼节，你不知道吗？你以为你还在……”小呆叽哩咕噜的说着，却突然停下了口。
“你不是一早就知道我进来了吗？你没有被吓到的……不是吗？还有……你刚刚想说我以为我还是在……后面是什么？为什么不说了？”寒勖狐疑着，却带了点期待着的问。
“知道你进来了，是因为你有影子，而且你身上那一股水杨梅的味道出卖了你……至于最后的那半句，你就当没听到好了！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小呆转回来看着他说，背着光的小呆，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如果我一定想知道呢？”寒勖向前走近了几步，更加地靠近小呆，想看清她的想法。
“有些事情……不知道的……比知道的幸福！”小呆莫测地言语着。
今天……她终于想通了，当日的“茫然若失”为什么会失败了，是因为他进去过了吧，那里原本就是他的地方，她早就应该想到了，当日她没注意，是因为那里面有水杨梅的味道是很正常的，水杨梅自身就是一味药草，所以那两天那味道重了，她也没在意那么多，现在想想，那味道重了，是由于他进去过了才重起来的吧……
“那若是不知道的……知道了之后呢？就会变得不幸福了吗？”寒勖不松懈的追问她。
“也不一定，要知道这世事……本无绝对的，好与不好，只是在人的一念之间罢了！也许你看到对他（她）是好的，而受的人其实一点也不好……”小呆越说越小声，又想起了空和晟的事，他们都认为那对她是好的，只有她自己才最明白，她宁可是自己去了，也不想这样受啊……
“别想了，那都过去了，再想对你的身体不好！”寒勖走上前，拉她进自己的怀里说。
“你去休息吧，这一天半你陪着我，也该累了，我一会困了自己会睡的。”小呆微微拉开了和他的距离说。
“让我陪你吧……看到你睡下了，我就回去休息！”寒勖执拗着说。
“我不是个孩子，不怕黑、也不需要你陪！”小呆狠绝的说。
“换成晟、空或英，你会赶他们走吗？”寒勖听出了她话中所指，惨然的问。
“不会，可是你不是……”小呆的语气稍稍软了一些。
“现在他们都不在，你就让我陪你吧……等他们来了，我就走，不会让他们知道的！”寒勖怀着一丝丝希望，恳求着她。
“你知道留下来的代价吗？”小呆凝眸望着寒勖，阴侧侧地说，想借此吓走他，全身散着一股妖异的媚态。
“我不在意的……只要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寒勖无惧地说着，然后伸手在她的脸上摩挲着轻言：“别这样，这不是你，也不适合你，我不会被吓走的，要不今天……你也就不可能看到我在你的面前的……”
“为什么……你们都执意如此呢？”小呆收起了刚才的表情，所剩的只是无边的无力感……
“只因为你啊！也只是为了你……”寒勖重新将小呆拉回了他的怀抱，在她的头顶轻轻地飘下了这么一句话……
可是却有另一个小声音偷偷地在说：他们都已经三个了，再多一个也不会怎么样啦，而且又不是你逼的，这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他们早都知道是会有这么一天的！
“你在担心他们三个吗？放心吧……我……我……我不会和他们争的，我不会要求你把我和他们三在同一个天秤上的……”寒勖看出她的挣扎，黯然地开口说。
“为什么……这么傻？”小呆不解的问。
“你愿意接受已经是我没想到的了，我做不到他们对你做的，所以我不争，至少你知道有这么一个我，我就很幸福了！”寒勖洋溢着满满的幸福，轻轻地吻了一下小呆的唇，就如蜻蜓掠水一般轻盈……
小呆一叹，拉回他的头，在他的唇是辗转了一番才放开了他……
“那……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更加的幸福了？”小呆依在他怀里问。
“呵呵……”寒勖的胸起伏着，傻傻地笑着……
“如果……我要你忘记，你会忘记吗？”小呆小心地试探着问。
“不……忘……记……可……以……吗？……”寒勖像是让人捏住了喉咙，艰难的问。
“对不起，就当我没说过吧！……”小呆轻轻抚着寒勖一瞬间了无血色的脸，愧疚的说。
“我不……用忘记了是吗？我可以陪你了是吗？”寒勖再也不那么确定，小心地向她求证。
“只要你不想忘记，就记着吧！你要是不想陪我了，可以离开的，只要和告诉我一声就可以了……”小呆肯定的对着寒勖说，然后起身去了浴室洗漱。
床上，寒勖轻轻拥着被子，连头也罩了进去，才敢又幸福地笑出了声；门外，育宸游魂似地轻轻地飘离了开，没有惊动房间里的两个人；浴室里，小呆懊脑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为什么她老有种做错事的感觉缠绕在心头，久久无法开怀；刚恢复交通的盘山路上，一辆新款的“BMW”，在路上飞驰，除了司机赵叔，驾驶座边坐着的是空，后座上坐着晟、阿英和丁解语，铃儿要来的，可是没有地方坐了，她只好放弃了去“一线”的机会，老实地在“大后方”保证物资供给……
中午十二点一刻，赵叔的车子第二次停在了“凡人福利中心”的门口，空焦急地冲下了车，晟和阿英紧紧地跟在后面，丁解语却略有所思地缓缓下了车。
“小呆！——你在哪？我们来接你了！”空进了福利院，却不知道应该到哪找小呆，只好在大院里呼喊着，他一听到这里发山洪，就开始担惊受怕，他怕小呆会不会提前出来，没等他去接，被埋在哪处，虽然他一早就算过她不会死于非命，可还是止不住地浑身轻轻打颤着；后来上面通了消息，他们知道她还在福利院里，他还是怕……他怕这几天她没有药吃，要是犯了病怎么办？上面没有充足的医疗设备，要是她犯了病，没有及时抢救过来怎么办！……
晟、空和阿英三个人都不知道自己这三天是怎么过的，当他们一听到路通的消息，三人都是上课上到一半的冲出教室的，想都没想差点准备用跑的过来，幸亏铃儿在校门口拦住他们，叫来了自家的司机，谁知道解语也跑来说，她是组织者，她有责任负责每个人的安全，硬是把铃儿换了下来，自己跟了过来。
在屋子里的小呆听到了空的叫声，站起身，飞快的走出门去……
“慢一点，你病才好没多久！他们来了你还怕他们飞了吗？”寒勖紧张地抓回她的身形说。
“我去接他们吧……”育宸缓缓站了起来，边走边戴上了他的平光镜。
寒勖重新拉小呆在客厅里坐下，多烫了三个泡茶的杯子，为他们添上了新茶，没多久，育宸带着晟、空、阿英和丁解语四个人走了进来。
“小呆！……”空轻呼着上前，把小呆紧紧地拥入怀里，有些哽咽的说：“还好你没事，要不空怎么办！”
然后一点也不理有这么多人在场，就那么一直一直地环着小呆不肯放手……
“我让你们的司机先回去了。明早‘凡谷’的车会送你们下山，你们的假，有人帮你们处理过了！”育宸等晟检查过了小呆，三人情绪平静了些，才开口刻板的说。
“育宸……院长……院里这几天，没发生什么事吧！”解语原本是想要叫育宸的名的，可是被育宸狠厉地一瞪，才不情不愿地多加了院长两个字。
“院里怎么会有事，又不是第一次发山洪，你在院里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吗？”育宸没什么波动地喝责着解语说。
“我是担心你……们……”解语又是极不自然的加了一个字完成了一句话。
“对了小呆，你这几天住哪里？”晟关心着小呆问。
“那间客房！”小呆用手指了指楼上，自己睡了两个晚上的客房说。
“你住……那里！”解语煞白了脸说，才认真打量起了小呆，看了她的衣服后，更是讶然地捂住了嘴。
她的举动太异常，让晟和阿英止不住看了她一会，而空却是死死地盯着育宸和寒勖，细看之后，更用力的环着小呆，小呆有些吃痛，但知道空只是吃惊，也任他这么环着……
“你环痛她了，她病才好，你……这样对她不好……”寒勖死灰着脸，轻轻地说。
“小呆对不起，你很痛吗？”空忙松了手，心疼地问着，他怎么会这么后知后觉！
“空……没事的，放心吧……我不疼的……”小呆轻笑着靠在空怀里说，空才放下了心。
“你发过病了！……”晟紧张地拉过小呆来问。
“晟放心拉！小呆现在没事了，别苦着脸喔！你难道忘记了……我说过的，你要这样才帅哩！”小呆用微凉的手指，拉着晟的嘴角往上翘了才说。
阿英忙上前拉出小呆脖子上的那条项链查看，果然里面的药已经没有了，他的眼眶迅速地一红，忙别开了脸……
“好了英，小呆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小呆从后面梳了梳阿英柔顺的发，安慰着他说。
“你以后都不许一个人在外面了行动！”晟果断的说。
“晟！——我没有那么脆弱啦！你看这回不是就没事了嘛！”小呆好言地为自己争取着自由。
“你还想有下回？！”晟带着强烈的不安，他觉得她和空好像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和阿英。
“对了你们是什么人？”阿英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回过身子，问坐在对面的两个人。
“左丘育宸，这家福利院的负责人！”育宸看着他们没有波动的说。
“左丘寒勖，‘凡谷’旗下制药业和医疗机构的负责人！”寒勖轻轻的说，双眼只是注视着小呆。
“你们……和那个左丘兢嘏是一起的吧！”晟才不信他们三个会没有关系，要不怎么会刚好都姓左丘，左丘又不是台湾的大姓。
“兢嘏是‘凡谷’旗下出版业的负责人！”育宸为晟说明。
“你们长得一点也不像兄弟！”阿英也疑惑着说。
“‘凡谷’旗下能进入核心层的，都姓左丘！”寒勖淡淡地说着。
“空少帮主对这个答案满意吗？另外我还是‘凡谷’旗下资讯业的负责人！刚才忘记说了！”育宸望着空，淡然的说着。
“满意！”空清清淡淡地回答了他两个字，一点也不奇怪他们会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只是担心小呆不接受，不过她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他的身份，那么他还在意公不公开做什么呢！
“我去看看玛莎！”解语难过的站起来，找着借口离去。
“不如这样，解语你顺便带我参观一下吧！”晟也跟着站起，向解语征求，只是他一点也没有商量的余地留给她。
“我也想去看看！”阿英跟着站起来插入说。
“随你们！”解语也不多言，径直走了出去。
“那个房间有什么秘密？”晟从不多废话，直接就问。
“那个房间是院里的‘禁忌’，连打扫都是他亲自做的，从不让任何人进去！就连前一段时间重新装修，都是他亲手做的。”解语就着草地坐下，呆滞的说。
“左丘育宸？”阿英不大确定她说的他是谁。
“要不你以为还有谁？除了他又还会有谁呢……”解语对那个房间里有什么，其实也不是了解得很多，但这一点她很肯定。
“从来没有在里面住过吗？”晟关心是那个房间的事。
“没有……从来没有！连小呆是第一个，能平安进出那个房间的人！”解语有些不甘的说。
然后轻轻拉开了衣服的一角，指着锁骨处一道明显的伤痕说：“看到这个了吗？当年我十八岁，好奇那个房间想进去看看，才刚碰到门把，就被一道厉风扫下了楼，砸碎了客厅里的花瓶，被花瓶的碎片刺伤的！还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才恢复了过来！”
“那小呆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晟接着问。
“唐永晟……难怪你能做上学生会长，那些衣服都是他亲自订做的，要不就是他自己动手做的，我曾经幻想过……那些都是给我的……”解语低垂着头哀怨的说，一丝暗恨涌上心头。
“他今年多大了？”阿英疑惑着问。
“十年前……我十岁，第一眼看到他，我就知道，他是我这一生要守候的人，十年后……这是我第二次又能这么近的、这么仔细的看到他！他一点也没变过……”解语痴情地说着。
“你是说他十年前和现在一模一样？”晟轻轻的皱起了眉头问。
“应该是吧，十年前……我离得好远，看得不也是特别清楚，这些年来……他也没有和我们有过太多的接触，不过至少……他的穿着一向都是一样的，不曾变过……”解语没什么把握的说。
“丁解语！你记住——连小呆是我们要保护的人，你不要想伤害她！”晟才不关心那个育宸怎么样，他只在乎小呆的事，他要她永远不被人伤害，才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她的唯一。
“是连小呆……她自己不对，有了你们还不知足，还到处拼命地招惹男人，她这种烂……”解语不甘地说着，漫骂之词眼看就要出口，却被晟掐住了脖子。
“我和空不同，我一点也不怕和人接触，记住我说的话，不要想伤害她，连骂她也不可以！”晟捏着解语的脖子，恶狠狠的说。
解语惧怕地一直点着头，眼眶红红的，眼泪一颗颗地掉落：自己只是讲了真话，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明明是那个连小呆不好，她那么贱，为什么他们都要保护她？！……
一夜安好，第二天一大早，福利院的门口停着一辆“悍马”，司机座上坐着的是寒勖，除了小呆，大家都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会选一辆“悍马”做为他的驾乘，和他的风格一点也不搭调，小呆不惊讶，不是她一早就知道，而是她对于这些一点也不在意。
“上来吧，我送你们回去！”寒勖看着大家，已经很习惯了这种场面。
“空你做前面好了，解语要和我一起坐吗？”小呆好心的询问。
“不要！我和阿英坐就好了……不！不！不！我要坐前面！”解语慌乱得语无伦次地说着，说完冲上了寒勖的车，生怕晚了空就坐了上去。
“小呆你和空坐好了！”晟欢笑着说，解语的表现他很满意，这表示她不会再对小呆有想法了。
“好！空我们上去吧！”小呆愉快的说着，寒勖看了之后，眼神黯淡了下，不过很快得掩饰了过去。
路上大家都天南地北地聊得很起兴，临下车前，寒勖拉过晟，给了他一盒药，留了张名片给他，还对他交待了许久，才走到小呆的面前来，给她一张黑色的卡片，对她说：“我今天就要进藏去找味药，还要去那边的药厂走走，你的药我也给了晟一盒，还有……这张卡片上有我们九个人的专线电话，你要是有事，可以打电话找他们，我会赶尽量赶在你生日前回来的！”
“路上小心！要照顾好自己！”小呆难得关照的说，还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
“为了你……我会的！”寒勖还是克制不住自己，轻轻拥了会小呆，才转身离开了。
解语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扭曲地狂喊着：疯子！疯子！一群疯子……世上的女人死光了吗？你们为什么都只认定她一个！！！
“极光！怎么了，想念起我了吗！？”寒勖口中说着笑，眼底却是一收，身子打了个颤。
“她都记得吗？”极光一点也不客套，对于他来说，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就她表现出来的，应该是都忘记了！”寒勖轻轻一叹说。
“应该！？也就是你也怀疑她都记得？”极光抓着他的“小辫子”问。
“也有可能她真的都不记得了，不过你别逼她，她刚刚发过病！”寒勖紧张着说。
“有了你的药，她还能撑多久？”极光严肃的问。
“如果不做手术，最长也拖不过十年、八年的……”寒勖轻声的说。
“没了药后呢？”极光紧逼着问。
“也许三、四年，也许五、六年……你知道的，现在发展得这么快，随时都奇迹的……也不一定！”寒勖重重捶了一下方向盘说。
“你也说了……那是不一定，要是她明天就发病了，倒在哪里……没人知道怎么办？奇迹？！有奇迹的话，当年她就不会那么早走，要是有奇迹……为什么她到现在还没动上手术？！我等不了了！”极光心焦地说。
“当时是你让我们别去打扰她的，你现在要反悔了吗？”寒勖发着颤地提醒极光。
“我最多给你们到她生日前一个礼拜，要是你们没做到，我就要做了！”极光霸道的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极光！！……”寒勖对着他吼着，回答他的只有无声……
寒勖在车里坐了会，忙和其他的人联络了起来，把极光的话都说了一遍，回答他的都是让他安心去找药，剩下的事他们会解决，他也只好听着，怀着颗忐忑不安的心上了入藏了包机……
“怎么了，反季节了吗？夏天到了吗？”铃儿抓着班上最“花妖”的一个女生问。
“你还知道呀！‘传奇’要来学校开讨论会！”那个“花妖”神通的说。
“‘传奇’？！不就是一个网络游戏吗？要这么夸张吗？”铃儿不屑的说。
“哈！就你这样还说是台北土生土长的，出去了……千万别说是认识我们，会丢大家的脸的，连‘传奇’都不知道！”那女生小小不齿了铃儿一下。
“我怎么不知道了上面我还练过一个一十三级的法师号呢！”铃儿最不爽人家说她不懂了，拍着她的胸脯显示着说。
“这个‘传奇’是人，不是网络游戏！是‘法界传奇’，传说中……没有他打不赢的官司，也没有他问不出口供的犯人！”边上另一个“花妖”插口向铃儿解释说。
“那他一定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家！要不怎么称‘传奇’呢！”铃儿没什么所谓的说。
“别乱说啦！他跟的你‘桃花’一样大咧！”解语也打探了回来说，经过了几天的调适，她终于走出了晟的阴影，又有了生气。
“那他一定是个很恐怖的人！说不定就像鬼一样可怕！”铃儿伸出舌头，装着鬼脸说。
“切！——铃儿你别不懂装懂了！他和‘桃花’有得比哦！”第一个“花妖”插进来说。
“而且啊……”第二个“花妖”神秘地向大家眨眨眼，吊足了大家胃口，才一大串地快速的说了起来：“他未婚！没有女朋友！不爱找‘参照物’（她说这句话时，她还对解语飞了个‘怨眼’）！无不良嗜好！洁身自爱！和蔼可亲、斯文有礼、收入丰厚！嫁给她你就是个少奶奶，名利双收！长相英俊，有了他你一定不会想找小白脸！你说这种人是不是比绝种恐龙还难找？所以……嘿嘿你知道啦！……”
各个“花妖”们有默契地相视一笑，班级上的男生们不由一阵冷颤，都抖落了缤纷的——全身的鸡皮疙瘩满满于一地！！！
“再好能比小呆的晟、空和阿英更好？！”铃儿不服地嚣叫着。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一嘛，他们三个都‘死会’了，想‘活标’都没有可能性了；二嘛，他们毕竟还只是学生，也许毕业走上社会后，他们只是一事无成，混吃混喝的小职员也不一定！”第三个“花妖”小声地伏在铃儿耳边说，就怕大声让小呆听到她们在嚼舌根。
其实小呆怎么会没听到，她只是一笑而过，她不在意晟、空和阿英会不会出大名成大利，她觉得平平凡凡的生活才是最真实的！人——总是在平凡的时候向往着名利，却又在功成名就之后，嗟叹远逝的平凡……所以她很知足，她也对现在的生活甘之如饴！
“小呆你中午去哪吃饭？晟和空学生会有事，阿英副系上又有事，要不和我们去‘麦当劳’吧！”铃儿不再理‘传奇’的事，转身问小呆。
“我有便当！一会在班上吃就好了！”小呆笑着拿出阿英早上包的便当说。
“那我们去了！”铃儿不怎么放心的说。
“嗯！下午见！”小呆对她们挥了挥手说。
她看了下四周，不远处有棵大树，很像以前学校的那一棵，而且……她目测了一下，这个距离她一定不会迷路，就带着愉快的心情，向那棵大树走去！她打开便当，虾蟹的壳，阿英都为体贴地她去掉了，她拿起勺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却只吃了八分……就再也吃不下了，于是盖好了盖子放在身边，在树下打起盹来，阳光照在身上有些暖，树荫又刚好蔽着眼，不会让光线刺着，小呆满足地发出了一声轻叹，渐渐地打算进入梦乡之中……
“在这睡会着凉的，再暖也是入秋的天了！”一个温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哎呀！……为什么有人就是爱扰人清梦呢！”小呆连眼睛也懒得睁，讨厌地打发着那个声音。
“你不看我……也这么讨厌我吗？”那个声音隐隐有着受伤的语气。
“那一定是你长得讨厌、声音也讨厌！”小呆顺口地接着。
“你又没看……怎么知道我长得讨厌？！”那个声音不服地吼。
“不让人睡觉，你鬼吼什么？！”小呆终于不堪其扰的看了一眼声音。
“怎么样？！我长得讨厌吗？”那个声音笑着一张无赖的脸，贴近小呆问。
是他？不是他？小呆有些混乱的思考，应该是他的，她多看了一眼他的手，他的手指上……依旧没变的，戴着那枚明显的蛇形绿宝石戒指，终于肯定眼前的人是——皋叇！只是他怎么变了这么多，以前的他不是从来不笑的吗！？
“怎么被咬掉了舌头了吗？”皋叇轻轻在她的唇边偷了个香吻。
“满脸笑嘻嘻，不是好东西！”小呆有些脑的擦拭着嘴角，呜！她又出轨了，晟……空……阿英……对不起，她不是故意的啦！都是这个人太混蛋了！……
“要是我不笑了，你就会认为我好，喜欢我了吗？”皋叇快速地收回了他的笑脸，又回到那张冷漠的冰雕般的俊颜。
“现在才不笑，已经晚了！”小呆别过了脸，不再看他。
“为什么不看我了，我喜欢你刚才那专注的看我，那让我感觉你会记我进心里一般！”皋叇动了动身体，转到小呆的眼前，凝视着她。
“我不喜欢看着你，那我会让我晚上吃不下饭的！”小呆倔强地又向边上一让，错开和皋叇的对视，说着铃儿上次向她套话的憋脚的理由。
“笑也不对，不笑也不对，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看着我？关注我？哪怕只是偶而的几个回眸，也强过你现在的视而不见啊！”皋叇不再紧逼小呆，独自悲伤的说。
“我和你非亲非故的，连认识也谈不上，你喜欢怎么做是你的自由，与他人何干！”小呆拿起自己的便当盒，慢慢准备站了起来。
她又要向那夜一样，轻巧地从他身边离开了吗？不！他不一样了，他已经不要听真话了，为什么她还要走？！不要！他不能再她这般容易地舍弃了他！
“不要走！陪我聊聊天好吗？如果你认为我们不认识的话，那我自我介绍，我姓左丘，名皋叇，我知道你叫连小呆，这样我们是不是就能算认识了？那你能陪我聊天了吗？”皋叇拦腰把她揽下，中止了她站起来的行动。
“你要人陪你聊天都是这么做的吗？你是把我当犯人了呢？还是朋友呢？”小呆知道自己又走不了了，他们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平平静静和晟、空及阿英一起生活，一定要让他们想那些事吗？那些对他们来说那么遥远，自己记得是没办法，他们能忘记，是一件幸福的事啊！还是她错了，也许自己应该问问他们，毕竟他们是当事人，她不能太武断地决定什么对他们是好，什么对他们是不好的……
“在想什么呢？”他没有放开她，反而贴近了她纤若无骨的身躯问。
小呆身上一僵，微一叹说：“我可以陪你聊天，不过……你先放开我，我又跑不掉的，不是吗？”
“抱着你感觉很好，我……我不想放，这次……就让我这么揽着，嗯……我们……聊天好吗？” 皋叇央着小呆说。
“那我是不是应该要收费啊？”小呆无奈地说，挣也挣不出，说也说不放，自己上辈子的孽是不是造大了……
“我的一切原就是你的，怕的是你不要，你若是想要，只管全拿去好了！不过要记住把皋叇一起收了，不要丢在一边不要……”他埋首在她的发间轻语。
“你一会笑，一会不笑，这会又快哭了，变脸变得比女人还快吔！”小呆摇了下头，苦苦的说。
“我不笑，是因为义父从小就一直教导我，你想听真话就要冷厉，要让人猜测不到你在想什么，这样你才能在那些人身上，得到你想要的真话；我笑，是因为我的冷厉，让我听到了这辈子最伤我心的真话，我真心真意的对她，她只因为我冷厉，认为我不是真心的，她那么真切的厌恶我，我却不知道……要怎么样做，才能让她回过头看我一眼，如果她是因为我的冷厉才讨厌我，那么我就为了她平易近人，这样她是不是就会多看我几眼了？你说她会不会？”皋叇轻拥着小呆，几乎是用泣诉地说着，他虽然没哭出来，可是比哭更加的揪人泪下。
“那你应该去问她，不应该问我吧！”小呆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她的确以前不怎么在意自己对他说话的语气，也没想到过那会对他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只是自己……以前真的有表现出来过厌恶他吗？怎么她一点也没这个记忆了呢？会不会……有可能是……他自己……想得太多、太过了点呢……
“一样的！……你回答了我，就是她回答了我……”皋叇深深叹了口气说。
“我又不是她，怎么会一样！……”小呆飞快地否认着。
“你是不是也一样那么厌恶我？！……”皋叇悲恸地问出了口，以前他敢不问，因为他是她的下属，不论她怎么对他，他都只能接受；现在他终于能问了，因为他只想再听一次她的真话，若她还是那么地厌恶他，那么他就甘心情愿地形神俱灭吧……即然她不要，他就为她毁了，那怕那个是他自己……
“皋叇……人是为自己活的，不是为他人活的，只要你认为自己在这世上是值得的，那么你就不用去在意别人是怎么看待你的，明白了吗？”小呆难得正经地说着人生的道理。
“明白！……皋叇活着的价值——就是为了你毁了你不喜欢的一切，凡是你不喜欢的，我都会尽力毁了去，就算你不喜欢的那个是皋叇，那我也会帮你毁了皋叇！”他带着一丝领悟、一丝绝然的说。
“你这也叫明白，简直是无理取闹！”小呆仔细回想，是自己刚才说错什么，让他误解了吗？要不怎么他忽然说得那么悲壮……
“你厌恶我吗？……”皋叇有些固执的追问。
“告诉我……最伤你的那些话都说了些什么？”小呆岔开了话题问。
“‘不用了，皋叇堂主也不是真心的，这礼不行也罢了！’，‘皋叇，我记得我说过，你不用跟来的。’……”他一字一句都记得那么清清楚楚，她在考他的记忆吗？
“那也就是说你以前是堂主了！”小呆故意加重语气说。
“以前……你怎么知道我现在不是，你都记得的……是吗？”皋叇兴奋地转过小呆的身子问。
“我瞎猜的啊！……你现在这样，哪像黑道上的的人？再说……我今天第一次见到你，怎么会知道你以前怎么样！”小呆不亏历经风雨，说起谎来脸不红（因为病，想红也红不了！）、气不喘（又没运动，怎么喘？）、心跳也没加速（加速了她就完了好不好！）。
“我不管你记不记得，我只问你——现在厌恶我吗？”皋叇也不在那一点上和她绕，只认准了自己的死理。
“这个！……”小呆有些苦脑的想，为什么要问她这个问题嘛，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的……
“你只要点头或摇头就好了！”皋叇只给了她两条路选。
唉！……刚想到，他就要求了，看来今天不适合动脑筋……算了！为了一个大好青年，自己还是摇头好了！小呆壮士断腕般的、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就是说你喜欢啰！真好！皋叇觉得……现在是我一生之中最幸福的时候了！……”他埋在她的颈间呢喃着说。
看！……她就知道自己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点了头，他会去寻死，摇了头，他一定会自动理解成现在这样——她是喜欢他的！谁来救救她啊！……她一点也没喜欢的意思啊！……此心日月可鉴啊！
“咳！……皋叇啊！我要去上课了，是不是可以放了我了？”小呆小心地问着，深怕一不小心又刺激到他了！
“那以后我可以经常来找你吗？”他迷惘地问她，她是不是在骗他的，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后悔”两个字！
“如果没有人的话，你可以来找我，要是有人的话，你就不要找我了，要是能当作不认识我更好！”小呆飞快的说，她还不想让“花妖”的眼神射死。
“你后悔了是吗？”他悲叹的想着，也说了出来。
“没有……做人不要那么悲观，像我……快死不死的，不是还活得很安逸！”小呆现身说法地举例。
“不！……你不会有事的，你会好的！”他没想她会搬自己出来说，越加伤心了起来，是啊……要是她又走了，下回……是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到她，那时她依旧会对他说，她喜欢他吗？（作者：拜托！小呆没说吔！）
“好！我会好好的，让我走了好不好？”小呆也不争，顺着他的话说，只求离开这里。
皋叇慢慢的放开她，又一次目送小呆的身影远去，他知道刚才她说的是假话，也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可是至少比真话来得让他好受些！那些真话……他真的不想听，他听不起了啊……现在的他，再也没有勇气去听她的那些真话了……他就这么一直痴傻的望着她远去的方向，哪怕那里早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皋叇！……你见到她了吗？”兢嘏终于找到傻坐着的皋叇，摇动着他的身体问。
“见到了！……”皋叇低低的呓语着。
“那你试出来了吗？”兢嘏关心着问。
“试不出！……”皋叇直言着。
“你以前的犯人，不是每一个都对你说实话的吗？为什么……为什么到她就试不出了？”兢嘏尖声的气问。
“她不是犯人，要是犯人问不出，我可以用刑逼供，还是……你想我对她用刑逼供吗？！就像你对她那样？”皋叇直直地望进他的眼底问，眼神冰冷无情。
“不！……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也捏断自己的手赔她了！”兢嘏悲伤地说，他们都不知道，他偷偷爱了她这么久，对她，他不能够说，对他们，他是不可以说，他的这份情愫，他只敢在午夜梦醒时分，悄悄勾勒出她的肖像，以慰籍自己的一片相思之苦，天亮了之后，他又要做回那个傲气一身，才高八斗的左丘兢嘏，在来到这里之前，他根本连个渲泻的途径也找不到，好不容易让他第一个遇到她，可是她不认得他，他没想到会把她的腕折断的，他只是想让她记起他，他没求更多的呀，可是连这也错了吗？！……
“兢嘏……顺其自然……好不好？别去逼她！”皋叇明了的看着兢嘏的挣扎劝说。
“我不逼她，到时候极光也要逼她的，有什么区别吗？”兢嘏不服的说。
“有的！……当然不一样，我们都没有和她在‘黑林’里呆过，在那里面，有他们同生共死、相依为命的九个月，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取代的，就凭这一点……我们谁也没有资格去逼她！……”皋叇也一样的不甘，可是他不但要用这条说服他，也是用这条来说服自己的。
“是吗？我倒等着看看，极光用什么手段来逼她，现在我不去逼她就是了，你快去讲堂吧！那里有很多人等着你呢！……”兢嘏拉起了他，把他向“花妖”的火坑里推去。
“左丘导师！”一个甜美的女声叫住了兢嘏正欲离去的步伐。
“白导师！有什么事吗？”兢嘏不怎么有好气的回头问。
“你有事，那我一个人去就好了！”皋叇说了声，举步离开了，片刻就没了踪迹。
“我听说……你最近都没有女伴了！”白忆薇红着一张脸问。
“这是我私事，和你没什么关系吧！”兢嘏冷着张桃花脸说。
“是你家里给你压力了吗？”白忆薇自动略过他的不悦，关心着问。
“你听不懂吗？我说这和你没有关系！”兢嘏更加生气的说。
“六年了！我等你六年了……为什么你交往那么多个女生，就是不愿意和我试试？”白忆薇也撕破了脸了问。
“不为什么，因为我不喜欢和你试！你也不是想和我试，你是想弄假成真，爬上我的床，跨进左丘家的门，攀上‘凡谷’这根高枝！”兢嘏反而格外冷静的拆穿着白忆薇说，心中不屑的想：六年，哼！六年算什么？我还等了五十六年了呢！还……不是的一样没结果……
“也许开始是，可是后来我是真心实意的爱着你的呀！”白忆薇说着说着，泪水涌出眼眶。
“那又怎么样，不管你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我不爱你，这是一个事实！”兢嘏快刀斩乱麻的说。
“你有爱的人了？”白忆薇用手背擦了擦眼泪问。
“是！我的眼里、心里、脑里全部都是她，从来也没有过其他的人！”兢嘏走神地笑说。
“那你以前又和那么多女生交往！……”她就是因为他这样，才一直觉得自己是有机会的，才让自己深陷到了这个不可自拨的地步……
“没有她们……我哪能那么明明白白的了解，原来她占有了我的全部，无论什么人，都再也容不下了！……”兢嘏幽幽地倾诉着。
“她是谁？”白忆薇狰狞着脸问。
“关你什么事！”兢嘏警惕地看着白忆薇回答。
“是那和你一起断手女生是不是？”白忆薇福至心灵的反映过来。
“白忆薇，那和你没有关系！警告你……不要去惹她，那后果你承担不起！”兢嘏好心的警告她后，扬长而去……
对下就剩白忆薇一个人在那，愤恨地撕扯着树叶，破坏环境，制造垃圾……
小呆回到了教室，看见铃儿和解语早就回到了班上，上前打了个招呼，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小呆……你去哪了？给！帮你带了杯温柠檬茶，不过现在有些凉了！”铃儿把杯子放在了小呆的课桌上说。
“谢谢！……铃儿真好，以后谁娶了你，幸福死了！”小呆难得心情好，夸奖铃儿说。
“小呆……你也学会解语那一套了啊，现在也开始取笑我了，我以后再也不帮你带茶了！你等着！……”铃儿羞红着脸，假装生气的说。
“好玲儿！——别生气了！其实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有什么好害羞了啦！……”小呆揉揉铃儿的短发，有些羡慕的说。
“我偏就不嫁，我要——娶一个回来！！！”铃儿又回复了动力，搞怪的说。
“那小呆想好要嫁给谁了吗？”解语讽刺地插进来问。
“解语……你从山里回来之后……很奇怪哩！要么就不说话，要么一说都是最不好听的话！”铃儿怪里怪气的看了解语一眼说。
“我和你同学同桌十二年，还比不上一个才认识的连小呆吗？”解语气愤地对铃儿吼着。
“大家都是好朋友啊！不用比较的吧！”铃儿没有心机的坦白直言。
“那好……乐铃儿！要么你和她做朋友，要么你和我做朋友，我和她，你自己挑一个！”解语冲动的吼出，逼铃儿进行选择。
“不用这样吧……小呆……你什么时候得罪解语了？”铃儿小声地问小呆，想做个和事佬。
“没印象了……我有什么在方得罪你了吗？解语？”小呆很清楚解语为什么突然讨厌起自己的，可是这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吧！自己再神通，也不可能控制人的思想的，何况自己还没有神通！……
“是啊！是啊！解语有什么不痛快的……就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铃儿也帮小呆说着好话。
“小呆……可以出去聊一聊吗？”解语稍稍平了平气息，好言征求小呆的意见。
“好啊！什么时候？”小呆爽快的答应了。
“放课之后吧……你没有什么事吧？”解语不自然的说。
“没有特别的事！”小呆和气的说。
“铃儿放课别等我了，你先走吧！”解语回头对铃儿带着些命令的说。
“为什么呀？！……我不能听吗？”铃儿当然是不依的说。
“是！你不能听，要不你现在就做选择！”解语挑一了一边细眉，很有把握地等铃儿的回答。
“我先回去就是了！……”铃儿委委屈屈地说着。
“放心吧！……我和解语不会吵架的！……”小呆拍拍解语的头，让她释怀的说。
“小呆不能反悔！”铃儿飞快的说了句，导师就进了班门。
很快的导师放了大家离去，解语率先向着离教学楼不远的，一座凉亭子走去，不呆不紧不慢的跟在她的身后，进了亭子后，两人面对面的坐了下来。
“连小呆！……”解语先起了头，不过显然她还没想好要说什么。
“你想问什么？”小呆穿过她，望着亭边的湖面……
“晟、空和阿英，你到底喜欢谁？还是谁也不喜欢？”解语用这个问题起了头，只是她选错了，因为这个问题，小呆自己也问过很多遍，却从来没有过答案！
“他们并不是你最关心吧！”她回答不了，可是她能转变话题。
“的确！……他们不是我关心的，我关心的只有他！……但他不知道……”解语被小呆成功地转移了心神，落回了自己的问题里。
“你关心他！就要告诉他，要不他怎么会知道？”小呆贼精地在一边吹着风。
“就算他知道了……也已经晚了，他不会再注意我了！……”解语很绝望的说。
“还没说……就不要太快下结论，也许他一直在等你说出来！”小呆继续努力鼓励着解语。
“不！……他一直等的都不是我，你放过他好不好？”解语跳出了自己的心思，望着小呆恳求。
“怎么会和我有关系了？！……”小呆偏开了头，极力的否认着。
“你明明都知道得很清楚，为什么现在又想要撇清关系？！”解语有些激动的说。
“我知道什么？又撇清什么了？”小呆笑了笑问解语。
“那你刚才和我都是在说什么？”解语也回小呆一个笑问她。
“你不是有了心上人，在犹豫要不要表白吗？！”小呆扬了扬眉说。
“你说的‘他’是谁？”解语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把她想得太聪明了？
“你的心上人人啊！”小呆飞快的说。
“那我说的‘他’是谁？”解语小心的求证。
“你的心上人啊！”小呆飞了个卫生眼说。
“那我的心上人是谁？”她不再绕圈，直接发问。
“那要问你啊？怎么你的心上人是谁！？……你反而不知道，要问起了我来呢？”小呆反问她。
“连小呆……你到底还想不想再聊了？”解语发飙的拍了拍隔着她们的石桌，气愤的说。
“想……只是——你都整理好了吗？”小呆平静在看着盛怒中的她说。
“没有搞清楚，没有整理好的人——是你哩，好不好！”解语恶声恶气的说。
“很有可能！……”小呆有些赞同的点着头说。
“放了他！……”解语再次说了遍，不再是恳求，而是十足命令的口吻。
“我没有捆着他，怎么放？”小呆一片清明的回视她。
“绝了他的念！只要你安定下来，他会死心的！”解语有把握的说。
“我没有对他做过什么，也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的希望！还有……你觉得——我现在还不够安定吗？”小呆肯定着自己的行为，她从头到尾都在赶他走！
“你只要有结婚的对像，他会对你死心的！也许他会伤心一阵子……”解语试着用常理使小呆想信她。
“他伤心早就不是一阵子了！”小呆闭眸轻言。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让他那么铭心刻骨的记着你？”解语不甘地问。
“这个问题……你问错人了，你应该去问他，不是我！”小呆终于还是惨笑了笑，对解语说。
“山上的那三天，发生过什么事？”解语试着慢慢了解事情的始末。
“第一天的上午，我帮忙玛莎修女做事，中午刚过，发了山洪，我也犯了病，之后睡了一天半，醒了之后，吃过一顿饭，又到了晚上，我当然继续睡觉，再醒来没久，你们就到了，总结的说那三天我做最多的事——就是吃了睡，睡醒了吃！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小呆掰着手指头，细数着三日的做为，偏头问她。
解语认真的听着她所说的，越来越黯然，眉头越锁越紧：这是什么答案？她直接说，她上山是去做“猪”了，不就好了，还说这么多做什么？不过也对，那个房间很早就已经在那里的，真要细算，只怕那时候……连小呆都还没有出生，那为什么他对她这么特别？难道一开始我就想错了，也许是和她的长辈有关？……
小呆坐在那看着她的脸上一会舒展、一会紧皱，就知道她又想岔了，其实她想那么多做什么？想知道？直接去问不就好了，需要浪费那么多脑细胞在这上面吗？只是她忘记了，丁解语不是连小呆，他们会对她说实话，不代表他们也会对解语说！
“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吗？”解语轻轻的问，打断了小呆的开小差。
“不知道，我没见过她，我一出生她就去了，父亲也没从没带我去见过她！不过我的眼睛……肯定和她是不一样的，因为它和我父亲的一模一样！”小呆有些遗憾的说，他是恨她的，恨得连祠堂也从不带她去，也从不让她有接触的机会……
“其实你问我这么多，还不如直接去问他，那不是更快能得到答案吗？”小呆就事论事的说。
“我当然是会去问的，不用你来操心！”解语握着拳说。
“那是不是应该说说今天的正题了？”小呆话锋一转。
“铃儿？！……”解语皱眉，她以为她们刚才一直在说正题，原来在她心里，这个才是正题！？
“当然是铃儿，你今天不该那么逼她的！她很在乎你的。”小呆轻叹着说。
“你放心吧！我只是今天心情不太好！”解语不在意的说。
“可是她会担心的，晚上有空……打个电话和她和好吧！”小呆的手放上石桌，托着下巴说。
“这个不需要你教我，再说我和铃儿认识得比你久，她的性格我比你更加的了解！”解语轻声自信的笑了笑说。
“即然比我久，你就更不应该伤害她，要知道现在的世道，想找一个真心对你的好朋友，比找十个你看得上眼的敌人，还要难得多！所以得到了就要好好珍惜才对！”小呆感叹着说。
“你呢？你珍惜你得到的吗？”她怪异地看着小呆，她一直以为她是不适合说这句话的，可是现在从她嘴里听到了之后，又觉得只有她，才真正有资格说这句话似得，今天的自己好矛盾！……
“当然！……不是什么事，都有机会弥补的！”小呆认真的回答。
“但是我怎么觉得……你才是最不珍惜的一个，要不为什么你对什么……都是一副懒懒的、不上心的表情！”解语不齿她的肯定，就她做的事，解语一点不觉得她珍惜过什么……
“有些事太记挂着，就会找不到哪个是自己了！人最喜欢用的借口就是忘记，可是真正最难学会的事，其实也是忘记！”小呆说了一句，解语这一辈子也不会想得通的话，就站了起来，向亭子外面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最难学会的是忘记？！……连小呆……你在说什么鬼话！”她不怎么服气的注视小呆离开的身影，细细碎碎的念着。
“和同学谈心去了，英不要担心，我最近的精神很好！”她开怀地笑了笑。
“你忘记晟说过了，你不能一个人出去……”阿英有些嗔怪的说，还搬出了晟在山上说的话。
“英！——小呆不是犯人，有人身自由的！而且我也已经十八了，不是才八岁，我能照顾自己的，也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她半哄半认真的说，他们老是不放心她，她只是懒点，不代表她是废人。
“我知道……你不是不能，你是懒得理！”阿英载着小呆，有些沮丧，要是她哪天突然变勤了，那是不是表示那时——她要赶他走了？！不要！那小呆还是永远这么懒好了！阿英自私的想着……
“英啊……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小呆没什么表情的说。
阿英不知道她是在夸他，还是在责怪他，只得用自己的下巴，点点她的头顶心，小声的问：“那你是喜欢我这样？还是不喜欢我这样？”
“不知道……照理说……被了解应该是很高兴的，可是高兴之余，却又觉得很危险！……”小呆拂了拂头顶心，阿英点过之后有点痒。
“危险？！”阿英不理解的发问。
“你想想啊……你被人这么了解了，还能在那个人的面前……做坏事吗？”小呆偷偷做了一个鬼脸，转向阿英说。
“你想在我面前做坏事吗？”阿英看了看小呆的鬼脸，没有发笑，反而认真的问她。
“我只是举例……不是已经做了，不过小呆好奇，如果我真的想了呢？！”小呆也有些认真的望着阿英问。
“那我会帮你完成的，这样你是主谋，我是帮凶，我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了！”阿英想像着那画面，幸福的笑了笑说。
“你就不怕我都赖给你，自己跑了？”小呆不服的又问。
“那更好……这样你就欠我的，下辈子你就会为了它，找到我……向我回报！”阿英更加幸福的说。
“那你是很希望我大奸大恶了啰！”小呆假装伤心的说。
“不……那太累了，不适合你！”阿英小伤了下心，停好了车，带着小呆向家走去。
“叮咚！——叮咚！——”傍晚七点刚过，门铃不安份地鸣叫了起来。
“小呆！——有你的包裹！”晟开了门后，大声的说。
“来了！——”小呆回了声，吸着毛线拖鞋，从书房里晃了出来，快速地在“领件人”在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捧着超大的盒子进了屋。
是谁寄给自己的？小呆上下左右，前前后后找了个遍，就是没有发现寄件人的姓名。
“谁寄的？这么大一包？”晟也帮忙着她。
“不知道……找不到‘寄件人’！”小呆又找了一遍，确定没有！
“打开看看吧！也许写在里面了！”晟猜测着。
“也许！……”小呆也不怎么确定的说，然后和晟两个人，小心地把包装打开，找了一遍，仍然没有！
“打开盒子看看吧！”晟有些泻气的说。
小呆伸手将盒盖打了开来……
他要来了吗？！随着盒子被打开，淡淡的风信子的味道，轻扬在空气之中，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套黑色的礼服。
“你要去参加舞会吗？”晟拎起礼服看了一下问。
“怎么会呢？我又不会跳舞！”小呆有些僵硬的回答。
“不过这件礼服很特色，亦古亦今的，也和你的气质很合，你订做的吗？”晟研究着礼服问。
“我怎么会有空去订？”小呆失神的说，她当然没有时间去订啰，但这件是她自己缝制的啊……
“不得了……这件礼服要多少钱啊？！布是手工织的，缝制也是纯手工的，谁那么有心送你的啊？！”晟取笑着问，他的眼光不错，能看出那些都是手工，而不是机制的。
“也许是父亲吧！……”小呆含糊的搪塞着。
“他送？！……不用这么神秘吧！？……”晟的疑虑不减的反驳。
“也许……他怕！你也知道，我们的关系不是很好，有点淡漠……”小呆合理地推脱着。
“也是！我帮你挂起来吧！”晟说着就把衣服拿向衣间走去。
“不用了！又用不上，放回盒子里吧！”小呆阻止着晟的行动说。
“不行！这么好的衣服，就算是用不上，也不能糟塌了！”晟望入小呆的眼底说。
“随便你吧！……”小呆收拾着地板上的东西，回避着说。
“我有个错觉，我总觉得你最近有事瞒着我！”晟挂好衣服，走回来对小呆说。
“怎么会呢？我们一起进出，我去哪找事来瞒你？”小呆笑得心虚的说。
“那……那个左丘寒勖的药？是怎么回事？里面的材料也太昂贵了点吧！”晟终于还是忍不住地问了。
“那药里有什么？不就是普通的‘速效救心丸’吗？”小呆反问他。
“当然不是，普通的‘速效救心丸’，里面会加上好的人参、雪莲、何首乌、红朱果……这些东西吗？”晟说了几味主药。
“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又没学医！”小呆继续打太极。
“就算没学，你吃了这么久的药，也能稍稍分辩了些吧！”晟轻轻撩起她的一绺发，在手上把玩着说。
“我都是吃西药的，你不是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吧！？”小呆沉着地笑着说。
“也对！可能是我疑心重了点，不过小呆，你不觉得来台北之后，发生的事有点怪？”晟蹙起眉说。
“哪怪了？不会是你的心里作用吧！”小呆不敢过于否认，那更会引起晟的怀疑，看来自己……是不是应该问问他们，要不要想起以前的事？
“最早是刚来前半个月，你无缘无故的每晚都发恶梦，那就像是起了个头；报到之后，你的手腕莫名其妙的被折断了，你只推说是左丘兢嘏不小心，这是第一个姓左丘的人出现；接着是一个非去不可的公益活动，却碰上了山洪暴发，把你困在了山上头，你的病……却在最不应该发作的时候发作了，结果出现了两个姓左丘的人，还因祸得福，他给了你难得的好药；你还不知道吧……今天来校内开讨论会的‘法界传奇’，也是姓左丘的；最后就是这件衣服了……你不认为……最近在我们身边，出现的姓左丘的人也太多了点？最主要的是，空从他们出现之后，再也算不出你以后的运程了！”晟把最近发生的事，一点一点地回忆整理着，慢慢地分析给小呆听。
“凑巧罢了……也许我最近时运低，所以天灾人祸全让我遇到了！”小呆轻揉着晟的脸颊，在他脸上拉开了一个特大号的笑容，才收了手。
“真有这么巧？那丁解语……为什么不自己回‘福利院’？做为组织者，不是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到的吧？”晟维持着小呆拉起的弧度，不信的问。
“组织者公正你也有意见了？”小呆取笑着问。
“因为她的公正……太不正常，瞎子都看得出来，她喜欢那个叫左丘育宸的，这么好一个机会，换你，你会放弃？将心比心……至少我办不到！”晟不无担忧的说。
“那你认为会有什么事？”小呆暂时只能先跟着晟的思绪走。
“不知道，但我老觉得有一些什么事，有着什么人在蠢蠢欲动！还有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我总是觉得我们像是被人窥视着……”晟放低声音，有些神秘的说。
“是吗？空和英也这么觉得的吗？”小呆也担忧的问。
“还没和他们谈过，也许这一、两天，我能抽空问问他们！你一点这种感觉也没有吗？”晟放下了小呆的头发，为她理了理被他拨散的发。
“没有啊！可能我没习过武，反应迟顿了些！”小呆装着傻说。
“没事的！小呆不用担心，有我们在，我们不会让你受欺负的！”晟用力抱了抱小呆，让她安心地相信他们。
“小呆不担心，空去了好久，我去楼下看看！”她离开了晟的怀抱后，有些担心空出事的说。
“好，不过你别跑远了！”晟为她加了件外衣说。
“嗯！那我去看看！”说完转身下了楼。
第 39 章
小呆自从“凡人古铺”回来之后，就一直觉得很不安，老感到周围有探究的视线，晚上也常发恶梦，阿英趁小呆在做饭，把空叫到了阳台。
“空……你告诉我，你们那天到底有没有碰到别的事？”阿英烦燥的问。
“没有，那天……我和小呆就四处晃了晃，什么特别的也没有遇到。”空平平淡淡的望着远远方说。
“没有？！……”阿英提高了语气，直直的望着空一潭平静的双眼。
“没……有！”空的眼底起伏了一下，又沉静下来，停顿了一下说。
“没有的话，为什么小呆从那天之后，天天都在做恶梦？”阿英肯定的质疑着，对空逼问。
“她做恶梦？还每晚？”空愕然的盯着阿英，想从阿英眼中找出玩笑。
“是的……每晚都做，应该是相同的一个恶梦！”阿英从小呆每晚的动作和只字片语，猜测着小呆的梦境，有把握的说。
“相同的一个恶梦？……会是因为……”空盲目的重复着阿英的猜测，联想到那具只为小呆发出清响的玉琴，又骤然而止。
“因为什么？空！你别只说一半！”阿英焦急的追问。
“没什么，我多想了而已！”空坚定着自己对小呆的允诺，不对晟和阿英提及那个“凡人古铺”。
“就算是你多想了，我也希望你告诉我，你想到了什么？”阿英一点也不相信空的说词。
“没什么，那是我自己的事！”空也矛盾，但仍旧强硬的说。
“空……你告诉我，你知不知道，一直这样下去，对小呆来说很危险！”阿英悲恸的望着空，试图用理性说服空。
“真的没什么阿英，不是我不告诉你。”空移开目光，望着自己的脚尖说。
“好吧，即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不过……你自己想办法，把事情解决了吧！”阿英死心的说，说完就转身进了房间。
空跟在阿英身后也走回了房间，吃过了饭，空一个人出了门。依着记忆，空又一次走到了“凡人古铺”的店门前。
这里会有他要的答案吗？他能从这里找到小呆口中的那个“空”吗？空暗暗想着，不由的在店门前来回走了趟，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毅然地推开了店铺的店门。
空看到店里背对着他，坐着一个男子，欣长的身形，身上穿着复古的长衫，一头及腰的长发只是偏到一边，随意用了根深蓝的带子缚束着，两只手在那把白玉古琴上摩挲着，那男子的口中似乎还在诉说着什么，可是太小声，空什么也听不见。空看不到那男子的正面，不过他猜想那男子应该长得不错。
“请问……王婆婆在吗？”空四下搜索了一下，没看到上回的那个银发老婆婆和她的那只猫，不得不打断那男子的静思，向他探问。
“空师兄！？……”那男子缓缓转了过来，看向空，微惊的叫了声，然后喜出望外的急声询问：“是她让你来取东西的吗？她想要了是吗？”
空愣怔着，他怎么知道自己叫空？他口中的空，会是和小呆口中的那个“空”是同一个人吗？那么他……会……认识小呆吗？空仔细的打量起眼前的这个人，不看也罢，越看空越是心惊！
“空师兄！？是她让你来取东西的吗？她想要了是吗？”伏惟半天没等到空的回答，心焦的又问了一遍。
“不好意思……这位……呃……先生，我想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是叫空，不过不是你认识的那位‘空师兄’！还有我不知道你说的拿什么东西。”空望着伏惟，向他解释。
“不是她叫你来的，她还是不要我们……她不要了……”伏惟没再理会空，转了回去，将“霜凝”紧紧的抱在怀中，口中絮絮叨叨的。
空轻轻地走到伏惟对面坐下，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伏惟：“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我的意思是想问……你叫什么？”
“空师兄……不认识伏惟了吗？”伏惟抱着 “霜凝”，侧着头幽怨的问。
“呃……伏惟是吗？你是王婆婆的孩子吗？还是她的亲戚？你知道王婆婆在哪吗？”空小心着自己的措词，望着伏惟问。
“我和王婆婆没有血缘关系，她今天家里有事，没有来过这里，你找她有事？”伏惟终于收好了心事，轻轻放下“霜凝”回问空。
“是啊……关于这具琴，我有些问题想求教她！”空诚恳的望着伏惟，谦虚的说。
“空师兄……嗯……你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伏惟明知道眼前的空，不再是那个他的“空师兄”，但仍改不了口的说。
“无妨，你要是一时改不过来，不怕我占便宜，就叫我‘空师兄’没什么！”空看出伏惟的不安，大方开怀的说，他对伏惟的感觉有点亲切，所以很容易就接受了。
“我只是好奇，为什么这具古琴……我拔琴弦时它没有响，可是她只是一掠，它就响了？这琴……和她有关系的……是吗？”空皱着眉，看了看琴，又重新看回伏惟问。
“空师兄你不记得了吗？这还是你当时教伏惟的……不是吗？”伏惟又错落回了过去，不解的反问空。
“我？我教……你……的？！那……也就是说，我是……应该会知道的，会……会是……难道说……会是——‘感应咒’？”空知道伏惟说的人不是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脑海中，清清楚楚的反应出了这么一个咒语的名称。
“是啊！‘感应咒’！”伏惟轻轻淡淡的笑着，有着说不出的落寞。
“上一世发生过什么？我也是其中一个是吗！”空无比坚定的问。
“是啊空师兄、晟师兄，还有一个英！你想知道吗？”伏惟忽然诡异地诱惑着空问。
空看着伏惟，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伏惟可以告诉你们，不过空师兄，伏惟要你和高仁的帮忙，还有你要带晟师兄、英和她一起来，伏惟要让你们一起知道！”这几天极光已经把所有的资料都找齐了，伏惟更是把资料翻得快烂了。
“不行，我答应过她，不会告诉晟和阿英这间古玩店的事。”空很好奇，但再好奇也抵不过他答应过小呆的承诺。
“你说什么？她不让你对晟师兄和英说这家店的事？为什么……”伏惟不解的问，然后像想到什么似的，一丝喜悦跳上眉梢，自问着说：“难道说……她……还记得？……”
“不！不会的，她不会记得的……”伏惟极快的否决了自己的猜测，悲苦起了俊脸。
“告诉我全部的事！”空打断伏惟的思绪。
“不！你们一起来！”伏惟坚持着自己的要求。
“好！我不要知道以前的事，我只要你告诉我，为什么她见了这些东西之后，就一直做恶梦？你应该知道，这对她来说很危险！”空不再强求，却不知不觉引用了阿英在阳台上以对他说的话。
“她做恶梦了？”伏惟蹙起了眉头，然后走到墙角的箱子里，翻翻找找了一阵，拿了道黄符出来，推在空的面前，缓缓的对他说：“给你这个，你就能知道她到底梦到了什么！”
“‘通梦咒’？！”空怪异的看着伏惟，高仁对他说过，这是咒语，如果受咒者不同意，是不许用的，所以他下午也想过，却依旧打消了念头。
“不想用？随你，只要你不怕她出事！”伏惟了然的看着空，任由他的选择。
空思量了许久，外面的天也已经暗透，空的手几次举了起来，又放了下去，再次举了起，又再一次的放下，最后他咬了咬牙，还是把“通梦咒”放进了怀里。
伏惟满意的看着空带走了“通梦咒”，锁好了店门，轻抚着“霜凝”，讪讪笑着说：“小呆知道吗？空师兄也要回来了呢……你高兴吗？你会高兴的，伏惟知道你一定会高兴的，就像那一夜，你要伏惟沾染凡尘一样，你那么执意，甚至带着愤恨，只是要拉伏惟沾染这污秽的红尘俗事……小呆不知道吧……伏惟从来没有后悔过，那一夜伏惟就很高兴，因为那个人是你，也只能是你，所以空师兄又怎么逃得脱呢！我们谁也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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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走回了家，洗过了澡后，把阿英叫出了阳台。“今晚……让小呆和我睡。”空看着阿英，轻轻的说。
“不！小呆晚上都是要和阿英睡的！”阿英死死的握住阳台的栏杆，手指骨节因为用力而显得苍白。
“是你自己说的，我引起她的恶梦，我自己解决！”空辩驳着阿英。
“那也不用和小呆一起……睡！”阿英艰难的把这句话中的“睡”字逸出。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吗？就算我和她一起睡了，又能做什么呢？”空看着阿英，心绪平静的问。
“那是阿英唯一拥有的，你已经分了她的心，你还要怎么样才觉得够？”阿英压仰着低吼问。
“阿英……我想你需要冷静一下，这件事我自己去和小呆商量好了。”空看着双眸尽赤的阿英，微微叹了口气，率先离开了阳台。
阳台上只剩下阿英在那站着，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眼底依旧残留着一线希望，目不转睛的看着客厅中的两个人。
空走回了客厅，拥过沙发上的小呆，把头轻依着小呆的额头，宠溺着问：“小呆晚上和空一起睡好吗？”
小呆轻轻转过，却在不经意间，双唇轻拂上了空的双唇，空周身一个轻颤，小呆也不多说，只是转回了头，轻轻点了一下。
“好，那我们去睡吧！”空开心的抱起小呆，向他的房间走去，就像新郎抱着他心爱的新娘……
阳台上的阿英，自看到小呆轻轻的点了头之后，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绝望，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只是拿起那个满是小呆味道的枕头，紧紧的抱着，用小呆盖过的被子，紧紧的围裹着自己，跪坐在床边，悲痛不可仰制的低声倾叙：“小呆不是让英……不要离开你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先离开英？英做错了什么……小呆……为什么……为什么要丢下英，英对你发过誓的，英不会先离开你的，可是为什么换来的却是……你要离开英，英说过的，英会为你哭，替你笑，英知道……小呆现在一定是想看到英笑的，可是英的心好痛，就像有多人都用手在搓捏英的心一样，英现在真的笑不出来，小呆是为了这个才不要英的吗？小呆发病时，也是这种感觉吗？……”
另一边，空轻轻地将小呆，放在了自己的床上，展开笑颜对小呆说：“小呆等等，空去打杯水。”
小呆乖巧的点了点头。
空先到书房，取出朱砂笔，在“通梦咒”上，写下自己和小呆两个人的生辰八字，然后去厨房打了怀水，将咒符烧尽，把纸灰洒进杯中，才拿着怀子回到自己房间。
“小呆来，只能喝半杯喔！”空将杯子送到小呆面前，细心的叮嘱着。
“好！”小呆接过杯子，缓缓喝下了半杯符水。
空接过小呆喝剩的半杯符水，就着小呆刚才喝过的地方，将剩下的半怀一口气给喝了，不让自己的后悔的机会。
“小呆不怕吗？”空看着小呆，抚上小呆的脸问。
“空会害小呆吗！”小呆只是静静的坐在那，任空抚着她，沉沉的说着。
“不会……小呆知道的，空宁可害了自己，也不会害你的。”空望着小呆，痴情地述说着。
“那小呆还要怕什么呢？不过空，答应小呆，以后都不要再说害自己之类的这种话了！”小呆动容的望着空，她怕……怕空的话……有一天会成为事实……
“好！空以后都不说了！我们睡吧！”空幸福的笑了笑，关上了灯，轻轻拥着小呆睡下……
夜半时分，小呆依旧做起了那个梦……
空疑惑着自己的周边，这就是小呆的梦了吗？为什么只有铺天漫地的，无边无际的大火？这是场什么火？怎么小呆对这场火这么绝望？渐渐地火小了下去，空终于如愿的看到了那个“空”，他做的一切，最后安静的离去；然后是晟，可又不是他认识的晟，如果说刚才的“空”伤了她，那现在的晟所做的，无疑上在那伤口上无情的洒着盐；他们就这么留下了她……再下来他见到了阿英，不！那不是阿英，那是小呆一直叫的英才对，她逼他起了誓约，空刚想仔细聆听英的誓言，那火又无情地焚烧了起来，火光中的人影摇摇荡荡，那么的不真切，但空却知道那个女子就是小呆，因为只有小呆的身上，才有那种沉静冷漠的心痛……
空睁开了眼，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小呆向自己和晟讨要过誓言之后，才唤他们的名，原来她记得那么真切，空心中不由的一抽，那她也会记得那个叫伏惟的人吗？要不然……为什么她看见那些东西之后那么慌张……
空小心的为小呆轻轻拭去额际的冷汗，顶着小呆的额轻语：“小呆放心，空和晟都会依着自己誓言，不会先你而去的，所以别在为那些伤怀了！”
说完在小呆的额上落下轻吻，才又拥着她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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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古铺•地下室伏惟收回望着水盆的目光，在蒲团上若有所思……
他也看到了空看到的一切，他给空的符上，用隐形水下过“窥”，所以空能看到的，他都看到了，这张符原是迢寁给他试验用的隐形药水，他一时无聊做的，没想到还有用上的一天。
伏惟终旧还是把心思打回到了小呆的梦上，小呆……她是都记得的吧！连前世自己的样子她都没有忘记，很难说服自己她不记得那些的吧！那她记得多少？只有晟师兄和空师兄的死？还是全部呢？因为晟师兄、空师兄和英对她做了这些，所以他们三个和她一起转生了是吗？所以那天，她才那么狠厉的拒绝了自己吗？如果那时候晟师兄和空师兄都还在，她就会接受自己了吧……
想到这里，伏惟的脸上泛起了甜蜜的笑，心头涌起了无限的希望，是啊……现在晟师兄和空师兄都在，那么自己要是告诉她，他已经对她不再只是喜欢了，他早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她，她一定会像接受晟师兄和空师兄一样，接受他的吧，那么他们都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再也不用分开了……
想着想着，伏惟的手又抚上了唇角，那里有一个小呆留给他印痕呢，那是他们都没有的呢……
伏惟抚着唇，抱着“霜凝”，回到他那张重重轻纱后的床，那个屏幕上还定格着小呆的影像，伏惟在那影像之下，噙着笑缓缓沉入了睡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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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星落地洒了下来，小呆慢慢的睁开了眼，看到空早已经清醒的双眸，浅浅一笑：“怎么起来了也不叫我？”“因为看着小呆的睡颜，对空来说也是一种很幸福的事！”空轻舒的说着。
“空……”小呆微微垂下了眼帘。
“小呆放心，空不是在说谎，空也不会忘记答应过你，生生世世，永永远远，不论在任何情况之下，也不比你早离开的誓言，所以小呆也要答应空，不许再想不好的事，不要再做恶梦了好不好？”空轻轻拥紧小呆，在小呆的耳边轻声细语。
“好，小呆答应空，不想不好事，尽量不再做恶梦！”小呆吹气若兰的在空的耳边回应着他。
空感应着小呆的柔软，一时迷乱了起来，就着小呆的锁骨吻了下去……
叩叩叩……
“空你起来了没有？今天要去报到了喔！”随着敲门声起，晟在房间门口叫着空。
“我起来了！”空忙收敛迷走的心神，为小呆拉好睡衣，然后带着小呆坐了起来，自己跑去开门。
空一拉开门，门口除了晟，还的阿英捧着小呆的衣服站在那，阿英将衣服交到空手上，就别过了身子，空还是没有忽略过阿英黑黑的熊猫眼……
第 40 章
今天是“台大”新生报到的日子，晟载着小呆和空、阿英一起到学校到报，刚到校门口，他们就遇到了一个他们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钱大钱。
现在的钱大钱，可不是以前的那个小胖子了，修长的身躯，清俊的五官，只是眼中老放出一阵阵阴寒的目光，惹得大家都对他退避三舍的。
“唐永晟！司徒空！赵英！你们三个还是死粘着连小呆啊！不过‘台大’这么大，你们可要小心看好她了，要不然……要是她一不小心又迷路了，怕不是那么好找出来的吧！！”钱大钱嚣张的对着他们放着厥词。
“对不起了这位同学，好狗不挡道啊……让让！！”晟用眼角瞟了钱大钱一下，就骑车向他冲去，钱大钱慌张的向边上跳了开去，却刚好看到阿英的车又将至跟前，连忙再闪，有些狼狈的贴着校门站着，四周响起了窃笑声。
“唐永晟……我们走着瞧！”钱大钱恼恨地对着已经骑远的四人咆哮。
远远地晟飞了个“OK”的手势给钱大钱……
办好了入学的手续，晟送小呆到了自己的班级。
“小呆……一会一定要等我们来，别乱走！”晟虽然在钱大钱面前没怎么样，可还是很为小呆担心的。
“知道了，小呆不会乱走的。”小呆笑了笑，拍了拍晟的脸，把他的嘴角向两边拉起，轻松的说：“这样的晟才帅喔！”
“小呆……”晟无力的抓下小呆的手，轻啃了一下她生嫩的尖指，才转身离开了小呆的班级。
“喂……刚才那个是不是你男朋友啊？”一个有着俏皮短发的女生，凑到小呆面前问。
小呆对这个女生笑笑，即不点头，也不摇头。
“说一下啦，别这么神秘啦！要是不是你的BF，介绍给姐妹啊，别让学姐们先抢了！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乐铃儿，是你的同学，你呢？”乐玲儿向小呆套着近乎说。
“你好！我叫连小呆。”小呆笑着说。
“好啦！好啦！我以后叫你小呆，你就叫我嗯……看来你是比我小了，你就叫我铃儿姐姐，不好……不好……太长太烦了点，还是叫铃儿就好了，现在我们认识了，还是来说说刚才那个男生叫什么啦！”铃儿热络的说。
“他叫唐永晟。”小呆只说了晟的名字，其它什么也不再说了。
“对了……小呆你知道吗！我们系有个大‘桃花’，你要是看到他，千万躲远点！”铃儿想到什么似的说。
“铃儿你找死啊！敢说他是大‘桃花’，小心一会那些人回来砍死你！”另一个有着漂亮单凤眼的女生，轻点了点铃儿的脑门，瞪着眼说。
“你好！我是丁解语，我和铃儿是从附属校考上来的，我们对‘台大’熟得很，你要是想去哪找不到路，只管来问我们！我知道你叫连小呆，刚才我也在校门口，你叫我解语，我叫你小呆就好了，别和我们客气！”丁解语爽快的伸出了手，自我介绍着。
“你好！”小呆伸也伸出手，回握了解语一下。
“对了解语，这次的活动是什么？你打探到了吗？”铃儿好奇的问。
“白忆薇说去露营。”解语有些沮丧的说。
“这么多年，她还没有死心啊……”铃儿乱没形像的瘫在小呆的桌上哀嚎。
“谁让‘桃花’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就是不跩她，换你也不甘心！”解语像个心理医生般的分析着。
“啊……小呆还不知道‘桃花’是谁吧！‘桃花’是系里教的文言文教授！你千万别迷上‘桃花’啊！”铃儿想起了还有个小呆，好心的为她讲解。
“你以为小呆是你啊！你没见送小呆来的人吗？小呆有了他们，还会理‘桃花’？别傻了！”解语好像以漏铃儿的底为乐，一边说着她一边还用手轻点她的手背。
“谁说我迷‘桃花’了！”铃儿怒瞪着解语。
“不知道哎，也不知道是谁喔……为了‘桃花’才考‘文学系’的……”解语拉着语音，看着铃儿说。
“那也不知道是谁？说要和那个不知道谁，加‘桃花’三人行的……”铃儿同样提着语气，揭着解语的短。
“好了，不和你说这些了，对了小呆，这回露营你去吗？”解语拉过小呆问。
“能……不去吗？”小呆有些迟疑的问。
“当然不可以，难得能‘解放’一晚，就算老师同意，我和解语也不答应！”铃儿直接打消小呆的想法。
“这样啊……”小呆轻语了下。
三个在班里谈得火热，没注意走道的弯角里，站着个人，紧紧用双臂抱着自己，兴奋地打着轻颤，眼底闪着坚定……
好不容易挨到老师都交待完了，大家都收拾起了东西，准备走人。
“小呆你跟我和解语去吃冰吧！”铃儿凑上前来，拉着小呆就要走。
“不了……小呆要等人。”小呆稍稍用力挣回了手，拒绝着说。
“小呆，楼下那个人是不是等你的啊？”解语在走道上向她们招着手。
铃儿拉着小呆到走道上向下望，只看到一个挺拔的背影，站在树荫下，斜斜地依着一辆山地车，懒懒的站着。
“小呆看不清楚了啦……我们下去看看吧！”铃儿也不管小答不答应，拉着她就下了楼。
空站在小呆教学楼道边上的大树下，想等到人走差不多了之后，再上去接她一起回去，晟和阿英都发消息给他，说是主修的完了之后，要到副修的那里去拿点东西，让他先带小呆回去。
“嗨！你好！你是在等小呆吗？”铃儿让解语拉住小呆，自己跑上去和空打招呼，她和解语打了赌，说这个人一定是找小呆的。
空看了一下铃儿，习惯性的向边上让了让，带着点戒备轻轻点了点头。
“我叫乐玲儿，是小呆的同学外加前桌，你叫什么呀？大家认识一下啊！”铃儿兴奋的探问。
“司徒空。”空只是礼貌的说。
“你也是小呆的同乡加同学吗？”铃儿兴奋的问着。
“好了铃儿，你属的是老虎，不是猫，别看到帅哥，就像猫儿见到鱼。”解语拉着小呆出来，从后面用书轻敲了敲好友的后脑勺。
“小呆！”空唤了声小呆，把她从解语的手中拉回自己身边。
“小呆……小呆，我们一起去‘小小福’边上吃冰啊！”铃儿粘在小呆的另一边，摇着她的手说。
“空赶着回去吗？”小呆转头问空，她倒没什么在意去还是不去。
“小呆想去空就去。”空一向随小呆的。
“好啊铃儿，你们要怎么去？走路吗？”小呆笑笑的问铃儿和解语。
“小呆你等等，我和解语去牵车。”铃儿拉着解语，边走着边回头喊。
“小呆喜欢她们吗？”空拉着小呆，在她的耳畔轻语。
“空不觉得……她们身上很‘干净’！”小呆望着铃儿消失的地方，失神的说。
“那个叫铃儿的也许，不过另外一个就不太好说了，小呆还是别和她们走得太近比较好！”空在乎的只有小呆，其它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关系。
“是吗？！……”小呆转头看着空。
小呆和空才说了几说了几句，铃儿和解语就踩着车来了，空让小呆坐在自己身前，也踩上车，跟在铃儿和解语的后面。
铃儿和解语熟门熟路的，把空和小呆带进了一家还蛮多客人的冰店，这家店不是很大，布置给人的是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四人分别落座，铃儿点了个绿豆冰，解语要了芋仔冰，小呆帮空点了蓝莓冰，空则帮小呆叫了杯温柠檬茶。
“小呆你怎么不吃冰啊！安啦……这家的冰很卫生的！”铃儿热情的说。
“她不可吃冰的东西的。”空帮小呆回答了，小呆只是抱歉的笑着。
“为什么？小呆你是不是‘不方便’啊？”铃儿还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
“不是！我……嗯……我的身体不适合吃冰。”小呆婉转的说。
“啊！……还……”铃儿还想到问什么。
“铃儿你今天很‘三八’吔！”解语又点了点铃儿的小脑瓜子，打断了铃儿的好奇。
“死解语，你别点了，再点我都让你弄傻了！”铃儿终于发彪了，展现着“母老虎”的雄风，捏着解语的手指说。
接着顺了顺自己俏皮的短发，转向空问：“空你是什么系的啊？”
“玄学系。”空边一小口一小口吃着冰，边用中间的空隙回答。
“玄学系啊！……那你会算命拉！”铃儿一脸的崇拜加期待的说。
“还没学。”空冷然的说。
“你们系‘迎新’有什么安排吗？”解语突然插了进来问。
“不太了解，小呆你们的定了吗？”空转向小呆问她。
“解语的消息显示说——是去露营！”小呆照搬铃儿的话说。
“小呆要去吗？”空有些为难的皱眉问小呆。
“要去的，小呆当然是要去的！”铃儿抢着帮小呆回答了空的问题。
“是吗？”空没怎么理铃儿，依旧看着小呆问。
“看看吧……到时候再说啦！”小呆不怎么确定的说。
“小呆……你一定要去啦，要是空你不放心小呆，可以让小呆带你一起去啊！导师和大家一定都不会反对的啦！”铃儿蛮横撒泼的说。
“铃儿！你别胡闹了！”解语忍不住又敲了敲铃儿，打住了她。
“解语！……”铃儿按着头，转向解语。
“好了吃完冰了，我们先走了，小呆、空拜拜！”解语扔下钱，抓着铃儿的手就往外走。
“小呆明天见！空明天见！”铃儿被解语拉向外走，还扭回头对小呆和空不舍的告别。
小呆和空也结了账，空载着小呆向家里走去，吃过了晚饭之后，四人在客厅坐下。
“小呆昨晚和空睡的，今晚就和我睡好了。”晟握着小呆的手，带着些命令的说。
空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阿英有些闭着气的，在等小呆的回答。小呆微微闭上了眼，不知道应该点头，还是应该摇头。
“不要想了小呆，晟不会退让的！”晟说完，霸气的吻上小呆，不给她避让的机会。
四人各有所想的坐在一堆，电视在那无助的闪变着画面，晟站了起来，先拉着小呆离开了客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随着晟的房门合起，两滴眼泪飞快的由阿英的眼眶中坠下，阿英连忙低下了头，不想让空看到更多。
“阿英……这是早晚的事，你了解、我了解、晟也一样很明白，即然我们都对她承诺过，我们是她的，就不应该再为这些难过……以后……别再让小呆知道……你为这些难过，那只会让她为难……”空望着晟的房门，没有看阿英，却对阿英的举动了如指掌，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摇了摇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留下阿英一个人在那呆坐了会，也站了起来，关上电视，关好灯，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向昨晚那样，让小呆的气息紧紧的缠绕着自己，逼迫自己沉沉睡去……
同一时间，晟的房间中。
“小呆害怕吗？”晟环抱着小呆，有些炽热的体温，从他的胸前，通过小呆的背脊，传到了她的身上。
“晟告诉小呆，小呆为什么要害怕你？”小呆的小手覆在了晟圈着她，交握在她腰前的大手上。
“晟不知道，晟只知道……如果小呆害怕或者不愿意的话，晟……可……可以去书房的……”晟违心的说着。
“晟……”小呆在晟的臂弯中转过身子，攀上晟的脖颈，望着晟的眼底深处说：“小呆从来就没有怕过你，小呆怕的只是小呆会害了你，晟会怕有一天被小呆拖累了吗？”
“小呆知道的，晟从来不怕被你拖累，只怕你要拖累人时，遗留下晟不拖累进去……”晟挚诚的对小呆说，咧开一张欢颜。
“晟……小呆还是……”小呆有些愧疚的想说些什么，却全都被晟热炙的全部纳入了他的口中……
这个晚上，小呆虽然还是做了那个梦，梦境却不再那么绝望、无力，晟身上安定的气息加上空早上坚定的誓言，以及小呆自己对空的承诺，很快就让她不再沉溺在过去中，而是安稳的沉睡在晟的臂弯里……
是啊！过去的，就已经是过去的了，现在晟和空都在，他们再也不会丢下小呆，再也不会重复过去的所作所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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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古铺•地下室“我见到她了！”兢嘏带着些兴奋的说。
“你忘记了极光说过，先不要去打扰她的吗？”守不悦的按着眉心说。
“她现在是我的学生，我见到她有什么不对！”兢嘏有些激动的提高了声音。
“师生恋……似乎更加是禁忌吧！”守冷冷的看着兢嘏，打压着他的势头说。
“上次是你先占着她在身边，这次不一样了，我们都有机会，我也一样有机会……可以留在她身边的。”兢嘏努力压制着自己周身的轻颤说。
“好了守……你也别说兢嘏，你又比他好了多少！”伏惟了然的看着守，轻嗤着说。
“你以为你做过的就没有人知道了吗！”守一样了解伏惟做过的一切。
“好了！”兢嘏插进来，打断守和伏惟的对视，望着做惟问：“她到底记得多少？伏惟？不要瞒我们！”
“我不知道！”伏惟快速的说。
“你不知道？！你觉得我们会相信？”守看着伏惟，提起了语调，微眯了一下眼角，冲着他问。
“我不知道，我只是看到了她梦境的一小角，不知道她究竟知道多少，还记得多少……”伏惟回望着守和兢嘏，平静的说。
“那她的梦里有什么？”守和兢嘏同时冲口问伏惟，两人都激动地拉过伏惟的衣领。
“你们想问的……应该是——她的梦里有没有你们吧！？”伏惟太了解他们所想的，因为那曾经也是他唯一所想的，他拨开守和兢嘏各自拉着他衣领的手，有些同情的看着他们说：“没有……没有你——左丘守，也没有你——左丘兢嘏，也没有我——左丘伏惟，更加没有‘凡人谷’！她的梦里只有一个姓左丘的，那个人是——左丘英！另外两个人是——阮兘晟和司苍空！知道晟师兄和空师兄是怎么死的吗？”
伏惟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兢嘏直接摇了摇头，守的神光暗了暗，也摇了摇头，他那时和极光让轩辕华生排在另一边，再见到小呆时，事情已经都结束了，就是从那时起，她不再让他知道她的一切的……
“她能多活后来的五年……是……晟师兄和空师兄……用……用……用他们的……命……换来的……”伏惟断断续续的，还是坚持着把一整句话给说完了。
地下室里好大一会儿不再有人说过什么……
“若要我舍去性命能找回她的话，我也同样可以做得到的，不是只有阮兘晟和司苍空才能做到啊……”兢嘏有些悲苦的说。
“是吗！？你能做到？你为她去了……却留下她和她身边的人幸福的在一起吗？”守冷然的看着兢嘏问。
“我……我能！”兢嘏咬了咬牙，死撑着说。
“你不能，因为……我也做不到，或许没有她，我们都想随她去了，但我们谁都做不到，放任她在没有我们的地方和其他人幸福……”守一语道破自己的心魔，也同样是他们的心魔。
“是！伏惟做不到，伏惟可以忍受自己不是她的唯一，却做不到牺牲了自己，成全她和别人的幸福……”伏惟撕心的说，就是这区别吧！所以晟师兄、空师兄和英能和她一起转生，而他们却只是因机缘巧合，才能够来到她的世界！虽然他们对她的爱，一点也不逊于那三个人的，可是……
不知不觉间，外面已经渐渐升起了阳光，又是充满希望的新一天开始了……
第 41 章
晟宠溺的唤醒了小呆，小呆满足的张开了眼……
这种感觉真好！她再也不要他们比她早离开！小呆在心中重新对自己告诫了一遍。
空把小呆送到班上后，才眷恋着回到自己的学系去了！
“小呆！今天有‘桃花’的课喔！”铃儿转过来，小声的对小呆透露着。
小呆笑了笑，表示：知道了，谢谢！
“不过说实话，小呆你有了晟和空，我绝对有信心相信，你对‘桃花’一定是很免疫的！”铃儿信誓旦旦的说。
“你喔！……好的你也说了，坏的又是你说的，你还有完没完了啊你！”解语按了按铃儿的头，拉转回她的身体说。
解语的话音才落，兢嘏就走了进来，他站在了讲台上，自我介绍着：“我复姓左丘，名兢嘏，是你们文言文学科的教授，这节课大家相互认识一下吧！大家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
“左丘老师……你几岁了？我叫朱圆钰！”某女红着脸问，她大概没想到有这么帅的导师来上课，还这么通情打理。
“导师我今年二十五岁。”兢嘏偷望了眼小呆说。
“导师你二十五就是教授，好年轻咧……我叫蒋成龙。”一个男生羡慕的说。
“导师有女朋友了吗？我叫乐铃儿！”铃儿为所有女生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还没有！”兢嘏飞了个桃花型卫生眼给铃儿。
“导师是没有固定的对像，但是不排斥‘参考物’吧！我叫丁解语！”解语一向最喜欢做的就是拆台了。
“不是所有的参考物我都接受的，我很挑的……这位同学！”兢嘏下垂着眼说。
小呆有时觉得解语应该去读新闻系，那一定比文学系更适合解语。就这样一人一个问题，外带自报家门，一个班的人几乎都要认识完了，只除了小呆……
“这位同学……你没问题要问吗？”兢嘏见小呆没有开口的打算，依着小呆的课桌，望着小呆问。
“没有，我叫连小呆。”小呆公式的回答了兢嘏。
“可是我有，小呆问你个对联‘到前门买前门，前门没前门，后门有前门’。” 兢嘏期待的看着小呆，等她的答案。
“‘To China for china， China with china， dinner on china’！”小呆想了想回答说。
小呆对得太快，班上大部份人还没弄懂出来兢嘏上联里那么多的“前门”是指什么，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第一个“前门”指是一处地点，第二个“前门”原来是指一种香烟的牌子。
兢嘏听了后，高深的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别人还要再问，下课的时间就到了，大家和兢嘏打了招呼，都三三两两的走了，小呆也收好了东西，等晟、空或是阿英来接她，铃儿和解语不知道忙什么，一下课就没了人影，一时间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就只剩下了小呆和兢嘏两个人在里面……
“小呆……”兢嘏轻呼回了小呆四散的心神，在她的面前坐了下来。
“左丘导师还有什么事吗？”小呆拉回目光，看了一眼兢嘏，又望向了走道，轻轻皱了下眉，晟、空和阿英今天怎么这么慢……
“小呆……还记得兢嘏吗？”兢嘏伸手，转过小呆的脸，让小呆望着他那一双桃花的眼，温柔的问。
“对不起左丘导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小呆冷然的说，伸手打开兢嘏放在她脸上的双手。
“你知道的，我知道你都知道，你刚才一见我进来时，眼中闪过的是惊愕！我不会看错的！”兢嘏的双手离开小呆的脸，却就势拉住了小呆的手腕。
“导师……你眼镜是几度的？是不是今天忘记带眼镜了？”小呆好笑的望着兢嘏，以前怎么不知道，兢嘏还有晃点人的习惯。
她承认当时心脏是收缩了一下，她自“凡人古铺”看到那些东西后，她就曾想过……也许她早晚会遇上他们的……所以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了，再怎么样，她也相信现在的自己，是绝对不会让“惊愕”闪过眼中，还让兢嘏抓到的。
“你知道的，兢嘏眼睛很好，不需要眼镜的。”兢嘏凝望着小呆，抓着小呆的手又用上了几分力。
“左丘导师……你的眼睛好不好，小呆实在没那个神通知道。”小呆一边回答兢嘏的话，一边不着痕迹地想将手挣出，她被他抓得好痛，可是小呆倔强地不让兢嘏知道。
“小呆以前都是叫我兢嘏的，为什么现在要这么见外？！”兢嘏不但没有发现自己抓痛了小呆，反而还更激动的又用上了几分力。
“左丘导师！小呆很肯定，我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左丘导师你，你说……会不会有可能……是你认错人了呢！”小呆咬着牙说，奋力地想挣出兢嘏钳制，并站了起来，离意一表无遗。
“不许走小呆……兢嘏不会再让你这么轻易地离开兢嘏了！”兢嘏惊惧于小呆表现的离意，紧张的说着，手上更加用力的抓紧了小呆的细腕。
“啪！”一声脆响在教室中响起，小呆细柔的纤腕，终于不堪重负，让兢嘏硬生生地给折断了……
“呜……”小呆一声闷哼，就是不呼痛，额上豆大的冷汗沿着太阳穴滑落，整张脸苍白得越加得透明，左手折断处，已经高高的肿了起来……
“小呆对不起……兢嘏不是有意的，真的！你很痛吗？怎么办……寒勖不在，他还没有回来，要怎么办……”兢嘏又是心痛又是焦燥的轻语着，什么反应也做不了，只是把小呆揽在自己的怀中，小心翼翼的捧着小呆的左手。
“医……院……是……摆……着……看……的……吗？”小呆努力吸着气，不让自己失去意识，忍着痛轻声说。
“是啊！现在有医院了……”兢嘏有些稳下了心神，抱起小呆就向外走。
小呆见兢嘏竟用走的，无力的闪了个白眼，还好才出门，就遇到阿英来找小呆。阿英忙拿出手机叫了救伤车，等救伤车来了之后，兢嘏硬是要跟着一起去，还亮出导师的身份说服了医护人员。
小呆在看到阿英的那会，就晕了过去，一路上，阿英一双英气的眼，就一直疑惑地盯着兢嘏看，虽然嘴里没有明着说，可是只要没有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阿英是在怀疑小呆的手是兢嘏弄折的。
“是我一时没控制好力道伤了她，可是我不是故意的！”在医院的走廊里，兢嘏回视着阿英怀疑的眼光，勇敢地承认着。
“这位老师……我相信小呆，绝对不会对你有什么非份之想的，那么你是不是可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有这么过激的举动？”阿英恨恨的看着兢嘏问。
“是……她不会对我有非份之想的……”兢嘏耷拉下了双肩，声音闷闷的说。
“然后……”阿英握紧了双拳，等兢嘏的下文。
“我不小心折了她的手，我赔她就是了！”说完平举起左手，用自己的右手用力一握！
“啪！”同样一声脆响，在兢嘏再张开右手时，左手被他自己握过的地方，看着它慢慢地肿了起来……
一个路过的护士，连忙把兢嘏也带进了急诊室，兢嘏才进去，长廊上就响起了急促有奔跑声。
“小呆她怎么样了？”晟抓着阿英的肩膀问。
“在里边急救。”阿英垂着眼说。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的？为什么她会折了手？”空尽力让自己冷静的问阿英。
“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我到教室时，她的手已经……折了，我叫了救伤车，再看她时，她就晕过去了，边上只有一个叫左丘兢嘏的导师，我刚才问他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他什么都不说，只是用自己的右手把自己的左手也给硬捏折了，说是赔给小呆的，然后那个左丘兢嘏就给护士带进去了。”阿英把刚才，他到教室之后一直到兢嘏进急诊室之前的事，简略的说了一下。
“也就是说，那个什么左丘兢嘏的，承认是他把小呆的手折断的了！？”晟的眼中冲上了赤红，拽过阿英，愤恨的问。
“晟！你冷静一点，这里是医院！”空不悦的皱着眉，提了提声音说。
“冷静？空我不明白……你是怎么能做到冷静的，那个叫左丘兢嘏的，亲口承认了他把小呆的手给折了，你知道没有冲撞的被折断是什么感觉吗？”晟转头看着空，不理解空为什么这时候还能这么冷静。
“我不明白，你也不明白，可是左丘兢嘏明白，因为他也把自己的手，也在没有冲撞的情况下给折了！所以最少……我们要忍到小呆醒来再说！”空怎么可能冷静呢？可是阿英迷惘，晟又处在了心火之中，所以他只能逼自己冷静，要不会犯错的，如果真的错了，小呆醒来会不高兴的……
晟知道空是在逼自己冷静，所以只好把自己甩在走廊里的长椅上，用手捂着脸，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努力地平复下自己的怒火……
“谁是连小呆的家人？”一个护士在急诊室门口问。
“我！”晟、空和阿英三人同时站了出来，回答着那护士。
“你们到底谁是？”护士看了他们三个一眼，轻摇了下头问，现在的孩子真是的，这么小就这么开放了……
“我们都是，你是要了解小呆她的病史和药物反应吗？那我来吧！”晟冷静下来后，极有条理的处理着。
“这样……那你跟我来！”那护士带着晟向另一边走去。
护士和晟刚走，小呆就给推了出来，空和阿英跟着来到了观察室，推小呆的护士对他们说：“等一会她醒了，你们拿好药，就可以带她走了！”
“现在就带她走可以吗？”阿英忽然有些焦急的问。
“还是等她醒了再走比较好，你们应该知道，她还有重度心脏病，以防万一，还是等一会的好！”护士微笑着安抚着阿英的情绪。
“知道了，谢谢！”空替阿英说了， 对护士点了下头，那护士才转身走了。
“怎么样了？”过了一会，晟拿着一大包药，走进来问。
“你知道的。”阿英望着病床上的小呆，头也没抬的说。
“她不会这么快醒的。”晟查看了一下小呆，很有把握的说。
“还要多久？”空坐在一边问了一下。
“三个半到四个小时吧……如果快的话。”晟有些疲惫的说。
“我去办点事。”空站起来，见晟对他点了下头后，向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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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医院，空拿出了手机，这是他第二次主动拔打这个号码，空微微苦笑了下，按下了拔出键……“嘟——嘟——”两声长响后。
“空少，您好！”况应龙浑厚的声音，通过手机那头传了来，只是已经略现老态了。
“况叔……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老人家。”空客气的说。
“空少！您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况应龙依旧不敢擅越的说。
“帮我查一个叫左丘兢嘏的人可以吗？”空低低声的说。
“好的，半个小时后我回电给您。”况应龙依着老规距般的说。
“好的……谢谢！再联络！”空说完，收了线，长长的嘘了口气。
空坐在医院的树荫下，微微闭上了眼，静静地等待着，半个小时，很快就会过去的……
才想着，手机就在心掌心里震动了起来，空有些疑惑的看着号码，是台中家里的……
“您好！我是司徒空！”空无动无波的接起了电话。
“空！是妈妈啊！有没有想妈妈了啊？！怎么晟的手机一直关着啊？”盛淑媛的声音在手机的另一边传来。
“妈妈……晟在医院，所以不能开机！”空对盛淑媛诚实的说。
“晟怎么了？为什么会到医院了？”盛淑媛紧张的问。
“妈妈你不要担心，不是晟出事，呃……我们只是陪小呆来做些例行检查。”空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盛淑媛知道小呆受伤的事。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一会你们回到家了，让晟给妈妈打电话，对了空，你最近怎么样了啊？交女朋友了吗？要是没有，妈妈这有好多好人选呢！”盛淑媛热情的关心着空。
“妈妈……我在等一个电话，晚点和晟一起打给你好吗？”空拒绝盛淑媛的提议回答她。
“好吧，在那可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喔！妈妈也不多啰嗦了，收线了，拜！”盛淑媛说完挂上了电话。
空收起了手机，又思索了起来，为什么……自从那家古玩铺之后，关于小呆的一切，他越来越算不出来了，像今天的事就是，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自己只能无力地等待事情的发生，却不能阻止，那让他有一种要失去小呆的感觉……
正想着，手机的震动拉回的他的心思，看了看号码，况叔还真是守时……
“您好！我是司徒空。”空一如既往地接起了电话。
“空少……我是况叔……”况应的声音好像不是很有精神，这让空蹙起了眉。
“怎么了况叔？”空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开口发问。
“关于左丘兢嘏……”况应龙起了头，又打住了发言。
“他怎么了？有什么麻烦吗？”空听况应龙这么的吞吞吐吐，不由深吸了口气。
“他的资料，一点也没有，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风刃唯一确定的是，他的资料是被‘凡谷集团’封锁的。”况应龙羞愧的说。
“‘凡谷集团’啊……要是他们的话，况叔也不用觉得愧疚，我们和他们本就不是一个起点上的，不用拿来比较的。”空安慰着况应龙，心里却暗惊。
“是的空少，不过我会让风刃继续的，如果有消息，我再向您汇报。”况应龙恭敬的说。
“好吧！那先这样吧！再见！”空说完收了线。
揉了揉眉心，小呆……她怎么会和“凡谷集团”有关联的？不会，小呆和他们一起长大的，她的一切他们都很清楚，她不会招惹“凡人集团”的，那么……会是那间古玩铺的关系吗？……
“你在调查我？”兢嘏突然从树后转了出来，问着空。
“是！”空一点也不掩饰的承认了，他看到了兢嘏，空竟觉得他一定是自己曾经认识的人，空为这个荒谬的感觉，又皱起了眉头。
“觉得我很熟悉是吗？”兢嘏有些了然的问。
“不是熟悉，而是认为我以前认识你。”空望着兢嘏，仔细的打量着他。
“认识……是啊！我们是只能算是认识而已！”兢嘏倒不觉得失望，而是有些高兴的说。
“你和那个伏惟……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空肯定的对兢嘏说。
“是啊！我们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不但是同一个地方，还是为了同一个人才来的，想知道她是谁吗？”兢嘏直认不讳，还有兴致的问空。
“你们都是为了小呆才来的。”空顿悟的说，口中泛起了些苦。
“司苍空不愧是司苍空！”兢嘏赞赏的对空说。
“你错了，我是司徒空，不是司苍空！”空执拗的辩解着说。
“没有什么区别……一样那么痴……”兢嘏不褒不贬的说。
“有！”空知道那个“空”，当然知道自己是不一样的。
“有没有……对我们来说一点也不重要，你想知道以前的事吗？”兢嘏望着空起伏的双眼问。
“你会那么好心告诉我？”空怀疑地看着兢嘏。
“不会，我的条件，也是上回伏惟的那个条件，你可以慢慢考虑，要不然凭你的‘幽冥帮’，根本什么也查不到，而且灭了它，不比捏死一只蚂蚁困难多少！” 兢嘏高傲地对空说着。
“不……我答应过她，如果这是交换条件，那么……你们下回不用再问了！”空绝然地断了兢嘏的念头。
“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等，不过……别说我没预告过你，你们不要惹到逼他出手，到时就不是那么好收拾了！”兢嘏说完，轻笑着慢步离开了医院。
兢嘏才走没几步，晟就向空走了过来。
“他就是左丘兢嘏？”晟问向空。
空有些疲惫的点了点头。
“你也查不出他？”晟难得看空有这么累的时候。
“嗯！”空一颔首，应了一声。
“连用算的也不行？”晟惊异的问。
“不行……”空沮丧的说。
“晟！别去招惹他，等小呆醒了再说吧！”空了解晟的脾气，不得不先告诫他。
“放心！我有分寸的！”晟向空展了个放心的笑，只是这更让空提起了心。
“回去吧！”晟对空轻松说。
“好！”空站了起来，举步先向小呆的病房走去。
后面的时间里晟、空和阿英都守在小呆的床前，等着她醒来，还好这回小呆没什么并发症，但也四个多小时后才醒了过来，空抱着小呆先走，晟和阿英去结账，却被告知已经有人算过了，问了一下原来是“凡谷集团”算的，晟回去和空说了，空没说什么，只是告诉晟，妈妈叫他打电话回去，小呆托手折的福，躲过了“迎新露营”，晟、空和阿英也因为小呆受伤，所以都没有去参加“迎新”的活动。不过晟还是参加了学生会长的选举，他唯一的对手，出乎意料的竟然是钱大钱，钱大钱的助手居然是曹心月，不过晟也找来了空帮忙，最后当然还是晟光荣的当选了。
小呆折手了那次之后，意外地她竟再没有碰到过兢嘏过，小呆倒也没放在心上，晟、空和阿英见兢嘏这么久都不出现，才放下提着的一颗心……
就这样波波折折的过了一个多月，小呆的手总算是好了！
第 42 章
“小呆你知道吗？‘桃花’的身边一个多月没有过女人了！是一个多月吔！！！”这天铃儿又八卦地拉着手刚好的小呆说。
“那很好啊！你不是有希望了？”小呆取笑着铃儿说。
“小呆……不是和你讨论我啦！你不觉得奇怪吗？他的手和你在同一天受的伤，连位置也差不了多少，而且是从那之后喔——‘桃花’才开始，再也没有过女朋友的……小呆啊……那天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啊？”铃儿凑向小呆打探着。
“没有！我什么也没有看到，至于手，实属巧合，你不用担心！”小呆安慰着铃儿说，心里却在想下一个该是轮到谁出现了……
“小呆……你要是知道什么千万要告诉我啊！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会吃不下饭的！”铃儿还是不怎么相信小呆会和“桃花”的变化没有关系，好奇地诱导着小呆说。
“铃儿放心，小呆的胃口很好！”小呆笑笑的说，真亏铃儿还能想出这种烂借口来挖消息，不容易啊！！！
“小呆！！——”铃儿不依地摇着小呆。
“好了！解语回来了，问问她啊！也许她会有新消息的！”小呆转移着铃儿的视线说，并伸手挠了挠铃儿的短发。
“解语！解语！怎么样？有什么消息？”铃儿马上转移了目标问。
解语打了个手势，然后转身走上讲台……
“大家注意一下，我宣布个事，这个公休我们班组织了去做义工，一会抽签分组，希望大家一定要准时到地点，另外不许有任何借口缺席！！”解语强调着最后一句，还特别的看了一眼小呆。
然后拿着一个签盒走到大家面前，让大家按顺序抓走签盒里面折好的小纸条，等她走到小呆面前的时候，签盒里就只剩下了两张纸条……
“你先还是我先！？”解语望着小呆问。
“有区别吗？！”小呆回答着，顺手拿走了其中一张纸条。
“到时候可别迟到啊！”解语拿走最后一张，临走前还又交待了一遍。
“小呆你是到哪？”铃儿又凑了上来问。
“不知道，还没看！”小呆望着躺在手心上的小纸条，还是没有打开的打算。
“我帮你看！”铃儿爬过桌子，伸手抢了去，小呆一闪神，再合起手时，纸条已经被铃儿抢了去。
“怎么只有一个地址，什么都没有，那去了那里是要做什么？”铃儿展开小呆抽到的纸条，看了之后郁闷的说。
“到了那里不就知道要做什么了！”小呆无所谓的说，从铃儿手上拿回纸条。
“那小呆你……打算怎么去啊？要不我让我们家司机送你去，那地址有点远，要是让晟、空或阿英骑脚踏车送你，天黑也到不了呢！”铃儿为小呆的交通担忧着。
“不用这么麻烦了，坐‘捷运’……应该可以到的吧！”小呆不怎么确定的说，打算着晚上回去问问晟、空或者阿英，他们总有一个会知道的吧……
“实在不会去的话，就打电话给我，我让人送你！”铃儿关心着，还写了个电话交给小呆。
“好……我会记得的，铃儿谢谢你！”小呆绽放着笑容，柔柔的说。
很快一天的课业又这样结束了……
晚上在家里，小呆拿出今天在学校班级里抽到的地址问他们，晟、空和阿英传递着看了一下，都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
也是他们都一起台中长大的，怎么会对台北了好指掌呢！小呆笑着安慰他们说：“没事啦！不知道才正常嘛！要不小呆才要疑惑呢！”
“那小呆准备怎么去？”空把纸条交还给小呆，关切地问她。
“玲儿倒是有说让她家的司机送我去，可是我觉得好像不大好，太麻烦她了！”小呆思考着说。
“要不请她画个路线图，我送你去吧！”空折中的说。
“我明天问问她吧！”小呆轻叹着说。
“小呆不去不可以吗？”阿英插进来说，那天他和晟学系里都有事，只有一个空陪小呆，阿英总有些不放心。
“要是可以的话，就不会有这张纸条让你们看到了！”小呆苦着脸说，倒不是她怕做事，而是她知道，晟、空和阿英总把她当长不大的娃娃，不让她太多的接触社会。
“小呆走的时候，一定要带好手机，还要保证是满电的。”晟也不是很放心的说。
“是滴！”小呆短促的一答，让三人稍展了些笑颜。
夜色蔼蔼，一屋四人沉静在短暂的融洽中，只是这种平静还能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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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套装修得不错的房子，只是摆设也太古香古色了点，就连睡的床，都是很难再寻到的红木硬床，没有席梦思，现在那床上坐着一个男子，大口大口的吸着气，额上布着一颗一颗浑圆的汗水，偶而有还有几颗不甘不愿在滴淌下来，那男子用手抹了一把，下了床，向厨房走去……“育宸……你又做那个梦了？”寒勖坐在客厅里的大椅上，没有点灯，看到育宸黯然的去厨房取水，和育宸住了这么久的他，一看就知道了，但依然还是忍不住关心的问。
育宸经过厅里时，顺手拧开了灯，倒了怀水，走回厅里，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把水灌了下去后，平了平气才对寒勖说：“是……你一向都知道的！”
“可是……那都已经是过去了很久的事了，你应该试着忘记它！”寒勖平静的说。
“你忘记了吗？”育宸看着寒勖反问。
“我！？……我已经忘记了！”寒勖垂下眼，悠然的说。
“你要是忘记了，现在又怎么会坐在这里！”育宸没有什么情绪说。
“至少我尝试过了，你却从来不愿试！”寒勖飞快的抬起头，直逼着育宸说。
“你要是……曾经像我那样遗忘过，你还愿意去尝试吗？”育宸别开寒勖探逼的眼，轻幽的问他。
“可是那都过去了，她再也不能那么对你了……”寒勖是除了英处，谷里唯一见过那时育宸的人，他了解育宸的苦。
“我不是怕她再那么对我，就算那还那么对我，也好过她现在对兢嘏做的，换你的话……你怎么选？”育宸看向寒勖，无风无波的说着。
“你知道的……不是吗！还问这个有什么用吗？现在轮得到我们选吗？有些东西是已经注定的！”寒勖无助的说，他又何曾好过育宸几分……
“是啊……也许……注定的……即然注定了，为什么她要逼我忘记，为什么她不让我记得，我不争不抢，只是想在她身边，听到她的消息，看到她过得安好，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若她偶而会看看我，问我一句，我都觉得那对我是莫大的恩赐了，可是为什么她连那么一点点也不肯成全我，每次有什么事，她就要我走……我不想走啊！哪怕她不信任我，不让我再做堂主，我都不介意，只要她留我在她身边，我可以无怨无悔的，这也错了吗！？……”育宸呢喃着陷入回忆中说，眼中浮动着雾气渺渺。
“育宸！！”寒勖走到育宸面前，大声喝着他的名，用力捏着他的肩，直到育宸的视线又对上了他的视线后，才回到平静的说：“都过去……不要再想了，现在的她不一样，不会再赶你走了！”
“就是不一样了我才更怕！你不怕吗？”育宸呆然地望向寒勖眼底深处问。
“我不知道……”寒勖疲倦的合了合眼，松开握着育宸肩膀的手。
“寒勖……育宸这么久了，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育宸又回到了无风无波，好奇在看着眼前的寒勖。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寒勖牵出一些笑，看着重新回来的育宸。
“当年在谷里，你和她可以说毫无牵连，为什么……你也要淌进来？”育宸抬了抬浓眉，不解的问。
“不……”寒勖的呼吸剧烈而急促，带着一丝惨笑说：“你们都不知道，她曾经对我说过‘你的眼睛是墨蓝的，蓝得很有漂亮！’她是第一个说寒勖眼睛漂亮的人呢……”
“可是现在赞扬你眼睛的人并不少啊！这好像……”育宸有些踌躇的说。
“那又怎么样，她们都不是她，她们不一样的，她们先看到的是‘凡谷’，然后才是寒勖，只有她……她在那么盛怒的时候，还那么真心实意的赞扬寒勖！”寒勖同样陷入了回忆甜蜜的说。
“就为了这一点？！”育宸还是不怎么能理解的说。
“育宸不会明白的，寒勖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有很多哥哥、姐姐、弟弟和妹妹，他们都和寒勖一样，眼睛是蓝色的，只是他们都是浅蓝的，蓝得像天空和大海，只有我不一样，我的蓝不仔细看，很少有人会分辨出来，小小的我在被他们丢弃之前很庆幸，觉得自己是很幸运的，不会让街上孩子取笑是妖怪、魔物，娘亲每次去买东西，都是带寒勖去，而不是带其他的哥哥、姐姐、弟弟或妹妹去，直到那天……寒勖至今仍然记得，那天的天色亮得很晚，整个城镇都笼罩在牛毛般的细雨里，娘亲为寒勖穿上过年才难得穿到的新衣，带寒勖走了好远好远，寒勖的脚走得好疼，娘亲也不让寒勖休息，还一劲儿地催促寒勖走得快些，远远地……我看到前面有个凉亭，我实在是走不动了，见到了那凉亭，心中欢喜得不得了，那时我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希望永远也别出现这亭子的吧！”寒勖说到这稍稍停了一会，又走回椅子上重新坐了下来，育宸到厨房打了两杯水，一杯递给寒勖，一杯放在自己面前。
寒勖接过育宸递来的水，轻轻抿了一小口，又继续接着说：“我死赖在亭子里，说什么也不肯再走了，娘亲拿寒勖没有办法，于是对我说‘勖儿……那你要乖乖地在这里等娘亲来接你，娘亲去买好东西就回来接你，要是你饿了，这里有些小糕点，你可以拿出来吃，渴了可以喝这个袋子里的水。勖儿千万不可以离开这个亭子知道吗！要不然娘亲就再也找不到勖儿了！’娘亲说完拿了一个小包袝给我，我那时小小的，一点也没想到他们就这样不要我了，那包袱里的东西足够我吃七天也吃不完……那时的我是不是很好骗！？”
寒勖自嘲的笑了笑，再说了下去：“我从白天一直等到了晚上，连小解也不敢走远，我真的相信娘亲会因为走开找不到我的，晚上的天好冷，野外此起彼落的狼嚎吓得我直打哆嗦，心里只是在乞盼着娘亲快点来带我回家，可是没有……娘亲从那之后都没再出现过，第二天天还没亮，是义父把我摇醒的，我一睁开眼就很高兴的喊了声——娘亲！义父当时还因为这个皱起了眉，很认真的问我，‘我像你娘亲？’我摇头对他说不像，他问我他带我走好不好？我告诉他说我要在这里等娘亲来接我，他对我说我娘亲永远都不会来接我的，要是我不相信，他可以带我去城里找家人问问。我答应了义父，他就抱着我回了城，问了人后找到了我原来的家，只是那里连半个人影也没有了，都搬得一干二净，什么也没有留下，义父见我不死心，还带我在左右问了个遍，才知道他们昨天就走了，收拾得妥妥当当地走的，除了我……什么也没有丢下……”
育宸拍了拍寒勖紧握着杯子的手，劝慰着他说：“那都过去，至少你在谷里过得很好……”
“好？！……不……我在谷里……义父过身之前，我从来没有过得好过，义父他一点点也不喜欢我，他也厌恶我的眼睛，更厌恶我是他的继任者，玄极的肯定，让他对我更是厌恶到了极点，义父是个不肯服老的人，我的出现，让他认清了他已经不再年轻，这让他很害怕，所以他虽然教导我，可是只要我犯了极微小的错误，他会都加倍地处罚我，只有他出谷的时候，我才能稍稍松口气……我为了不让你们察觉我眼睛有蓝，就天天都穿蓝色的衣服，若有人怀疑说起的话，我就推说是衣服反射，你们看花了眼，直到那一天之后，我才不再逃避，才敢走出‘医阁’，其实也许更早，守带英来‘医阁’述职的时候，我不小心看到英带着的药，我问英那是他做的吗？他笑着对我说那是她做的，那时我就知道我完了，因为我看到英的笑，竟然觉得那很刺眼，很想让他从我眼前永远地消失……”寒勖一口气把事情都说了完，拿起杯子把剩下的水也都灌进了肚子里。
“所以你让英到北地去处理那件事？”育宸喝了口水，不紧不慢的说。
“是的……我让英到北地去，那件事能拖住他，我以为没个一年半载，他是不会做完的，我没想到除了那些药，他还有‘殇魂’！他比他看起来的要狠辣得多，就算我亲自去了，也要三个月才能处理好，他却只用了半个多月就都处理好了，这让我讶然，听了北地人的回报之后，我更是震惊无比！不过话说回来……育宸，她对泠所做的一切，你从没记恨过吗？”寒勖意外地对育宸问起了泠，看来今天是个诉说禁忌的夜晚……
“我们家和你家刚好相反，我和泠儿是因为家里养不活，所以被卖到妓馆的，义父原是去那里舒解的，因为我听话、做事认真，所以他把我领了走，而泠儿那时还只是个襁褓里的婴孩，我求义父不要让她留在那，义父似乎有些爱屋及乌，所以还真的把泠儿也带走了，留给一对多年求子未有所得的老夫妻，他们虽非大富，却也是个小康之家，就这么过了几年……就泠儿所说，那对夫妻对她可以说是有求必应的，而且义父也经常会偷偷带我去看她，我们每次去，我都会央求义父买很多东西一起去看她，直到那一年，义父把泠儿也带回了谷，域主说泠儿原本的名字太土太俗，不许在谷里用，你不知道吧……泠儿原来的名字叫阿花，因为那对老夫妻都没读过书，得到泠儿时，刚好屋前种的花都开了，就给她起了个名字叫阿花！”育宸好笑的摇了摇头，把剩下的水都喝尽了，拿了寒勖面前的空杯，又去打了两杯水。
回来后才继续接着说：“刚开始时，泠儿很不喜欢这个名字，还说以前的阿花多好，又好记、又好写、又上口，就一个泠多不好，让她听起来怪不习惯的……一直到从揖师傅那上了课之后，泠儿才知道，她为她起了个多好的名字，但泠儿依旧不喜欢她，也许那对老夫妻真的是宠坏了她，泠儿很排斥域主向她介绍时，说她是她的丫环，还好泠儿在她身边并没有多久，她之后也出了谷……泠儿本就养着些傲气，后来几个老堂主都对她呵护有加，她有时也会哄哄那些老堂主，那些老堂主，也不知道是谁，对她说了一切，那之后她看守的目光就变了，而且开始管起守的一切事情来……她还做了一件连我也想不到的事，现在想想，也许是这事，她才会走上后来的路的……”
“有一天我修习回去，远远地就听到我房间里，泠儿在里面边哭泣边摔打房间里的东西，我加快步伐进了房间，就看到泠儿的脸颊肿得老高，我问她出了什么事，她的脸怎么会这样？在她抽抽泣泣、呜呜咽咽中，我终于整理出了始末——原来她知道自己是域主候补人选之后，竟然跑到域主面前，喊了他一声义父，她原以为域主会很开心的，因为泠儿也不知道从哪里打探出来知道，她从来没有喊过域主义父，谁知道域主听了之后，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一巴掌把她扇出了门外，还骂了她一句，凭你也配！接着域主很生气地告诫泠儿，不要再让他从她嘴里听到这两个字，要是再听到的话，他让泠儿自己去‘冷房’领死！”育宸说到这里长长的嘘了口气，习惯地把手伸到鼻梁推了推，才发现自己现在没有戴着平光镜。
“我听了之后也很气愤，就跑去找域主，怎知道……我看到域主一个人坐在他‘域院’的小亭子里喝着酒，抚着守的头说，想听她叫的不肯叫，不想听的却自己跑来闹，守儿……你以后要好好的保护小呆，你不知道吧！她可是你爹爹我的救命恩人呢！听了之后，我只好偷偷的跑开，深怕被发现。开始我以为是域主喝醉了，用错了说词……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守——真是域主在外面和心爱的女子生的孩子，只是域里的规距所限，域主只好让炽收养了守，出乎意料的是，玄极看过守之后，居然认定他是下一任的‘域影’。其实刚开始时我是有私心的，我想让泠儿幸福，既然泠儿那么喜欢守，守又刚好是域主想培养的下任域主，那么我就帮泠儿达成心愿好了，所以比试时，我一直是偏帮泠儿的，明知道她预先做了手脚，也从不说出来。”育宸说到这惭愧的低下了头。
“泠预先做了手脚？”寒勖不解地看向育宸。
“那幅‘千寿绣图’，原本是泠儿一早就绣好，准备献给域主的寿礼，哪知道域主那么突然地去了……泠儿一直都知道‘弑堂’在‘玄天山庄’有眼线，所以她都有向极光打探她的一举一动，知道她从不曾修习过武艺，才会在‘绣试’之后提出比试轻功，还有兢嘏的那些对联，泠儿能对出来的，都是兢嘏一早帮她对好，她背下的……”育宸点滴在心头地说着泠的做为。
“也就是说在她不分日夜赶绣活时，泠却早已预先绣好，在那里养精畜锐，只是为了那晚更有精神地‘欺负’她！”寒勖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崩出来问。
“是！泠儿选的都是她擅长的向她挑衅，而她精通的医术、厨艺，都让我们避开了，那时我们只知道她所有的时间，全是用在了学习医术上，我们以为她除了医术，什么也不懂了，我也以为泠儿从此都能和守幸福地在一起了！”育宸懊恼的说。
“那要是她真的除了医术和厨艺之处，样样皆不谙，你们准备怎么处置她？”寒勖冷然的望着育宸问他。
“让她离开‘拾英域’，再也不要回来，回‘玄天山庄’过完这一生。”育宸轻声的说。
“这只是你的吧！泠会这么放过她？”寒勖疑虑地看着育宸问。
“泠儿……她……准备……一劳永逸……找人要了她……”育宸也不隐瞒，但还是有点艰难的说。
“左丘育宸！你知道不知道她承受不起的？”寒勖窝火的拔起育宸的衣领，对着他怒问。
“知道！可是她都……赢了……不是吗！？”育宸任由寒勖拎着他，回避的说。
“难怪……难怪极光要泠做‘影垫’，那还真是太便宜她了！”寒勖放开育宸，幸灾乐祸的说着泠的报应。
“所以她那么对我和泠儿，我从来都没有怨过！”育宸提起了声音说。
“你凭什么来怨她？当时真应该让她把药做成了！”寒勖冷然的说，没有一丝怜惜。
“不！……”育宸急切地反对着：“不能的，而且已经都过去了……”
“是啊！……也许都过去了，不要再伤害她了，要不然……我会帮她把药做好的！”寒勖郑重的告诫了育宸后，才转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这个休息日，她会来这里！”育宸对着寒勖的背影，用力的说着。
“那很好啊……”寒勖慰叹了一句，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是啊……那很好……”育宸轻言一遍，也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时间又不很不小心地过去了一天，时光流逝中……
第 43 章
秋日的清晨，微微透着一丝的凉意，阿英为小呆多添了一件衬衣，轻柔的说：“小呆……快要到七夕了呢，那时……你的生日也就要到了，今年是你成年礼呢！想要什么礼物啊？”
“这么快……又十八年了啊！”小呆有些失神的说。
“小呆……你还没说你想要什么礼物呢！”阿英有些不悦地对上小呆的视线，更大声的说了一遍。
“礼物？！不用了吧，又不是什么大事。”小呆倒是无所谓的说。
“不行！一定要！”阿英强硬的说，轻轻揽着小呆，把头枕在她的肩窝。
“英送什么，小呆都喜欢……”小呆无赖地在阿英的耳边轻语。
“是吗！？……那……把英送给你，你也一样喜欢吗？！”阿英不服的说。
“啊！原来英还不是小呆吗？！”小呆痞痞地坏笑着说。
“不！英是第一个属于小呆的，比谁都早！比晟要早！比空也要早！比那个什么左丘兢嘏更是更加更加的早！！”阿英心慌地说着，急于得到小呆的肯定。
“是……英是最早的！”小呆平复着阿英的慌乱，轻轻梳了梳阿英柔软的发。
“英是最早的……英是最早的！”阿英幸福地轻语着，意乱情迷地吻上了小呆的唇，倾诉着他的痴迷。
过了半晌，小呆才轻轻推开他，幽幽的说：“英……要去上学了！”
“好！我们去上学了！”阿英拉开了房间的门，环着小呆出来，晟和空一早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一起出门了。
在校门口四人分了开，空送小呆去了班上，只是来得还太早，班上都还没有人在，小呆让空先回学系，向他保证会让铃儿画地图，好说歹说了一番，空才不怎么放心的离开了，小呆趁着还有时间，枕着墙壁闭目养着神……
“小呆……醒醒啦！要上课了！”铃儿摇晃着小呆，喊着她。
“我睡着了？！”小呆揉了揉了眼睛，有些不相信的自语。
“你还睡得很香呢！”解语轻轻笑着，还拿出镜子，要让小呆看看她有没有流口水！
“好了，我现在醒了，不用照‘妖’了！”小呆嗔怪的笑言，只是她的笑容里发着苦……
“对了……铃儿，能画张去那的地图给我吗？”小呆轻轻拉了拉铃儿的发，依着空的要求发问。
“画了你也找不到！不要说了，给我你家的地址，我让司机去接你，要不你在校门口等？”铃儿铁了心的说。
“可是……那会不会太麻烦了？空也说画了地图他能送我去的！”小呆还是不怎么放得开的说。
“不会了啦！……连小呆，你再客气我就翻脸了！”铃儿怒瞪着小呆说。
“好了啦！我写地址给你就是了……”小呆妥协地写下了自己住的地址。
“七点半！我让赵叔准时在你家楼下出现！”铃儿金戈铁马地保证到。
“好！我也会准时起床的！对了……解语，班上没有要和我去同一个地方的人吗？”小呆难得好心的问。
“这次人手不够，有几个还要去两处地方呢！你说……还会不会有人要和你是去同个一地方的吗？！”解语为难的看着小呆问。
“好嘛……没有就没有啦！小呆也只是想给大家行方便，解语别这么苛啦！”铃儿为小呆抱着屈说。
“对哦……小呆，你和音乐系的那个曹心月也是同乡加同校对不对？”铃儿想到什么似的问。
“嗯……算是吧！”小呆闷着声音回答说。
“你知道吗？她被选为音乐系的系花了，最近还搬家到阳明山了！”铃儿有些气恼的说。
“怎么？！她和你做邻居了？”解语打笑着铃儿说。
“被你乌鸦中了，她真的和我成了邻居了……”铃儿苦出了张千古臭脸说。
“她得罪你了吗？这么看不惯她？”解语认真的问铃儿。
“不知道吔！按理说她是挺美的啦！为人嘛……和我没接触，我是不知道她怎么样的啦……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她就自然生出一种厌恶的感觉，解语……你说这点是不是有些奇怪啊！”铃儿不解地问。
“你们没缘份而已，以后避着她点就是了！”解语老道着说完，拉回铃儿，原来导师进来了。
放课时空来接小呆，四人又在楼下相遇了上，铃儿一马当先跳到空面前对他说：“空——小呆答应让我送了，你别要地图了！”
空探问地看向小呆，小呆轻轻点了点头，空也不多说什么，淡淡地对铃儿说了声：“谢谢！”
铃儿倒还是套着近乎地说：“真想谢谢我呀？帮我算一卦啊！”
“对不起……空没有学。”空退开了些，和铃儿拉出了些距离，才对她说。
“那让你欠到你学了之后吧！不过要加利息！”铃儿贼不拉兮兮的说。
“空不会学的！”空斩钉截铁的说。
解语过来拉开了铃儿，走向停车的地方，远远吹公来的风中，传来解语斥责铃儿的声音：“死铃儿，你笨得没药救啦！空的话中之意你还听不出来啊！他是不会帮你算的，就算他学了也不会帮你的！……”
小呆坐在空的车前，转回来环着空问：“空……解语说的是真的吗？你是不愿意帮铃儿算吗？”
“除了你……小呆，我会尽量避免帮别人算的！”空认真的答着小呆的问语。
“是怕折寿吗？”小呆好奇的问。
“不是！那会分了我的心思，我也不喜欢，你对于我……是特别的，所以我以后都只会帮你一个人算而已！”空用力地嗅着小呆的体香，停好了车，带她回了家。
小呆在楼梯口趴上了空的背，用力地在空的脖颈处又留下了一个吻痕，然后才贼贼地对空说：“空要藏好喔！要不就不是你一个人才有的了喔！”
浴室里，空洗浴了之后，对着镜子，手指轻轻地攀上了小呆留给他的吻痕，自己对她也会是特别的吗？她说这是只给他的呢，空单纯幸福地笑着，直到门外响起了叫门声……
“空！快点，吃饭了咧……”晟隔着门，大声地叫着。
“来了！”空简短地答应了一声，套了件中领的T恤，出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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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地走到了公休日，空一大早拉起了小呆，小呆还有些迷糊……“怎么这么早啊？空再睡一会好吗？”小呆有些困倦地央着。
“小呆忘了吗……你今天要去做义工……”空为小呆披上件外衣，提醒她说。
“是啊！我忘记了……还好有空喔！”小呆笑了起来。
“好了，快去洗漱，吃了早点，要是还困的话，到车上再睡一下好不好？”空轻声地问着小呆。
“好！”小呆抖擞起精神说，并下了床向浴室走去。
然后吃完了白吐司和温牛奶，走下了楼，刚好铃儿家的司机也到了。
“空也要去吗？”小呆上了车，见空也上了车，奇怪地问。
“认识了之后，晚上好去接你回来呀！”空轻点着小呆的小鼻子笑着说。
“你要是困，就再睡会好了！”空拉过小呆，让她窝在自己怀里说。
“好……”小呆的语音里满是困倦，钻在空的怀里，没多久就沉沉地睡去了。
……整整两小时的车程，准九点半小呆才到达了她的目的地。
“小呆醒来了，你到了……”空轻轻拍着小呆的脸颊唤着她。
“唔……”小呆努力地睁开了眼，努力撑起了自己，然后强打起精神下了车。
“小呆……”空不怎么放心地叫了她一声，想跟着下车。
小呆眼明手快的把空堵回了车里，才开口说：“你放心吧，我没事的，赵叔谢谢你！不过不好意思，还要麻烦您一下，送他回去可以吗？”
“连小姐放心，老赵办事，你不需要担心哦！”赵叔乐呵呵地说完，一溜烟地就将车子驶离了。
小呆走到她的服务对像门前，门的左边挂着招牌——“凡人福利中心”！不由一声轻叹，是第二个了吧，这么快就来了！他和解语有关的吧，要不怎么也轮不自己来的才对吧……
小呆毅然地向门内迈开了脚步，没有迟疑、没有停顿……
其实里面没有太多要小呆做的事，也就是帮帮忙，打打下手，陪老人聊聊天，近中午时，小呆去厨房帮这里的看护玛莎修女分饭菜。
“玛莎修女，你在这里服务很久了吗？”小呆一边分着菜，一边打探着问。
“是啊！我来这里不知不觉也快要三十年了……”玛莎感慨地说着。
“那这里一直都是这样，只有老人的吗？”小呆望着院子里，保养得很好，也擦拭得很干净的，大型儿童游乐设施疑惑着问，因为她来了一上午，没看到过一个孩子。
“不是的，这里以前不是老人院，也不是这个名字，这里最早叫‘玛莉堂’，是家孤儿院，可是后来……大约二十年前吧，捐献者没了，才给‘凡谷集团’收购了去，从那时开始，这里再也没有收过孤儿了，只收留孤寡老人！”玛莎回忆着说，表情还流露着无限的遗憾。
“那之前的孩子呢？”小呆好奇的问。
“当然都长大了，新东家还是蛮通情打理的，只要有才华的，都出资培养，就是不肯再收留新的孩子，这点还真是让人有些费解……好了！我们送饭去吧！”玛莎分好了饭，带着小呆走出了厨房。
小呆一路跟着玛莎，一路低着头在想：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叫你们不许捡孩子回来，你们就真的再也不捡了，你们最喜欢做的应该是阳奉阴违才对吧！现在这样一点也不符合你们的形像……
“小呆啊……我要在这帮陈阿婆收拾一下，这还有份饭菜……你帮我送去那边那橦房子里好不好？”玛莎客气地问小呆。
“好啊！我送过去，放下就可以了是吗？”小呆确认一遍地问。
“是啊！然后你就能休息了，阿公、阿婆们也要午睡了，下午三点再陪他们看会节目，四点你就可以回去了！”玛莎向小呆说了一下时刻安排。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玛莎修女！”小呆礼貌地说完，提起餐篮向她刚刚指的房子走去。
“轰隆隆——”小呆刚走出老人们住的楼门，平空就炸起了声雷响，乌云快速地密集了起来，眼看一场暴雨就要浇注了下来，小呆加快了脚步向那橦房子走去，想赶在下雨前回来……
玛莎指的房子，是一橦二层式的独楼，小呆在门前敲了敲门，没有人来开门，她犹豫地伸手推了推，门就应手而开，原来那门只是虚掩着而已。
“有人在吗？”小呆提着餐篮走了进去，亮声问了一遍，久久都没有人出来应一声……
“大概人刚好出去了吧！那我把东西放下，回去了吧……”小呆自语着说，然后把餐篮里的东西取出来，放在饭厅的餐桌上，返身准备向来时的路走去。
小呆快步向外走去，将到门边时，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个踉跄，身子向前扑去，她就看着大门的金属把手在眼前放大，索性闭上了眼，心中暗暗祈祷：坏了！我的脑门子，门把……门把！你行行好，别把我磕得太痛了！
“唉！……”一声轻叹在小呆的耳边响起。
小呆发现自己让人救了下来，她扑在了一个壮硕的怀抱里，那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茶香，像是铁观音的味道，那是——以前育宸身上的味道！这么快吗？他是第二个人了吗？为什么是他！……
小呆在心底里对育宸其实是有些愧疚的，她知道泠后来的事，自己是不应该罪责到他身上的，可是一看到他，她就控制不了自己心底里做恶的因子，就只想毁了他，毁了所有人，不是他们的话，空不会想到那个方法，晟也不需要那么做，最后只让她一个留了下来的！虽然还有英，可只有他还是不够的啊！那时她——觉得自己只是个行尸走肉，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留连了……
“你被吓到了吗？不要怕，有我在呢！”育宸扶正小呆的身子，还是不安地察看了一下她，他知道自己及时抓住了她，可是她下跌的那一幕，还是让他吓了一跳。
小呆稳了稳心神，淡漠地说：“这位先生……我没事，谢谢你！”
“这位先生……对你来说我只是这四个字……”育宸不稳地小退了一步，痛苦扭曲上了他的整张脸。
“能麻烦你让让吗？我想赶在下雨前回那边去。”小呆礼貌的说，却低低地垂着头，不想看育宸一眼，她怕自己看了就会心软……
“看着我！我不是这位先生，我姓左丘，名叫育宸！你叫我育宸好吗？”育宸小心地捧起小呆脸，有着厚茧的掌心向小呆的脸颊上传递着温暖。
小呆惊惧的向后退了退，拂开育宸的手，用力的擦了擦自己的脸颊，没什么好气的说：“麻烦左丘先生……移移贵体，我想走了，你的饭已经在餐桌上了！”
“不是左丘先生！”育宸摘掉鼻梁上的平光眼镜， 揉了揉眉心说。
“啊！难道是左丘小姐！对不起……我实在是没看出来！”小呆装着傻搞笑的说。
“是育宸！”育宸让小呆的话牵出了一丝笑意，但仍旧坚持着说。
“好吧！”小呆耷拉下了双肩，屈服着说：“育宸……能让一下吗？我要走了！”
“等雨停了再走吧！”育宸高兴着说。
“啊！已经开始下了啊！你这就没有雨具吗？”小呆嗟叹了一下。
“你吃过了吗？过来一起吃吧！”育宸自然在牵起了小呆的手，向餐桌走去。
“谢谢……不用了，我吃过了！”小呆有些不悦地快速抽回了手说。
育宸的掌心一空，让他的心里一抽，一阵空虚掠过，不由地收紧了掌心，回过头来，却看到小呆皱着眉，轻捏着刚刚才好的左手腕。
“下雨犯疼了吗？”育宸拉过小呆的手腕，为她轻柔地按摩着，了解的问。
“还好！过阵子应该就不会这样了！”小呆不再拒绝育宸的关心，淡淡的回答他。
育宸带小呆在客厅里坐下，依然轻轻地为她疏通伤口处的血脉，小呆的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育宸小心地将她收纳进自己的怀里，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外面的雨一点也没有收起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
“左丘院长……不好了……”玛莎穿带着雨具，焦急地从门外跑了进来。
“嘘！……”育宸打断玛莎的轻呼，深怕吵醒了她。
“呃！……”玛莎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玛莎修女……怎么了？是时间到了，要陪他们聊天了吗？”小呆还是让玛莎修女的喊声惊醒，用右手揉了下睡眼问，她看到玛莎脱了雨具，可身上还有八分是湿的，看来这雨还蛮大的！
“不是的……小呆，你今晚可能回不去，外面发山洪了，交通和移动讯号全中断了！”王姑娘回过神来，如实地说着现在的情况。
“那吃得还够吗？”育宸关心的问。
“够！上午刚送了一个礼拜的吃的和用的来。”王姑娘汇报着说。
“电话也没法打吗？”小呆忧虑地问，还不信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没屋子试，想找个有讯号的地方。
“小呆……你不要试了，就算没发山洪，这里的移动讯号也是时有时无的，更何况现在……肯定是不行的啦！要不你打个电话回家报个平安吧！……”玛莎打消着小呆的念头说。
“那怎么办？！晟、空和英会担心，可是我……从来都不记家里的电话的……”小呆苦起了脸说。
“玛落……你先去那边照顾他们吧，这里有我在就可以了！”育宸刻板地对玛莎说，一点也没有刚才拥着小呆的温柔。
“好的……那我先走了！”玛莎别有深意地又看了一眼他们，才穿上雨具，缓缓地走了出去。
“别太担心了，这里没有办法联络外界，可是外界……对这里的情况可是了如指掌，晟、空和英都会知道你没事的！”育宸轻拥着站在窗着苦着脸的小呆，安慰着她说。
“早知道会发山洪，今天就不该来的！”小呆有些懊脑的说。
“不！”育宸收紧了锁着小呆的双臂，抖着声说：“不管怎么样，你都要来的……”
“你的话很奇怪喔！为什么不论怎么样，我都要来？还有！我们不是很熟吧！请你放开我！”小呆又冷下了脸，陌生地对育宸说。
“你真的对我陌生吗？那为什么……你惊惧过？是怕你会伤害我？还是怕我会伤害了你？”育宸不但没放开她，反而和她说起了心中的疑虑。
“我为什么要伤害你？你又有什么能伤害我的？”小呆茫然的伸出手指，在满是雾气的玻璃上划写着……
育宸只是拥着小呆不放，任由她在那划写，不一会儿，一个窗子上满满当当，全是空、晟和英的名字，只有他们三个的，其他的一个也没有，连小呆自己的她都没有写……
“你想……告诉我们，你现在的心里，只会有他们是吗？没有多余的一丝地方……可以在容纳下我们了……是吗？”育宸把头埋进小呆的发里，含着声音细碎的问。
小呆不点头、不摇头、不回答育宸的话，只是依旧不停地写着，指尖冰冰凉凉的一片，慢慢蔓延上了全身……突然她的呼吸一窒，身子无力的软下，紧紧地拧起了秀眉，却努力地睁着双眼……
“小呆！……告诉我药在哪？”育宸惊恐慌乱地问着，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发病，他措手不及，一点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项……嗯……链……”小呆断断续续地说。
育宸忙乱地在她的脖颈上拉出了根项链，小心地打开链坠，里面落下几粒白色的药片，他却不知道要怎么办，应该吃几粒……
“寒勖！该死的……你跑哪里去了！”育宸焚心地怒吼，充沛浑厚的声音在整个林间、雨中回荡着。
“育宸！你没事鬼叫什么？”寒勖的头从育宸身后地板下顶了出来，不悦的对他抱怨着，他刚想到一个药方，能调养小呆的身子的，只是其中还有一味药没想到。
“她发病了……”育宸哀伤的说。
“什么！……”寒勖跳了起来，一下子窜了过来，推开育宸，抢过育宸手上的药……
“还不去倒水！……”寒勖红着眼对育宸吼，并飞快地捏开小呆紧闭着嘴，塞了两个药片进去，育宸刚好倒了水回来，寒勖接过来，想也没想自己含了一口，然后向小呆的口中喂去……
寒勖喂哺给小呆的水，有六分都由小呆的嘴角淌了出来，还好尚有四分让他硬是逼迫她吐咽了下去，他还是不放心地在小呆的口中四下搜游了一遍，确定已经她把药吐咽了下去，才抬起头，离开了她的唇，不安地握起她的右手，诊着脉，直到确定药生了效，她只是睡了去，不再有危险了……
“你又对她做了什么？”寒勖责备地望着育宸问。
“没有！我什么也没做……”育宸望着她，极快地否认着。
“那她为什么又发病了？”寒勖一只手挽着小呆，一只手把育宸抓到自己面前，让他对上他的眼睛问。
“发山洪了……”育宸盯着寒勖墨蓝色的眼，然后神色苍白的用手指，指了指小呆划写的那片玻璃，一切尽在不言中……
寒勖看了一眼那片玻璃，垂下了眼，轻叹了一声，抱起小呆走向原本就是为她预留的房间里……
第 44 章
滂沱的大雨终于在肆虐够了大地之后，愉快地收住了势头，太阳公公才不情不愿地回到天空中散步，还饶有兴趣地和朵朵白云，玩着躲猫猫的儿童游戏……
小呆幽幽地自沉睡中醒转了过来，一映入她眼帘的就是——寒勖满是血丝焦虑的双眼。
“下回别等我醒来了，眼睛里有血丝，你的墨蓝就不漂亮了！”小呆浑然不觉地劝慰着他说。
“这是你……第二次说我的眼睛好看！”寒勖扶起小呆，显露着愉悦，为她拉好了靠枕说。
“是吗？不是应该是第一次才对吗？还有一次是什么时候？我忘记了！”小呆掩饰着说。
“没关系，我记得就好了！”脸上堆着笑，嘴里无所谓的说，小呆却看见了他眼底的伤痛。
“吃药吧！”寒勖倒了杯温水，拉小呆半依在他胸前，取了一颗自己为她配的药丸，送进她嘴里，再将水喂她喝了下去，把药丸送下去。
“不怕我害你吗？”寒勖见小呆一点也没迟疑地吃了药，有些怀疑地问。
“你要是想害我，需要在这里等着我醒来吗？还熬红了眼？”小呆为他解惑的说。
“不一定啦……电视里不是就有演……有一种人，偏偏就是喜欢害自己救的人……不是吗？”寒勖玩笑着举例说。
“那你是吗？那我是不是应该打电话报警了！”小呆也轻松地说。
“不用！我不是！不只我……育宸也没有合过眼，只是刚才有点事，他要出去处理，才刚离开的。”寒勖认真的在水上呆耳边说。
“我睡了多久了？”小呆一声轻叹，关心的问。
“一天半了，雨是清晨刚停的，讯号也才刚刚通上，通知说是明晚前能全面恢复的，晟、空和英都打过电话来了，最快明天中午前后，你就能见到他们了！”寒勖不是太高兴，却还是一五一十地说了。
“呃……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我叫连小呆，你呢？”小呆继续装着小乌龟问。
“我叫寒勖……唉！……你不愿意认我们了吗？”寒勖无力的说。
“也刚好姓左丘？！”小呆入了戏般，惊异发问。
“要是你觉得左丘不好，那我姓连好不好？”寒勖配合着小呆回问着她。
“左丘很好，不用改了！”小呆赶紧否决了他的提议。
“改什么？”育宸刚从外面回来，只听到了她说“不用改了”四个字，于是好奇地插进来问。
“我问她，如果她觉得左丘这个姓不好，那我改姓连好不好！她说左丘比较好！”寒勖帮育宸解说着，他刚才和小呆的对答。
“我想洗个澡，有水了吗？”小呆有些担忧地轻声问。
“晚上会有，晚点洗可以吗？先吃点东西吧！你应该饿了才对！”育宸说完转身出去了。
“小呆先洗漱吧！”寒勖拿了套洗漱用品递给小呆，为她披了一件自己的外衣，小呆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套米黄色，画满贱狗图案的睡衣，她有些疑惑地望寒勖。
他的脸微微发着些酡红说：“是玛莎修女帮你换的！”
然后他又带她到衣柜前，为她拉开了衣柜说：“这里的衣服都是为你添的，挑一套换吧！”
“谢谢……”小呆随便抽了件烟灰色T恤和同色的牛仔裤，转身走进了浴室洗漱，那里面有一桶干净的水，还有小呆平时用惯同款的洁面乳、角梳、纸巾，连杯子的图案都和台北家里的一模一样……
小呆有些无助地闭上眼，有丝伤痛的想：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就算这里的什么都一样，也不代表你们能和他们在我心里是一样的啊！你们这又是何苦来哉呢？
“不要想那么多，我们……什么都没有求……”寒勖隔着门，听到里面没什么动静，有些了解地隔着门，压抑着自己的苦楚，反而宽慰小呆说。
小呆张开了眼，心平气和地开始洗漱了起来……
她真的是心平气和吗？！不知道……只是在外面的他，听到在里面的她轻轻地哼着不知名的曲子，他才放心地走回房间里，为她在衣柜里，多拿了件墨蓝的罩衫，现在的天，对她来说，还是会冷的吧……
小呆神清气爽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只是面色不但苍白，还有些灰暗，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她还是用冷水把身子稍微擦了一下，要不实在有些难受，想到自己那么久没洗过澡，小呆就觉得有小虫在背上爬的感觉，在古时候还好点，在现在那感觉实在无法形容。
“多加件衣服吧！”寒勖为小呆把罩衫穿上，口中体贴着说。
“谢谢！”小呆沉默着，尽量小心着，可是毕竟快两天没吃过东西，虽然肚子没有提醒她，身子却不争气地发着软。
寒勖一点也不避忌的将她抱起，走下了楼，来到饭厅里，育宸刚刚热好了东西，把它们都在了桌子上，就看到寒勖抱着她走了过来，眼见她在他的怀里那么温顺，不免又是一阵神伤，只是他哪里知道，不是小呆温顺，而是她没有力气挣扎啊！……
育宸舀了一小碗米粥递到小呆面前，温柔地对她说：“才刚起来，不要吃太多，喝点粥吧，对肠胃比较好！”
“好……”小呆也不多争辩，拿起小勺，就向着米粥进攻。
傍晚时分，确如育宸所说，院里通上了水，小呆如愿地洗到了澡，穿着一身灰色的贱狗睡衣，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育宸自然地拿了条干毛巾，帮她擦拭湿漉漉的头发，寒勖照例拿了个药丸递给她，等她吃完了之后，又拿盒了差不多的药丸递给她……
“小呆以后别吃西药了，那虽然急救时见效快，可是那些不能养本，以后吃这些吧，早晚各一次，吃完了再找我拿就好了，我这还有很多！”寒勖开怀着说。
小呆一看那药，就知道那是按以前晟留下来的方子做的，接了过来，轻轻点了点头，把它收进了自己随身的包里。
一整个晚上，他们都时不时拿眼睛盯着她发愣，话一次次的到嘴边，终于还是都没有一句问出了口来，小呆被看得实在难受，起身说要回房睡觉了！可是她睡足了一天半才刚醒，怎么可能又睡得着，她又不是猪……
“哎！——”小呆无聊地在房间在窗边，望着夜色，叹着不知道是回房后的第几声气。
“小呆睡不着吗？”寒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后问。
“你是猫投胎吗？走路不会出声的啊？想吓死人吗？还有……进别人的房间之前，是要先敲门的！这是现代人的礼节，你不知道吗？你以为你还在……”小呆叽哩咕噜的说着，却突然停下了口。
“你不是一早就知道我进来了吗？你没有被吓到的……不是吗？还有……你刚刚想说我以为我还是在……后面是什么？为什么不说了？”寒勖狐疑着，却带了点期待着的问。
“知道你进来了，是因为你有影子，而且你身上那一股水杨梅的味道出卖了你……至于最后的那半句，你就当没听到好了！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小呆转回来看着他说，背着光的小呆，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如果我一定想知道呢？”寒勖向前走近了几步，更加地靠近小呆，想看清她的想法。
“有些事情……不知道的……比知道的幸福！”小呆莫测地言语着。
今天……她终于想通了，当日的“茫然若失”为什么会失败了，是因为他进去过了吧，那里原本就是他的地方，她早就应该想到了，当日她没注意，是因为那里面有水杨梅的味道是很正常的，水杨梅自身就是一味药草，所以那两天那味道重了，她也没在意那么多，现在想想，那味道重了，是由于他进去过了才重起来的吧……
“那若是不知道的……知道了之后呢？就会变得不幸福了吗？”寒勖不松懈的追问她。
“也不一定，要知道这世事……本无绝对的，好与不好，只是在人的一念之间罢了！也许你看到对他（她）是好的，而受的人其实一点也不好……”小呆越说越小声，又想起了空和晟的事，他们都认为那对她是好的，只有她自己才最明白，她宁可是自己去了，也不想这样受啊……
“别想了，那都过去了，再想对你的身体不好！”寒勖走上前，拉她进自己的怀里说。
“你去休息吧，这一天半你陪着我，也该累了，我一会困了自己会睡的。”小呆微微拉开了和他的距离说。
“让我陪你吧……看到你睡下了，我就回去休息！”寒勖执拗着说。
“我不是个孩子，不怕黑、也不需要你陪！”小呆狠绝的说。
“换成晟、空或英，你会赶他们走吗？”寒勖听出了她话中所指，惨然的问。
“不会，可是你不是……”小呆的语气稍稍软了一些。
“现在他们都不在，你就让我陪你吧……等他们来了，我就走，不会让他们知道的！”寒勖怀着一丝丝希望，恳求着她。
“你知道留下来的代价吗？”小呆凝眸望着寒勖，阴侧侧地说，想借此吓走他，全身散着一股妖异的媚态。
“我不在意的……只要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寒勖无惧地说着，然后伸手在她的脸上摩挲着轻言：“别这样，这不是你，也不适合你，我不会被吓走的，要不今天……你也就不可能看到我在你的面前的……”
“为什么……你们都执意如此呢？”小呆收起了刚才的表情，所剩的只是无边的无力感……
“只因为你啊！也只是为了你……”寒勖重新将小呆拉回了他的怀抱，在她的头顶轻轻地飘下了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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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小呆发现自己依旧在寒勖的怀里，不由暗暗骂了通自己：连小呆，你疯了吗？你怎么可以这么放纵自己，你这样对晟、空和英公平吗？可是却有另一个小声音偷偷地在说：他们都已经三个了，再多一个也不会怎么样啦，而且又不是你逼的，这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他们早都知道是会有这么一天的！
“你在担心他们三个吗？放心吧……我……我……我不会和他们争的，我不会要求你把我和他们三在同一个天秤上的……”寒勖看出她的挣扎，黯然地开口说。
“为什么……这么傻？”小呆不解的问。
“你愿意接受已经是我没想到的了，我做不到他们对你做的，所以我不争，至少你知道有这么一个我，我就很幸福了！”寒勖洋溢着满满的幸福，轻轻地吻了一下小呆的唇，就如蜻蜓掠水一般轻盈……
小呆一叹，拉回他的头，在他的唇是辗转了一番才放开了他……
“那……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更加的幸福了？”小呆依在他怀里问。
“呵呵……”寒勖的胸起伏着，傻傻地笑着……
“如果……我要你忘记，你会忘记吗？”小呆小心地试探着问。
“不……忘……记……可……以……吗？……”寒勖像是让人捏住了喉咙，艰难的问。
“对不起，就当我没说过吧！……”小呆轻轻抚着寒勖一瞬间了无血色的脸，愧疚的说。
“我不……用忘记了是吗？我可以陪你了是吗？”寒勖再也不那么确定，小心地向她求证。
“只要你不想忘记，就记着吧！你要是不想陪我了，可以离开的，只要和告诉我一声就可以了……”小呆肯定的对着寒勖说，然后起身去了浴室洗漱。
床上，寒勖轻轻拥着被子，连头也罩了进去，才敢又幸福地笑出了声；门外，育宸游魂似地轻轻地飘离了开，没有惊动房间里的两个人；浴室里，小呆懊脑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为什么她老有种做错事的感觉缠绕在心头，久久无法开怀；刚恢复交通的盘山路上，一辆新款的“BMW”，在路上飞驰，除了司机赵叔，驾驶座边坐着的是空，后座上坐着晟、阿英和丁解语，铃儿要来的，可是没有地方坐了，她只好放弃了去“一线”的机会，老实地在“大后方”保证物资供给……
中午十二点一刻，赵叔的车子第二次停在了“凡人福利中心”的门口，空焦急地冲下了车，晟和阿英紧紧地跟在后面，丁解语却略有所思地缓缓下了车。
“小呆！——你在哪？我们来接你了！”空进了福利院，却不知道应该到哪找小呆，只好在大院里呼喊着，他一听到这里发山洪，就开始担惊受怕，他怕小呆会不会提前出来，没等他去接，被埋在哪处，虽然他一早就算过她不会死于非命，可还是止不住地浑身轻轻打颤着；后来上面通了消息，他们知道她还在福利院里，他还是怕……他怕这几天她没有药吃，要是犯了病怎么办？上面没有充足的医疗设备，要是她犯了病，没有及时抢救过来怎么办！……
晟、空和阿英三个人都不知道自己这三天是怎么过的，当他们一听到路通的消息，三人都是上课上到一半的冲出教室的，想都没想差点准备用跑的过来，幸亏铃儿在校门口拦住他们，叫来了自家的司机，谁知道解语也跑来说，她是组织者，她有责任负责每个人的安全，硬是把铃儿换了下来，自己跟了过来。
在屋子里的小呆听到了空的叫声，站起身，飞快的走出门去……
“慢一点，你病才好没多久！他们来了你还怕他们飞了吗？”寒勖紧张地抓回她的身形说。
“我去接他们吧……”育宸缓缓站了起来，边走边戴上了他的平光镜。
寒勖重新拉小呆在客厅里坐下，多烫了三个泡茶的杯子，为他们添上了新茶，没多久，育宸带着晟、空、阿英和丁解语四个人走了进来。
“小呆！……”空轻呼着上前，把小呆紧紧地拥入怀里，有些哽咽的说：“还好你没事，要不空怎么办！”
然后一点也不理有这么多人在场，就那么一直一直地环着小呆不肯放手……
“我让你们的司机先回去了。明早‘凡谷’的车会送你们下山，你们的假，有人帮你们处理过了！”育宸等晟检查过了小呆，三人情绪平静了些，才开口刻板的说。
“育宸……院长……院里这几天，没发生什么事吧！”解语原本是想要叫育宸的名的，可是被育宸狠厉地一瞪，才不情不愿地多加了院长两个字。
“院里怎么会有事，又不是第一次发山洪，你在院里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吗？”育宸没什么波动地喝责着解语说。
“我是担心你……们……”解语又是极不自然的加了一个字完成了一句话。
“对了小呆，你这几天住哪里？”晟关心着小呆问。
“那间客房！”小呆用手指了指楼上，自己睡了两个晚上的客房说。
“你住……那里！”解语煞白了脸说，才认真打量起了小呆，看了她的衣服后，更是讶然地捂住了嘴。
她的举动太异常，让晟和阿英止不住看了她一会，而空却是死死地盯着育宸和寒勖，细看之后，更用力的环着小呆，小呆有些吃痛，但知道空只是吃惊，也任他这么环着……
“你环痛她了，她病才好，你……这样对她不好……”寒勖死灰着脸，轻轻地说。
“小呆对不起，你很痛吗？”空忙松了手，心疼地问着，他怎么会这么后知后觉！
“空……没事的，放心吧……我不疼的……”小呆轻笑着靠在空怀里说，空才放下了心。
“你发过病了！……”晟紧张地拉过小呆来问。
“晟放心拉！小呆现在没事了，别苦着脸喔！你难道忘记了……我说过的，你要这样才帅哩！”小呆用微凉的手指，拉着晟的嘴角往上翘了才说。
阿英忙上前拉出小呆脖子上的那条项链查看，果然里面的药已经没有了，他的眼眶迅速地一红，忙别开了脸……
“好了英，小呆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小呆从后面梳了梳阿英柔顺的发，安慰着他说。
“你以后都不许一个人在外面了行动！”晟果断的说。
“晟！——我没有那么脆弱啦！你看这回不是就没事了嘛！”小呆好言地为自己争取着自由。
“你还想有下回？！”晟带着强烈的不安，他觉得她和空好像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和阿英。
“对了你们是什么人？”阿英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回过身子，问坐在对面的两个人。
“左丘育宸，这家福利院的负责人！”育宸看着他们没有波动的说。
“左丘寒勖，‘凡谷’旗下制药业和医疗机构的负责人！”寒勖轻轻的说，双眼只是注视着小呆。
“你们……和那个左丘兢嘏是一起的吧！”晟才不信他们三个会没有关系，要不怎么会刚好都姓左丘，左丘又不是台湾的大姓。
“兢嘏是‘凡谷’旗下出版业的负责人！”育宸为晟说明。
“你们长得一点也不像兄弟！”阿英也疑惑着说。
“‘凡谷’旗下能进入核心层的，都姓左丘！”寒勖淡淡地说着。
“空少帮主对这个答案满意吗？另外我还是‘凡谷’旗下资讯业的负责人！刚才忘记说了！”育宸望着空，淡然的说着。
“满意！”空清清淡淡地回答了他两个字，一点也不奇怪他们会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只是担心小呆不接受，不过她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他的身份，那么他还在意公不公开做什么呢！
“我去看看玛莎！”解语难过的站起来，找着借口离去。
“不如这样，解语你顺便带我参观一下吧！”晟也跟着站起，向解语征求，只是他一点也没有商量的余地留给她。
“我也想去看看！”阿英跟着站起来插入说。
“随你们！”解语也不多言，径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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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想问什么？”解语走到离那橦房子好远，才停下来回头看着晟和阿英了然地问。“那个房间有什么秘密？”晟从不多废话，直接就问。
“那个房间是院里的‘禁忌’，连打扫都是他亲自做的，从不让任何人进去！就连前一段时间重新装修，都是他亲手做的。”解语就着草地坐下，呆滞的说。
“左丘育宸？”阿英不大确定她说的他是谁。
“要不你以为还有谁？除了他又还会有谁呢……”解语对那个房间里有什么，其实也不是了解得很多，但这一点她很肯定。
“从来没有在里面住过吗？”晟关心是那个房间的事。
“没有……从来没有！连小呆是第一个，能平安进出那个房间的人！”解语有些不甘的说。
然后轻轻拉开了衣服的一角，指着锁骨处一道明显的伤痕说：“看到这个了吗？当年我十八岁，好奇那个房间想进去看看，才刚碰到门把，就被一道厉风扫下了楼，砸碎了客厅里的花瓶，被花瓶的碎片刺伤的！还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才恢复了过来！”
“那小呆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晟接着问。
“唐永晟……难怪你能做上学生会长，那些衣服都是他亲自订做的，要不就是他自己动手做的，我曾经幻想过……那些都是给我的……”解语低垂着头哀怨的说，一丝暗恨涌上心头。
“他今年多大了？”阿英疑惑着问。
“十年前……我十岁，第一眼看到他，我就知道，他是我这一生要守候的人，十年后……这是我第二次又能这么近的、这么仔细的看到他！他一点也没变过……”解语痴情地说着。
“你是说他十年前和现在一模一样？”晟轻轻的皱起了眉头问。
“应该是吧，十年前……我离得好远，看得不也是特别清楚，这些年来……他也没有和我们有过太多的接触，不过至少……他的穿着一向都是一样的，不曾变过……”解语没什么把握的说。
“丁解语！你记住——连小呆是我们要保护的人，你不要想伤害她！”晟才不关心那个育宸怎么样，他只在乎小呆的事，他要她永远不被人伤害，才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她的唯一。
“是连小呆……她自己不对，有了你们还不知足，还到处拼命地招惹男人，她这种烂……”解语不甘地说着，漫骂之词眼看就要出口，却被晟掐住了脖子。
“我和空不同，我一点也不怕和人接触，记住我说的话，不要想伤害她，连骂她也不可以！”晟捏着解语的脖子，恶狠狠的说。
解语惧怕地一直点着头，眼眶红红的，眼泪一颗颗地掉落：自己只是讲了真话，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明明是那个连小呆不好，她那么贱，为什么他们都要保护她？！……
第 45 章
一夜安好，第二天一大早，福利院的门口停着一辆“悍马”，司机座上坐着的是寒勖，除了小呆，大家都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会选一辆“悍马”做为他的驾乘，和他的风格一点也不搭调，小呆不惊讶，不是她一早就知道，而是她对于这些一点也不在意。
“上来吧，我送你们回去！”寒勖看着大家，已经很习惯了这种场面。
“空你做前面好了，解语要和我一起坐吗？”小呆好心的询问。
“不要！我和阿英坐就好了……不！不！不！我要坐前面！”解语慌乱得语无伦次地说着，说完冲上了寒勖的车，生怕晚了空就坐了上去。
“小呆你和空坐好了！”晟欢笑着说，解语的表现他很满意，这表示她不会再对小呆有想法了。
“好！空我们上去吧！”小呆愉快的说着，寒勖看了之后，眼神黯淡了下，不过很快得掩饰了过去。
路上大家都天南地北地聊得很起兴，临下车前，寒勖拉过晟，给了他一盒药，留了张名片给他，还对他交待了许久，才走到小呆的面前来，给她一张黑色的卡片，对她说：“我今天就要进藏去找味药，还要去那边的药厂走走，你的药我也给了晟一盒，还有……这张卡片上有我们九个人的专线电话，你要是有事，可以打电话找他们，我会赶尽量赶在你生日前回来的！”
“路上小心！要照顾好自己！”小呆难得关照的说，还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
“为了你……我会的！”寒勖还是克制不住自己，轻轻拥了会小呆，才转身离开了。
解语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扭曲地狂喊着：疯子！疯子！一群疯子……世上的女人死光了吗？你们为什么都只认定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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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寒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把车停在一边，用蓝牙接了起来……“极光！怎么了，想念起我了吗！？”寒勖口中说着笑，眼底却是一收，身子打了个颤。
“她都记得吗？”极光一点也不客套，对于他来说，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就她表现出来的，应该是都忘记了！”寒勖轻轻一叹说。
“应该！？也就是你也怀疑她都记得？”极光抓着他的“小辫子”问。
“也有可能她真的都不记得了，不过你别逼她，她刚刚发过病！”寒勖紧张着说。
“有了你的药，她还能撑多久？”极光严肃的问。
“如果不做手术，最长也拖不过十年、八年的……”寒勖轻声的说。
“没了药后呢？”极光紧逼着问。
“也许三、四年，也许五、六年……你知道的，现在发展得这么快，随时都奇迹的……也不一定！”寒勖重重捶了一下方向盘说。
“你也说了……那是不一定，要是她明天就发病了，倒在哪里……没人知道怎么办？奇迹？！有奇迹的话，当年她就不会那么早走，要是有奇迹……为什么她到现在还没动上手术？！我等不了了！”极光心焦地说。
“当时是你让我们别去打扰她的，你现在要反悔了吗？”寒勖发着颤地提醒极光。
“我最多给你们到她生日前一个礼拜，要是你们没做到，我就要做了！”极光霸道的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极光！！……”寒勖对着他吼着，回答他的只有无声……
寒勖在车里坐了会，忙和其他的人联络了起来，把极光的话都说了一遍，回答他的都是让他安心去找药，剩下的事他们会解决，他也只好听着，怀着颗忐忑不安的心上了入藏了包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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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大这天的女生特别沸腾，大家是裙子有多短穿多短，上衣能有多露穿多露，妆能画多美画多美……“怎么了，反季节了吗？夏天到了吗？”铃儿抓着班上最“花妖”的一个女生问。
“你还知道呀！‘传奇’要来学校开讨论会！”那个“花妖”神通的说。
“‘传奇’？！不就是一个网络游戏吗？要这么夸张吗？”铃儿不屑的说。
“哈！就你这样还说是台北土生土长的，出去了……千万别说是认识我们，会丢大家的脸的，连‘传奇’都不知道！”那女生小小不齿了铃儿一下。
“我怎么不知道了上面我还练过一个一十三级的法师号呢！”铃儿最不爽人家说她不懂了，拍着她的胸脯显示着说。
“这个‘传奇’是人，不是网络游戏！是‘法界传奇’，传说中……没有他打不赢的官司，也没有他问不出口供的犯人！”边上另一个“花妖”插口向铃儿解释说。
“那他一定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家！要不怎么称‘传奇’呢！”铃儿没什么所谓的说。
“别乱说啦！他跟的你‘桃花’一样大咧！”解语也打探了回来说，经过了几天的调适，她终于走出了晟的阴影，又有了生气。
“那他一定是个很恐怖的人！说不定就像鬼一样可怕！”铃儿伸出舌头，装着鬼脸说。
“切！——铃儿你别不懂装懂了！他和‘桃花’有得比哦！”第一个“花妖”插进来说。
“而且啊……”第二个“花妖”神秘地向大家眨眨眼，吊足了大家胃口，才一大串地快速的说了起来：“他未婚！没有女朋友！不爱找‘参照物’（她说这句话时，她还对解语飞了个‘怨眼’）！无不良嗜好！洁身自爱！和蔼可亲、斯文有礼、收入丰厚！嫁给她你就是个少奶奶，名利双收！长相英俊，有了他你一定不会想找小白脸！你说这种人是不是比绝种恐龙还难找？所以……嘿嘿你知道啦！……”
各个“花妖”们有默契地相视一笑，班级上的男生们不由一阵冷颤，都抖落了缤纷的——全身的鸡皮疙瘩满满于一地！！！
“再好能比小呆的晟、空和阿英更好？！”铃儿不服地嚣叫着。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一嘛，他们三个都‘死会’了，想‘活标’都没有可能性了；二嘛，他们毕竟还只是学生，也许毕业走上社会后，他们只是一事无成，混吃混喝的小职员也不一定！”第三个“花妖”小声地伏在铃儿耳边说，就怕大声让小呆听到她们在嚼舌根。
其实小呆怎么会没听到，她只是一笑而过，她不在意晟、空和阿英会不会出大名成大利，她觉得平平凡凡的生活才是最真实的！人——总是在平凡的时候向往着名利，却又在功成名就之后，嗟叹远逝的平凡……所以她很知足，她也对现在的生活甘之如饴！
“小呆你中午去哪吃饭？晟和空学生会有事，阿英副系上又有事，要不和我们去‘麦当劳’吧！”铃儿不再理‘传奇’的事，转身问小呆。
“我有便当！一会在班上吃就好了！”小呆笑着拿出阿英早上包的便当说。
“那我们去了！”铃儿不怎么放心的说。
“嗯！下午见！”小呆对她们挥了挥手说。
她看了下四周，不远处有棵大树，很像以前学校的那一棵，而且……她目测了一下，这个距离她一定不会迷路，就带着愉快的心情，向那棵大树走去！她打开便当，虾蟹的壳，阿英都为体贴地她去掉了，她拿起勺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却只吃了八分……就再也吃不下了，于是盖好了盖子放在身边，在树下打起盹来，阳光照在身上有些暖，树荫又刚好蔽着眼，不会让光线刺着，小呆满足地发出了一声轻叹，渐渐地打算进入梦乡之中……
“在这睡会着凉的，再暖也是入秋的天了！”一个温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哎呀！……为什么有人就是爱扰人清梦呢！”小呆连眼睛也懒得睁，讨厌地打发着那个声音。
“你不看我……也这么讨厌我吗？”那个声音隐隐有着受伤的语气。
“那一定是你长得讨厌、声音也讨厌！”小呆顺口地接着。
“你又没看……怎么知道我长得讨厌？！”那个声音不服地吼。
“不让人睡觉，你鬼吼什么？！”小呆终于不堪其扰的看了一眼声音。
“怎么样？！我长得讨厌吗？”那个声音笑着一张无赖的脸，贴近小呆问。
是他？不是他？小呆有些混乱的思考，应该是他的，她多看了一眼他的手，他的手指上……依旧没变的，戴着那枚明显的蛇形绿宝石戒指，终于肯定眼前的人是——皋叇！只是他怎么变了这么多，以前的他不是从来不笑的吗！？
“怎么被咬掉了舌头了吗？”皋叇轻轻在她的唇边偷了个香吻。
“满脸笑嘻嘻，不是好东西！”小呆有些脑的擦拭着嘴角，呜！她又出轨了，晟……空……阿英……对不起，她不是故意的啦！都是这个人太混蛋了！……
“要是我不笑了，你就会认为我好，喜欢我了吗？”皋叇快速地收回了他的笑脸，又回到那张冷漠的冰雕般的俊颜。
“现在才不笑，已经晚了！”小呆别过了脸，不再看他。
“为什么不看我了，我喜欢你刚才那专注的看我，那让我感觉你会记我进心里一般！”皋叇动了动身体，转到小呆的眼前，凝视着她。
“我不喜欢看着你，那我会让我晚上吃不下饭的！”小呆倔强地又向边上一让，错开和皋叇的对视，说着铃儿上次向她套话的憋脚的理由。
“笑也不对，不笑也不对，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看着我？关注我？哪怕只是偶而的几个回眸，也强过你现在的视而不见啊！”皋叇不再紧逼小呆，独自悲伤的说。
“我和你非亲非故的，连认识也谈不上，你喜欢怎么做是你的自由，与他人何干！”小呆拿起自己的便当盒，慢慢准备站了起来。
她又要向那夜一样，轻巧地从他身边离开了吗？不！他不一样了，他已经不要听真话了，为什么她还要走？！不要！他不能再她这般容易地舍弃了他！
“不要走！陪我聊聊天好吗？如果你认为我们不认识的话，那我自我介绍，我姓左丘，名皋叇，我知道你叫连小呆，这样我们是不是就能算认识了？那你能陪我聊天了吗？”皋叇拦腰把她揽下，中止了她站起来的行动。
“你要人陪你聊天都是这么做的吗？你是把我当犯人了呢？还是朋友呢？”小呆知道自己又走不了了，他们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平平静静和晟、空及阿英一起生活，一定要让他们想那些事吗？那些对他们来说那么遥远，自己记得是没办法，他们能忘记，是一件幸福的事啊！还是她错了，也许自己应该问问他们，毕竟他们是当事人，她不能太武断地决定什么对他们是好，什么对他们是不好的……
“在想什么呢？”他没有放开她，反而贴近了她纤若无骨的身躯问。
小呆身上一僵，微一叹说：“我可以陪你聊天，不过……你先放开我，我又跑不掉的，不是吗？”
“抱着你感觉很好，我……我不想放，这次……就让我这么揽着，嗯……我们……聊天好吗？” 皋叇央着小呆说。
“那我是不是应该要收费啊？”小呆无奈地说，挣也挣不出，说也说不放，自己上辈子的孽是不是造大了……
“我的一切原就是你的，怕的是你不要，你若是想要，只管全拿去好了！不过要记住把皋叇一起收了，不要丢在一边不要……”他埋首在她的发间轻语。
“你一会笑，一会不笑，这会又快哭了，变脸变得比女人还快吔！”小呆摇了下头，苦苦的说。
“我不笑，是因为义父从小就一直教导我，你想听真话就要冷厉，要让人猜测不到你在想什么，这样你才能在那些人身上，得到你想要的真话；我笑，是因为我的冷厉，让我听到了这辈子最伤我心的真话，我真心真意的对她，她只因为我冷厉，认为我不是真心的，她那么真切的厌恶我，我却不知道……要怎么样做，才能让她回过头看我一眼，如果她是因为我的冷厉才讨厌我，那么我就为了她平易近人，这样她是不是就会多看我几眼了？你说她会不会？”皋叇轻拥着小呆，几乎是用泣诉地说着，他虽然没哭出来，可是比哭更加的揪人泪下。
“那你应该去问她，不应该问我吧！”小呆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她的确以前不怎么在意自己对他说话的语气，也没想到过那会对他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只是自己……以前真的有表现出来过厌恶他吗？怎么她一点也没这个记忆了呢？会不会……有可能是……他自己……想得太多、太过了点呢……
“一样的！……你回答了我，就是她回答了我……”皋叇深深叹了口气说。
“我又不是她，怎么会一样！……”小呆飞快地否认着。
“你是不是也一样那么厌恶我？！……”皋叇悲恸地问出了口，以前他敢不问，因为他是她的下属，不论她怎么对他，他都只能接受；现在他终于能问了，因为他只想再听一次她的真话，若她还是那么地厌恶他，那么他就甘心情愿地形神俱灭吧……即然她不要，他就为她毁了，那怕那个是他自己……
“皋叇……人是为自己活的，不是为他人活的，只要你认为自己在这世上是值得的，那么你就不用去在意别人是怎么看待你的，明白了吗？”小呆难得正经地说着人生的道理。
“明白！……皋叇活着的价值——就是为了你毁了你不喜欢的一切，凡是你不喜欢的，我都会尽力毁了去，就算你不喜欢的那个是皋叇，那我也会帮你毁了皋叇！”他带着一丝领悟、一丝绝然的说。
“你这也叫明白，简直是无理取闹！”小呆仔细回想，是自己刚才说错什么，让他误解了吗？要不怎么他忽然说得那么悲壮……
“你厌恶我吗？……”皋叇有些固执的追问。
“告诉我……最伤你的那些话都说了些什么？”小呆岔开了话题问。
“‘不用了，皋叇堂主也不是真心的，这礼不行也罢了！’，‘皋叇，我记得我说过，你不用跟来的。’……”他一字一句都记得那么清清楚楚，她在考他的记忆吗？
“那也就是说你以前是堂主了！”小呆故意加重语气说。
“以前……你怎么知道我现在不是，你都记得的……是吗？”皋叇兴奋地转过小呆的身子问。
“我瞎猜的啊！……你现在这样，哪像黑道上的的人？再说……我今天第一次见到你，怎么会知道你以前怎么样！”小呆不亏历经风雨，说起谎来脸不红（因为病，想红也红不了！）、气不喘（又没运动，怎么喘？）、心跳也没加速（加速了她就完了好不好！）。
“我不管你记不记得，我只问你——现在厌恶我吗？”皋叇也不在那一点上和她绕，只认准了自己的死理。
“这个！……”小呆有些苦脑的想，为什么要问她这个问题嘛，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的……
“你只要点头或摇头就好了！”皋叇只给了她两条路选。
唉！……刚想到，他就要求了，看来今天不适合动脑筋……算了！为了一个大好青年，自己还是摇头好了！小呆壮士断腕般的、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就是说你喜欢啰！真好！皋叇觉得……现在是我一生之中最幸福的时候了！……”他埋在她的颈间呢喃着说。
看！……她就知道自己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点了头，他会去寻死，摇了头，他一定会自动理解成现在这样——她是喜欢他的！谁来救救她啊！……她一点也没喜欢的意思啊！……此心日月可鉴啊！
“咳！……皋叇啊！我要去上课了，是不是可以放了我了？”小呆小心地问着，深怕一不小心又刺激到他了！
“那以后我可以经常来找你吗？”他迷惘地问她，她是不是在骗他的，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后悔”两个字！
“如果没有人的话，你可以来找我，要是有人的话，你就不要找我了，要是能当作不认识我更好！”小呆飞快的说，她还不想让“花妖”的眼神射死。
“你后悔了是吗？”他悲叹的想着，也说了出来。
“没有……做人不要那么悲观，像我……快死不死的，不是还活得很安逸！”小呆现身说法地举例。
“不！……你不会有事的，你会好的！”他没想她会搬自己出来说，越加伤心了起来，是啊……要是她又走了，下回……是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到她，那时她依旧会对他说，她喜欢他吗？（作者：拜托！小呆没说吔！）
“好！我会好好的，让我走了好不好？”小呆也不争，顺着他的话说，只求离开这里。
皋叇慢慢的放开她，又一次目送小呆的身影远去，他知道刚才她说的是假话，也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可是至少比真话来得让他好受些！那些真话……他真的不想听，他听不起了啊……现在的他，再也没有勇气去听她的那些真话了……他就这么一直痴傻的望着她远去的方向，哪怕那里早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皋叇！……你见到她了吗？”兢嘏终于找到傻坐着的皋叇，摇动着他的身体问。
“见到了！……”皋叇低低的呓语着。
“那你试出来了吗？”兢嘏关心着问。
“试不出！……”皋叇直言着。
“你以前的犯人，不是每一个都对你说实话的吗？为什么……为什么到她就试不出了？”兢嘏尖声的气问。
“她不是犯人，要是犯人问不出，我可以用刑逼供，还是……你想我对她用刑逼供吗？！就像你对她那样？”皋叇直直地望进他的眼底问，眼神冰冷无情。
“不！……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也捏断自己的手赔她了！”兢嘏悲伤地说，他们都不知道，他偷偷爱了她这么久，对她，他不能够说，对他们，他是不可以说，他的这份情愫，他只敢在午夜梦醒时分，悄悄勾勒出她的肖像，以慰籍自己的一片相思之苦，天亮了之后，他又要做回那个傲气一身，才高八斗的左丘兢嘏，在来到这里之前，他根本连个渲泻的途径也找不到，好不容易让他第一个遇到她，可是她不认得他，他没想到会把她的腕折断的，他只是想让她记起他，他没求更多的呀，可是连这也错了吗？！……
“兢嘏……顺其自然……好不好？别去逼她！”皋叇明了的看着兢嘏的挣扎劝说。
“我不逼她，到时候极光也要逼她的，有什么区别吗？”兢嘏不服的说。
“有的！……当然不一样，我们都没有和她在‘黑林’里呆过，在那里面，有他们同生共死、相依为命的九个月，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取代的，就凭这一点……我们谁也没有资格去逼她！……”皋叇也一样的不甘，可是他不但要用这条说服他，也是用这条来说服自己的。
“是吗？我倒等着看看，极光用什么手段来逼她，现在我不去逼她就是了，你快去讲堂吧！那里有很多人等着你呢！……”兢嘏拉起了他，把他向“花妖”的火坑里推去。
“左丘导师！”一个甜美的女声叫住了兢嘏正欲离去的步伐。
“白导师！有什么事吗？”兢嘏不怎么有好气的回头问。
“你有事，那我一个人去就好了！”皋叇说了声，举步离开了，片刻就没了踪迹。
“我听说……你最近都没有女伴了！”白忆薇红着一张脸问。
“这是我私事，和你没什么关系吧！”兢嘏冷着张桃花脸说。
“是你家里给你压力了吗？”白忆薇自动略过他的不悦，关心着问。
“你听不懂吗？我说这和你没有关系！”兢嘏更加生气的说。
“六年了！我等你六年了……为什么你交往那么多个女生，就是不愿意和我试试？”白忆薇也撕破了脸了问。
“不为什么，因为我不喜欢和你试！你也不是想和我试，你是想弄假成真，爬上我的床，跨进左丘家的门，攀上‘凡谷’这根高枝！”兢嘏反而格外冷静的拆穿着白忆薇说，心中不屑的想：六年，哼！六年算什么？我还等了五十六年了呢！还……不是的一样没结果……
“也许开始是，可是后来我是真心实意的爱着你的呀！”白忆薇说着说着，泪水涌出眼眶。
“那又怎么样，不管你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我不爱你，这是一个事实！”兢嘏快刀斩乱麻的说。
“你有爱的人了？”白忆薇用手背擦了擦眼泪问。
“是！我的眼里、心里、脑里全部都是她，从来也没有过其他的人！”兢嘏走神地笑说。
“那你以前又和那么多女生交往！……”她就是因为他这样，才一直觉得自己是有机会的，才让自己深陷到了这个不可自拨的地步……
“没有她们……我哪能那么明明白白的了解，原来她占有了我的全部，无论什么人，都再也容不下了！……”兢嘏幽幽地倾诉着。
“她是谁？”白忆薇狰狞着脸问。
“关你什么事！”兢嘏警惕地看着白忆薇回答。
“是那和你一起断手女生是不是？”白忆薇福至心灵的反映过来。
“白忆薇，那和你没有关系！警告你……不要去惹她，那后果你承担不起！”兢嘏好心的警告她后，扬长而去……
对下就剩白忆薇一个人在那，愤恨地撕扯着树叶，破坏环境，制造垃圾……
第 47 章
小呆回到了教室，看见铃儿和解语早就回到了班上，上前打了个招呼，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小呆……你去哪了？给！帮你带了杯温柠檬茶，不过现在有些凉了！”铃儿把杯子放在了小呆的课桌上说。
“谢谢！……铃儿真好，以后谁娶了你，幸福死了！”小呆难得心情好，夸奖铃儿说。
“小呆……你也学会解语那一套了啊，现在也开始取笑我了，我以后再也不帮你带茶了！你等着！……”铃儿羞红着脸，假装生气的说。
“好玲儿！——别生气了！其实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有什么好害羞了啦！……”小呆揉揉铃儿的短发，有些羡慕的说。
“我偏就不嫁，我要——娶一个回来！！！”铃儿又回复了动力，搞怪的说。
“那小呆想好要嫁给谁了吗？”解语讽刺地插进来问。
“解语……你从山里回来之后……很奇怪哩！要么就不说话，要么一说都是最不好听的话！”铃儿怪里怪气的看了解语一眼说。
“我和你同学同桌十二年，还比不上一个才认识的连小呆吗？”解语气愤地对铃儿吼着。
“大家都是好朋友啊！不用比较的吧！”铃儿没有心机的坦白直言。
“那好……乐铃儿！要么你和她做朋友，要么你和我做朋友，我和她，你自己挑一个！”解语冲动的吼出，逼铃儿进行选择。
“不用这样吧……小呆……你什么时候得罪解语了？”铃儿小声地问小呆，想做个和事佬。
“没印象了……我有什么在方得罪你了吗？解语？”小呆很清楚解语为什么突然讨厌起自己的，可是这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吧！自己再神通，也不可能控制人的思想的，何况自己还没有神通！……
“是啊！是啊！解语有什么不痛快的……就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铃儿也帮小呆说着好话。
“小呆……可以出去聊一聊吗？”解语稍稍平了平气息，好言征求小呆的意见。
“好啊！什么时候？”小呆爽快的答应了。
“放课之后吧……你没有什么事吧？”解语不自然的说。
“没有特别的事！”小呆和气的说。
“铃儿放课别等我了，你先走吧！”解语回头对铃儿带着些命令的说。
“为什么呀？！……我不能听吗？”铃儿当然是不依的说。
“是！你不能听，要不你现在就做选择！”解语挑一了一边细眉，很有把握地等铃儿的回答。
“我先回去就是了！……”铃儿委委屈屈地说着。
“放心吧！……我和解语不会吵架的！……”小呆拍拍解语的头，让她释怀的说。
“小呆不能反悔！”铃儿飞快的说了句，导师就进了班门。
很快的导师放了大家离去，解语率先向着离教学楼不远的，一座凉亭子走去，不呆不紧不慢的跟在她的身后，进了亭子后，两人面对面的坐了下来。
“连小呆！……”解语先起了头，不过显然她还没想好要说什么。
“你想问什么？”小呆穿过她，望着亭边的湖面……
“晟、空和阿英，你到底喜欢谁？还是谁也不喜欢？”解语用这个问题起了头，只是她选错了，因为这个问题，小呆自己也问过很多遍，却从来没有过答案！
“他们并不是你最关心吧！”她回答不了，可是她能转变话题。
“的确！……他们不是我关心的，我关心的只有他！……但他不知道……”解语被小呆成功地转移了心神，落回了自己的问题里。
“你关心他！就要告诉他，要不他怎么会知道？”小呆贼精地在一边吹着风。
“就算他知道了……也已经晚了，他不会再注意我了！……”解语很绝望的说。
“还没说……就不要太快下结论，也许他一直在等你说出来！”小呆继续努力鼓励着解语。
“不！……他一直等的都不是我，你放过他好不好？”解语跳出了自己的心思，望着小呆恳求。
“怎么会和我有关系了？！……”小呆偏开了头，极力的否认着。
“你明明都知道得很清楚，为什么现在又想要撇清关系？！”解语有些激动的说。
“我知道什么？又撇清什么了？”小呆笑了笑问解语。
“那你刚才和我都是在说什么？”解语也回小呆一个笑问她。
“你不是有了心上人，在犹豫要不要表白吗？！”小呆扬了扬眉说。
“你说的‘他’是谁？”解语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把她想得太聪明了？
“你的心上人人啊！”小呆飞快的说。
“那我说的‘他’是谁？”解语小心的求证。
“你的心上人啊！”小呆飞了个卫生眼说。
“那我的心上人是谁？”她不再绕圈，直接发问。
“那要问你啊？怎么你的心上人是谁！？……你反而不知道，要问起了我来呢？”小呆反问她。
“连小呆……你到底还想不想再聊了？”解语发飙的拍了拍隔着她们的石桌，气愤的说。
“想……只是——你都整理好了吗？”小呆平静在看着盛怒中的她说。
“没有搞清楚，没有整理好的人——是你哩，好不好！”解语恶声恶气的说。
“很有可能！……”小呆有些赞同的点着头说。
“放了他！……”解语再次说了遍，不再是恳求，而是十足命令的口吻。
“我没有捆着他，怎么放？”小呆一片清明的回视她。
“绝了他的念！只要你安定下来，他会死心的！”解语有把握的说。
“我没有对他做过什么，也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的希望！还有……你觉得——我现在还不够安定吗？”小呆肯定着自己的行为，她从头到尾都在赶他走！
“你只要有结婚的对像，他会对你死心的！也许他会伤心一阵子……”解语试着用常理使小呆想信她。
“他伤心早就不是一阵子了！”小呆闭眸轻言。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让他那么铭心刻骨的记着你？”解语不甘地问。
“这个问题……你问错人了，你应该去问他，不是我！”小呆终于还是惨笑了笑，对解语说。
“山上的那三天，发生过什么事？”解语试着慢慢了解事情的始末。
“第一天的上午，我帮忙玛莎修女做事，中午刚过，发了山洪，我也犯了病，之后睡了一天半，醒了之后，吃过一顿饭，又到了晚上，我当然继续睡觉，再醒来没久，你们就到了，总结的说那三天我做最多的事——就是吃了睡，睡醒了吃！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小呆掰着手指头，细数着三日的做为，偏头问她。
解语认真的听着她所说的，越来越黯然，眉头越锁越紧：这是什么答案？她直接说，她上山是去做“猪”了，不就好了，还说这么多做什么？不过也对，那个房间很早就已经在那里的，真要细算，只怕那时候……连小呆都还没有出生，那为什么他对她这么特别？难道一开始我就想错了，也许是和她的长辈有关？……
小呆坐在那看着她的脸上一会舒展、一会紧皱，就知道她又想岔了，其实她想那么多做什么？想知道？直接去问不就好了，需要浪费那么多脑细胞在这上面吗？只是她忘记了，丁解语不是连小呆，他们会对她说实话，不代表他们也会对解语说！
“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吗？”解语轻轻的问，打断了小呆的开小差。
“不知道，我没见过她，我一出生她就去了，父亲也没从没带我去见过她！不过我的眼睛……肯定和她是不一样的，因为它和我父亲的一模一样！”小呆有些遗憾的说，他是恨她的，恨得连祠堂也从不带她去，也从不让她有接触的机会……
“其实你问我这么多，还不如直接去问他，那不是更快能得到答案吗？”小呆就事论事的说。
“我当然是会去问的，不用你来操心！”解语握着拳说。
“那是不是应该说说今天的正题了？”小呆话锋一转。
“铃儿？！……”解语皱眉，她以为她们刚才一直在说正题，原来在她心里，这个才是正题！？
“当然是铃儿，你今天不该那么逼她的！她很在乎你的。”小呆轻叹着说。
“你放心吧！我只是今天心情不太好！”解语不在意的说。
“可是她会担心的，晚上有空……打个电话和她和好吧！”小呆的手放上石桌，托着下巴说。
“这个不需要你教我，再说我和铃儿认识得比你久，她的性格我比你更加的了解！”解语轻声自信的笑了笑说。
“即然比我久，你就更不应该伤害她，要知道现在的世道，想找一个真心对你的好朋友，比找十个你看得上眼的敌人，还要难得多！所以得到了就要好好珍惜才对！”小呆感叹着说。
“你呢？你珍惜你得到的吗？”她怪异地看着小呆，她一直以为她是不适合说这句话的，可是现在从她嘴里听到了之后，又觉得只有她，才真正有资格说这句话似得，今天的自己好矛盾！……
“当然！……不是什么事，都有机会弥补的！”小呆认真的回答。
“但是我怎么觉得……你才是最不珍惜的一个，要不为什么你对什么……都是一副懒懒的、不上心的表情！”解语不齿她的肯定，就她做的事，解语一点不觉得她珍惜过什么……
“有些事太记挂着，就会找不到哪个是自己了！人最喜欢用的借口就是忘记，可是真正最难学会的事，其实也是忘记！”小呆说了一句，解语这一辈子也不会想得通的话，就站了起来，向亭子外面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最难学会的是忘记？！……连小呆……你在说什么鬼话！”她不怎么服气的注视小呆离开的身影，细细碎碎的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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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呆你去哪了？”阿英难得有了空闲，早早赶来“文学系”，接小呆放课，却找遍了教学楼，都没有看到小呆的人，问人也没有知道她去哪的，正心急想打手机，就见她从远处走了回来，忙迎了上来问。“和同学谈心去了，英不要担心，我最近的精神很好！”她开怀地笑了笑。
“你忘记晟说过了，你不能一个人出去……”阿英有些嗔怪的说，还搬出了晟在山上说的话。
“英！——小呆不是犯人，有人身自由的！而且我也已经十八了，不是才八岁，我能照顾自己的，也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她半哄半认真的说，他们老是不放心她，她只是懒点，不代表她是废人。
“我知道……你不是不能，你是懒得理！”阿英载着小呆，有些沮丧，要是她哪天突然变勤了，那是不是表示那时——她要赶他走了？！不要！那小呆还是永远这么懒好了！阿英自私的想着……
“英啊……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小呆没什么表情的说。
阿英不知道她是在夸他，还是在责怪他，只得用自己的下巴，点点她的头顶心，小声的问：“那你是喜欢我这样？还是不喜欢我这样？”
“不知道……照理说……被了解应该是很高兴的，可是高兴之余，却又觉得很危险！……”小呆拂了拂头顶心，阿英点过之后有点痒。
“危险？！”阿英不理解的发问。
“你想想啊……你被人这么了解了，还能在那个人的面前……做坏事吗？”小呆偷偷做了一个鬼脸，转向阿英说。
“你想在我面前做坏事吗？”阿英看了看小呆的鬼脸，没有发笑，反而认真的问她。
“我只是举例……不是已经做了，不过小呆好奇，如果我真的想了呢？！”小呆也有些认真的望着阿英问。
“那我会帮你完成的，这样你是主谋，我是帮凶，我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了！”阿英想像着那画面，幸福的笑了笑说。
“你就不怕我都赖给你，自己跑了？”小呆不服的又问。
“那更好……这样你就欠我的，下辈子你就会为了它，找到我……向我回报！”阿英更加幸福的说。
“那你是很希望我大奸大恶了啰！”小呆假装伤心的说。
“不……那太累了，不适合你！”阿英小伤了下心，停好了车，带着小呆向家走去。
“叮咚！——叮咚！——”傍晚七点刚过，门铃不安份地鸣叫了起来。
“小呆！——有你的包裹！”晟开了门后，大声的说。
“来了！——”小呆回了声，吸着毛线拖鞋，从书房里晃了出来，快速地在“领件人”在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捧着超大的盒子进了屋。
是谁寄给自己的？小呆上下左右，前前后后找了个遍，就是没有发现寄件人的姓名。
“谁寄的？这么大一包？”晟也帮忙着她。
“不知道……找不到‘寄件人’！”小呆又找了一遍，确定没有！
“打开看看吧！也许写在里面了！”晟猜测着。
“也许！……”小呆也不怎么确定的说，然后和晟两个人，小心地把包装打开，找了一遍，仍然没有！
“打开盒子看看吧！”晟有些泻气的说。
小呆伸手将盒盖打了开来……
他要来了吗？！随着盒子被打开，淡淡的风信子的味道，轻扬在空气之中，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套黑色的礼服。
“你要去参加舞会吗？”晟拎起礼服看了一下问。
“怎么会呢？我又不会跳舞！”小呆有些僵硬的回答。
“不过这件礼服很特色，亦古亦今的，也和你的气质很合，你订做的吗？”晟研究着礼服问。
“我怎么会有空去订？”小呆失神的说，她当然没有时间去订啰，但这件是她自己缝制的啊……
“不得了……这件礼服要多少钱啊？！布是手工织的，缝制也是纯手工的，谁那么有心送你的啊？！”晟取笑着问，他的眼光不错，能看出那些都是手工，而不是机制的。
“也许是父亲吧！……”小呆含糊的搪塞着。
“他送？！……不用这么神秘吧！？……”晟的疑虑不减的反驳。
“也许……他怕！你也知道，我们的关系不是很好，有点淡漠……”小呆合理地推脱着。
“也是！我帮你挂起来吧！”晟说着就把衣服拿向衣间走去。
“不用了！又用不上，放回盒子里吧！”小呆阻止着晟的行动说。
“不行！这么好的衣服，就算是用不上，也不能糟塌了！”晟望入小呆的眼底说。
“随便你吧！……”小呆收拾着地板上的东西，回避着说。
“我有个错觉，我总觉得你最近有事瞒着我！”晟挂好衣服，走回来对小呆说。
“怎么会呢？我们一起进出，我去哪找事来瞒你？”小呆笑得心虚的说。
“那……那个左丘寒勖的药？是怎么回事？里面的材料也太昂贵了点吧！”晟终于还是忍不住地问了。
“那药里有什么？不就是普通的‘速效救心丸’吗？”小呆反问他。
“当然不是，普通的‘速效救心丸’，里面会加上好的人参、雪莲、何首乌、红朱果……这些东西吗？”晟说了几味主药。
“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又没学医！”小呆继续打太极。
“就算没学，你吃了这么久的药，也能稍稍分辩了些吧！”晟轻轻撩起她的一绺发，在手上把玩着说。
“我都是吃西药的，你不是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吧！？”小呆沉着地笑着说。
“也对！可能是我疑心重了点，不过小呆，你不觉得来台北之后，发生的事有点怪？”晟蹙起眉说。
“哪怪了？不会是你的心里作用吧！”小呆不敢过于否认，那更会引起晟的怀疑，看来自己……是不是应该问问他们，要不要想起以前的事？
“最早是刚来前半个月，你无缘无故的每晚都发恶梦，那就像是起了个头；报到之后，你的手腕莫名其妙的被折断了，你只推说是左丘兢嘏不小心，这是第一个姓左丘的人出现；接着是一个非去不可的公益活动，却碰上了山洪暴发，把你困在了山上头，你的病……却在最不应该发作的时候发作了，结果出现了两个姓左丘的人，还因祸得福，他给了你难得的好药；你还不知道吧……今天来校内开讨论会的‘法界传奇’，也是姓左丘的；最后就是这件衣服了……你不认为……最近在我们身边，出现的姓左丘的人也太多了点？最主要的是，空从他们出现之后，再也算不出你以后的运程了！”晟把最近发生的事，一点一点地回忆整理着，慢慢地分析给小呆听。
“凑巧罢了……也许我最近时运低，所以天灾人祸全让我遇到了！”小呆轻揉着晟的脸颊，在他脸上拉开了一个特大号的笑容，才收了手。
“真有这么巧？那丁解语……为什么不自己回‘福利院’？做为组织者，不是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到的吧？”晟维持着小呆拉起的弧度，不信的问。
“组织者公正你也有意见了？”小呆取笑着问。
“因为她的公正……太不正常，瞎子都看得出来，她喜欢那个叫左丘育宸的，这么好一个机会，换你，你会放弃？将心比心……至少我办不到！”晟不无担忧的说。
“那你认为会有什么事？”小呆暂时只能先跟着晟的思绪走。
“不知道，但我老觉得有一些什么事，有着什么人在蠢蠢欲动！还有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我总是觉得我们像是被人窥视着……”晟放低声音，有些神秘的说。
“是吗？空和英也这么觉得的吗？”小呆也担忧的问。
“还没和他们谈过，也许这一、两天，我能抽空问问他们！你一点这种感觉也没有吗？”晟放下了小呆的头发，为她理了理被他拨散的发。
“没有啊！可能我没习过武，反应迟顿了些！”小呆装着傻说。
“没事的！小呆不用担心，有我们在，我们不会让你受欺负的！”晟用力抱了抱小呆，让她安心地相信他们。
“小呆不担心，空去了好久，我去楼下看看！”她离开了晟的怀抱后，有些担心空出事的说。
“好，不过你别跑远了！”晟为她加了件外衣说。
“嗯！那我去看看！”说完转身下了楼。
